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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年的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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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7-14 00:22:2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年初陪阿琼逛街,见街边一道士模样的老头摆一小摊,摊前一副对联,上书“算天算地算人生”,下写“度山度水度浮尘”,横批“每命五元”。
    我从不信那些算命的,总觉得命已天成,算了又能怎样?可见那道士相貌不凡,一双眼睛似睁似眯,配以那幅对联,倒觉得另有一份风采,不禁大为好奇,想看其有何高明之处,便请他算上一卦。
    老头微睁双眼,让我报上生辰八字,待我报完,阿琼非要和我一起算,也把生辰八字报上。老头并不多说,又眯起眼睛掐着手指,口中不知念了些啥玩意,弄了一阵后睁开眼睛,说出一番不清不楚的话来:“年逢本命,恐有磨难,需时时保持冷静,若能平安度过,他日鸿运无边。遇事别冲动,三思而后行,切记切记。”
    说毕,老头竟收了卦摊就走,我给他卦钱他看都不看一眼,气得阿琼在后面骂了若干遍“疯子”。
    周淑琼是我老婆,在市文化局工作,我在市中国银行工作,任信贷部经理(内评为正科级)。
    本人陈雨飞,是69年3月3日生,我老婆阿琼比我小了四天,结果我们在一起的十五年(包括婚前五年),阿琼竟再也不肯为自个过生日了,每次非缠着要和我一起过生日,并常常眼泪汪汪地看着我说:我就是要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还要和你同年同月同日死。
    今年是我们俩共同的本命年。
    我这人特知足。
    工作上挺顺心,走的弯路并不多,大学毕业后就在银行工作,尽管没有关系,也从不给领导送礼,但凭着自己卖力的工作和出色的成绩,我还是坐上了信贷部经理的宝座(尽管内评只是个科级)。
    生活上嘛,只能用“开心”来形容了:130平米的房子足够三口之家在内面
    折腾了;数十万存款在我们这个中等偏小的城市已足够我们花了;老婆阿琼单位
    工作清闲,人又长的靓,能让我辛勤耕耘十多年仍乐此不疲;儿子弯弯八岁了,吸收了两人的优点,长得可爱,学习也不用操心。
    这日子,常常让我睡梦中都能笑出声来。
    我常想啊,这辈子我也应该知足了,为党为国为人民做出伟业乃至解放全人类之类的理想就让我儿子去实现算啦。我这下半辈子,就是努力工作,位子能挪挪也行,实在不行的话,能保住现在的位子也不错了。我的主要任务,该放在怎样培养出一个伟人,再就是怎样让阿琼开开心心的生活。
    一
    我做梦都不会想到,我一直视为上天因偏爱我而安排给我并一直为此百毒不侵守身如玉的阿琼,竟早就给我戴上了现代男人乐善好施喜送他人可自己却避之唯恐不及的绿帽子。
    三月五日,我奉命去总行汇报工作,顺便做一些公关工作,时间计划为一周。
    六日刚汇报完工作,还来不及公关,因南方某分行发生特大诈骗案,我的公关工作只好不了了之。回来那天是七号,正好是我老婆阿琼的生日。考虑到从没给她单独做过生日,我花了几千私房给她买了个白金项链,在省城时又买了一大束鲜花,赶回市里时已是十一点了。
    当我轻轻打开房门时,我想象着我把鲜花捧到熟睡的阿琼身前她一惊一喜接过鲜花然后扑到我怀里撒娇的样子,暗暗地笑了。
    (事实说明,有老婆且常出差的男人如果不告诉老婆准确的回家时间,那将是多么大的失误。
    千万别老想着给老婆惊喜,而忘了自个会碰到的惊吓!)
    就在我轻轻关上房门的一刹那,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我感到了一种异样。
    房间里没有我每次回家都能感受到的那种清新的空气,我只闻到一股烟草的味道,与我常抽的白沙烟不同的味道,隐隐中还夹杂着一股男人的气息,当然不是我的。
    我头脑一阵空白,我的心如针扎般的痛了几下。
    我知道,我的生活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我和阿琼那宽大的卧房里传出的肉体撞击的声音和说话声惊醒了我。
    我轻轻走到房门口,内面传出说话的声音。
    “亲爱的,谢谢你陪我度过了一个浪漫的生日,我都十几年没有过生日了,今天这个生日是我这一生最难忘的。哎哟,你进来点,使劲使劲。”
    “嘿嘿,小琼,我早说过要来你家里,你就是不让。在你这个大床上搞你我才能找到做你老公的感觉。你看,你老公在看着我在他床上搞他老婆呢。琼啊,我和你老公比哪个厉害呀?”
    “啊~啊~,你厉害你厉害,再使点劲。别提他了,你是天上的龙,他是地上的一只小虫,你不到三十五就是处级了,他还是个科级,真让我失望。哎呀,使劲使劲,别停别停,你太棒了,哎哟爽死了爽死了。”
    我轻轻推开房门,映入我眼中的,是一幅令人血脉喷涨的画面。一具赤裸裸的男人身体压在阿琼那白而丰满的身体上,阿琼的两条白腿使劲缠在那男人腰际,两人正进行着最后的冲刺。
    “妈的,想不到你被你老公干了这么多年,逼还是这么紧,呵呵,好舒服啊……你老公真是个软包,连自己老婆的逼都搞不定…。告诉我,你老公是不是很差…呵呵,早知道,当年你俩结婚以前,就应该由胡来我来给你开苞。亏我还一直教我这个老部下怎么干女人,咳…幸好现在也不晚,逼芯还嫩,又嫩又骚,呵呵………”男人不管阿琼的死活,用力蛮干,只求自爽,而且根根尽底。
    “噢,噢,胡来,妹妹受不了了,胡来…人家小穴要被您干穿了,噢…。”
    阿琼疼的求饶。
    男人好象良心发现似的,满了下来。“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比你那软不垃圾的老公强多了吧………呵呵,告诉我,我们在干什么。”
    “胡来,您饶了我吧,人家不好意思说吗!”
    男人又蛮干了起来。
    “噢,胡来在关心我…噢…”
    “不对。”
    “噢,胡来在我的上面…”
    “不对”男人还是一个劲的狠插。
    “胡来在和我做爱嘛!”
    “做爱?你这个臭婊子,背着老公让我干还这么斯文,骚货,应该这样说‘胡来用大鸡把操我的小骚穴,我的逼好喜欢让男人操,我是个大骚逼………”
    阿琼完全放弃了自尊,反正已经被操了,一个也是操,十个也是操…。“胡来用大鸡把操我的小骚穴,我的骚逼好喜欢让胡来操,我是个大骚逼………”阿琼应声说。
    男人的兽欲得到了彻底的满足,“TMD,老子操过的女人也不少,连处女都有,就是不如你这个浪穴来得爽,逼这么紧,操松你,操死你……。你这个臭婊子,大骚逼,这么喜欢让人操,…贱逼,你这个烂逼,荡穴我要操死你,把你的嫩逼操起茧,让你再犯贱,让你再买骚……”男人发疯似的冲刺,在噢的一声后,瘫倒在阿琼的身上我大喝一声扑上前去,一把将那男的从阿琼身上扯出来,反手一拳打在他脸上,接着耍了一套组合拳,拳拳不离要害部位,那小子脸上一下血流成河,在昏暗的床头灯光下格外KB.最后我一脚踢向那奸夫的下身,那奸夫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我反身冲进厨房,拿起一把菜刀,按当时我的情绪,就是不杀了奸夫淫妇,只怕也会将那奸夫的老弟给割下来。
    可我忙中出错,菜刀舞动之时,竟一下削着了自个的手指,剧烈的疼痛使我冷静了下来。
    “遇事别冲动,三思而后行,切记切记。”算命老头的话竟清楚地浮现在我脑中来。
    可我还是冲进了房里。毕竟我还是男人。
    我那可爱的淫荡老婆阿琼正圈缩在床上发抖,一见我拿刀进房,颤抖地说:“老公(妈的,这时还有脸叫我老公),你~你千万别杀人,杀人了要偿命的,你~你想想家里的弯弯啊。”
    一听她提起儿子弯弯,我怒火中烧,拿刀指向她,她吓的又是一抖。
    “臭婆娘,你还有脸提弯弯,给老子滚那边屋里去。”
    阿琼抖着白白胖胖的屁股去了隔壁房间。
    这时,我才看清那奸夫,原来是阿琼局里的副局长胡来。
    这胡来长相倒还端正,个头和我差不多吧,但比我稍瘦。他老婆刘莹是市里某副书记之女,以前和我在一个支行,长得挺漂亮,曾对我有芳心暗许之意。那时我也考虑过刘莹的家庭背景和本人条件都比阿琼要好,可惜我那时和阿琼早已没买票就乘车了,对她欲横刀夺爱之举不理不睬,她也只好死了那心。据说这胡来还是办事员时就显出一副色相,我老婆阿琼以前常对此人表示厌恶之意,说刘莹嫁给胡来是鲜花插在了牛粪里。没想到这小子当了副局长了,色得更有水平,竟色到老子家里来了。看来男人只要有了权,牛粪也会变得香喷喷的了。
    那奸夫胡来还在血流满面地给我磕头:“陈哥你行行好,求求你别杀我,你要怎么都行,我给你钱也行,我再也不敢了。”
    啪……我又是一掌打过去,手上竟弄了很多血。
    “老子要一千万,你有吗?”
    我一把抓住那胡来奸夫的头发,把他拖到客厅,打开灯,拿来纸笔,喝道:“你他妈的把你和周淑琼偷情的经过写下来,从第一次写起,一直到今天。要是有一点不符,老子立马割了你那玩意你信不信?”
    胡来抖抖索索地拿起笔:“我写,我写。”
    我又冲进儿子的房间,阿琼正光着身子坐在儿子床上发楞,妈的也不知先把衣服穿上。我一把将她拖到书桌边,拿来纸笔:“给老子把经过都写下来,要是和他的不符,老子两个一起杀。”
    在奸夫淫妇写作文的当口,我这才注意家里的情况。饭桌上摆着一个切开的生日蛋糕,一大束鲜艳的玫瑰花,一瓶XO已经空瓶,奶奶滴还真是过得浪漫啊,看来女人不管怎么说都是喜欢这一套啊。他妈的老子以前也想浪漫一下要给她这样过她怎么就不原意?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紧张战斗,奸夫淫妇终于交上了作业,我核对了一下,基本相符:第一次是上年的圣诞节,在胡来副局长办公室,当时两人都喝了酒,就在沙发上干了。后来在办公桌办公椅上各一次,在丽晶大酒店五次,河边小树林一次,最后一次就是被现场擒获的这次。
    见案情已经明朗,我公事公办地让二人写下永不再犯的保证书,然后对那奸夫喝一声“滚”,那奸夫如逢圣旨衣服都没穿好就跑了出去。
    我一下瘫在沙发上,脑子一片空白,连割破的手指也感觉不到了疼痛。
    阿琼拿来药布给我把手指包扎了一下,就跪在沙发前,低声哭泣着说对不起对不起,让我打她,让我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她,她保证再也不做对不起我的事了。
    我看着这具让我迷恋了十五年的躯体,竟觉得是那么的丑陋,那么的恶心。
    我一句话都没说,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自己的老巢都被人占了,做为一个男人,我还能说什么?
    我缓缓地站起身,穿上衣服,打开房门。阿琼一看,死死抱住我的腿哭着说:“老公是我不好,你千万别想不开,你别走。”
    我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冷冷地对她说:“请你拿开手,为你这样的女人去自杀,我还没那么贱。难道你想让我在这儿闻别的男人的精骚味?”
    她楞愣地看着我,慢慢地松开手,我转头冲进了夜色之中。
    二
    一个人站在冰冷的大街上,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无助,渺小得就和城市中飘飞的落叶一样无人理睬。
    南国的小城不比北方的城市,时间已是午夜,却仍然处处笙歌。街边闪闪的霓虹灯尽管给这座美丽的城市染上了一层俗气,可因此带来的喧嚣倒也让午夜的都市显出了一丝繁华。
    大街上不时晃过一对对男女,他们应该还是少年情侣,那些使君有妇罗敷有夫不甘寂寞出来寻求刺激之辈,此时只怕早已相搂着进入了梦乡之中吧。
    看着一对对相依相偎的情侣,想起当初和阿琼相识相知之时,何其相似啊。
    若干年后,他们会象我和阿琼一样吗?
    阿琼以前是我所在的城区支行的员工,当时我刚从学校毕业不久,她就被做为临时工招进来(当然是做为关系户,只要有转正指标她是跑不了的)。在整个中行,那时的正宗大学毕业生还很少,加上我长的还不是特别对不起观众,更是行里的培养对象,结果就成了行里女孩明里暗里狂送秋波的对象。
    也怪我没经验,有一天晚上她去我那儿还书,我说了一句话惹得她眼泪旺旺的,我一时没主意了就只好坐她旁边安慰她,她哭着哭着就趴在我身上了,我一时把持不住给她献上了我的初吻(根据后来的感觉,她那个只怕也是初吻)。吻一下也罢了,没想到一下竟激起我压抑了二十一年之久的欲望,趁她云里雾里之时,脱了她的裤子在下面乱拱一起,慌乱莽撞地寻找欲望的出口,还是她扶住我那玩意进去我才找到了地方,在她一声尖叫声中,我第一次在适当的地方射出了生命之源。等清醒过来看到落在床单上沾着一丝丝血红的精液时,我知道生米已煮成了熟饭,那一刻我已变成了真正的男人,同时心中涌上了一股男人都会有的所谓责任。
    那个时侯的阿琼真是一朵刚刚开苞的花蕾,单纯得够可以。自从我上了她的身后,第二天上班时她就堂而皇之地挽着我的手走进单位的大门,似乎是在向行里其他美眉庄严宣告:陈雨飞已经是我的人了。
    也就是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没享受到行里女孩子给我进贡各样小吃的待遇了。
    尽管后来她去了文化局,但为了防患于未然,她每天下班了都会到我们行里来,和我一起做饭,为我洗衣,陪我看书为我解闷,弄得其他美眉尽管有夺爱之意却又无夺爱之机。
    阿琼的家庭条件很不错,她爸那时是市财政局长,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她的性格本是很开朗的,还有点泼辣。但自和我之后,再也见不到她和男性打打闹闹的了,只是一个劲地粘着我。在婚前的几年中,倒是我常常发点小啤气,她就坐在一边哭哭泣泣的,等我发完了火,她就趴到我身上说对不起,弄得我立马柔情万分的。
    曾无数次我们相拥着走在马路上,她会突然跑到我前面,张开双臂做飞翔状,那红红的衣衫映在她红红的脸上,就象一只飞舞的红蝴蝶,格外令人心动。我看来眼里,心里默默地发誓:我的火蝴蝶,我会永远让你这样快乐地飞翔的。
    那时的阿琼玩累了回到我的单身宿舍后,常常让我给她捏手捏腿,完了就喜欢把我的头抱到她胸前不断地抚摸。
    “陈雨飞,这一辈子都不许打我。”
    “小傻瓜,我疼你还来不及啊,怎么舍得打呢。”
    “连打的念头都不许有。”
    “好好好,要是有那念头,我就是小狗狗。”
    “不准喜欢别的女人。”
    “有你还来不及呢,哪顾得上别人。”
    “顾得上也不准。对了,不准你看别的女人,尤其是刘莹。”
    “好好好,看别的女人前一定请示你。”
    阿琼常常缠着我要说出“我爱你”那三个字,我总是以坚定的拥抱回答她。
    直到有一天,她非要我亲口说出来时,我郑重地回答她:“这三个字我不想挂在嘴中,我怕说出来了会让风吹走。但这三个字早已是我心里的承诺,而且会是我一生的承诺,即使到我们已经老得不像样了,我都会永远在心中默念这三个字,永远尊守这个承诺!”一些话说得她泪眼滂沱,说得她紧紧搂着我不愿松手。
    我一直没忘记第一次完事后阿琼趴在我胸前眼泪汪汪地对我说的话:
    1、你是第一个让我动心的男人;
    2、你是第一个吻我的男人;
    3、你是第一个进入我身体的男人;
    4、我会是第一个跟你生小孩的女人;
    5、我这辈子都会是你一个人的女人;
    6、要是你对不住我,我将是第一个为你自杀的女人。
    那一席话说得情真真意切切,说得我感动不已,从那以后,尽管常有不少美眉想插上一脚,尽管我常常因工作原因身不由己进入各种欢场,但我一直没有什么出轨之事,最多也就是在歌厅舞厅怕客人不能尽欢偶尔陪着摸摸小姐的奶子,但每次摸小姐的奶子都会想起阿琼同样的部位,再进一步的动作可就再也不会做下去了,弄得那帮色狼同事常常怀疑我是不是有挺而不举或举而不坚之病。
    就在3月3日,我三十六岁正岁那天(我们那儿的习俗是,男人做虚岁,我三十五岁那年大做了一次生日,当然,阿琼也陪着和我一起大做了一次),我和她请了些要好的同事吃了顿饭以示生日纪念。
    那天饭后去歌厅唱歌时,我趁着酒兴对着话筒大声咆哮:“我陈雨飞这一辈子最成功的事就是找到了阿琼这样的好老婆,也因此有了个可爱的儿子,阿琼我亲爱的老婆,我这辈子一定让你幸福,我永远都会对你好。”阿琼呢?也泪眼朦胧的说:“能找到你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我会永远陪伴在你身边。”
    事后想想,男女出轨,最后知道的肯定是老公或老婆。她那帮同事只怕是以看杂耍的眼神看着我们吧。
    经历了十几次的冬去春来,看惯了无数的花开花落,呵呵,恍然间,这一切原来都他妈的是一场梦呀。
    我心中神圣的阿琼,早已不是我身边那只绽放的火蝴蝶了。
    从今天开始,她将是我心头伤口上那一串串鲜红的血,只怕永远都不会干涸的血!
    神圣的爱情啊,神圣的婚姻啊,怎么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这么不堪一击了?
    生活啊,你曾经让我觉得人生是那么的美好,却原来是跟我开了这么大的玩笑啊!
    三
    一个人转到了蝶水河边的防洪大堤上,就象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脑子里竟什么也不想了,没有了愤怒,没有了任何情感。
    我忘记了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突然电话响起,原来是金色年华歌厅的经理陈红:“哥,你是不是一个人在河边?我刚打车经过时没注意,现在想起来好象是你。”
    “是我。小红,有没有事?没事出来喝酒。”
    “怎么了哥?我就来。”
    陈红今年二十五岁,长得挺丰满,很精干的一个女人。她舅舅任飞扬是金色年华歌厅的后台老板,开了家房地产公司,在我们行里还有不少贷款,人很不错,和我很谈得来,常在一起吃饭,也因此和陈红熟了起来。
    我到过金色年华无数次,也叫过小姐无数,可这个陈红知道,小姐在我身边陪我那都是白挣钱——因为我是只唱不摸或是偶尔小摸,不象其他的男人,花了一百大洋就恨不得把小姐给吃了才行。
    陈红曾对我说过:“在歌厅里看那些男人的德性看多了,发现上歌厅的男人里就你还象个正人君子,其他人哪是来唱歌。找老公就是找你这样的,可惜我没机会了。干脆以后我就叫你哥吧,我敬重你,我哥就应该是这样的人。”
    时间久了,我倒真有点把她当妹妹看了。
    一会儿功夫陈红就打车过来了,我们去了后街的夜市。
    我除了喝酒,很少说话,陈红既不劝酒,也不多问。
    喝到最后,已不知东西南北,更不知身在何方了(后来陈红告诉我,其实我那晚也就喝了五瓶啤酒,而我曾连喝十瓶都没显醉态)。
    上午,一阵激烈的手机铃声把我叫醒了,是行长的声音:“小陈,怎么还没来上班?”
    “老板,有事?我就来。”可我一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
    就在我楞神的时侯,陈红提着一包衣服进来了:“哥,昨晚你喝多了,衣服吐脏了,已经给你洗了。刚出去给你买了几件,你将就着先穿着吧。”
    说完她脸上一红,转身离开了卧房。
    我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呵,还挺合身的。
    “那边有牙刷和毛巾,你去洗吧。”等我洗漱完毕要出门时,陈红给我整了下衣服,双手扶着我肩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想得开。起码你还有我这个妹妹。”
    好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她知道我从来不会在外鬼混,昨天那样一定是有重大事情发生了。
    我心头一热:“好妹妹,你放心,哥一定能挺住。”
    就在那一刻,我决定以后一定要真正把她当自个亲妹妹看了。
    到行长刘天明那儿报了到,简单汇报了这次北京之行的情况,然后推说身体有点不舒服请了两天假。
    我得把家里的事儿处理好了。
    我去了名雅咖啡厅,这儿的老板何其伟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当初他开这咖啡厅还是我帮他贷的款。
    我本人早就想开这样一个咖啡厅,也曾筹划了很久,但我和老婆的身份不允许,找我那帮亲戚又怕他们坏事,只好做罢。
    事后证明我的眼光不错,这小子开了一年就把三十万贷款给还了,还非要给我塞五万块钱。
    记得当时我义正词严地说:“其伟,我帮你搞贷款,一是看中你这个朋友,二来也看中你开咖啡厅肯定会赚。你要这样那咱俩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那小子把钱收回去,一把搂住我,鼻涕眼泪弄了我一身:“飞哥,你就是我亲哥,别的不说了,只要你说一声,我何其伟愿为你卖命。”
    咖啡厅的领班小姐见我上午就来了,而且一个人闷声闷气要了个包房,心知有异,立马叫来了何其伟。
    “飞哥,怎么了,这么早就来了?”
    “怎么,不行啊。”我无精打彩地盯着他。
    “行行行,我可巴不得你飞哥来呀。你都好久不来看看老弟了。”
    “你忙去吧,我心里烦,想好好静静。”
    “好的,要什么自己说,中午再陪你吃饭。”
    我独自坐在包间,品尝着浓浓的苦咖啡,回想发生的一切。
    奸夫淫妇的第一天,就是上年的圣诞节。
    那天文化局有活动,我只好带着弯弯到处瞎逛。
    回到家里,伺候弯弯睡了,大约十一点,阿琼才回家。
    记得那天她洗澡洗了很久,我推门进去时,她还光着身子在浴盆里闭目养神。
    在满室的雾气之中,我觉得她象仙女般的。
    我急急忙忙给她揩干水,把她抱进房里,很兴奋地和她行了房事。
    那晚她很疯狂,不断地亲我,不断地叫喊:“亲爱的,我爱你,我想你,我要和你一起高潮。”
    现在看来,原来是那天她和那奸夫胡来做过了,但还没尽兴,把老子当成奸夫了。我倒还不自知,以为她是爱我过甚的反应呢。
    女人哪,是你变得淫荡了,还是这个世界变得淫荡了?
    中午时分,何其伟回来了,陪我吃饭。
    两人喝了一瓶德山大曲。喝酒的过程中何其伟开始还眉飞色舞同我说话,后来见我不声不响,也跟着不再说话。
    只怕这是何其伟这小子一生喝得最闷的一餐酒了。
    喝完酒,何其伟就出去了。出去前,这小子倒说了段能令人茅塞顿开的话:“飞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肯定是大事。你不说我也不问。但老弟希望大哥你能开心。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解不开的心结。你都三十六了,一生都过了一半了,别和自己过不去,有什么烦心事抓紧处理完,轻轻松松过下半辈子的生活吧。”
    一个人闷了一下午,理清了一些头绪,心情倒轻松了一些,还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四
    回到家里,阿琼已做好了饭,儿子也接回来了。儿子照例是要让我抱着转几圈,在转圈时,我无意中一瞥,发现阿琼眼睛湿湿的。
    “我已经吃了,你们吃吧。”
    一头钻进书房。
    九点,把儿子哄睡着了。这小子,只要我在家,他非要我陪他睡才行。
    阿琼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电视,见我出来,赶紧把声音调到最小。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该说的话要说了。
    “你什么都不用向我解释,我也不希望再听那些丑事了。这几天咱俩就把事办了,条件随你,儿子跟着我就行。”
    阿琼的眼泪一下涌出来。我看在眼里,心想:你他妈的快活时咋就啥都不顾了?
    “老公,我知道对不起你,但你看在弯弯的份上,就饶我这一次吧。家散了,对弯弯不好啊,求你了。”说着阿琼要给我下跪。
    “别别别,我这小虫子可受不了你的跪拜。我只是一条小虫子,这么多年吃了你的天鹅肉,真是委曲你了。反正你对我已经很失望了,我床上功夫也比别人差,满足不了你了,再将就着也没啥意思了。”
    阿琼的脸憋得通红,低着头不做声。
    “好了,咱们也别说太多了,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怪你,只怪我自个没本事。我看这样,家里不是还有四十几万存款吗?给我二十万就行了,这房子也归你了,明天就去房产局过户给你,可儿子得跟着我。”
    “我不同意。”
    说完她就跑到儿子房里去了。她知道我心疼儿子,只要在儿子身边,我就不会做出什么事来,她就是安全的。
    哼,你不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今天不谈明天咱们接着再谈。
    那个家我是不敢呆了。只要在那儿,我就总会觉得有那奸夫的精骚味。
    我又走在这南国的夜幕中,象一个四处飘荡的孤魂。
    住办公室去吗?那别人会怎么看?
    住酒店吧,好点的酒店经理都认识我,差的我又不愿去。
    看看时间,十点半了。看到金色年华歌厅那闪闪的霓虹灯,不知怎么又想起了陈红。我拨通了她的手机。
    “哥,怎么了?”
    “小红,你能不能去你朋友那儿住?我想在你那儿借宿几天,不知方不方便?”
    “行啊,你在哪儿?我还没下班呢,你来拿钥匙吧。”
    我到她那儿拿到了钥匙,她告诉我衣服已经干了,在衣柜里,自个去拿,想睡了就睡她那大床。
    五
    这是一套两房两厅的房子,客厅内一组淡绿色沙发,一台29吋索尼彩电,窗户上是素色花藏书吧纹的窗帘。卧房内是一个大床,床罩也是淡色的,整个房间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女人香。
    还是先洗澡吧,都两天没洗了,只怕身上也臭了。
    打开衣柜,满柜的清香。我的衣裤都整整齐齐折叠着,旁边放的,是陈红的几套内衣。
    拿衣服时,忍不住在陈红的胸衣上摸了几把,感觉软软的,应该能包着很大的家伙的那种。我一直分不清网上所说的34D,36F之类的胸脯是什么样的,看情形,陈红的应该属于36F的吧。我竟没来由的一阵冲动,拿出她的内衣使劲闻了闻,感觉到一股诱人的女儿香。
    洗漱完毕,打开电视,不知看了些啥,满脑子一片空白。
    算啦,上床睡吧。两天没咋睡了,尽管还想着心思,但还是很快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女人柔软的小手在我胸前抚摸着,朦胧中开始我竟以为是阿琼,突然惊醒,一看,是陈红躺在身边,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我。
    “你怎么进来了?”
    “嘻嘻,傻哥哥,这是我的家,我怎么不能进来?”
    “你钥匙不是给我了吗?”
    “我在舅舅家放了一套。我这人忘性大,怕掉了进不了家门。”
    “你不是在朋友那儿去睡吗?怎么回来了?”
    “朋友的男朋友来了,你总不能让我去睡大街吧?嘿嘿。”
    “这……这……怎么好?”
    “有什么不好?别以为你很金贵,昨天我可是啥都看见了,很一般嘛。昨晚不是已经和我睡过了吗?还害羞啊。别多说了,睡觉吧。”
    我从没和阿琼以外的女人同过床呢。我对贞节看得很重,昨晚大醉之后的事可不能算。
    “那我去客厅睡吧。”我赶快坐起来,准备下床。
    一双女人柔柔的手搂住了我。
    “哥,怎么了,嫌弃我?”
    “不是,我不习惯。”
    “哥,你别下去,陪妹妹躺会儿吧。好不好,哥?”
    在陈红迷人的声态诱惑下,在陈红轻轻而坚定的推搡下,我半推半就地躺下了,背对着她。
    一双玉手从后面搂着我:“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哥,你别这样,在歌厅那儿,我是打情骂俏,可我从不让那些臭男人沾别的便宜。在那儿的男人我打心眼里瞧不起,当然你不一样。我一直觉得谁做你老公那真是她的福份,可惜我一直没有机会。是的,我一直叫你哥,可我多想你不是我哥而是我的爱人啊。告诉你,我有两年没和男人睡过了,也一直不怎么想了,可我认识你后,不知怎么的,有时做梦都是和你在一起。昨晚你醉在我这儿,尽管人事不醒,可我好高兴,我一遍遍地亲遍了你的全身,我没觉得丑,我觉得昨晚好幸福。哥,你就让我真实地拥有你一次吧。”
    慢慢的我感到后背有点湿了。
    我翻过身来,一把搂住她。她顺从地把头贴在我胸前。
    “哥,我知道你心里有事,你可别憋坏自己了。”
    陈红那温柔的小手摸着我的脸,又慢慢地把我衣服搂起来,轻轻地在我胸膛游走,停了一会,手又慢慢地向下伸去,抓住我的生命之源。我没有阻挡她。
    在陈红轻柔的抚摸下,我终于忍不住翻身压在陈红身上,噙住她那湿润而丰满的小嘴,把舌头伸进去疯狂地搅拌,她也不断地伸出舌头迎合着我。
    不知不觉中,我们的身体已经融为了一体。
    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我老婆阿琼和情夫偷情的场面,我竟然不可思议地一阵兴奋(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无耻),我的情欲之火旺旺地燃烧起来,使劲地抽动着,似乎是要发泄心中的郁闷,似乎是想要摧毁这个龌龊的世界。
    她感觉到我要爬到高峰了,赶紧用力推我说:“不要射进去,不要射进去”。
    那时我脑子里已听不进任何话了,我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似乎把心中的郁闷全部都喷到她的体内了。
    我突然发现陈红蹙着眉头,泪珠顺着眼角流向耳边。
    我清醒过来,趴到她耳边:“小红,怎么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
    “不是,哥,只要你高兴,怎么都行。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愿意当你发泄的对象,我不想你不高兴。”
    我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陈红把我搂在胸前,一手摸头一手轻轻拍打我的背部。
    待我平静下来,陈红捧起我的脸亲了一口,然后脸一红:“快下来,都流床上了。”
    她下了床,手捂着下体跑到卫生间,洗了一阵,拿着一条热毛巾进来,给我仔细擦了一遍,收拾干净后爬上床来。
    我这才仔细打量陈红:长长的头发,脸上皮肤光洁,有一种柔柔的感觉,脖子细长,全身上下白白净净的,属于那种苗条而又不失丰满的体型。往下看,我吃了一惊:她竟是一个所谓的“白虎”。
    我不由自主地把陈红和阿琼比较了一下:阿琼的脸虽然保养得很好,但毕竟岁月不饶人,眼角还是有了一些细纹;身材虽然还没有臃肿,可因为生过孩子,胸部已经下垂了,腹部已经不经意间有了赘肉……`
    “哎,怎么了?傻看什么呀?”
    “哦,没啥,是你身体太迷人了,我都痴了。”
    “哥,我是个白虎,你怕不怕我给你带来灾难?”
    “傻丫头,谁说你会带来灾难?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我的真实想法是:我都已经灾难深重了,还怕别的灾难吗?
    “在你以前我有过两个男朋友,也算经历过了吧。听小姐们说了你我就注意你了,不过知道你结婚了,而且那么专一,我就从没想过要和你这样。呵呵,想不到和你做爱真是很爽,也许是好久没做的缘故了吧。不过你确实很棒。”
    “我是不是你第二个女人?”
    我吓了一跳——这丫头,眼力这么厉害。
    “呵呵,坐过你台的小姐都说你好怪,很少摸她们,有时你来的同伴起哄让你摸,你的手都硬硬的,象块木板,我就知道你肯定除了和嫂子再没有过别的女人。”
    “确实如此,以前我一直不习惯。”
    “现在呢?和我有什么感觉?是不是比和嫂子做更刺激?肯定是的了。你以前只和一个女人做过,觉得那是世上最美好的。”
    “哥,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嫂子有外人了?”
    我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从你刚才在我身上时就感觉到了。我知道你在我身上是发泄你的闷气。
    不过只要能让你消气,怎么弄都随你。“
    “对不起小红,有时侯我都身不由己了。”“
    我把昨晚发生的事给她说了一下。她好一阵子没吭声。
    “说实话,琼姐长得还真不错,三十多的女人了皮肤还保养得那么好,是现在的男人都想勾引的少妇类型。她一直和你在一起,只要和别的男人有了一次,不管那男人长得怎样,她都会觉得比和你上床刺激有趣,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其实也不能说她坏,她只是选错了时间来感受。可以说,和她偷情的男人要想让她离婚了再嫁,她一定不会同意,这世上要找你这样的好男人是太难了。“
    “哥,你别太在乎了。现在这社会就是这样。你没看现在歌厅舞厅生意都那么好吗?那都是为那些在生活中不能实现的男人三妻四妾的目的而为男人所设的。
    告诉你,别以为男人需要,其实女人更需要,只是现实让女人们不得不收敛罢了,毕竟这是个男人的世界。唉,其实女人偷情有什么好?还不是让男人去玩弄,成为男人炫耀的资本了。我要是结婚了,肯定不会那样。“
    “哥,你得考虑清楚,要是你还爱琼姐,要是她能不再出轨,你们这样下去也行。要是你不能忍受她的背离,那就一拍两散,反正两人都还来得及进行下一轮游戏。”
    “好了宝贝哥哥,不说这些了。我还没和你尽兴呢。两年没碰男人了,今天又让你给挑起来了。刚才给你发泄了,也该妹妹我了吧。让我们来好好地享受生活吧。”
    这一次,在她的引导下,我体验到了另一种销魂的滋味。
    六
    脸上痒痒的感觉刺醒了我,我睁眼一看,一双美目柔情万般地俯看着我,长长的头发洒在我的脸上。
    “小红,就睡好了?”
    “没睡好,早就醒了。一个人睡惯了,多了你这个坏哥哥,我睡不好了。”
    看着她幸福的笑脸,我不由生出万般柔情。我身手抱住她,她乖巧地扑在我身上,小巧的嘴唇亲了上来。
    我边亲着她的嘴,边摸弄着她翘起的屁股,下身立即有了反应。
    我伸手摸到下面那片光洁地带,陈红轻轻张开了双腿。我在那片三角地肆意玩弄起来。
    在我的抚弄下,陈红有了反应。她睁了一下眼睛:“哥,怎么,又要来呀?
    你得上班呢,别弄了。“
    我可不管上班不上班了。
    由于昨晚已经做了两次,两人均感体力有点不支,没做多久已是气喘嘘嘘,于是都没有刻意阻止快感的到来。我鼓足余勇,做出了最后的冲刺,在她的又一阵痉挛之中,我又享受了一次和老婆之外的女人性爱的愉悦。
    清理完毕,陈红满足地在我怀里睡着了。看看时间,差不多要上班了,我把她轻轻地放平,顺手摸了下她那饱满的胸部,有一阵心平气和的感觉。
    再看看她光洁的下身,我心中竟有一阵莫名的悸动。
    本命年,老婆的背叛,现在又遭遇白虎。
    我开始相信那老道的话了。
    只是,我能平安度过我的本命年吗?
    七
    上楼时,我竟碰到了胡来的老婆刘莹。
    还是那么清秀,不过更显丰润了。
    我突然生出邪念:你胡来搞我的老婆,我就不能搞你的老婆?
    我故做轻松地调侃刘莹:“呵呵,大美人,几天不见你了,你更漂亮了哦,见了你我这心里象有东西在跳呢。”
    她啐了我一口:“我再漂亮也入不了陈大经理你的法眼之内呀。”她还记着想十几年前的事呢。
    “呵呵,这会儿不陪你了。等会去我办公室坐坐吧。”一双眼睛忍不住在她胸前扫了几下,似乎还有货呢。
    “中午吧。这会还有事。”
    吃过中饭,刷了牙,我就美美地靠在办公椅上做起了美梦。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我去打开门,是刘莹。
    等她进来了,我轻轻关上门,不经意地上了暗锁。
    给她倒了杯水,顺势坐在她身旁,她没有移动身体。
    “大经理,你这儿怎么搞得这么乱呀。”
    “呵呵,没法呀,一个大男人,整天又忙,没个女秘书清理不行呀。”
    “那你给行里提呀,把我调你们部门来,我给你当免费秘书。”
    “呵,我朝思暮想十几年的大美人在我这儿,我还能静心做事呀?”
    “哎哎,你的嘴巴怎么变得这么嫖了?以前可不是这样啊。”
    我心里暗想:老子嘴巴这么嫖,还不是你老公给逼的。
    “呵呵,是真话嘛。那时你可是行里一枝花呀,我一直不敢追。唉,都十几年了,这事儿我一直耿耿于怀呀。胡来那小子有福气呀,家里一枝常开不败的鲜花,那日子,靠,真让人羡慕呀。”
    刘莹的眼一下淡了下来:“别提他了。在他眼里,我现在算什么呀。”眼睛里竟有一丝泪光。
    我一看,呵呵,有戏。
    “怎么了刘莹,发生什么事了?给我说说。怎么说咱俩都十几年老朋友了嘛。”
    说着我把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她的肩膀微微抖了一下,但没有离开的意思。
    “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她抽抽答答地说:“我知道他在外面有人了,我能感觉得到。我这么对他,他都不满足。”
    哼,他当然不会满足,那样的花花公子。连我现在都不满足了,更何况是他?
    “别哭小莹(称呼一下就变了,我不得不认为我也算个骗情高手,只是以前一直被阿琼迷惑因而没能充分发挥出来而已),他那样对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我就没这份福气和你在一起。”
    听了我这话,她哭得厉害了:“谁说你没有?你不明白我那时侯的想法?你不知道你对阿琼宠爱的样子我看了好心痛,那应该是我该享受的呀你明不明白?”
    我当然明白。但现在我可不管那么多了。
    我只知道她现在是胡来的老婆,我要上了我老婆奸夫的老婆我假装大吃一惊,双手抓住她的双肩,盯着她梨花带雨的双眼:“怎么?你那时对我有意思?我不知道啊,你条件太好,我一直不敢去追你。你知道我这人胆子很小,又爱面子的。”
    她摇摇头:“我知道,是我那时侯故做高傲的样子弄得你不敢追我,是我自己丢掉了我的幸福。”
    我一把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她身上硬硬的,带点颤抖,但没有反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个女人即将成为我的胯下之物。
    女人身上的热气点起了我的欲望之火。
    我抬嘴吻上她的双唇,她张嘴迎合着,两人的舌头在对方口中疯狂地纠缠。
    “雨飞,我终于吻到你了。我多年的梦想终于实现了。”她说了一声又疯狂地亲了上来。两人的舌头缠在一起,就像当初和阿琼热恋中一般,彼此吞咽着对方的唾液。刘莹闭着眼睛,两手使劲搂住我的脖子,急急的喘着气,鼓鼓的前胸也跟着不停起伏。
    我则一边亲吻着一边用右手揽着她的肩膀,左手已将她的上衣搂起,伸进她的衣服里面,从后背轻轻抚摸,再饶到前面,慢慢地抓上她胸前。她脸颊绯红,身体轻轻扭动了一下,就任由我在上面轻薄了。
    我的手从她裙子下面伸了进去,在她双腿间轻轻揉搓着,那儿已是水汪汪一片了。
    我一把将她按到沙发上,边亲吻她的小嘴边脱她的裤子,她拼命按住我的手:“不行雨飞,我们这样已经过份了,不能那样。”
    我突然停住双手,眼睛死死盯住她,然后一字一句地说:“莹莹,从看到你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你了,想了十五年了,也阴差阳错了十五年。我心里老在想,这辈子如果我会出轨,只有一个人会让我那样,就是你,刘莹。我怕以后再没有机会了,莹莹,你就依了我,让我圆了我这一生的梦想好不好?”
    刘莹看了我一会,终于叹了口气,松开了双手。
    怕情况有变,我赶忙退下她的裤子,迫不及待地插了进去。
    脑海中浮现出胡来奸夫在我老婆身上的影子,竟涌出一股悲愤。
    在我的抽动过程中,刘莹一直咬着嘴忍受着不敢出声。
    毕竟在办公室,不敢久弄,我没有刻意去忍,很快就到了高潮。她知道我要到了,小声说:“别弄到里面,我没避孕的。”
    哼,那胡来奸夫能弄我老婆里面,我就不能弄他老婆里面?尽管我老婆采取了避孕措施,可那是给我准备的,不是给奸夫来用的。
    我不顾刘莹的反对,将一堆液体狠狠地排泄在她的身体里。
    等喘息声停下来,刘莹摸着我的头,亲着我的嘴:“冤家,你想害死我呀?
    怀孕了怎么办?我和老公都戴套了的。“
    难怪胡来在外面乱搞,老带套肯定不够爽。
    “呵呵,怀孕了怕什么,真怀了你就离婚我娶你。”
    看她还在担心,我安慰她:“放心,就一次不会那么容易就中镖的。”
    清理好了战场,在刘莹离开时,我紧紧搂着她:“莹莹,在办公室不敢放肆,过两天咱们找地方去好好地爱一次。”
    刘莹亲了我一口:“今天这样已经令我很满足了。我们都有家了,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
    家?哼,老子的家已经让你老公给破坏了。
    八(上)
    刘莹走后,我一个人出神了很久。
    想起十五年前那个文静的丫头。那时只有十九岁吧。短头发,白皮肤,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尤其那可爱的小嘴微带上翘。我一眼就迷上了。
    有段时间感觉她老盯着我看,我也觉得她好象对我有那么点意思,可她家庭条件太好,父亲是市委副书记,而我只是个农村出来的孩子,我犹豫了很久。正是这一犹豫,结果成全了阿琼。
    当然,那时的阿琼也很好,家庭条件不错,人也长得漂亮,特别是一双眼睛总是似笑非笑的让人着迷。
    刘莹的巧嘴,阿琼的俏眼,对我都很有吸引力,只是我那时更喜欢文静点的女孩,所以开始倒没对阿琼有太多想法。
    只是我与阿琼好上以后,迷上了她的眼睛,倒还真是淡忘了曾经对刘莹的苦苦相思。
    当初若是和刘莹在一起了,不知会不会出现今天的局面?
    呵呵,阴差阳错,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突然想起今天的两个女人都不让我弄进去,吓了我一跳:别真弄上了,事儿可就闹大了。
    可我又没这方面的经验呀,该找谁问呢?又怎么问得出口呢?
    想起网络上的情色小说中男女主人翁没采取措施就干,完事后女的常吃的那种药,叫什么“婷”来的,赶快跑到街上找到一家药房,在柜台磨磨蹭蹭了一阵,直到女服务员问了几次,才不好意思地问有没有那种完事了再吃就停止怀孕的药。
    那丫头抿嘴一笑,露出浅浅的俩小酒窝,拿出一盒叫“毓婷”的药。
    我问是不是肯定不会怀上,丫头笑说:百分之九十九不会怀上,哎,你不会这么好运气属于那百分之一吧。
    我不好意思地交钱拿了两盒药,走前不忘在她那微微隆起的胸前瞄了一眼,记住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赵燕霞。
    上班后先到审计部刘莹办公室去了一趟,正好只有她一个人,我把那药塞给她,她一看说明书,脸上一红,抬头怪异地盯了我一眼。
    下午看了几份贷款报告,胡乱批注了一些意见,就拿着那盒药急急地赶往陈红家里。
    打开房门,屋里没人呀。
    卧房里传来陈红的声音:“哥,你怎么就下班了?快进来,看我新买的衣服。”
    我走进卧室,呆住了。
    只见陈红胸前穿着一件黑色的无带胸罩,半边乳房露在外面,下身穿着一件网上常见的T型裤,裤子后面勒进丰满的屁股里面,只剩一线黑色在表明她穿着裤子,转身一看,裤子前面是半透明的,隐隐显出那三角地带的白色来。
    这一身黑色内衣,配上她一身雪白的皮肤,再加上长长的头发,白净的瓜子脸,修长的双腿,真是一个诱人的尤物。
    我控制不住自己,飞奔过去,一把扯脱那包不住风景的内裤。
    由于中午和刘莹刚做过,所以这一次做的时间很长,陈红在一次次的高潮过后终于筋疲力尽了,我也在一阵激烈的悸动后,无力地躺在了她身边。
    陈红依偎在我的胸前,有气无力地问我:“哥,你怎么这么厉害?昨晚那么疯狂,今早上又做过的,这会儿还这么凶猛。累死了,等会还怎么去上班啊。”
    我无耻地一阵得意:“嘿嘿,我中午还刚做了一次呢。”当然,我知道这话不能说出来。
    我也没料到,已跨入中年门坎的我,竟还有这么强烈的欲望。
    突然想起来的目的,便轻轻推开她:“等会,我给你拿样好东西。”
    从包里拿出毓婷,她看到了便笑起来:“哥,你怎么也知道这些呀。看来你想偷情想很久了吧。”
    她吃了药,又趴到我身上亲吻了一会,幽幽地叹了口气:“哥,我真替嫂子不值,这么好的老公都没有珍惜。那个胡来是什么东西,每次来歌厅时都想打我的主意,整一个花心大罗卜。失去你这世上少有的老公,真是她的悲哀。我相信她会悔一辈子。”
    陈红提起这事,我竟惊讶地发现,我的心里没有那种堵得出不过气来的感觉了。
    记得曾经有很长一段我都考虑过一个问题,那就是我能不能忍受没有阿琼的日子。每次的答案就是,离开阿琼我很难生活下去。我已经习惯阿琼在我身边的的感受。哪怕是什么都不去做,我只需要闻到阿琼身上的气味感受到阿琼的呼吸与存在就可以。
    可是现在,两天之内经历过两个女人之后,我竟然觉得,如果没有阿琼在身边,我一样能有滋有味地活下去了。
    九
    在陈红家里连住了三天,每天的男欢女爱都让我沉醉得忘记了一切伤痛。
    这天晚上,照例又是一番激情床上戏。
    释放了全身的精力后,陈红偎在我身边,右手轻轻地在胸前抚摸着。
    “哥,你在我这儿住的这几天我才真正感受到了家的气氛,也重新感受到了做女人的乐趣。真想一辈子和你住一起,可我知道是不可能的。在你没和我上床以前,确切地说,是在你没发现嫂子偷情以前,你会是一个好老公。可以后,你不会了。你再也不会在一个女人身上倾注那么大的心血了。不过,你会是一个很好的情人,因为你心特好。明天回去看看吧哥,毕竟还有弯弯呢,我可不想我喜欢的人是个没责任心的男人。和阿琼的事儿好好谈谈。我也不知说什么好,反正看你自己的感觉吧。不管怎么样,在我找个男人把自己嫁掉以前,这儿你随时可以来,那钥匙你先拿着。”
    第二天下班后,有客户请喝酒,直喝到快九点才完事。
    部门的马涛是我要过来的,一直把我当大哥样看,平时不怎么喝酒,但这天喝了很多,酒席散场后,不知怎么还没尽兴,非要请我去酒吧喝。
    到了沿江路边的“野风酒吧”,要了两扎啤酒,坐在酒吧的角落里,两人闷闷地喝了起来。
    “老大(我那部门的都这样叫我,除了比我大两岁的周姐),现在的女人是不是都很贱了?”
    “呵呵,怎么回事了小马?”
    这小子最近谈了个女朋友,长得挺周正的,文文静静,偶尔对她开开荤素混合的玩笑她还会脸红。但她很依恋马涛,这从她望着马涛时那柔柔的眼神中能看出来。
    “是不是和小张闹矛盾了?”
    “老大,你说,现在还有没有处女?是不是真的象猪头说的非得上小学才能找到处女了?”
    有次在办公室谈起有关时下学生的问题,部门的小朱(我们私下都谑称他猪头)大发谬论,说现在的中学生走在大街上都搂着亲嘴,看得他两眼发直,只骂他妈早生了他十年,错过现在这大好时光。这家伙由此引出“处女只能去小学找了”的论调。当时周姐笑着问他:“猪头,你老婆嫁你时是不是处女呀?”这猪头竟答道:“血是流了,可我不是学医的,我哪儿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是经过生殖再造工程我也不知道,只能将就着算是的吧。”
    呵呵,马涛这小子今天为这事呀,肯定这几天把那丫头办了,可发现不是处女了很郁闷。
    突然想起阿琼,那时她可是正宗处女呀,可处女又能怎样呢?
    “小子,你觉得张婷对你怎么样?”
    “对我是好,可我就是不能忍受。老大,我心里很苦。”
    妈的,你苦还能苦得过老子呀。
    “那你是真的喜欢她吗?”
    “就是真喜欢呀,不然我哪会这么痛苦呀。”
    “她和你在一起后,有没有对不起你的事?”
    “这个倒是没有。她对我真的很好。”
    “那不就得了?谁叫你不早认识她呢?和你在一起后对你能一心一意,这样的女人有什么不好的?”
    马涛一时无语。
    “有两个女人,一个和你在一起时已经不是初女了,但这辈子她和你一心一意的从没二心,另一个和你在一起时还是个处女,可结婚以后却老给你戴绿帽子,我问你,你想要哪一个?”
    这小子愣了一会,突然激动地站起来抓住我的肩膀:“谢谢你老大,我懂了,我现在就去找她。”
    说完这小子酒也不喝了,风一样跑了出去。
    这顿酒只好他请客我买单了。我哭笑不得。
    十
    想起陈红的话,又想我那宝贝儿子了,唉,还是先回家看看吧。
    打开家门,阿琼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呵呵,我不在家,你倒还是心静啊。
    很快我就发现我错了,因为,电视里的节目竟是农业常识。
    儿子的作业也做好了,正在地上玩着那些玩具小人。一见我进门,儿子立刻爬起来让我抱起:“爸爸,怎么出差才回来?给我带了好吃的没有?”
    我一阵心痛:阿琼给儿子撒谎说我出差了。可这谎言能一直撒下去吗?
    洗了个澡,陪儿子玩了会,儿子几天不见我,特别兴奋,让他睡觉他非让我陪着他讲故事,我只好躺他身边,编着故事哄他睡,结果儿子没哄睡着,倒把自己先哄入了梦乡。
    这阵子太累了,身体累,心也累,这一晚竟睡得很沉。
    十一
    接下来的日子,阿琼一直不同意离婚,我也顾着脸面,没敢大闹。
    除了晚上陪陪儿子,我在家很少说话,阿琼也很少主动找我说话。两人就这样不冷不热地耗着。
    这天又遇见刘莹,她见了我还不好意思呢。
    “还好吧莹莹。”
    “再好也没你好呀。”
    “胡局长忙些什么呢,好久没见他了。”
    “他昨天去省里开会了,又得一个星期吧。”
    我一听这话,莫不是对我的暗示?
    “呵呵,那好呀,下班了我去陪你?”
    她吓了一跳:“不行,你别乱来呀。”
    “算啦算啦,看把你吓的。我才不去呢。”
    到了晚上,把孩子哄睡着后,我又溜出了家门。
    给刘莹打手机,竟是开着的。
    “莹莹,在干嘛呢?”
    “在看电视。你怎么还没睡呀。”
    “呵呵,想起你独守空房我就睡不着呀。我来陪你?”
    “你别来,我爸妈在我这儿。我要睡觉了。拜拜。”
    我给他爸家里打了个电话,一听是他爸接了电话,赶紧挂了。
    哼,想哄我?没门。
    我偷偷溜到她家门口,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门开了,她一身睡衣站在我面前,一见是我,倒抽一口冷气。
    “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
    我侧身挤了进去,顺手把门一关,连带着将门反锁,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看她傻傻地站在那儿,我轻轻地抱住她,她颤抖着迎合着我。
    “冤家,你要害死我呀。”
    “宝贝,我怎么舍得害你呀。我也不想来,可心里又老想着你,忍不住就来了。”
    “我们不能老这样啊,都有家了,万一~~~~`”
    “不能和你做一辈子夫妻,这是我最大的遗憾,今晚就让我们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好不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一把抱起她,走到她和胡来奸夫的大床边,抬头看看床头上方镜框里的胡来,淫荡地笑了。
    等到上床将刘莹的睡衣脱下,刘莹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她紧紧地搂着我不停地亲嘴,亲得我都喘不过气来。
    没有过多的前奏,刘莹迫不及待地把我拉到她身上。
    那一晚我很是卖力,既是为当初自己的胆小错过一段大好姻缘而赎罪,更是为能在胡来奸夫的床上奸淫他的老婆而感受到报复的快感。
    我的心理活动刘莹是丝毫感觉不到。她能感受到的,就是我在她身上疯狂的折腾,弄得她又哭又笑,嘴里不断地叫着“老公”、“心肝”、“我爱你”之类的胡言乱语。
    这一晚觉得格外满足,既有身体上的,更多的是心理上的。
    早上很早就起来了,偷偷地溜出刘莹家那大院。
    毕竟做贼心虚,不是在自个家里,更何况这大院里还有不少相识之人。
    路过滨江公园,这地方好久没来了,离上班还早,顺便进去看看吧。
    大清早,公园里都是些老人,那些年轻的,只怕都还沉醉在美梦中吧。
    一群老人在打太极拳。那些打太极拳的老人,一个个挺有精神的,有外国人称太极拳为“中国健身舞”,倒挺贴切。不过也有老外称太极拳为“东方芭蕾”,这就令我这缺少艺术细胞的人难以理解了。
    另一群老人正围着一台老式收录机跳交谊舞——我惊讶于这些老人跳舞的正
    规,那一步一式,竟很是萧洒自如。现在的舞厅,纯粹是找寻肉味的场所,很难看到这么正规的舞步了。
    江边,几对老人相互搀扶着,苍白的头发展示着他们共同经历的岁月,略为蹒跚但却绝对一致的脚步,在薄薄的雾气笼罩下,显得那样的温馨,那样的迷人。
    看着这一景观,我呆住了。
    我羡慕地看着他们,我的思绪飞到了很多年以后——等我白发苍苍之时,会有谁仍将这样依恋地偎在我身边?
    十二
    转眼到了四月,省行的各项信贷指标都下来了,在这块盘子里争食的人都要行动起来了。
    每年到了这时侯,都是我的工作很难做的时侯。
    不是担心这些贷款指标发不出去,而是各方面打招呼的人太多,有省行的,有本级行的,有下级行的,有领导,也有朋友,僧多粥少啊。
    也许我这人工作过于认真,只要是不合规的贷款,很少从我这儿批出去过。
    就是行领导出面说情,要是风险太大,在我这儿通过的也很少。正因如此,行里早就有人想藏书吧把我从信贷部弄走,可我这人只吃只喝却不收不嫖,以前的生活作风一直没问题,是行里女性(不管未婚还是已婚)公认的好老公,别人抓不到我的把柄,没有上得了台面的理由把我弄下来。
    也有人暗里想了别的法子,可终未能得逞。
    去年有一个县支行行长包二奶的事给弄了出来(私生女都有三岁多了),县纪委带着一帮人进驻,连带着查出那家支行很多混乱的地方,据悉有数十万小金库去向不明,检察院一个下午就带走了三个人(其中两个都包了二奶)。
    这件事在当地影响很大,中行的声誉一落千丈,省行领导得知此事,震怒异常,省行常务副行长亲自带队来江都市,实地监督查处情况。
    省行领导在市行开协调会时,要市行一定要派一个得力的人下去,当场就有人把我吹得天花乱坠,说我这人有能力有水平,是那个位置的不二人选,似乎我去了一定能马上扭转乾坤再造辉煌。省行领导一听江都市还藏有这等龙虎之人,立马就准备下指示要派我下去,幸好省行信贷处长陪同下来,会上唱了反调,加上市行一把手刘天明到任不久,对我一直很倚重,不敢把这一摊子放手给别人,结果我还是没做成那钦差大臣。
    呵呵,明里好听,是去做行长,是重用,暗里是那些人要把我调离这关键部门,免得碍他们的事。
    我的这种工作态度,既来源于我本人一贯的工作作风和工作态度,也与前几年四大国有银行清理不良资产有关。
    我刚从城区支行调到分行任信贷部副经理时,正赶上四大国有银行开始剥离不良资产,也得以让我了解了很多触目惊心的内幕。
    前些年四大国有银行乱七八糟放的贷款,有多少进了个人腰包?收不回来了,正在那儿着急怎么善后呢,呵呵,正好赶上这趟车了,赶紧争着上报为不良资产,剥离出去了,国家财政买单,这贷款就基本上不用还了。
    几次剥离不良资产,不知多少人躲在后面窃窃私笑呢。
    记得九三年初陪支行行长去海南时,碰到另一个县支行副行长,那个行贷给一个公司五千万到海南炒地皮(后来又增加了两千万),这副行长随那家公司到海南实地监管。当时这副行长开着一辆丰田车,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拿手机不断地打电话(当时的手机可不象现在这般,连大街上讨钱的都用着),车旁还坐了个美貌的女秘书,那派头,令我们行长回来好久都羡慕不已,非得让我联系别的公司贷款去炒。
    当时我看了很多报纸上的报道,翻了很多资料,发现局势有点不对劲了,我们去炒已经太晚了,现在的地产热太猛了,国家不会放任不管的,只怕马上就会踩急刹,我们这时候去只会送死。
    在我的极力反对下,我们支行一分钱都没往南方投。
    不到半年,在朱总理的铁面之下,各家银行乖乖地停止向南方输送资金,炒地皮热浪很快退潮了。事后一清点,整个江都市中行系统明里暗里向海南、广西北海、广东惠州投了十几个亿去炒地皮,除了我们那支行,其他的都多多少少投了一些,除了开始投入的部分分了些利润入了各行的小金库,最后还有近十个亿永远洒在了南方那些不知啥时侯才会长出钱来的土地上了。
    尽管我们支行没有一分钱损失,支行行长事后也比其他行的行长过得安稳,可支行的员工并不满意。别的支行尽管有贷款死在南方了,可分回来的钱都入了小金库,人家的员工年终分钱有的就比我们多一到两倍,更别提人家支行领导和参与此事的经办人员另得的好处了。
    到了一九九九年清理不良资产,这些坑进那些土地里(当然还有部分入了个人腰包)的贷款全都做为不良资产清理出去,由国家财政买单了。而参与炒地皮的支行呢?没一个人因此受到处分,反因此落了不少实惠。两相比较,我们那支行反而是大亏一场。
    四大国有银行两次剥离不良资产,总共剥离出去两万多个亿,这中间除开原来政策性因素以及地方政府为解国企之危而行政干预的那部分,其他的呢?就那样白白流失了,谁为此负责了?
    当然,不良资产问题一直是中国银行业的最大问题,并已经成为中国银行业改革和发展的沉重包袱和障碍,剥离不良资产也是形势使然。
    我参与剥离工作时,尽管内心很不以为然,而且很多贷款根本不符合剥离要求,但大势所趋,我也只能随波逐流了。
    可大量的国有资产一剥了之,除了国家,无人为此负责,总令人心里不是滋味。
    银行帐面是漂亮了,资本充足率提高了,不良资产比例降低了,可损失的毕竟是国家的钱,这些钱用到老百姓身上,能解决多少问题呀。
    以前的事我管不着了,可在我手上经过的,我就总不愿意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当然仍有免不了破例的,有时候市长们请行长去赴鸿门宴,第二天行长就得找我诉苦,我知道他顶不住,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了。
    还好,信贷部经过我这几年的调整,基本上都是比较认真负责的人了,这也让我的压力少了许多。
    这天上午刚上班,朱俊伟(就是前面所说的猪头)就来我办公室,丢了一堆材料给我:“老大,这是益民大药房的贷款申报资料,我和马涛已经看过几次了,还去他们那儿核实过材料,报上来的资料基本真实,我觉得可以给他们贷款。他们刘经理想请你去他们那儿考查一下,你先看看这些东西,要是还行的话,是不是什么时侯有空去他们那儿看看?”
    “行吧,我先看看再说。”
    这益民大药房(现在的全称是益民大药房有限责任公司)是本市第一家开放式的药房,而且药价比大医院便宜了将近一半。听说刚开张时,受到了各方面的压力,晚上关门后还遭到过几次砸店的,市区各大医院也曾准备联手封杀给益民大药房供货的厂家,弄得有厂家要从货架上把药撤下来。后来不知怎么让市电视台和《江都日报》大肆报道了一阵,政府最后也介入了,医院封杀之事不了了之,各医院的药价也降下来了(当然,那些处方药或外面的药房不能提供的药仍是我们想象不到的暴利),老百姓买药的钱省了不少。
    益民大药房的老板刘方益和我有一面之缘,同桌吃过饭,瘦瘦的,很精干的一个人,以前是做药材生意的,可能做了不少假药生意,据说赚了一两千万,后来瞄准市民平价药品市场,转行做起了正当的药品生意,开了两家药房,规模都不小。
    中国有很多富豪的第一桶金都不会太干净,但他们有钱以后,只要是去做正当的实业,一般来说是会很认真地要做大做强的。这批老板对银行来说,应该是很优质的客户了。
    当然,象顾雏军、唐氏兄弟之类赚了点钱后就抛弃主业只想靠资本运作一夜做成李嘉诚一般伟业的那就另当别论。
    从上报的材料上看,这益民大药房的资产竟有三千余万,而贷款却只有信用社的两百万,真是个不错的企业,不知为何其他银行没抢先下手?
    仔细想想,这益民大药房是个民营企业,真要是贷了款收不回来,可比不得贷给国有企业,没人敢担这个担子。其实江都市的国企,除了烟厂酒厂电厂水厂,还有哪类企业值得银行贷款的?
    我以前就觉得益民大药房是个优质客户,尤其是见了刘方益这个人以后,尽管只是一面之交,却让人觉得此人不浮夸,不摆阔,是个干实事的人。
    在对某个项目是否给予贷款上我把握不定的时侯,我都要接触这个单位的一把手,通过当面了解单位的一把手来决定是否贷款。尽管这中间不免搀杂着个人好恶,但在目前对企业信息了解的渠道还很狭窄的现状下,也很难有更好的办法了。
    既然城区支行已经报上来了,我也正好去探探这个刘方益的大本营。
    “猪头,跟益民大药房那边联系一下,干脆就今天下午去吧。你陪我去。”
    我给小朱打了个电话。
    十三
    下午来接我的是一辆国产奥迪。这倒符合传言的刘方益的行事风格:只要实用的。
    不象那些国营企业,不管效益如何,国企老总都得先买台进口车坐坐;更不象我们的政府部门,一个个都赶着买进口车,哪管它财政多困难,哪管教师手上还有多少工资白条,哪管还有多少农村儿童因交不起几十块钱的学费而失学。看看现在各地的政府部门,哪家衙门里没有一台以上的进口车?(呵呵,又扯远了)
    没想到我上次慌慌张张买“毓婷”的那家药店就是益民大药房,而公司的办公楼就在上面。
    车快到时司机就给刘方益打了电话,所以我们一下车就看到刘方益大步走了过来。
    “哎呀陈经理,好久不见了,还是这么风度翩翩。本来想去你们行里拜访你,可小朱说不大方便,只好请你亲自下基层了。”
    “哈哈,刘总,你这要还是基层,中国的高层只怕要吊到半空中才行了。几个月不见,你还是这么精神,不愧是做药品生意的,有什么大补的秘方,可别一个人独吞呀。”
    和刘方益寒喧着上搂进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空间倒是挺大,可没有什么豪华的装修。老板桌也不小,不过老板桌后面倒是没有时下流行的真皮老板椅,而是一个不能往后躺下的普通办公椅。
    坐椅后面没有常见的“大展鸿图”之类的牌匾,而是一幅对联:淡泊以明志,宁静而致远。
    这间办公室印证了别人所说的:刘方益这人不显摆不浮躁。
    单是那把坐椅就很对我的胃口。我很看不惯现在政府部门(包括国企)的一些领导,办公室装修得富丽堂皇不说,还总喜欢在办公室摆一张老板椅,好象非如此不能显示他们的地位似的。办公室本就是工作的地方,不是休息睡觉的地方,弄那么舒适的老板椅,光去享受了,哪会集中精力去工作?就冲这点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政府部门工作懒散的作风总是难改,为什么国有企业效益日下的局面扭转不了。
    我对刘方益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层。
    益民大药房的财务经理介绍了一下公司的财务状况后,刘方益又介绍了益民大药房的业务现状和拓展方向。
    益民大药房经过一年多的运营,营业额占全市药品销售的份额一超过百分之十,预计再过两年就能收回对两个药店的投资。现在已选好了两个地方,准备再开两个门市,装修已接近尾声,但缺少一千万流动资金,想在我们行解决。
    “陈经理,何其伟和我是朋友,听他说你是他最铁的哥们,本想请他牵线,可他说了你的为人,说不敢给你添乱。这小子我了解,他既然这样说我也就算了,没敢贸然去找你。情况都给你汇报了,是不是属实咱们去药房看看就知道了。”
    “呵呵,好说。刘老板的益民大药房还用得着看?不过还是走走过场吧。”
    一行人到药房转了转。到了下午这时侯了,在药房买药的人竟还不少呢,不
    知是现在的人缺乏锻炼身体太差买药的多了呢还是现在的人钱多了会关照自己的
    身体了,不过这就说明益民大药房的生意确实好。
    转到上次买药的柜台,正好那丫头赵燕霞当班。看见刘方益陪着我走过来,她露出惊讶的眼神望着我。
    “呵呵,你今天当班呀?”我笑着对她打了个招呼。
    “是啊,我下午班。”小丫头竟微微红了下脸。
    刘方益一脸诧异:“怎么,陈经理,你和她认识?”
    “呵呵,她是我表妹,我怎会不认识?”我开玩笑地说。那丫头脸更红了。
    “她这么小,还是你表妹?”刘方益睁大眼睛。
    “呵呵,她妈是我姨,只比我大几岁呢,她当然比我小很多。”不知怎么那会儿我心血来潮,想好好跟刘方益开个玩笑。
    “这这这,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呢?”
    “哈哈,刘总,以前咱俩不太熟啊,再说,现在知道也一样嘛。不过刘总啊,我得给你提个意见啊,你看看,卖这些东西的,最好还是找个结了婚的营业员吧。”
    “对对,陈经理你说得对。这样子是不大好。”刘方益自嘲地笑了笑,看了看那丫头的工牌,叫来另一个女的,看样子是个柜长之类的。
    “小李,小赵今天下午的班调一下,她上到五点半,你找人换她,等会公司找她有事。”
    离开柜台时,我回头对那丫头做了个鬼脸,她茫然地望着我这个天上飞来的“表哥”。
    看完了药房,又到楼上几个办公室看了看,眼看要下班了,给小朱使了个眼色,起身和刘方益告辞,刘方益脸上顿时显出有点不悦的神色。
    “陈经理,今天第一次来我们公司,再加上咱俩都几个月没同桌吃过饭了,今天怎么着也得吃饭了再走。”
    “算啦刘经理,要是贷款能到位,到那时我一定和你喝个痛快。”
    “别别别,再说贷款的事我就不高兴了。尽管只有一面之缘,可我早就想和你交个朋友,给我个面子,今晚东方海鲜城,把何其伟叫上,还有,你表妹也一起去。”
    他马上拨通何其伟的电话,何其伟在电话里也劝了我一通,我只好应承下来。
    十四
    晚宴在一片友好的气氛中开始。
    客人:我,小朱。
    陪同人员:刘方益,何其伟,益民大药房的一个副总,还有我“表妹”赵燕霞。
    有何其伟在,气氛就活跃多了。这小子听刘方益介绍说赵燕霞是我表妹,却没有一丝惊异之色,倒出乎我的意料。
    很快,桌上除小朱和我“表妹”以外都敬了我一杯,第二轮又敬了小朱一杯。
    “小赵,你尽管是陈经理的表妹,可你还是我们公司的人。你得代我们公司的女员工敬陈经理一杯。”刘方益对赵燕霞表示了“不满”。
    小丫头脸又红了一下。
    呵呵,这丫头,这么爱脸红,很逗人喜欢。话说到这份上,这表妹看来得当真了。
    “表妹呀,你在刘总手下干事,得敬刘总一杯。来来来,刘总,我和表妹一起敬你,谢谢你的关照啊。”
    刘方益很爽快地一口喝了。
    “小赵,你是哪里毕业的?”
    “江都市财会中专。”
    “那就是学财务的了。正好,财务部现在差人,下周你就到财务部上班。”
    丫头满脸兴奋地望着我。
    呵呵,看来好人得做到底了。我故意瞪了她一眼:“还不快敬刘总一杯酒?”
    “陈经理,不不,我还是跟其伟一样叫你吧,飞哥,你不够意思,表妹在我这儿上班你都不说一声,你瞧不起老弟我呀,得罚你一杯。”
    “好好好,我该罚我该罚。”
    “这样,你表妹下周就去财务部上班,不过话得说前面,她得好好干。我只能给她机会,要是干不好事我一样不留情面的。”
    “呵呵,行行行。你老弟这么给面子,她要不好好干我第一个饶不了她。”
    此后的酒就随意喝了,或是和何其伟,或是和刘方益和那副总。
    几杯酒下肚,我与刘方益两人开始称兄道弟了,双方的话都开始多了起来。
    刘方益和我谈起他创业的艰辛,如何从做假药材开始做到了今天这样大资产的过程。
    这倒让我学到了不少假药知识。
    象冬虫夏草,很多是用面粉压制出来的,而有的虫和草是人工拼接的,根本不能食用;野山参,有的是一般的移山参,有的头和须都是拼接上去的,有的甚至就是用化学药品浸泡做旧过的普通人参;羚羊角是用骨粉人工合成的,毫无药用价值,有的根本就是用塑料加工而成;有的鹿鞭是用牛筋加工出来的,质量很差。所谓的“鹿茸”,里面装的竟然是用紫红色颜料染色的面粉:“虎骨”呢?纯系牦牛骨,“虎爪”则是用牛角“精心”磨制成的。
    想起周末在大街上常看到有人叫卖所谓的雪山灵芝还有虎骨虎皮,有时侯我还凑上去研究一番,真觉得自己可笑。
    按刘方益的话说:那些东西要是真的,还用得着沿街叫卖?
    说到深处,刘方益叹了口气:“开始做假药,也只是想混口饭吃。可这里面的利润实在是太大了,让人就象吸毒一样欲罢不能。尽管我做假药有条原则,那就是绝不做对身体有害的,而且一般是两分假药里必定掺有一分真药,但是老做这些事,让别人有病不能及时治好,有损阴德,这心里总是不安呀,就想转行。可我一直做药生意,其他行业我不熟,不敢进去。开益民大药房还是得益于我妈。有一次我侄女儿感冒了,我妈陪她上医院去看了看,结果呢?就一个感冒,医生给她开的药就是两百多,弄得我妈回来唠叨了好久,我回家知道这事了,拿起那些药看了看,妈的这医院也太心黑了,有些药的出厂价我也知道,可到了医院就翻了几个跟斗,凭什么呀?这以后我就留了心,那时侯外地有了平价药店,我去看了几次,生意很不错。我又到过一些厂家,还去过本省和湖北的几个大的药品批发市场,把行情摸透了,心里有了底儿,这才开起这两家药店。我自己觉得这是为老百姓办的件好事,也算是对我以前做假药生意的一种心理补偿吧。”
    一番交谈,让我更深地了解了刘方益这个人。
    十五
    出了酒店大门,刘方益要请我去唱歌,说他就好这口,不是为了泡妞,只是想发泄一下情绪。
    看看小朱那兴奋的样子,我知道这小子想去。算了,去吧,只要不太出格,扫部下兴的事我一般是不会做的。
    一行人进了“金色年华”,迎宾小姐带我们弄了个包房。这期间赵燕霞一直好奇地东张西望。
    叫了几瓶啤酒,趁着酒兴,一伙人吼起了南腔北调。
    赵燕霞看别人唱得起劲,悄悄地拉了我一下,让我随她出去。
    到了外面大厅,已经没有散座了,正好是支舒缓的慢舞曲,便请这丫头跳舞,她连说“不会不会”,我说你看看别人,随便走路一样就行了。
    见丫头没吭声,便搂着丫头“跳”了起来。
    觉得她腰部挺肉感的。
    “陈经理,你怎么说我是你表妹?这玩笑开大了。”
    “呵呵,大什么?不愿意?是不是嫌我这表哥太老了?不愿意就当我是开玩笑吧。”
    “不是不愿意,是我没资格。”
    “什么叫资格?只要你愿意,以后你就是我表妹。”
    “我倒是想啊,可他们要是问起来,我连你啥都不知道啊。”
    “呵呵,这倒真是个问题,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这么着吧,等会你先走,去金叶茶楼等我。我陪他们再玩会后就去找你。是得统一口径才行啊。”
    回到包房,赵燕霞唱了首《灞桥柳》,嗓音还真不错,很有张咪的韵味,只是和伴音没大合上,看来是缺少实战经验再加上有点紧张的缘故。
    又呆了一会,赵燕霞找个借口先走了。
    她一走,何其伟就叫来几个小姐,于是男性酒后的嘶喉声和小姐五音不全的娇吟声不断地在包房里流淌着。
    这期间陈红进来了一趟,开始有点脸灰灰的,坐在我旁边,故作不经意地问那一起来的女孩子哪儿去了。
    看来她见我搂着赵燕霞跳舞了。
    我笑着说,是他们公司的员工,老在这儿我们怎么叫小姐,她就知趣地走了。
    陈红没多说什么,陪我喝了杯啤酒就走了,感觉她走时脸色好多了。
    十点多了,我给小朱交代了几句,就向刘方益告辞,刘还想留我玩会,何其伟笑说我是中行的模范丈夫,让他别毁了我的清誉。
    何其伟送我出了歌厅大门,笑咪咪地对我说:“飞哥,不错,是个雏儿。”
    我假装不解:“什么雏儿?”
    “哈哈,飞哥,你骗刘方益可以,还想骗我?按你的话说,我可是风月场上招讨使呀。你哪儿钻出这么个表妹来了?”
    “其伟,别瞎说,我今天也是心血来潮开个玩笑,正愁以后穿帮了不好对刘方益交代呢。”
    “放心飞哥,以后刘方益就是晓得了也不要紧,他是个性情中人。嘿嘿,一看就晓得那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更没经历过风月,很清纯的。飞哥你眼光不错呀。”
    “臭小子,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啊,一天不沾点腥味就会半夜跳墙头叫春。”
    “嘿嘿,咱飞哥也瞄上腥味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这小子摇摇头,故作一脸沉思状,瞬间又手一挥,“好了飞哥,别顾虑太多,自己开心就是了。再见了。”不由我回话,这小子一转身又进了歌厅。
    赶到金叶茶楼,见赵燕霞孤身站在大门口,身子还有点抖抖索索的。
    四月的江南,晚上仍有阵阵寒意。
    “丫头,站外面干嘛,怎么不进去坐?”
    “我没进去过,不知道门票多少钱,怕钱不够。”
    我楞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忍不住哈哈大笑。
    十六
    这是江都市最能让人心平气和的娱乐场所。
    没有大街上的喧闹,没有酒吧中的吵嚷,没有歌厅舞厅里男人女人公然的情色。
    更多的,只是祥和,还有祥和之中的暧昧。
    大厅中央的假树下,常有学过几天音乐打扮纯情的少女现场演奏,主要是古筝、扬琴、钢琴,不间断地演奏着各类舒缓的乐曲,置身其中,总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江都人大都喜爱热闹,尤其是男人,朋友在一起了更喜欢吆三喝四的,可来这儿的人,不管同伴有几个,不管喝的是饮料还是啤酒洋酒,都人模狗样绅士起来,或在一起低声说笑,或端着杯子静静看美女弹琴,一副上流社会人士的风度。很多喝高了在楼下还大声嚷嚷的酒鬼,只要踏进了这间茶楼的大门,就象吃了高效醒酒丸似的,立刻变得彬彬有礼,尽管走起路来还是东摇西晃的。
    当然,要是你来了兴趣,也可以去旁边专门的唱歌间小哼几曲,不过那唱歌间的墙壁用的是特制隔音材料,你就是吼声再大,这边喝茶的人都听不到分毫。
    与茶楼的老板廖卫东在一起玩过几次,看起来关系很热乎,但没有什么深交,不象与何其伟那般知心。听何其伟提起过,廖卫东是市委书记的小舅子,我没有求证过,也不感兴趣,但看这茶楼开业不到两年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又安稳如山,只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廖卫东的经营能力应该不错,从广州深圳上海等地学过来这套,又能因地制宜加以改进,再加上特殊的关系网,金叶茶楼硬是让他做成了江都市最大最火的非色情休闲场所。
    进了大厅,人还不少。赵燕霞跟在我身后,不停地四处张望,满脸兴奋地观看着这个江都有名的场所。
    看她那样子,我暗暗地笑了笑,正要打趣她,她身子那方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我吃惊地住了口:是行长刘天明。刘天明对面坐着一个远看很清秀的女人,两人正悄悄私语,看那情形应该是不一般的关系了。
    赶紧拉了赵燕霞一把,在另一边找了个座位。尽管我这人以前一向正派,可我从没有坏过别人的兴致,更何况现在那位是我的顶头上司。
    服务员拿来酒水单。
    金叶茶楼名义上是茶楼,实际上什么都供应,咖啡牛奶啤酒洋酒乃至各式水果榨汁样样具备。
    我把单递给赵燕霞,她紧张地看了一会也不知喝什么。
    “喝啤酒?今晚上白酒你都喝了两三杯吧,啤酒应该没问题了。”“还说呢,都是你要我敬酒,我是第一次喝白酒,你不知道其实我喝的时侯好难受的。”
    我只好给她点了杯水果汁,自己要了杯乌龙,两人边喝边聊起来。
    原来这丫头家在江都市下面一个县的边远山区,今年八月才满二十岁,还是江都财会中专的在校学生。由于是最后一年,学校鼓励学生自己出去实习(现在的学校好象都是这样,实际上就是让学生先找好工作再毕业),正好益民大药房招营业员,她一去应聘就被选上了,刚工作两个多月。
    这丫头上面有个大她两岁的姐姐,下面还有个弟弟。山区的农村就是这样,非得养出个儿子才肯罢休(也是没办法吧,按国家现行的社会保障体制,只怕和我们同辈的农村人是没法享受这块了。农村人老了国家不会管,养个儿子起码有了个养老的希望吧)。
    因家里穷,没法同时供几个人上学,姐姐初中没毕业就退学出来打工,现在市郊一家小服装厂。这几年她的学费都是姐姐打工挣的,她现在住的就是姐姐租的一间小房子。那小服装厂我听说过,工人每个月也就五百来块钱的工资。
    想想她姐姐真够难的,每个月得给妹妹两百块钱生活费,剩下三百块钱又要吃饭又要租房,年轻女孩子怎么着也还得打扮打扮吧,真不知怎么安排过来的。
    心里对她姐姐生出敬意,暗想:以后有机会还得多帮帮这丫头,减轻一下她姐姐的压力。
    我把我的情况简单给她说了一下,又给她讲了一下到财务部工作要注意的一些事情,然后开玩笑地说:“丫头,今天让你认了这个老表哥,是不是让你很为难呀?可别背地里骂我不要脸呀。”
    “大哥,你一点都不老呀,好萧洒的。刘总叫你飞哥,可看起来要大你好多呢。”丫头还是挺灵活,知道拣好听的说。
    “呵呵,行了行了,以后不准和我见外哦。工作上得好好干,有什么为难的事就打电话找我。”听了丫头的恭维,我有点得意忘形。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是的,大哥,以后还得打扰你呢。还有,不准叫我丫头,叫我小霞就行了,我姐姐就这么叫的。”看得出这丫头很高兴。
    看看已到了十二点,尽管有点不舍,却也知道再坐下去总不太好。往刘天明那边看了看,座位已空,就拿起酒水单,朝服务员示意买单。
    没等服务员过来,一双肉感很强的男人的手把单接了过去,接着凑上来的是一个胖而不高的身子,脖子上方一张戴着眼睛的圆脸笑眯眯的,头顶上略微稀疏的小背头很是显眼。
    十七
    “飞哥,好久不见了。来我这儿也不说一声,是不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小生意人啊。”
    是金叶茶楼的老板廖卫东。
    “呵呵,是廖大老板啊,这么晚还亲自视察工作?要知道你这么晚还亲历亲为,早就骚扰你了。”
    “屁,小生意不常来看看不行啊,哪比得上你银行老板。哎,飞哥,这位不方便介绍?”廖卫东坐在我身旁,递过来一支精品软包“芙蓉王”,又指了指赵燕霞。
    “哦对了,这是我表妹,赵燕霞,在刘方益那儿做营业员,刚和刘方益吃过饭,带她来这儿开开眼界。表妹,这位是这个场子的老板,快叫东哥。”
    丫头甜甜地叫了声“东哥好”。
    “我说今天江都市的模范老公怎么有兴趣这么晚来我这儿呢,原来是陪这么漂亮的表妹呀。哎哎,刚才说什么?让你表妹当营业员?看明天我不捶死刘猴子。让飞哥的表妹去做营业员,说出去要丑死他个死猴子。干脆,让你表妹来我这儿做。”
    “呵呵,刘方益以前也不知道啊。今天一知道,就让她下周去财务部上班。我要是还有表妹一定让她来你这儿做事,到时侯别找借口。”
    “行,你有几个表妹我这儿接受几个。你表妹在那儿做财务,便宜了这死猴子了。等我会儿飞哥。”
    廖卫东走到吧台给内面一个穿着黑西服的女孩说了几句什么,又走了回来。
    两人随意寒喧了一阵,就见那女孩提来两个小袋子,刘方益接过来递给我,我疑惑地看了看他。
    “飞哥,知道你不喜欢收礼,我也没想过给你送什么。我前天从香港回来,什么都没带,就带了些化妆品,准备给表现好的员工做奖品。你这表妹我是第一次见,总得有点见面礼吧,顺便就给嫂子一份。”
    我看了看东西,确实不是什么很贵重的,就没再推辞,递给了赵燕霞,这丫头乖巧地对廖卫东说了声“谢谢”。
    “哎,飞哥,明晚有没有事?要没事的话晚上一起吃饭,有些事我把不准,想找你商量商量。”
    “明天再说吧。这阵子事情多,现在说不好。给党国打工,不比你当老板的人啊。”
    “那行,明天等你电话。飞哥,这么晚了我就不留你了,免得等会嫂子不让你进门。我开车送你。”
    “算啦,你那技术我还是躲远点好,免得晚上做恶梦。”
    “哈哈,那行。明天等你啊飞哥。”
    出了茶楼,赵燕霞把两个袋子递给我,我给她留了一个,她正要推辞,我故作生气地瞪了她一眼,她不好意思地收下了,脸上却满是惊喜的表情。
    这丫头住的地方挺远挺偏僻,我叫了辆出租车,先送她到了住处附近,丫头下车后谢了我,一扭身走了进去,我眼中只见一个丰满的臀部扭动着,感觉身上的骨头莫名地一阵酥麻。
    赶到陈红家里,听见浴室里水响,知道她正在洗澡,我急急脱了个精光,偷偷打开门进去,突然一把抱住她,她尖叫了一声,一见是我,又惊又喜又掐又捏,我却不由分说把她顶在水龙头下的墙边大干了一通。。
    十八
    一阵透不过气的感觉把我憋醒了。
    睁开眼一看,原来是陈红捏着我的鼻子。
    “大懒虫,九点了,还不起床。上班老迟到,怎么管教你那些下属啊。”
    啊?九点了?赶快爬起来,上早便,洗漱,穿衣。
    “哎,你昨晚唱完歌又去哪儿了?又和哪个美女约会去了吧。看你昨晚那猴急样,是不是有了新情况了呀?这才几天,你可真行呀我的好哥哥。”这期间陈红光着身子披件上衣一直跟着我问,还不时掐我一下。
    “哪儿会呀,是我们老板叫我商量事儿我就先走了。你接着睡吧,我得去上班了。”说完亲了她一口,也不等她回话就急急忙忙出了门。
    刚进办公室,刘天明一个电话把我叫了上去。
    推开门一看,没有其他人。
    “老板,有事?”
    “你小子,怎么回事,又迟到了,是不是昨晚让老婆罚交家庭作业了?”
    我嘿嘿地打了几下马虎眼。看来昨晚他没看见我。
    “先说点私事,能不能在外面给我借辆车用两天,周末来两个同学,不想动行里的车。”
    去年一县支行行长驾车外出,把路人给撞伤了,赔了不少钱,还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市分行后来专门定了个规矩:行领导一律不准自己开车,必须带司机。
    要真是家里的私事,平常都会叫司机开车。刘天明要自个驾车,呵呵,看来刘天明这个周末的私活是绝密,八成与昨晚那女子有关。
    “行,下午我就把车弄来,到时侯把钥匙给您。”
    “好吧。不说这个了。下周三行长办公会要定今年信贷工作的盘子。找你来是先通个气,省行的信贷计划下来了,就那么点东西,我的意思,留百分之四十机动,百分之六十就尽快下给支行吧。这帮混蛋都等急了,老找我汇报,我让他们都去找你,你先给我顶着,可别乱表态啊。信贷部先弄个分配计划,下周一先给我看看,注意各支行的平衡。另外,新增贷款你给我把严点,今年要是不良资产有新增,上面找我麻烦以前我先拿你是问。”
    说了些别的事,就从行长室退了出来。
    刚进办公室,马涛悄悄溜了进来。
    “老大,你还敢坐办公室呀,刚才来了三个支行的行长和信贷部经理找你汇报工作呢。汇报个屁,肯定是找你要信贷计划。我说你出去了,他们就去了别的部门,只怕等下还会来。”
    马涛的话音刚落,就听几下敲门声,接着就是城区支行行长李中仁的大嗓门传了过来:“陈大经理,怎么现在给你汇报工作都这么难呀,不把我们这些哥们当回事了。”
    马涛给李中仁倒了杯茶就退了出去。
    这李中仁比我早两年进城区支行,省财专毕业生,为人豪爽,是个真心干事的人。当初我刚进银行业务不熟,他给了我不少帮助,曾是无话不说的铁哥们。支行提副行长时,我占了大学本科学历的优势,比他早提一年,无形之中两人有了一些隔阂,但都没挑明,外表上还是好朋友似的。去年老行长退休后,他接替了行长之位,可能是地位平等了,两人又热络起来。不过,我们心里都明白,我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嘿嘿,仁哥呀,你找我?见你的鬼哒,找我不打我手机?”
    “屁,打你手机你就装模作样的瞎忙。信贷部这点屌事会把你忙着?以后少给老子来这套。”
    “呵呵,仁哥,你看你看,当了行长了,你还是这个鬼性子,本性难改呀。”
    正就如马涛所说,李中任就是来找我谈信贷计划的,理由很多:城区支行的老领导(三十六就老了?);城区支行对全市的贡献;城区支行在市区特殊的地理位置,等等。
    李中仁又介绍了几个希望最近就上的项目,其中就有益民大药房,还有一个捷达服饰公司。这两个项目倒是知道,益民大药房刚看过,捷达服饰是刚买下的破产国企,底子不错。看来李中仁的眼光还是那么利索。
    李中仁和我纠缠了很久,我做了很多无用的保证才把他打发走。
    接着又接待了几批支行领导们,又是汇报又是叫苦,还非得一起度周末,都是好不容易才打发掉。
    想起刘天明交代的私事,有点为难。我很少找贷款单位办私事,何况又是周末,别单位的车只怕领导都得用,借来是不困难,总有点扫他们的兴吧。可给刘天明说了大话,骑虎难下了。
    硬着头皮给廖卫东挂了个电话。他有两台车,一台别克一台奥迪。
    刚说借车,廖卫东一口应承,问我要哪台,想想他的别克是新的,更能给刘天明撑面子,就要了别克,让他下午把车停在中行办公楼对面那家酒店的停车场。
    下午把周姐和马涛叫过来,按刘天明的意思交代他们先做个信贷计划分配表。
    和廖卫东交车时,他让我别忘了昨天的约定,这时侯我想推也不好意思了,只好答应下来。
    把钥匙交给刘天明,告诉他是辆崭新的别克,他满意地笑了笑。我正要离开,他又叫住了我,欲言又止,似乎很为难。
    “老板,有什么事,尽管交代。”
    “是这样,你嫂子要是打电话问你,你就说是和我一起陪省行的朱处长。”
    “明白,您放心。”
    看来刘天明这两天是真要和那女子呆一起了。
    刘天明今年五十八,以前是中行有名的直汉子,因此得罪了不少人。这两年性情倒变了很多,没想到这方面也变了。
    刘天明的老婆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对老公管得很严。十年前刘天明还是县支行行长时,有一次财政部三查办来了个检查组到江都市专查银行,这刘天明的办公室主任不知怎么打听到检查组成员喜欢跳舞,就让行里几个长得漂亮的员工一起突击培训,还非让刘天明学。结果呢?刘天明老婆找到跳舞的会议室,先把正在教刘天明跳舞的女员工推开,接着朝刘天明脸上给了两巴掌:“你个王八蛋,说是开会,抱着个小姑娘开你娘的B会。”然后把那主任骂了个狗血淋头:“你妈那个B,发骚了要偷人就自个去搞,还非拉上俺屋里老刘。”办公室主任回说这是高雅的活动,刘天明老婆一听更火:“还高雅?高雅个JB,是高潮吧,男人女人搂一起,上面摸着,下面能不翘?翘起来一使劲不就进去了吗?你说是高雅还是高潮?”办公室主任回答不出这个选择题,羞愧满面。
    看来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刘天明终于要趁着最后的余晖,散发一些灿烂多姿的光芒了。
    十九
    下班前,阿琼给我打了个电话:“哎,儿子学校明天上午开家长会,你明天陪他去吧。”
    现在打电话都没有称谓了。以前每次电话接通可都是先要娇滴滴叫“老公”的,现在不知是她不愿叫了还是不好意思叫了呢?
    “行吧,晚上我有点事,办完了会回家。”
    心里莫名的一阵惆怅:我的生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突然怀念以前的生活。
    从不用打电话问我回不回家,从不用担心我夜不归宿(出差例外),更不用担心我会另做新郎。
    从不用担心她会晚回家,从不用担心她操持不好这个家,更不用担心她会红杏出墙(现在看来那时是过于相信自己的魅力了)。
    竟然有点后悔那天晚上没通知她就赶回家。都是奔四的人了,还非要玩什么浪漫。
    一切都蒙在鼓里自得其乐,总好过亲眼看见光环破灭的痛苦。
    郁闷之中上了廖卫东的奥迪车,一路向城郊奔去。
    正是下班高峰,路上人多车多,这小子倒是没敢飙车。
    廖卫东比我小两岁,是湘江大学法学院的本科生,毕业后在省城做了好几年律师,当时在律师界还有点名气。
    上世纪九十年代江都市影响极大的建行四个亿集资诈骗案,主要被告就是请廖卫东做的辩护律师,这小子倒好,一些够得上死罪的事儿都让他辩成了合法行为,要不是那被告有件事人证物证俱全实在无法开脱,只怕会当庭无罪释放。尽管法院为了平息民愤判了那家伙个无期徒刑,律师界却都公认廖卫东大获全胜。一时间这小子名声大振,前途不可限量。震惊全国的张军持枪跨省抢劫案案发,有的主犯就想花高价请廖卫东辩护,不过让他给推掉了(只怕是他见这案子是个铁案辩也白辩别因此毁了自个的英名吧)。
    后来这小子突然不做专职律师了(当然,律师的头衔还挂着,只是不对外执业了)。有一次我藏书吧问他原因,他感慨地说,现在的中国,律师执业环境太差,律师不是人干的,整天象条狗一样跟在公检法后面,想见见犯罪嫌疑人,或想看看案卷材料,这些正当的要求都给你推三阻四,不给你办你也没办法,有处告没人理。上次那诈骗案他把江都市的检察官们驳得无地自容,事后再来江都办案就遇到极大的阻力,花了很大的人力财力才把关系修复起来。尽管做律师收入高,可常得昧着良心做事,这小子一气之下就转了行。
    廖卫东常说,老在这些藏污纳垢的地方混,再好的人也会变成流氓人渣。他廖卫东以前曾比我还要正派,做了几年律师后,都变成什么人了?他自己都觉得成了一个混蛋。
    (也许廖卫东做律师时接触的黑暗面多了点,弄得他总是一棍子打一船人。也难怪他,现在公检法但凡能管得上事说得上话的,谁个心里没有点自己的小算盘?可我们还是要看主流嘛,毕竟大部分公检法的干部还是好的,因为大部分干部说话不顶用。)
    这小子来江都市后开了家文化传播公司,然后和市烟草公司合股办了个金叶茶楼(他占了七成股份,烟草公司以场地占三成),每年还拉上一些公司的赞助办几次画展书法展之类的,去年底还在江都市策划了一个“中国企业外向型经济高峰论坛暨江都经济发展研讨会”(由烟厂赞助),国内经济界名流厉先生吴先生茅先生都光顾会场,弄得江都市党政领导在省里面很是爽了一回。
    车进了城郊的杨柳山庄。这是江都市的豪华度假场所,背靠桃花山(一座一百米左右的无名小土山,这几年种了很多桃树,听说是杨柳山庄特地请省委某副书记钦命此名,不知是副书记在山庄走了桃花美运余犹未尽还是见了山上桃花盛开的美景有感而发),面向柳条湖(这柳条湖曾是全国划艇队的训练基地,最近几年可能江都市新任领导班子没兴趣给赞助就再也没来了),另据说江都市杨市长的外甥是后台老板(当然,这些都只是传说,就象中国其他坊间流传的“隐私”,信不信由你,人民政府都不较真,谁还敢闲得没事了去较真)。
    迎宾小姐把我们导进了三楼早就订好的一个大包间:桃花宫。
    待小姐砌好茶,廖卫东扔给我一包软包特制“芙蓉王”,说声“飞哥稍侯”就出去了。
    这桃花宫是杨柳山庄四大“宫殿”之一,装修得很上档次。
    上面是两级吊顶,吊顶中间水晶吊灯一开,整个大厅顿显富丽堂皇。大厅一边是个大餐桌,能坐十五六个人吧,一边是隔开的休息间,可坐在内面宽大的真皮沙发上看电视唱歌。另外一个小间里摆了个圆桌,四把椅子,象个小会谈室,当然也可以看做是打牌室。
    进门处一个小工作间,一个大卫生间,卫生间里面竟还有个整体浴室,这让我有点好奇:都说做爱了洗个澡对身体有好处,难道现在又流行吃饭了接着洗个澡?。
    以前来杨柳山庄吃过饭,不过是在二楼,这三楼的四个“宫殿”没进过。据说每个“宫殿”最低消费都得五千以上,这在江都这个中小城市应该算是天价消费了。
    今天廖卫东拉我上这儿,不知葫芦内卖的什么药?
    我推开窗户,迎面刮进来一阵湖风,感觉格外清爽,心中的郁闷也少了很多。
    “陈大经理,好久不见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传过来,我回头一看,门口进来一个五十来岁的胖大汉子,是陈红的舅舅、东盛房地产公司老板任飞扬。
    “哈,是我们敬爱的任总啊,你好你好,多日不见,怎么越来越显年轻了?你让我们这些老弟压力很大呀。”赶紧上前来个热烈的握手礼。场面上的东西我可从没含糊过,正因如此,我这人在朋友乃至朋友的朋友中口碑很不错。
    “屁,哪比得你雨飞老弟,总是这么神采飞扬。”任飞扬拉我坐上沙发,丢给我一支“中华”,“哎,卫东呢?这臭小子干嘛去了?”
    “嘿嘿,老大,又在骂我了?”廖卫东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我旁边。
    “哎哎,你小子怎么回事,别光顾着一个人赏花。菜点了没有?”
    “点了点了,什么都点好了。再不点,老大你就只有吃别人剩下的残羹冷炙了。”廖卫东朝任飞扬丢了个暧昧的笑容,又朝门口的服务小姐叫了声:“让她们进来。”
    我刚问了句“还有哪路神仙呀”,便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门口进来的,竟是三个金发碧眼、年轻性感的俄罗斯小姐!
    二十
    三个俄罗斯小姐风情万种地走了进来,姿态曼妙,笑靥如花,大有中国古典美女“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的风韵。
    三个洋女人似乎都比我高那么一两公分,身高应该都在一米七五左右。
    下身各着一条牛仔裤,勾勒出纤细动人的腰身,也将本就格外突出的臀部包裹得紧紧的,更将两条修长的大腿展现得淋漓尽致。
    上身都穿着V领短袖杉,只是颜色各异。从那V型口边,深深的乳沟映衬出胸部的饱满鼓胀,从未见过如此硕大又如此挺拔的尤物,恍惚间觉得那是成熟的水蜜桃,只要轻轻一碰,飞溅的蜜汁就会把我炸上九天之外。
    那一刻我有一丝疑问:难道俄罗斯那片广袤丰饶的土地竟使得那儿成长起来的女性都有这等广阔浓情的胸怀?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我曾陪本地一家建材厂厂长到过黑河,那次所见的俄罗斯女人,皮肤像插在山上经过风雨反复蹂躏的破旗子,身段像西方电影里装葡萄酒的橡木桶或是现在大小超市随处可见的“双汇”火腿肠。
    后来在电视上常见的俄罗斯美女,印象中练体操的“冰美人”霍尔金娜身材还行,只是额头太高没有美感,再就是打网球的那个库尔尼科娃了,膀大腰圆,算个屁的美女,各类媒体竟也连篇累牍地跟着报道,还弄得世界上的知名厂商大把大把银子往她身上撒。
    我很怀疑西方娱乐妓者们的眼光,只怕和中国媒体妓者们都是一样的青光眼。看看现在中国妓者热捧的所谓影坛美人范某某李某某两块贱冰,那也能称作美人?那样的“美人”满大街都是啊。
    看来俄罗斯的国情也与中国类似,真正的美女都是不在大街上招摇的,也不会在影视上装模作样搔首弄姿,而是隐藏在民间没有发掘出来,或者发掘进了高官大款的别墅里,或者游弋在宾馆酒吧的暧昧夜色中。
    “嘿,飞哥,怎么痴了?赶快选一个,先培养一下感情,等会陪你吃饭。”见我眼睛不眨地跟着三个美人转,廖卫东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赶紧把快流出来的口水咽了回去:“哎,你们这是搞什么名堂。吃饭就吃饭,还叫不相干的人陪干嘛。”
    “哈哈,雨飞老弟,你有所不知啊,进了桃花宫,就能叫人陪吃饭,这都算到房费里面了的。我这老朽都无所谓,你还搞那么斯文干嘛。”任飞扬随手拉了一个到他身边,一双肥手顺势摸上那丰臀。廖卫东也把穿白上衣的那个拉到他腿上。
    剩下那个穿浅绿上衣的,正是这三个中最诱人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摄人魂魄的风韵。她很自然地坐在了我身边。
    “不行不行,飞哥,对洋女人,你不能太软,首先就要给她们一个下马威,这样,她们服侍得才尽心。洋女人可不喜欢没有攻击性的男人。”廖卫东一手探进那女子胸前,一边对我表达着他的不满。
    “雨飞老弟,可得抓住机(鸡)遇啊,这等好机(鸡)遇是只遇不可求啊。”任飞扬也笑着动员我。
    “对呀,飞哥,面对机(鸡)遇,我们应该迎头而上,绝不能垂头丧气。”廖卫东抬头附和了一句,又埋头于汹涌的波涛之中。
    “呵呵,兄弟们放心,我跟着你们干革命就是了。”我笑了笑,开始肆无忌惮的盯着那洋妞看。我感觉她也在看我,面带微笑,只是我总觉得那是职业性的脸皮在蠕动着。
    如果她不是一位“小姐”,这是多么醉人的一幅情画啊。
    我一手搂住她的肩,她很职业地靠了过来,那饱满的胸部贴在我胸前,感觉是在北方吃过的发酵后膨胀起来的大馒头,绵绵的。
    身上没有别人常说的“老毛子”独有的羊骚味,而是一股刺激神经的香味。
    皮肤也不象别人说的毛孔奇粗,而是白晰细腻。
    看来什么都不能道听途说,而是要实地研究才行啊。
    忽然想起报纸上网上传播的港台富豪们一掷几十上百万,只为请那些影视女星吃顿饭,呵呵,真是钱烧得慌啊。就说台湾那姓林的名模吧,听说陪一顿饭二百五十万,真是见鬼了。我怀里这位洋妞,脸蛋身材哪样比那林名模差了?胸部的圆挺更非林名模能比了。嘿嘿,请她吃饭的那人可真是二百五了。
    得意之中,左手探入馒头笼里,摸上热腾腾的大馒头,感觉那需要两只手才能捧起。
    竟没有以前在歌厅舞厅的拘束了,暗地里吃了一惊。
    浓郁的异国风味使得身体某个部位很快有了反应,赶快把手拿出来,装模作样地上了趟洗手间。
    二十一
    从卫生间出来,服务员在开始上菜。
    任飞扬打开电视和音响,让廖卫东拿遥控器点几首歌先活跃一下气氛。
    三个人搂着小姐唱了几首歌。几个姑娘能说点简单的中文,但用中文唱歌就不行了,伴唱时便用俄语,《三套车》、《喀秋莎》、《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等前苏联歌曲,让在座的异国男女一时间非常融洽了。
    晚上的菜不外是海鲜之类加上本地风味。这杨柳山庄的菜倒做得不错,看来是师从广州,可又能吸收广州餐饮的优点并加以创新。就说鸡尾虾吧,以前是白酌,后来是醉虾,现在则是炖入本地的麻辣火锅中,味道格外不同。难怪这么贵的地方生意总是那么好。
    有异国美女相伴,喝酒也格外有兴,一会儿功夫,一瓶“五梁液”就见了底。
    “哎,卫东啊,怎么还没找个人把自个管起来呀。整天寻花问柳,小心不到四十那功能就不行了。”见廖卫东吃饭时一只手都不安份地插进洋妞屁股里,我开始嘲笑他。
    “嘿,飞哥,我不象你。你早就找到托付终身的人了,我还没碰到我甘心让她管的人呢。说实话,不是找不到,而是我不敢找,怕伤了别人,我觉得那种缘分只能去碰,找是找不来的。飞哥,你看我常找那些风尘女子,别以为我喜欢,我那只是解决一下生理问题。我那茶楼的女人,呵呵,大部分都还长得可以吧,有时侯也想找她们玩玩,可还是没有,为什么?我不想有什么心理负担。给你找弟妹的事等过两年我能沉下心来时再说吧。”
    “嘿嘿,没想到你这色鬼心肠倒这么好。”
    “这不叫心好,而是只有这样才能心安理得地面对现实。你看老任,他公司里那些妞儿够靓吧,我每去一次都得带一大包纸巾,为什么?怕口水流下来啊。他那小秘你见过,这江都市只怕难找出第二个吧,没见那妞儿看老任时一脸仰慕的神情,靠,把老子羡慕的要死…”
    “哈哈,卫东啊,你这么大还没讨老婆,敢情是等着我那儿的李秘书啊,行,明天我给你介绍介绍?”
    “靠,把她介绍给我?晚上躺我身下脑子里却想的是你,我这脸往哪儿搁?不过老大,我真是服了你,美人成天在身边转就是不动心。”
    “唉,你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外面那些小姐哪个又比得上她们?可我不能动手啊。做男人的,总得有点责任心吧。我那老婆毕竟跟了我几十年了,尽管当初我对她就没什么感情,可人家对我几十年如一日,我总不能过于负了她吧?再说啦,在一起久了,总是一家人了,这种亲情比所谓的爱情还难培养。谁想让我和老婆离婚?就是我的偶像关之琳也不可能。不过呢,那种欲望老是存在,只好和你一起在外面鬼混了,起码没有感情上的纠葛。都五十多的人了,我可折腾不起了。”
    任飞扬以前下乡时在农村找了个老婆,刚有小孩就赶上高考,中专毕业分到江都市后就把老婆小孩接了过来。他那老婆性格很好,任飞扬这么有钱了,她从不象别的女人一样显摆。两人当初有没有感情我不知道,不过夫妻俩的亲情我还是能感觉到。
    “好了好了,来来来,为两个负责任的男人干杯。”我笑着举起杯,心里却琢磨着这两人话里的逻辑:似乎总有点不通啊。
    “哎,卫东,找我有什么事儿呀?”我想起昨晚廖卫东的话。
    听我问起这话,廖卫东从那洋妞屁股上抽出手来,看几个洋妞都吃得差不多了,便示意她们坐那边沙发上去。
    “飞哥,我和任总筹划了一个大项目,想找你一起干。”
    一起干?我吃了一惊。
    “雨飞啊,对房地产业这个行业的前景有什么看法?”任飞扬插了进来。
    “呵呵,这个我倒没有过多研究。不过,我们国家这几年经济的增长,房地产贡献了很大部分,现在房地产已经是我们国家的支柱产业之一,只怕近几年国家为保GDP增长率,不会过多地打压房地产业,所以房地产这个行业应该还有两年红火日子。现在各家银行都把你们房地产业做为优质行业加以扶持呢,哼,说是有房子抵押没有风险,其实风险大得很,到时侯房市一崩溃,钱都归你们赚走了,风险全转嫁到银行头上。不过现在上面已经是这种观念了,下面也只能跟风了,再说,谁叫我们江都市除了烟厂就是房地产这行现在还行呢?”
    “江都市的房产行情你怎么看?”
    “江都市的房地产嘛,普通的小房子前景不是很大,要是一百平米以上的大房子,如果设计得好,应该很有前景。以前江都市的那些公房面积小,面积大的设计又不合理,用起来不舒服,这部分人都有更换房子的需求,而且也有消费能力。如果能有一块好地皮,开发一些高档楼盘,暂时一两年应该不愁销不出去。”
    “飞哥,你的想法和任哥的想法一样啊。”廖卫东插了一句。
    “当然,得抓住现在这个时机,只怕过得一年两年风向就会变。别看现在人民银行对房地产信贷没做过多的干预,那是因为时机没到,也可能是建设部阻力过大,这从建设部那些官爷们在新闻媒体上老是给房地产业唱高就能看出来。可人民银行心里有数,说不定哪天人行的观点就占了上风,到时候肯定会清理这块,所以你们要有项目就得抓紧。”
    “好,飞哥,你有这话就好。今天兄弟们不瞒着说话,城西临近烟厂那一片地方你知道的,市里马上要在那儿搞个江城广场,广场旁边准备搞一个步行街,附近还有几百亩地准备开发住宅。步行街我们是插不上手了,那是留给市里那家上市公司的,政府挪用了上市公司几个亿没钱还,只好从这块补偿了。我正在运作的是旁边的,弄下百来亩地问题不大,相关的路子都走得差不多了。我和任哥马上成立一家新的房地产公司,公司一成立,把那块地拿下,准备搞高档楼盘。前几天我不是去了香港了吗?是和任哥一起去的,看了看那边和广州的楼盘,设计公司也基本上敲定了,可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呵呵,没想到你消息真灵通啊。如果市里修广场的事儿没错,这个项目倒真是个好项目,要真能拿下,只怕任总和你都要赚个盆满钵满。”
    “这些是相关的可研报告和初步开发计划,飞哥你先拿回去看看,有什么想法告诉我们。”廖卫东拿出一包资料递给我。
    “雨飞啊,现在呢,差的就是资金了。这块地拿下来就得两千多万,我那个小楼盘刚开始搞起来,抽不了多少钱,连歌厅的钱和卫东手头上的活钱总共也就几百万,差额起码有两千万。你看有什么办法没有?当然,必须是正当的办法,我可不想毁你老弟一世英名。”
    哼,就知道宴无好宴。
    不过想想这两个家伙的财产和这个项目的前景,帮帮他们肯定出不了问题。当然,不能轻易答应了他们。
    “呵呵,办法肯定会有,不过我一时半会儿可想不清楚。让我考虑几天,看有没有什么稳妥的办法。”
    “那行。只要这头解决了,其他的就好说了。我和卫东商量过了,成立的新公司算你百分之十的股份,你看你弄谁的名字来注册?”任飞扬的话又让我吃了一惊。
    百分之十?这么大的饵子?看来这两个家伙志在必得了。
    “飞哥,不用急着答应。看看资料,考虑考虑,过几天再说吧。”
    “好了好了,今天只是说说意向,其他的以后再说。先喝酒。”任飞扬又端起了酒杯。
    二十二
    第二瓶酒喝完,我们都有了点醉意。那几个俄罗斯什么娃的把我们扶到沙发上,服务员把桌子收拾干净就把门关上了。
    趁着酒兴,我也象他们一样,把脸埋进那洋妞胸前,感觉一头插入了汪洋之中,兴奋异常,手也不自禁地从牛仔裤后面摸进了臀部,那儿翘翘的,柔柔的。
    没想到这大洋马的身体这么柔软,感觉能把人都融化进去。
    “飞哥,怎么样,让洋妞陪你去洗个澡?”正云里雾里之际,廖卫东突然拍了我一下,吓了我一跳,也让我的头脑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洗澡?在这儿?”
    “是啊,那儿有洗澡间,有一次性毛巾。飞哥,你别想歪了,不是为了要你贷款才上这儿的,我还不知道你个假正经的呀。这地方我和任哥以前也就来过一次,这不是好久没来了吗?前天这儿老板说来了几个洋妞,我当时就定了这桃花宫了。飞哥,我还没尝过洋味呢,正好今天要和你吃饭,就过来一起开开洋荤。没什么,不用担心。”
    “在这儿洗澡就算了。”
    “要不,我们去后面开房,睡一晚上?”
    “呵,那更不行了。我还得回去呢,小孩学校明天开家长会。”
    “雨飞呀,在这儿不用担心什么,咱俩不是一天交情了,你还不了解我?放松点。”
    “算啦任总,以后吧。今天这样对我来说就已经很出格了。哎哟,我得回去了。你们玩吧。”我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赶紧从洋妞身边站起来。
    廖卫东还要说什么,任飞扬挥手止住了他:“那行吧。卫东你留下,我送他回去再来。”
    “那,飞哥你好走啊。”
    “你小子就玩好,只怕早就憋不住了吧。哈哈,走了。”
    和洋妞告别,陪我那洋妞满脸不高兴。
    我知道她不是因为失去和我共度良宵的机会而遗憾,而是为不能拿到事后那笔银子而沮丧。
    任飞杨的车还是那辆奥迪,收拾得挺干净,还有些不知名的香味。不知是不是他那李秘书收拾的,反正坐上面感觉倒舒服。
    “雨飞呀,难怪你那妹妹(指陈红)老夸你,给她一介绍对象就说不是你这样的她看都不看。唉,要是你是单身,我倒真希望你做我外甥女婿呢,也可以了我一桩心事啊。可惜。”任飞扬一边开车一边摇头。
    “嘿嘿,任总,她要真和我在一起,只怕会叫苦连天呢。”我心里想的却是:呵呵,对不起了任总,已经做了你的外甥女婿了。
    “呵呵,我还不知道你啊,难得的恋家男人。你小俩口感情好,又正当年,我是真羡慕啊。我那外甥女儿,没戏喽。”
    “任总,还是别让陈红管那歌厅了,一个女孩子,你我知道的还好,别人不知道的不知怎么看呢。让她到房地产这边管管事,比管那歌厅听起来好一点,找对象也更方便啊。”
    “唉,我也知道,不过这丫头管顺了,倒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等今年过了再说吧,现在要弄这个项目,我没功夫想那头了。”
    “陈红人长得漂亮,又很能干,肯定会找到一个好男人的,你也别太担心。”
    “但愿吧,你也费点心,别让她白把你当哥哥了。这丫头,老是夸你,我说我进娱乐场所都是陪客,她说你也常陪客就不象我,还让我学学你呢。唉,说实话,这些地方的女人,象你一样不沾更好,一沾了就没个完,象吸毒一样。玩了这个想那个,玩了年轻的又想玩处女,玩了一个还想玩双飞,国产的玩多了又想尝洋味。玩过以后呢?嘿嘿,有时想想也没劲。”
    “呵,任总,你这生活不知多少人想过呢。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洋妞那诱人的胸部又在我眼前晃荡了一下。
    “也许吧。唉~~~管它呢,只要高兴,怎么过都是过。哎,给你说的事儿你好好考虑一下。说实话,真要找银行的人合伙,哪家银行都行,我们这个项目绝对是优质项目。不过呢,我和廖卫东都觉得你这人踏实、稳重,看问题看得清,有自己的思路,项目做起来你也能把把关,找你就不光是为了资金,实际上也是想找个好搭档。卫东学法律的,思路清晰,犯法是不可能了,你懂经济又懂财务,我在房地产这行也打拼了几年,咱们三个人联手,应该是立于不败之地了。说真的雨飞,银行的事儿我也了解一些,在银行工作,以后的日子不那么好过了。不是我说不吉利的话,说不定哪天问责就问到你头上了,有条后路总是好点。相信老哥哥我吧,不会害你。再说,呵呵,真要害你,你那妹妹还不杀了我?好好想想吧。”
    “这个……再说吧,哎,我就在这儿下。”
    离家还有一段距离,尽管酒喝了不少,但头脑还挺清醒。
    这两个家伙找我入伙?还舍得给我百分之十?
    我是不用出钱,而且这个项目真要运作,贷款也不成问题。可这股份我能要吗?
    尽管任飞扬的话也有几份可信,可万一……?
    眼前却又是那洋妞的胸部在颤动,那翘臀在扭动。
    我这是怎么了?刚才那么急迫地回来,不就是怕把持不住吗?这会儿倒舍不得了?
    什么时侯我变成这样了?
    摇摇头,自己都觉得可笑了。
    巷子里飘来不知哪位同时代人正播放着的苏芮大姐的歌。
    好久没听过了,苏大姐的歌听起来还是那样的亲切,可那歌词却又让人增添了一种深深的无奈:
    ……
    谁能告诉我,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
    ……
    二十三
    半醉半醒之中走到了家门口,打开门一看,阿琼还坐在沙发上打盹呢。
    等我洗完澡出来,阿琼已经醒了,张着那双我曾痴迷不已的现在仍很有风韵的眼睛怔怔地看着我。
    一个多月没注意她了,发现她憔悴了很多,眼角的细纹更明显了。
    突然有了种心痛的感觉。毕竟是自己深爱的发妻啊。
    “这么晚了,睡去吧。”
    不知怎么,这晚我没有去和儿子睡,而是主动走进了曾经属于我和阿琼共有可又已好久没走进过的房间。
    床单床罩都是全新的了。
    阿琼轻轻地爬上床,躺在我旁边,但没敢靠着我。
    我叹了口气,一把搂过她,她马上紧紧地搂着我,把头埋在我怀里。
    洋妞那紧裹的臀部从眼前飘过,身体竟有了反应。
    理智告诉我:别碰她,别的男人玩过的,你还要干嘛。
    可理智没战胜生理上越来越强烈的反应。毕竟阿琼的身材还是很诱人的,而且回家前已有过一些胡思乱想了。
    我极快地脱光了她的衣服,没有以前爱抚的前凑,轻车熟路地进入了她的体里。
    不可否认,和阿琼做爱总是能感觉到生理的刺激,这正是我那么多年在花柳阵中都能守身如玉的源泉。
    想到她将成为我的前妻,想到这副风韵尚存的身体将不再属于我,想到以后不知哪个男人继续接力享用这身体,更想到我迷恋了十五年的身体她却奉献给他人享用,我心里很是悲伤,身体上的刺激却更强烈了。我紧抱着她的头,亲她的泪眼,亲她的嘴唇,双手死死地抱着她,好象她马上就要离开似的,她也紧紧抓住我,不断地迎合着我。
    经过一阵激烈的纠缠后,我从阿琼身上下来,她去洗手间冲洗了一下,又拿来热毛巾仔细给我擦干净。忙完这些后事,她躺在我身边,紧紧抱着我。
    “雨飞,谢谢你。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这阵子我想了很多,也哭了很多,我爱你爱这个家你是知道的。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是我自己毁了自己的幸福,你怎么样都行,我都依你。”
    “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其实我对他一直没好感的。去年圣诞节那天他让我去拿我们部门的红包,在他办公室是他强迫的。后来,后来我不知道怎么会昏了头的。唉~~现在后悔也晚了。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只是觉得弯弯……唉……”
    “这阵子我也想通了。你不用太自责,毕竟咱俩是有过真感情的,都十几年了,不用为这种事闹得不好看,那太没意思。慢慢让儿子适应一下再说吧。”
    “哎,现在你经常整天整晚都不回来,我知道我没脸说你了,以后不管咱俩怎样了,你自己得注意点,毕竟在银行工作,不比其他企业,有些方面还是要严一些。别因为我毁了你。”
    搂着她的手紧了紧。
    “下个月我就调到工商局去了。调令快下来了。”
    我没问原因,也不用问。她老头子现在到政协挂个副主席名,尽管没啥实权了,但虎老余威在,这点事儿是小菜一碟。
    也许是心里的包袱放下了,阿琼这晚在我怀里睡得很熟。
    而我却酒意全无,很难入睡了。辗转反侧中,脑子里一片混乱,有时想的是不知和阿琼这样是不是很没面子,有时想的是陈红那痴痴的温情,有时却又想到任飞扬廖卫东的项目,后来竟又是俄罗斯高妹那诱人的躯线……
    唯独没有想起刘莹。后来想起这个晚上,我曾为此而惊讶,不过一下就释然了:她是我“仇人”的老婆,也许潜意识中我在刻意回避那奸夫和他身边的一切并以此回避自己的失败吧。
    二十四
    早上带着儿子弯弯刚要出门,阿琼叫住了我们:“等一下,我也去。”
    匆匆地打扮了一下,一家人走出了大门。
    阿琼脸上的气色好了很多,眼角的纹路也不那么明显了。
    一路上弯弯非常兴奋,一会儿跑前面让我们追他,一会儿站在我和阿琼中间拉着我们的手荡秋千。
    学校的家长会也没有很多内容,无非是某些同学表现好,某些同学有了进步,再就是班级活动多了家长再掏点钱。
    散会后,班主任刘老师叫住了我,让我一个人跟她去了办公室。
    刘老师拿出一个作文本,翻开一页递给我,我一看,是弯弯写的课堂作文,题目是《我的爸爸》。
    我的爸爸
    我的爸爸是个银行的干部,高高的个子(注:可能是在孩子眼中显得高吧),一双非常有神的眼睛总是笑眯眯的。
    爸爸的工作很忙,他经常开会、出差,有时晚上和星期天还要加班。
    爸爸只要没出差,晚上都回来得很早,陪我做作业,睡觉前还要给我讲故事。
    爸爸很关心我的学习,只要在家都要检查我的作业,在我做错的地方用铅笔画上记号,让我检查改正。我实在不会的,他就耐心的给我讲,直到我完全弄懂为止。
    爸爸自己也很爱学习,回家经常带着报纸和文件,吃饭的时侯看,上厕所也看。
    爸爸最喜欢看《新闻联播》,只要他在家里,我就看不成七点钟的动画片了。
    可是,爸爸现在经常出差不回来,有时侯好晚才回来,我都好久没听爸爸讲故事了。
    爸爸好象不高兴,妈妈也不高兴。看到他们不高兴我好怕。
    真希望爸爸能高兴起来,妈妈也高兴起来,他们高兴我就会高兴了。
    看完儿子的作文,我的眼睛有点湿润。
    “这孩子最近上课老走神,说了几次也没效果,看了这篇作文我才明白原因。”
    “刘老师,这个作文本我能不能先拿回去一下?”
    “没问题。你们做父母的,还是要随时注意孩子的感受,现在的孩子都很敏感。不要因为大人的情绪影响孩子,这对孩子的成长很重要。”
    “知道了刘老师。谢谢您,我们以后会注意的,谢谢。”
    出了刘老师办公室,心情异常沉重。
    远远地看到弯弯和阿琼向这边关注地望着。
    把作文本揣进衣服内袋,我调整了一下情绪,快步向他们走去。
    “爸爸,刘老师是不是批评我了?”弯弯怯怯地看着我。
    “哈哈,哪儿呀,刘老师说你学习很努力,表现很好,让我奖励你呢。嗯……你说,爸爸妈妈怎么样奖励你才好呀,要不,中午爸爸妈妈带你去吃卖当劳?”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爸爸万岁。”儿子跳起来搂上我的脖子。
    阿琼看着儿子的眼里满是慈祥的目光,让我也感受到了母爱的温馨。
    吃完卖当劳,一家三口又去了滨江公园,跳跳床,碰碰车,划船,看老虎猴子,这些以前都玩过的东西,小家伙今天玩得格外起劲。
    晚上睡觉前我把儿子的作文本递给阿琼,她看过后泪流满面,不停地说“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我劝了好久都没劝住。
    突然觉得现在的小孩子太懂事了,而这又好象是我们做父母的强迫他长大似的。
    尽管他们的生活是我们小时侯连想都想不到的,可他们似乎并没有我们小时侯的单纯,没有我们小时侯的无忧,没有我们小时侯的天真无邪。
    也许,我们的父辈们整天只是为了生活而挣扎,无暇他顾,而我们免除了生活挣扎之苦,却多了生活充足之后的迷茫。我们的迷茫,是否又会带给下一代人更多的迷茫?
    二十五
    不约而同地,我和阿琼都没再提起有关离婚的事。
    在家里,我们都表现得很开心,一同陪儿子读书,一同陪儿子玩耍,儿子上床睡觉前每个人都充满温情地亲他一口。
    在外面,一家三口常常显得很高兴地出去逛街,出去吃饭,在外人面前宣示着这个家庭的幸福与和睦。
    只是,她已不是原来的发妻,我也已不是原来的我。我们的生活中再也找不到以前那种相濡以沐亲密无间的感觉了。
    我也曾试图去改变,但没有多大成效。
    没办法,只要进了这套房子,我就会想起曾经有另一个男人充当过应由我独享的男主人的角色,有时候我甚至还会怀疑充当过这角色的是不是还有他人。
    尤其不能忘记的,是阿琼在其他男人面前对我的贬斥,尽管不排除那是在情欲高涨时的胡言乱语,但也暴露了她内心真实的情绪。
    也许,成长于官宦之家的阿琼,潜意识里总是希望我能有更快的发展,使她能有更多面子上的满足,可我又一直疏于名利的追求,现在还只是这个职位,而她以前的竞争对手刘莹的老公却早早爬上了副处级,只怕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内心深处早已对我有了失望乃至鄙视之意。
    她现在的表现,只是一个跨进中年门槛的女人在奸情暴露后对婚姻即将破灭的后果的本能反应吧。
    可她对我的失望之意,只怕再也不能消失了,也许,她早就暗中为当初那么匆忙地献身于我后悔了呢。
    我明白,我和阿琼的缘分已经到头了。
    维系我们的唯一纽带,只是我们共同的儿子了。
    这天上午,陈红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中午去她那儿一趟。
    到了她家里,她做好了饭菜正等着我。菜做得不怎么样,比阿琼的手艺差了很远,可确实花了番心思,我只好努力吞了两碗饭进去,并把菜碗弄了个底朝天,乐得陈红连眉毛都在欢快地跳动着。
    饭后看她忙忙碌碌地收拾,我要帮她她不让,我只好搂着她看她收拾,恍然间又在体验初恋时的浪漫。
    等她收拾完毕,照例是一番激情的碰撞。没想到我对这个人称会带来灾运的“白虎星”的身体竟越来越迷恋了,每次见了她都会有强烈的生理反应。
    激情过后,她趴在我身边,边抚摸我边问:“哥,我舅舅是不是找你了?”
    “是呀,怎么了?”
    “听说他和廖卫东有个新项目让你入股?”
    “呵,这个我还没答应呢。”
    “你可别为难自己。想清楚。千万别让自己出漏子。”
    “放心吧你。我不答应就是了。”
    “这倒不必。我舅舅这个人,生活习惯我看不起,可做起事来还是很认真的,不会乱来。他常夸你是个人才,恨不得你为他所用才好。知道他想让你入股后我偷看了一些资料,廖卫东有关系搞到内幕消息,他们肯定要大赚一把。我倒觉得,如果方便的话,他们这钱来得容易,你不分也是白不分,赚了那钱你去积善行德也不错呀。只是你那边真要贷款你可得弄稳妥,别给自个留什么隐患。实在不行你可别冒险啊。”
    听着女人的贴心话,心里异常感动,上班前忍不住又搂着她做了一次。
    自己都吃惊于我那么快的恢复能力,怀疑是不是我的人生迎来了第二个春天。
    回到办公室,想起廖卫东给我的材料,打开一看,是项目的可行性论证,估计也就是他两个揣摸的。
    让我惊愕的是,材料里面竟有一份三月底市委常委会的会议纪要(当然,是个复印件),纪要对市委常委们就兴建江城广场的必要性、可行性及对江都市经济发展的拉动作用所达成的一致意见都有详细的记录,且该纪要明示是绝秘,只暂发与会常委,市政府先做筹划,六月底再对外发布消息。
    三月底的会议纪要,四月上旬廖卫东和任飞扬就去了香港,两个星期都不到!
    我心里有点冷得发颤的感觉。
    坊间传言:政府每一次做出的新规划,都是为了造就几个新富翁。以前听到这些传言我都一笑置之,这一刻我亲身感受到了,却有了要哭的念头,也不知这哭的欲望是为那些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父老乡亲还是那些每月拿几百快干巴巴薪水的曾经的老大哥。
    那块地方现在的地价也就20万左右一亩吧,待新规划一对外宣布,光这地价就得涨一倍,坐地收钱啊!
    按他们的初步计划,准备搞五个高层楼盘,每个楼盘20层,每层12户,总共1200户。按江都市的时价,那地方平均每户能卖到20万以上,五个楼盘销售总额差不多是两亿四,保守地按百分之三十的利润率,要赚7200万!
    要是我真入股百分之十,这个项目完成后我的个人财富马上就能达到720万!
    720万!我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二十六
    周三的行长办公会开过后,刘天明突然找我谈了一次话。
    谈话的主题是,朱副行长六月初将调往池河市分行当行长,下月省行就会来搞离任审计,这样江都分行就得增补一个副行长,刘天明已向省行举荐了我,按我在省行信贷处的人脉关系及在江都分行的口碑,省行应该不会另选他人。
    刘天明提醒我注意一下近期的行为,工作上要表现得更积极,为人处事要更圆滑。
    末了,刘天明充满感情地说:“小陈啊,我是想把你培养成我的接班人呀,你可得给我争口气,这次要是不上去,以后只怕就得等很长时间了。”
    心里对刘天明充满了感激之情。毕竟,我从没和他私下有过什么交易,连春节都没上他家拜访过,他想提拔我,纯粹是因为我在工作中从没给他添麻烦(当然,生活中也没给他添麻烦。上次他和那女子的事我可从没对他人说过),也纯粹是因为我平时谦恭的为人处事方式。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波澜不兴。
    益民大药房的贷款在信贷审批委员会通过了,贷款手续是我“表妹”赵燕霞办的,我给城区支行信贷部打了个招呼,所以办得很顺利。
    办完贷款手续那天下午,她到市行机关找我,当时我正在国际业务部谈点事,小朱见是我“表妹”,就给我打个电话把我叫了回来。
    这丫头的衣服穿得时髦多了,人也精神多了,不过进我办公室时还是显得小心翼翼的。
    “你来我这儿怎么不打个电话?”
    “我在路上没找到公用电话。”
    突然想起小朱老婆换了个手机,那旧“诺基亚”手机前几天还在信贷部叫卖过,就把他叫了过来,让他把手机卖给我,我要给我“表妹”一个礼物。
    这小子一听我表妹没手机,赶快把那手机拿过来,故作大方地交给赵燕霞:“老大的表妹,也就是我的表妹嘛,反正是个旧的,表妹你先拿着,等下次老大给我发多点钱,我再给你送新的。”
    丫头不敢收,望了望我,我一看这小子非要穷大方,也不好打他的脸,就笑着告诉她:“你伟哥这么大方,你不收下就对不起他了。”
    丫头羞羞地收下手机,倒没忘了说声“谢谢伟哥”。
    等小朱出了办公室,丫头兴奋地打开包装盒出手机把玩着。
    其实这手机小朱老婆也只用了几个月,不喜欢了,就换了新的。他老婆在海关工作,新手机也不知是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
    我问丫头有什么事,她说刚发了工资,刘经理说她表现好,这个月工资就涨到一千五了,刘经理还说她有功劳,准备奖她五千块钱。
    我明白这是刘方益知道我不会收他什么,变着法子感谢我,当下也没说破,只是告诉她既然公司领导这么赏识她,她得努力工作。
    谁知这丫头并不糊涂:“我知道公司是看你的面子,不过我会认真工作的。”
    丫头说想请我吃饭。“表妹”第一次请我吃饭我当然不能打她的脸,就答应了,地点就在“刘大妈火锅店”,要她叫上她姐姐。
    等她给姐姐厂里打通了电话,看看天色还早,我给阿琼打了个电话说不回家吃饭,就带赵燕霞去了移动营业厅,给她办了个手机卡,还给卡里面充了三百块钱。这丫头没推辞,只是看我的眼神里有一些异味,那里面似乎是水,又似乎是火,我佯装不知。
    在“刘大妈火锅店”定了个小包间,见她姐姐还没到,我就教她用手机,开始她听得倒挺认真,后来发现她坐得离我越来越近了,吐出的气息有点急促,白葱般的手指有点抖动,眼神有点迷漓,弄得我也浑身发热不自在了。
    定了定神,让她去门口接她姐姐,连说了两声,这丫头回过神来,弄了个大红脸,赶紧跑了出去。
    她姐姐赵玉环脸蛋儿没她漂亮,瘦瘦的,比她矮了半个头,不过长得很清秀。
    当时的第一感竟是:她胸部没什么内容,不象赵燕霞那胸部,内面似乎有什么东西非要往外钻似的。(不知不觉中,我更注意这些了,只怕真是堕落了?吃完饭后回家的路上暗骂了自己若干遍“畜牲”)
    在赵玉环身上,看不到鲜嫩的青春,看不到妩媚的风情。
    也许是生活的压力过早地落在了她身上,二十一岁的小女孩看起来有一种岁月的沧桑。
    不过,这种沧桑也让我感受到了另一种女人的美,那就是,为了亲人牺牲自我也在所不惜的勇气。
    一想到她小小的个子就挑起那么重的担子,我就觉得有点难受。
    赵燕霞边吃饭边兴奋地给她姐姐说着公司的事,赵玉环笑盈盈地看着她,那眼神非常温柔,既有姐姐对妹妹的深情,似乎还包含着一种天然的母性,看得我都呆了半晌。
    赵燕霞又拿出手机给她姐姐看,说是我的下属送给她的,我还给她买好卡了,我发现赵玉环的笑脸顿了顿,内面似有一丝不安。
    赵玉环的话倒说得很得体:“陈哥,听小霞老说到你,早就想见见你。你是小霞的恩人,也就是我的恩人。我弟弟还小,我现在的希望就是小霞能过的比我好。我没有能力让她过上更好的日子,不过看到她现在过得比我好得多,我真是高兴。我很感激你。”
    “这个,小赵,你别客气。我和小霞这丫头也是碰巧认识,其实当初也只是想和她们那儿的刘总开开玩笑,不过这玩笑能让她过得好点,现在看来还是很值。小霞这丫头也很争气,她们那公司的老总还给我打电话说她工作很不错呢。”
    “不管怎样,我都感谢你。小霞,你可别忘了陈哥的大恩,在陈哥面前要做个好妹妹,别给陈哥丢脸。”
    赵燕霞脸红红地瞟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赵玉环见了她那样子,半晌无语,最后叹了口气,对我说了番让我震惊的话:“陈哥,我没能力,以后希望你照顾好我妹妹。”
    我呆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赶忙对赵玉环说:“小赵你别多心,我是觉得和小霞很投缘,帮她只是机缘巧合。以后只要我有可能,会尽量帮你姐妹俩的。”
    “我就不用管了,让我妹妹过得好,我就安心了。”
    她的话让我有了想哭的冲动。
    什么时候我变得让人不相信我了?
    在我的潜意识中,是不是真有着卑劣的目的?
    难道我真变得这么坏了?
    饭后回家的路上,想起赵玉环的话我就很郁闷,为了这郁闷我还跑到一个小酒吧喝了几瓶啤酒。
    说实话,到那时为止,我还只是觉得赵燕霞很可爱,我也确实挺喜欢看到她,那是一种享受:她的笑脸展现的是青春无暇,笑声表达的是内心的欢乐。不象我所见到的一些生活阅历丰富的人,他们的很多笑脸只是脸上皮肉简单的堆积,很多笑声只是气息简单的流动。
    赵玉环那话的意思很明显了:我和赵燕霞之间会发生点什么事,尽管我已有家有室,还比赵燕霞大了十几岁,赵玉环也不会管,不过我得对赵燕霞好点,要让她过上好日子。
    想起赵玉环那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的小脸,我又有点明白了:也许,是这几年生活的压力让她屈服于现实了。
    在这个形势一片大好的国度,还有多少人屈服于无人理睬无人帮助的现实之中?
    想想那些趁改革开放后管理不规范钻空子大捞了一把的新贵们的意气风发,想想某些政府官藏书吧员们为了能从这些新贵手中分到一杯羹而利用职权不遗余力出谋划策的丑态毕露,再想想我们那些着名的经济学家,他们一直充当着富豪们的吹鼓手,不仅从理论上阐述着中国贫富差距的“合理性”,并且还在不断地嚎叫“中国的贫富差距在可控范围里”、“不要仇富”、“要善待这些精英”,我深深感受到一种世态的炎凉。
    为什么我们的政府部门中总有那么些官员为了一己私利只考虑富豪们的利益而从不顾及民众的利益?为什么那些地方大员们在制订地方经济政策时只为了所谓的GDP增长指标而不真正地从占人口绝大多数的普通民众的利益出发呢?为什么就没有经济学家从理论上去论证如何善待我们的工人和农民呢?
    我突然想参与到任飞扬的项目中去,很迫切地想拿到那七百多万。
    二十七
    任飞扬和廖卫东的项目运做了一段时间,那块地基本上没啥大问题了,国土局、建设局、房管局、工商局等部门都已经搞定,成立公司、公司资质乃至预售许可这些事都将特办,现在唯一未定的就是资金问题了。
    这天晚上我们三人就在刘天明办公室和他们商量资金的问题。
    他们两人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好办法。
    “哎,任总你那儿不是刚花五百多万买了家机械厂吗?”我抛出早已想好的办法。
    “是啊,怎么了?”
    “那厂子我以前去过,地盘不小,厂房也很多,你那四百五十万的花销只怕不到实际价值的四分之一吧?”
    “呵呵,怎么说呢?实际花销肯定不止那么多,我花了多大的精力才搞成啊。不过总体来说是我捡了个便宜。这年头,我不捡也会有其他人捡,我捡来了还能真正把它弄起来,其他人?哼,只怕到手后就会转手赚上一笔了。妈的,为了弄下这个厂子,我……”
    “好了好了,你买这厂子的龌龊事儿今天就别说了。这样,你去找一家评估公司说好,让他们评个三千万应该没问题,再拿来抵押贷款,按评估金额的百分之七十五,能贷个两千两百多万,资金问题一下就解决了。就是按一半,也有了一千五百万了,剩下的就用卫东那茶楼或是你那歌厅抵押贷款,加起来有两千来万。先期支付一部分出让金,剩下的钱搞补偿拆迁应该绰绰有余了。等地弄到手,围墙打起来,预售证一弄好,以后的事儿就更好办了。”
    “对呀,老弟,还是你有办法呀。”任飞扬惊喜不已。
    “资产评估公司那儿的工作要做好,中行这边,城区支行李中仁那边你们也得找找,毕竟项目得他们报,他那几个手下我会打招呼,只要报上来了,我这儿就好运作了。”
    “哎,雨飞呀,资金没问题了,公司正在注册,你赶快找个人来,毕竟你在银行,用你的名字不适合。”
    “我这边就算了,帮帮兄弟们是应该的嘛。”
    “那不行飞哥,我和老大商量好了的事,你一定找个人来,亲兄弟还得明算帐。”
    “这个,再说吧。”
    “不能拖了飞哥,这几天你就定好人,要亲近的,稳妥的。”
    这事儿我犹豫了好几天。
    就在这几天,江都市中行发生了一件大事,还把我牵连了进去,从此改变了我以后的人生轨迹。
    二十八
    这天晚上把儿子哄睡着后,正和阿琼商量第二天去老丈人家吃晚饭的问题(从阿琼在家被我捉奸那天起就没去过),手机叫了起来,是行政部的老肖找我。
    “飞哥,帮个忙,不知方不方便?”
    “肖哥,怎么了?你说,什么事儿?”
    “我在城区防暴大队,能不能送点钱来?”
    我明白了,又奇怪防暴大队怎么不上街抓偷抓抢抓杀人,却跑去抓嫖了,这应该是治安大队或是派出所的事儿呀。
    老肖的老婆下岗多年了。他老婆家里爹妈身体不好,加上和老肖感情上也不太好,所以老婆就带着小孩住在下面县里,老肖一个人住市里。老婆久不在身边,这老肖偶尔就在外面拈花惹草的,行里人都知道,但都没说破他。
    现在这个肉欲横流的社会,一个四十来岁的大男人,虎狼之年,独身在外,不让他偶尔打打野食,难道非让他找个小的?
    我曾说过在方便的时侯给他老婆在哪家公司找个事儿,但他老婆年龄大了,不愿去工厂干,做行政工作吧文化水平太差,人又长得不咋样,弄了几家都没成。
    不过这老肖为人确实不错,整天对人一副笑呵呵的脸,又肯帮忙,哪家水管灯管坏了,只要一个电话,他马上会过来弄好,行里上下没有不说他好的。
    接完电话,考虑到防暴大队没熟人,就想找人带我去。
    找谁呢?任飞扬、廖卫东都有关系,市局一个副局长我也认识,还有一些同事也有关系,可都不想惊动。后来还是想到了何其伟,他表弟今年刚升任城区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
    我马上给何其伟打了个电话。
    从问话材料看,老肖确实和小姐干了那事。有何其伟表弟出面,这事儿就好办了点,原定的五千块钱不用罚了,问话材料也拿给我了。
    不过由于不是一个大队的,人家公安同志也不能白忙活,我只好给了两千块辛苦费,出门时还得千恩万谢的。
    老肖从里面出来时,除了两眼红红的,其他倒没什么异常。
    请老肖吃宵夜,他非要拿瓶白酒,我只好陪他,边喝边宽慰他。
    “肖哥,别放心上。这事儿算个屌。”我把材料丢给他,他拿过去一把撕了。
    “飞哥,谢谢你了。那钱明天我给你,这情我就欠你了。”
    “呵,肖哥,这话见外了。咱哥俩还有什么好说的。”
    再喝下去,老肖的话少了,只是不停地喝,偶尔冒出一句“公安的手毒啊”,再问他,他只是叹着气反复说“公安的手毒啊”。
    我知道他在里面开始肯定顶着没承认,受了点皮肉之苦。进了那地方的人,要是不乖乖地掏钱,一顿暴打免不了,你就是没嫖小姐也要打得你签字认帐,这是众所周知的,所以我也没往心里去。
    一瓶酒喝完时差不多一点了,我叫了出租车,顺路把他送到中行大院门口后就回家了。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样了了。第二天一上班我就找行政部要了辆车,和小朱去下面一个县支行考查项目,中午时分正准备吃饭,刘天明来了个电话,让我马上赶回分行,说是找我有急事商量。
    回到分行机关,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其他人见了我都只是不自然地和我打个招呼,全没了平常见面时的亲热劲。
    赶到刘天明办公室,几个副行长、纪委书记还有工会主席都在,都是一脸凝重的神色。
    原来老肖这天上午没去上班,行政部找他有急事,打他手机和家里电话都没人接。派人到他家敲门敲不开,打手机手机却在屋里响个不停。行政部经理慌了,派人从屋顶绑绳子放了个小伙子下去,那小伙子推开门后一下子腿都软了:老肖下半身趴在沙发上,上半身扑在地上,头上乌黑的,嘴边全是血迹,早已死去多时了。
    人死了,事儿就闹大了。派出所来人勘查现场,推定非他杀,是喝酒过量引发脑病而死,并提议行里送医院检查具体是什么病。(那时派出所还不知道是防暴大队所为)
    行里急急把老肖的遗体送市人民医院,检查的医生弄了不久就下了结论:头颅受暴力击打导致瘀血而死,酒精只是小诱因。
    为查清老肖挨打的原因,行里作了番调查,有人看见老肖晚上是和我一起坐车回去的,刘天明马上打电话让我回来了。
    一听是这事,我脑袋都大了:这人怎么说死就死了?
    二十九
    出了人命,我也不好再隐瞒,就把昨晚的情况说了一遍。
    到了这一步,市行领导都坐不住了,下午行长刘天明亲自出马到公安局交涉。
    晚上去老丈人家吃饭是没心情了,给阿琼打了个电话,她说她也听说这事了,已给她妈说不去了,还说又不是我嫖娼也不是我弄死的人,让我千万别心急。
    下班后去了何其伟那儿,他也听说这事了,见我去了就把他表弟叫来一起吃饭。
    据他表弟说,城区公安局调查了一番,已经知道事儿是防暴大队弄的,可又怕公安局形象受影响,晚上他们局长将找中行领导协商。
    “这防暴大队不上街抓抢怎么上美发店抓嫖?按说这不是他们管的事儿呀。”
    “呵呵,飞哥,这不算什么。我们刑侦队也经常弄这事儿,没办法,经费紧张,局领导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出事儿就成。”
    “你们公安的打人可真有一手,当时老肖出来我怎么就一点都看不出受了那么毒的手呢?”
    “嘿嘿,飞哥,现在都在整顿警风,外表看出来我们打人了对警察形象不好啊。比这厉害的招数多着呢,你那同事要不说,后面的弄起来他更受不了。”
    “那,这事儿会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还能怎么处理?你说我们这边会承认吗?”他淡淡地一笑。
    “我也卷入了这事儿,你看这事有什么办法解决?”他知道我与何其伟的关系。
    “最好是私了,由局里拿点钱,家属不上告。
    “那你们公安会拿多少钱?”
    “这个也没有准头。有的几万就打发了,上次弄死一个,与市里一个领导有点亲,赔了三十万呢。你们这个,还是要行里施点压,咬着点,十几万应该还是有可能的吧。这话算我没说啊。”
    回家后一整晚没睡好,阿琼百般宽慰,还主动献身让我发泄闷气,这都没起到什么作用。
    三十
    第二天刘天明又把我叫了上去,我一看,几个副行长、纪委书记和工会主席、行政部经理、保卫部经理都在。
    刘天明先说了昨天交涉的情况。
    城区公安局局长晚上来找刘天明协商,说人死与公安局那边没关系,但考虑到公安局和中行的良好关系,公安局决定给五万慰问金。软硬兼施的,刘天明纵有万般怒火却无从发起。
    公安局长走后,区政法委书记又给刘天明来了电话,让他从“大局”出发把这事压下来。
    后来区委书记也半夜打来了电话,希望中行协助区委共同维护好江都城区团结稳定的局面……
    刘天明大骂了公安一通,还对我发了一通火,说我不该陪老肖喝酒。
    我知道他的难处,老肖的家属到他那儿吵闹几次,各方面又给他施压,他本是一个火药筒子,只是当行长后才收敛点,到了这时侯他也控制不住了。
    几个行长一商量,这事儿还是先不闹大,毕竟当地势力得罪了,以后中行的工作不好开展。最后决定先由工会主席、保卫部经理和我一起安抚家属,同时由纪委丁书记出面向公安局交涉赔补偿事宜,如果谈不成,再考虑下一步。
    老肖的老婆没什么文化,对老肖本就不怎么在乎,可老肖毕竟是她老公,老公死了总得有个说法。
    工会刘主席把情况对老肖家人亲属说了一下,他们都很气愤,要求行里出面,必须严惩凶手。
    纪委丁书记又叫我上去,与保卫部经理一起商量第二天去公安交涉的事,他要我第二天陪同一起去一趟。
    感觉这事儿难办:要是我的家人被打死了,我会让人一赔了之吗?
    又觉得自己稀里糊涂卷了进来,弄得挺窝囊,晚上就没去灵堂陪老肖,而是叫上任飞扬廖卫东一起喝酒。
    我把发生的事儿和他们说了,他们好久都没做声。
    “城区防暴大队大队长我认识,市里一个领导的亲戚,具体哪个领导今天我就不说了。那小子是去年从部队转业回来的,今年刚升队长,这事儿要上告?只怕很难。”廖卫东先发了话。
    “唉……还是你那个同事钱不多啊。现在说是不允许卖淫嫖娼,可那是对穷人说的,公安扫黄也就是扫那些长得丑点的女人和没什么大钱的男人。真正长得漂亮的,谁会在街头发廊里干?都藏在大宾馆呢。真正有钱的男人,都是去大宾馆和高档桑拿按摩房干事,那些地方要么和公安的串通一气了,要么就是公安的人开的,要么就是后台特硬公安不敢动。就说市里面开的那个滨江酒店吧,那还是市委市政府接待要人的场所呢,除了前几年老江老朱来江都市那几天安闲点,哪天那歌厅的女人不是被人深夜带进了宾馆?哪天那儿的按摩房不是宾朋满座?公安派出所他敢进去抓赌抓嫖?哼,借他们几个胆也不敢。”任飞扬叹了会气,又有点愤愤不平。
    “金色年华”歌厅开始也被公安查了几次,现在每年给公安局交几十万(给部分局领导的进贡当然不算在里),除了全国性的扫黄打非活动时先打招呼再例行检查一番外,其他时候再也没人去查过了。
    见我们又不说话,廖卫东发起了牢骚:“现在是什么世道。TMD老是搞些花名堂,以前是‘三讲’,现在是什么‘三个代表’,害得老子连新闻联播都不看了。哼,学来学去他们真会代表人民了?真先进了?代表人民先搞钱先搞女人差不多。他妈的以前请那些王八蛋去玩,哪次老子玩的不是让他们挑剩下的?我姐夫想借这次的教育活动整顿一下党政机关的办事作风,几次下来他都摇头,总念叨‘积重难返’。市委书记都没了信心,你说这世道,唉……”
    最后廖卫东从法律的角度给我做了另一番分析:“这事儿太较真不行。你说是公安打死的,你拿证据出来呀。再说那天的材料不是你拿出来撕了吗?他们一口咬定没这事儿,你去哪儿取证?人家的出警记录只怕早就改了,你查也查不到。让公安的调查?昨天不是查了吗?让老子查儿子,能查出个JB.让检察院去查?哼,一丘之貉。不过呢,公安也怕闹大,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现在唯一可行的,就是让公安多拿点钱,家属那儿还是劝劝别告了。妈的这帮王八羔子,拿的冤枉钱也得让他们多吐点出来。”
    任飞扬也要我劝家属别告了,免得打虎不成反被虎咬,不过在赔偿问题上可以硬气点,要让公安多拿点赔偿金。
    三十一
    第二天上午工会刘主席继续给家属做工作,但家属们仍是不依不饶。
    见刘主席劝说不了,我就给家属做了一番分析:“一老肖确实找了小姐,防暴大队可能打了,但那问话材料已经被老肖撕了,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公安打的,我们现在去找证据,可要是公安局毁了证据,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没直接证据告也没用。没见北京那边那么多告状的,有几个告响了?二老肖这事儿不大好听,一泡狗屎本来不臭别挑起来臭,到时侯行里追悼会都不好开;三行里一定会施加压力,让公安局作出合理的赔偿。”
    家属听了我的话,商量了一会,没再要求告状,而是要求公安局赔偿五十万。
    按理说一条人命千金难买呀,可让公安局赔五十万这么多,公安那边怎么会答应?我只好告诉家属,五十万可能没有,但一定尽量争取多点。
    在公安局协商赔偿问题时费了很大功夫,我们说家属要求最低三十万,公安局只愿意增加到十万。
    纪委丁书记别看平时在行里气派很足,可见了人民公安也说不出什么硬气话,那帮公安几句话就把他唬住了。保卫部经理平常和公安局的还得打交道,也不敢说什么硬气话。
    这黑脸只好由我来唱了。
    见那帮公安的挺嚣张,我冷着脸告诉他们:“这事儿很麻烦,家属要求严惩凶手,如果江都市不处理好就要上告,说是告到中南海也要弄个明白。他们那帮乡里的亲戚把杠子什么的都准备好了,要把棺材抬到市委门口,还有人联系到了广东的《南方周末》和其他媒体,行里做了很大工作才暂时压住。这事儿真相怎么样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弄大了只怕不大好,影响我们两家的关系不说,关键是直接影响到江都市公安的形象。最好的办法,还是多给家属点钱,让他们心里有个平衡,毕竟人家家里死了人。这人死的价值,说大不大,中国这么多人死掉几个就象死几只蚊子一样;说小呢也不小,死者的家人要是到处去告,尽管翻不了天,起点波浪是没问题的。反正人死了,他们闹成什么样子别人同情的都是他们,损害的还是公安的形象。公安局多给点钱,我们行里也好做家属工作。”
    双方又僵持了几个回合,后来市局来了一个副局长出面谈,最后双方达成了协议:公安局拿二十万,中行得保证家属别再闹事。
    心里很是不爽,总觉得有点卖小菜讨价还价的感觉,那可是一条人命呐。
    公安局说要等人火化了再给钱,见丁书纪要答应,我赶忙说不行,死人家属不拿到钱肯定不会同意火化,我们也不好做工作。
    人都火化了,再找公安的要这笔钱?无异于与虎谋皮啊。
    拿着支票回来给刘天明作了汇报,刘天明好久没出声,连抽了三支烟,才恨恨地说:“操他娘的,算他们厉害!通知财务部,行里另外拿十万出来,凑个三十万,把这事儿压下来。”
    后来我才知道,在我们去公安局的那阵子,刘天明又接了好几个市里领导的电话。
    对家属的说服工作由丁书记与刘主席一起负责,这天他们给家属们说了协调的情况,家属一看有三十万,要是再闹又怕一分钱都没了,更何况人死不能复生,最后也同意了。
    老肖的追悼会如期隆重地召开。
    市分行领导全体出席,分行机关里除必须值班的外,其余的都参加了追悼会。
    灵堂正面是刘天明亲笔所书的挽联:“毕生正直无私,一世勤劳可风。”
    “正直无私”老肖似乎谈不上,“勤劳可风”却是市行机关的男女们都能感受到的。许多女同事想起老肖的好处,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刘天明亲自致悼词,这是市行机关从没有过的。以前都是副行长或工会主席致悼词,这次刘天明亲历亲为,可见刘天明在现实的压力下屈服之后心里的窝火与愧疚。
    看着经殡仪馆美容师化妆后直挺挺躺在棺木里的老肖,又想起年初那道士所写的“每命五元”的横批,突然觉得人生实在太渺小。老肖之死尚能为他的家人带来三十万现金,我死之后又能如何?会不会连五元都不值?
    又觉得老肖一死了之,倒也不见得不是他的理想去处。说不定他真去了天堂,从此再没了人世间所有的烦忧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挣扎呢。
    三十二
    老肖的葬礼风风光光地结束了。
    同事们又恢复了往日的欢乐,都在兴奋地筹划着五一长假的行程。
    “人死如灯灭”——发明这句话的人真是高人,简直说出了人生的真谛。
    灯灭了,谁还会想起这盏灯曾经的作用呢?
    只是,老肖的死,却给我留下了很大的隐患,也影响到了我以后的生活,这倒是那晚我好心出面帮助老肖时所没想到的。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五一这天回了趟老家。
    老家的山还是那样的绿,老家的水还是那样的蓝,家门口那满树的桃花还是那样的鲜艳。
    只是爹妈越来越显苍老,头上日渐稀疏的白发和脸上堆积起来的重重皱纹标示着人生不能如桃树般只要春风吹过又会满树芬芳。
    阿琼回家后还是象以往一样,整天帮我妈做着家务。
    儿子也与以前一样,整天和我哥哥弟弟的小孩疯在一起。
    我妈常说我有福气,找了个好媳妇。以前我也常惊叹阿琼这个家里的独女怎么就这么会做家务,按说她应该是娇生惯养才对呀。
    有次我问她这个问题,她一把搂住我说:“傻瓜,这都不懂呀。我在家的确从不干家务,可现在长大了,有了你了,为了所爱的人,我什么都能学会,对我来说这就是件快乐的事。”
    看着她亲热地跟着我妈忙个不停,看着我妈那满足的神态,我心中不免黯然。
    要是我妈知道了阿琼把野男人带到家里的事儿,凭她那老脑筋,不知会不会一下就魂归西天呢?
    第二天回市区后直接去了岳母娘家。
    老岳母见我们一家三口光顾,格外兴奋,准备了一大桌菜,把阿琼她哥嫂侄女都叫了过来,岳父又拿出两瓶精品五粮液,三个男人喝了个天昏地暗。
    趁阿琼帮她妈收拾碗筷之机,岳父把我叫到了书房,趁着酒意和我敞开了话题。
    “雨飞呀,让你受委曲了。琼儿一时糊涂,这阵子悔得要死。你就原谅她吧,她非要调单位,也说明她心里知错了。我知道她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们一家人都喜欢你这你都知道。两口子互相体谅一下,这样才能过好一辈子,何况还得为我那外孙想想呢。”
    老岳父后来还说了啥我都没听清楚,只是觉得有一种苦味在心头萦绕。
    和另一个男人谈自己老婆出轨的事总是令人羞愧的,这会令自己感受到做男人的失败,尽管这男人是我老婆他爹。
    很奇怪以前和陈红说起这事时倒没有这种感觉。
    弯弯非要和他表姐玩,岳父岳母也有意把他留下以给我们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他哥就开车把我们送回了家。
    醉眼朦胧地看着阿琼收拾家里,突然发现穿着睡衣的她特别性感,等她过来擦拭沙发时,我一把拉住她,她没有挣扎,很温顺地任我把她的内裤扯下。我把她按在沙发上,在她身上肆意冲撞,盘弄得格外有劲,又想起看过的A片,便要从后面进入,阿琼也没阻止,只是蹙着眉头任我在她后面进出。第一次尝试后进的滋味,除了紧一点,其他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可毕竟是第一次,还是有一种惩罚她的快感。
    等我发泄完毕,阿琼拿来毛巾擦干净,又扶着我到床上躺下。我眼中只见阿琼有点忧愁的脸,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清晨醒来,阿琼光着身子偎在我身边,一只手又习惯性地握着我的下体。
    经过一夜的休养生息,精力已经恢复过来,看着她白白胖胖的屁股,体里又有了冲动,便将手探入她的下面,揉搓了一阵,阿琼似醒非醒地叫了声久违的“老公”,更激起了身体上强烈的欲望。
    在我的折腾下,阿琼终于睡不着了,两人又大干了一场。
    没想到捉奸之后,我竟然对阿琼的身体有了更多的欲望,不知是他人的侵入让我重新感受到了阿琼的诱人,还是男性不服输的念头让人更容易兴奋?
    三十三
    这天很晚才起床,看到阿琼走路别扭的样子,我忍不住哧地笑出了声。阿琼看我笑了,回过神来,脸红了一下:“还笑,都是你做的好事。”
    我走过去一把搂住她:“怎么,是不是不愿意啊?”
    “去你的,不愿意还能怎么样啊。”
    感觉又回复到了以前温馨的时光。
    不过温馨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
    洗漱完毕,两人决定去超市逛逛。
    阿琼随意打扮了一下,深蓝色套裙衬出她成熟的身材,一双细长的媚眼仍能勾人魂魄,走到大街上,回头率超过百分之七十是肯定的了。
    正手挽着手体验两口子逛超市的感觉时,没想到迎面碰到了胡来和刘莹。
    胡来和刘莹见了我,都是满脸的不自在,只是不自在的内容各有不同。
    偷看一眼阿琼,她是一脸的冷漠。
    胡来和刘莹的出现,扰乱了我们继续逛下去的兴致。草草地走了一圈,随便买了点东西,又在外吃了碗牛肉米粉就回家了。
    刚到家,任飞扬来了电话,说是五一长假一过就得把公司注册下来,让我早点落实我这边到底用谁的名字作股东。
    觉得这事儿不好办:阿琼知道了肯定不会让我干,她这边的亲戚是不用指望了,我那边的亲戚更是懒得让他们来现眼。还是算了吧。
    一转念,又觉得陈红说的话有理,我拿了那钱去积善行德有何不可?再说,上次去总行时不就有风声吗?今年开始中行将有大动作,其中之一就是“减员增效”,尽管凭我现在的能力水平不可能减到我头上,而且我还有升任副行长的机会,可中国的事儿谁能真正搞清楚呢?我自己有了退路,不就“任尔东西南北风”了吗?
    不过,怎样才能搞得稳妥呢?
    脑子里有个念头闪了一下,赶忙对阿琼说:“出去有点事。”阿琼没反对,只是要我早点回来,晚上得去接儿子。
    赶到陈红家里,她刚上街买衣服回来,见我去了格外高兴,照例是一件件新衣试给我看,试内衣时非让我说性不性感,还把下身凑上来检验我说的是不是真话。
    早上刚做过,这会儿确实没了那欲望,陈红不依不饶,说我弄些假话哄她开心。为示惩罚,这丫头非拉着我去浴室给她搓背,为了表明真心,我只好用心给她从头到脚搓了几遍。没想到光搓背还不够,她洗完了还把我推到床上,极尽挑逗之能事,还用她那巧嘴亲遍我的全身,最后终于挑起了我的兴致,我硬撑着满足了她的欲望。
    那一刻突然觉得古代皇帝们很辛苦,我这一天才两个呢,他们三宫六院多少个呀,还不得累死?难怪很多皇帝都不长寿呢。
    等陈红清理完毕,我和她说起了正事。
    “红儿,你舅他们想拉我入股你知道吗?”
    “我知道呀,怎么了?还是怕?怕就算了,那钱让他们白赚吧。”
    “不是怕。是这样,我呢,还在银行里做着,肯定不能在企业挂名入股,这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更亲近的人,想来想去只有你是我又亲近又放心的人了。我想还是打你的旗号入股,你看行不行?”
    “好呀你个大色哥哥,还在找更亲近的人呀,看我不整你。”陈红在我身上一阵猛掐。
    “哈哈哈,别别别,不敢了不敢了,我这不是没找着吗?再说,还有谁比你更贴心的呢?我才没那心思去找了呢。”“哼,这还差不多,以后不准你想那些花事。真以我的名字入股?你就不怕到时侯我不认帐?”
    “要是你都不可信,我还信谁呢?不过红儿,你对我太好了,我平时又照顾不到你,欠你太多了。你就真是不认帐,我也不会怪你。”
    “你真这样想?哥,我又没怪你,是我心甘情愿的。就用我的名字吧,这样你也不会出什么事儿,我舅舅是大股东之一,我做个小股东对外也名正言顺,谁来查也不会牵连到你。我可是希望我的色哥哥一辈子都平平安安的。”这丫头说的正是我心里的想法。
    和陈红温存了一阵,我给任飞扬打了个电话,他正在廖卫东的茶楼里面,我告诉他马上过去。
    赶到金叶茶楼廖卫东的办公室,他两人正商量着事儿,见我进去,任飞扬赶紧把我拉到办公桌旁。
    “雨飞呀,评估报告已经出来了,评了三千二百万,评估公司的人也不好意思评得再高了。五一过后我就以机械厂的名义给城区支行那边打报告,文件都准备好了,到时侯就看你的了。”他把评估报告递给我。
    “呵呵,动作够快呀,不愧是任总。”我翻了翻那评估报告,知道是虚评了很多,也就没仔细看。
    “飞哥,刚才我和任总匡算了一下,国土那边的工作做做好了,可以分批付清土地出让金,所以呢,就是按这评估报告的一半贷款也够前期周转了,茶楼歌厅就不用评估了。当然,要是按百分之七十贷款更好,我们的资金就会更宽裕些。”
    “资金问题不大了,五一过后公司就注册,雨飞呀,就差你这边了,到底让谁做你的代表啊?”
    “一时间还没找到人呢。我真要参与这件事儿,我老婆知道了肯定不许,所以我也就不好让我那些亲戚来弄了,再说我那帮亲戚只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看这样吧,让陈红先代我弄一段时间,等以后有了合适的人选再换过来,不知你二位有没有意见?”
    让陈红持股,任飞扬肯定不会反对,不过他一定会有疑惑:我怎么就连找个亲戚朋友挂个名都这么难,非找陈红来挂名?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的真实想法,更不会告诉他陈红对我来说早已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了。
    廖卫东尽管有点不愿意,可也没什么理由反对,毕竟他也知道陈红和我的关系并不亚于和任飞扬的关系,这小子还老开玩笑问我什么时侯把陈红给办了呢。
    在他们提供的股东名册中,有几个我不认识,有的占股百分之五,有的百分之十,廖卫东告诉我是建设、国土等部门要人的亲属,我也没去细问这些。
    正事谈完了,廖卫东带我们下到茶楼喝酒,说是要预先庆祝一下。
    廖卫东知道我不喜欢喝洋酒,便让人送了一箱“百威”啤酒到包房来。
    三个人拿瓶子碰了一次又一次,他们已听到了风声说我要升副行长了,先是埋怨我不告诉他们,不够意思,然后就一起祝我官运亨通,我也祝了他们财源滚滚,三个人又互相祝愿合作愉快之类的。
    喝到最后,廖卫东豪气冲天,非要和我们俩结拜兄弟,任飞扬忙说不行,陈红一直叫我哥,我又叫他哥,这会乱了辈份,可又禁不住廖卫东一再要求,还是做了这个大哥。
    当时我心里大叫:惨了,我叫任飞扬大哥,陈红不就成了我侄女辈了,这不乱伦了吗?
    三个人结拜过了,说话就更随意了,一会儿说这合力房地产公司(他们取的名,已在工商局核准)在我们三兄弟的通力合作下一定要做成江都市的行业老大,一会儿又说等做大了三兄弟一起去非洲泡黑妞,一会儿又谈论时政大骂一通。
    两个兄弟都劝我到这年纪了得想开点。
    “雨飞呀,你看大哥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活的萧洒就行了,别哪天飞机从天上掉下来摔成碎片了,去了阴间那些无常们都会笑话我没享受过人间的欢乐。”
    “是啊飞哥,你得想开点,以后是咱三兄弟的天下,想干啥就干啥。飞哥,我也跟老大一个想法,该怎么就怎么,活得轻松点,别哪天走路上都让车给撞了,可又没享受过人间的繁华,你说多冤啊。”
    听了他们的话我很是不爽:怎么大好的日子老说些不吉祥的话?
    只是,没想到他们的话却真的成了事实。这是后话。
    三十四
    接下来的两天或陪儿子在家做作业,或一家三口逛街逛公园。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总是其乐融融。
    五月六号这天轮到我值班。
    在办公室看了会报纸,感觉挺无聊,就给我那帮手下打电话让他们来陪我打牌,他们一个个正在家憋得慌呢,见有了借口,马上高声说“老大我就来陪你”。我知道他们说那么大声都是说给老婆或女朋友听的。
    刚安排好一天的活动,没想到手机又响了,一看,是赵燕霞的。
    “小霞,什么事呢?”
    “哎,我今天休息,让我姐也调休了,想去商贸城看衣服,你有空陪我们吗?”这丫头连哥都不叫,是不是不认我这表哥?莫非是嫌我年龄太大了?想想也是,该叫我表叔才对呀,当初我怎么就没认她做侄女儿呢?
    “噢,我这会儿正好值班呢。你们先去那儿,等会来人了我再给你电话吧。”
    倒很想去陪她们,可那帮手下就快来了,不好反悔呀,怎么办呢?
    正为难间,工会刘主席没事溜我这儿来了,这可是个老牌棍,见别人打牌就想参加进去,却又十打九输,是分行机关的老“书记”了。一见他我就如见了救星,拉住他一直聊个不停。
    一会儿那帮手下过来了,这刘主席非要参战,我只好装出不情愿的样子让给他,我那帮藏书吧手下当然意见不大,毕竟能稳稳地进钱不是坏事。
    心神不定地看他们玩了两圈牌,找个借口回办公室给赵燕霞打电话,她们已经到了南河区的三江商贸城,听说我要过去,便说在商贸城门口等着我。
    匆匆给小朱交代了一下,让他有事打我电话,便赶紧下楼叫了辆出租车直奔商贸城而去。
    到了商贸城的正门,没见人影,正疑惑间,听到“我们在这儿”的叫声,转身一看,两个丫头正在一个小书店门口向我招手呢。
    走近她们,觉得眼前一亮,
    赵燕霞穿一件短袖T恤衫,下身一条紧身牛仔裤,衬得她凸凹毕现,更要命的是她那T恤前的V字领口,一条白白的鸿沟将胸口挤成两边,沟边那饱满的风情刺得我两眼发昏,让我既不好意思过多流连却又不忍心冷落那美好的风景。
    这丫头,才几天功夫就这样打扮,忘本呀,以后我得提醒一下她了。
    再看赵玉环,今天也穿得时髦了些,也是一条牛仔裤,只是不那么紧身;上身粉红色T恤是圆领,让我领略不到内面的风情,不过裸露在外的白白的手臂显出了她皮肤的本色。
    “人要衣装”这句话我这下可是真正感受到了。上次见赵玉环时她穿的是工作服,那工作服比较大,衬得她越显瘦小,今天换上这一身,加上脸上的气色又好,倒显出一种女人娇弱的媚态。
    陪她俩走了几圈,看她俩兴奋的表情,感觉是一个老爹陪两个女儿逛街似的,不免有点灰心,兴致没那么高了,脚步也没有那么利索了。
    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店里,见她俩挑选的认真样,只怕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事的,我就在店门口找了个凳子坐下来休息。
    远远地看着赵玉环,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四个字:“娇小玲珑”。这四个字用在她身上可真是贴切。
    想起那些献媚女人的词句:女人长得高大是为高挑,个子矮小称为娇小玲珑;女人的肩膀为香肩,脖子称为玉颈,手臂号为玉臂,连一双臭脚也说是玉足;女人流的口水叫香津,明明一身臭汗还美其名曰香汗淋漓,真由不得你不感叹中华文字之绝妙。
    这些文字大都是古人发明的,看来我们的祖先研究科学不行,研究女人倒挺在行呀。
    可是一想起中国古代四大发明,那是多么了不起的成就,后来不知怎么就没有人在这基础上更进一步了,倒让洋鬼子们学去后发扬光大反过来又欺负咱中国。
    可见不是中国人研究科学的能力有问题,而是中国自古以来都不流行研究科学,只流行研究情色,就象如今科学家仍不吃香,吃香的除了政客就是歌星影星一般。
    又想想比较熟悉的一些古代诗人词人,似乎大都是情色方面的行家,且每遇风流韵事,都会有感而发留诗留词以示纪念。只是他们的写实之作,却常为今人所曲解,他们九泉之下有知,定会掩嘴窃笑。
    这些文人骚客中,若论风流,当首推宋朝的东坡先生。这东坡先生可真是个花花肠子,有一首词写他少年之时路过别人家爬墙头看女人的感受:“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为何着恼?肯定是看女人有了少年冲动无处发泄因而生恼了。另一首词则形象地描述了他在老年之时仍恣意花丛之中的得意:“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看看,苏先生五六十岁的人了还做起少年之事:左边抱一个右边搂一个。偏偏苏先生左右抱美还不满足,还有着泡上洋妞的宏大理想,所以该词最后写道:“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那时侯的东坡先生就能想到朝西北方向去能泡上洋妞,真是佩服。
    比起同朝的东坡先生,李易安女士的记录就比教隐晦。李女士的丈夫有点早泄,可那时的女人地位底,她不敢公开表示不满,只能在写词赋诗时发泄一下闷气。记得新婚第二天李女士写了一首词,其中就说到这事儿:“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何为风骤?何为雨疏?何为海棠依旧?那意思分明是说新婚之夜她丈夫急急忙忙行了房事,到第二天起床时她却还是个处女嘛。
    唐代有个杜牧之,其才不在杜甫之下,可为人就差了很多。人家杜甫整天想着“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可牧之先生却喜欢大把银子去嫖妓而且有点变态。曾有一首诗记录他等妓女提供特殊服务的情景:“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还有一首诗写过嫖妓之后的假惺惺之态:“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TING花。”干了女人后面还骂女人不知亡国之恨,岂非太过虚伪?简直无耻之极。牧之先生后来好象银子不多了,欠下许多青楼女子花酒帐,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这可从他另一首诗中看出来:“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杜甫年轻时在长安偷看过杨贵妃的姐姐,对她们“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的风姿垂涎不已,只怕晚上常想着和她们共赴鸳梦呢。不过子美先生后期一直不得志,还弄得连茅屋都住不上,当然没心思去风流快活了。
    太白先生是个例外。印象中太白先生写女人的诗作很少,不知是不是太白先生喝酒太过淘空了身子对女人没了兴趣?反正没听说太白先生结过婚。
    我们的开国领袖也不枉称是超越秦皇汉武的当代风流人物,看看他给李进小姐写的性爱诗:“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这诗分明是男女在庐山之上脱衣脱裤欲行房事时有感而发的嘛。
    …………
    “哎,在笑什么呢?”
    赵燕霞的叫声惊醒了正想到得意之处的我。
    三十五
    抬头一看,姐妹俩都站在我面前呢,赵玉环一脸温柔的笑容。
    “呵呵,刚才想起一件好笑的事。买完了?”为自己的失态好笑,赶快转移话题。
    “还没买呢。给姐姐选了几件,你来看看怎么样。”
    我这人鉴赏能力很差,似乎天生就缺乏艺术细胞,这十几年我自己的衣服都是阿琼给我选的(当然,还有最近陈红买的那套),我哪还有资格去帮别人参谋?
    不过既然来了,总得装装样子,便站起来陪她俩去试衣服。
    别看赵玉环身材娇小,但是很匀称,腰很细,臀部比较丰满,胸部规模不详,穿衣服倒是很好挑选。这不,给她选的两套衣服都很合身,赵玉环穿上新衣更显得神清气爽,也更露出一种秀美之态。我不由得连声说“好”。
    再看赵燕霞,选了一套白底素花连衣裙,衬得她的脸越发俏丽,丰满而有活力的身姿隐藏在那裙子里面更是显得诱人。
    突然想起杨贵妃,据说她长得很丰满,只怕是和赵燕霞的身材类似吧。李隆基把儿媳杨玉环娶过来之时应有四十多或五十多了,据白乐天《长恨歌》记载,李隆基是个性欲旺盛的家伙,洞房花烛之夜老夫少妻一番大战,竟弄得杨玉环“侍儿扶起娇无力”。不知赵燕霞房事之后会不会也显出“娇无力”之态??
    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声“禽兽”,又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来。
    “哎,你今天怎么了嘛,又笑些什么呀。”赵燕霞不满地娇嗔着。
    “呵呵,没怎么,我觉得你穿这身衣服很好看,你皮肤白,身材好,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真的好看呀,不许哄我。”她一脸微红。
    她俩的三套衣服总共花了二百八十块钱。我既为她们的懂事而欣慰,心里又有点涩涩的味道:阿琼所穿的衣服,最便宜的一件外套也得四五百块钱吧。
    等她们买完衣服,赵燕霞把我拉到旁边一个店里,这是一个男性专店。她从衣架上取下一套西服让我试,我看了看标价,要一千三,当即沉下脸对她说:“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差衣服穿,给我花这钱干嘛。”
    赵燕霞楞楞地看着我,眼框边似有一层水珠在打圈圈,看得我心下不忍,赶忙又变换口气低声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天气马上就变暖了,你看我还能穿吗?买回去放那儿让虫咬啊。等下半年天冷了再说好不好?”
    “那,就给你买件衬衣,要得吗?”丫头的声音有点哽咽。
    “好好好,嗯,你看这件我穿好不好?我喜欢这种牌子。”我指了指一件标价一百零八的“富绅”牌衬衣。
    赵燕霞把几种颜色的衬衣都拿起来在我身上比划了一阵,又让她姐姐来帮她看,最后敲定了一件浅灰色衬衣,丫头的脸色这才好转过来。
    在这一过程中,赵玉环一直平静地看着,偶尔点点头,没有出声说话。
    再逛了几圈,她们又买了些女人用品,时间已到下午一点,我便带她们到商贸城旁边的肯德基吃午餐。
    看得出她俩从没进过这儿,便教她俩怎样去买那些汉堡署条可乐之类的,赵燕霞抢着交钱,我也没和她争抢。
    挑了个角落坐下,看她俩津津有味地吃着那些洋垃圾食品,那满足的神态让我不由得为美国佬的文化侵入策略折服。
    都说洋快餐是垃圾食品,可这垃圾食品就是能风靡全球,据说就连印度那个古怪的阿三国家都开了麦当劳肯德基,说明其经营策略对路。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些垃圾食品店的卫生间,可能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经历,那就是不管在哪个城市,当你内急且急不可耐之时,只要见到麦当劳肯德基的招牌,就象受苦人见了大救星一样,那一刻你心里只有亲切和感激。你去那儿上卫生间没人问没人管,不象中餐厅,你要不是去吃饭,想上厕所?没门。
    我一直纳闷:中国的餐饮行业怎么就不能象洋餐厅一样,变得更有人情味,更有人文关怀一些?要是大家急着上卫生间时都能想起你的餐厅,你这餐厅想不红火都难啊。
    三十六
    吃完午餐,两个丫头说不逛了,便提着大包小包上了出租车,由于顺路,先把赵玉环送到离她那服装厂不远的一栋民居门口,赵燕霞在公司里有了个单身宿舍,赵玉环那单间现在和另一个女孩合租,也就不好邀请我上去坐,她为此连说了几声“陈哥不好意思”。
    到了赵燕霞宿舍楼下,她请我上去看看,我一想“表妹”的宿舍不去看一下也不好,便随她上了楼。
    这是一间小单房,里面一个单人床,浅蓝色的床单铺得平平的,一个大枕头上放着一只小绒狗,床头贴着一幅周杰伦的大像片,倒让人嫉妒这小子歌唱得不怎么样可又能成为那么多女孩的偶像。
    靠床边一个小书桌,桌面上放着几本书,其中会计资格考试教材《财务管理》摊开在桌面,似乎昨晚看过,我不由得赞许地点了下头。
    “哎,小霞,没想到周杰伦还能成为你的偶像呀。”我笑着打趣她。
    “不是。他的歌我又不喜欢听,这是一个同事那儿多的一张像,我就拿来贴了。不过他长得还是挺帅的。”
    既然他长得帅,我就没必要谈论他了,谁让我生就这副不讨女人喜欢的模样呢?再讨论下去我会失去自信心。
    “哎,你等会,我去洗个脸。”
    丫头端个脸盆出去了,坐着无聊,拿起她那考试教材翻了翻,是新版的,每本十五块。
    现在的会计资格考试用书每年都换新的,每套教材连同考试大纲及法规汇编差不多有一百块钱左右吧,去年全国有一百五十多万会计人员参考,那每年财政部光这一块的毛收入就有一亿五千万以上,再加上注册会计师、会计从业资格考试的教材以及报名费之类的,每年净赚个把亿应该没问题,这钱肯定不会进入国家预算。TMD,中央这些有权部门钱来得多容易。
    去年我参加过全国司法考试(差二十多分及格),每套教材三百多,好象全国有三十来万人报名吧,司法部净赚个几千万是轻而易举的了。人事部就不用说了,各种各样的资格考试都得打它的名号呢。据说现在各类技术工种都有从业资格考试,连营销员也有从业资格考试了,考试通不过你嘴皮子再厉害也不准搞销售。
    不知道以后农业部会不会来个农民从业资格考试,考试通不过的不准当农民?
    正胡思乱想着,敲门声响了一下,接着赵燕霞推开门,带进来一屋子少女的清香。
    丫头端来一盆水,里面泡着她刚洗过的一条毛巾,她让我先洗个脸。
    少女洗过脸的毛巾就是不同,擦脸上都能感觉到少女的清香,我不由得用那毛巾在脸上多擦了几把。
    收拾完毕,她坐在床头靠书桌的位置同我说话,我一抬头,便能看到她的V型领口,由于是坐着,那鸿沟两边的风景更是刺眼,也让我担心那全盘风景会全部泄露,赶快调转视线,感觉有心跳加速的倾向
    “小霞,怎么穿这种衣服,太扎眼,上班不能穿啊。”故做正经地教训起她。
    她脸上一红:“上班我没,我还从没穿过。今天想到你陪我们去我才换这件呢。”
    特意让我看?这可不妙。
    不妙是不妙,不过我的眼神总忍不住向那方向瞟过去。
    她似有所觉察,虚掩了一下,又把手拿开,那胸脯挺得更高了。
    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便问起赵燕霞的工作,她说已经适应了,记帐编财务报表都没问题,她五一还加了几天班,就是在做四月份的帐和编财务报表。她还告诉我,五千块奖金都拿到手了。
    “给家里寄钱没有?别忘了还有个弟弟在读书呢。以前你姐姐怎么对你你心里明白,你也该知道怎么样对你弟弟了。”
    “我知道我姐对我好。我和姐商量过了,先给家里寄两千块钱,这奖金本来是你带给我的,我想给你买点东西你又不要,剩下的钱准备给我姐一部分,她太苦了。其余的先存起来,我才不会乱用呢。”
    “呵呵,咱小霞还挺懂事呢。”我笑着指了指她。
    “当然啦。”一脸的天真样,天真后面似有什么东西。
    “你今年考试?”我指了指书本。
    “不是。报名时我还没毕业呢,准备明年考,不过得先考初级。这书是别人考过的,我拿来先看看。
    “不错,咱小霞还挺上进呢。”
    “不上进不行呀,这机会是你给我的,我可不能丢你的脸。”
    一时找不到别的话题,感觉有点局促,暗中瞟她一眼,发现她胸部那儿起伏得更厉害了。
    “好了,我得走了。”还不走只怕我会把持不住。
    丫头一下就站了起来:“你就走啊?”
    “没办法呀,还得去值班呢。”
    “哎,衣服还没拿呢。”她低头把给我买的衣服拿了过来。
    “小霞,怎么没听见你叫我呀,老是哎哎的。”
    “我不知道怎么叫才好。叫你表哥觉得太生疏了。”
    “呵呵,不叫表哥还叫什么呀。随你吧,不过当着刘总和同事的面得叫我哥,别露了馅哦。”
    “好的。”丫头低着头,间或抬头瞟我一眼,马上就是一脸绯红,“好了,我走了,有事打我电话。”
    赶紧下了楼,打车回到办公室,心还在蹦蹦地跳呢。
    躺在沙发上,长长地出了口气,为自己的当机立断而欣慰。
    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下,脑子里闪现的却总是赵燕霞那娇嗔的神态,那委屈的模样,那布满红晕的俏脸,那呼之欲出的丰胸,那扭动着的紧绷的臀部,感觉下身还在跳动,把手伸进去弄了一会,直到出了些秽物,方觉得心里平静了些。
    三十七
    五一过后又是一阵瞎忙。从报表来看,有的支行不良资产又有新增,有的支行贷款本息回收没达到要求,新批的贷款倒是一文不剩就发出去了。
    带人下到各支行检查了一遍,都是以前的愈期贷款,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随便下点“指示”了事。
    又到了周末,这天信贷部周姐的女儿满十五周岁,按我们这儿的规矩,十五岁出童关,父母得整酒冲关。周姐请了信贷部的同事,再加上她老公那边的一些亲朋好友,弄了几桌酒席。
    周姐的老公李文是江都市电业局的办公室主任,有点实权,以前我在城区支行当分管信贷的副行长时,为了把电业局这个优质客户拉过来,曾让他牵过线,从那以后常在一起聚会,关系一直不错。来信贷部后,因他夫人是我的手下,和我的关系就更热乎了。
    不过,这家伙在朋友圈里是个有名的花花肠子,四十五岁的人了,听何其伟说,还包了个二十来岁的小姐,据说那小姐黑黑的皮肤,身段长相气质都比周姐差远了,当然,年龄这个优势足以抵消一切。不知周姐知不知道这一切,我也没有去惊动她,有些事,不挑明也许更有利于家庭的稳定吧。
    这天我把阿琼和儿子都带上了,信贷部其他人的家属或对象都参加了,按理说都不会喝多,不过由于电业局那边的人叫劲,信贷部几个男性最后都喝了不少。
    电业局财务科科长钱进和我以前就熟,还在城区支行时,有次我陪老丈人喝酒,快喝完时老行长来电话让我过去,原来是陪电业局财务科的人喝酒。那时侯钱进还是副科长,由于年龄差不多,两人就多喝了几杯,结果被他灌多了,上厕所时不知东西南北,一头闯进了女厕所,有个小姐刚上完正在洗手,见我进去惊叫一声,反被我大骂她“发骚发到男厕所来了”,这事儿被钱进添油加醋传了出去,让人笑话了很久。
    这次钱进又和我单挑,喝了五杯后我说钱科我不行了,下次再喝。这小子酒兴正高,说我不给面子,后来又抛出省电业局下周马上下拨八千万资金这个诱饵,我果然上钩,让他把这笔资金拨到中行的存款帐户上,这小子不置可否,说得看我的表现。
    既然是于公有利的事,我也只能不惜贱躯一博了。趁上卫生间之机给陈红打电话让她给留个包房,又给城区支行李中仁打了个电话,让他晚上过来安排一下。李中仁那边也在喝酒,一听是我就大声大气地叫我过去喝酒,可再一听马上就有八千万新增存款,那小子声音都变了,先是感谢又感谢,接着说马上就来。
    和钱进大战一通,等八杯喝完,两人都云里雾里称兄道弟起来,他说我这人很爽快,够兄弟,让我下周和他一起上省局拨款。既然有那八千万,我也没理由不答应了。
    李中仁赶了过来,先是抱怨周姐和李文不打招呼,待送了红包后就过来主动参加我和钱科长的酒局,这时侯钱进却又不喝了,说酒这会儿已经到位,等会儿再喝。我和李中仁会意,便没再找钱进喝,转到李文桌上和他喝了几杯,悄悄问起他省局下拨资金的事儿,他说好象是一亿五,让我再找钱进磨一磨,他也找机会做做工作,争取都转到中行去。
    酒席散场后,我把电业局钱进的事儿给阿琼说了一下,让她带儿子先回去,她关切地叫我少喝点,早点回去。
    那边李中仁拉住钱科长要去唱歌,这钱进还在半推半就,我走过去拉着他就上了李中仁的车。
    到了“金色年华”,由于是周末,人不太多,领班小姐桃子一看是我,笑眯眯地把我们带到了包房,我悄悄让她找两个放得开的小姐,她嘻笑着出去了。
    等桃子再打开门,两个穿着性感、身材丰满的小姐跟了进来。
    看她们胸部以上光光的,露着圆滚滚的肩膀,也没个衣带吊着,我疑惑那裙子咋就能不掉下来?
    我让她们坐在李钱二人身边,钱进假装不依,我笑着搂了一下桃子,她顺从地靠在我身边,钱进这才罢了。
    三个人又叫了几瓶啤酒,趁着酒兴鬼哭狼嚎起来。
    一瓶啤酒下肚,钱进的手就不老实了,先是搂着小姐的香肩,不久那手就顺肩而下了。
    见他们在随意地乱摸,我也不能扫兴呀,那手便也伸进桃子的胸前,触摸到很扎实的两个东西。倒很惊讶在这儿我也敢这么放肆了。
    桃子见我这样,哧地笑了:“陈哥,怎么现在这么大方了?以前叫你摸都不摸呢。”
    我凑近她耳边:“没法呀,不能扫这财神爷的兴。再说,谁叫你这么漂亮这么性感呢?我可是早就落花有意了。”
    “嘻嘻,真的呀,看我去告诉红姐。”
    一听她要告诉陈红,赶忙把手从隐秘部位拿出来。
    “陈哥,逗你玩呢。这么怕红姐?”桃子又靠了过来,胸部在我手臂上摩擦着。
    “不是怕她,只是你要告诉她,她不定怎么看她这哥呢。”
    “你呀,什么哥呀妹的,我还不知道红姐的心思呀。唉,你真是有色心没色胆,说,是不是上了红姐的床才这么怕她?”
    “哎哎,你可别乱说。我和她清清白白的兄妹关系你还不知道呀。”
    “谁个晓得呢。现在亲兄妹都能做,何况你们这种兄妹,我就不信你不想上了红姐。告诉你,想勾引红姐的人排着长队呢,再不下手可就晚了。”
    “你这死丫头,怎么老想着这些,是不是又想哪个男人了?”
    “想男人?哼,整天在这种地方,有什么男人值得我想的?就你还顺眼点,可我又争不过红姐。”
    “呵呵,我这种人满大街都是呀,还用得着争?你真想用就随时来拿。”
    “说话算话,等会就去开个房。”
    开房?呵呵,那就免了吧。
    趁桃子去外面照看客人的间隙,我偷偷溜到楼上陈红办公室,她正躺沙发上养神呢,见我去了很是惊喜,不由分说先脱了我的裤子把我扑倒在沙发上盘弄了一回。
    感觉是她强暴了我似的。
    可又觉得被女人强奸的滋味真是一种享受,值得回味,难怪很多男人都盼着被强奸呢。
    三十八
    回到包房,桃子已经坐那儿了,我一落座她便一把搂住我低身问道:“说,是不是跑到红姐那儿去了?”
    “呵呵,你说什么呢,刚才你出去了,我不能在这儿当电灯泡呀,就到外面转了转。”
    “嘿嘿,哄谁呢,除了她那儿,这地方还有哪里值得你转的?”
    “死丫头,又乱说什么。来,唱歌。”不敢再和她斗嘴了。
    一起唱了几首歌,钱进看了看表:“李行,陈总,到此为止吧。老唱也没劲,都弄出一身汗来了。”
    一听这话,我知道这小子想洗桑拿了。
    李中仁老婆来了电话,说他表姐来了让他回去。李中仁给了我三千块钱就告辞了。
    没办法,只好由我亲自陪钱进去洗桑拿了。
    洗过桑拿,又给钱进找了个小姐去按摩,钱进非让我先进去,我只好叫了一个大波妹。
    要说这桑拿按摩房还真是个诱人的场所。经过桑拿高温薰蒸后,全身都已松弛,再躺在按摩房的床上,在房里暧昧的灯光下看着穿得薄薄的小姐翘着屁股忙碌,感受着小姐饱满的胸部在皮肤上摩来擦去,体验着小姐温柔的小手在身上到处轻敲细捏,恍然间觉得自己身处人间天堂,那种温馨,那种情调,不由你不心猿意马。
    等等,这小姐按到哪儿了?按腿就按腿吧,那小手干嘛非总往大腿根部揉着?手臂还似不经意间常拂过我的裆部。
    幸好刚和陈红做了一次,体力还没恢复过来,尚能抵得住小姐的挑逗,但总这样下去自己也保不定会有什么事发生,赶紧起身给小姐写了五十块小费,让她扶着回到了大厅。
    这钱进还真能干,一个钟不够,还非得加一个钟,不知是小姐的按摩手法确实高超还是按摩小姐风情万千让钱进留恋不舍?
    等钱进出来时,我已在大厅的沙发上呼呼大睡了,小姐已不知去向,不知是不是进入了下一个角色。
    “陈总,怎么搞的,你没搞?”钱进叫醒我,表达着他的不满。
    我当然不能实话实说。
    现在市面上有句话,说如今这社会,只有“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的人之间的关系才会真正密切,我没考究过其真实性,这会儿也只能姑且信之了。
    “呵呵,钱科,哪能和你那钢珠枪相比,我是个快枪手,三分钟先生。”
    “哈哈,你呀,还是进这儿少了,多弄几个小姐你就会游刃有余了。”
    在大厅交流了一阵泡妞的经验,钱进又大大地表扬我这人够意思,说整个江都市银行系统他就看得起我一个,非要我和他一起去省局拨款,我当下立即表现出受宠若惊样,满口答应一定陪同前往。
    看来真应了那句话,我和钱进这两个“一起嫖过娼”的男人关系确实更亲密了。
    回到家里时已是一点多了,床头灯还亮着,阿琼披件上衣靠在枕上睡着了,一本书还拿在手上:一如以前我晚归时的情形。
    心里有点酸涩。
    轻轻地把书拿开,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靠在她身后躺下,迷迷糊糊中她把我的手拉到她脖子下枕着,又靠在我胸前安睡过去了。
    刚在桑拿房的大厅睡过一阵,这会儿睡不着了,脑子里一片混乱。
    想想钱进,他那儿的资金真能顺利地弄过来吗?从今晚的状态来看,应该问题不大吧。
    李文那家伙怎么还包小姐?也不怕纪委找他麻烦?你包就包吧,怎么不包个好点的?莫不是他整天看周姐白白的皮肤弄得眼疲了,要弄枝“黑牡丹”来调节一下?
    陈红呢?这会儿是不是搂着枕头进入梦乡了?她会不会梦见我?
    赵燕霞呢?床头那小绒狗是不是正在她怀里感受着那片迷人的风景?那饱满的臀部裹着一条什么颜色的小短裤?
    赵玉环在干啥?她和同事是一人睡一头还是两人共睡一头?两个女孩子睡一床,摸着对方的胸脯她们是什么感觉?
    一双手禁不住在阿琼身上乱摸起来,她的胸尽管有点下垂,但侧睡时握在手里还是很圆润;屁股还是很有弹性,手感很好;腹部有了点赘肉,可更显得性感;那片三角地带还是暖烘烘的,手指头伸进去拨弄几下就有点湿湿的了。
    在我的挑弄下,阿琼有了反应,似醒非醒中她把我拉上身,两个人又热火朝天干了起来。由于刚被陈红“强奸”不久,这次做的时间很长,弄得阿琼都精疲力竭了还不能完事。为免阿琼起疑,赶紧想陈红的风情,又想赵燕霞的娇羞与丰满,还是不行,后来竟想着是赵玉环那娇小的身子在我身下扭动,方引得我大动一番结束了这次活动。
    看着怀里光着身子满足地沉睡了的阿琼,想起这次和她做爱好象是第一次幻想着和别的女人才能完事,不由得有点发楞。
    我们的生活确实已经改变了。
    她在我眼中已不如以前那般让我沉醉,我在她眼里只怕也早已乏味。
    我们曾经纯真的爱情,早已随着飘去的时光坠入世俗的深渊了。
    是的,我们还能在一起做爱。只是,这种动物本能的反应,还能“做”出我们以前火热的爱情吗?
    三十九
    没想到周一上午钱进就来了电话:“哎,兄弟,明天下午我上省城,得马上弄好拨款的事呢,你到底去不去呀。”
    想到那一亿五的存款,我不去也得去呀,赶忙答应下来。
    先给刘天明做了汇报,刘天明连声叫好,让我放下一切工作,先把那笔存款弄过来。
    又给李中仁打电话,一直是忙音,便有点不耐烦,给他办公室主任留话,让他打过来。
    没多久这小子就回话了。
    “哎,飞机婆大人,有什么指示呀。”
    乍一听到“飞机婆”几个字还不明所以,马上又醒悟过来:这是我以前的外号呀。
    当初刚到中行时,我和李中仁两人住一套两居室,一人一间房。夏天天太热,电扇开最大档也没用,我只好全身脱光了睡觉,由于每天我都比李中仁起得早,一直相安无事。
    有一天这小子不知怎么起早了,跑我这边一看,只见我全身赤裸,下身经过一夜的充电,翘得高高的,李中仁不由得大笑起来,上班后把这事儿在全行一说,还添油加醋说我大清早起来就自慰,传来传去就在同事间给我弄了个“飞机婆”的外号(那时侯行里只有一个女同事,而且快五十岁了,所以都无所顾忌)。
    记得阿琼她们那批女孩子刚招聘到行里时,由于李中仁老是叫我“飞机婆”,有次阿琼就当众大声问我:“哎,陈雨飞,他们怎么叫你飞机婆呀?”这话问得我面红耳赤,问得旁人哄堂大笑。
    后来她们不知怎么知道了“实情”,以后看我的眼神里都有点怪怪的东西,好象是同情,也好象是不屑。
    阿琼后来挺身而出,不知是不是因此而生的同情心理?这倒忘了问她。
    好多年没人叫了,差点忘了我曾经有过这么伟大的绰号。李中仁这么叫我,是不是有拉近距离重叙友情的意图?
    “呵呵,哪敢对你大行长下指示?是这样,市电业局的钱科长明天下午去省城,刚来电话让我一起去一趟,你是不是一起去一下?”
    “这个,我还是不去算了,他又没邀我,再说我又有些事走不开,你去更好搞定。不过你得给我做做工作,争取把那一亿五全都弄到我这里来。”“工作我肯定会做的,毕竟我是城区支行出来的,八千万应该不难,另外那七千万,看情况再说吧。”“哎,你给他使点药。中午我把药给你送过来。”
    这天的午饭是李中仁请客,吃饭时他把“药”给了我:十万块现金!另外还给了一万块钱的招待费。
    看来李中仁是志在必得了。也难怪,今年城区支行新增存款任务五个亿,要是真能把电业局这一亿五弄过来,起码有一个亿能保持到年底,一下就能减轻他五分之一的负担了。
    想起李文在省局熟人多,决定让周姐一起去一趟,便给李文打了个电话,这家伙一听让他老婆出差,连叫几声“好好好”,倒似我是他的大救星似的。
    我一下明白过来:老婆出差他就能和那小姐共度良宵,只怕这会儿心里对我感激涕零呢。不免有点后悔。
    第二天下午和钱进、周姐一起上省城,坐的是钱进亲自开的一辆“皇冠”,由于周姐在车上,一路上只好开些半荤半素的玩笑。
    到省城已是晚上六点,在五星级的华星大酒店开了三间房。
    吃过晚饭,已近九点,我便拿起包去钱进那边坐了一阵。
    “钱科,听说这次拨款不止八千万呀,剩下的你做做工作,一起弄到中行算了。”
    “呵,你陈雨飞消息倒很灵通呀。不过,剩下那部分可能还得转到工行去。”
    “钱科,这还不是你一句话嘛。”我把手伸进包里,下意识地只拿出八万现金。
    “哎,你这是干什么?”钱进露出一脸愠怒的神色。
    “钱科,我知道那事儿有点难度,这是让你帮着公关的费用,省局那儿我两眼一抹黑,不知道怎么做,只能靠你了。”
    “这,好吧,这钱我拿着去给你们做工作。”钱进无奈地把钱收下了。
    哼,跟老子假正经?做个屁工作,还不是进自个腰包了。
    来了电话,是小姐要提供服务的,钱进说不靓不要,对方可能向他作了保证,他便答应可以,还问我要不要,我笑说等会肯定有电话打我那边,我自己会安排一个。
    正说话间,响起敲门声,拉开门,是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白色衬衣的俏丽女子,疑惑她敲错了门,一问,却是刚才打电话的小姐,弄得我眼睛发直:这等女子应该在写字楼坐办公室,咋跑宾馆做起这种生意了?
    回过神来,不由得感叹现在的风尘小姐也与时俱进了,知道怎样装扮才能更讨客人欢心更能从客人口袋里掏钱了。
    四十
    和钱进道了晚安,刚回房间,手机响了,是李文打来的。
    “李哥,有什么指示?”
    “哎,现在我老婆没和你们在一起吧?”
    “没有啊,她一个人住那边房呢,怎么了,我去叫她?”我有点莫名其妙。
    “不用不用,我刚给她打了电话了。哎,雨飞呀,我老婆问起我的事你可别乱说呀。”
    “呵呵,李哥,你有什么事呀,我可不知道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嘿嘿,这就好,拜托了兄弟。”
    挂了电话,觉得可笑。说不定这家伙现在是趴在那小姐身上给我打电话呢
    打开手提包,拿起两万块钱看了看,又塞进包里,一起丢进了大旅行袋里。
    一个人看了会电视,又觉得明天应该去省行信贷处走一趟,毕竟来了省城不去拜拜码头也不好,便给信贷处朱处长打了个电话。
    朱处长一听是我的电话,问明了所住宾馆,说了声“我就来”,就挂了电话。
    弄得我很是疑惑:他要见我,让我去他那儿不就行了?这时候了他还主动来宾馆看我,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呀。
    没多久朱处长就到了,进门后没有以前热情的寒喧,只是把手上的一条“芙蓉王”往床上一丢,就自己坐椅子上抽起烟来。
    朱处长简单地问了下我来省城的目的,我把电业局要下拨资金的事儿说了一下,他脸上神色略好了一些。
    “朱处,亲自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到底有什么事我得弄个明白。
    “雨飞,你们行里那个职工的死是不是与你有责任?”朱处长的一句话把我问懵了。
    “与我有什么责任?他去找小姐被公安抓住了,我只不过去把他弄出来而已。”
    “那你给我说说具体情况。”
    我把那天晚上和后面的情况详细给他说了一遍,他听得只是一个劲地抽烟。
    “怎么了朱处?”
    “唉,你们行里只怕是有人要对付你了,省行接到了举报信,说你和那个人一起去嫖娼,被公安局抓了。那封信我看过,说得有板有眼,说两个人在江边一间发廊找小姐,被公安的给堵住了。进公安局后你让公安局的人一吓就全招了,没挨打,另一个开始顶着没招,被公安的毒打一顿。还说你们交了罚款放出来后,两个人一起去喝闷酒,那个被打的因为酒喝多了造成酒精中毒,回家就死了。行长们都看了举报信,让纪委派人下去查清楚。本来江都市分行这次提副行长你是最热门的,我都在老板那儿说了很多次,基本上都定下来了。他妈的这会儿又冒出这么个举报信,老板都发话了,说即使查清你没嫖,但在这件事的处理上还是有问题,不应该背着组织私下处理,这种人不能提拔,这几天只怕就要发话让你们行里另报人选了呢。基本上已成定局了。”
    朱处长一些话说得我全身发冷:“这都哪儿跟哪儿呀,我怎么变成嫖客了?”
    “只怕是你们行里有人知道要提拔你做副行长的风声了,想把你排挤下来。唉,你真没一起嫖我就放心了。开始省行还准备把你信贷部经理都给撤了呢,我给顶住了,说只要查清你没嫖,经理就不能撤。副行长当不当就那么回事,也许你当副行长了咱哥俩还没这么自在呢。我这次来先给你透透风,让你有个心理准备。男子汉要大气点,但以后防人之心还是不能少。你还年轻,机会还多着呢。”
    我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机械地送走了朱处长,机械地躺到床上,机械地点燃了烟。
    房间的电话响了,觉得那声音异常刺耳。
    “哪位?”我没好气地问道。
    “先生您好,我是师大二年级学生,长相好,皮肤白,身材丰满,需要我上来为您提供服务吗?”
    “服你娘的逼务,你他娘的欠操啊。”狠狠地把电话扣下。
    是谁写了告状信?按我在江都分行的为人,应该说我在行里没有得罪过谁呀。
    只能是象朱处所说的,有人想把我挤下他好上。这样的人选倒有几个,可平时相处得都不错呀。
    据朱处所言,此事已成定局,我这次是没希望了。
    胸中闷得发慌,使劲抽烟也不顶用。
    脑子里浮现出那晚的情景,心里说:老肖啊老肖,你可好,一走了之,别人正好拿你这死人说事呢。我为你白花了两千块钱我也不找你要了,可我花了钱咋就买了这么个好呢?
    四十一
    心里正焦燥不安,电话又响个不停。
    “你他妈的X痒找别人去操吧。”我抑制不住怒火。
    “雨飞,是我。”是周姐的声音。
    “哦,周姐,对不起,还没睡啊。”我看看表,十一点了。
    “朱处走了吧?我开始过去时正好朱处进你那边。”
    “他走了。周姐,你有事?”
    “没什么大事,只是准备找你说说话。”
    “那,正好,我也睡不着,咱们下去喝点什么去不去?”
    “好,去吧。”
    周姐已经洗过澡,换了件米黄色套装,平常挽着的发髻放开了,一头乌发披散在肩上,显藏书吧露出成熟女人的风韵。很惊讶周姐四十岁的人了竟有这么黑的头发和如此苗条的身材。
    到了三楼的酒吧,找了个角落,让小姐给周姐上了杯果汁,又给我上了几瓶啤酒。
    一口气,一瓶啤酒就见了底。
    连喝了三瓶,感觉胸口不那么憋闷了。
    “雨飞,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事?”
    “周姐,你觉得我这人在行里为人怎么样?”
    “很不错呀,除了工作上的事爱较真外,平时和大家相处都很随和。其他部门的人,除了部分当经理的,都说你好呢,说你爱帮助人,讲义气。”
    “我自认在行里处事没什么大错,可怎么还是有人告我的瞎状呢?都告到省里了,没别的好告,竟把老肖那事儿拿出来,说我和老肖一起嫖被抓了,他娘的,我陈雨飞再差也不会去找只鸡吧?”我又往嘴里灌了半瓶。
    “这个事儿,老肖死后行里也有人传过,不过大家都说不可能,都知道真要是你们俩被抓了,凭你的关系怎么会挨打?老肖就更不会有这一劫了。行里有人这么传,只怕是有人想整你呢。为什么要整你呢?要说这信贷部刘天明暂时肯定不会交给别人管,大家都心知肚明啊。”周姐也是一脸疑惑。
    “听说过朱行长要调走的消息吗?”
    “朱行长要调走?这倒没听说过。这阵子我没心思去打听这些事。”
    “朱行长要调池河市分行当行长,这样就有了一个副行长的空位,市行给省行报的是我,肯定有人知道这消息了,给省行告刁状,他娘的老子上不了了他们高兴了吧。妈的有本事来明的,使这些阴招他娘的算什么本事。”我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把旁边桌子上那对男女吓了一跳。
    “唉,雨飞啊,不是我说你,你平常为人太过随意,一点都不讲心计,按政界的讲法,你这叫政治上不成熟。你要成熟点,多往省行领导那儿走走,凭你的能力,副行长早就上了吧。以前我也提醒过你,可你就是不放心上。”
    “我没那么贱,为了个位子就东跑西跑的。”
    “你呀,都大学毕业十几年了,怎么就还改不了你那书生气?你不跑,别人会跑,你跑好了更能施展你的才华,这对你对单位都好啊。”
    “妈的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我好心帮老肖,还给他出了两千块钱呢,这钱不好要我也认了,怎么反倒惹了这一身骚?我自认在中行问心无愧,坦坦荡荡的,怎么就讨不到一点好?难道我非象别人一样只是整天跟着领导屁股转才好?”越说心越烦,忍不住又往嘴里灌了半瓶。
    “雨飞,别喝了,这次上不了,以后还有机会,你还年轻。听姐的话,别喝了。”周姐坐到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
    “周姐,我就是不服这口气呀。凭什么那些耍嘴皮子的能得宠,我只不过想干实事,反而总是讨不了好?”越说越心酸,我伏在周姐手上大哭起来。
    感觉周姐拍着我的头在安慰我。
    感觉周姐扶我站了起来。
    感觉周姐扶我进了电梯,然后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四十二
    下身鼓涨的感觉憋醒了我,打开床头灯,急急跑到卫生间排泄了一阵。
    朦胧中掀开被子,天呀,一具白晃晃的女人的身子躺在我床上。
    心里一激凌,头脑清醒了大半,再一看,我头都大了:是周姐!
    我做了什么了?怎么会这样?我还是个人吗?
    我站在床边,不知怎么办才好。
    也许我站在床头让周姐感觉到了,她翻了一下身就醒了过来,见我站在床边,她一下就坐了起来,一只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掩住胸部。
    两人就那样对视了一会,还是周姐打破了沉默:“雨飞,别站着,来,躺下再说。”周姐把我拉上了床。
    “周姐,这,对不起,我不是人。”我没躺下,赤身坐在床上,面前的周姐也是光溜溜的侧坐着。(现在想起当时那情景,竟觉得有点好笑)
    “不要说对得起对不起好不好?昨天你喝多了点,我扶你回来,进来你就把我扑倒在床上脱了我的裙子,那时侯你的劲好大,后来那种事都没做完就趴在我身上睡着了。我怕你晚上有事,就没过那边去睡。我睡这儿就表示我没怪你呀。”周姐把我按倒在床上,赤裸裸的身子偎了过来。
    我痴痴地躺在那儿,不知说什么才好。
    “雨飞,说实话,是不是嫌姐老了不好看了?”
    “不,周姐,你很漂亮,一点都不显老。”
    “雨飞,李文在外面有了女人你肯定知道,昨晚我就是想问你这事的,看你那样也就没说。我也不知道哪点让他不满意,跟他十几年了,我什么都随着他。也许是我年老色衰没有吸引力了,唉,我是个女人,知道了他那些事又能怎么样?反正女人命苦。”周姐叹了口气。
    “周姐,也许李哥不是那种人呢,别瞎猜呀。”我不由得搂起她安慰起来,周姐不停地摇头,我不停地安慰着,不知怎么两人的嘴就含在一起了,不知怎么两人就融为一体了。
    周姐那苗条的身体让我做起来很轻松,也许是她比我大,第一次和姐姐级的做爱,觉得比陈红比刘莹比阿琼都刺激,而这刺激让我的撞击更加有力,周姐在我的撞击下不断发出压抑不住的轻叫声,拼命把臀部往上凑着,让我充分感受到她体里激情的迸发,也刺激我将她推上一波又一波的高峰。
    由于喝得过多,这次我竟然只有征服女人的快感,自己却没有达到高潮。从周姐身上下来时,下身还是微翘着,酒后剧烈的运动让我觉得很累。
    周姐放好了水,说我昨晚没洗澡,让我躺到浴缸里,没想到她也坐了进来,给我揉肩搓背,给我清洗下身,让我感受到一种体贴,一种温情。
    不知李文在家里享受过这等待遇没有?真有这等待遇他还在外面乱来那就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了。
    突然又想到阿琼,她和胡来在宾馆里野合后不知会不会帮那奸夫清洗下身?
    回到床上,周姐偎在我身边,一双手在我身上到处游走,很是舒坦。
    “雨飞,是不是觉得姐很浪?姐以前从没这样过,李文找别的女人我早就感觉到了,心里一直憋的慌。昨天回来你脱我裙子时我抵挡过,不过你进到我身体里的时候我反而觉得那是我早就想做的事。现在真做过了,姐这心里倒平静了。”
    我紧紧地搂了搂她,她更紧地贴着我。
    “雨飞,那件事别太放在心上。这次上不去还有下次呢。放宽心,姐可不愿意你不痛快。”
    “姐,我只是心里不服这口气。”其实经过这一番折腾,注意力转移了,我倒是不怎么想那件事了。
    “好了好了,别想太多了。都三点多了,明天还得去办事呢,睡吧。”她关了床头灯,又象只小猫样钻进我怀里,拱了很久才找到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心里觉得好笑:这么大的女人了,怎么还象小姑娘似的?
    也许,女人天生就希望让男人抱在怀里疼着,不管她年龄多大?
    四十三
    下身的温热惊醒了我。
    睁眼一看,周姐正撅着白白的屁股玩弄着我的下身呢,一会儿用脸贴贴,一会儿用嘴亲亲,让我很是受用。
    “骚姐姐,又想了?”我拍了拍她的头,感觉心情大好。
    周姐脸一红,嘴离了那地方,扑过来紧紧偎在我身边,一双手又不停地在我身上到处抚摸。
    “周姐,几乎天天能见到的,别弄得生离死别似的。”
    “别笑我。今天办完事只怕就回去了,我想好好感受一下另一个男人的身体。回去后咱俩还是好姐弟,只是再这样肯定不行了。毕竟姐也这么大年纪了,折腾不起了。”她支起身子一脸正经地望着我。
    见她脸上不象说笑,我没再笑她。
    我看了看表,七点半了,赶忙说钱进只怕要起床了,别让钱进看见了,周姐说她刚打电话过去了,钱进说他有点不舒服,九点半再起床呢。
    这小子,昨晚那么早就开始折腾,只怕真是不舒服了。不知这会儿他是不是又干上了?
    想象着他那胖胖的身子气喘吁吁地在小姐那纤细的身子上折腾,不由得暗笑了一下。
    周姐这么早就给钱进打电话,看来是担心被钱进发现,只怕巴不得钱进下午才起床呢。
    心里明白周姐的苦处和无奈,不由得怜惜起她来,翻身把她压在下面。
    仔细欣赏周姐的身体,只有一个感觉:从没见过的白。
    阿琼的白,陈红的白,都是黄里透出的白,而周姐的身体,竟是一片雪白,雪白的胸,雪白的臀,这雪白让那三角地带茂密的森林更显幽黑。
    胸部规模不大,也许正因为不大,躺下后都还显得很坚挺。
    没想到周姐平常穿得那么多,遮住的却是如此诱人的风情。
    尽管年已四十,脸色不象身上那么白,眼角又有了鱼尾纹,皮肤也不那么紧,可这身上的白色还是能激起男人无穷的欲望。
    也不知李文怎么想的,周姐这么白亮的身子,加上那么好的性格,竟也不能留住他的人。
    “雨飞,别老看着我。进来吧,让姐彻底堕落一次吧。”满脸红晕的周姐使劲扳着我的腰部。
    进入周姐体里运动了一阵,偷偷看了看两具扭动的身躯,黄色的身子压在雪白的身子上,在晨光的照射下,格外分明,格外刺激。
    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息,酒意已退,体力有所恢复,加上周姐身体的轻盈,这次的感觉很轻松,也很有激情。周姐依然压抑着她的叫喊冲动,她的压抑让她的脸色看起来充满了痛苦,这种从未见过的痛苦的脸色又激起我更大的欲望,让我在摧毁她的念头中把她送上高峰,也让自己到达了欲望的顶点。
    周姐穿好衣服回房去时,搂着我亲了很久。临走前周姐说:“雨飞,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谢谢你,回去后我们还是好姐弟,让我们回到各自的生活中去吧。”
    周姐走后,一个人躺床上闷神很久。
    觉得对不住李文,我怎么真象时下流行语所说的“朋友妻不客气”了?
    觉得周姐很可怜,风韵犹存的女人却常常得不到滋润,那种感受可想而知。
    又觉得自己是真的堕落了,而且堕落得无聊,堕落得疯狂,堕落得无耻。
    可这种堕落,又让我觉得刺激与满足。我好象很享受这种堕落。
    突然起了一个念头:要是我真当了副行长,我还能享受这种堕落吗?
    四十四
    看看时间已到九点,便给钱进房间打了个电话,钱进刚醒过来,让我过去一下。
    进了他那房间,这小子还躺在床上,小姐已经走了。
    “怎么,累得起不了床?晚上是不是梅开二度?”
    “哈哈,梅开二度?我可是三进山城啊。这小姐还是师大艺术系二年级的学生呢,学生证都给我看了,这一千块钱花得值。”
    “呵呵,我那个是湘江大学中文系的,才一年级呢,没你那个长得好,不过更肉感,是我喜欢的类型。”我编了通瞎话和他神侃。
    两个人交流了一番感受,又商定了一天的安排,钱进就起床洗漱。
    见他一夜三度春风竟然不显疲态,不由得大为折服,要知道他还比我大三岁呢。
    等钱进整理完毕,便给周姐房间打了个电话,周姐过来时脸上的神色很好,配上那身套装,更显出成熟女人的风韵,连钱进这见惯风月的家伙都夸赞不止。
    喝完早茶已是十点半,钱进开着车直奔省局而去。
    省城正大搞建设,一路上但见很多高楼大厦正在施工之中。
    那些在建的大楼上面都挂着大红横幅,上面写着“安全生产责任重于泰山”之类的警示性话语,不过那横幅都对着公路挂着,似是警示我们这些路过的人要注意安全,又疑惑那些在脚手架上忙碌的工人怎么看得到。
    钱进听我一说便笑话我老土:“那些横幅都是挂给安全检查部门看的,检查的人来了,指着横幅说‘看,我很重视安全’,带着转一圈,再往酒楼一钻,不就过关了?他们才没心思挂给工人看呢。你别看每家工地都挂了很多安全生产类的横幅,里面该死该伤的照旧,只要不闹大,谁也不管。”
    车停在一幢很气派的大楼前,进门时见门边挂着“XX省电力公司”的招牌,我有点疑惑。
    “钱科,怎么到电力公司来了,不是去省电业局吗?”
    钱进一听,愣了一下,又哈哈大笑起来:“以前省电业局和省电力公司是一套人马两块牌子,现在省电业局那块牌不挂了,我们按老习惯叫省局,倒让你误会了。”
    真是隔行如隔山啊。
    上午拜见了省电力公司电管处。李文和电管处的人很熟,提前给处长们打过招呼,也许平日里去江都时李文招待得不错,那些处长见李文夫人来了,很给面子,钱进在电管处办手续便一切从简,很快就办完了,电管处还在电力公司附近一家酒楼请我们吃了一顿丰盛的“工作午餐”。
    下午钱进在财务处的手续也办得很快,可惜最后需公司老总签字时,老总正在外面不能回来,第二天才能汇款。
    三个人一商量,为免阴差阳错,决定在省城再住一晚。
    各自给家里打了电话告假,阿琼没说什么,李文求之不得,钱进给老婆说了番好话。没想到钱进这在外花天酒地的浪荡公子会对老婆这么低声下气。
    晚上在华星大酒店旁边的一家海鲜城宴请省电力公司财务处三位处长。
    这顿饭吃了很久,喝的是五粮液酒,敬来敬去的,我这做主人的倒喝得最多。
    酒宴接近尾声时,周姐借口有事先走,我送她出门,她叮嘱我别喝多了,别乱玩,早点回去休息,我笑着拍了一下她的臀部。
    只剩五个男性了,说话随便了很多,在一番神侃后三瓶五粮液见底时,已是晚上九点多了。省公司财务处处长们在酒桌上开了个现场会,鉴于来了江都市中行的重要客人,一致同意去洗个澡,为免客人来回奔波之苦,地方就定在华星大酒店里的桑拿城。
    出了海鲜城,觉得头有点晕,很是奇怪,平常喝一瓶五粮液不在话下,今天这是怎么了?看来这三瓶里有一瓶是假的,喝多了倒忘了检查真假,不知不觉中又让人给黑了一把,不由得问侯了海鲜城老板的母亲若干次。
    晕乎乎的进了桑拿房,感觉比江都市的豪华多了,毕竟是省城五星级酒店里的。
    迷糊中让人带到了一个房间,感觉被人脱了衣服,感觉是在薰蒸人肉,感觉有人扶我躺在一张床上。
    清醒过来时下身传来一阵快感,睁眼一看,我全身赤裸裸的,暧昧的灯光中只见一个身材很丰满的小姐正光着身子埋头于我的裆部。以前阿琼陈红都给我这样弄过,周姐早上也弄过,但她们都不熟练,有时侯牙齿还弄得我很痛,这小姐就不同了,只怕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柔软小嘴的吮吸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舒坦。
    假装迷糊闭着眼睛享受了一阵。
    间或还想是不是在江都市举办个“老婆培训班”,让这小姐去做指导老师,教教老婆们如何象这些小姐一样服侍好老公,老婆们学好了,老公们不出门就享受到这等服务,将大大有利于构筑和谐家庭。
    小姐拿出一个安全套要给我戴上时,我赶快睁开眼阻止了她。
    “先生,不戴套我们不做的。”小姐误会了。
    “不是,我不做这个的。”
    “这是贵宾房,客人来了都做的,您进来了不做也是一样的价格,还是做一下吧,您会满意的。”小姐好心提醒我。
    “这包房消费多少钱一个?”
    “每个一千。”小姐报出的金额吓了我一跳。
    “算了,我真不做。你给我按按。”
    小姐便光着身子给我揉了揉头部,又用她大大的胸部在我身上各处挤兑着。我把小姐的头往下按了按,小姐会意,又在下面重新让我体会了一番舒坦的感觉,只是在忍不住的时候又赶快抽出来。
    弄了两回,怕控制不了自己,对小姐说我不做了,小姐给我拿出一件象日本和服样的上衣和一条宽大裤子让我穿上,让我坐在包房的沙发上,她要陪我聊天等同伴,我不敢呆在这是非之地,让她把我带到了大厅里。
    小姐临走前悄悄在我耳边说道:“所有来贵宾房的男人中,你是第一个没和我做那种事的,你的自制能力真强,真为你夫人感到高兴。”说完还趁我不备用小嘴在我脸上奖励了一口。
    看着小姐消失在大厅门口,我不由得为这儿小姐的职业道德和敬业精神感到钦佩:这是多好的服务态度,只有在这儿你才会真正觉得你是上帝,你才会真正觉得满意。
    我们的银行员工要是都有小姐这般敬业,银行的存款何愁上不去,贷款何愁收不回?又哪来那么多不良资产?
    突然想起报纸上报道的争做“人民满意的公务员”、争创“人民满意的公务员集体”之类的活动,呵呵,人民满不满意顶个屁用。在这儿你不满意你可以马上换小姐,官员们你不满意你能换吗?这些“人民公仆”不讲仆人的职业道德骑在主人头上作威作福,你能把这些仆人怎样?
    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若让这儿的小姐去做政府官员,凭她们这种敬业精神,没准还真把老百姓当了上帝,还真能体现出“公仆精神”呢。
    转念一想,还是不行,这等小姐做了政府官员,那些色狼成天没事就去政府机关汇报工作,要是每个政府机关门前都围着一大群等着召见的色狼,只怕到时侯《美国之音》又会瞎编排个“七四”“八四”事件了。算啦,还是别给爱管闲事的美国佬留口舌吧。
    四十五
    在大厅休息了一阵,他们几个陆续出来了,竟然都还是精神抖擞的,让我怀疑是不是电力部门钱发得多了那儿的男人平常都吃大补食品。
    穿戴整齐,一个个都恢复了人样。出了桑拿房后与几位处长亲切握手道别并邀请他们去江都市,处长们都如布什接受老胡邀访一般“很高兴地接受了邀请”。
    在钱进房里闲聊了一会。他问我爽不爽,我说不错,只是晕乎乎怎么洗的都搞不清,只知道清醒过来时是和小姐光身子躺床上,钱进哈哈大笑起来,告诉我贵宾房都是单独的桑拿间,小姐脱光了陪着一起桑拿,很爽。钱进连骂我几声土包子,说这一千块钱给我白花了。
    回到房间,先冲了个澡,躺在床上回味着小姐的韵味,有点睡不着,看看表,快十二点了,不知周姐睡了没有?
    给周姐房间打了个电话,周姐一听是我,态度很冷淡:“回来了?”
    “回来了。刚洗完澡。”
    “玩好了?”
    “周姐,我又没玩什么。”
    “和他们几个在一起了能玩出什么我还不知道?”
    “我先过来给你汇报。”
    “不用了,我睡了。”
    “我马上过来,你开门。”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门是虚掩着的,我溜了进去,周姐穿着睡衣坐床上假装看电视呢。
    走过去坐在周姐身旁,周姐往一边躲了躲,一脸的冷漠。
    “玩得很高兴吧。”周姐冷着脸说的。
    “高不高兴你检查一下就知道了。”没容她反应过来我爬上床一把抱住她,张嘴就要亲她,她使劲挣扎着,边挣扎边骂“陈雨飞你这混蛋”,待我伸手从睡衣下拉脱她的短裤进入她的体里,她才停止了无谓的反抗。
    “姐姐,想我了?”我亲了一下她的脸。
    “你一个人去玩得高兴,把我一个人丢这儿。”她竟然委曲地哭了起来,让我怀疑女人是不是一辈子都长不大。
    “对不起,好姐姐,我也没办法呀,和他们在一起不做做戏也不大好嘛。是有小姐,他们可能都玩过,可我真没玩。好姐姐,有你在这儿,就是天仙在我身边也打动不了我呀。”我爱怜地亲着她的泪眼。
    “你就会说瞎话哄我。”
    “姐,我嘴上哄你可它不会哄你呀。”我下身使上了劲。
    在我的呵哄下,周姐终于不哭了,不过她未干的泪眼倒刺激着我用更猛烈的行动来心疼她。
    待两个人平静下来收拾干净后,周姐又紧紧地搂着我。
    “雨飞,我完了。”
    “怎么了姐?”
    “我回来后,这脑子里老是想着你。”
    “想我怎么就完了?想就想嘛。”
    “猪啊你。”周姐轻轻掐了我一下,这一掐倒让我想起了陈红。我心里动了一下。
    “好姐姐,别想那么多了。反正都还在信贷部,你要想我了就来我办公室汇报工作,我想你了就去你那边指导工作,方便得很。”
    “我就怕这个呀。”
    “好了好了,别担心太多,担心多了会老的,到时侯我姐姐就不漂亮了。乖哦,睡觉。”
    关了灯,搂着周姐,这一晚睡得格外香。
    第二天八点半就赶到省公司,找老总签字,到银行进帐,一切顺利。
    让我没想到的是钱进把另一笔两千多万的资金也一并打到了中行帐上,这一下子城区支行就新增存款一亿七千多万。我不由得嫉妒李中仁了。
    回去的路上钱进很兴奋,不断地说着黄色笑话,把周姐也逗得哈哈大笑。从反光镜中,看得出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钱进一下进帐八万,当然更没理由不高兴了,路上还不断地说要与江都中行加强合作呢。
    离江都市越近,我的心情倒是越沉重。
    我想起了有人写告状信的事,胸口又有了堵的感觉,不过在车上没显露出真实情绪,还是与钱进开着玩笑。
    偷偷一看,周姐也开始有些黯然之态。
    现实是真实的,更是残酷的。
    离现实越近,我们就越能感受到面对现实的那份无奈。
    四十六
    钱进的车开得挺快的,到市区时还不到中午十二点。
    钱进先送我到家,相约以后多多联系,然后送周姐回电业局大院去了。
    阿琼的调令刚下,还没去上班,这会儿正在家里收拾着。
    给我收拾行李时阿琼看到了那两万块钱,问我是哪来的,我说是城区支行给的招待费。
    阿琼紧紧盯了我一阵:“家里不缺钱用,你要用钱找我拿就是了,别犯诨啊。”
    “你看你说哪儿去了,这是借的三万块钱,一万块钱都没用完,我还得交回去报帐呢,都有发票的。”我把住宿费餐费发票拿出来给她看了看。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提醒你,别眼馋钱。咱家那些钱够用了,别眼红人家钱多。”
    “我知道了,下午我就会去报帐还钱,你放心。”
    心里还是有点感动:这就是亲情。
    下午上班后给刘天明汇报了省城之行的情况,刘天明听说一下子弄来一亿七,很是高兴了一阵,开玩笑说李中仁应该给奖才行。
    刚回到办公室,李中仁就来了电话:“飞机婆,你够意思,一亿七啊,都到帐了,我差点都晕倒了。今天晚上城区支行班子成员和中层干部全体出动,为陈雨飞经理接风洗尘。”
    “呵呵,李大行长,别那么兴师动众。我是从那儿出来的,总不能忘本不是?有机会做点份里的事是应该的嘛。吃饭就免了,以后再说吧。”
    “飞机婆,咱哥俩十几年交情了也不多说,反正你这情我先领着。晚上就别推了,已经定了滨江酒店一号包房,下班时我派车来接你。”
    我说了周姐的一番功劳,李中仁忙说一起接,让我给周姐打个招呼。
    给周姐那边打了个电话,她过来后一脸平静。
    我把李中仁晚上请客的事儿说了一下,她想了一会说:“陈经理,晚上我就不去了,刚回来,家里还没收拾好呢。”
    我正要劝劝她,她阻止了我,轻轻地说:“雨飞,你一个人去算了,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些场面,别为难我,我也想调整一下。”说完就回她那边去了。
    回味着周姐的话,呆了很久。
    马涛送过来几份贷款申请资料,我看了看,发现各支行信贷人员的写作能力经我上任以来的几次专项培训后已经大大提高了,每个项目的评价报告都写得滴水不漏,让我从中挑不出毛病,倒怀疑自己在培训班上毫不保留介绍自己的写作经验是不是有点失策,又怀疑这帮小子是不是找准我的喜好专写些对我口味的东西。
    偶尔想起朱处所说的告状信,一时有点心烦,到别的部门转了转,开了些荤素相间的玩笑,再回办公室时就抛诸脑后了。
    毕竟不能老为这些烦心事活着,谁没事闲得慌爱查就去查吧。
    想起一件要紧事,马上拨起了电话。
    “老大,是我,雨飞。”
    “哈,二弟你回来了?晚上过来吃饭。”那天“结拜”过后,经不住廖卫东的强烈要求,三个人改了称呼,不过仅限三个人私下叫叫,对外还是象以前一般。
    “晚饭就不过来了,城区支行那边晚上请吃饭。老大,贷款申请报告递到城区支行没有?”上周我抽空去任飞扬那儿按中行的要求把贷款申请资料整理了一下,交待他赶快报。
    “上个周末那报告已经交给城区支行信贷部的李刚了,等着他有空去厂子里考查呢。哎,二弟,是不是你带队去考查一下算了?”
    “还在支行走程序,我不能明着出面。晚上他也一起吃饭,我先催催他,他报上来后就好办了。明天你就请他去考查,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要不,你吃完饭咱俩一起去卫东那边商量商量?”
    “吃完饭我得回去了,两天没见儿子了,怪想的了。”“哈哈,二弟不是舍不得你那宝贝儿子,是两天不见弟妹憋得慌吧。那行,明天再说。”
    放下电话,一阵苦笑。
    他们不知道我和阿琼现在的状态,真以为我还象以前一样几天不见阿琼就猴急呢。
    清点了一下去省城的发票,把李中仁给我的那一万块差旅费剩下的钱连同发票塞进了一个信封,没给钱进的那两万块钱我犹豫了好久。
    想起老肖那事儿费力没讨好反惹一身骚,这次要是说留两万没给钱进,别弄得城区支行还以为我只给钱进五万我自个留了三万呢。
    最后还是把那两万块钱锁进了抽屉。
    看看已快到五点了,赶忙给阿琼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城区支行请客接风一事,阿琼只是嘱咐我少喝酒,早点回去陪陪儿子。一听到儿子我心里就涌上一股柔情,马上向阿琼保证少喝酒,吃完饭就回去。
    下班前李中仁亲自过来了,接了我给他的信封,又闲聊了一阵。听说周姐不去吃饭,他又过那边劝了周姐好久,周姐坚持说有事去不了,李中仁只好作罢。
    我心里明白周姐为何不去了,没过去劝她。还是让她先“调整”一下吧。
    赶到滨江酒店时,城区支行的副行长及中层干部都已经到了,都是老熟人,免不了一阵寒喧,待入席时,让李中仁推我坐了首席。这家伙,给他搞了一亿七的存款,只怕这会儿把以前所有对我的不满都丢九霄云外去了。
    据说这一号包房前几年宴请过老江,若是真的,那我坐的一定就是老江的位置了,一时间觉得身价高了很多。
    菜很丰盛,还上了只大龙虾,装龙虾的那盛具倒真象一条龙呢,不过那龙头狰狞地对着我,让我感觉有点不爽,不经意地转了下转盘,待龙头不对着我了,心里方安稳了些。
    都是以前的老同事,喝起酒来就很随便,当然,先还是每人都敬了我一杯。幸好这次李中仁没存心灌我,用的是六钱左右的小杯,十几杯下肚才没有翻江倒海。
    席间李中仁和我谈起今年的信贷计划,说存款托我的福是没问题了,贷款指标上希望我给他想想办法。他又说起那个捷达服饰公司的贷款问题,让我有空去看看。
    我心中一动。捷达服饰公司是小朱他们落实的,从材料上来看是个不错的贷款对象,上次的信贷审批委员会例会上我只忙着益民大药房那笔贷款,在这笔贷款上倒真没怎么在意,好象审委会最后的意见是民企的贷款不能上得太快,先做一笔成一笔吸取经验再加大力度。
    当下先含糊着答应了。
    酒到半酣,借上卫生间之机将信贷部经理李刚叫了出去。
    李刚是省财院毕生的大学生,刚进支行时有点恃才自傲得罪了两个老同志,被下放到储蓄所数了一年多的钞票,弄得灰头灰脑的,后来我把他要到支行信贷部,他的日子才过得开心点,以后做信贷部经理也是我提的名,应该算我的心腹了。
    问了问城区支行最近要报的项目,顺便提到三江机械公司是个好项目,让他去考查考查,争取尽快上报。
    酒席散场时已是九点多了,李中仁要再搞点什么活动,我推说今天不去了,得回家陪老婆孩子,李中仁也没久留,拿出两条极品“白沙”丢给我,让司机送我回家。
    也许他的想法和任飞扬一样,以为我要急着回去找阿琼亲热吧。
    回到家里,儿子已经上床睡觉了,阿琼坐沙发上看电视。
    阿琼给我放好了水,过来拉我去洗澡,我一把搂住她,要她陪我去洗,她让我别瞎闹,把藏书吧我推进浴室就关门出去了。
    觉得自己很是无趣。
    躺在浴缸里,想起前晚(应该是昨天凌晨吧)周姐陪我洗澡的情景,一具白亮的女人身子在身边晃动着,一双柔软的纤手涂满浴液在身上游走着,偶尔还张嘴亲我一口,那是多么惬意啊。
    可阿琼为什么就不愿意那样伺侯我呢?周姐这会儿是不是在陪李文洗澡呢?
    随之一阵苦笑:周姐肯定不会陪李文洗澡,正如阿琼不肯陪我一般。光身子看了十几年,各个部位都清楚了,摸对方就如摸自己身上的皮肤一般,哪还有那激情陪你洗鸳鸯浴。
    四十七
    第二天中午正在招待县支行信贷部的人吃饭,赵燕霞来了个电话,说她姐找我有点事,问我能不能去她那儿一趟。
    饭后赶到赵燕霞宿舍,两姐妹正说着话,见我去了,赶忙站起来迎接。赵燕霞见我头上有汗,拿起她的毛巾就在我脸上擦了几把,当着赵玉环的面弄得我很尴尬。
    看看坐在床边的姐妹俩,一个丰满一个苗条,真是燕瘦环肥各有千秋,哦不对,用在她姐妹俩身上正好相反,是环瘦燕肥。
    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产品,不知为什么差别有这么大,倒让我常怀疑她俩究竟是不是一母所生。
    赵玉环找我是为了工资拖欠的事。
    那家服装厂不知是资金周转上确实有了问题还是其他缘故,已经两个多月没给工人们发工资了,有的工人连生活费都没了着落。
    工人们找工厂老板没有结果,便找了工人阶级自己的组织区总工会,总工会并未置之不理,派人去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和老板谈了一阵,不知怎么后来没了下文。
    见找自己的组织不行,便去找人民政府里管这事儿的劳动局。劳动局也很重视,监察大队派人到厂子里去查了,还找工人了解了一下情况,晚上却和老板一起喝酒唱歌去了。再去找,劳动局的人总说在调查,调查了一段又没影了。
    前几天领头要工资的那小伙子无缘无故被人打了一顿,到派出所报案,派出所只是登记了一下就没了回音。工人们都明知是老板指使人所为,可都是外地来的,且女工居多,也没敢闹出大事。
    倒令我想起去年市里一个有名的私营老板,女儿让人绑架了,市委指示由市公安局牵头破案,刑侦支队支队长亲自带人守了三天三夜。听说那老板事后到市公安局敲锣打鼓送锦旗,锦旗上书“人民公安,铁血卫士”八个大字,市电视台还以头条新闻作了报道。
    真是有钱没钱两重天啊。有了钱,你就享有了“人民”的待遇。你连钱都没有,人家凭啥为你服务?
    我问赵玉环她有多少工资没拿到,她算了一下,两个月工资有一千三,每天加班四小时,一小时一块钱,两个月加班费有两百,加起来一共有一千五。
    见她认真计算的样子,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知道我们国家的《劳动法》是做什么用的,莫非只是为了让外国人看看我们中国已经有了各种书面上的法律制度,从而让老外承认中国是法制国家了?
    考虑了一阵子,给区劳动局副局长丁健打了个电话。这小子小我两个月,是低我两级的大学校友,以前常找我这师兄蹭酒喝,这两年当副局长了便很少沾我的便宜了,倒是常拉我去喝酒。
    “哎,飞哥呀,有什么指示?”这小子正在酒店吃饭呢。
    “操,我敢对你大局长指示?我不要饭碗了?”
    “嘿,飞哥就喜欢见外。不知有什么能为飞哥效劳的?只要是归我管的范围,二话不说。”
    “好,这可是你说的,想反悔都不成。是这样,我有个表妹在德洋服装厂打工,有两个月没拿到工资了,听说告到你们局里你们都不理不睬的。你说这工人们就等着那点钱生活,你们整天有吃有喝有玩的了怎么着也得抽出点撒尿的时间关心关心老百姓的疾苦吧。”
    “呵呵,飞哥,你怎么把表妹弄到那个破厂去上班,你还是银行搞信贷的老总呢。只要你飞哥一句话,老弟就能找个比那好点的地方让你表妹去上班。”
    “这个以后再说吧。你说这事儿准备怎么给我了结?我表妹还有一千五没拿到,拖欠工资按劳动法还得给赔偿,我看你这大局长有什么说法。”
    “嘿嘿,飞哥,你不知道我们的难处。这些私人老板都有点门路,以前查过几次,说是要处罚,处罚通知还没下呢,各方面说情的就来了,只好不了了之。德洋厂我也清楚,有些事不好对你明说。”
    “那就是说找你这局长都解决不了了?”我一下来了气,说话口气也重了些。
    “哪里哪里,飞哥咱俩什么关系,你表妹的事能不管吗?你等一会,我打个电话。”
    过了一会丁健打电话过来,说已经搞定,让我表妹下午去厂长室拿钱,工资一分不少,还压着那边给了五百赔偿金,总共两千块钱。
    也只能这样了,其他工人我可没能耐都照顾到。
    赵玉环听我说了结果,长舒了一口气,赵燕霞脸上也露出开心的笑容。
    “姐,我说找他没错吧,你就是不让我找。”赵燕霞那神情,倒似是那些少妇因自己的老公帮了别人大忙后的得意洋洋。
    “就是你,非要麻烦陈哥。陈哥,谢谢你了。”
    “你看你看,又见外了。再这样我就不高兴了。”我故作生气地瞪了她一眼,却看到赵燕霞在旁边对我做着鬼脸,让我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闲聊了一阵,我问赵玉环在厂里做衣服的技术熟不熟练,她说剪裁缝制所有制衣的程序都没问题。我说她要是愿意到捷达公司去上班,我可以想想办法,那儿的工资要高很多。
    赵玉环的回答倒出乎我的意料。
    “陈哥,谢谢你的关心,可我不能一辈子都麻烦你。小霞还有点文化,你帮她一下她还能上去,我初中都没毕业,你再帮都没用,打工也只能在工厂,可现在工厂都很难做,说不定哪天那厂子就不行了,到时候连工资都拿不到。我想了很久,想开个店面,做衣服做裤子我都行。等工资拿到手,加上小霞那儿的钱,就去租个门面买台缝纫机,每天做两条裤子,我的生活费就有了。”
    看着赵玉环那瘦小的身子,心里很是感动,还有一丝钦佩。
    “看好地方没有?”
    “看了个地方,一个月几百块租金,很便宜。”
    “带我去看看地方。”
    赵燕霞要上班了,没陪着一起去。
    赵玉环找的地方是她住处附近一个十几平米的小门面。这附近大都是外来人,据说常有打架斗殴的事儿发生。
    “这地方不行。”
    “怎么不行?”赵玉环有点不解。
    “第一,这地方人流不旺,生意很难做起来;第二,这地方太偏,社会上的地痞流氓很多,乱得很,你一个小丫头开店不安全。”
    “我先开起来,以后有钱了再说吧。”
    “不行,我不放心。过几天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好点的门面。”那会儿不知怎么口气有点霸道。
    “那,我就先不租吧。”赵玉环看了我一阵,没再坚持。
    这时刘天明给我来了电话。
    “小陈,在哪儿呢?”
    “呵,老板,我正在回行里的路上呢。”
    “到行里了直接到我办公室。”从刘天明的话判断,他肯定有什么急事找我。
    赶紧和赵玉环告别,打个车直奔行里而去。
    四十八
    刘天明办公室没有别人。
    我一进门,刘天明就给我泡了杯茶,把茶几上的烟往我面前一推,又在我旁边坐下。
    见刘天明显露出从未有过的殷勤,我知道,省行肯定已经发话了,他正不知怎么劝我呢。
    刘天明和我东拉西扯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话,看得出他很为难。
    “老板,我知道您找我有事,有什么就干脆明说吧。”我不习惯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
    “这个,嗯,小陈啊,你在行里的工作一直很不错,我对你也一直很放心,也有心把你往上提一下,只是有时侯天不遂人愿啊。刚才上班时省纪委马书记来了个电话,说是有人举报你和老肖那天一起去找小姐了,省行纪委和监察室下周一就派人来查。你那事儿我清楚,找小姐是绝对没有的事,我给马书记拍胸脯下了保证,可省行非要查。我又给省行彭行长打了电话,解释了一下那晚的事,彭行长发话了,即使没一起找小姐,你的处理方式也不对,应该由组织出面处理才对,所以提你为副行长的事呢,只怕得往后推推了。”
    幸好朱处长那天给我打了招呼,这几天气也消了些,不然今天听到这消息还不知会气成啥样呢。
    “老板,副行长提不提无所谓,省行来查就查吧,让他们大张旗鼓地查,最好是行里的人都知道来查我的事,让大家弄清楚我陈雨飞是骡子是马,也让大家都知道江都市分行有人喜欢无事生非唯恐天下不乱。”参加工作十几年,头一回有人把我当回事来查,心里还是有气。
    “小陈,别意气用事,要相信组织嘛。”
    “相信组织?组织上就信这些告黑状的你让我怎么信?我陈雨飞要嫖也不会去那种发廊吧,你说省行这些王八蛋成天坐办公室什么事都不想是不是脑子都有毛病了连这点都想不清楚?”
    “好了好了,小陈,你信不信我?”刘天明盯住我,那眼里有一种真诚,令我感动的真诚,我不由得点了点头。
    “既然你信我,那么你就该知道我刘天明肯定会为你担肩。副行长提不提那是省行的权力,我这行长他们也能说免就免了呢,可其他方面的,我肯定会顶着。”
    “老板,我知道让你为难了。”我知道省行肯定让他考虑信贷部经理人选的问题了,说不定还要让他停了我的职务以待审查呢。
    “我为点难没什么,谁叫我们俩关系这么好呢。省行调查时你据实说就行了,另外,你得找找公安局,让他们照实说,别瞎编就行。嘿嘿,这事儿我还不明白?可省行纪委说是行长办公会上的决定,还得来查。算啦,陪他们走走过场吧。”
    从刘天明那儿回到办公室,心里还是很烦躁。
    不知道这告刁状的是哪个王八蛋,心里的怨气就象金庸笔下的高手发功一般发出去了没有接招的对手,发泄不出去的怨气又更让我烦躁。没办法,只能不断地问侯自那王八蛋上溯的八辈子女性,并祝愿他生个儿子是阳萎断子绝孙,生个女儿去妓院人尽可夫。
    烦归烦,可刘天明说的话还是得听。
    给何其伟打了个电话,让他晚上请我喝酒,把他表弟拉上。
    晚餐在郊区的农家山庄吃的。
    现在城里人山珍海味吃厌了,又回过头来吃野菜,说是要回归自然。只是不知道以后的人类是不是不会穿衣服了光着个身子在大街上行走,那才真正叫“回归自然”呢。
    看来这人都生得贱啊。
    给何其伟表弟说了下省行来调查的事,问他区局那儿会不会给我澄清事实,表弟说死人的事刚摆平,区局不可能承认抓人进去了,不过他会给局里办公室说说,让他们接待省行时把话说得圆满点。
    何其伟为这事很为我抱不平:“飞哥,现在这世道就这样,黑白不分。让你放开点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羊身边都没靠近过呢倒惹得一身臊。哎,你那表妹怎么样?摆平了没有?”
    “其伟,你个骚XX,以为人人都象你呀。”
    “嘿嘿,飞哥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嘛。还是那句话,该吃的吃,该做的做。有人来查?哼,真要查你你就别在那地方做了,银行那点细碎银子值得你卖命嘛。你说咱哥俩干啥不比拿那点钱要强呀。”
    “好了,这事儿也没啥说头了。反正他们没事,爱查就查吧。”心下倒很坦然了。
    回到家里见了阿琼,心里又有点窝火。本来阿琼就有点瞧不起我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还没热乎呢就黄了,她知道了说不定更看不起我了。
    又一想,看不起就看不起,我陈雨飞就这样了,她愿咋样就咋样吧。
    这样一想,心里倒又安稳了许多。
    四十九
    省行监察室的人周一上午就到了,来了三个人,监察室主任亲自带队,倒让我受宠若惊了。
    这帮人的工作效率倒挺高的,一到行里,还没休息几分钟呢,就让市行丁书记安排找我谈话,谈话地点就在分行的大会议室。
    监察室吴主任是个很精瘦的老头子,看那严肃的表情就知道是老干这工作的了。
    “陈雨飞同志,我们受省行党委的委托来调查一些情况,有些牵涉到你的事希望你能配合。”吴主任一上来就准备给我个下马威呢。
    “吴主任,不知道有什么好事让您亲自来找我谈话。”心里有气,嘴上就不太客气。
    “上次江都分行肖志勇被公安局抓了进去,还闹出了人命。有人举报你和肖志勇一起嫖娼,被公安局抓了现行,请你说说这方面的情况。”
    “吴主任,不知道那举报的人是亲眼看到我和小姐性交呢,还是公安局给行里发了有关我陈雨飞嫖娼的公函?”我望着吴主任,觉得自己的眼神满是嘲讽。
    旁边一个年轻小伙子坐不住了:“陈雨飞,希望你态度放端正点。这是组织上和你谈话,希望你如实交代。”
    “嘿嘿,不知道你希望我交代什么?如果你喜欢听我和小姐怎么性交的事呢,告诉你,等我以后找小姐了再和你好好描述,不过现在我还没有这方面的体会可以和你分享的。”
    那小子年轻气盛,一听我口气不善,脸一下就涨起来了:“陈雨飞,我们如果没有掌握确凿的东西,今天也就不会和你谈话了。你最好老实点。”
    “老实点?你以为你是谁,审犯人呢。我现在说的都是老实话,你爱信不信。”
    “你……”这小子倒不知说什么好了。
    “这个,小陈啊,我们来找你谈话,是相信你能如实向组织反映问题。你要相信组织嘛。”吴主任见识不妙,又亲自出马了。
    “吴主任,我没有什么问题可交代的。相信组织?你们代表组织吧,组织上为什么就信这些告黑状的,你们为什么就不查查这告状的人是什么目的?”
    “这个嘛,我们也会查清楚的。还是先说说你的事吧。”
    “我的事?我有什么事?嘿嘿,说我嫖娼是吧,你们也不想想,凭我现在这个位子,真要嫖的话有大把的人等着请我去高档场所,我陈雨飞要嫖也不会去那种发廊吧,你们怎么连这点都想不清楚?”一时忍不住,右手不断地在会议桌上敲打起来。
    “陈雨飞同志,请你说话注意点。组织上找你谈话,是在挽救你,你要明白组织上的一片苦心。”吴主任终于忍不住了。
    “嘿,挽救我?你们搞错对象了吧。我有什么好挽救的?请你们最好去挽救那些告黑状的,让他们把精力放在怎么搞好工作上,别一门心思想着去踩人。”
    市行丁书记见场面会闹僵,赶快出来打圆场:“小陈啊,你就给省行领导说说那天的具体情况吧。”
    我只好把那天晚上的经过又说了一遍。
    监察室几个人听过后很久没做声。
    “陈雨飞,滨江路有卖淫的发廊你怎么这么清楚?你什么时侯去过,给组织上如实说说。”那年轻小子又忍不住发话了。
    “省城有个八一街你知道吗?”听了他的话,我不怒反笑。
    “当然知道,我在省城连这都不知道?”
    “你知道就好,据说八一街满街都是发廊,而且大都是卖淫的,你这么清楚,是不是你也去八一街嫖过娼?”
    “你……”那小子脸涨得通红,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我。
    心里倒暗暗好笑:怎么省行监察室还有这样的毛头小伙子。
    上午的谈话不欢而散。
    下午他们应该会去公安局调查情况了。
    话说开了,我心里倒平静了许多。
    分行机关的人都听说省行监察室调查我的事了,下午很多人都来宽慰我,都说别人嫖娼他们相信,说我陈雨飞嫖娼打死他们也不信。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真心安慰我,也不知道那告刁状的人是不是就在其中。
    突然发觉人都不可信了。
    那一具具面皮下到底隐藏着什么东西你永远都弄不清楚。
    心里很是不爽,尽管没下班,还是去了陈红家里。
    陈红正在外逛街呢,一听我到了家里,马上就赶了回来。
    “哥,怎么今天这么闲啊。”一进门陈红就扑向沙发一把抱住我,让我觉得很温暖。
    我把今天的事儿说了一下。
    “哥,你别心烦。有什么好好说,别和他们较劲,胳膊拧不过大腿。反正事实摆在那儿,让他们去查就是了。”
    “妈的他们一说要我老实交代我就来气。又不是犯人,拿那种态度对我,我才不会给他们说什么好话。”
    “你呀,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冲动。你对他们发火能解决问题吗?别把他们惹火了,没事也给你整出事来。听妹妹的,先消消气再去应付他们吧。”陈红边说边脱了我的裤子,蹲在沙发旁一口噙住我下面,自顾自地品咂起来。
    身体的快感渐渐击退了心里的烦闷,忍不住从她裙子里一把扯下小短裤,把她按在沙发边,在她那丰满的屁股上狠狠地咬了几口,她那痛苦的叫声让我兴奋异常,赶忙三下五除二把她的裙子脱掉,象头饿狼般扑在她身上,狠狠地咬住她的乳头,狠狠地进入她的身体,在她痛苦的叫声中看着留在她身上的红色齿痕,竟感受到一种能摧毁这个郁闷世界的欢乐。
    等平静下来,看着她身上的伤痕,心里有点难过。
    “对不起红儿,我不该这样对你。”抚摸着陈红身上的齿痕,有种心疼的感觉。
    “哥,说什么呢,我知道你心里烦,只要你能高兴起来,这算什么事嘛。”她竟然搂着我宽慰起我来了。
    那一刻,觉得有陈红这么个善解人意的妹妹很是幸运。
    五十
    “大坏蛋,起来起来,吃饭了。”
    迷糊中只觉得陈红边叫边推着我,晕乎乎地坐起来一看,墙上那挂钟显示时间已到晚上八点。这一觉竟睡了两个多小时。
    再看面前,呵,简易餐桌已经在沙发边打开了,上面摆着我爱吃的红烧肉和剁椒鱼头,外加一碗蒸鸡蛋和一碗小白菜。
    “呀,红儿,什么时候你会做红烧肉了?还真香呢。”我惊喜地抓起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
    “我哪儿会做,是在下面饭店里端的。快去洗脸,真是个邋遢虫。”
    洗过脸,坐在餐桌旁,陈红递给我一碗饭,开了一瓶啤酒。
    “先把这碗饭吃完,不吃完不准喝酒。”陈红敲着饭碗给我下了命令。
    正待端碗吃饭,感觉衣服里的手机在动,来电话了。
    “陈雨飞,你搞什么鬼?打你电话你老是不接,打你家里你婆娘说你没回去。你跟老子摆什么迷魂阵?老子哪点得罪你了你明说就是了。”是刘天明,听起来火气很大。
    这才想起上午省行监察室找我谈话时我把手机调成了振动模式,谈过话后心里不舒服就忘了换过来,赶紧给刘天明道歉。
    “这些屁话都不说了。你先来我这儿再说。到我家里,快点。”
    挂了电话,再一看,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刘天明手机及办公室家里座机各一个,阿琼手机和家里座机各一个,还有任飞扬廖卫东以及一帮同事的。
    赶紧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你在哪儿?刘行长找你几次了,打你手机又不接。”阿琼一听是我就急急问起来。
    “上午找我谈话把手机调振动后来忘了调回来了。”
    “你的事我知道了,你别太犟,该低头就低头,反正我知道那天你没做错就行了。多听刘行长的,他也是为你好。”
    “知道了,我先去刘行长家里,完事了就回来。”
    放下电话,一回头,吃了一惊:陈红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一桌饭菜,一动不动。
    一阵心疼,走过去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红儿,对不起,一要离开你这儿,我这心里就乱糟糟的,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对不起对不起。”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陈红在我怀里不断地抽泣,我知道那是压抑不住的痛苦。
    只是,我还来不及仔细考虑其他问题,我也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渐渐地陈红不哭了。
    “哥,我没事,是我要求太高了。你快去吧,别让人等你太久。”陈红推开我,又抹了把眼睛。
    “红儿,我……”
    “别说了,快去吧。记着别发犟劲,好好说,好吗?”陈红站了起来,边给我整理衣服边轻声对我说。
    “好,我会记着你的话的。”
    “等会,你还没吃东西,把这碗蒸鸡蛋吃了。”
    一小碗鸡蛋,那一刻吃起来特别难受。
    离开时又紧紧地和她拥抱了一阵,除了这我也想不起有什么更能表达我内心的不安与歉意了。
    赶到刘天明家里,他一个人还在吃饭。
    刘天明家里我是常客了。她老婆来市里后尤其是刘天明当行长后脾气改了很多,对行里员工也大气了很多,可有一条,就是老担心刘天明会找情人。行里的女员工上门了,她倒是笑脸相迎端茶倒水,然后就坐在旁边全程陪同女员工给刘天明汇报工作,久而久之行里的女员工都不敢上门汇报工作了。
    不过对男职工那就不同了。不管谁去了,她都很热情地递烟上茶,然后就躲房里去忙她自个的事,要是到了吃饭的时间,她还非留人吃饭,不然她还不高兴。在市分行男性员工中,她的口碑倒一直不错。
    见我进去,刘天明老婆给我倒了杯茶,添了副碗筷就去客厅看电视了。
    “没吃饭吧,来,吃一碗再说。今天就不让你喝酒了,免得等会又给我丢人。”
    “老板,对不起,我真没听到你打电话。”
    “不说这个了。听丁书记说你上午表现得很不错嘛,把省行监察室的人驳得哑口无言。哼,我看你是真不想干了。是不是嫌我平时给你压力太大不愿意给我分担了?”
    “嘿嘿,哪能呢,您说我哪天不想跟着您干革命了?我只是听不惯他们审犯人样的口气。”
    “有什么听不惯的?人家来查问题的,难道一开始就给你细声细气?”
    “我也知道,可那会儿我就是忍不住。”
    “你呀你呀,还是太不成熟,没经历过风雨的。告诉你,下午吴主任他们去公安局了,回来后又找行里很多员工都谈了话,各方面对你的反映都还不错,起码没有说你坏话的。下班后吴主任找我交换了一下意见,说你还是很不错,就是态度太不象话,调查组几个人都有点不满呢。”
    “那,我该怎么办呢?”出乎意料的结果倒让我不知说啥了。
    “还怎么办?吃完这碗饭就跟我去招待所,去陪个罪。你呀,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真把他们惹火了,给你个小鞋穿穿是轻而易举的事呢。”
    “呵呵,我这就跟您去陪罪。”
    到了分行办公楼上的招待所,吴主任刚洗完澡,正看着电视。
    “老吴,我把这小子带来了,你看怎么处置吧。”刘天明一进门就大声与吴主任吆喝起来。
    “吴主任,对不起,上午我态度太不端正了,给您请罪,请您处罚我吧。”我赶紧上前低头陪罪。
    “哈哈,小陈啊,别说陪罪不陪罪的。年轻人碰到这种事,发发火很正常嘛。”吴主任这会儿的脸色不象上午那样严肃,倒显出一种慈爱之态。
    “真对不起,吴主任。”我继续摆出诚惶诚恐的姿态。
    “好了好了,小陈啊,你也别背包袱了。哎老刘,你老说这小子是个好苗子,嘿嘿,从他上午那架势来看,你那话还真没错呢,就是犟了点。”
    “呵呵,老吴啊,我看中的人你说会有错吗?你可不准拆我的台呀。”“呵,好说好说。小陈啊,问题已经查清楚了,告状信所反映的情况不大真实,回去后我会向省行党委如实汇报的。不过呢,你也得有思想准备,年轻人有点挫折也不算坏事,说不定更有利于你的成长。”我知道他说的是提副行长这次没戏的事“我明白了吴主任,我会记住您的话的。”
    又随便聊了一阵,刘天明一拍我的肩:“哎,你小子,人家吴主任什么都替你着想,你倒那种态度,罚你请客去喝晚茶。”
    我赶紧答应下来。
    在喝晚茶时,我又不断地向监察室其他人敬酒道歉,到最后我与他们几个还称兄道弟起来了,并约定下次去省行时在省城和他们畅开喝一顿。
    真是转脸又是另一片天啊。
    回到家里,儿子已经睡了,阿琼还坐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我。
    见我回来,阿琼给我泡了杯茶就坐我旁边问起省行调查的事来。
    我把上午的经过以及晚上和解的情形给她说了一下,她长出了一口气。
    “你呀,别老觉得这世上就你一身正气似的,莫名其妙地得罪人了你都不明白呢。人家为什么要告你?都快四十的人了,别总是长不大的样子。”
    “知道了,我这不是吃一堑长一智嘛,以后注意就是了。”
    晚上阿琼又主动献身让我解乏,硬撑了一会才满足她,倒弄得我更乏了。
    这一夜翻来覆去老是睡不着,一会儿想这告状之事了结了我这信贷部经理还能继续做下去了,一会儿想任飞扬那笔贷款城区支行下周要是报上来了该怎么处理,一会儿又为陈红那呆呆的样子难受。
    越想越睡不着,干脆起床打开电脑,在网上找了个黄色网站,将外国女人的身体结构仔细研究了大半夜。
    五十一
    省行对我的调查结束了,结论当然是查无此事,但陈雨飞同志未经过组织便处理此事,略有不当,已提醒该同志注意工作方式。
    朱副行长调离的消息也随之传了出去,行里的同事也因此猜测到了我被调查的真实原因。
    因老肖那件事的间接影响而不能提拔,大部分人都对我表示了同情与不平,当着我的面大骂那告状之人的无事生非。表面上我都一一表示了谢意并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大家都知道我这人爱帮忙,这次帮忙帮出这种结果,不知道他们心里是真心为我抱不平呢,还是暗笑我这人爱出风头结果出了个大大的风头。
    有几个人倒能确信真是为我而不平并真心宽慰我的。
    刘天明就不用说了,那是一门心思想把我培养成他的接班人的。
    陈红对我的关心更是不容置疑。
    周姐这几天看我的眼神是忧郁的,在办公室不好说什么,只好下班后给我打电话,很温柔地劝了我一番。
    刘莹也在某一天中午溜到我办公室劝了我一阵,并主动投怀送抱献身让我解了一次闷。
    信贷部副经理和几个手下肯定很遗憾。我上去后就空出个位子,他们都有机会轮一轮,即使这次轮不上,我上去了还是会分管信贷,对他们只有好处,毕竟和我共事了这么久,他们也熟悉了我的喜好和工作方式。
    自己心里的疙瘩是不可能解掉了。
    如果没有这次机会,如果刘天明并未告诉我已报省行,我可能真的无所谓了,因为我一直对这类事不太主动去追求。可现在,机会就在转眼间失去,眼看到手的鸭子却飞得无影踪,而且竟只是因为我好心出面为老肖解困被人抓了个小把柄,心中那份难受可想而知了。
    当然,这一切只是深藏在我心里。表面上,我还是以前那个生性淡泊的陈雨飞,还是见人就开着暧昧的玩笑,还是风风火火地干着革命工作。
    城区支行把任飞扬那笔贷款申请递上来了,亲自带人去“考查”了一番,让马涛弄个意见给我签了字,就等着下月初审委会开会确认了。
    这天中午饭后一阵无聊,到外面逛了逛,在布匹市场旁边看到有个门面在招租,心里一动,打电话把业主叫来打开一看,是个不大的店面,店面后面还有一间小房,厨房厕所都有。
    赶忙给赵燕霞打了个电话,让她叫她姐姐赶过来。
    没多久赵玉环就过来了。
    赵玉环一看这个地方,眼里就有一股光亮闪动了一下。
    和店主谈起租金,他开口一千五,最后谈定一千二,预交两个月的租金作押金,也就是一次交足三个月租金,以后每月一交,期满不租就退回两个月押金。
    问赵玉环怎么样,她犹豫了一会才为难地说:“地方是很好,这地方人也很多,生意应该不会差。就是一次交三个月押金太多了,现在没那么多钱。”
    我没多说什么,只是给了老板两百块钱,说明天来签合同。
    和赵玉环出来后,带她到何其伟的“名雅咖啡厅”,让领班小姐安排个小包间。
    何其伟听说我来了,赶紧跑了进来。一看到赵玉环,倒愣在那儿了。
    “怎么了其伟,这是赵燕霞的姐姐。”
    “哦,好好好,先坐着。我去安排。”这小子出去了就没再进来。
    赵玉环第一次喝咖啡,不习惯那口味,便给她换了杯果汁。
    想起一事,让赵玉环先坐会,出门打车回到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五千块钱,又赶回到咖啡厅。
    和赵玉环说起那地方,我告诉她:“这地方租金是贵了点,可离布市很近,很多人买了布可能会就近做了衣服裤子,不出两个月生意肯定能做起来,生意做起来了,每个月一千二百块钱租金就不算什么了。”
    “我知道,凭这地方的人流量,生意肯定会好。可这地方第一次要交三个月租金,太多了,我和小霞手上的钱一起也只够交租金呢。”
    我拿出那五千块钱交给她:“这五千块你先用着,要是不够就说一声。我的意见,先买两台缝纫机吧,显得大气点,再找个女孩子帮忙,别人也会放心在你这儿做。另外买个小灵通,别人联系也方便。再添点生活用具,买个煤气灶,以后可以自己做饭。”
    “不,陈哥,平时够麻烦你了,你的钱我不能要。”这丫头不断地推辞着。
    “这钱又不是给你的。等你以后生意做起来了再还给我。”
    “算了陈哥,我还是在那边租个门面先做吧。”
    “你是怎么回事,这地方要是不好就算了,既然好,你就在这地方做。你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做,那边那么乱,真出什么事会给我添更多麻烦。”我有点不高兴了。
    “那,我就先借着吧。”赵玉环拗不过我,只好先收下了。
    把赵玉环送出了咖啡厅,正站着发愣呢,何其伟溜到我旁边,笑眯眯地望着我。
    “其伟,你发什么骚啊,对我淫笑你搞错对象了吧。”
    “嘿嘿,飞哥,没想到你有这一手。说,是不是准备姐妹两个一起收了?”这小子凑近来低声说道。
    “你个混蛋,不说这个你会发疯啊。”
    “哈哈,好了,进去再说。”他一把拉着我进门回到了那包房。
    待两人重新上了咖啡,何其伟变得一脸正经了。
    “飞哥,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心里已有些念头了。你想开了也好,生活内容能更丰富点。不过你没这方面的经验,可得听老弟一句话:什么事都别太过。像这两姐妹吧,一个丰满一个苗条,两种滋味都能尝到,哄上床确实够味。不过呢,对她们偶尔帮帮就行了,可千万别给她们什么幻想。飞哥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又在银行里混着,这些事也只能偶尔玩玩,别动什么真情,惹火烧身可得不偿失啊。”
    “呵呵,你小子倒挺有心得嘛。”
    “这也是我玩这么多年的经验教训。其实象廖卫东那样,干脆就去娱乐场所寻寻欢更好,什么心理负担都没有。”
    “呵呵,那地方过过干瘾还行,来真个的我可不行。”
    “知道你不会在那儿干。哎,金色年华的陈红还真不错,我打过主意,可人家看不上我。后来我也看出来了,那妞儿好象很喜欢你,你和她玩玩也许更好。”
    “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下次还非试试不可了。”
    从名雅咖啡厅出来,回味着何其伟的话,似乎挺有道理。
    陈红对我好,这些人咋都这么清楚?
    我好象没有打过赵燕霞姐妹两个的主意啊,我和她们在一起,只不过是同情她们,最多也不过是感受一下那种气氛而已。
    又问了问自己,真对这姐妹俩没有一点兴趣吗?那些同情与关心,难道真是那么纯洁,真没有一些痴心妄想?
    竟开始羡慕古时候那些男人了,姐妹共侍一夫,那是多么令人神往啊。
    五十二
    又临近月底,从各支行反馈的情况看,这个月的任务完成得不错,全市存款新增额已完成全年任务的百分之五十(这里面我的功劳大大的),贷款本息回收任务完成了百分之三十,也算是很正常的进度了。
    据说市分行这次一下给省行上报了三个副行长人选,一个是计财部经理,一个是国际业务部经理,还有一个是李中仁。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知道想也无用,我也就没去多想。不断地有人给我分析这三个人中哪个会是告我黑状的,理由似乎都很充足,可我都没往心里去。
    有些东西,知道了真相反而不好,就如我把阿琼捉奸在床一般。
    这天中午赵燕霞给我打来电话,问我有没有空陪她去买电视机。这么漂亮的“表妹”要帮忙,我当然没理由没空啊。
    俩人在交电市场走来走去看了很久,这期间赵燕霞一直靠在我身边,偶尔还拉着我的衣袖,让我有种情人逛街的感觉,只是两人年龄的悬殊才使得我那感觉没能太强烈。
    差不多看了一个小时,考虑到实际需要和经济因素,最后给她选了台康佳15吋的小彩电,待赵燕霞开票付款后就叫了辆出租车把电视机送到了她那小房间。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桌子,那电视机只好先放在书桌上。
    两人对着说明书调了好久,总算是调好了,效果还挺不错。
    天气日渐炎热,这一阵倒弄得我满头大汗,赵燕霞赶紧打来一盆水让我洗了把脸。
    我有午睡的习惯,这会儿坐在床尾看电视便有些昏昏沉沉的,靠在叠起的被子上不知不觉中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觉得眼前有一股热浪,又感觉到一张小嘴在我脸上贴了一下,睁眼一看,赵燕霞正望着我呢,倒把她弄了个大红脸。
    看着她那娇羞的模样,看着她那连衣裙包裹着的浑圆身子,我的心一下子禁不住狂跳起来。
    赵燕霞感觉到我在看她,竟勇敢地抬起头来,满脸通红地盯着我。我一时心狂意乱,向她伸出我那不安份的手,她一沾着我那不安份的手身体便向我倒了过来,昏然中我的嘴沾上了满口清香。
    似乎真象何其伟所说的从未经历过风月,赵燕霞只是微张着那小嘴让我的舌子在里面疯狂地搅拌,一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后背,好像我马上要离开她似的。
    亲吻了一阵,我那不安份的双手中的一只便不老实了,趁她倒在我怀里胸口不设防之机从她裙口上探了进去,摸出那两个我仰慕已久的圆物。那圆物中央呈粉红色,饱满坚挺,她的身子动一动,那圆物就随之震荡,极为诱人,让我忍不住低下头去一口咬住一个,一只手在另一个上不断地摸索着,揉搓着。
    渐渐地觉得赵燕霞身子软了下来,情乱意迷中,我腾出一只不安份的手从裙子的下摆伸了进去,摸到一双滚烫的大腿,顺着大腿边向里探进去,触摸到大腿根部那小小的短裤底下一片温湿,让我忍不住更进了一步,那只手从裤口摸了进去,伸出两根手指头轻轻地揉搓起来。
    偷眼看了看赵燕霞,她满面潮红,小嘴一张一合,只怕已不知东西南北了。
    见她那样,我又扑上去含住她的小嘴,同时一只手轻轻地把她裙子后的拉链拉开,搂起她的身子把那裙子褪了下来,那感觉好象是小时侯口渴了剥凉薯一般,剥出了一片嫩白。
    见了她光亮的身子,我已顾不得其他,一把扯脱那窄窄的小裤,美好的风光顿收眼底,那三角地带淡淡的细毛遮不住满园春色,下部未开发地带呈现一条细线,丰隆鲜美,我忍不住张口凑了上去,感受到一股腾腾的热浪,还夹杂着一股咸咸的湿气。
    吮吸了一阵,觉得那儿已是春潮涌动,便几下脱掉自己身上的衣裤,全身压了上去,她那丰满的身子竟似柔弱无骨,倒如《红楼梦》里曹先生所描写的那位多姑娘,“一经男子挨身,便觉遍身筋骨瘫软,使男子如卧绵上”,其中滋味不消细说。
    担心她初尝风月经不得疾风暴雨,便一手搂着她的脖子亲吻,一手在她后背游走,胸部在她身上相同部位揉动,下身坚挺着在她下面轻轻拱动感觉火候差不多了,抬身便欲行下一步实质性动作,不经意间却看到了桌面上她姐妹俩的合照,赵玉环那淡淡的微笑竟让我一下子无地自容,愣了片刻便赶忙离开赵燕霞那诱人的身体,找到自己的衣裤急急地穿上。
    正要下床,赵燕霞一把拉住我,两眼哀怨地望着我:“你不爱我?”
    “小霞,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我叹了一口气。
    “我愿意,我喜欢和你。”丫头的眼睛里有水珠在转动。
    “对不起小霞,我也喜欢你,可我不能这样。”我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顺便在她胸部再扎实地摸了一把,恋恋不舍但还是坚定地站起来,离开了这个充满春情的小屋。
    摇摇晃晃地走进一家茶楼,要了一瓶冰啤酒,一口喝进去半瓶,感觉心里静了很多。
    电话响了起来,是赵燕霞。
    “陈雨飞,我恨你。”那带着哭腔的骂声让我有点心疼。
    “小霞,别这样,我不能伤害你。”
    “你已经伤害了我,我恨你恨你恨你。陈雨飞,我再也不要见你。”
    挂了电话,一阵苦笑。
    这丫头从没称呼过我,第一次称呼我竟是直呼我的名字。
    她哪知道我的苦衷?难道我做得不对吗?
    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大意是把女人脱光了又不和她做爱,是对女人最残忍的打击,今天我这样做,不知会不会真的会伤害了她?
    五十三
    又到了周末,周六一大早阿琼就接到她妈的电话,到她妈家里帮忙干活去了。
    儿子快要期终考试了,这学期对他的学习关心得似乎少了点,想起来心里有愧,我便老老实实地在家里辅导他复习功课。
    十一点多时廖卫东来了个电话,让我务必过去喝酒,我告诉他在辅导孩子功课呢,他让我带着孩子去就是了,再问他有什么事他也不说。
    带着弯弯赶过去一看,只有他和任飞扬两人。
    原来他俩下午要赶往省城,晚上坐飞机去深圳。
    “二弟呀,你这边的贷款也快落实了,我得和三弟去把设计公司定好。江都这边的设计理念还是落后了,我们这个楼盘得有前瞻性,争取第一期就要火起来。深圳那个设计公司以前搞的几个项目我和卫东都看过,很大气。我们这次去,先把合同签下来,下月中旬就让他们的人进驻,争取弄出江都市最先进最豪华也最适用的项目。”任飞扬此刻的脸上可真是神采飞扬了。
    “二哥,现在万事俱备了,只差市政府下个月底的新闻发布会这个东风了。新闻发布会一开,我们的广告就开始打出来,到时侯你就看好戏吧。”廖卫东也是意气风发。
    “呵呵,到时候二位兄弟就财源滚滚了吧。”
    “错,二哥,到时候是咱三兄弟财源滚滚呢。二哥,我最近看了些新闻报道,只怕银行的改革要有大动作了,首先肯定是减人,当然减不到二哥你。不过在国有银行干,凭二哥你那性格,这辈子弄个市分行副行长只怕就到顶了,卖了命还得受窝囊气,那是何必呢?这次为那么个屌事就不提你,真他娘的见鬼。我看啦,等这项目弄得差不多了,嘿嘿,二哥你干脆从银行出来,咱三兄弟甩开膀子大干一场。”
    “二弟,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次我和三弟先去那边把设计公司弄好,等回来了你就多留心点公司这边的事,从管理上给我把把关。其实银行的管理制度还真不错,只是在操作的时侯走了样。那套东西拿到我们公司,肯定就不一样。”
    “呵呵,大哥三弟,你们先把这边搞起来,我呆在银行里暂时还能从资金这方面想办法,等弄了几期工程资金不愁了再说吧。当然,平常没事的时侯我肯定会过来帮忙。”
    几个人边吃边描绘着我们三兄弟的美好前景,并不断为此举杯互祝。
    吃完饭他俩就要上路,顺便送我回家。经过一个玩具店时任飞扬非要停车给弯弯买玩具,他笑说给弯弯买玩具的机会不多了,得抓紧时间买。弯弯凭空得了个遥控电动车和一个大型拼轨玩具,自然是高兴坏了。
    我下车时告诉廖卫东别飙车,要注意安全,这小子哈哈一笑,车就飞出去很远。
    我知道这小子没听进我的话,心里倒没由来一阵紧张。
    回到家里儿子玩着他新得的玩具,我坐在书房看了会书,突然有点心神不定坐立不安,出来陪儿子玩了会玩具,总觉得胸闷,便又进书房上网下围棋解闷,没想到一下子连输了三盘,赶忙转到初级棋室,找几个菜鸟杀了个落花流水,心里方安稳点。
    四点多阿琼打来电话,让我带儿子过她妈那儿吃饭。
    正要出门,手机又响了,一看是陈红的电话,还没接就预感到一丝不祥,因为陈红周末从不主动给我打电话。
    “哥,哥,哥,我舅他~他~他~”陈红一开口就带着哭腔。
    “怎么了红儿,你舅怎么了?别急,慢慢说。”
    “我舅出车祸了,在人民医院,医生说只怕不行了。”
    “别急,我马上过去。”
    急匆匆打车把儿子送到岳母娘家里,把任飞扬的事给阿琼简单说了一下,她让我别太着急,别乱了方寸。
    赶到人民医院,任飞扬老婆、陈红、任飞扬那女秘书李静以及公司几个员工都坐在急救室门外,一个个满脸焦虑。
    陈红见了我,顾不得避讳,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我感觉到她内心极度的紧张不安,只好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从还在医院的交警口中我了解到,下午任飞扬廖卫东把我送到家后,就直接上了高速,出了市区不远就追尾撞上了一辆大卡车,那辆别克车已撞得不成样子了,任飞扬和廖卫东则当场就不醒人事。
    到廖卫东病房里看了一下,廖卫东头部和右手都缠着绷带,还在昏睡着。病房里站着他公司里那办公室主任小朱和几名员工,床边坐着一个很有气质的妇人,是他姐姐。
    把小朱叫出来问了问情况,知道廖卫东已经没了生命危险,但伤势较重,头部脑震荡,右手骨折,右眼扎了玻璃可能会失明。
    见廖卫东已脱离危险,给小朱简单地交代了几句,我便回到任飞扬这边,紧张地关注着抢救的进程,心里祈盼着他也能象廖卫东一样逢凶化吉。
    过了近一个小时,抢救工作结束了,医生那无奈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
    任飞扬老婆一下子就放声大哭起来,陈红搀扶着她舅妈,满脸也是泪水,李静则是呆立在那儿一动不动。
    看着浑身缠满白布的任飞扬,想着中午还在一起把酒言欢共叙未来的兄弟,几个小时后却已阴阳相隔,那一刻我震惊得呆住了。
    五十四
    任飞扬的后事是陈红和李静牵头张罗的,那两天我一直在殡仪馆陪着她们。考虑到她俩没经历过这种事,我也没这方面的经验,便叫了一个有办丧事经验的朋友过来帮着操办了两天。
    离开医院时我又去了一趟廖卫东那间病房,那会儿廖卫东正沉睡着,他公司那办公室主任小朱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却正眼含柔情地望着熟睡中的廖卫东,那情景让我异常感动。
    轻轻地把小朱叫了出来,简单地问了下廖卫东的病情,告诉她先别对廖卫东说任飞扬的死讯,有事打我电话。
    李静和陈红离开医院后都没有再哭过(至少当着外人的面没哭过)。她俩沉着地安排公司的人忙这忙那,从她俩脸上只看得到坚定,可我能感觉到那坚定的眼神里浓浓的哀愁。
    任飞扬的儿子在北京一所大学攻读历史博士,女儿是武汉一所大学企业管理专业大四学生,第二天他们都赶了回来,照例是一番痛哭。
    两天之内来殡仪馆吊唁的人不少,很多政府机关的人都来了,公安局、国土局、房管局、建设局、文化局、税务局等部门来了些局长副局长或是科长之类的,国资局和经贸委竟然也来了人,让我惊叹任飞扬多年经营的关系网之大并越发对他的离世而遗憾。
    这些江都市的“社会名流”来了后都先朝任飞扬遗体鞠躬,再简单地安慰一下家属,然后就与陈红或李静寒喧几句,然后就离开了。倒像一个个是专来向李静陈红报到似的。
    想了一阵心里有些明白了:任飞扬是走了,可陈红李静这以前也管不少事儿的人都还在,以后双方只怕还会继续象以前一样打交道呢。他们专程前来,也让以后接手的人知道他们这些部门的人都不是人走茶凉之辈。
    晚上灵堂前的歌舞正欢,陈红拉了拉我,让我跟她出去走走。
    走到后边阴暗点的地方,陈红扑进我怀里放肆地大哭起来。
    陈红父母早亡,后来跟着任飞扬长大,舅甥间那种感情就不用说了。任飞扬突然撒手人寰,对她的打击可想而知,这两天忍住悲伤,只是为了安排任飞扬的后事,也是为了不引起任飞扬老婆更大的悲伤。这会儿她终于忍受不住了。
    我不知怎么安慰她才好,只能紧紧搂着她,偶尔告诉她别担心还有我呢,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对于她能有什么用。
    任飞扬追悼会这天,我一直在恍惚之中。
    两个月参加两个人的葬礼,而且这两个人都或多或少与我有一定的关系。
    与老肖头天晚上还一起喝酒(喝完已是第二天凌晨了),早上不知什么时候他就孤寂地离开了人世;任飞扬则是结拜不到一个月的兄弟,中午还一起兴高采烈地喝酒叙情呢,下午就因一场车祸魂归故里。
    他俩活这几十年只怕也经历过千辛万苦,可两条生命的毁灭,却只是弹指之间的事情。
    真不不明白为何生命总是如此脆弱,也让我怀疑人生奋斗的意义。
    看着各界名流贡献的花圈和挽联,突然觉得人们平常说的人生目标实在是可笑。
    其实人生下来的终极目标就是走向死亡,大家日常所说的为什么什么目标而奋斗,只不过是为自己的死亡以及死亡后的仪式选择不同的方式而已。
    你是高官政要,既可能会在风光一时后赋闲在家坐等死神的光临,又可能会因未能爬到更上一层心中郁闷提前离去,也可能会被政敌谋杀,当然也可能会因在高尔夫球场上打出一杆好球兴奋过度而亡;你要是老百姓,这一类死亡方式就无福消受了。
    你当了国家领导人,可以去八宝山火化,还有各国政要给你送挽联送花篮,你是个平民百姓,就只能在江都市或什么县火化,亲朋好友送送花圈(现在也开始有送花篮的了);你是国家领导人,电视报纸上会免费给你发布死亡消息,你是平民百姓,给钱都不会让你发;你是国家领导人,骨灰撒入大江大海那是对祖国的依恋对人民的不舍,你是平民百姓,骨灰撒入江海就只能成为笑料。
    五十五
    任飞扬火化后的第二天我去医院看望廖卫东。
    廖卫东的伤情已经稳定,头部只是轻微脑震荡,手上的骨折过一段时间也会复原,只是他永远只能用一只眼睛来看世界了。
    我进门的时候小朱正给他喂汤喝,见我进去,廖卫东让小朱出去一下,说要和我单独说说话。
    小朱出去了,我靠床尾坐下,摸了摸廖卫东头上手上的绷带,一时无语。
    “二哥,怎么了?别伤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以后用一只眼睛看世界能看得更清楚更明白了。”这小子躺在病床上倒还很轻松。
    “唉~”我摇了摇头。
    “二哥,大哥的后事是不是已经办完了?”廖卫东的话让我吃了一惊。
    “你怎么知道的?”
    “二哥,我醒来这两天都没见你过来,尽管他们不说,我难道心里不明白?”
    我把任飞扬丧事的操办情况给他说了一下。
    “二哥,也许我和大哥命该如此吧。”廖卫东的平静出乎我的意料。
    廖卫东说起那天分别后的经过。平时上了高速他经常开到时速一百五以上,那天他开上高速后一直将速度控制在一百一左右,按理说是很安全的了。一路上他和任飞扬说说笑笑的正高兴着呢,突然发现前面一堆金光闪闪的东西,他急忙往左打方向盘,恍惚中觉得有一双手死死地按住他的两手,使他不能转动方向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车一头撞入那片金色之中。
    “我感到那是死神在按着我的手。奇怪,那时候我竟然不慌张,头脑竟异常清醒,还来得及冒出我廖卫东没有后人的遗憾,只是在撞上前面那车的一刹那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现在想想,嘿嘿,其实死也并不可怕嘛,是很轻松的事呢。你看看,我这活过来,身上到处痛,还得让人照顾,反不如像大哥那样来得干脆来得痛快呢。”廖卫东说话时那坦然的神情让我很震惊:莫非他经此一劫就看破了尘世?
    “别胡说。大哥出车祸后就没醒来过,是没有什么痛苦,是走得干脆,可他老婆孩子的痛苦又怎么办?万幸的是他的儿女都成人了,又都很懂事,他老婆以后还有个盼头。”
    “二哥,大哥走了,我们那房地产公司就别弄了吧。我刚才在这儿想啊,大哥不在了,咱俩对这一行都不太熟,再说我有那茶楼,再干点别的小事就行了,要那么多钱干嘛。大哥有那么多钱,他能带走吗?反正那房地产公司实际投入的钱也不多,给那些管事的好处大部分都是以后的预期分红,现在不干,实际损失也不大。呵呵,那钱就让别人去赚算了。”
    “公司不弄了也好。只是大哥那一摊子还不知怎么办呢,又是歌厅又是房地产公司,还有个机械厂。”
    “二哥,大嫂干不了这些事,那歌厅有陈红在倒能弄下去,可那公司和厂子怎么办呢?”
    “我倒有个想法。歌厅就由陈红先弄着,房地产公司就由大哥那秘书李静去操办,这两天我发现那女孩子真是个人才,处惊不乱,有点将才风度。机械厂那边,要是能卖就卖算了。当然这得看大哥家里人的态度,要是他儿子任振华或女儿愿意回来接手,这些事就好说了。不过,我觉得应该给李静一些股份,一来她这么多年来对大哥一直忠心耿耿而且痴情不已,二来大哥的一些人脉关系她应该都清楚,业务上的事她来做更顺手。”
    “二哥,你的办法很好。老大没白认你这个兄弟,唉,可惜他没福气和你一起打天下了。”
    两个人又叹息了一阵,直到小朱进来提醒廖卫东休息。
    这天和陈红来到任飞扬家里,任飞扬的儿子女儿都还没返校。
    谈起任家的遗留问题,我问任振华愿不愿意回来办企业,他说他对这方面的接触不多,而且他的兴趣不在这方面,真让他来干只怕弄不了好久就会关门,还不如卖掉让别人来干。再问任小彬,她说已经考上研究生了,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谈了我的看法。我说任小彬学的是企业管理,返校拿了本科毕业证就回来干,学企业管理的没实践经验学再多也枉然,研究生可以在以后再上。不过她没有实际经验,回来了只能先给李静打下手,干个一年半载熟悉情况了再接手。我提议给李静一定的股份,一来是对她这么多年一心为公司着想的报偿,二来也是让她更用心地管好公司的事。
    任家的人倒挺大方,歌厅给陈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房地产公司给李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机械厂先不卖,等运营一年后再看。
    两天后与陈红去了趟东盛房地产公司,与李静商量公司的前景。
    一说起任飞扬,李静先大哭了一阵,顾不得陈红在场,向我诉说了对任飞扬的万般情意,又说任飞扬走了,她也想离开江都了,说得陈红眼眶红红的。
    “你离开江都了,老任打下的江山怎么办?”
    “小彬大学毕业了,可以让她来干。”
    “小彬不过学了点书本上的东西,你就放心交给她?”
    “唉,我也知道马上交给她不妥,可我现在一进公司就伤心,真想离开了。”
    “李静啊,我看这样,你呢,先带小彬一段时间,等你确信她能挑起担子再说。”
    “唉,先这样吧。希望她能尽快熟悉。”
    “公司以后就靠你了。他家里人商量过了,这公司能发展起来,你小李功不可没,所以呢,这几天就去工商局重新登记一下股权,你占百分之二十。”
    “不行,我跟他干这么多年,又不是为了钱。”
    “我知道你对老任的情意,可老任走了,你也得为自己考虑一下。其实他家里包括小彬都挺喜欢你的,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先变更过来再说。”
    一想到任飞扬那一摊子以后就得由这三个女子来打理,不由得为她们担心。
    等安排好老任的后事已是六月初了。上半年的工作任务能不能按计划完成,主要就看这二十几天了。我除了偶尔去看看廖卫东,其他时间都用在工作上了。
    任飞扬走了,江城广场那项目不参与了,六月初的信审会上我名正严顺地以法人代表死亡、公司前景不明为由撤销了三江机械公司的贷款审批程序。
    项目撤回那一刻,我心里竟然一阵轻松。
    五十六
    六月的南国已是异常的闷热,热得我本就焦躁的心里更加烦闷。
    工作还是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偶尔下去检查一番工作,有时去省行汇报一下工作。
    从省行传来了风声,中行将有大动作,减员势在必行(能否真的增效就没法说了),在一些文件中也已有这方面的迹象。
    对这些事情我没怎么在意,毕竟我们是国有企业,我又是个中层骨干,再怎么减也减不到我头上,着急的只是行里那些一般员工了,就如以前的国企搞下岗一样,再怎么搞都是普通工人遭殃,我可没听说过哪家企业领导人主动下岗过。
    这天上午到南河区支行检查工作,支行信贷部经理郑浩告诉我他们行长正催他上报一个新项目,希望我能顺便去考查一下。
    考虑到支行信贷部这些兄弟们在基层工作的不易,我便答应下来。
    南河区支行上报的项目是锦城纺织有限公司,实际上就是原来的市棉纺厂,一个曾经让我神往、更让我难忘的地方。
    市棉纺厂以前是仅次于烟厂酒厂的利税大户,高峰期据说有四五千多工人,大都是女工,且工资很高。
    我刚分配到中行时,由于行里没有年龄相当的女性,而我那时刚刚二十出头正是异性饥渴症高发期,周末便常跑到在棉纺厂财务处工作的高中同学那儿去玩,名义上是去看同学,实际上是见棉纺厂漂亮女工很多,有心在那儿采上那么一朵两朵鲜花。
    我那同学自然深知我的本意,便让女朋友给我做做红娘。他女朋友倒挺热心,一个月里给我介绍了四次对象,那四个女孩子一个比一个漂亮,每一个都能令我眼冒绿光。
    可惜那时候银行还不吃香,我一个大学本科生月工资才八十大元,每到月底就得勒紧皮带过日子,而棉纺厂女工们的工资都有一百多呢,钞票上我就先输一着。再加上我那时长得精瘦,毛重才一百来斤,且色心大色胆小,见了漂亮妹妹就方寸大乱,各种不利因素综合起来,最终没能进入这四大花旦的法眼,四次赏花都流着口水空手而归,令我郁闷了好久,搞得我再也没脸去同学那儿了。
    后来刘莹阿琼她们那一批女孩子进了中行,我对刘莹很有好感可又没胆量进攻,只怕就是那四次相亲留下的恐花症所致。
    棉纺厂自九十年代中后期便一直要死不活的,技术熟练的工人都南下广东,长得漂亮点的女工有的南下,有的就在市区歌厅舞厅坐台。
    有一次我去舞厅跳舞,竟意外地碰上我见过的四大花旦之一。那女人脸相变化倒不太大,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不过这时候我魁伟了很多,再也不是以前那瘦猴了,那女人因此没认出我来(当然,也许那次相亲她就没在意过)。闲谈中我得知她找了个同厂工人(当初棉纺厂流行双职工,分房能加分),孩子有了五六岁,可工厂的工资有一个月没一个月的,又没有其他才艺,三十来岁的女人也只好跑到舞厅陪舞。和她跳舞时手稍一用劲搂了搂,那具曾有可能成为我独享之物的柔软身子便顺势倒在我怀里,我试探性地提出让她晚上陪我睡觉,她竟很爽快地答应了(当然后来借故没让她陪睡)。
    从那以后四大花旦给我留下的自卑心理便彻底消失了。
    前年棉纺厂来了个彻底改制,所有职工一律买断。
    据说上面定的买断标准是每年工龄两千二,发到工人手里却变成了一千二,工人们不依了,告了几次没人理,两千多人便去堵国道。国道一堵,事儿就闹大了,公安和武警出动了数百人光临现场摆出要强制驱赶的架势,政府代表那边则好言相劝并许诺一定解决问题,工人们一听问题能解决,便很听话地散了伙。
    这边工人们刚散,那边公安的就已调查清楚几个带头工人的情况,晚上那几个人便被请进了公安局,好象关了很长时间才出来。领头的被抓了,工人们群龙无首,再也没敢闹了,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有时候想起这件事,倒疑惑工人阶级咋变得这么没骨气了,以前看小说看电影,工人运动搞得多热闹啊,莫非那些荡气回肠的场面都是假的?
    再一想又明白了,现在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大都进了党政机关,没了先锋队,剩下的那些工人阶级再闹能闹出什么大事来?
    现在的锦城纺织公司是民营企业,股东是以前的厂长、财务处长、供销处长以及几个车间主任,曾听棉纺厂的人说过,这些人买厂子花了三千万,其中一千万是他们自己拿出来的(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有那么多钱),另两千万是向工人们“借”的,要是不借就不能保证他们有班上,只怕很多工人左手拿到卖身钱,右手就借给这些人买厂子来剥削他们了。
    不过听说棉纺厂卖给这些人后搞得风风火火的,效益很不错。还是那帮人在干,只是企业的主人由全民所有变成了小部分人私人所有,经营效果就能大不相同,真令人感叹私有制的强大动力。
    又扯远了,还是回归正题吧。
    一行人到了锦城公司,由于郑浩提前打了电话,锦城公司的老总和财务经理都在会议室恭侯着呢,双方一见面,自然是说了阵“久仰”之类的空话,其实他们只怕从未听说过我陈雨飞,更别提久仰我的小名了。
    锦城公司的财务经理刘进财看着很眼熟,一问,原来是以前我那同学的室友。刘进财后来成长为市棉纺厂财务处长,待与厂长们把市棉纺厂核算垮了之后,又随厂长到锦城公司当上了财务部经理。看来这厂长很讲义气,没忘了这帮以前出力搞垮厂子的功臣。
    寒喧了一阵,老总们便带我先到厂子里考查了一番。
    旧地重游,感慨万千。
    曾经多么红火的厂子啊,从这幢装修豪华的五层办公楼就能看出昔日棉纺厂的气派,没想到说垮就垮了。
    车间里面的设备还是很新,曾经的主人们现在的打工仔打工妹正在机器边忙碌着,看得出这家公司业务很不错。
    只是忙碌的女子一个个都长得不怎么样,不知是我眼界高了呢,还是当初我对异性渴求太久难偿所愿因此所见异性皆成美女了。
    当然,更有可能的是现在长得漂亮的女子都不愿意干这又脏又累每个月仅进帐七八百大元的活儿了。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漂亮女人机会更多,既可以找个单位好的老公或找个有背景的情人再换换工作,也可以傍个大款作一只笼中之雀免去劳作之苦,还可以去歌厅舞厅陪歌陪舞(据说大都兼陪睡)。最轻松也最方便的当然是去高档宾馆陪人睡觉,即使所陪的是再丑再令人讨厌的男人,只要忍受那几十分钟(都是三分钟先生当然更好),早上眼睛一睁开,纺织工人们苦干一个月的工资就能到手了。要是把那臭男人伺候得很舒服,而这男人又正好是个猪脑壳样的,一晚挣上两个月工资也不是没可能。
    又想歪了,什么时侯变得这样色了?怎么每到一个地方就要研究一番女人啊?这还是我陈雨飞吗?
    一个人自嘲地笑了笑。
    再回到办公室,厂长们(现在该称经理了)就开始给我汇报工作,对他们的具体工作我没兴趣,不过还得装模作样听听。
    汇报工作的目的当然是想要一笔流动资金了,他们希望能贷上个千儿八百万。
    看过了厂子的情况,心里也有了底:凭这个厂子的资产,贷个一千万肯定是没问题的。
    不过我可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么容易。我告诉他们,现在的信用贷款太难,希望锦城公司先评估一下资产状况,最好是办抵押贷款,到时侯我也好做做工作。
    中午在锦城公司大门旁的一家酒店就餐。席间刘进财百般和我套近乎,我也以故人之态向他保证就是看他的面子我也会尽力帮忙,一时间弄得刘进财在公司经理们面前意气风发,那酒也就多灌了几杯,满面红光的煞是动人。
    五十七
    从南河区支行回来,已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刚进办公室坐下,信贷部副经理金义走了进来,两人交换了一下到各支行检查工作的有关情况。由于中午喝了点酒,有点头晕,等金义离开后,便关上门准备睡上一觉。
    刚靠在沙发上,手机响了,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喂,哪位?”
    “陈经理,我是刘进财啊。”
    上午好象没有告诉过刘进财手机号码,看来只能是郑浩告诉他的了。
    “呵,是刘经理呀,有什么指示啊。”既然打来了,我也不好再说别的了。
    “陈经理,等会我到市区有点事,晚上能不能赏脸一起吃饭?我觉得和您挺投缘的,想单独和您聚一下,另外今天上午有些情况没汇报清楚,我也想当面再汇报一下。”
    晚上还没有约会,再说他这样急急地请我只怕下了阵决心呢,我还是不扫人面子为好。
    “呵呵,那行吧。五点半下班,到时再约。”
    刘进财的电话让我清醒了一些,靠在沙发上想了很久。
    从上午初步了解的情况来看,锦城公司目前只有信用社八百万贷款,而它的资产至少在五千万以上,若是以资产做抵押,贷个一千万肯定没问题,而且资产是私人的了,不象国有企业的资产难以执行,可以说没什么风险。关键问题就是核实产权,不能有什么遗留问题。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这个晚餐吃得很简单,四菜一汤,几瓶啤酒。
    和刘进财两人东西南北地瞎侃,倒也有另一种韵味。
    刘进财是省财贸学院的本科生,比我还早两年毕业,可惜没分配到政府机关,只是分到了企业,加上没有人提携,再上也上不到哪儿去了,按他的说法,现在所有的梦想都破灭了,就只想着怎么多赚钱。
    从酒店出来时,感觉我那提包重了很多,不过酒后没太在意。
    既然两人谈得尽兴,我也就没和他客气,两人又一起去“金色年华”唱歌。
    桃子见我去光临,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她把我们带到包房,给刘进财找了个丰满的小姐,刘进财一见那小姐露在外面高高挺起的大半个胸脯,眼睛都直了,感觉他那嘴角马上就会口水横溢。
    “哎,桃子,怎么不给我也找一个,难道让我一个人独唱啊。”这个桃子,现在竟连陪唱的小姐也不给安排,看来她又会亲自上阵陪我了。
    “哟,陈哥,有我还不够吗?你是不是想来个一箭双雕?我是心疼你,怕你受不了哦。”果然,桃子挺着胸脯靠了过来。
    “你这丫头,行吧,你先去招呼客人,等会过来陪我啊。”我拍了拍她那胖胖的屁股,手感仍然不错。
    “好的,我一会就进来。你先唱着吧。”桃子说完就退了出去。
    见桃子出去,我给刘进财短暂告了个假,向三楼陈红办公室走去。
    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将那把手一拧,门竟然没锁。
    屋里开着个小台灯,乌烟瘴气的,陈红正靠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抽烟呢。
    见她那样子我心里很不舒服,走过去把烟掐灭。她有点迷惘地望着我。
    “你看你,怎么搞成这样?象个什么样子。”心里很生气,口气就有点生硬。
    陈红望了我一阵,嘴一撇,竟突然泪流满面了,我又是一阵心疼。
    将她搂在胸前,让她尽情地哭了一阵。
    “哥,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我心里难受啊。”这丫头还在为任飞扬难过,倒让我自责这几天没来看她。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你也没必要这样作践自己嘛。你舅舅要看到这样子,你知道他会多伤心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忍不住。舅舅一直照顾着我,他在的时候我心里踏实,他走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想去找你可又怕打扰你,我~~”
    “别说了红儿,是我这几天疏忽了,没来看你。以后我一定常来,你别难过。”
    问了问歌厅这阵子的经营状况,还好,由于天热起来了,小姐们的衣服穿得更少,想揩油的色狼们都趁机出动,歌厅的生意不降反升,这倒让我松了口气。
    待陈红情绪好了点,我便回到包房,刘进财正搂着小姐喝啤酒,见我进去,刘进财非让那小姐陪我喝了几杯。
    桃子进来,照旧是假装一番埋怨,不过她知道我肯定去了陈红那儿,还让我多劝劝陈红。那刘进财在旁边起哄,结果桃子又和我喝了几杯。
    等小姐和桃子出去了只有我们两人的当口,刘进财敬了我一杯啤酒,又趁着酒兴说起锦城公司贷款的事。
    “陈经理,我们公司的那件事还得请您多多关照啊。”
    “刘经理,你放心,只要有你在那儿,我能帮的一定会帮。”酒后说话声音豪爽了很多,可心里还是很清楚:现在那么多资产都是你们私人的,贷款抵押了我就不信你们会飞上天。
    我交代刘进财尽快把资产评估一下,并推荐了一个我朋友办的“信誉良好”的评估公司。
    由于事情谈得顺利,待小姐进来后,刘进财便一心一意扑在那小姐身上去了,除了和我喝酒,其他时间再也没有浪费过,搂着小姐不断地上下其手,令那小姐吃了不少苦头。
    看看时间已到十一点多钟,我便向刘进财告辞,刘进财非邀请我去洗桑拿,我笑说家里老婆铺好床等着回去呢,再不回只怕进不了门。可能是第一次在一起的缘故,刘进财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相约有机会再一起好好聚聚。
    上了出租车,窗口吹来的午夜的凉风让我的头脑清醒了很多,顺手摸了摸提包,才想起似乎重了不少,拉开拉链伸手一摸,厚厚的一沓,不是钞票还能是什么?
    心里动了一下,便让司机半途停车,下车后走了回去。
    回到家里,阿琼已经上床睡觉了。
    走进书房,把那包钱拿出来一看,呵,整整五扎百元大钞!
    锦城公司倒真舍得花本钱呀,难怪那么大的厂子三千万就能买下来。我这才第一次打交道呢,一下子就给了这么多,南河支行曾行长那儿不知下了多少饵子?郑浩不知有没有份?
    对着这堆钱看了一会,便打开书柜,将这堆身外之物丢进了书柜最底层。
    在书桌边默默地坐着想了很久的心事(又好象啥都没想),才起身洗澡睡觉。
    这一夜竟然无梦!
    第二天一上班,我便做了三件事。
    首先把小朱叫过来,让他去出租车公司给我找找昨晚有没有司机拾到我丢在车上的提包。
    随后又到保卫部,让保卫部李经理给我想法尽快办个新身份证,并郑重地告诉他原来的身份证昨晚喝酒喝多了连包都丢出租车上了。
    最后到楼下储蓄所将我的工资卡办了挂失手续。
    做完这三件事,正好碰到郑浩来市行办事,顺便又抱怨了他一番,说他不该告诉锦城公司电话号码,害得刘进财找我喝酒喝多了把包都弄丢了。一番抱怨倒弄得郑浩很不好意思,连声说对不起,中午还摆了一桌酒席让信贷部全体作陪给我请罪。
    在酒桌上看着郑浩诚恳的道歉和信贷部同事们对我真心的安慰,我知道,下午整个分行机关将会传遍我陈雨飞昨晚喝酒喝多了把包忘在出租车上的号外新闻。
    五十八
    日子随着天气渐增的闷热机械地流淌着,江都市中行的工作仍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半年即将过去,信贷计划已超额完成任务,据行务会上计财部经理介绍的情况分析,上半年的财务计划也能超额完成,真是皆大欢喜啊。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天是周一,上班不久就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城区支行保卫部员工薛成仁带着从储蓄所收藏书吧上来的八十万现金逃跑了。
    这薛成仁比我大三岁,自部队转业后一直在城区支行工作,说起来也是我的老部下。以前我在城区支行当副行长时,他与我的私交一直不错,曾数次要求到我分管的信贷部工作,可他文化水平低了点,连基本的财务报表都看不懂,从事信贷工作肯定不行,我也就没敢让他去信贷部瞎搅和。后来城区支行提他作了保卫科长,到信贷部的事儿就没再提起了。
    薛成仁当了保卫科长后,工作干得很不错,分行以及公安局的安全保卫检查从没出过事,在分行的保卫干部比武中城区支行常常是第一名。只是他有一个毛病,就是喜欢打牌,且打得很大,有时上班也打,我提醒他几次后,上班倒是没打过了,不过下班后尤其是周末打牌的习惯一直没能改过来,鉴于他家经济状况不错,一家三口还住着栋小洋楼,加上打牌并未影响工作,所以我一直没有多劝他。
    李中仁上任后,薛成仁和李中仁斗了几次嘴,李中仁一气之下将他的科长职务给撤了,成了保卫科的一名普通员工。
    这个周日城区支行保卫科由薛成仁与另一个员工值班,中午时分一个储蓄所来电话说有八十万现金要上缴,电话是薛成仁接的,当时值班司机与另一个值班员工回家吃饭去了,薛成仁便开单后一个人赶到储蓄所提现金,储蓄所的员工当时很忙,也就没注意外面有没有司机同行,只是将现金交给了薛成仁。
    周一上班前,保卫科见薛成仁没来给储蓄所送钱箱,便打他手机联系,手机却关机了,给他家打电话,他老婆说薛成仁昨晚没回家(薛成仁打牌常常通宵不归),那个储蓄所便说起头一天薛成仁还提了八十万现金的事,个人银行部赶紧核对,发现薛成仁没把那八十万现金入库。这一下把李中仁给吓得不轻,赶紧给刘天明报告。
    刘天明正在与几个行级领导召开周一的行长办公例会,一听了李中仁的汇报,立即停止其他议题,紧急商量对策。商量来商量去,决定:一由负责保卫工作的丁书记给省行汇报;二分行保卫部立即向市公安局报案;三城区支行及其他支行立即清查现金与帐务。
    发生这么大的事,省行领导们坐不住了,分管副行长带着省行保卫部、个人银行部经理们中午就赶到了市分行,在食堂吃了顿便饭就听取市行的汇报,对分行的处理意见表示首肯,并决定与江都分行有关部门联合对城区支行进行调查。
    市公安局的行动倒是很快,上午报案,下午一上班经侦支队的人就来行里调查案情了。
    经过对薛成仁家人的问话及对薛成仁手机通信情况的调查,下班前市公安局就给市分行通报了大致情况:1、薛成仁头天晚上给家里打过电话,说是打牌不回家了,而那时现金还处于薛成仁的控制之下,可以排除遇害的可能性;2、薛成仁在茶楼认识了一个叫小丽的女孩子,两人一直偷偷地同居,昨天下午薛成仁与小丽通过电话,今天小丽的手机一直关机,人也找不到了。据此分析,薛成仁与小丽很可能一同潜逃了。
    市公安局决定,立即成立专案小组,并上报省公安厅,由省公安厅提请公安部向全国发布通缉令,通缉薛成仁。据此,市公安局要求江都中行提供五万元首期办案经费。
    晚上刚吃完饭,刘天明叫我到他家里去一趟,我赶到他家里一看,呵,他正自酌自饮喝着五粮液呢,那五粮液酒瓶已下去差不多一半了。
    我明白刘天明的心情。今年上半年江都市分行各项业务开展得有声有色,任务完成的进度在市级分行系统中独占鳌头,刘天明本来可以昂首挺胸大大地出一番风头,谁知飞来横祸,让他提前出了个大大的风头,安全问题上的一票否决足以让他的心血付诸东流。
    我倒了一杯酒与刘天明碰了一下,便开始劝慰他:“老板,别担心,事儿出了也没办法,谁也料不到会有这种事发生啊。”
    “我也明白,可心里总是烦啊。本来今年的工作顺风顺水的,薛成仁这王八蛋来这一着,省行、公安的介入,打乱了我的工作部署。妈的李中仁怎么搞的,安全上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老子看他怎么收场。”
    “老板,这保卫工作不属您管,与您的直接责任不太大。”
    “唉,我现在哪想我自己的责任问题。发生这么大的事,江都分行的工作受的影响大呀,不说别的,光这公安就趁火打劫了,一张口就是五万办案经费,还是首期,他娘的见银行的钱好拿呢,可你不答应又不行,我这心里都疼啊。”
    刘天明的话倒让我有点感动了。
    “老板,这个您就别操太多的心了,到时侯让他们拿发票来,反正能进费用。”
    与刘天明聊一阵喝一阵,出来时已是九点多了。见外面天气凉爽,我就从江边大堤上往家里走去。
    半路上手机响了,我一看,竟是薛成仁的手机号码!
    “陈行长,我是薛成仁。你一个人吗?”薛成仁对我一直是老称呼,只是这会儿在电话里说话的口气急急的,透出阵阵不安。
    “哎,老薛,你在哪儿?你怎么搞这种事呀,你差钱用给我说一声,我还不帮你?你这么做,害了你自己也害了大家呢,妈的你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这么糊涂。”
    “我知道,陈行长。我不差钱用,我就是不服李中仁那王八蛋,他凭什么撤了我?我又没犯什么大错,不就是和他吵过几次嘛。他在行里还老讲你的坏话,向省行告你状的那人八成就是他,他还想当市行副行长?哼,老子让他连支行行长都干不成。让老子日子不好过,老子也让他难受。”
    “老薛,你别这样。你在哪儿?我去接你回来,一切都好说,别想不通啊你。”
    “陈行长,你就别管了,我都想好了,回来是不可能的了。这次给你打电话,也许是咱哥俩最后一次通话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打电话回来了。江都中行我就觉得你够意思,值得我留恋,其他的,哼。”
    “老薛,你一走,小孩怎么办?你总得为他想想吧。你回来,咱哥俩日子还长着呢。”
    “唉……”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叹,然后就是嘟嘟的叫声。
    我赶忙回拨过去,薛成仁已经关了手机。
    回到家里,把发生的事儿给阿琼说了一下。
    “这个老薛,没事给你打电话干什么,还拿他的手机打,这不害了你嘛。”阿琼听说薛成仁给我打了电话,立即抱怨起来。
    “他打电话来只是向我诉诉苦,怎么是害了我?”
    “你想想,公安的立案了,他那手机早就被监控了,今天的电话公安肯定会知道,尽管你没说什么,可人家公安的不这么想。你等着吧,明天公安的就会找你。”
    “那,他要打来我也没办法。”
    “我看,你还是快给刘行长打个电话把这事儿说一下,这样可以表明你与老薛的事儿没有关系,公安的真找你你也有话说啊。”
    尽管心有疑惑,我还是给刘天明打电话说了一下情况,刘天明听了,照例是问侯了薛成仁已过世的老娘一阵,然后只是长叹不已,我从那长叹声中听出了刘天明深深的无奈。
    五十九
    第二天刚到办公室不久,保卫部李经理就带进来两个人,一个二十多岁的瘦高个小伙子,一个三十来岁的清秀少妇。李经理介绍说是市公安局的孙警官和林警官,找我了解一下情况,介绍完毕李经理就离开了。
    “陈经理,你昨晚与薛成仁通过电话?”待我倒完茶,瘦高个的孙警官开始了问话。
    “准确地说,是薛成仁给我打了个电话。”孙警官的单刀直入让我不由得暗暗佩服阿琼的先见之明,看来男人有事还是多给老婆说说好啊。
    “你们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孙警官的问话让我想起了上次省行监察室那小伙子的问话。
    尽管心有不悦,我还是把与薛成仁的通话情况说了一遍。
    “薛成仁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
    “我怎么知道,你们去问他不就知道了?”孙警官问话的口气令我突然心里烦躁起来:屁大点事儿竟这样一本正经地查问。
    “陈经理,请你协助我们的工作,认真回答我们的问题。”孙警官不高兴了,也许这小伙子还没碰到过我这样生硬地回答问题的人。
    “警官同志,我够认真的了,他薛成仁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只有他薛成仁才知道,你们问我顶什么用?我又不是薛成仁。”
    “既然陈经理这样不配合,那就请陈经理跟我们到局里接受调查。”孙警官忍不住了,拿出了杀手锏。
    “我又没犯事,凭什么让我去公安局接受调查?你们是调查薛成仁的问题,不是调查我陈雨飞的问题,请你们弄清楚这一点。”我一激动,手指又习惯性地对着公安同志指点起来。
    公安的两个同志见我态度恶劣,对了一下眼色就出去了,再进来时,李经理跟在后面,他一个劲地劝我跟他们去市局接受调查。
    我觉得好笑:让我去市局接受调查?这李经理白干保卫工作这么多年了。
    我拨了个电话,还没接通又突然挂掉了,站起身来爽快地说:“走吧,去你们局里看看也好。”
    到了市局经侦支队,两个警官把我带到一个小房间里,关照我坐下后,关上门出去了一阵子,又带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经介绍是经侦支队马队长。
    “陈经理,我们找你来,是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这样也有利于尽快侦破这个案子。有些情况请你如实地给我们反映一下。”马队长一脸微笑,只是我觉得那微笑可能是一种公安惯用的攻势。
    “马支队,我觉得我没有什么新情况可以反映的,昨晚薛成仁和我通话的情况我已经给这二位如实供述了。”我故意把“供述”二字说得很重。
    “那么,陈经理与薛成仁平时的关系怎么样?”
    “同事关系,我曾是城区支行副行长,也算上下级关系。”
    “你们昨天有没有谈些别的事情?比如,他那笔钱放哪儿了?”
    “马支队,看来你们是怀疑我和薛成仁合谋了?嘿嘿,你说说看,你要是处在我的位置,你会犯得着去干这种事吗?”听了马队长的话,我不由得又起了怒火。
    “哦不不不,我只是问问,多了解一些情况更有利于我们查案。”
    “对不起,我不知道其他的情况。如果没事我得回去了,我那儿还有一摊子事要处理。”
    “陈雨飞,你别那么嚣张,这里是公安局,今天不交代清楚你别想离开这儿。”那瘦高个儿的孙警官忍不住了,开始直呼我的名字。
    “嘿嘿,怎么,把我拘禁起来?好象刚才你忘了办手续呢。”我不禁恼怒地站了起来,手指又对向了孙警官。
    “陈经理,别生气别生气,请坐,我们只是问问情况。”马队长又和颜悦色地劝起了我。
    “马支队,昨晚和薛成仁通话的情况我当时就已向市分行领导汇报过了,请你们打电话给市行行长刘天明。至于有关案情的新情况,目前我没有可提供的。”
    “你和薛成仁通话的情况怎么不及时向公安机关汇报?”瘦高个孙警官又严厉地质问起来,那清秀的林警官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我这才发现她那眉毛生得实在是好看,眉毛不浓但很黑因此很显眼,配以那双眼角微微上翘的眼睛,衬得那张脸很是生动。
    “我只向我的上级负责,向我的上级汇报,至于要不要给公安机关反映,由我的上司决定。”收回神来,我冷冷地瞟了姓孙的一眼。
    正僵持着,有人敲了两下门,接着推门进来,我一看,是市局政治部副主任周明,我的同乡。
    周明对我点了下头,把马队长叫了出去,一会儿再进来时马队长那脸上的笑容就变得真诚了:“陈经理,对不起对不起,走走走,我陪你去张局长办公室。”说完丢下发愣的孙马两位警官拉起我就出了门。
    三人来到三楼一个办公室,刚一进门,大班台后面就站起来一个魁梧的大汉,是我的高中学兄张洪涛。
    “哈哈,陈雨飞,你个混蛋,来市局也不给老子打个电话,要不是周明,我还不晓得把你请过来了呢。”
    “呵呵,哪敢惊动你张局的大驾呀,再说,我也想体验一下在公安受审的滋味呢。”
    张洪涛比我大五岁,是县一中高我两届的校友,他的班主任送走他们这一届学生后又接着做我的班主任,当时两人都是班上的学习尖子,他考上大学后还专门和我谈了几次学习的经验,本就很熟,刚参加工作那会儿我常去他那儿混饭吃,后来在城区支行给他两位朋友解决过贷款问题,关系更是紧密了。他从西南政法大学毕业后,不知怎么到了公安系统,不知怎么找了个市委副书记(后来改任市人大主任)的女儿做老婆,这两年又不知怎么走了官运,去年刚提副局长,今年接着又坐上了常务副局长的宝座,据说是全省公安系统最年轻的常务副局长。
    当着张洪涛的面,马队长诚恳地向我道歉,说手下人办事没经验,请我原谅,我笑说没关系,都是为了公事。两个人一阵客气,又说了一通闲话,倒拉近了我们的关系。
    “哎,陈雨飞,听说你越来越长进了。上次在区局,你就让他们下不了台,还从区局弄走了二十万,你也不找找我,就不怕对你有什么不利的?”张洪涛说的是老肖被打死那事儿。
    “嘿嘿,找了你张局,我哪敢开那么大的口?你不捏死我才怪。”
    “哈哈,也是,所以一听说来协商的人里面有你,张局就没敢出面,他怕了你这家伙啊。”周明在旁边笑了起来。
    寒喧了一阵,张洪涛看了看表,大手一挥:“马支队,你惊了我老弟的大驾,罚你今晚请客。雨飞啊,中午就不留你吃饭了,不能喝酒光吃饭没劲。晚上不准安排其他活动,咱哥俩有好久没聚了,你小子没把我这老大放眼里,难得你撞到我的枪口上。”
    从张洪涛办公室出来,周明和马队长送我下楼时碰到那清秀的林警官,她有点尴尬地对我望了望,反倒是我亲热地和她打了招呼,并约她有时间请她吃饭。周明在一旁窃笑不已,下楼后又笑话我“千年的铁树要开花”、“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竟连“市局之花”也想泡。
    马队长亲自开车把我送到市行机关大院,亲自下车给我开门,两人又亲热地握了会手,倒弄得正好路过的保卫部李经理惊诧不已。
    六十
    上午到公安局一折腾,中午没了饭局,只好到机关食堂吃了点东西,免不了碰上一些同事给予的亲切“问侯”,打了阵哈哈对付过去了。
    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正准备休息一会儿,手机响了起来,是刘莹的号码。
    “哎,莹莹宝贝,有什么好事?”有了几次身体上的亲密接触,和刘莹说话早已随便了很多。
    “雨飞,你那儿有人吗?”
    “嘿嘿,我这儿没人,只有一条发情的公狗。”
    “贫嘴。我就下来。”
    一会儿功夫刘莹就来敲门,我开门让她进来,又朝走廊看了看,见走廊空荡荡的,赶紧把门反锁上。
    门一关上,刘莹就向我扑过来,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个不停。
    “听说上午公安的人把你叫到公安局去了,都说你和薛成仁的事儿有牵连,把我急死了。现在好了,刚才看到你去吃饭,知道你没事了,我好高兴。”说着说着她竟低声哭了起来,那因哭泣而抽动的身姿让我很是感动。
    “莹莹,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嘛。吉人自有天相,我有保护神保佑我,谁能奈何得了我?这保护神就是莹莹你呀。好乖乖别哭,再一哭神仙都变成丑八怪了。”
    “你还笑话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一双泪眼委曲地望着我,使得那曾经让我着迷的性感小嘴更加动人。
    “我知道我的莹莹对我好。放心好了,我是不会有事的。才开始享受你的温柔,我还要和你亲热一辈子呢。”擦了擦她的泪眼,和她来了一通长吻,边吻边把她拦腰抱起来向沙发走去。
    “今天不行呀我的雨飞哥哥,今天我有特殊情况了。”刘莹的嘴唇贴在我耳边轻轻地向我通报“喜讯”
    “天哪,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啊~啊。”我把她放下,仰身倒在沙发上,故做万分痛苦状,倒引得刘莹吃吃地笑了起来,让我又忍不住把她搂过来亲上她的小嘴,一只手习惯性地伸进衣服在她的胸部揉搓起来。
    亲热了一阵,觉得有股欲火发泄不出去的难受,便褪下裤子让刘莹用手套弄了一番,还是不能尽兴,又示意她用嘴,她涨红了脸不干。我重重地向下按住她的头,待我下面那东西进入她嘴里,她便停止了无谓的反抗,跪在沙发边卖力地给我品咂起来。
    闭眼感受刘莹的温柔之际,竟想起在华星大酒店桑拿房里给我服务的那小姐,两相对照,一下子就显出了专业和业余的差别。
    就生理上的感觉而言,华星大酒店那小姐与刘莹的技术,就象足球场上巴萨与中国国家足球队之间的差距,二者根本没法联系在一起。
    不过,从心理上比较,我从刘莹这儿得到的满足就不是那小姐能比的了。看看她在我身下的用心劲,那不是职业使然,而是一种全身心的投入。
    正云里雾里地享受着,手机不识时务地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吓得刘莹赶紧吐出那东西给我提上裤子。
    拿过电话一看,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你好,哪位?”中午来电话打扰我休息,很是不爽,可不知道是谁,总不好一接电话就发火。
    “喂,周局长,我是小刘啊,听说您的车胎瘪了,我马上过来给您换。”
    “你打错了吧?这儿不是周局长,我也没有瘪胎。”我哭笑不得:你这个电话倒真把我身上的车胎弄瘪了。
    “哎哟打错了,对不起。”那人赶紧挂了电话,电话里嘟嘟的声音让我异常恼怒。
    “怎么了?别这样好不好。等我度完假,再好好陪你还不行呀。”见我现出郁闷状,刘莹赶紧小声给我开出期票。
    “这是你说的啊,别给我打白条,到时侯我要去你家里。”刘莹的话让我忍不住抱着她又亲又摸。
    “好了好了,我得走了,别让人看见了。”
    刘莹走后,好象是第一次,我没有联想起那奸夫胡来。我只是回味着刘莹流露出的真情,一个人美美地靠在沙发上睡了一阵。
    六十一
    下午刚一上班,刘天明就来电话把我叫了上去。上去一看,刘天明一个人在办公室。
    “怎么,上午公共安全专家局的把你请了过去?又碰上什么好事了?”
    “嘿嘿,老板,还不是昨晚薛成仁给我打电话的事,他那电话可能被监听了,公共安全专家的见他只给我打电话,还以为我是同谋呢。”
    “胡闹,当时你怎么不找我给他们说说?李经理告诉我你让公共安全专家的给带走了,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有别的什么事,急着找人去市局疏通,却听说你在他们局长办公室聊得很开心,我这才放下心来。”
    “谢谢老板的关心,陈雨飞当马革裹尸以报效老板知遇之恩。”我站起身来敬了个不知道标不标准的军礼,尽管开着玩笑,但对刘天明的感激之情却是发自心扉的。
    “少跟老子来这一套。哎,你和市局张局长关系很好?听老李说,你和他们经侦支队马支队长的关系也很好,怎么不早点说?”没想到李经理这么快就把信息传递给刘天明了。
    “呵呵,老板,我和马队长也是今天才认识的,只是觉得还合味而已。张局长嘛,是高我两届的高中校友,同一个班主任,只能说关系还可以。”
    “这样吧,这个案子你没事的时候也帮一下忙,和公共安全专家协调的事你以后就多出出面,老李干点实事可以,可在这方面还是差了点。你觉得怎么样?”
    “老板下令了我还敢不听啊。”刘天明这两天急得晕头转向,这会儿病急乱投医,我一时找不到理由推辞,只好顺势表了一下忠心。
    还没等我退出来,办公室赵主任就敲门进来,他和我打了个招呼,便对刘天明道:“刘行长,市检察院的一个副检察长和反贪局长来了,说是找您谈薛成仁的案子。您看见不见?”
    “薛成仁的案子?公共安全专家局不是在查吗?他们检察院来谈什么?”刘天明有点不解。
    “我也不知道,他们说见了您再说,您看?”
    “让他们进来吧。”考虑了一会,刘天明告诉赵主任。
    我正要离开,刘天明叫住了我:“干脆你也听一下吧,看他们来的目的。”
    赵主任把检察院的人请了过来,共三个人,其中一个是肖副检察长,一个是我熟悉的反贪局副局长张志强。
    “哈哈,原来是肖检啊,什么风把您给刮来了?”刘天明与肖副检察长都很熟悉,一见面就故意显出热情之态。
    待刘天明递完烟我倒完茶,双方没有更多的寒喧就进入了正题。
    “刘行长,你们行里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怎么不给我们检察院报告?”肖副检察长一脸严肃。
    “您说的是薛成仁的案子吧,我们已经给公共安全专家局报案了,可是我们不知道还要给检察院报案呀。”刘天明一脸惊讶。
    “按照有关法律规定,你们行里发生的这个案子属于贪污大案,应该直接向检察机关报案,由检察机关立案侦查。”张志强插话道。
    张志强的话倒让我明白过来了。
    去年我参加过司法考试,尽管由于事情多没有认真复习,四科总共只考了二百零五分,可大部分法规倒还是看了一遍的。按《刑法》的规定,薛成仁属于国家工作人员(至少算是国有企业委托管理国有财产的人员吧),国有银行的资金属于国有财物(也可能列入公共财物?),薛成仁利用职务上的便利窃取(也可能算用其他手段非法占有)国有财物,应该算是贪污罪,而贪污罪倒确实是由检察机关受理侦查。
    “可我们不知道应该向检察机关报案哪,前天我们向市公共安全专家局报案,市公共安全专家局又不告诉我们该向你们报案,他们市公共安全专家局已经受理了,而且已经开始侦查了,肖检您看这该怎么办?”刘天明不知道这些规定,他还以为公共安全专家机关受理了就行了呢。
    “你们应该让公共安全专家局把案件移交到检察院。”肖副检察长还是咄咄逼人。
    “肖检,按法律上的有关规定,我们中行到哪儿报案都行,公共安全专家机关受理后,认为不应由他们侦查的案件,应该主动移交给检察院,我们中行没有权力要求他们移交到哪儿呀。”尽管考试没通过,但法律上的有些东西还是能有个大致印象,没想到这会儿派上用场了。
    肖副检察长一听我的话,倒愣了一阵,不过毕竟是大风大浪中闯过来的人,反应很快:“规定是规定,主要还是看当事人的。到底是由公共安全专家局办还是检察院办,这由你们中行定。刘行长,这类案子不向检察院报案,以后江都中行所有的案子都不必向检察院报案。今天我们就先告辞了。”
    肖副检察长说完就站起身来,另两人也只好随着领导起身离开了,张志强走时拍了拍我的肩膀算是打了招呼。
    “他娘的,这算怎么回事呀,一个案子两家争着要办,让我们在中间难做人。”等检察院的人一离开,刘天明就发起了牢骚。
    “嘿嘿,我们要是个破产企业,你看他们还争不争?谁叫我们银行在外面的形象就是个有钱的主?办银行的案子,要经费有经费要车有车,油水大大的,我要是处在他们的位置,一样想抢过来办。老板,您就忍了吧。”
    “那,你觉得该向检察院报案?可薛成仁跑了,检察院有本事把他抓回来?”
    “老板,您就别担心这个了。检察院也能作出通缉的决定,只不过还是得公共安全专家部门发通缉令。这样吧,晚上我和市局张局长吃饭,马支队长可能也去,我先在他们那儿探探风声再看。”
    “你请张局长吃晚饭?那好,找家好点的地方,回来我给你报销。”刘天明对这种事可能有点摸不着头脑,对我寄予了很大希望。
    “行吧,我吃完饭就给您打电话。哦不,还是您给我打吧,我怕到时候喝多了忘记给您电话。放心,喝酒前我就会把这事儿问清楚的。”
    回到办公室,靠在谢谢上闷了会神。
    没想到这些鬼事又找上我了。在刘天明那儿我不好表露什么,其实我很不喜欢与公检法打交道。以前在城区支行时还好点,用钱方便,在市分行就麻烦多了,而与这些部门打交道光靠友谊是行不通的。
    只是,刘天明已经交代了,我也不好打他的脸,只好硬着头皮参与进去了。
    六十二
    正想着晚上吃饭时怎么向张洪涛他们打听有关情况,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拿起话筒一听,是南河支行郑浩打来的。
    “郑浩啊,有什么好事?”比这些部下大不了几岁,平常在一起就很随意,有什么事情都会直来直去的。
    “陈经理,向您请示一件事,锦城公司想邀请您下月初去上海考察一下,您看有没有问题?”
    “你们支行哪几个去?你会一起去吧?”
    “我们行曾行长和我去一趟,分行这边要是您能去就好了,我还没和您一起出过差呢。”他这话倒是真的,可能是真想和我一起出差也就是一起出去玩几天了,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我一起去了他们玩起来更放心一点,因为“考察”的过程有我参与,有什么没“考察”到的东西就由我来当冤大头了。
    “哦,这个呀,行吧,我也好久没和你一起出去过了。哦不行咯,我的身份证掉了还没办新的下来呢,你给锦城公司说一下,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哎呀我倒忘了。那行,我给他们先回个话再说。”
    锦城公司请我出去考查,由此看来南河支行已基本上通过他们的贷款申请,只怕马上就要报上来了。不过这次我可不能去,一方面这阵子事儿多刘天明只怕不会让我出去,另一方面保卫部还没把我的新身份证办下来(从这点看保卫部李经理在处理对外关系上确实不怎么行,都这么久了还没办下来。要不是为了那一捆身外之物,我自己出马一天就可以搞定)。
    过了一会手机又响了,是一个不熟悉的号码。
    “喂,哪位?”
    “陈经理您好,我是锦城公司的刘进财呀,您还记得吗?”
    “谁?哦~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是刘经理呀,你好你好。”嘿嘿,善财童子我怎么会忘记?
    “陈经理,晚上有没有空?我们公司蔡总想请您聚一聚。”
    “呵呵,刘经理,今晚我已经和人约好了,是行里的公事,走不开啊。实在对不起,下次吧。”
    “哦,那就下次吧。哎,陈经理,下个月初公司准备去上海和苏州谈个项目,想请您去实地考查一下,听南河支行的郑经理说,您身份证掉了?没去公共安全专家局补办一个呀?”
    “是啊,掉了几天了,分行保卫部在给我补办呢。只怪那天你老兄给我灌多酒了,弄得我昏头昏脑下车连包都忘了拿了,装在里面的钱包证件什么的都没了,回家挨你弟妹一阵好骂。”真得谢谢郑浩,他把这么重要的情报都提供给了刘进财。
    “啊?是那天晚上掉的?连包都掉了?”刘进财显然吃了一惊,我却暗暗好笑。
    “是啊,不过掉了就掉了吧,反正也没什么,我包里面也就几百块钱,那些证件再办就是了,只是有些资料掉了有点麻烦。”
    “唉,只怪那天我没送您到家,都怪我都怪我。”听得出刘进财的懊恼是发自内心的,只是这懊悔不是因为我那“包”,而是因为他塞进包里的东西没有对我明示。
    “算啦刘经理,别管这个了,与你无关。哎,下月去上海考察的事儿我就免了,一方面我还有些事,另外我的身份证我们保卫部还没给我办好,没那东西不方便,连飞机都坐不了。”
    “陈经理,您还是一起去一趟吧,还有十来天呢,到时侯身份证肯定能办下来。”
    “刘经理,算啦,我真的去不了。给你说句实话吧,你也该知道我们中行有人提着钱箱跑了的事儿吧,刚才行里决定我参与协调这个案子的调查,最近肯定不会让我出远门,没办法呀,我倒真想和老兄你一起出去看看呢。这样吧,要是真需要我们信贷部去的话,我们信贷部的金经理可以一起去,他和我关系很好,到时侯我给他说说你们的情况。放心,他的性格和我差不多,既然咱们两个能一见如故,你和他也肯定会合得来的。”
    “那,好吧。过两天我再来市里请您喝酒。”刘进财有点无奈。
    挂了电话,我长出了一口气。
    毕竟是第一次从贷款单位拿这么大一笔钱,心里一直不大安稳。从钱进那儿扣下的两万倒没这么担心过,那是“正常”的业务费用,永远不会有人核对的。
    按说我除了烟酒之类的外,从不会接受贷款单位如此丰厚的礼物。以前常有单位给我送现金,可我一直都是坚辞不受,那天晚上也不知怎么就没拒绝,此后又一直没想过要把那钱还回去。
    (在那以后的贷款审批中我再也没接受过这种礼物,不知道是不是棉纺厂那么大笔国有资产轻易进入他们私人的腰包让我眼红了,从而让我有了种不义之财人人得而分之的想法?反正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想清楚那次的动机。)
    六十三
    下班前,张洪涛打来电话,说下班后派车来接我到滨江酒店吃饭,我告诉他不用来接,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了。
    放下电话,突然想起陈红。任飞扬过世了,她独自掌管那歌厅不知最近有没有碰到什么麻烦?
    心里一动,给陈红打了个电话,她还在家呢,我让她在家等我。
    赶到陈红家里,陈红穿了件睡衣正靠在谢谢上看电视,见我开门进去,她马上起身丢了遥控器向我扑来,双手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一张巧嘴向我伸来,让我禁不住张嘴凑上去,顿时满屋只听见两嘴啃咬吮吸的声音。
    亲吻了一阵,我想喘口气,可她搂着我不松口,反而更激烈地将舌尖伸进我嘴里。她的热情刺激了我,我一把抱起她进了卧房,将她放上那张温情的床上,边继续亲吻边脱光自己的衣裤并扯脱她睡衣里的小短裤,在我狠狠地进入她体里的一瞬间,她喉咙里传出一声闷哼,可嘴仍贴着我的嘴不放。□□□□□(此处删去三百八十五字)
    经过一阵激烈的纠缠,满身是汗的两个人终于脱离了接触,横躺在床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地喘着粗气,突然间两人一起大笑起来,笑着笑着陈红却又哭了起来,让我不由得赶紧搂着她安慰起来。
    “呜~,你这么久都不来我这儿了,是不是厌烦我了?”
    “红儿,你还不了解我呀,我会厌烦你?这世上的女人都厌烦过了我都不会厌烦你呀。这阵子事儿多,没见我这么久就去歌厅唱了一次歌呀。”仔细一想,自任飞扬过世后倒真有很久没来这儿了,心里不由得有了点歉意。
    “我哪知道你唱了几次歌,也许你去了别的歌厅呢。你不知道,每天晚上下班了回家,打开门我就看这床上,真希望突然看到你躺在这儿,可每次都好失望。”陈红那委曲的抽泣声让我很是感动。
    “哎,红儿,自从认识你以后我可从没到其他歌厅唱过歌啊,这你还不清楚?这样吧,忙过了这阵子我再来你这儿住好不好?只怕到时候住得你心烦要赶我走呢。”
    “赶你走?除非你带别的女人来我这儿。唉~~~~~,我真怀念你住我这儿的那三天。”
    “好好好,以后有机会我连住它三十天。哎呀,快起来去洗。”陈红半压在我身上,她下体流出的东西流到我腿上了,感觉有点不舒服。
    “哼,那都是你的子孙,我都没嫌弃你反倒嫌了?”陈红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却又哧地笑了起来,那眼边未干的泪痕格外夺目,让我心中一下子涌起无限的柔情。
    冲完澡出来,我光着身子在谢谢上坐下,陈红要穿睡衣,让我一把搂着放在我腿上,她顺势偎上身来。
    “哎,红儿,你那歌厅最近没有什么麻烦事吧?”我想起了来她这儿的目的。
    “还好,天热了,生意越来越好,每天下午包房都差不多全满了,晚上就更不用说。”陈红边在我耳根舔着边回应我。
    “需不需要市公共安全专家局的关系?”
    “这要看那关系怎么样。怎么,哥你在市局有什么关系好的朋友?”
    我把与张洪涛的关系以及晚上一起吃饭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
    “有这层关系就更好了,这样我就不怕公共安全专家局这边以后提什么别的要求了。以前的规矩我还是照办着,毕竟按那规矩也能挣不少钱,只是这阵子一直担心他们有什么新要求,要是有张局长这层关系,公共安全专家这边的事儿我就不用担心了。”
    “这样吧,等会吃饭时我和他说一下,以后有机会再把你拉上一起吃饭。今天还有别人,不太方便。”
    “好的。哥,需要用钱的时侯你就说一声,你那几个工资还得养家,我可不希望你为了我的事去想些歪点子弄钱。其实,你能想到我的事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能不能办好倒在其次。哎,明天我先给你两万块钱好不好?”
    “暂时不用,需要的时侯我会给你说的。好了,我得去吃饭了,别让他们久等了。”说完我把她放下来,起身就去卧房找衣服穿。
    “哎,你等一下。”陈红光着身子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短袖衫和一条裤子让我试,我穿上后在镜子前照了照,感觉增色不少,倒惊异女人怎么都这么厉害,凭直觉就能给男人买到合身的衣服。
    “这是今天下午在人民路逛街时在专卖店买的,就是金星商场旁边的鳄鱼专卖店。发票在这儿,别露了馅让你老婆看出来了。”陈红把发票递给我,又垂着眼睑把我脱下来的新衣裤叠好收进袋里。
    我看了看发票,衣服五百八,裤子四百八。尽管知道陈红有钱,可一下子就花了一千多,倒让我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好了,发什么愣呀,快穿了衣服去吃饭。”陈红推了推我。
    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张洪涛。
    “陈雨飞,你小子怎么还没到?就差你了,等你点菜呢。”张洪涛那大嗓门里明显有点不满的意味了“老大,菜你就点吧,你又不是不晓得我的口味。十分钟内赶到。”
    急急穿好衣裤,亲了亲还光着身子的陈红,赶紧出门下楼叫了辆出租车直奔滨江酒店
    六十四
    赶到滨江酒店,包房里除了张洪涛,另有三个不认识的人,周明和马支队并没有来。
    “来来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市中行信贷部经理陈雨飞,我的老弟。雨飞,这位是市委组织部干部科科长朱哥,呵呵,应该叫朱处长了;这位是市地税局的周局长,这位是市建设局常务副局长王哥王局长,大家都是自己兄弟,都随便点。”张洪涛把我叫到身边座位上,给我一一作了介绍。
    待我与几位领导互换名片一阵寒喧过后,张洪涛便让服务员开始上菜。
    偷眼观察了三位领导,周局长年龄在五十岁左右,朱处长和王局长的年龄与张洪涛相差不大。那朱处长大腹便便,头发稀疏,带一幅黑框眼镜,倒有点廖卫东的神态呢,这与我想象中搞组织工作的人应该具备的形象大为不同;王副局长看起来更象个大学教授,瘦瘦的,不过搞建设规划与监督工作这形象还凑合;周局长是个大嗓门,边说话边挥动着手势,一看就是做惯了报告的,有机关一把手的风彩。
    他们几个人很一致的地方,就是脸上的神态都很温和,看不出一点领导的架子,我相信那并不是因为今天的场合,而是日常练就的。估计时下的领导们都这样,给下属给外人的印象都和蔼可亲,有脸色只会给自己亲近的人看。多年的磨练使他们明白:有功夫得使在该使的地方。
    突然想起还没告诉阿琼不回家吃饭呢,赶紧拨了家里的电话,电话通了,我刚“喂”了一声,便被张洪涛一把抢过手机:“小周吗?是我呀,听出来没有?……呵呵,是我老张。哎,今天把你老公借用一下,没意见吧……这小子好久都不来见我,今天正好逮个正着,我才不会放他回家呢……嘿嘿,放心,有我在,他今晚就是干坏事也没人敢抓他……呵呵,你嫂子倒还挺好的,有时间去看看你嫂子,再不走动,只怕你嫂子都不认你了呢……哈哈哈,好好好,就这样了,你那宝贝老公就不让他说话了,我知道他在家没地位……放心,我不会给他灌多,我那酒也是钱买的,最多让他喝一瓶……哈哈,好好好,再见”
    张洪涛把手机丢给我,还对我使了个得意的脸色。
    菜上来了,由于都是“自己人”,酒就随意了,那朱处长随便点了瓶“拿破仑”(不知道为什么翻译成这名字,反正我从酒瓶上面的字母上没拼出这个音来),周局长喝不惯洋酒,便要了“水井坊”。我和张洪涛都不喝洋酒,只好陪周局长喝那“水井坊”,王副局长就陪朱处长去体验洋味了。
    我悄声问张洪涛:“不是说马支队请客吗?怎么他和周明都没来?”
    “呵,下午那朱处长来电话说想叙叙旧,我就知道他想萧洒一番了,没办法,只好给马支队说你今晚有别的安排了。这几个人你认识一下也有好处,别整天围着你们中行那点B事转。”张洪涛同样悄声告诉我缘由。
    几杯酒敬下肚,我与两位局长一位处长的关系就密切了很多。
    说起来我与周局长还是老相识呢,上世纪九十年代他还在市税务局(当时国税地税还没分家)当稽查科副科长(好象那时候叫稽查队)时,曾带队查过城区支行的税收问题。当时银行发的补贴高,奖金也多,他们不知怎么得到了情报,查了一天就查出很多问题,初步定为罚款二十五万。为减少罚款,支行多次找他去沟通,其间我就陪他喝过一次酒,酒后还去当时最豪华的柳林夜总会跳舞洗桑拿,现在还记得那次洗完桑拿按完摩出来后税务局三位领导每人给小姐签单的小费就是三百,至于干了些什么,我没在现场观摩就不好随便猜测了,后来支行又做了其他工作,最终以税务局对城区支行罚款八千了结。
    十来年不见,周局长的肚子大了很多,脸圆且黑了很多,声音雄浑了很多,倒让我一时没认出他来。
    那朱处长是师大中文系毕业生,竟是我堂兄的同班同学,毕业后两人一同分到师范学校任教。朱处长不安心教书,教了一年就想法调到报社当记者,后来又调到市委组织部,一直混到现在的副处级,而我堂哥一直“忠诚party的教育事业”,现在还在市职业技术学院任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王副局长则是以前刘莹刚进中行时一直挂在嘴边的大学毕业的表哥。
    几个人的关系一理清,倒让大家都惊叹这世界真是太小了。
    想起市检察院那件事,趁那三个人在碰杯的间隙,故作抱怨地向张洪涛发起牢骚:“哎,老大,今天市检察院到我们行里去了,说我们行薛成仁的案子,就是前天提钱箱子跑了的那个案子要向检察院报案呢,真是见鬼了。”
    “呵呵,这个嘛,向检察院报案也对,向公共安全专家局报案也对。其实我们公共安全专家的受理了,他们检察院不受理也行嘛,反正到起诉的时候会移交给他们。”
    “现在市检察院要我们撤回案子再向他们报案呢。”
    “胡扯。你们不用撤回,他们再找你们,向他们再报一次案就是了,到时侯他们肯定会找我们协调,后面的事儿你们中行就不用管了。”
    “呵呵,这事儿先不说它了,反正不关我的事。哎,老大,有件私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我压低了声音。
    “妈的你又跟老子客气了,都出来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改不掉?脸皮那么薄你怎么混过来的?快说,是不是什么时候你MY让人给抓了?”说着说着张洪涛倒自个笑了起来。
    “金色年华你知道吧?”
    “就是那个歌厅啊,我怎么会不知道。听说那儿的经理是个很漂亮很能干的小丫头,哈哈,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丫头让我给你出面拉皮条?这件事哥哥可没那能耐啊。”
    “呵,这个嘛,不消老大您亲自出马,小弟自己能搞定。”
    “那还有什么要我出马的?”
    “给老大你实话实说吧,那经理叫陈红,和我关系很好,一直把我当哥哥看。原来的老板出车祸去世了,现在她一个人顶着不容易,我又只能干着急。老大,你面子大,有什么事的时候你发发话行不行?这样吧,过几天她请你吃饭详谈。”
    张洪涛盯着我看了很久,看得我头皮都有点发麻,幸好喝了些酒,脸上的窘色才遮住了些。
    “你小子是不是和那小妞有一腿?”
    “这个,怎么说呢?”我不知该不该明确回答。
    “不用说,我知道了,没想到你小子还玩这些花样,别玩出火来啊。唉,难怪古人说红颜祸水呢,你看看你,我在公共安全专家这么多年你从没求我办什么事,一求我就是为个小丫头的事。”张洪涛边嘀咕边摇头灌了一杯酒。
    “老大,怎么样?你可不能不帮我一下呀。”倒后悔和陈红说这事了,张洪涛要真拒绝,我这脸可就丢大了。
    “你呀你呀,嘿嘿,好吧,只要她那儿不是太出格,有机会我会给有关部门说说。”
    “谢谢老大了。哎,看看哪天有时间,让她请喝酒。”
    “雨飞呀,你怎么还是这么不成熟?你说我一个市局副局长去吃她那饭合适吗?她那里的事儿我会说说,可那是看在你老弟面子上,你别给我弄些杂七杂八的人认识。”
    “明白了老大,来,敬你一杯。”知道张洪涛肯出面了,赶紧和他喝了一杯。
    正喝得热闹,进来一个年近四十的精瘦男子。我正惊异这人不敲门就大咧咧地闯进来,却见朱处长和周王二位局长都热情地和他打了招呼,那人也不客气,拉开王副局长旁边的座位就坐了下来。
    “哈哈,雨飞啊,不认识吧?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滨江酒店总经理李向阳,我的小舅子。向阳,这位也是我老弟,市中行信贷部经理陈雨飞。”张洪涛见了我迷惑的神态,笑着给我作了介绍。
    赶忙起身和李向阳亲热地握手致意,两个人都“幸会”了好一阵子。
    很奇怪此李向阳和以前看过的电影《平原游击队》里的那李向阳不仅同名,而且模样也相似,只是此李向阳的嘴巴比电影里那位要小,也因此显得更英俊。那王副局长倒有点象电影里的松井小队长,朱处长活脱脱是抗日电影里的日本胖翻译官形象,周局长则越看越象《红灯记》里的鸠山。
    如此一联想,倒让我觉得可笑了:今天莫不是“鸠山设宴和我交朋友”?
    六十五
    既然李向阳进来了,我和他又是初次相识,免不了两人互敬了几杯以密切关系。
    幸好在座的都是领导,而现在的领导似乎有个共同的优点,那就是好酒而不酗酒。待一瓶白酒一瓶洋酒的酒瓶都见了底,几个人都没要求再上酒,只是每人来了瓶啤酒“漱口”,这顿晚餐便算结束了。
    他们几个“老朋友”在一起,喝完了酒应该是不会马上归家的,会搞点什么活动?
    下楼时我正猜想着呢,李向阳却带着我们出了滨江酒店主楼的后门,穿过一段绿树掩映的碎石小道,来到了一幢三层欧式小楼前。
    见我东张西望,知道我可能是第一次进后面来,张洪涛边上楼边向我介绍:“这栋楼是滨江酒店最好的楼之一,当然这酒店的第一楼还是后边那一栋,就是前几年主席和总理来住过的,一般不对外开放,专供中央部委和省里主要领导来了住,市里主要领导们如果工作累了也常到那里去休息,我们是不能去住的。这栋楼当初是主席总理的陪同人员住的,一般也不对外开放,今天没什么人住,我们就来凑个数。”
    我四处看了看,这楼除了层高比主楼高点,其他倒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觉得有一股庄重肃穆之气,不知是不是张洪涛的话在我心理上起了作用。
    上了三楼,李向阳带我们进入了最里边的一个房间,吊灯一打开,眼前便是一个大厅,靠墙边是一组黑色真皮谢谢,窗台那边的拐角处是一个酒柜,里面有小瓶的洋酒,还有葡萄酒,让我好奇的是竟还有增强性功能的药品及性事后用的据说明书介绍洗了有关部位能杀灭性病病菌的洗液,当然避孕套是不可少的(似乎叫安全套更合适,在这地方它的作用应该并不是避孕),酒柜下面还有一个小冰柜,里面塞满了各式饮料和啤酒。靠窗台那边摆着一个小圆桌,桌边摆着几把皮套椅子。
    推开卧房看了一眼,感觉里面和一般的宾馆没什么太大差别,只是那张双人床格外显眼,至少比我家里那双人床大了三分之一,并排睡四个人应该都能翻个身。看着那张大床我感叹不已:男女之间的性事,只有在如此宽大的床上进行才真正称得上“颠銮倒凤”。
    李向阳从冰柜里拿出几厅饮料放在茶几上,悄声问张洪涛:“姐夫,今天安排几个房?”
    “五个吧。”张洪涛瞟了我一眼,还咧嘴笑了笑。
    “老大,我今晚得回去,不用给我安排房间。”见张洪涛眼神不对,我赶忙上前推辞。
    “还回去个屁。多和他们亲近亲近,对你以后也有好处。”张洪涛低声训斥道。
    待李向阳出去了,几个人就在谢谢上坐下闲聊了起来。周局长和王副局长聊着税务方面的事,似乎是某个单位的偷税问题,张洪涛和朱处长则低声说着什么,好象是什么人的级别或是职务问题吧。他们说着私事,尽管没把我当外人,可我也不能太不知趣,正好喝了啤酒内急,便起身去小解。
    进了里面的卫生间才感受到这间套房的大气,卫生间里的洗脸台、抽水马桶和浴缸中间的距离挺大,不似一般宾馆那样拥挤,而且那浴缸似乎比以前在其他宾馆用过的大了很多,里面躺两个人应该不会显得拥挤,倒让我想起在省城时和周姐一起在浴缸里洗澡的情景,相比之下,那儿的浴缸就显得太小家子气,尽管有女人同浴却并不能让人尽兴。回来一个多月了,周姐尽管比过去更关心我,却并未表现出再和我共度良宵的意思,看来只好什么时候带陈红来这儿试试在大浴缸里男女共浴的效果了。
    从卫生间出来,他们几个人好象说完了各自的事情,已经开起了玩笑,待我坐下,周局长和我叙了会旧,王副局长又和我讨论了一番房地产金融政策方面的问题。
    李向阳再进来时,手里提着麻将盒,他身后跟着五个穿工作服的服务员,这几个服务员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身高在一米六左右,一个个不施粉黛,脸蛋长得都挺诱人,尤其是那身段,凹凸有致,撑得身上的工作服也显出异样的风韵了。想起吃饭时那些服务员穿这工作服的样子,怎么就看不出现在这种风韵呢?呵呵,都说人靠衣妆,可此刻我却觉得衣服也得靠人才能穿出味道来。
    “各位领导,今天她们几个给你们端茶倒水,如有不周到之处就给我说,我会批评她们的。”李向阳热情地把他的服务员进行了一番推介。
    几个服务员齐齐地对我们微鞠了个躬,便到一边去倒茶,然后五个人端着茶杯过来,依次把茶递给我们,便在各自递茶的人身边坐下,朱处长随即一手搭上坐他旁边的服务员肩上,那服务员对着他嫣然一笑,却并无挣脱的意思。
    “各位领导,先玩着,我还有点事没安排好,等会再来。”李向阳把麻将放到桌子上便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来来来,好久没到一起了,怎么样,先摸几把?你们几个都肥得流油,尤其是陈老弟,呆的那地方是金窝,今天正好杀富济贫。”朱处长起声挥了挥手,几位局长便起身跟他到了桌边。
    那圆桌竟藏着机关,一张一合的就变成个方桌,一个服务员赶快拿来一块垫子垫上。
    “雨飞,你最小,我们四个先上,你接下手。”张洪涛安排了一下上阵的次序。
    由于每次聚会不可能正好是四个人,江都市麻将的打法已与时俱进了。现在流行的打法是:放炮或自摸糊牌的人自动下,旁人补缺,等下一盘有人糊了才能再上。
    有时候觉得这种打法挺符合现代社会所追求的公平原则:你放炮,坏了大家的好事,当然得滚蛋;你自摸,得了好处,当然得给别人留点机会。
    可惜现实生活不是打麻将,坑了国家坑了集体的人只要上面有人护着便不会下来,而既得利益者则想方设法占着那好位置,其他人想也别想。
    那朱处长要打一百一炮的,周局长说二十块就行了,王副局长不发表意见,张洪涛说了个中间数,最后确定为五十块,也就是放炮者输五十,自摸则另三家每人输一百。
    在他们几个商量玩法的时候,几个服务员把各自的茶都端了过来,又在各自服务的对象边坐了下来,此后每次所服务对象挪动位置,服务员便端着茶杯跟着挪动,让我想起转播球赛时解说员常说的四个字:贴身紧逼。
    待打过十几轮,朱处长手气好,糊牌次数最多,面前便堆了二十来张老人头。我也糊了不少,赢了近千块,后来察觉到三位局长大人都在有意让着朱处长,此后我便有所收敛,朱处长在场时有几盘我故意放了水。
    朱处长又自摸了一把,洋洋得意地下场了,轮到我接手,这时李向阳也来了,站在一边观看。
    这一盘黄了,接下来一盘我放了炮,我得下场了,这才注意到朱处长没在旁边,正想着是不是等他来呢,李向阳在一旁笑着说“我来接一把试试手气”,我便给李向阳让了位。
    坐在一旁看了一会,感觉又有内急的征兆(我这人有个优点,就是喝了啤酒老喜欢上卫生间,为此我常怀疑啤酒在我肚子里究竟有没有留下它的营养成份),便想趁现在轮空的机会先把包袱卸掉。
    不经意地一头闯进卫生间,里面的一幅场景却让我大吃一惊!
    六十六
    卫生间里,朱处长和陪他的女服务员下身都一丝不挂,那女孩子趴在洗脸台边,上衣已被朱处长搂起,大大的两只奶子一晃一晃,在壁灯照射下格外耀眼,朱处长正双手搂着她的腰部,撅着肥肥的屁股在她后面一拱一拱呢。
    见我吃惊地看着他们,朱处长抬头对我笑了一下:“怎么,要上卫生间?”说话的时侯他的肥屁股竟然没有停止摆动,肉体的撞击声格外刺耳。
    “对不起对不起。”我回过神来,赶快退了出来,胸口砰砰地跳个不停:尽管A片没少看,可现场观摩这倒是头一遭呢。
    陪我那服务员小孙这时候正站在卫生间门旁,见我那狼狈样,吃吃地笑了几下,低声问我:“要上卫生间?我陪你去外面上吧。”
    在外面的公用卫生间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站在尿兜边好久都没尿出来。
    幸好开始去陈红那儿办了那种事身体还没恢复过来,不然的话我这会儿只怕会跟朱处长一样把小孙拖进卫生间了。
    呵呵,这些party政机关的人平常办事拖拖拉拉,干这种事儿倒是猴急猴急的,一点都不脱泥带水,毫不含糊说干就干,连一两个小时都等不及了。
    心里不由得想,要是政府机关的办公室都放个大美女,严格规定工作不干完不准碰美女,嘿嘿,只怕一天的工作一个小时就能干完。可惜国内没有那么多美女,否则我们的党政机关办事效率将提高多少倍啊。
    突然想起刘天明交代的事,赶忙给他打电话把相关情况说了一下。按刘天明的意思,明天就由我去检察院报案,我没答应,说还是由保卫部出面报案,我在一旁协助就行了。我的真实想法就是:我可不想因为这种事得罪了保卫部。
    从卫生间出来,见那小孙还在外面等着,心里倒很感激她。过道边一阵夜风吹了进来,让人神清气爽,便想在窗台边透透气,小孙见我不进去,也站那儿陪着我说话。
    在谈话中了解到,小孙今年十月才满二十岁,家在本市东北一个县的山区,去年高中毕业后就被招进滨江酒店做服务员,今年又被安排到后面的“领导楼”做服务员。这么小的年纪,怪不得皮肤那么嫩呢。
    “哎,刚才那卫生间里的事你知道?你怎么不叫住我?”想起刚才那事儿,她却一点都不惊讶,有点好奇。
    “嘻嘻,这种事儿见多啦。你是第一次来这儿吧,怪不得你大惊小怪呢。刚才我不知道你要上卫生间,想叫你时又来不及了。”
    “那个服务员这样做,不怕老总发现了开除她?”
    “哈,开除?你以为我们在后面这几栋楼做服务员光打扫房间啊,老总交代了,客人有什么要求都得满足,你说老总会不会开除她?在这儿住的都是有来头的,都是我们老总想方设法要巴结的人,我们都从乡下来打工,哪敢不听啊。再说,在这后面做服务员工资比在主楼要高几倍,要是碰到心好的,说不定这一辈子都好了。去年省里有个领导在这儿搞什么调研,有个女孩子陪了他一个星期,后来那女孩子就跟他去了省城,听说那男的还给她在省城买了套房子呢。那女孩子命真好啊。”小孙脸上流露出羡慕的神态。
    “这么小年纪,就不怕客人有病?”
    “有病?你以为后面这几栋楼什么人都能进来住?那些私人老板再有钱也不会让他们进。这儿的客人都是有身份的人,怎么会有病?我们每两个月都做一次体检呢,从没有人检查出问题过。”
    “这后楼一共有多少服务员啊?”
    “不大清楚,应该有十来个吧。一般都是上面的或市里那些当官的来了才叫我们,哎,看你不象政府干部,肯定是什么大公司老总。”
    “呵呵,政府干部大公司老总还能看得出来?”
    “当然啦。政府干部可能整天坐办公室坐得闷,来我们这儿都喜欢动手动脚,有的尽管当面不动手动脚,可那眼睛里面冒出的邪光就让人明白他在想什么,还有的就干脆象刚才那个矮胖领导样,一来就要做那种事。也不晓得他们怎么这么大的邪劲,有的一晚上要两个人陪,有些人还特别变态,明明一人一间房,还非要两个人在一个房里一张床上做那种事,有时候做到半途还交换着做。哎,今天我陪你,你对我看都没看几眼,是不是我比她们几个长得丑?”
    “哪里哪里,不光不丑,而且很漂亮,漂亮得我都不敢看你啊。”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手没拿回来,而是顺手轻轻用了点劲,小孙一下子就靠在了我身边。
    说实话这小孙长得还真是靓,皮肤摸起来很柔顺,胸部也大,屁股很挺,摸了一阵觉得手感很好,可惜我身体尚未复原,这么好的身子竟没能让我身上的血液充斥进某个部位。
    在她脖子上嗅了嗅,有一股好闻的香味,只是我内心总觉得那香味是脂粉之香,不似赵燕霞身上那股清澈的女儿香让人心醉。
    想起赵燕霞,才意识到有一个月没见她也没联系过她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已到十点半,不知赵燕霞睡了没有?
    我轻轻推开小孙,告诉她我打个电话再进去,让她先回房。
    电话拨过去,响了很久才听到赵燕霞冷冷的声音:“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嘿嘿,小霞,这阵子忙嘛。怎么样,过得还好吧?”
    “多谢你的牵挂,过得还好。你忙你的去吧,再见。”
    话没说完,赵燕霞就挂了电话,让我郁闷了好一阵。
    回到房间,朱处长已经上桌了,那服务员正偎在他身边看他打牌呢。再一看,王副局长一手搂在服务员腰上正和她商量该出哪一张牌,周局长倒是正襟危坐着研究桌上的牌,左手却放在服务员大腿上轻轻移动着。只有张洪涛没什么异样,他那服务员坐在一旁无所事事。
    见我进来,张洪涛神色暧昧地对我笑了:“你这小子,和这小丫头出去这么久,是不是舍不得进来了?”
    我正待回话,电话却又响了起来,是赵燕霞的,赶忙退到一边。
    “喂~~说话呀?”赵燕霞没说话,电话里只传来一阵阵的哭泣声。
    “哎,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呜~~不要你管。”
    “好了好了,我这会儿在有事,等会再找你好不好?听话啊。”屋子里这么多人,我不好多说什么,便挂了电话。
    再上场打下去,几个人都有点三心二意,到最后竟是我们几个搂着服务员,由几个服务员动手打牌了。
    过了一阵,朱处长抬手看了看表:“哎哎,十一点半了,是不是该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听朱处长这么一说,几个人都随声附和。一算帐,朱处长一个人大获全胜,赢了八千多,我倒反胜为败,输了三百,不过是其他几人里输得最少的。
    接下来各人进房休息,朱处长就在这间套房不动,周局长和王副局长在隔壁两间,服务员都跟着几位领导进房“服务”去了。
    我和张洪涛的房间安排在二楼,李向阳便带着我们(还有两个服务员)下楼。
    “老大,我还是回去吧。”那会儿确实觉得有点累,漂亮的服务员也没能勾起我的欲望。
    “你怕什么?家里我不是给小周说了吗?”张洪涛有点不解。
    “嘿嘿,老大,今天身体有点吃不消,别浪费了,下次吧。”我把张洪涛拉到一边低身说。
    “呵,你小子,敢情来前就干过了,难怪老不过来呢。是不是和那歌厅的经理?你小子行啊。算啦,都说劝赌不劝嫖,这种事儿你不干也好。只是你以后见了他们几个,”张洪涛朝楼上呶了呶嘴,“别说今晚回去了,那样他们会觉得你不够意思的。”
    “知道了老大,嘻嘻,你那小妞很爽,等会儿别太劳累了,龙体要紧啊。”
    “你这小子。哎,向阳,”张洪涛把李向阳叫过来,“你开车送陈老弟回去。”
    李向阳愣了一下,不过没多说什么,走过去和那小孙说了几句话便和我下了楼。
    走出主楼大厅,李向阳先去开车,我便站在外面大口大口地吞吐了一阵清新自然的空气,头脑也清醒了很多,全没了刚才坐在空调房里几个人互相吸收彼此呼出的浊气时的那种压抑感。
    南国初夏的夜晚还是有点闷热,尽管已经很晚了,可空气中的热潮仍未褪尽,只是在晚风轻轻吹过来时才让人觉察到夜色已深。
    设在滨江酒店附楼的夜总会刚散场,时有身高不等长相各异但着装整齐的中年男士带着一身淑女装扮的妙龄小妹或坐上小车离去,或相偎着进入主楼。
    看着这些情意绵绵的动人场景,不由得感叹我们真是走进了新时代,在这个伟大的新时代,年龄早已不是问题,身高也已不是距离,八十年代男性不足一米七在女性眼里便是三等残废的观点早已成为历史的垃圾,中国新一代年轻女性中已成长出一大批不唯身高不唯长相只看地位只看腰包的新时尚的倡导者,当代的中年男性真是生逢其时啊。
    六十七
    正暗地里津津有味地观察并品评着一对对浓情伴侣,一辆暗红色“佳美”悄无声息地停在面前,李向阳从里面打开车门示意我坐上去。
    “哟,李哥,现在有了这么好的车啊。”脸上的惊讶倒有一半是真的。
    “这台车是市委的,我哪敢自己买车。我毕竟还是市委的人,也算分管接待工作的科级大员啊,就向市委要了这台车,配台好车有利于搞好接待工作嘛。”
    “呵呵,你这样两边挂着真让人羡慕,两边都能得利。属市委的人,市委管不着你,在酒店里又一手遮天,这样的好位子也只有你李哥才有福气占到啊。”
    “怎么说才好呢?要说象现在这样也不错,可毕竟不可能一辈子都能这样啊。市里已经发话了,说酒店今年要改制,正催我上报改制方案呢,这样也好,免得我两头都想要结果到最后一样都没得到。”
    “呵,改制那不正好?到时候你可就是真正的大老板了。”
    “这都是下半年的事了,只怕得到年底。哎,老弟,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我这儿的服务员不合你的口味?”李向阳掉转话题和我调侃起来。
    “呵呵,李哥,你这儿的服务员都是百里挑一的,真是舍不得走呢。给你老哥说句实话吧,下午回去刚和老婆做过,身体还没复原,那么靓的小妞陪我,别浪费资源了。”
    “嘿嘿,和老婆做过?大白天和自己的老婆干那事?呵,你陈雨飞要是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我倒会相信。看来,你现在也玩起了婚外情这套把戏啊。”
    “嘿嘿,这个嘛……”我一时倒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老弟,你知道为什么他们几个不换个周末来玩?”幸好李向阳没继续追问我。
    “是啊,我也猜不透呢。”
    “象今天这样,他们可以说是出差或是陪客人,有正当理由嘛。一到周末,他们都老老实实回家做好丈夫好父亲去了,都还是很看重家庭的。他们几个人在单位都很正派,从不和手下的女人乱搞关系,毕竟都到那种地位了,真有了桃色新闻那会断了他们的仕途。其实我挺赞成他们这样的,男人嘛,谁都不想一辈子只趴在一个女人身上,可大家爬到这一步不容易,干什么都得为仕途考虑,真为女人丢了仕途,太不值了。现在这世道,别他妈说什么不爱江山爱美人之类的鬼话,没了江山,嘿嘿,你看到时候美人还爱不爱你。”
    “言之有理,李哥毕竟是在场面上混的人。哎,你怎么敢给老大也安排这些事?”我把在心里憋了好久的疑问说了出来。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谁都不想一辈子只趴在一个女人身上,包括我姐夫。说实话我姐夫对我姐的感情没得说,可他地位越来越高,他就是不想勾引女人也会有女人想着往他怀里钻。市局很有些美女呢,我姐哪比得过她们?我姐四十岁的女人了,尽管整天往美容院跑,可美容院那些东西真能换回她的青春?你也应该看见了,我姐那样子,整来整去还不是黄脸婆一个?我姐夫一表人才,现在和我姐站一起就象我姐的小弟弟,说实话,换了我只怕早就~~嘿嘿~~所以我考虑啊,与其我姐夫和别的所谓正经女人上床了还谈情啊爱的,还不如先让他玩好。我这儿给他安排,总没有什么风险,比他去别的地方玩要好,也比他和那些所谓正经女人谈情说爱要简单,不会闹出桃色绯闻影响他的前途,起码我不会去害他吧,我巴不得他越爬越高呢。”
    “你不怕你那些服务员出问题?”
    “出什么问题?呵,你是怕她们说出去?她们有那个胆?每个进‘领导楼’的服务员,都经过严格的审查,包括家里几个人,都在干些什么事,我这儿都有记录,她们能逃得过我的手掌心?再说,我也没亏待她们,给她们开的工资也对得起她们了,有时侯碰到些猪,还给她们送这送那的,她们有什么不满足的?她们要敢说,哼,除非她们下半辈子不想安生了。”我偷眼看一下李向阳,发现他一下子脸色阴冷的,倒让我身体一激棱。
    “哎,老弟,以后你如果需要什么,和我姐夫一起来也行,你单独过来也行,别和我客气啊,你客气我做哥哥的就不高兴了。”车停在了我住的那院子门前,李向阳又换了副口气。
    “呵呵,一定一定。说不定什么时候我真要来找你呢。”
    “没问题。你是我姐夫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兄弟们在一起就该随意才好。”
    “那是那是。李哥你有什么事也得说一声啊,别见外。”
    “行。今天人多,不好单独和你多聊,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挺投缘的,过几天咱俩找个机会单独聚聚。以后私下里你就叫我向阳吧,我跟我姐夫一样叫你雨飞,这样叫着亲切点。”
    回到家里,阿琼和儿子都已经睡了,阿琼还以为我晚上真不回来,连客厅里的小壁灯也关了。
    悄悄走进儿子卧房,拧开床头灯看了看熟睡的儿子,想起他马上就要考试了而我这阵子却没有陪他复习过功课,心里很是歉疚,心说这几天晚上一定得早回来陪他了。
    感觉很累,便想洗澡了尽快睡。把浴缸放满了水躺进去,清凉的感觉很惬意,便躺在里面养了会神,没想到竟躺在浴缸里睡着了,后来阿琼拉我起来给我揩干净扶我上床我谜谜糊糊地一直没有清醒过来。
    六十八
    第二天一上班刘天明就安排我陪保卫部李经理去了一趟检察院,正式向检察院递交了报案材料。由于和反贪局副局长张志强是故交,在报案时便插科打诨瞎侃一通,检察院方面倒也没有故意刁难。
    从市检察院回来的路上要经过布匹市场,想起赵玉环的店子开起来后我一直没去看过,总有点不合情理,既然顺路,就去看看吧,便让司机停车,对李经理说有点私事让他先回去了。
    走进赵玉环那裁缝店,她正在给一个男子量尺寸,见我去了便露出满脸惊喜的神色,待给那男子量完,赶忙过来迎接。
    “陈哥,今天怎么有闲功夫来我这儿了?我这儿正式开张后你好象还没来过呢。”
    “呵呵,早就想来看看你这儿,只是这阵子事多,一忙就没过来。怎么样,生意还行吧?”
    “还好,有时侯两个人还忙不过来呢。”她请了个女孩子帮工,那女孩子正埋头于缝纫机上。
    打量了一下店面,靠墙边挂满了布料,两根挂绳上挂满了做好的裤子,看起来确实生意不错。
    “呵呵,当初让你来这儿你还不愿意,这下尝到甜头了吧。”从那些衣裤上收回眼光,看了看赵玉环,她穿了件圆领衫,下身还是条牛仔裤,可能是生意做得顺手,脸上不再是以前看到的那种总带着愁苦的神色,倒有了大姑娘应有的勃勃生气。
    “那是,多亏了陈哥你。这地方真的很好,生意都是自动上门。陈哥,去后面坐吧。”
    赵玉环把我让到她住的小房,打开电风扇,给我倒了杯茶。小房里摆了张单人床,再加上一张小桌子,显得很拥挤。
    坐在桌旁的小凳上,我问赵玉环晚上怎么度过的,她说晚上关门后先把没做完的活儿做完,洗澡后就看看书。她拿起小桌子上翻开的书给我看了看,是一本服装剪裁方面的书。
    “小赵,自己做了这么久,感觉怎么样?”
    “开始几天不行,现在好多了,都忙不过来了。大部分是做裤子的,很多人买了布就顺便丢我这儿做。衣服还没做过,天热起来了,客人现在都买衬衣去了。“
    “呵呵,不错不错,小赵这么能干。”
    “还不是搭帮陈哥你呀。要不是选这个地方,哪会有这么好的生意。”
    “你要是做得不好,地方选得再好也没用啊,所以呢,主要还是你有本事。先把生意做起来,以后再考虑怎么做得更大。”
    “是的。我在想啊,秋天来了我就开始做外衣,那更赚钱。我到很多服装店看了,那些衣服我也能做。等以后有钱了再买台机器,做一些服装,贴个标签放到商场去卖,价钱便宜点,肯定好卖。“赵玉环越说越兴奋了,小脸也随之涌出了潮红,那潮红竟又让我的身体大白天都起了反应。
    “呵,好嘛,小赵有了大志向了。这样我就放心了。”我打趣了她一下,起身准备离开。
    “陈哥,你等一下。”她离开房间去了工作间,回来时手里拿着皮尺。
    “陈哥,我给你做两条裤子。先给你量一下。”
    赵玉环说着就动手给我量腰围。
    量臀围时,那皮尺靠着我的下身,那儿一下竟翘了起来,赶忙弓起了身子,偷偷望了望赵玉环,发现她朝我那儿看了两眼。
    赵玉环伏在小桌上记着我的尺寸,那翘起的臀部一下子激起了我的欲望,我竟鬼使神差地摸上了她的臀部。赵玉环身体抖动了一下,没再动笔,可也没站起身来。
    脑子一片昏乱,颤抖着叫了一声“玉环”,双手便环抱上赵玉环的细腰,赵玉环身子僵硬着,任我把她扭过来,任我双手撩起她的上衣摸进去,任我亲上她的小嘴,只是那小嘴紧紧闭着,身子一动不动。
    不知揉搓了好久,赵玉环突然使劲推开我,满脸潮红地坐在床上低着头大口喘着粗气,看来她真是让我给憋坏了。
    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呆呆地站在那儿看着赵玉环。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红着脸低下头去,那娇羞的模样让我忍不住上前坐在她身旁搂住她将她压在床上,我急急的动作却让她急出了眼泪:“陈哥,别这样好不好,我求你了,外面还有人哪。”
    我这才想起外面还有个小丫头,赶忙站起身来,她也顺势站了起来,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相对着,我还想伸手搂她,却被她推开了。
    与赵玉环对立了一阵,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耻,对她说了声“我走了”便急急地出了门,出门时竟连外面那小丫头都不敢看一眼。
    六十九
    回到办公室,心里一直不能安宁下来。
    没想到大白天的我竟会对赵玉环突袭,不知道那会儿哪根神经出了问题?也亏得是大白天让我顾忌外面有人,否则按当时的情况,只怕赵玉环将挣不脱我高涨的淫欲了。
    自我感觉现在真是变得很YD了,就连早上上班时见了本部门小孙穿条紧身裤都想在她屁股上摸一把,要知道那小孙可是长相平平得很啊。
    想起来很是惭愧,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又骂了自己若干遍“畜牲”。
    可是,再一想起赵玉环那娇小的身子,搂上她细腰时的感觉,伸进她衣服时的激动,还有她那让人心痛又让人兴奋的恐慌的眼神,我竟然满嘴都是抑制不住的口水,身体也有一股莫名的颤动。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搞得现在见了女人就想动手了?以前那个“正人君子”陈雨飞哪儿去了?
    看来,几个月的放纵让我知道了女人与女人间的不同,不同的女人让我感受到了不同的刺激,我内心只怕早已有了尝试各种女人的欲望了。
    这个上午,脑子里总是在打架,一会儿是对自己的蔑视,一会儿又给自己找借口开脱,我再也没能安心地工作,办公室赵主任来电话通知下午开行务会,我脑子里正一阵混乱,也没听清开会的内容,
    临近中午,赵燕霞来了电话,见是她的电话号码,我马上想起昨晚忘了给她电话,心说只怕又有麻烦了。果然,电话一接通,传来的便是委曲的哭泣声。
    “哎,小霞,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只能装疯卖傻了。
    “呜~~~你昨天晚上说给我打电话的,我等到两点钟都没接到。”她的哭声倒让我联想到她哭泣时的模样,眼前便是她胸前那两个饱满的圆物在抖动,嘴里又是口水横溢了。
    “哦,昨晚几个朋友一起玩牌,当他们的面我不好给你打电话,对不起对不起。这样吧,过两天我请你去唱歌给你陪罪你好不好?”下午要开会,这时候肯定不能去她那儿了。
    呵哄了好一阵子,赵燕霞才很不高兴地挂了电话。
    赵燕霞的电话又让我想起她那白胖的身子,想起压在她身上销魂的感受,身体又有了反应,迷糊中却又想起赵玉环,便闭着眼睛体验了一阵姐妹俩光身子躺在我身边的感受。
    下午的行务会竟是朱副行长的告别会!省行已下调令,他明天一早就赴池河分行上任。
    这阵子倒把朱副行长要调任一事给忘了,我们信贷部还没给他送行呢,看来我这段时间对行里的事太不关心了,简直是失职啊。
    参加会议的除了市行领导班子成员及中层干部,省行办公室和人事处的负责人都来了,没想到省行个人业务处的江凌副处长(新提的副处级干部,但没任实职)也参加了这个会议。
    省行易副行长还在江都分行督阵整改,就由他来宣布省行的决定。
    朱副行长调任的消息早就不是新闻了,所以对他履任新职的决定大家都没感到意外,大家关心的是补任副行长的人选究竟是市分行上报的三位中的哪一位。
    易副行长那肥嘟嘟的大嘴里读出的新行长人选却是:省行个人业务处的江凌。这一下出乎很多人的意外(当然,有少数人没有意外,他们肯定早通过关系知晓了这个结果),只怕有人惊奇有人失落吧,我却是长嘘了一口气。
    也许,在我内心里,早就暗暗希望是这种结果吧。别人想踩着我上去,要说我心里没想法那是假的,只是我不希望别人看出我为此事而失落,不想在别人面前丢失我陈某人生性淡泊于功名利碌超然世外的光辉形象,其实人在尘世走,岂会真的超脱于功利之外?
    后面易副行长对江都分行的殷切期望、朱副行长对江都分行恋恋不舍的表白、新任副行长江凌对就任新职意气风发的感想,我都没用心去听,我心里正暗暗处于中国人常有的“我不好你也好不到哪儿去”那种心理得到满足的兴奋状态: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妈的,踩着老子上去?大家都没戏了吧,哈哈!
    七十
    散会后,朱副行长到每个部门告别并对我们给予他工作上的支持表示了感谢,其实他不分管信贷工作,我们的直接交道不是太多,只是平常面子上很过得去罢了。本想晚上设宴给他送行,他以时间仓促家里得交代一下为由婉拒了,我心里明白他晚上得和行里几个贴心的手下一起聚会,也就故作遗憾地表示等他下次回江都再请他。
    待朱副行长离开,新任副行长江凌却光顾我办公室来了。
    这江凌的老家在江都市下面的一个县,他原是省行干校的教师,比我还小一岁。有一年我们去省行干校培训三个月,当时刚从人大毕业的江凌是我们的班级辅导员,记得他那时还很害羞,本是我们的辅导员,见了我却一口一声“陈老师”,为此我还请他上酒店与他好好地交流了一下,后来他再见我就改口叫飞哥了。
    也许是见他刚出校门经验不足,令我想起当初刚进单位时的情景,所以我在干校培训时常给他讲社会上的一些东西,估计也让他那茅塞洞开了不少吧。后来省行干校解散,他去了省行办公室,两人的联系一直没有间断。
    江凌曾托我将他妹妹弄进城区支行做临时工,可惜他妹妹没他那么用心,业务跟不上,人长得不咋样就不说了,在集体宿舍时还喜欢爬到别的女孩床上和别人睡觉,睡就睡吧,她却老是把手伸进那些女孩衣服里面乱摸一气,弄得城区支行单身女孩都怕和她同住一室。
    那女孩子不知怎么心那么野,抽烟喝酒齐全,又隔三差四跑低价舞厅勾引中学生回来睡觉,影响很差。有一次她又带个学生回来睡觉,第二天老行长一大早就带着保卫部的人堵住她那房间门口,把那学生带到保卫部查问,那小男孩才读高一,吓得直哆嗦,一问他,连这女孩叫啥都不知道。后来老行长亲自找那女孩谈话,那女孩一脸的不在乎,说“老毛爷爷的老婆换了一个又一个,还和女秘书有一腿,他都能玩妹妹我就不能玩玩弟弟?”老行长叫她别乱说,老毛爷爷不可能和秘书有不正当关系,结果让那女孩耻笑一阵:“老土了吧?没见那书上写的,姓张的秘书常对老毛爷爷发火?不让老毛爷爷弄上床,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对老毛爷爷发火啊。”这次谈话的失败让老行长大为丢脸,第二天就让我给江凌打电话辞掉了他妹妹,江凌也知道他妹妹不是善类,在这件事上倒没有责怪过我(至少我这样认为)。
    呵,又扯远了。
    江凌一进我办公室的门,就大叫“飞哥”,快步走过来和我亲切握手。我照例先祝贺他一番,俩人坐下来先叙了一阵旧情,江凌就问起了行里中层干部的情况,包括每个人的性情爱好,又问了一阵行里的工作。看来江凌新官上任加上年轻气盛,恨不得马上就进入角色,这倒让我担心他能否顺利开展工作:常言说得好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江凌离开时我说晚上请他喝酒,他推说改天请我,我知道晚上行领导们应该会为他接风,也就没多坚持。
    快下班时何其伟来了个电话,非要找我一起吃晚饭,见他言词恳切,加上今天心情格外好,我藏书吧也就不再推辞。
    晚餐安排在河边的一条船上。江都到省城早已通了高速公路,汽车一开两个小时就能到省城,再也没人花十几个小时坐船去省城,蝶水河的航运尤其是客运因此就很难做了,有两条客船便改作水上餐厅,专做特色鱼,生意很是不错。
    这个晚餐却是何其伟的表弟鲁明达请客。这小子不知怎么走了财运,前阵子因查一个抢劫案,瞎猫碰到了死老鼠,竟让他查出一个邻市在逃的邪教二号头目。邻市对邪教二号头目的外逃很是恼火,便在公共安全专家内部悬赏十万抓捕这二号头目,鲁明达稀里糊涂发了这笔财,昨天领了赏,今天仍处于亢奋状态,非拉何其伟喝酒,何其伟就顺便叫了我。
    看着鲁明达,不知怎么就想起在法院听说的持枪抢劫犯张军平常给部下打气的那句话:“那些公共安全专家,一个个养得肥头大耳,查赌查嫖他们很威风,可想抓我们?我担心他们跑不动啊。”这鲁明达个子挺高,就是肚子太大,三十来岁的小伙子,脸上却有了几层横肉,这幅模样正是张军那句话最好的佐证,倒让我怀疑他怎么能做刑侦队长。
    “哎,飞哥,怎么看着我笑?是不是我脸上长了什么怪东西?”鲁明达看我在笑,不由得疑惑不已。
    “呵呵,不是不是,我刚才想起一件事,不是针对你的啊。”我赶紧收住了心神。
    “飞哥,是不是想起两个表妹了?看你笑得那么暧昧。”何其伟以为我看鲁明达身后那服务员而想起赵氏姐妹。
    “其伟,你小子怎么三句不离本行啊,你以为我象你啊。来,先祝贺一下明达。”我赶快转移了话题。
    尽管这顿饭只有三个人吃,不过鲁明达清楚我与何其伟的关系,三个人之间一直没什么拘束,说话都很随意,这会儿便一边神侃一边喝酒,三个人竟干下去两瓶高度酒,下桌前又每人来了两瓶啤酒,待结完帐三人下船时都头重脚轻的,亏得船上的服务员搀扶我们上岸,否则只怕会有人钻河里摸鱼去了。
    七十一
    三人上了岸,我向他俩告辞,鲁明达却非要拉着去唱歌,说今晚我不去就是瞧不起他。见他这样说了,我只好说那就去“金色年华”唱一会儿吧,何其伟笑我又想去泡陈红,不让去那儿,说带我去个新地方,最后定为去“天上人间”唱歌(此“天上人间”非北京那“天上人间”,名字相同而已,首都那个“天上人间”岂是我们能去的?)。
    “天上人间”比“金色年华”又高了半个档次,据说内面啥玩意都有,今天开开眼界也行,我便没再争论。
    三人摇摇晃晃进了“天上人间”,只见前面有个人似乎是税务局的一个朋友,我走上前去使劲拍了那家伙一下:“哎,老兄,好久不见了。”那家伙回过头来,却不是我那朋友,正要说抱歉,却见那人脸上堆起了笑容:“哈哈,你今天也来了,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我估量这人看着觉得眼熟莫非真是在哪儿见过的故人?要真那样倒不好意思了,便没好说不认识他,两人竟勾肩搭背拍拍打打亲热了好久。待那人进了包房,何其伟凑过来问:“飞哥,刚才那人是谁?”他这一问倒让我迷惑了:“那人是谁?我不认识他呀。”何其伟将信将疑的:“不认识他你和他说了这么久?我真服了你飞哥。”何其伟那神态让我清醒了点:呵,真是酒后乱性啊,连不认识的男人都敢骚扰了。
    “天上人间”的领班开小姐看来认识鲁明达,从我们一进门她就搀扶着鲁明达,直到把我们引进一个大包房,她才将鲁明达放在谢谢上。
    待领班出去一阵,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见面就“达哥达哥”的叫个不停,听他们说话的口气,这人八成就是老板了。
    鲁明达酒喝多了,可人还是很清醒,那老板说今晚由他来安排,鲁明达坚决不让,说今天他高兴,一定要自己买单,老板也没多争,闲聊了一会就出去了。
    待那老板出门,鲁明达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听口气是要一个人过来,挂了电话,他告诉我说是纪委张科长要来一起玩玩,并说那张科长与他是哥们,不用担心。
    三人在包房里杂七杂八地闲聊了一阵,那张科长便进了门。张科长与何其伟也是老相识,鲁明达便只给我作了介绍,免不了两个人又是一阵“幸会”。
    张科长看起来年龄与我不相上下,戴一副眼镜,长得精瘦,个子不高,保守估计也就在一米六上下,倒让我怀疑他与差不多一米八高的鲁明达是否能成为真正的哥们。
    鲁明达让服务员上了茶和果盘,又叫了一件啤酒,看来他今天兴致确实很高。
    几个人闲聊了一阵,鲁明达便要何其伟去安排小姐,何其伟非拉我去选小姐,我只好随他出了包房,到得一个房间门口,那房间的墙壁却是一块大玻璃,这种玻璃能从外看到内,内面却不能看到外面的情形。这会儿我朝内面一看,呵,很多小姐坐里面呢,或打牌,或开玩笑,有的还在化妆,小姐们相貌皆靓只是体态不同,可说是万紫千红各有春情。其中一个长得娇小玲珑一幅可人样,体型和赵玉环差不多,我便让何其伟把那小姐叫上。何其伟还要给另两位选小姐,我便懒得等他,扭头就往回走,却看见前面走道上出现一群熟悉的人,有朱副行长、国际业务部钟经理、计财部周经理、南河支行曾行长等人,我赶忙躲在一旁,直到他们进了一个包房,便赶紧快步走回我们那包房。
    待何其伟再进包房时,他身后便跟着四位小姐,其中两个高个子穿着露胸装很是性感,另两个上穿T恤衫下着牛仔裤显得非常青春。高个之一陪了鲁明达,何其伟却将另一高个女孩分给了张科长,这让我很疑惑:那女孩比张科长要高大半个头呢。
    四个小姐分陪完毕,几个男人便开始喝啤酒,我和张科长初次幸会,当然得先干两杯以加深感情,然后和鲁明达又喝了一杯。三杯啤酒下肚,本来清醒了点的脑子又有了醉意。
    分给我的那小个子女孩玲玲一坐在我身旁便显出少见的热情,一会儿从果盘里挑一块西瓜喂我嘴里,一会儿替我点烟,在我喝酒时又用手托着我的手臂,这么主动热情的女孩倒让我一时感觉到一股温馨,尽管那些热情是花钱买来的。
    “陈总,第一次在一起,是不是该献首歌了?”张科长将那大高妹抱在腿上,从高妹背后伸出头来叫道。
    本没注意张科长,他这一叫我,我不由得往他那儿看了看,只觉得那高妹坐他腿上把他整个人都遮住了,要不是他伸头叫我,只怕我会以为他没在包房了呢。真不知道这张科长咋就喜欢高妹,莫非他平常泡不到高个女孩,来这些场所便专找高个小姐以弥补他日常的失落?
    “呵呵,张总,没问题,今天我扯破喉咙也得给张总献丑。”说完便喝下一杯啤酒,示意小刘点了首我最拿手的《天堂》。待音乐响起,我便提了提精神一本正经地模彷腾格尔唱了起来:
    蓝蓝的天空,
    清清的湖水哎耶
    绿绿的草原
    这是我的家哎耶
    …………
    我爱你我的家
    我的家我的天堂
    腾格尔的这首歌不知唱过多少次了,不过今天不知咋回事,唱着这首歌,我对屏幕上那美丽的草原景色视若不见,眼前晃动的却是家里那清清的池水,那绿绿的油菜,那满园的桃花,还有爹妈那满脸岁月的雕纹。唱着唱着我竟然有点欲哭的感觉了,不知道是不是尘世间的明争暗斗让我觉得太苦太累,家乡的泥土才会让我感觉人间还有真正的天堂?
    待我唱完《天堂》,包房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身,我调整了一下情绪,偷眼一看,发现那掌身都是从小姐的小手上发出的,另三个男人的手掌早钻进小姐衣服里面,已没有多余的手掌来为我喝采了。
    “小姐,给我们陈总颁奖。”鲁明达对陪我那玲玲小姐叫了起来。
    所谓颁奖,也就是喝一杯啤酒,鲁明达非让玲玲小姐与我交上一杯,玲玲见惯了这种场面,当下便自倒一杯,在几个男人的哄笑声中与我喝了交杯酒。这种交杯酒喝起来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因为我总觉得交杯酒不应该是在这种场合喝的,再说和这场所的小姐喝交杯酒怎么能喝出那种情怀来?
    接下来是张科长上场唱歌了,张科长点唱的是京剧《打虎上山》,这也是我喜欢的一首歌。那歌的前奏一放我便觉热血沸腾,似乎自己正骑着高头大马在大雪弥漫的山林中驰骋,心中也油然而生一股一往无前的气概。
    张科长前几句唱得还行,只是在唱到“气冲霄汉”这句时,不知他呼出的气是不是真冲上天了只留下一丝残气,那声嘶力竭的叫声让我担心他下一口气是不是还能提上来。张科长本人可能也觉得自己快要断气了,这句唱过,他竟停下来长长地喘了口粗气,却又不甘心半途而废,于是一时间整个包房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
    七十二
    每人唱了几首歌,啤酒也喝下去半箱,几个人都有点精神亢奋了。
    又有点内急,便出了包房,在服务生的指引下拐了几道弯才找到方便之处。轻松过后,想看看到什么时间了,便拿出手机来看,上年却有两条短信,都是赵燕霞发过来的:“你回家了吗?”“怎么不给我回信息?”看来刚才包房声音太大没听到来短信的提示音。
    歌厅里还是太吵,算啦,还是下去打电话吧,顺便买包烟。
    走出歌厅,外面仍然有一股未褪尽的热浪,不过这热浪倒比包房里那凉爽更让人舒畅。我走到路边大树下给赵燕霞拨了个电话。
    “喂,小霞,你在哪儿?怎么不说话?”过了好久赵燕霞才接电话,接了电话却又不出声,倒让我有点心急。
    “我在家里。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沉默了一阵,赵燕霞开了口,一说话就带着委曲的哭腔,那哭腔一下子让我柔情万分了。
    “小霞你别乱想,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我喜欢还来不及呀。”
    “那你怎么老不回短信?”
    “呵,开始可能有点闹,没听见。刚才看到你的信息,这不,我马上就给你打电话了嘛。”
    “你就喜欢哄人家。你在哪里啊?”
    “我和朋友有点事,还在外面呢。怎么样,工作上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很好。哎,你什么时侯请我去唱歌啊?”这丫头,上午哄她的话,她倒当真的来催我了,看来小女孩都喜欢去那些热闹的地方玩啊。
    “这个,等忙过这段时间再说吧。到时侯再联系。”
    挂掉电话,楞了一会,又摇了摇头,一抬头却看见朱副行长从“天上人间”出来了,他旁边是财务部经理周小兰。他俩出门后并未坐出租车,却沿着人行道走了过来,我赶忙躲在树荫后面,待他们走过去了,伸头看了看,树丛下的阴影里但见周经理一只手已挽上朱副行长的手臂,从那亲热劲就可看出他们早就有不同形常的关系了。
    周小兰是省财专九十年代的毕业生,长相不错,尤其是一身肥肉配上一张如满月般的俏脸,显得格外性感。她老公在市政府工作,那小子长得一表人材,我每次见了都要自惭形秽,对周小兰那一身快要撑破裙子的白肉便从不敢有啥非份之想了。周小兰近些年上升速度有点不正常,不过分行机关的女性里从业务到交际真能拿出手的除了她好象再也没几个了,所以我从未想过她那不正常的上升速度里面还会有什么其他背景。平时在一起周小兰好象挺正经的一个人啊,偶尔有人在我面前说起她和朱副行长的事我还不以为然,心说她老公比朱副行长要帅气得多怎么会有那种事,还让人别随便捕风捉影地乱传,没想到无风难起浪,今天让我亲眼见证了铁的事实。嘿嘿,看来我太不留心别人的私事,也把人想得太简单了。
    回到歌厅,推开包房的门,内面却只有鲁明达一个人,但见他将小姐的衣服都搂了起来,头部埋在小姐胸前忙活着,我偷偷瞟了几眼,觉得那小姐的胸脯很是宏大,在包房暧昧的灯光下那胸脯正散发着诱人的白光。
    见我进来,鲁明达抬了下头:“飞哥,放开点,今天大家都随便啊。”
    这时陪我那玲玲小姐也走了进来,见了房里的场景,笑着拉了一下我:“哎,别在这儿当电灯泡了,走,咱俩去跳个舞。”
    跟着玲玲转了几个弯,里面有一个小型舞厅,有人正在昏暗的灯光下相搂着跳舞,我绅士般地向玲玲做了个请舞的手势,玲玲小姐并未理会我伸出的右手,却走过来双手搂住了我的脖子,这姿势使得我只好双手环着她的细腰,两人便如情侣般在小小的舞厅走了起来。她小巧的身子很是轻盈,又让我想起了上午抱着赵玉环的感受,手上不免使上了劲,玲玲小姐可劲地贴着我,这却使得我更加想着赵玉环,心说不知她这会儿是不是还在恼怒之中?我以后怎么去面对她?
    由于心不在焉,一曲舞罢我再也没了兴趣,两个人便在舞厅边坐下来休息。
    “哎,你知不知道他们两个哪儿去了?”想起何其伟与张科长的失位,我问玲玲。
    “你说那两个人呀,他们去了旁边的按摩房了。你没来过这儿?哎,咱俩也去好不好?去那儿随你干什么都可以。”玲玲在我耳边柔声引诱着我。
    “呵呵,那儿我们就别去了。走吧,回包房。”说毕我就往回走,玲玲只好跟在后面。经过一个没人的小包房时,玲玲说先别去打扰房里的两个人,正好这儿有个空房,我们在这儿坐坐吧。我一想也对,现在回去会打扰鲁明达的好事,便与她进了这包房。
    进包房坐下后,她却把灯关了,整个人偎了过来,我顺手搂了搂,她更紧地贴着我,还一只手解开我的衬衣,伸进去在我胸脯游走。过了一阵,她的手又向下滑去,摸进了我裤子里面。
    见玲玲小姐如此放肆,我心说既然你不仁可别怪我不义,便将手伸进她衣服里面,摸到了一个小小的肉包,感觉那肉包上面有个大大的头,倒让我联想到赵燕霞那乳头。赵燕霞胸脯鼓鼓涨涨,露出来却看不出乳头,上次好象是我吸了一阵那乳头才露出来的呢,这玲玲小姐不知让多少人摸过了,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大的乳头,倒似生过几个孩子样。这般想着,那手便没了继续往下摸的兴趣,从她身上抽了出来。
    玲玲小姐并未发现我的变化,竟自顾自把裤子褪到膝盖边就往我身上坐,我赶忙制止了她,说这儿不安全,下次带她去宾馆开房。玲玲小姐告诉我这儿安全得很,而且她不会乱收费,只要我两百,听她这样一说我更没了兴趣,挪动了一下位置,告诉她我不习惯在这儿做这种事,希望下次能与她去宾馆开了房再好好玩玩。玲玲小姐见我如此,只好扫兴地提上了裤子。
    再回到我们那个包房时,何其伟与张科长都回来了,何其伟正情意绵绵地和小姐对歌,张科长则和小姐相搂在一起,那高妹偎在张科长那瘦小的身子上,显得很是滑稽。
    玲玲小姐回包房后便再也没了开始的热情,也许她心里明白今天在我这儿榨不出更多的银子了吧,那功夫只能等下批客人来了再使用了。
    再坐一会,我看了看时间,已是十一点出半了,便对鲁明达说我得回家了,鲁明达一看时间已很晚,便按铃让服务员进来买单,服务员进来后却说这包房的单已经买了,鲁明达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给每个小姐发了一百块钱,陪我的玲玲小姐拿了钱便走了,陪张科长的那高妹却拉着张科长的手依依不舍,那情意绵绵的样子让我很是嫉妒了一番。
    离开包房,与鲁明达张科长告了别,便与何其伟往回走,他与我同路。
    “飞哥,那小妞怎么样?好象你那个表妹。她那样子很不高兴啊,看来你没把她伺候好呢。”何其伟一路上和我调笑着。
    “妈的你这小子,去那边快活咋就不叫上我?”我想起他与张科长去按摩房的事,便开始了反击。
    “嘿嘿,飞哥,叫你去你真会去?算啦吧。要不是那张科长喜欢那种事,我才不会陪他过去呢。我看,今儿没去金色年化见陈红那妞儿,还真扫你的兴了。”
    “好了好了,到哪儿不是一样玩?陈红又关我什么事嘛。”
    两人说说笑笑就到了何其伟那“名雅咖啡厅”,时间太晚我就没进去。
    回到家里,阿琼正准备上床睡觉,我赶忙洗了个澡,再爬上床时只见阿琼仅穿条红短裤躺在那儿看杂志,我伸手一搂她便放下杂志关了灯,于是一场大战不可避免了。
    在阿琼身上运动时我突然想起了周小兰,她这会儿是不是正光身子躺在朱副行长身下扭动着?想着她身上那多余却仍不失性感的肥肉,我不由自主地加强了运动的力度,倒让阿琼狠狠地高兴了一番。
    七十三
    半年时间过去了,江都分行的各项任务都完成得不错,不过由于薛成仁案的搅和,总是玉中有暇,所以刘天明在全行大会上说起这番成绩并未显出多少兴奋之态。
    薛成仁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公安的这几天一直没有查到蛛丝马迹,这家伙似乎一下子从人间蒸发了。
    锦城公司要去华东考查,受不过锦城公司数次相约和南河支行的扇风点火,信贷部还是由金经理和小朱俩人一起去了一趟,省行工作组仍在江都检查,易副行长隔三茬五来分行坐镇,分行机关这阵子工作作风好了很多,迟到早退的现象基本上没了,胆子再大的人也不敢在这风口上自撞枪口啊。
    儿子马上就要考试了,这几天我都准时回家辅导儿子的功课,阿琼的脸上显出了久违的轻松神态,有时侯忙家务都会哼起歌来了。
    这天去一个县支行检查工作,晚上刚进分行机关大门便听到了又一个惊人的消息:城区支行信用卡部经理袁云斌挪用信用卡资金一百二十万,已被检察机关请了过去。
    这袁云斌是城区支行老行长的儿子,以前在县支行工作,老行长退休后便回到城区支行,为照顾老行长的面子,他一来城区支行便在信贷部门工作,前年又当上了信用卡部经理。
    这小子不知哪根神经有了问题,竟动员一个日常放高利贷的女人在信用卡部存款,那女人放高利贷可能赚了不少钱,几次一起存了九十万,这些存款袁云斌并未入帐,而是直接转给了一个公司,他私下里给那女人开了几张存款证明。薛成仁提着钱箱逃跑的事在江都市区已经传开,那女人的钱正好到期了,怕有什么不测,立即跑到城区支行提钱,营业员一查,却没见这笔存款,再看那存款证明,便知是袁云斌在中间搞了鬼。
    一开始袁云斌还找营业员求情要求先不上报,可这阵子省行工作组正坐镇江都,谁还有那么大胆子敢在这风头上隐瞒?何况那个女人正催着要取款,声称再不给钱她就要带人来砸了城区中行。营业员给李中仁一汇报,李中仁当时就傻了:薛成仁那事儿还在调查之中,只是还没来得及追究责任,一下又发生这么大的案子,看来行长之位难保了。
    李中仁自己组织人马查了一下信用卡部,发现袁斌在不到两年时间里就挪用了一百五十万资金,据袁云斌自己交待,他挪用这些资金是与一家公司合伙在湖北买地搞开发,到目前为止就是放高利贷那女人的九十万没有偿还。
    李中仁还算有自知之明,马上写好了辞职报告,带着辞职报告赶到分行给刘天明汇报,刘天明当时的反应估计与李中仁的大同小异吧。
    听到这个消息,我没有马上回家,给阿琼打电话说了下情况,阿琼知道这事非同小可,也知道刘天明对我的恩情,便让我好好陪陪刘天明。
    在楼下看到刘天明办公室开着灯,我知道他还在办公室,便直接上了楼。
    推开门,但见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刘天明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桌面摆着一份写好的给省行的辞职报告。
    见了刘天明那疲惫不堪的样子,我一阵心酸:刘天明这几年一改以前做事雷厉风行的习惯,一直是谨小慎微的,不就是希望能平安度过这一任期好安心退休吗?哪知天不遂人愿,他这次只怕也是在劫难逃啊。
    在刘天明那儿呆了一阵,我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在离开前紧紧握了一下刘天明的手说了一句话:“老板,挺住,还有我们这些部下呢。”其实连发两件大案,我也知道他再怎么挺也是白挺了。
    袁云斌之案再次震动了省行领导,第二天省行易副行长又一次现场督阵来了,而且这次还从各市级分行抽调了人马前来增援一直在江都的省行工作组:看来这次江都分行将会被查个底朝天了。
    市行机关再次召集全员大会,各县区支行正副行长全部参加。会上易副行长宣布了省行党委的决定:李中仁停职检查,同时协助省行工作组的调查工作;省行工作组将对全市县区支行所有业务进行一次全面大检查,工作组需要什么资料县区支行有关人员必须马上无条件提供,若有违抗者就地待岗只发生活费;有问题的县区支行两天之里自己给工作组交代,不主动交代者工作组查出来后该支行行长将就地免职并连降几级工资。
    刘天明暂时没被停职,看来省行领导对他还是有点不忍下手,只怕正考虑怎么让刘天明体面地退下来呢。
    七十四
    既然暴风雨已经来临,我也只好随机应变了,首先安排对信贷部本身工作的自查,同时给县支行信贷部经理一个个打了招呼,让他们好好自查一下信贷上的问题,别在这节骨眼上给我添乱。
    儿子明天要考试,我一下班便赶回了家里,晚上一家三口正边吃饭边商量明天我和阿琼一起接儿子的事情,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开门一看,来人却是老行长!
    老行长进门后没象往常一样和我儿子打闹一阵,弯弯叫他“爷爷”他也只是点了点头。我招呼老行长坐下,阿琼给老行长倒了杯茶便去餐厅陪儿子继续吃饭。
    老行长坐在那儿,一脸焦虑,似有话说可又欲说还休,我明白这时候他来我这儿肯定是为了袁云斌的事,便把他带到书房。
    见我把书房的门关上了,老行长立刻老泪纵横了:“雨飞啊,我老袁从没求人,这次我连这张老脸都没要了去求人,可别人都不给面子啊。看在咱俩是老搭档的份上,你可得帮帮你那不争气的老弟啊。”
    听了老行长的话,我知道他去找过刘天明了,可刘天明因他儿子的事弄得灰头灰脑的了,哪会给他好脸色看?其实老行长还真是个不错的领导,至少我在城区支行时他一直维护着我,我提上副行长的位置他肯定出了一份力(当时分行要从其他支行调人来做副行长,是老行长顶着压力非要从内部提拔,这才让我有了机会)。在位时他很少做违规之事,退休了也从不给行里提什么要求,前年袁云斌结婚,去年就给他弄出个宝贝孙女儿,正待舒舒服服安度晚年呢,谁知道儿子不争气犯下这等大事,老行长那么爱要面子的人,心中的打击可想而知。
    “袁老板(我一直用以前的称呼),您别急。云斌的事儿我不是太清楚,只知道他挪了一百多万,还有九十万没还。您了解到什么情况能不能给我说说,我也好给您出出主意。”
    老行长这才把他知道的情况说了一下:那家公司的老板杨某以前在广东海南都混过,不过一直没混出什么名堂来,便转回江都寻找机会。这杨老板不知怎么与袁云斌混得很熟了,还去过老行长家里。那家伙在湖北一个地方弄到一块地皮,但资金不够,便鼓动袁云斌一起干,袁云斌碍于面子便挪用了不少资金,钱进了那公司帐上便由不得袁云斌做主了,到底怎么用了只怕连袁云斌都不知道。
    “雨飞啊,你和刘天明关系不错,能不能找机会给他说说情,让行里别追得太紧?”
    “袁老板,这个只怕不好说了。薛成仁的事儿还没了呢,又发生了云斌这档子事,刘行长的位子肯定保不住了,他自身难保,哪有心思管这个。再说,现在省行在坐镇,也没谁敢风头上动这些脑子。”
    “那,云斌是没得救了?”老行长颓然靠在椅子上。
    “袁老板,我明天先去检察院那边打听打听具体情况再说吧。”
    “那好。你给检察院那儿说说,我正在到处借钱,争取尽快把钱还上。”
    听他这么一说,我想了想前因后果,觉得他这样急着还钱似有不妥,便劝起他来:“老行长,我有个想法,就是你先别提还钱的事。那么多钱你怎么还?而且你就是到处借钱全还完了,云斌还是得判刑,只不过是个时间长短的问题。你把钱都还进去了,云斌以后出来了怎么办?依我看,那钱还是留着以后去打点吧。”
    “不还怎么行?这个我再想想。雨飞啊,检察院那边就麻烦你了,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袁老板,我只能说尽力了,争取让云斌少受点苦少坐几年吧。没办法,铁板钉钉的事儿,想什么事儿都没有是肯定不可能的了。”
    把满腹心事的老行长送下楼,回到家里时,阿琼有点不高兴了:“你别什么事都答应下来,小心到时侯费力不讨好。”
    “放心,我没答应他什么,我能答应他什么呢?袁云斌这事儿我能有什么办法么?别操这心了。”
    儿子睡觉后,我一个人在书房坐了很久,想起刚才给老行长说的话,他要筹钱还款,我却劝他别还,我这算不算吃内扒外?又想起刘天明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啊,老肖被暴打致死,薛成仁携款潜逃,袁云斌挪用资金,大小事儿一个接一个,可真够为难他的了。刘天明这次要真下台了,不知省行会派谁接替他的位子?以后我还能这样稳坐钓鱼台么?
    七十五
    第二天上班事儿很多,一会儿安排本部门做好迎接省行工作组检查的准备工作,一会儿又与各支行信贷部打电话询问自查的情况,昏头昏脑忙活一阵后才想起昨晚答应老行长的话,这会儿却又觉得我去检察院似有不妥,可答应别人的事情不做总有点不好啊。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给检察院反贪局的张志强打了个电话。
    "强哥,你好啊,在忙什么呢?""呵,陈雨飞呀,你小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哎哟不对劲,你这家伙肯定有什么麻烦事了。说,是不是受贿的事儿要穿帮了?早点对哥哥坦白交代,哥哥我一定对你从宽处理。"平常我和张志强在一起总没大没小的,这会儿他倒调侃起我来了。
    "嘿嘿,强哥,我也就收了百来万块钱,这都要穿帮,那我跟你这大检察官白混了。""哈哈,那倒是那倒是,你可别犯到我手上,有那事儿我可是六亲不认的。哎,到底有什么好事?是不是今晚请客吃饭?要请客就等两天,今天我可没空。""呵呵,强哥,确实有点事。城区中行袁云斌那案子不是在你那儿吗?他老子对我有知遇之恩,滴水之恩都得涌泉相报,更何况他老子对我那么好,强哥你说对不对?所以呀,老弟今儿斗胆给哥哥提个要求,就是对袁云斌别用太厉害的手段了,让他把事儿说清楚就行,强哥你说老弟这要求过不过份?""唉,要说这袁云斌的事儿还真不小,一百多万哪,还有一百来万只怕收不回来。我只能答应你尽量照顾好他的身体,其他方面暂时不可能有什么保证,毕竟这案子不是我一个人在办。""强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说这个,哎,说定了,下周咱哥俩一定得聚一聚。""行行行,只是到时候你这小子别不认帐。你要真不认帐,我立马把你铐进来。""哈哈,行行行,只是把我铐进去你可得给老弟我安排个漂亮点的女犯人与我同床啊。"
    给张志强打完电话,我松了一口气:袁云斌在里面大亏吃不了,我也能给老行长一个交待了。
    尽管很忙,下午我还是准时赶到学校,阿琼则早就到校门口等着了。
    儿子大老远地就看见了我俩,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阿琼问他考得咋样,他满脸不在乎的神态:"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这点题能难得到我呀。"这家伙的一番话倒引得我和阿琼大笑不止,阿琼在我耳边低身说道:"看看,我生的儿子还行吧?"我也在她耳边悄悄回应:"当初我要是不使劲干他能有这么好吗?"俩口子打情骂俏的,一时间其乐融融,似乎回到了以前相亲相爱的幸福时光。
    回到家里收拾了一下,阿琼说她妈知道弯弯今天考完,要我们一起去那边吃晚饭,一家三口便又赶往财政局阿琼她妈家里,外公外婆见了外孙子,照例是将他前后左右各处都仔细看了看并品评了一番。
    饭后弯弯又要和表姐一起玩,不愿回家。这小子刚考完,得让他轻松一下,我们也就随他了。
    见天色还早,我与阿琼便一起步行往回走,经过临湖大歌厅(专门听歌看演出的地方)时,只见门口贴着大红帖子,那帖子告诉过往行人今晚临湖大歌厅专门请来了"东北二人转"的当家演员助阵,并希望大家"*****".这"二人转"是东北特产,随着唱"二人转"的赵本山走红大江南北,"东北二人转"也跟着出了名,不过以前我也就只知道东北有个"二人转"节目,至于"二人转"究竟是怎么个玩法那我就不清楚了,既然今天这歌厅有人唱"二人转",不去见识见识那倒真是可惜了,同时也可以让我放松一下这阵子紧绷的神经。我征求阿琼的意见,也许阿琼觉得两个人这么早回去也没什么事,便同意和我一起去听听。
    买票进了歌厅,大厅里已差不多坐满了人,我正牵着阿琼找座位,只听得有人大叫"陈雨飞,坐这边来",我循声望过去,是电业局的钱进,他带着老婆小孩到歌厅度周末来了。
    在钱进身边一坐下,钱进便问我中行是怎么回事,咋又发案了,又问我会不会有啥牵连,待听到与我无关时,钱进长出一口气:"老弟,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可不希望有机会去那些地方看你。"钱进一席话让我感动了好久:很多时候,朋友间一句话就能让你感激他一辈子。
    演出开始了,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先唱了首歌并问侯了大家,接着便是女声独唱,一个女孩子坐在一个大花篮子里从天而降,那一袭白裙子随着篮子飘荡,颇有点仙女下凡的韵味,只是这女子从大篮子出来后却变成了个大胖子,让人有点扫兴,不过她的民歌倒唱得很好,与那些名角相比毫不逊色,可惜她少了那些名角的运气,只能在这些歌厅游走了。
    两个本地歌手各献了几首歌,接下来出场的就是"东北二人转"了,但听得锣鼓喧天响,一个村姑打扮的女孩子和一个穿老式对褂的男子快步走了出来,这一男一女各拿一把红白相间的大扇子,另一只手还举着个大红手帕,两人随着民乐欢快的节奏边跳边唱起了东北小调《小拜年》,两个人嗓音都很不错,尤其是那女孩子,清丽的嗓音唱出了农村姑娘羞涩的纯情,配上喜庆的伴乐,一时间歌厅里掌声阵阵。
    待《小拜年》唱完,俩人在台上互相作了介绍,据那男子介绍,女孩子是东北第二届银像奖(发音如此,是否真有这个奖项我没有考证过)二等奖获得者,近期还将赴京参加什么奖的决赛,那男子也是什么奖的获得者,反正按他们的说法,他俩在东北都是很红火的人物。
    相互吹捧了一阵,两人便在台上调侃起来,开始说的那些话还好,大都是恭喜在场的各位升官发财的吉祥之语,可越往后说越有点色味十足了,许多很有道理可又不能公开说出来的话经他们添油加醋都变了味道,如"男人好色英雄本色,女人风骚高尚情操","爱上一个有点傻,爱上两个最起码,三个四个不算多,七个八个才萧洒",“家里有个受骗的,外面领个浪漫的,上床干个最会垫的”,"男人不喝多,不敢随便摸,女人不喝多,不敢随便脱,男人女人都不喝多,只好去卡拉OK唱唱小歌","天上处女难寻,地上王八成群",不一而足。两人在台上的胡言乱语不时引来哄堂大笑。
    那俩人说笑了一阵,又给大家唱起了潘长江在中央台春节晚会上唱过的《过河》,不过他俩唱着唱着便走了味,俩人边唱边跳边说,于是一些少儿不宜的词句又在歌厅里喷溅,什么"新一代的洗衣粉哪新一代的人,新一代的大姑娘~她洗澡不关门,为啥不关门?她里面有男人",什么"窗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床上狗男女,其中就有你",还有什么"春眠不觉晓,处处性骚扰,夜来叫床声,姑娘变大嫂",其他的更下流,在此就不一一记述了。
    我边听边四处观察了一下,发现满大厅的男男女女听着那两人的粗话都显得非常兴奋,尤其是那些女人,不管是大嫂还是大姑娘,一个个满脸都是激动的神情,不知是不是她们平常压抑太久这会儿正好有人代她们发泄一番令她们感觉格外爽快?就连钱进家那读初中的儿子也在哈哈大笑,倒让我感叹"二人转"这种民间艺术真是贴近大众,你要让一个唱西洋美声唱法的在台上"啊~啊~啊"地唱这么久,只怕早睡过去一大半了,毕竟西洋艺术过于高雅,能有那么高的素质还有那么好的耐心享受那种高雅艺术的只是少数高尚之人,从这也能理解为啥美声歌唱家赚钱不如流行歌手了。
    没想到"二人转"就是这类货色,说来说去都是些性话,倒过于带色了,心说莫非赵本山就是说这些玩艺起家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事实上也只有这类"性"话才会真正提起人们的兴趣,大家来这儿不就是图个快乐?平常一个个都或装人样或装孙子,都忘了自己的本性了,来这儿正是为了甩去一切伪装,台上演员们带色的调侃正好让大家都能记起自己还是只高等动物,而他们说出的“性”正是动物永恒的话题,当然我们人是"高等"动物,正因为“高等”我们才把这个永恒的话题称作"爱",以示有别于那些低等动物单纯的"性".当然,那些性话对于钱进的儿子一类的人还是不宜的,不过这也只能怪钱进这些做父母的,此类场所本就不该带小孩进来嘛。
    听完歌回到家里,阿琼一直抱怨那"二人转"太下流了。可抱怨归抱怨,她那满脸尚未褪尽的兴奋已说明她的抱怨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
    儿子不在家,我与阿琼自然都是光身子睡觉,睡前一番情色活动自是少不了。也不知咋回事,现在对那方面的需求很是旺盛,以前只和阿琼做那种事时,两人三天或五天才会来一次,现在参与的人多了,这种事倒成了我每天的必修课,莫非性事活动真是越做越想而越想便越能做?
    压在阿琼身上,我一边学着"二人转"的说词一边运动,倒弄得阿琼不时大笑,这晚的活动便格外和谐格外完美。
    七十六
    省行加派的工作组进驻江都分行已有一周了,各支行自报的问题加上有人趁机举报的,一下子各类私下的活动都暴露在阳光之下了,有的是胡乱担保的,有的是私设小金库的,举报来举报去的,倒把分行纪委丁书记给弄出来了,据说丁书记在县支行时给支行中层以上的都修了栋小洋楼,普通员工没那份,员工们曾向市分行举报若干次可都没有回音,这下逮住机会自是不会放过。省行工作组了解到情况属实,易副行长便给丁书记做了工作,让他主动辞了书记之职,丁书记尽管恋恋不舍,可到此境地也自知回天无力,只能一辞了之了,起码他主动辞职还能保住他那小洋楼不被没收。
    这天上午从外回来,碰见刘莹匆匆下楼,我笑问她什么好事这么猴急,她说胡来上午就要去省城,她得去准备东西。真是个贤惠的妻子啊,心中不由得嫉妒起胡来那小奸夫了。
    中午吃过午餐,一时觉得很无聊,便给刘莹打了个电话。
    “莹莹,还在家里啊。胡局长还没走?”
    “他走了,我在家里收拾一下。”
    听说胡来那小子不在家,我一下子兴奋起来:“我马上就来帮你收拾。”说完也不等她回话就放下电话,出门打车直奔她家而去。
    到刘莹家门口,只见房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房间里没人,只听见卫生间水响,悄悄过去推门一看,呵,刘莹正在脸盆里洗着下身呢。
    见我进去,刘莹一下子羞红了脸,小声叫我出去,看着她那神情,我哪舍得出去?我把那毛巾拧干,匆匆擦了擦她的下身,便一把将她抱起,她双手搂着我的脖子,那情形倒真象情意绵绵的小俩口。
    走进她和胡来的卧室把她放倒在床上,我没有和她亲嘴,而是从脚亲起,亲到她的下身时舌子上不免使了点劲,倒弄得她大呼小叫的,她的叫声激起了我的淫欲,我忍不住扑上去在她身上肆意攻击起来,弄了一阵觉得不过瘾,趁她云里雾里之机突袭她的后门,她杀猪般地叫了起来,叫了一阵后见已不可避免,只得随我盘弄了。
    趴在刘莹身上,我问她我与胡来相比哪个更棒,她亲了我一口说:“当然是你棒呀,他那东西都没你大呢,更没你这么有劲。”听着她的夸赞,我心里一阵满足,下身便使出吃奶的劲儿伺弄着她。
    一男一女正纠缠在一起享受着鱼水之欢,突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那奸夫胡来在门外边敲门边大叫着:“刘莹,开门,我忘了拿个材料。”
    刘莹一听是她老公的叫声,脸一下子就变白了。她使劲从我身下挣脱出来,战战兢兢地说着“这~这可怎么办?”到最后她竟打开衣柜让我钻进去。
    听到胡来的叫声时我感觉一阵爽快,心说也让你见识见识我操你老婆的场景,大不了打上一架,我还会怕你?这样想着我便不愿钻那衣柜。
    刘莹见我还在磨蹭,急得眼泪都出来了:“雨飞,求求你进去吧,你别害我呀。”
    看着刘莹那焦虑的神态,我终究于心不忍,只好钻进了衣柜。
    站在衣柜里听着刘莹开了门,告诉胡来说不知怎么把门反锁了,又问胡来忘了什么东西。
    这胡来可能平常和别人的老婆玩惯了,只以为他能偷别人的老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文文静静的刘莹也会背着他偷人。也许他过于自负,刘莹这么久才开门他竟没有一丝怀疑,在书房拿了个东西便出了门。
    听得房门关上,我便从衣柜里走了出来,光着身子走到窗台上,恨恨地看着胡来钻进文化局那小车里,直到小车驶离大院。
    刘莹见我光身子站在窗台前,使劲把我拉了回来,拿来衣服要我穿上快走,那恐慌的神态让我想起阿琼偷情的事,我心中一阵悲凉:女人哪,你既然顾忌着这个家,为什么还要玩这种玩不起的游戏?
    沉着脸离开文化局家属院时,我抬头看了看刘莹那间房子,发现刘莹正站在窗台上看着我。
    我心里明白,我和刘莹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七十七
    金经理和小朱随锦城公司考查回来了,回来当天金经理便到我家来了一趟,带了一大包东西,里面有两盒西湖龙井茶,有“南京”、“中华”、“大红鹰”香烟各一条,还有南京盐水鸭及其他小吃,倒还真难为金经理这么心细,尽管这些东西九成九不是金经理本人买单。
    见金经理意犹未尽的兴奋神态,我知道锦城公司一路上的招待令他很是爽快,便觉得这次让他去考查兼旅游的决定非常正确:反正又不用花我的钱,这人情不做白不做。
    金经理给我简单汇报了一下这次去京沪杭考查的情况,告诉我锦城公司那项目前景很好,值得投入。见金经理那高兴样,我便说既然这项目不错,那就让小朱准备材料尽快进入审批程序,这个项目就由他金经理亲自签批。
    望着金经理离开我家时那满足的神态,我松了一口气:这个项目再有什么问题也牵扯不到我头上了。
    这天下午我去检察院看了一下袁云斌,毕竟老行长就这么个儿子。由于张志强打了招呼,我与袁云斌见面时那两个监控的人便找借口出去了一阵,两人说话也就很直接了。
    “云斌,你爹对你的事很着急。实话告诉我,你这事儿到底有多少亏空?”我没说客套话,直接问起了案情。
    “飞哥,亏空太大了,平常我都不敢去算,只怕有一百来万。”
    “老头子这几天焦头烂额的,还到处借钱想把你那窟窿给补起来以减轻你的罪责。”我没有过多责备他,这时侯责备他也没用了。
    “飞哥,你劝劝老头子。我家老头子你也知道,没搞过歪门邪道,家里没几个钱。你告诉老头子,别花冤枉钱了,我坐几年算啦。”这小子倒还没乱了阵脚,真是个聪明的家伙,可惜没用到正道上来。
    “云斌,这事儿既然发了,你看那杨老板那儿能不能弄点钱来偿还?这样也能减少点损失,我也好做其他工作。”
    “杨老板那儿只怕没多少现金,估计大部分都投进那快地皮了,他那儿的资产也就是两台车吧,只能抵个一二十万。”
    “那就好。家里的事儿你别担心,你在里面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好好想想这中间你有什么不对的,再就是养好身体,有了好身体,过几年出来你还能做一条好汉。”
    “我知道飞哥。家里只能拜托你为老弟多关照一下。”这小子说着说着就流了眼泪,还要给我下跪,我劝了好久才劝住他。
    离开关押袁云斌的那栋楼,我又到反贪局办公室说了一阵闲话,让张志强约办案的几个人一起吃饭,张志强晚上正好没有饭局,便一口答应了。
    晚饭并不奢侈,也就是江都市的家常菜,我知道他们并不在乎吃什么,要知道他们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他们真正感兴趣的是饭后的活动。
    饭桌上我并未提袁云斌的案子,只是与他们开着各类玩笑,偶尔谈谈国际国内的大事,并使劲敬他们几个喝酒,到最后五个人喝进去两瓶白酒,不过还好,总共只花费不到四百元。待结帐时我心里一动,想起上次刘天明说给我报销请张洪涛的费用,便让服务员给我开了三千多(当然,加付了税钱)。
    饭后的活动还是安排在“金色年华”,桃子选了四个性感大方的小姐陪他们,当然,陪我的任务桃子还是当仁不让了。
    趁小姐们刚进来几个男人正一心与她们套近乎之际,我偷偷离开包房往陈红办公室走去。
    想给陈红个惊喜,我没敲门便突然一把推开陈红办公室的门,却看见谢谢上坐着一男一女,那女的不用说是陈红,男的却是个长相英俊的年轻男子,那男的拿着个文件夹,陈红则坐他身边亲呢地指点着什么,那神情让我一下子妒火中烧。
    见有人闯进办公室,陈红站了起来,待看清是我便松了口气,埋怨我进来也不敲门,又拍了拍那小伙子的肩膀:“小李,放开手脚好好干吧,有我在后面支持你呢。我来了个朋友,先有点事,等会再找你们。”这场景更让我心里有什么堵住似的难受。
    那小伙子站起身来,经过我身边时向我点了点头,我发现他比我高了大半个头,加上他那青春的笑脸,倒让我一时英雄气短了。
    待那男子出门,陈红走近身来看了看我的脸色,轻声问道:“哥,你怎么了?”
    我没有理她,一屁股坐在谢谢上,想说什么可终究什么也懒得说,便坐那儿一声不吭。
    “哥,又是谁惹你生气了?”陈红凑近来看着我的脸。
    “谁能惹我生气?我算老几,有什么好生气的?”心中一阵烦躁,回她的话时便没有好口气。
    “不生气就好,哥,今晚我还有一些事要做。你是不是有朋友一起来?那你先下去玩会儿,有什么事等会去我家里再说吧,好不好?”陈红象哄小孩般地哄着我,脸上却现出了一丝快乐的笑容,这让我心里更加难受。我站起身来,也不回她的话,拉开门就急冲冲走了出去。
    回到包房时,几个检察官已与几个小姐打得火热了,桃子可能看见我回了,我前脚进她后脚就跟了进来。
    想起那年轻男子和陈红单独相处的情景,我脑子里浮现出多个情色镜头,心里更不是滋味,桃子这会儿偎在我身边,我不由分说将她紧紧搂住,一只手伸进她衣服里面摸着那两个大波狠狠地揉搓起来,桃子可能没想到我会这样,一时没反应过来,倒让我肆意玩弄了一番。
    那几个检察官见我如此粗鲁,一个个越发兴奋,放开手脚对那几个陪唱的小姐展开了疯狂的进攻,一时间包房里鸡飞狗跳的很是热闹。
    尽管心里难受,可我还是没忘了正事。玩弄了一阵,从桃子身上抽出手来,我在他们每人身边坐下闲聊了一会并给每人敬了一杯啤酒,兴奋之余几个检察官都在我耳边悄悄告诉我让我放心,袁云斌的案子该咋办就咋办,只是肯定不会让袁云斌吃亏。
    唱过几首歌,张志强便说有点私事先离开了,我送他出门时他没多说什么,只是让我把那三个人招待好就行了。
    “陈哥,你刚才不是去红姐那儿了?怎么了,她惹你生气了?”桃子见我今天不同平常,边忍受我的轻薄边柔声问我。
    “别提她好不好?你今天是来陪我的,那就好好陪我。”我一只手又伸了进去,另一只手则从她裤子后面塞进了她的臀部。
    “陈哥,你怎么这么说?红姐对你怎么样我还不晓得?你可不能辜负她呀。”桃子开始扭动了。
    “叫你别提她就别提她。是不是不愿意陪我?不愿意陪我你早说啊。”我停下手来,狠狠地瞪着她,我相信要是在白天,桃子见了我那充满血色的眼睛肯定会颤抖三分。
    见我口气不善,桃子没敢再说什么。
    那三个检察官仍在轮换着献歌,其实他们几个唱得还真不错,与伴奏音配合的恰到好处,一听就知道是歌厅的常客,只是这会儿我的心太乱,即使是我的偶像韩宝仪给我单独献歌只怕也难激起我的兴致了。
    过了一阵,陈红推门进来坐了一会。桃子见陈红进来,使劲扭动身子要挣脱我,可抵不住我双手死死抱着她,她只好求助般地望着陈红。
    偷眼看了一下,发现陈红一直面带微笑,心里倒一阵失落。
    散场时见几个检察官与小姐难舍难分,我便让几个小姐一起出来喝晚茶。心中郁闷,喝晚茶时又喝了不少啤酒,那三个本不太熟的检察官这会儿便觉得我这人很够朋友,为了让他们能更充分地感受到我这人的“够朋友”,我又带着几个人(包括三个小姐)去本市最高档的四星级江烟大酒店开了三间房,并悄悄给他们三人每人塞了五百块现金,他们与小姐们上楼后的事情我就不好现场监控了。
    走出江烟大酒店,我算了一下帐,一晚上竟用了五千来块钱,估计能报三千,有两千块的亏空。
    突然想起老肖,我为他白花了两千块钱倒讨个不是,这次为老行长花了两千肯定不好意思找他要回来,只是不知会不会又讨个没趣?这样一想,心中不免生出了一丝不爽。
    七十八
    正要叫车回家,陈红来了电话:“哎,你喝完晚茶没有?给你发了几短信怎么一个也不回?”陈红可能从桃子口中知道我出去喝晚茶了。
    “外面太吵没听见你发了信息。多谢你的关心,晚茶喝完了,我这就回家。”
    “哎,先来我这儿吧,我有话对你说。”
    有话对我说?哼,泡上小白脸了,我成了多余的了,是不是要当面宣布解除与我的关系?去就去,我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在车上又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有几个短信,都是陈红发过来找我的:“你在哪儿喝茶,我能过来吗?”、“把朋友送走了给我个电话好吗”、“老不回电话,怎么回事?”一直憋闷着喝酒,倒没听到信息提示音。
    车到陈红住的那院子前停下来,由于心情不好,加上喝了点酒,爬上三楼便觉得有点吃力。打开房门,屋里开了空调,灯开着可没见人影,却听见卫生间传出洗澡的水声,那水声在这寂静的午夜听起来有一丝暧昧,令我没来由地一阵激动。
    坐在谢谢上打开电视,里面放着一部外国电影,一男一女正嘴对嘴吃着口水,我心说还是老外直接,哪象国内那些电影亲个嘴都扭扭捏捏的?又想不知那男的有没有老婆那女的有没有老公?外国的老婆老公见了这镜头,不知他们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受?
    正胡思乱想着,卫生间的门响了,陈红穿件白底素花睡衣走了出来,睡衣的下摆很短,露出来的白白的小腿让我一下子就联想到顺腿而上那一片光洁的三角地带,身体便有了一阵酥麻。回过神来,我暗暗地骂自己“臭不要脸,人家要甩了你你还在这儿发骚”。
    “哎,怎么今天那么大的火气?是不是有谁惹你生气了?”陈红站在谢谢旁边揩着头发边笑着问我。
    “我有什么资格生气?生气也轮不着我啊。”盯了她好一会,倒发觉我很是失败:我竟对她恨不起来。
    “好哥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嘛,别逗妹妹了好不好呀?”丢了毛巾,陈红坐到我身旁拉着我的手撒起娇来。看着她浴后满脸张扬的春色,我心里不免感叹:这等尤物,也只有那样帅气的小子才有资格享用一辈子啊。
    见我不出声,陈红索性一屁股坐在我腿上,伸出手指拉了拉我的鼻子:“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女朋友有了另外的男人让你生气了?”
    她这话让我胸口似有一股东西堵了上来,心里越发烦闷:“我有什么女朋友?我还有什么资格有女朋友?”
    “嗯~~那是,你也还算是有自知之明呢。哎,对我说实话,在我办公室见到的那小伙子怎么样?”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使劲从她身下抽出身来,言语便不再客气:“我又不喜欢同性,别的男人关我个屁事。”
    “嘿嘿,我知道你为啥不高兴了。说,是不是觉得别人长得帅你有了自卑心理了?你嫉妒他?”陈红仍是笑嘻嘻地望着我。
    “我有必要嫉妒他?他帅不帅与我有什么关系?你觉得他帅你去找他就是了,把我叫过来你调戏我呀。”
    “哈哈哈哈,是不是一晚上都为这事儿不高兴?你呀你呀,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么多疑?那是小彬的同学,当然,也可能是小彬的男朋友,今年刚毕业,一个大专生难找到工作,小彬让他在我这儿先帮我做着。小伙子很聪明,长得也不错,不过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呀我的好哥哥。”陈红笑着双手搂住我的脖子又坐了上来。
    听了她的话,我大脑一时空荡荡的,又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待回过神来,双手便伸进她胳膊下使劲掐了起来,陈红咯咯咯地笑倒在谢谢上,最后又喘着气求饶,我这才做罢。
    打闹了一阵,陈红便让我先去洗澡,趁她给我找衣服之机,我走到厨房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阿琼今晚为袁云斌的事儿和检察院几个朋友打牌,不回家睡了。阿琼可能已习惯我晚上通宵不回了,没有多说什么。
    洗完澡,吹干了头发,陈红又去收拾了一番。这时电影里正演到那男主角开个破吉普离开农庄,女主角一脸的不舍与无奈,倒明白这一男一女是在偷情,偷完了便一拍两散了。还是老外想得开,该偷情时就放肆地偷,该放手时就干脆地放,哪象我这般优柔寡断,一偷便上瘾,上瘾了便舍不得,如此一想不免又看低了自己,赶紧关了电视进房躺到床上。
    陈红进来时我正欲睡去,不过她那透着清香的身子在我旁边一躺,我体里的某些激素便迸发出来,伸手一摸,她却没穿短裤□□□□□□(此处删去N字)由于经历了一阵大悲大喜,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使得这次的运动做得很有激情,做出了初恋男女般的情意绵绵,做出了久违的荡气回肠,当然,也做出了一身臭汗淋漓。
    清洗完毕,陈红趴我身边看着我,一脸幸福的笑容倒弄得我莫名其妙:“哎,红儿,刚发完骚你还这么看着我干嘛?莫不是你还要?你就饶了哥哥我吧。”
    “嘿嘿,想要又怎么样?好哥哥,我还要嘛。”她趴到我身上嗲声嗲气叫了起来。
    “哈哈哈,好了好了,再要你自己想办法吧。”
    “哼,你也就这本事呀。开始在歌厅里你还占桃子的便宜,快老实交代,她那两个大东西是不是摸起来很舒服很过瘾?”
    “嘿嘿,那时侯我不是被你气的嘛,摸她的我才不会有感觉呢,当时只觉得摸着两个肉球晕乎乎的~`”话音未落便觉腋下伸进一双手,我立马忍不住叫起了“救命”。
    嘻笑了一会,两人相搂着正准备睡觉,陈红却又翻到我身上,那瀑布样的头发盖住我的脸,倒让我有点难受了:“哎,红儿,怎么了?”
    “今天看到你生气,你不知道我多高兴,我今天才知道你是这么在乎我。”
    “红儿,对不起,我也知道我不该这样,你该有你自己的生活。哎,有合适的你还是得留心点。”心里的结解开了,通体畅快了很多,说出的话也就包了些假仁假义的外衣。
    “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周淑琼,毕竟你们有了孩子,就算你离开她了,只怕也轮不上我了,可我这心里总有一种期盼,尽管那是很难实现的。唉,这也许就是命吧。”
    “红儿,是我不好,我不该打扰你的生活。”
    “已经打扰了,以后的生活中不可能没有你的影子了。算啦,不说这个了,明天你还得上班呢,睡觉。”她从我身上滚了下来。
    去了心病,这一晚我本应睡得安稳,可朦胧中老感觉陈红在我身边翻来覆去,又时不时伸手揉搓我的下身,弄得那儿老是翘翘的,想要起来动作一番可惜腰部乏力,只得迷迷糊糊地随她轻薄了。
    七十九
    省行对刘天明的处罚决定终于下来了。江都分行连续发生大案,连丁书记也因以前的问题给弄下来了,刘天明作为一行之长自然是责无旁贷,只能就地免职了,不过刘天明免职后调到省行任贷款专职审批人,级别不变,这也算省行领导对他的最大照顾了。
    新任行长是原省行国际业务部的副经理李维全,这人以前也就是面上熟,没什么深交,我给省行朱处长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李维全的情况,朱处长简单介绍了有关情况,说这李维全不大好相处,让我以后小心点。
    刘天明的离任审计倒不用专门派人了,省行检查组正在江都呢,很多情况都已查清了,待结案时刘天明的离任审计报告就能出来了,只是他和李维全还得有几天交接,一时倒还没离开江都。
    信贷部门的兄弟们还争气,省行工作组查了这么久,财务、储蓄等部门都查出了各种大小不一的问题,信贷部门却一直没查出什么问题来,这倒让我松了口气。当然,这也只能说明信贷部门经我这几年整治,文案功夫都有了很大长劲,至少他们现在能与借款单位互相配合将贷前审查资料与贷后跟踪资料做得滴水不漏了,别说省行派来的工作组,就是我去检查,从表面上也查不出什么问题来。表面功夫做好了,贷款背后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只要他们双方不说,谁能查得出来?
    从省行又传出明确的消息,中行今年要大幅度裁员,具体做法可能是花钱买断工龄,相关的办法正在酝酿之中,不过应该不可能象国有工厂强行买断时那样每年工龄给个千儿八百打发你吧。
    这天下午从外面办事回来时途经在建的江城广场,发现那儿已是一片忙碌景象,各种推土机挖土机来来往往的,倒奇怪市里的新闻发布会才召开半个月左右,那广场附近的大片民房就夷为平地了,现在江都市政府部门办事怎么变得这么高效了?
    回过神来又不奇怪了。这江城广场现在是市里的重点工程,关系到江都市的形象问题(当然更是关系到有关领导的政绩问题),为了“加快工程进度”,有些项目早就私下里协商好了,只等新闻一发布就可以开工,至于新闻发布会里市长义正词严地表白的广场及附属项目都要“公开、公平、公正”地招标,那只不过是哄市民玩玩而已,市长自己都不会相信。要真有哪家公司痴巴巴等着政府招标,相信那家公司离倒闭就不会太远了。
    只是,住在附近的市民这么快就能安置,不知道那些开发公司使了多少血腥手段?某些官员在后面又替开发商摆平了多少事儿?都说霓虹灯下有血泪,不过当这江城广场光亮地展现在世人眼前时,有谁还会想起那些不值得一提的“贫贱”的血泪?
    又想起任飞扬来了。他要不过世,他的身影会时常出现在这一片忙碌的场地中,我的身影当然也会偶尔在此闪现,要真是那样,也许想起江都分行的那些事我就不会那么心烦了。
    那块能长出钱来的地块不知道让谁拿下了?白花花的银子不知哪些人会收入囊中?能成为小富翁的机会就这么白白地飞走了,想起来心里不免有些遗憾。
    回到办公室,看着那些有用无用的文件,心里却老想起江城广场,想着想着便有些坐不住,又想起好久没去看看廖卫东了,便给金经理说了一声,一个人下楼打车直奔金叶茶楼。
    正是盛夏,金叶茶楼的生意格外红火,基本上见不到空位。大部分座位都有机关干部模样的人在座,看来今年异常的天气令大家都耐不住炎热把办公地点都挪到茶楼歌厅来了。
    新来的迎宾小姐对我抱歉地说没有单独的空位了,要安排我与人同座。我一看她要给我安排的那座位,对面坐着一位胖胖的男士,而且一看就知道中午喝多酒了,心说你这小姐倒是给我安排对面是位女士的座位呀,最好是位漂亮的女士,说不定在白日的闷骚里都能发生点风花雪月的事呢。你安排个同性,呵呵,我就不奉陪了。
    我对那小姐说有朋友在,待她离开我便往三楼走去,却在楼梯口碰见廖卫东那个办公室主任朱玲玲,她一看是我,便转身带我上了楼。
    走进廖卫东办公室,廖卫东正边抽烟边看书。朱玲玲几步上前把那烟抢下来,在烟灰缸里使劲摁着,嘴里不停地抱怨道:“叫你别抽这么凶,你怎么就是不听话?”
    见我在一旁笑眯眯地望着他们,朱玲玲脸红了一下:“陈哥让你看笑话了。他这人自己不注意身体,你得管管他。”
    “哈哈,有我们玲玲管着,我再管他那不是多此一举了?”说着我向廖卫东做了个鬼脸,廖卫东尴尬地笑了笑。
    小朱给我倒了杯茶,说声“陈哥我有点事先下去一会”便走了出去。
    “飞哥,今天这时候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廖卫东现在不再叫我“二哥”,改回了以前的称呼,也许他是避免由此联想起任飞扬吧,毕竟任飞扬是坐他的车身亡的。
    “刚从外面回来,这会儿正好没事就过你这儿来坐坐。怎么样卫东,身体都复原了吧?”
    “全好了。现在干那种事儿都能使劲运动了。”廖卫东抬起手挥动了几下,又站起身来扭了几下腰,向我展示他良好的身体状况。
    “嘿嘿,干那种事儿?是不是和玲玲啊?现在甘心沉下来了?”
    “嘿嘿,飞哥,什么都瞒不了你。我住院那阵子多亏她照管茶楼这边,又天天去医院照顾我,我出院后主要是养身体,外面的事儿都是她管着。哎,你说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她这么能干呢?”廖卫东说话的口气让我能感觉到那只左眼从变色镜片后散发出的一片柔情。
    “呵,那时侯你廖卫东眼中能看得起谁呀,一副天下舍我其谁的狂傲样。看你刚才那样子,好象很享受被她管呢。”
    “是啊,现在她不管我我还不适应了呢。经过这一劫,我也算明白了,男人一辈子还是得有个知心的女人陪着你才行。飞哥,我准备今年就娶了玲玲,我姐也挺喜欢她,你看咋样?”
    “好好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哎,茶楼有玲玲管着了,那些文化活动也没搞了,这阵子都干些啥?”
    他把桌上那本书拿给我:“除了偶尔下去看看,大都在研究这个。”
    我一看,这是本佛教方面的书,翻了翻,看不大明白:“你现在真是大变样了,还能静下心来看这种东西。佛教好是好,可那些玩艺太深奥,不象西方的《圣经》连小孩子都能背诵。你说咱国家从西方国家引进的东西,进来了都会变个样,所谓洋为中用嘛,怎么从印度那个阿三国家传来的佛经在咱们中国就能几千年一成不变?你把那些玩艺翻译得通俗易懂,大家没事都能念念经,让佛教更能发扬光大呀。老是几个庙里的和尚自己念给自己听,怎么能起到济世救人普度众生的目的?我就不信佛经在印度语中也会那么晦涩难懂。”
    “呵呵,飞哥,西方人念〈圣经〉只怕有几百上千年了吧?可他们念了那经,不照常杀人无数?他们口袋里装着〈圣经〉,手里却拿着刀四处杀人,你说那〈圣经〉有什么用?至于佛经,那不是光用嘴来念的,是用心来念的。你知道那些寺庙为什么叫禅寺?和尚念经的声音又为啥叫禅音?那禅字是排除杂念的意思,你进了寺庙,听着庙里的钟声与和尚念经的禅音,是不是会有种脱离尘世的感觉?佛经就是这样,在你用心去念的时侯,你就能体会到其中的内涵,就能以冷静的心态去面对世间的一切事物,并不只是嘴上念念就行了,这就象你读那些古诗要用心去感受一样。”
    “嘿嘿,你天天读这些,小心中毒啊。佛教可是戒淫的,你别到时侯弄得整天不和女人同床,那不是害了人家玲玲?”
    “飞哥,你这就是误解了。佛教是主张戒淫,不过本意不是让人不淫,要真是那样,还会有人生孩子?这个世界早就没人了,佛经也当然不会存在了。佛的本意是让世人正确地对待淫,所谓戒淫,说的应该是戒除淫乱。佛的本愿是让人冷静地面对世间的一切问题,而不是逃避世间的问题投入到虚无之中,具体到性这方面,通俗点说应该就是好色不淫为最高吧。”
    “以后你是不是会连肉也不吃酒也不喝了?”
    “不不不,照吃照喝,该干啥就干啥,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只要能常怀仁慈之心,也就算有了佛心了。中国有段古诗你肯定知道,‘饮酒不醉最为高,好色不乱乃英豪,不义之财君莫取,忍心气饶人祸自消’,我觉得这诗就很精辟地说出了佛学倡导的处事为人应有的心态。”
    廖卫东又给我说了一大堆佛理,有的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有的我又觉得与现实相离太远。就拿“因果报应”也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来说吧,这世上有不少人做了那么多坏事,可他们比从没做过坏事的人吃得好玩得好,家里别墅豪车用着,只怕这一生都不会有恶报了吧。都说做恶的人死了会下地狱,我看那地狱只不过是佛祖编出来让世人意淫的东西,什么前世今生,见他娘的鬼了。
    据说洋人的《圣经》只有一本,浅显易懂,受感召之人不需要什么文化就能感受其中的爱与拯救、感恩之美,尽管我从未看过《圣经》,可在电影里就能常看到小孩老人一起念圣经唱颂歌。而我们的佛经呢?应该是浩如烟海吧,有些佛学大师穷其一生都不能看完,我也曾去书店翻过相关的书,可那些文字那些内容太难以理解了。一个佛学大师研究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把佛经领悟透了,这人却又要仙逝了,他还如何普渡众生?如何济世救人?他也算得道了,可能称为高僧了吗?没机会普渡苍生,如何能称高僧?
    其实这种形而上的问题,还是简单点为妙,如果过于复杂烦琐,会让人难以把握,让人无所适从。再说,人光有信仰不能拿来当饭吃,总得工作以赚钱生活,哪来那么多时间去研究你那破佛经。由此看来,倒还是西方人那《圣经》简单直接的好。
    本想和廖卫东聊聊江城广场的事,他却只顾和我说着佛事,这种氛围倒让我不好再说些没弄上工程有些遗憾之类的话了。但见他鼓起曾做过律师颠倒过不少是非的如簧之舌,枯燥的佛学让他说出来变得通俗易懂,可惜我这会儿没多少心情听,只不过是看着他眼镜后面那一缕独光不忍扫他的兴而已。
    正被他说得晕晕乎乎的,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却是赵玉环打来的:“陈哥,下班了有没有空?裤子做好了,你要有空就来试试。”
    听到赵玉环那平和的声音,我心里竟一阵狂跳,连声答应等会就去她那儿。后来回想起来,我那时说话的声音似乎有点颤抖,难怪廖卫东看我接电话后脸上露出嘲笑的神色呢。
    八十
    接完电话我便向廖卫东告辞,廖卫东笑着挽留道:“飞哥,等会一起吃晚饭吧,把她叫过来一起吃饭不行吗?”
    “把谁叫过来?”他这样问我倒让我没反应过来。
    “嘿嘿,飞哥,我也只不过是近一两个月才改邪归正,有些事你能骗得了我?刚才打电话的是谁?现在竟出现了令飞哥说话发抖的女人,我倒真想见识一下呢。”
    “呵呵,算啦卫东,真带过来吃饭,你那玲玲不知怎么看我,说不定再也不会让我登门了。过几天有空咱俩再喝酒,我先走了。”
    廖卫东知道留不住了,只好送我下楼,在二楼碰到朱玲玲,她见我要走显得很惊讶:“陈哥,好久没过来了,这时侯回去也下班了,不如晚上一起吃饭了再回去吧。”
    “算啦,晚饭还是你们小两口一起吃吧,今晚有点事,下次来玲玲你可得好好招待我呀。”我知道她留我吃饭是想让我多陪陪廖卫东。
    朱玲玲听我戏称他们“小两口”,脸上现出一抹羞色,不过看得出我这称呼她很受用,见此我不由得暗暗为廖卫东终于有了称心的人而高兴,毕竟我与他是拜过兄弟的人,尽管那也许是搀杂着利益的结拜。
    去布匹市场的路上我一直想着廖卫东的话,自己也奇怪怎么听着赵玉环的声音就发抖。廖卫东想见识一下赵玉环?真让他见了赵玉环那瘦小的身子和很平常的脸蛋,还不知他会怎么笑话我呢。又奇怪怎么和赵燕霞在一起没这种紧张的感觉,按说赵燕霞长相身材都没说的,尤其那一身青春的活力更非赵玉环能比,在赵燕霞面前我该更拘束才对呀。
    一路瞎想着,不知不觉中就到了赵玉环那制衣店。赵玉环正埋头缝裤子,她请的那小丫头见我去了,悄悄叫了她一声,她抬头对我笑了一下,让我先去后面坐会儿,这情形倒好象那天啥都没发生过似的,让我既安下心来却又有些许失落。
    在里屋坐了不久,赵玉环就拿着两条裤子进来了,在我腿边比划了一阵,又出去缝好裤脚,再进来时便把裤子塞给我让我试试。等她出去,我穿上新裤子,感觉挺不错,穿出去给赵玉环看,她前后左右看了很久,看得我又有点心慌了。
    试完裤子,赵玉环陪我坐了一会,两人不咸不淡地说着些不搭边的话,毕竟那天发生过那样的事,两人再单独坐在一起便都有点拘束。
    “陈哥,这阵子没见到小霞?”赵玉环定了定神问我。
    “哦,这阵子忙,倒忘了去看看她了。怎么样,她工作上没什么问题吧?”
    “没什么问题,就是情绪不大好,有时侯问她什么事她还对我发脾气呢。陈哥你没事就去看看她吧,我就这么个妹妹,她不高兴我就心里难受。”赵玉环说起赵燕霞时那脸上便现出无限柔情,倒让我遗憾怎么我妈就没给我弄出个姐姐来疼我。
    “放心吧,以后我会经常去看她的。她有你这么个又能干又体贴的姐姐,可真让人嫉妒。”
    “唉,从小到大我一直看着她,好不容易读完书有了点出息,现在生活上我也不用管她了,她工作上的事我又帮不上忙,陈哥你见识广,有些事得多开导开导她。我也不敢奢求什么,只要我妹妹以后过得比我好就行了。”
    两人闲聊了一阵,赵玉环打开抽屉拿出一叠钱来:“陈哥,这阵子生意好,赚了些钱,上次你给的钱还没用完,反正一时也用不着,先把你的钱还给你吧。”
    “玉环,你别和我这么客气好不好?这儿你刚打开局面,钱你先拿着,等以后赚多了再给我也不迟。你要是不好意思,以后也可以给我付利息啊。”
    “不用了陈哥,这钱先还给你,以后真要是有急用我再找你借。你要是不收下,以后我想借也开不了口。”
    见她那坚决样,我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把钱收下。
    离开赵玉环那儿,我一时间脑子空荡荡的,走了一段路才想起刚才在她那儿竟没为上次的事向她道歉,不过回味她刚才的神情,似乎并未把那事过于放在心上,我若真道歉,倒会让我们两个更尴尬。如此边想边走,不知不觉来到了南门口,防洪大堤门洞边一阵强风让人格外清爽,干脆进了防洪大堤外的公园里。
    站在江边经江风吹了一阵,却顿悟我为什么会对赵玉环念念不忘了:我既陶醉于她与赵燕霞姐妹间的深情,也敬佩她在生活压力之下暴发出的力量,这种敬佩让我对她那娇小的身子产生了兴趣,随着敬佩的感觉越强烈,她那娇小的身子在我眼里便越发显出魅力,到现在竟让我有了占有她的强烈欲望。很奇怪我以前并未觉得这种欲望的可耻,相反却为这欲望而兴奋,尤其是上次何其伟开过姐妹并收之类的玩笑后,我还曾设想过若干实现那欲望的方式。看来我真是有点不可救药了,赵玉环以前为了她妹妹吃了那么多苦,现在她的生活开始好转了,也许有了新的梦想了吧,可以肯定的是,她的梦想里没有我的位置,我怎么能仅凭着曾经帮助过她姐妹俩便心安理得地强行挤入她梦想的空间?
    趴在江边围栏上,无聊地看着着蝶水河随几百年(几千年?)来养成的惯性滔滔东流去,水面不时有泡沫或塑料之类的东西浮起,接着又被下一个浪头打了下去,那起伏的浪涛似乎是蝶水河在无所顾忌的工业化的侵蚀下无言的挣扎。
    望着被现代文明糟蹋得清澈不再的蝶江水,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如这江水一般随着时代的“进步”变得肮脏不堪了?无语的江水尚能不断地挣扎着要荡涤那些龌龊的东西,我呢?似乎并没有挣扎,似乎仍在希望着什么,是权欲?是财欲?或是色欲?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我只知道我早已失去了以前的那份淡静,变得更为浮燥更为驿动不安了。
    八十一
    一个人在江边静静地呆了许久,回过神来看了看时间,已是六点多钟了,想起赵玉环所说的赵燕霞情绪不大好的话,倒记起曾答应带她去唱歌的事,便拨通了赵燕霞的电话:“小霞,下班了?”
    “是啊,刚下班。你在做啥?”
    “呵呵,没做啥,刚从你姐那儿拿裤子出来,正在南门口江边呢。晚上有没有约会?没约会就马上赶到南门口,我带你去吃晚饭,吃饭了陪你出去玩。”
    “我能有什么约会?我马上就来。”
    正在等她时,她发过来一条短信:"意添,笑验字纹:泥屎水?无丫硕:窝屎甜饿。笑验字硕:甜饿豆屎佰德,泥胃傻屎黑德?无丫硕:窝屎甜饿立眠哨裹卤德!"这短信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是啥意思,倒弄得我莫名其妙。
    站在南门口防洪大堤闸门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脑子里却想着上次在赵燕霞房里的场景。从她的反应来看,这丫头已动了春情,其实我也很迷恋她,不知是迷恋她那少女的气息还是迷恋压在她身上那销魂的感觉?只不过考虑到我和她年龄相差太大,我便在尽量克制罢了。
    朦胧中只见一个很有气质的女孩子向我走来,仔细一看,却是赵燕霞,今天她穿了件黑色裙子,上身是白色短袖女式衬衣,挎着一个淡灰色小包,这身打扮倒让她身上透出一股职业女性的风采,不由得惊叹环境对人的改变之大:对比第一次见她的样子,真难以相信这就是那个赵燕霞。
    赵燕霞脚蹬一双高跟鞋,她走路姿势又过于端正,显得她那胸部越发挺拔,尽管衬衣扣上了,可扣子间的空隙却泄露了那包不住的春色,让我又产生了要伸手进去的欲望。
    她走近我身边,一句话也不说,小嘴撅起老高,我看了她很久她都偏着头不理我,我知道她是因为我这么久都不去看她而耍耍小性子,只好对她呵哄起来:"怎么了小霞,今天这么不高兴,是不是刘总批评你了?要不我明天去找找他?"听了我的话,赵燕霞仍沉着脸不理我,我只好继续呵哄:“哎小霞,你看你,嘴翘那么高,都挂得上一个油壶了,哦不,挂得上一把夜壶了。”
    哄了很久她还是不理我,我只好涎着一张老脸学起了京剧的腔调:“小娘子,老生多有得罪,老生这厢有礼了~~~”“了”到最后我弓下身子仰脸对着她做鬼脸,终于逗得她笑了起来,一只手掐上我的脸:“蠢相,谁叫你这么久不理我,恨不得再也不见你才好。”这亲呢的动作让我内心狂跳了几下,随即明白我和她既已互见过迷底,自然是再也用不着扭扭捏捏了。
    见她兴致已好,我也便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死丫头,敢跟我使性子,小心我打你的臭屁股。”
    “你敢。”丫头在我身边挺着身子歪了歪头,转眼间却又伸手挽住了我的手臂:“今天请我吃什么好东西呀?”
    我条件反射般地想抽出手来:毕竟这是大众场合,我这个半老男人与一个小丫头挽着手,成何体统?让熟人看见就更不好了。赵燕霞看出了我的意思,更用劲挽着我的手不放,见事已不可避免,我只好拉着她拐进了防洪大堤内的江边公园。
    盛夏的傍晚仍是热浪滚滚,这时候的江边公园便只零零散散地有几对男女从江边走过,这让我安心了很多。
    走在江边的树荫下,我想起她发来的短信,问她那段话是什么意思,她一听便笑话我真是老土连这都不懂,待她给我提示了几下,我这才明白那段话是很久前就看过的一段笑话的谐音:“一天,小燕子问:你是谁?乌鸦说:我是天鹅。小燕子说:天鹅都是白的,你为啥是黑的?乌鸦说:我是天鹅里面烧锅炉的。”没想到这类笑话在现代年轻人的通讯中被改成这样的东西,倒让我隐隐感觉到了我与赵燕霞之间的距离,对了,应该叫“代沟”,尽管我总是厚着脸皮不愿承认。
    赵燕霞把我提着的装裤子的袋子拿了过去,说一个男人提那东西不好看,接着又从袋子里拿出那两条裤子看了看,又在我身边比划了一阵,发现她姐的手艺不错做得很合身,这才满意地收了起来。
    谈着裤子便谈起了赵玉环,我告诉赵燕霞:“你姐姐真不错,很能干,性格也好,肯定是个贤妻良母,以后谁娶了她那可真是有福气。”
    “哎,你这么夸我姐姐,不如你娶了她好不好?”赵燕霞调侃的回答吓了我一跳。
    “娶她?呵呵,我比她大那么多,你会同意?”
    “我有什么不同意的?到时侯你就是我姐夫,我就是你的小姨子,我们那儿的人都说:小姨子的屁股姐夫占一~~”话没说完她就吃惊地捂住了嘴,倒让我哈哈大笑起来:“姐夫占多少?快说快说,要是占少了我就不做你姐夫了。”
    见我笑个不停,赵燕霞窘迫地涨红了脸,突然伸手在我肩上猛打起来:“大坏蛋,不准笑不准笑。”那娇羞的神态让我忍不住一把将她搂过来,贴在她耳边说:“姐夫只占一半那我可不干,你的屁股都是我的。”说着双手便滑下去摸上她那弹性十足的臀部使劲捏了起来,三捏两捏便捏得她紧紧靠在我身上说不出话来。
    见不远处是一片小树林,我搂着软软的赵燕霞走了进去,不顾两人身上的滚烫,紧贴着她品尝起她口中的香液来,一只手则不老实地从她衬衣下面探了进去,不一会她便全身发软,她身体的重量这会儿似乎全在我的双手上,让我有了吃力的感觉,加上两人身体上的热度让人不适,我使劲亲了几口便脱离接触扶她站好。
    看着赵燕霞满脸红晕地发愣,额头冒出的一丝汗珠也顾不上擦,似乎有点不满足的样子,我拉了拉她,她却又双手搂了上来,我只好又抱住她,眼中的余光却瞥见那边一对穿着中学校服的小男女朝这小树林走来,赶紧拍了拍她:“好了好了,那边来人了,别让人看见了。”听了我的话,她转身一看,见那对小男女就要进来了,只好不情愿地整了下衣服随我往林子外走。
    走出林子不远,我回头张望了一下,发现进去的两个中学生已只能看出一个人的影子,倒惊叹现在的少男少女真是进步了,我们读中学时连和女同学说话都脸红,更别提搂抱亲嘴这类销魂之事了,难怪朱俊伟那小子怨他妈把他早生了十年呢。
    正轻飘飘体验着热恋中男女逛马路的感觉,刘天明来了电话:“陈雨飞,下午怎么没在办公室?现在是不是回家了?”
    “老板,我正准备回家呢。”我赶紧离开赵燕霞几步。
    “没什么急事就别回家了,今晚陪我去喝酒。”
    “老板想上哪儿喝酒?”
    “你选地方吧,就咱们两个在一起说说话。”
    看来刘天明被免职后心里很是不爽,我不能不陪他,可赵燕霞怎么办?
    “怎么了,是不是有别的事?还是另外有约了?”我一时的犹豫让刘天明有了感觉。
    “呵呵,老板,在您面前不敢说假话,我有个表妹和我在一起,正准备找地方吃饭。把她带上行不行?”我望了一下赵燕霞,低声说道。
    “你表妹怕什么,她又不会乱说。就这样定了,你说去哪儿?”
    “就去东门的滨江酒店吧,那里比较安静,我先去订个包房。”
    “好,订好了打电话给我。”
    挂了电话,回头却看见赵燕霞撅着小嘴露出不悦之色,赶紧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怎么又不高兴了?”
    “你是不是又要去陪朋友了?”
    “是啊,没办法呀,是我老板~~”话未说完就见她眼圈红了起来,鼻子也在抽动,那副楚楚可怜样又一下激起我怜香惜玉的本能,情不自禁地柔声安抚起她来:“小霞,我是要去陪人吃饭,不过,今晚我要你陪我一起去。”
    “真的?你不怕别人说你?”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那里面尚未掉下来的水珠便闪闪发光。
    “当然是真的,你姐夫还能骗你?我和我小姨子在一起,谁会说我?”见她高兴起来,我又与她开起了玩笑,不过玩笑中又带着我内心深处曾有过的一丝真切的幻想,尽管那只可能是肥皂吹出的泡泡,也许连泡泡都不会飞一个。
    “这还差不多。哎,谁说你是我姐夫了?哼,还想占我姐的便宜,看你敢。”小丫头倒一下醒悟过来。
    “好好好,不做姐夫不做姐夫,唉,看来只能做老公了。”故作痛苦地叹了口气,却被她在肩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八十二
    走进滨江酒店,大厅里的座位已有八成坐了人。这地方吃一餐饭价格不菲,却常常宾朋满座,但今晚真正自掏腰包的只怕就我一个人吧。
    让领班安排了小包房,正要进去时,听到后面有人叫我,回头一看,却是锦城公司的蔡总。
    “陈经理,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啊。怎么,晚上有人请客?”蔡总在很远的地方就热情地向我伸出双手,抓住我的手后又摇个不停,倒似是多年相熟的好友,可我发现他眼睛的余光却老是瞟向赵燕霞。也难怪,刚才在河边一阵亲热,赵燕霞满脸的红霞刚刚褪去,神色正佳,再加上有衬衣上高高隆起的部位作陪衬,更显露出一股勾人魂魄的韵味,进门时我就已感觉到有若干带色的眼睛在意淫着她了。
    “呵呵,蔡总,哪会天天有人请啊,今天我们老板想喝酒,这儿比较安静,我就请他上这儿来了。”
    “你们老板?是新来的还是你们刘行长?”没想到这家伙消息这么灵通。
    “是刘行长。他马上调省行信贷处去做贷款专职审批人,多年的老领导,我得尽尽心意啊。”
    “那是那是,这么着吧,晚上我买单。我先去那边,几个政府的有关人员,为退税的事儿找找他们。等会我再过来敬酒。”
    “买单就不用了,等会你要没空就别过来,咱们在一起不用搞那么多礼数。”
    “等会再说吧。先失陪一下。”这家伙说完便去了另一个包间。
    给刘天明打电话告知了地方,便让服务员过来点菜。赵燕霞是第二次来这类酒店,自是不知道点什么菜,我只好挑了几样她没吃过的海鲜,外加刘天明喜欢的剁椒鱼头。
    待服务员出了门,我便问起赵燕霞工作上的事,她告诉我公司财务上的业务基本上都熟了,财务老总对她很满意,刘方益见了她也常问起她工作上的情况,可以说工作很顺心。
    “哎,听你姐姐说,你现在还对她发火,这么做可不对啊,别伤了你姐姐的心,她为了你吃了不少苦,很不容易。”想起下午赵玉环的话,觉得有必要提醒她“哼,还说呢。要不是你这么久都不理我,我会对她发火吗?她一见面就问我和你的事,烦死了。不过你放心,我姐姐永远是我姐姐,我内心永远会尊重她,我在她面前发火那是女孩子撒娇你懂不懂?”
    “呵呵,这就好这就好。我真希望你姐妹俩都过得开开心心。”
    “哼,你这么久不理我,还说希望我开开心心呢。”
    “好好好,我这里给你陪罪了行不?以后每周骚扰你一次,让你烦不胜烦。”
    “烦?只要你不烦就行了,我哪有资格烦你。”她又撅起了小嘴,我忍不住又一把拉过她来亲了上去。
    正亲热着,刘天明推门进来,吓得我赶紧推开赵燕霞,可为时已晚,刘天明脸上已露出嘲笑的神色。
    待刘天明在我身边坐下,我便给刘天明简单介绍了赵燕霞,刘天明不置可否,却对我开起玩笑来:“陈雨飞,你行啊。”
    “老板,我再行也比不上老大您呀。”见已无躲藏之处,我只好暗暗地进行了有限的反击。
    “我怎么了?你说我到底怎么了?”刘天明步步紧逼。
    “嘿嘿,老板,告诉我那个清秀的女人是怎么回事?”我在刘天明身旁轻轻地问,这类问题还是不让赵燕霞知道为好。
    “你你,你什么时侯看见了?”刘天明很吃惊。
    “老板,您胆子也太大了吧,竟敢带她去茶楼。”
    “你小子,看到我了也不打招呼。”“我那不是怕坏了您的兴致嘛。哇~~两人含情脉脉的,真是感人啊。”
    “你小子,别罗唆了,那是我一个故人。”
    “好好好,不说了。您想喝什么酒?”
    “从没喝过你的酒,这次得宰你一下。来瓶水井坊吧。”
    突然想起还没告诉阿琼不回去吃饭呢,赶忙打个电话回去,告诉她请刘天明吃饭,刘天明在旁高声说了几句,让我马上心安了下来。
    菜上齐了,服务员将酒打开斟上,为了说话方便,我让那服务员在门外等着。
    就两个人喝酒,自然是先喝三杯再说话。赵燕霞很乖巧地充当了服务员的角色并以茶代酒敬了刘天明一杯,倒让我觉得她真是个陪酒的好料,当然接着就暗骂了自己一下。
    “老板,什么时候去高就?”几杯酒下了肚,两人便开始说起正事了。
    “高就个JB,老子才不想去省城,在江都呆惯了,哪儿都不想去。下周一应该要滚蛋了吧,唉,真是舍不得江都的兄弟们哪。”
    “我明白老板。我们也舍不得您,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是啊,辛辛苦苦的,业务上正有起色呢,却发生这么多事,真他娘的倒霉。”刘天明闷头灌了一杯酒。
    “其实去省行做专职审批人也很好啊,工作单纯,不用操那么多心。”
    “屁,那对我来说就是个养老的地方了。毕竟忙惯了,真一下子清闲过来,心里转不过弯来啊。”
    “也没什么,慢慢就适应了,也许你去了后才会感觉到那地方的好处,没事干至少不会出错啊。”
    “嘿嘿,这话很对,现在这年头,越干越有麻烦,真不干事反倒很安稳。唉,我也这么大年纪了,我的政治生命可以说已经终止,以后我的工作就是他妈的养老了。妈的我现在理解褚时健那些人了,你看我来分行差不多八年了,除了吃喝多点,其他的什么都不敢多占,行里那些女色我想都没敢想,尽管我知道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别人送的钱我上缴了十几万,后面都没人敢给我送了,我这么做不就是为了处理问题时能够更客观更公正,为了江都分行更好地发展嘛。现在看来,嘿嘿,就象北京人说的,傻B一个。”
    刘天明这话倒不为虚。他一来分行就是副行长,直到做了一把手,不管处理什么问题都是为了行里的利益,很少沾什么便宜。分行机关员工去他那儿拜年,都只敢提两百块以下的礼物,礼物重了怕他往外丢。这中间他老婆倒是起了很大作用,即使别人上门时刘天明不在家,他老婆见有贵重礼物也是从来不收,别人要强放那儿她就会发火,这会儿想想,他老婆倒真是个贤妻,除了提防刘天明接触女部下方面有点过份外。
    “老板,正因为您这样,所以江都分行的员工都服您啊。”
    “算了,不说这个。哎,雨飞啊,我走后你得注意点,这个李维全不大好打交道。他新官上任只怕要烧几把火,可能首先就会来个轮岗,省行也一定会支持他。你放下点架子和他多接触接触,即使要轮你也能轮个好点的岗位。”
    “嘿嘿,老板,您还不知道我?不可能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反正就这一碗饭,怎么吃都一样。”我知道刘天明是真心为我好,可我明白自己肯定拉不下那脸面。
    “也行,现在哪部门都不好办。唉,以后江都分行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老板,您就别操这份心了,江都分行就是明天垮了也与你无关了,你去省行高枕无忧,管那些鬼事干嘛。”
    “我自己倒没什么,我只是担心江都分行几百名员工啊。马上就要搞改革了,到时候可能会逼着一些人买断,真买了怎么办?唉~~”这时候刘天明还想着江都分行的员工,倒让我感动了一阵子。
    边喝边聊,不知不觉中一瓶白酒见了底,我和刘天明又喝了两瓶啤酒,便示意服务员买单,服务员却说单已经买了,我知道肯定是蔡总已替我买单,也就没多说什么。
    出了滨江酒店,见刘天明要回家,我便说要送送表妹,刘天明就打车先走了,不过他上车前脸上露出一丝讥笑,我明白他猜到实情了,只好对他做了个鬼脸。
    “小霞,时间还早,想去干啥?”见刘天明坐的的士消失在前面拐弯处,我转身问赵燕霞。
    “我哪知道去干啥啊。不过我想和你一起唱歌,你答应过我的。”赵燕霞靠近来挽着我。
    听她说想唱歌,我当然得随她的意,两人便上滨江酒店附楼的夜总会,要了个唱歌的小包房。
    待服务员上好茶出了门,我便搂着赵燕霞教她用点歌器。这丫头确实聪明,教了她一遍就差不多记住了。她问我要唱什么歌,我说我想先听她唱上次我听过的《灞桥柳》,丫头并不推辞,将那歌搜了出来便唱:灞桥柳,灞桥柳
    拂不去烟尘系不住愁
    我人在阳春,心在那深秋
    你可知无奈的风霜
    怎样在我脸上留
    灞桥柳,灞桥柳
    遮得住眼泪牵不住手
    我人在梦中,心在那别后
    你可知古老的秦腔
    它并非只是一杯酒
    啊……灞桥柳
    这会儿只有两人在场,赵燕霞没了拘束感,唱出的味道便很纯正,唱出了如泣如诉的旋律,唱出了梦幻迷离的情感,幽怨的歌声中我想起了刘天明,与他数年的忘年相知,却是说分离就得分离,真令人感叹人生无常世事无奈,可笑人间多少事,到最后怎都只剩下一阵轻轻的叹息,一丝含泪的苦笑?
    泪眼朦胧中我似乎回到了汉唐时代,灞桥边的缕缕炊烟中,丝丝垂柳下,刘天明神色落漠,提着一个破旧的竹箱子与我凄惶地道别,他那苍凉的背影后,留下的只是拂不去的烟尘系不住的愁,让我人在阳春心在深秋…………
    八十三
    “哎,你怎么了?”赵燕霞的叫声惊醒了沉浸在离愁中的我。
    “哦,没什么,是你唱得太好了,我有点动情。”调整一下情绪,不经意中擦了擦眼睛。
    “我知道你是为那个刘行长,都怪我,我不该唱这首歌。”丫头真是聪明,竟猜出了我的心情,这会儿便温顺地偎在我身边安慰我。
    “呵呵,这怎么能怪你?是我太多愁善感了。别想那些,来,咱们一起唱首歌吧,我还没和你合唱过呢。”我拉着她站了起来。
    随后两人便对唱了若干首情歌,首先推出的自然是我最擅长的《熬包相会》,只是这会儿我俩是在歌厅的包房里,少了在石头包下幽会的浪漫。唱《心雨》时我也没有凄凉的感觉,我这会儿和赵燕霞搂在一起,我的心自然不会是“六月的情”,当然更不会“沥沥下着细雨”了,反正赵燕霞明天还不会成为别人的新娘,我还有大把时间去想她。
    对唱了几首,我单独唱起了《冷酷到底》,唱这歌时却想起了阿琼,边唱边暗自抱怨她当初为何那么热情而不是冷酷,当初放弃了她,不知有没有现在这般心碎?不过转身看到赵燕霞对我充满柔情的微笑,便马上没了心碎的感觉,涌上来的只有阵阵温情,还夹杂着一丝得意。
    接下来赵燕霞唱的却是很久前听过的《茶山情歌》。赵燕霞真是天生好嗓子,那轻快的腔调让我一下子心情大好,竟让我觉得比杨歌星的原唱还要动听:茶山的阿妹俏模样,
    手指尖尖采茶忙
    引得蝴蝶翩翩飞
    引得蜜蜂嗡嗡唱
    ……
    看着屏幕上的歌词,看着屏幕上杨歌星装出的清纯模样,我心说这歌词该改为“唱歌的阿妹俏模样,手指尖尖数钱忙,引得苍蝇胡乱飞,引得色狼嗷嗷叫”才对,不过随即想到这会儿唱歌的阿妹是赵燕霞,那我岂不是成了苍蝇成了色狼了?如此一想我不由得笑了起来。
    “哎,是不是我唱得难听你笑话我?”赵燕霞不知怎么看到我在笑,停下来愠怒地盯着我。
    “不是不是。你唱得真是太好了,我听得都得意忘形了。”我赶忙安慰她。
    “那你脸上怎么笑得怪模怪样的?肯定是我唱得难听。”这丫头还撅着嘴不依不饶的。
    “你这小坏蛋,说你唱得好听你不信。”我起身一把搂住她,在她耳边柔声呵哄着,“刚才看到这歌词我在做梦呢,梦见咱俩变成了一对凤凰翩翩飞舞,不过一想到咱俩是一只老凤凰和一只小凤凰在天上飞,觉得很别扭,所以就笑起来了。”
    “不准说你老。也就是比我大十几岁嘛,你要再说我就生气了。”丫头伸出一只手拉了拉我的耳朵。
    “好好好,不说不说。来来来,再唱一遍,你唱得真好听,这次我得好好欣赏一下。”
    说是好好听,不过待杨歌星在屏幕上显露时,我想起那杨歌星现在好象有点惨,当初本想能有机会嫁入富豪之家再也不用为了出名为了捞钱而到处以身伺人,谁知那富豪之家却做着违法勾当,待得东窗事发,覆巢之下自无完卵,这杨歌星便鸡飞蛋打人财两失,想东山再起却发觉现时的歌坛已非当初的江湖了。
    到处皆见嘲笑她的文章,那辆曾经的座驾“保时捷”成了众人说事的工具,其实反过来想想,又有什么可笑的?这世上有几个女人没有梦想过享受那种富华的生活?只不过杨歌星一时判断有误所托非人而已。
    忽然发觉赵燕霞边唱边盯着我看,赶紧集中了精力,又站起身来在她后面搂着她看着屏幕,却又想到一个场景:在一片绿绿的茶林里赵燕霞挽着个竹篮子,尖尖的手指在茶树边上下翻飞,那是一幅多么诱人的风景啊。赵燕霞边采茶边唱歌,歌声引来了坡边的砍柴郎,待那砍柴郎抬起头来,却是我这张老色狼淫邪的脸,那岂不是太煞风景了?想到这里不免有点扫兴,那搂着赵燕霞的双手却使上了劲,下身在她臀部磨蹭着,丫头可能也感觉到了我的硬度,歌便没再唱了,反身伸手搂上我的脖子,于是屏幕上的杨歌星便看见了屏幕外一个老男人和一个妙龄女子嘴贴嘴的怪异场面。
    八十四
    晕晕乎乎中觉得丫头的身子又变得很沉了,真奇怪她怎么老是象我小时候在大雨中捏就的一团泥似的,又象是在老岳母家里包水饺时我一不小心放水过多揉搓出来的面团。没办法,我只好将她半搂半抱移到谢谢边,将她放在谢谢上方觉轻松了些,这时的精力便放在她那嘴上,舌子在她嘴里使劲搅拌着,脑子里一时竟还有间隙显出明清艳情小说里常用的四个字:“舌搅华池”。
    越亲越有一股欲火在燃烧,一时控制不住,一只罪恶之手便从她裙子下钻了进去,摸着那里水汪汪的一片,待我要将小裤头往下拉,赵燕霞却一下清醒过来,紧紧夹着那裤头:“不要,会有人进来的。”我再要使劲,她却夹得更紧,一双手仍搂着我的脖子紧贴着我,感觉到她那丰胸一起一伏的节奏很快:“我是你的,我早就是你的了,只要你要我就会给你,等会回去了我再给你好不好?”她的意思是等会去她那小房里,我当然一口应承下来,可接着却想到现在天气这么热,她那小房只怕太过闷热不适宜男女晚上武斗,正难以定夺,忽然想起上次与张洪涛朱处长他们打牌的那房子,原本是想与陈红在那大浴缸里试试男女共浴的风情的,今天还是与我这乖乖的小表妹先共享了吧。想到此,我便在她耳边轻轻问道:“小霞,今晚不回去好不好?”
    “不回去你有地方住?随你,反正我今晚跟定你了。”丫头迷糊中的话语算是应承了。
    轻轻将丫头放下,起身给李向阳打了个电话:“李哥,在哪儿忙呢?”
    “我在酒店陪几个朋友在玩呢。你在哪儿?”
    我告诉他在滨江酒店唱歌,这家伙马上说就来,也不等我回话便挂了电话。
    等不多久,李向阳推门进来,大大咧咧地抱怨我来这儿也不给他说一声,待给他引见我的“表妹”,我发现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李哥,打扰你进财了吧?不好意思啊。”
    “你看你,又说这种鬼话,难怪我姐夫说你这人喜欢臭搞,你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再唱会吧,唱完了一起去喝晚茶。”
    我看了看时间,才到十点呢,问赵燕霞唱不唱,丫头还在迷茫之中,随口答了一句“走吧”,见她这样,我只好说等我买单了就走,结果又被李向阳臭骂了一顿。
    上酒店二楼时,我悄悄问李向阳:“李哥,上次打牌那房间不知道能不能住一晚?不用你免费,只要给我安排一下就行。”
    “陈雨飞,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老跟我来这一套,是不是觉得我不如我姐夫职位高?”李向阳脸色有点不快,“你再跟老子来这一套老子跟你急。”
    “嘿嘿,李哥,对不起对不起,原谅老弟这一回,下次不敢了。”我赶忙双手抱拳,倒让正好回头的赵燕霞惊讶不已。
    “告诉你,别人出再多的钱我都不会开这后门,有制度规定着呢。你老弟既是我姐夫的好朋友,也是我李向阳最欣赏的兄弟,当然例外。今天那种房间正好有空的没人住,和那天打牌的那间是一样的,等会就留给你。哎,雨飞你眼光不错呀,难怪上次你来了都不愿和我这里的服务员一起住呢,我这酒店可没这么好的货色,又嫩又水灵又性感。”李向阳向赵燕霞呶呶嘴,随即又拿起电话安排了一下,回头对我说等会直接去就行了。
    晚餐与刘天明喝了不少酒,尽管唱歌唱了这么久酒气已散去不少,可还是不大想喝,李向阳也许考虑到我接下来的活动不大容易,只陪我喝了瓶啤酒。
    两人说了些闲话后,李向阳便说起了正事:“雨飞啊,这滨江酒店的改制方案有可能批下来了藏书吧,不过市府可能只会批准管理层收购百分之五十的股权,市府不再干预酒店的运作,这样也好,有市府这块牌子,以后办事也方便。我的初步计划,我个人持股百分之三十,另百分之二十由酒店骨干占有。只是现在有点难度,我手头也就一百多万现金,那些骨干最多也就能筹个百来万,真要持股百分之五十,市府的意见是要拿三千万现金来买,按理说这酒店的资产何止一个亿?只是我做了些工作,所以最后的价格就没有定得太高。老弟,你看这剩下的资金你这儿有没有办法。”
    听了他的话,我脑子急速转了几转,略略估算了一下,又调整了一下情绪便告诉他:“李哥,现在酒店在其他银行有没有贷款?”
    “市府的酒店还用得着去贷款?没有没有。”
    “现在还能不能以酒店的名义贷款?”
    “怎么不能?酒店的公章在我这儿,你说该怎么办吧。”李向阳的眼睛亮了很多。
    “那就好。现在我们江都分行领导层刚换,想马上贷出来只怕很难。我看这样,你这儿不是准备改制吗?正好以此为名先找家资产评估公司把酒店资产评估一下,然后以酒店改造为名给城区支行打个报告,别贷太多也别太少,四千万就行。先申请信用贷款,如果信用贷款不行你就来个抵押贷款,你亏点利息,保留一千万在帐上,其他三千万先把酒店的股权办好,到年底你再把那一千万先还掉。当然,这些手续你得找个心腹去办。”
    “好,老弟,你真有办法。来来来,敬你一杯。”李向阳一下子高兴得忘乎所以了。
    两人碰过杯,李向阳挪到我身边塞给我一张卡,低声告诉我:“老弟,听我姐夫说你从不收别人的回扣,我这会儿也不知怎么办才好,这么着吧,这张卡你拿着,是我们酒店的贵宾卡,你随时都可以拿着这卡来住。等酒店改制成功,老弟要花钱随时找我,当然,你的份子我也会随时准备好的。”
    “李哥,你这是怎么说的,凭我和老大的关系,加上又和你李哥这么投缘,能帮上的我肯定会帮,这卡你还是拿回去吧。”说毕不由分说我便将拿卡还给了李向阳。这种卡说它有用也确实有用,说它一无用处也不为虚,我真给李向阳办不成事,他一句话这张卡就可以扔废纸篓了,给他办成了,一个电话他就能给我安排好房间,要卡何用?再说若那李维全真要来个轮岗,我还在不在这位子都说不定呢,我何苦不先留步退路?至于他给我准备的花费,现在我还是别当回事为好。
    见我那坚决样,李向阳只好将卡片收了回去,随即便是我这人够意思够哥们之类的赞语,这些赞语我一一接受了,只是我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却没关住门,倒可惜那些让人感动的话语都没能留住。
    八十五
    一瓶啤酒喝完,再喝了碗稀粥,李向阳便带我们到了二号楼,给服务员交代一下后他就向我告辞了,临走前还没忘了交代我“兄弟,晚上悠点”。
    待二楼这间套房的房门被我砰地一声关上,我知道今晚幸福时光中的巅峰一刻即将来临了。
    赵燕霞可能从没看到过这么豪华的房间,兴奋地到处张望,只是在看到柜子里摆放的性药时脸红了一阵。
    我将空调调到最低档,趁她到处观赏的空当,我到洗手间释放了摄入过量又经肠胃腐蚀过的水份,看到那大浴盆时,我独自暧昧地笑了笑,将那大浴盆仔细擦了一遍,又放上温热水,再走出来时却看到赵燕霞脸红红地站在那儿看着那张只怕她从未见过的大床发呆。
    “小霞,那床好不好?它是我和你今晚的婚床,你喜欢吗?”从她背后轻轻搂着她,我一下子柔情万分,说话的声音竟有点嘶哑。
    “嗯~”丫头的身子又无力地靠了过来,我只好扶她到谢谢上坐下,毕竟这丫头软成一摊泥时的吨位还是不轻。
    看着她那满脸的桃红,我忍不住摸了摸她脸,她却推开我的手:“今天出了很多汗,我去洗个澡好不好?”
    洗得香喷喷的有何不好?我当然没理由也不可能不同意,当下便搂她进了卫生间,大浴盆里的水已漫出来了,赶快关了龙头,又把洗发水沐浴露浴帽之类的东西拿到浴盆旁。我说想帮她搓搓背,却被她红着脸推了出来。
    回到会客室,打开电视看了看,没什么好节目值得一看,一时间觉得很无聊,便走到卫生间门口想偷听她洗澡,耳朵贴门上好久却听不到里面的声响,轻轻一拧门锁,那门并没有反锁,我推开一看,一具雪亮的身子在水中显露,她正躺在那大浴盆里发愣呢。
    见此美景,我没有丝毫犹豫,三下五除二扒光身上多余的东西,奋不顾身地向浴盆扑去□□□□□□(此处删去二百一十六字)。
    丫头屁股一沾着床沿,马上就变得柔弱无骨了,可那两只手却软中带绵,仍攀着我的脖子不放,我便随她身子的惯性一起倒了下去,两人的嘴便又合在了一起□□□□□(此处删去一百四十三字)。一想到我这一进去她将由“女孩”变成“女人”,倒犹豫了一下,不过片刻后我心说她反正要变成女人,由谁促成不是一样?那还不如由我来完成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呢。如此一想,腰部不由得一耸,刹那间只听得赵燕霞大叫起来:“啊~啊~~痛~~~`你出去~你出去。”
    听到她那痛苦的叫声,我精神大振,一种摧毁她的快感涌上心头,下身便使劲弄了几下,正体会她下身的紧凑,没想到这一团泥叫着叫着突然僵硬起来,在我防守最薄弱的时侯被她一把推了出来,我只来得及叫一声“哎呀”便听到“咚”的一声,却是我被她推下床时后脑勺与地板亲密接触的动人旋律。
    丫头也听到了我头部撞地的声音,顾不得自己身上的异常,一个翻身便蹲在我身边将我扶起,摸着我的后脑勺,自责地数落着自己:“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当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我怎么会生她的气?不过她的反应倒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印象中与阿琼的第一次她也是叫痛可并没有赵燕霞这么大的反应。再看看那大床,心说我怎么就没把她挪到床中间去干活?非在这床沿动作,摔下来真是活该。
    待两人再上了床,她却并未躺下,而是伸着脖子看着她的下体,看了一会可能觉得不对劲:“哎,我怎么看不到出血?”
    她这么一说,倒提醒我忘了验明正身。我起身扒开她的双腿仔细看了看,她那儿确实没有血迹,除了一丝水光。偷眼看看自己的下体,上面有淡淡的血丝,便明白由于我没有喷射出液体,她的血迹便不显眼。当然,我是不会告诉她的,我只是尽量对她展现着不在乎她的身体只在乎她的人的崇高情怀:"出不出血无所谓,小霞,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喜欢那些血。""可我是第一次啊,我从没和别人在一起过,连手都没和别人拉过呢。"赵燕霞还在耿耿于怀,倒让我感叹做女人的不易:不就是那层东西嘛,何至于如此在乎呢?
    "别管那么多了好不好?只要我相信你就行了。"我将她拉过来一起躺下。话是这样说,可我心里却涌上了难言的得意:谁说现在的男人不该在乎处女?
    两人相搂了一会,我又趴到她身上要进去,丫头却坚决不让:“哎,今天不了好不好?我也想啊,可太痛了,我看过书,说第一次后得等三天才不会痛,三天后你怎么样我都随你。”
    她既不让进,我便要她用嘴,她红着脸看了看,说她不会,也不想用嘴,我又让她用手,她闭着眼睛弄了一阵,那生疏的动作让我感觉不到一点刺激。没办法,我只好又趴到她身上,她以为我要进去,挣扎着不让,我告诉她只是……(此处删去八十九字)。事毕,我光着身子从卫生间拿了块湿毛巾把她下面擦拭干净,她却好奇地盯着我下面,看着慢慢变回原形的东西,那惊奇的神态让我心里很是满足了一阵。
    再钻进被窝,赵燕霞便没了以前残存的拘束感,光着身子紧紧偎在我身旁。
    "我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对我好啊。"丫头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着,那嘴里喷出的清香气息让我很是舒坦,不过她的话却让我吃了一惊:电影电视小说里常有这种场景,某男和某女上床干过了,某女就让男的对她好,这男的对她好就是给钱给地位,似乎女人的身体什么都能换过来,可我又能给她更多的什么?
    "放心,我又不让你离婚,也不让你再给我换单位什么的,我要你对我好,是希望你以后别那么长时间不理我,你不知道你这么久不理我我心里好难过的。"丫头接下来的话倒让我羞愧了很久。
    刚过两天我就没能抵挡住赵燕霞身体的诱惑,找个借口晚上溜到她那小房里与她做了两次,可她下身太紧,且那儿似乎总有一种吸附力,每次都如古典小说所描写的战争场面,我就是那枪法过差的战将,与敌接手,战不三合即提枪败下阵来,幸得她从未尝过性爱之妙,否则我真会找个地缝钻下去。
    第二天心有不服,中午时分又赶了过去,却仍是大败而归,这下便令我羞愧不已,心说莫非这阵子真是纵欲过度功能衰败了?待晚上回家,拉着阿琼再干一场却又恢复了雄风,心里方明白赵燕霞那片处女地刚被开挖,加上那独特的生理构造,我一时还不能适应。可不能让她享受到其中的乐趣,我身为男人总有种失败的感觉。
    八十六
    几天后,刘天明终于在不舍中离开了江都。原监察室孙主任提拔为纪委书记,另从县支行提了一个行长来分行任副行长,这下子江都分行倒真是改天换日了。
    李中仁也被正式免职,到我们信贷部任专职审批员,他到任那天信贷部全体出席给他弄了个接风宴,让他大大地感动了一番。
    这天我一个人去市人行开了个会,往回走的路上看到一家成人药店,想起在赵燕霞那儿的失败,心中一动便走了进去。在药架边转了很久,上面摆了许多“印度神油”之类的东西,当然还有举世闻名的“万艾可”。那“万艾可”小小的一片就得九十九块,心有不甘,可一想起赵燕霞,便要下决心弄一片试试,这时药店那四十来岁的老板娘走了过来,她告诉我“万艾可”副作用太大,我这么年轻的人用不着,她从药架上拿给我一盒西藏产的药,说这是中药,对人体的副作用比较小,她老公试过,效果非常好,且一盒有八粒能用八次,八次只要一百,比那洋玩艺更合算。听她这般充满爱国心的介绍,我一狠心便掏钱买下了。
    回到办公室,我把门反锁上,拿出说明书看了看,上面说这药都是些高原动物身上的东西合成的,只是不知药效究竟如何?我心说既然买来了那就试试吧,便给赵燕霞打个电话约她晚上一起吃饭,丫头自然很高兴地答应了。
    下班前李中仁非拉我去喝酒,拗他不过,只好给阿琼打个电话告假,又告诉赵燕霞晚上不能一起吃饭,等我吃完饭再找她,丫头尽管略有不快,可听我说吃完饭后就去她那儿,倒也没多说什么。
    晚餐除我和李中仁,陪同的还有城区支行这次一同被免、分管信用卡部工作的副行长,让我吃惊的是他们两人都公然带了不是老婆的女伴。
    副行长带来的那位长得一幅娇小玲珑的可人样,倒让我想起了赵玉环的身影,只是再想起赵玉环时没了那心跳的感觉,也许是赵燕霞那诱人的身子让我满足得忘了其他吧,这几天似乎连陈红都忘了呢,不免有点惭愧,心说过两天得去看看她了。
    和李中仁同来的那女子身段不错,长相却很一般,其实那女孩(女人?)各部位都还端正,皮肤也白,只不过嘴唇涂了厚厚的口红,那大嘴因此显得更大,与脸上其他部位就不太协调,倒似一间低矮的平房却安了个极阔的大门,令人看着很别扭。
    他们不避嫌疑带这两个女子一起来吃饭,也许是想以此证明他们把我当作真正的哥们吧。看着这两位女性,倒后悔没带赵燕霞过来,她若在场,只怕这两个女子会无地自容,两位曾经的正副行长也会惭愧三分。
    这顿饭无非是听他们两人互相吹捧在城区支行的艰辛,他们为城区支行的呕心沥血,他们对这次被免职的无奈,当然肯定夹杂着不少的抱怨。抱怨归抱怨,可又怪得了谁?命该如此,就如同我上次提拔受阻只因我好心帮了老肖,谁让我非得讲那义气去帮老肖?
    李中仁后来提到了告我黑状的人是他的传言,先是骂了传播之人,接着信誓旦旦赌咒发誓了一通,我说我与他十几年的朋友,相信他不可能做此小人之事,肯定是胡编乱造,李中仁为此感动得热泪盈眶。我看着那些泪光,却怀疑那泪光并不是让我的话感动出来的,而是他有某种眼疾正好此时需要淌水出来。
    其实是谁告状我早已不在乎了,既然都已成了现实,再去抱怨谁又有什么用?就如同与老婆洞房花烛夜完事之后发现她不是处女,你生生气就得了,非要刨根究底查明哪些人曾在那儿进出过,那不是自找没趣吗?
    三个男人还在边喝边聊着,那两个女人已经吃饱。副行长带来的玲珑女人用一根纤细手指挖着鼻孔,挖了一阵也许感觉到挖着了什么东西,她将手指拿出来仔细研究了一番,可能挖出的东西无用,便在桌布上擦了擦,又开始下一轮挖掘,似乎不从那鼻孔里挖出金子决不罢休。李中仁带来的那女人则拿根牙签戳起牙齿来,但见她张开血盆大嘴,那白白的牙齿缝里却夹着一点青菜叶,女人拿牙签在菜叶边戳来戳去,可就是没戳动那菜叶,于是女人每次张嘴一笑,牙缝里那菜叶便格外显现,既让人好笑,却更让人去了食欲。
    见了两个女人的雅致动作,为免刚吃进去的东西反向排泄出来,此后我喝酒时除了吃几颗花生米下酒,其他菜再也没敢动过筷子。心里暗笑李中仁与那副行长怎么找上这么两个活宝贝,也不知他们怎能忍受得了。不过,据说常做这类动作的女人大都豪爽,且床上功夫不错,只怕李中仁他二人因床上的销魂而喜欢她们的一切也说不定,但愿她们不会豪爽到什么男人都能将她们勾上床才好。
    从饭店出来后李中仁说好久没在一起聚了,要请我出去玩玩。想起赵燕霞还等着我,只好推说家里还有事得早点回去,下次有时间再说。怕赵燕霞久等,与李中仁他们匆匆告别便上了出租车。
    来到赵燕霞住的楼下,我拿出买来的那药硬吞了一颗下去,然后鬼鬼祟祟又充满期待地溜上楼,待敲开门,赵燕霞自然是一番热情的欢迎仪式。
    丫头给我打水洗过脸,两人相搂着并排靠在床头看电视,过不多久腹部便有了发热的感觉,某些部位开始蠢蠢欲动,于是搂着丫头的手又开始了不安份的动作□□□□□□(此处删去六十九字),待两人一丝不挂了,发现我那东西似乎……(此处删去九字),只是不知道能否长久?不过接下来的场景让我的疑虑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这次的战斗可以用“极其惨烈”来形容。丫头的下体里面仍有极强的吸附力,可我有药力相助,得以从容地体验她那吸附力带来的快感,在吸附与反吸附的不断较量中丫头一次又一次花容失色,长时间的战争直到她四肢无力全身瘫软时我做了最后一次冲击方告结束。
    待我拿着毛巾打扫好战场,只见丫头半闭着眼睛无力地躺在那儿,倒让我又想起杨玉环与李隆基房事后“侍儿扶起娇无力”的场景,不由得暗暗地笑了笑。躺在她身边问她感觉怎么样,她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我,脸红红地轻声说了声“累”。我说是不是再也不想做了,她却翻身靠在我身旁没再说什么。
    两人躺了一会,我说我得回去了,她紧紧抱住我不让走,我告诉她早上得送小孩(其实弯弯放假后一直住外婆家),她想了一会便没再阻止我,只是在我穿衣服时反复问我什么时候再来,为让她宽心,我只好随口答应她过两天就来。
    回到家里,阿琼正躺在床上看电视,我和她打了个招呼便进卫生间洗澡,脱下短裤看了看,上面似有一些秽物,赶紧将其清洗干净。
    出了卫生间,阿琼刚好出来喝茶,见我拿了洗净的短裤,便问我怎么把裤子都洗了?我撒谎说刚才不小心掉水里了只好洗了一下,她奇怪地看了看我,没有多说什么。
    躺到床上陪阿琼看了会电视,身体又有了反应,倒惊讶那药丸真是神奇:这才多久,怎么就又能行了?伸手摸进阿琼的睡裙里,她自然是没穿短裤。阿琼知道将有一番动作,便关了电视,于是又一场战争开始了。
    这场战争比上次更要艰难,阿琼下身没有赵燕霞那么紧,更没有她那特有的吸附力,我埋头苦干了差不多一个钟头都没有完事的迹象,□□□□□□(此处删去二十八字),直到在她后面使劲弄了一阵才宣告活动结束。
    “哎,我发现你越来越厉害了。”清理完毕,阿琼满足地躺在我身边夸赞着我,我知道这一场大动令她因洗短裤事件产生的疑虑消失了。
    “嘿,是你越来越迷人了。”我随口回答她,心里却说还是赵燕霞的身子更令人销魂,却又想起阿琼和胡来奸夫在这床上乱来时说的那些话,难道我那时不厉害她才会委身胡来?如此一想,心中原存的得意便消失了,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
    “对不起。”阿琼可能感觉到我的变化了。
    “算啦,别说这个了。”
    “不,我要说。我只想告诉你,只要我还能作你的老婆,以后一定不会发生那些事了。”
    我使劲搂了搂她,没有再说什么。
    我不知道阿琼这话是不是真能兑现。这几个月经历了几个不同的女人,让我明白欲望的闸门一旦打开便很难回头,阿琼那曾经打开过的闸门还能永久关上吗?
    八十七
    尽管江都分行的变动很大,可日子还得一天天过下去,我们也只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信贷部门的工作这个月似乎没有多大的起色,存款余额比上月略有下降,贷款本息的回收也不太理想,尽管这是六月份冲刺后的一个反弹期,可也算是大动乱的后遗症吧。
    省行工作组已经撤回,一部分人受了点处分,可毕竟再也没发生大乱子,倒也算不幸中之大幸:要知道江都分行再也经不起大案的折腾了。
    与新来的行长李维全打过几次交道,倒没感觉出他有什么难以相处的,不知是不是新官上任时的一种姿态?
    锦城公司的贷款由金经理经手审批,在审委会上得以顺利通过,让我彻底放下心来。
    这天又到了周末,下午刚上班,周姐的老公李文就给我来了电话。
    “雨飞啊,周小莉在办公室没有?”李文的语气很急促。
    “呵呵,李哥,怎么了,半天不见就想周姐了?洗心革面了?别急,我去看看。”
    过那边办公室一问,周姐却没上班。心说这倒奇怪了,要知道周姐从来都是上班准时的人,而且中午一般都没回去,只在办公室休息。再一问其他人,都说没看见周姐中午在食堂吃饭,当然更没看到她中午在办公室休息了。
    “李哥,周姐没来上班啊。哎,发生什么事了?”回到办公室给李文回话,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不由得问了起来。
    “唉,雨飞,不好意思说啊。”这小子吞吞吐吐的,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李哥,咱俩还有什么不好说的?”想起与周姐曾共赴巫山云雨,我心说我和你李文都成连襟了,没什么不好说的了。
    “唉,老弟,今天算我昏了头,把那位带到我家里去了,没想到周小莉中午会回家,让她给抓住了,她不听我解释就跑了出去,打她电话电话也关机了,我心里急啊。”
    “嘿,李哥,怎么会这样子啊。周姐没来上班,也没来电话,哎,她别有什么想不通吧?”心里突然有点急了起来,平常就是一般同事有事我也会着急,更不用说我和周姐有过那层关系了。
    “我就怕这个。唉~~~”听得出李文是真着急。
    “我也是随口说说,李哥你别放心上,周姐肯定没事的。”嘴里这么说,心里却问侯起他已过世的老母亲来:你小子在外乱搞也就算了,可带回家里去让周姐亲眼看到,周姐不伤心才怪呢。
    “雨飞啊,周小莉要是上班了,你得马上打电话告诉我啊。”
    “放心李哥,周姐一来我就给你电话。”
    放下电话,心说李文尽管包了那小妞,可那小妞毕竟还算是外人,他与周姐十几年的亲情肯定不可能一下就没了的,真让他舍了周姐娶那小妞他肯定不干。又骂这李文太不是东西,把个情人带回家干什么?只怕是那丫头缠着他要想体验一回做老婆的感觉吧。后来却又想起胡来,那奸夫非去我家,不就是要体验做阿琼老公的感觉吗?如此一想,心中不免黯然神伤。
    正消沉地坐在那儿,手机突然想起,见那号码我心头一震:是周姐打来的。
    “周姐,你在哪儿?”
    “雨飞,我有点不舒服,下午请个假。”周姐的声音很低沉,我似乎听到汽车的声音。
    “没问题。周姐你在哪儿?我来看你。”心里还是牵挂她,毕竟同过床共过枕,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我与她做了两夜夫妻呢?
    “不用了,我没事,你放心。”周姐说完就挂了电话。
    周姐既然打电话请假,那就肯定不会出大事了,我倒放下心来,又给李文打了个电话。
    “雨飞,是不是她有消息了?”电话一通李文就急急地问。
    “李哥,周姐刚才打电话来请假了。别太担心,她既然请假,肯定不会出什么大事。这两天你他妈的可别乱来啊,就在家里等着。我估计她也就是出去两天惩罚一下你,她回来你可得好好表现一阵子哦。”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
    正担心着周姐,副行长江凌走了进来,进门后他顺手把门给关上了,这动作倒让我有点疑惑。
    “呵,江行长,这会儿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他的地位变了,我的称呼也得改变,尽管他老让我直呼他的名字,可我也不能过于托大了。
    “飞哥,找你说件事。”寒喧完毕,江凌说起了正事。
    “有什么指示随便说,咱俩就不用那么客套吧。”
    “是这样,昨天开了行长办公会,李行长的意思是,江都分行除国际业务部外,所有中层都要轮岗,包括飞哥你,李行长的意思是你去城区支行当行长,你看怎么样?”
    “不行,城区支行现在乱成一锅粥,我可没那能耐趟这趟混水。”
    “那,飞哥你有心去哪个部门?”
    “随便吧,反正到哪儿都是吃一锅饭。”除了信贷部门,我还真一时想不起我该去哪个部门了。
    “这样吧飞哥,这几天你找李行长多汇报一下工作,侧面打听一下他的想法,争取还是留信贷部。毕竟昨天只是议了议,没做决定。”
    江凌走后,我一个人又发了一会呆。
    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去城区支行?那儿肯定不能去,两个案子都还没了结不说,关键是人心不稳,而且城区支行的很多员工都是通过各种各样的关系进来的,一个个都很难动真格的去管,一碗水难端平,工作就肯定不好做。以前当副行长倒无所谓,真要去当一把手,哪有在信贷部这样轻松?
    只是,不去城区支行,我会轮换到哪个部门?保卫部监察室是不可能的了,人事办公室似乎也不会,风险部倒有可能……
    管它呢,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总不会一下就把我赶出江都分行。
    如此一想,心里倒轻松了起来,还到其他办公室与女同事开了阵玩笑。
    八十八
    快下班时接到一个电话,看区号是省城的,心说都要下班了省行还有什么指示?别害得我又要加班啊。
    “你好,哪位?”
    “雨飞,是我。”是周姐!她话音里带着哭腔,原来她跑省城去了。
    “周姐,你怎么去省城了?给李文说了没有?”
    “我就是不想告诉他。雨飞,你能不能来省城?我一个人好孤单。”
    周姐的话让我一阵心酸,想也没想我就答道:“没问题,我这就坐车过来。我在哪儿找你?”
    “我在上次住的华星酒店,1802房。你到了直接来,我手机没开。”
    “你就在那儿等我,别乱跑啊,我马上就过来。”
    急急给阿琼打了个电话,告诉她省行朱处长那儿有事我得马上赶到省城,晚上不能去她妈那儿吃饭。
    两个小时的车程让我觉得过了两年似的,一路上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周姐一个人走在省城宽大的马路上孤独无助的神态,而每次汽车超车时那刺耳的鸣笛声都会让我心惊不已。我心里默默地叫道:周姐,你别胡思乱想,等着我啊。
    到了省城长途车站,我又急急上了辆出租车,等赶到华星大酒店,时间已到晚上八点。敲响华星酒店1802房,周姐那熟悉的身影从门缝里扑出来时,我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也许周姐从猫眼里看到是我到了,打开门就伏在我肩上嚎啕大哭,吓得我赶紧关上房门,毕竟让服务员听到了不是太妙。
    周姐只是放声大哭,却并未哭诉李文的罪行,我知道她只是找个人发泄一下心中的苦闷,所以也只是紧紧搂着她轻声安慰了一下。
    “雨飞,对不起啊,周末还麻烦你过来,可我在省城又没有很亲近的朋友。”哭够了,周姐抹了抹脸,抬头对我表示了歉意。
    “姐,你这么说就不好了。只要能让你开心起来,你让我怎么做我都会愿意。”我把她抱到床边坐下。她无力地靠在我肩上,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一时间我心痛不已。
    “我心里难受,一个人跑这儿来了又不知道怎么办,只好给你打电话。”她还在继续解释着。
    “我知道我知道。别想那么多了好不好?”我扳过她的身子拍了拍她的脸,倒似是哄个小女孩似的,“看,都晚上八点多了,走,咱们去吃饭。哎,你带衣服来没有?”
    “我出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带。”
    “我也没带。这样吧,咱俩先去买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具,然后去吃饭,吃饭了去逛街,然后回来,然后,嘿嘿……”我故意向她展示了一个淫邪的笑容。
    “看你,哧~~”周姐终于破涕为笑了。
    在酒店附近的商场,我买了件T恤和短裤,周姐要买套裙,我说人长这么漂亮别打扮得那么老气,让她买了套休闲短裙。在买胸罩时她选了一个紫色的问我好不好看,我笑说那玩艺是买给别人看的,我根本不用看那东西,结果让旁边那肯定不是处女的女服务员听到了,她对周姐恭维说:“你老公真幽默。”听了这话周姐脸色微微一红,望了望我,却碰上我丢过去的暧昧眼光,倒让她的红脸更红了,于是我见着了一个秋天的女人散发出的动人春色。
    吃晚饭时周姐竟主动陪我喝了瓶啤酒,印象中她从未沾过酒精类的东西,这从她喝过之后脸泛桃红也能看得出来,我知道她想麻醉一下自己,也就没去阻止她。
    吃过晚饭,把买的东西放回房间,见周姐神情已不再忧伤,两人便出了酒店打车直奔楚江边。一路上我搂着周姐观赏着省城的夜色,觉得很是惬意,尤其看到那一对对相搂着的年少男女,我的手便在周姐背后摩挲,似乎自己也变成八九点钟的太阳了。
    正得意着,我眼前一花,似乎是李维全与周小兰的身影一飘而过,醒悟过来再一回头,后面只看得见一丛丛人头了。心里有点疑惑:周小兰不会这么快就改换门庭投靠李维全了吧,莫不是我看错了?
    省城经过这几年的建设变化很大,楚江上已修了三座大桥,这会儿三座桥上都是灯火通明,楚江边的临江大道也是路灯闪烁,夜色中的楚江在流经省城时便显得富丽堂皇。
    我和周姐手挽着手漫步在楚江边上,倒象是一对情牍初开的少年伴侣。也许是夜色中不用担心有人发现,周姐歪着头靠在我肩上,江风吹动着她的头发,那娇媚的神态让我内心里对这朵已过盛开期的花儿格外怜惜。一路上我并不提李文之事,我只是挖空心思编些笑话逗她开心,于是周姐娇笑着拍打我肩膀的动人镜头便在夜色中的临江大道上不时闪现。
    走了一阵,感觉晚餐时灌进肚子里的啤酒要往外流,便拉她到路边一片草丛旁的树荫下,让她看着来人,我急急拉开裤链来了个水淹七军,正闭着眼睛爽快着,突然感觉下体有异物接触,吓得我身子一耸,一些水液便溅到了裤子上,待回过神来才知道那是周姐伸过来的手。
    “哎,你干什么嘛,都弄裤子上了。”撅着屁股弹了弹裤子,我抱怨起她来。
    “嘻嘻,我就怕你尿裤子上,想给你掌握方向呢,你看,我的担心还真不是多余。”
    “你呀你呀,怎么变得这么调皮了?”我拍了拍她的脸。
    “哼,嫌我了?哎,给我看着人,我也来一下。”
    两边看了看,没人过来,转过脸来,便见周姐向里蹲着小解,路灯穿过树叶的空隙射向她,一个朦胧的白屁股在省城不夜的天空下格外显眼,当下便有了上去拉她到旁边小林子里干事的冲动,不过考虑到林子里只怕有蛇,担心乐极生悲让蛇咬中某个部位变成废人,只得作罢。
    “哎,小色狼,刚才你偷看我了?”待她整理完毕挽上我的手,却又伸出另一只手拉了拉我的耳朵。
    “没看没看,我蒙着我自己的眼睛对着你呢,只是手指间有点缝隙,透过指缝好象看到有一片白白的东西。”
    “哈,你这个色狼,就知道你不会安份的。哎,告诉你啊,我都三十年没这样在外面解手了,真爽快。”
    “嘿嘿,爽快?那以后你别上厕所了,想来事了就跑下楼,在外面的树荫下乱撒就是了。”
    “哼,外面都是你这样的色鬼,我哪有那么大胆子,除非每次你都陪我。”
    “好好好,以后你内急了就叫我,我一定陪你。”觉得今晚的她真是可爱,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
    路过江边有名的美食一条街,周姐拉着我的手嚷着要吃香辣蟹,那娇嗔的神态分明是赵燕霞曾经在我面前显露过的,倒让我感叹这两个年龄相差近一倍的女人怎么都有这种天真模样,又想到也许女人内心里一辈子都藏着童真,只是世故的眼光让她们有所收敛罢了。
    这条街原本只是一条很不起眼的狭窄的小街,街面仅能容一辆小车通过。不知何时开始街两旁的房子都变成了小吃店,而一个个小吃店的生意竟都格外红火,中国人的习性就是越热闹的地方越要往里挤,省城的人更不例外,于是这条街的生意便越发红火,一条两百米开外的小街竟变成了省城有名的“美食一条街”。不过这街上的小吃店倒很有特色,都根据季节变换着各种花样,口味虾、口味田鸡、香辣蟹乃至田螺肉蚌,田间水里各种时令的东西轮换着在小吃店的大锅里出现,让人百吃不厌。
    拉着周姐在小街上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才在一个店里碰到有人刚吃完,正等着服务员收拾呢,却见门口又有人进来,为免争抢座位,我们只好没等服务员收拾完桌子就赶紧坐下。我看了看旁边吃宵夜的人,大都是那些精力过剩的年轻小伙子大姑娘,一个个围坐在火锅旁,嘴边沾着辣汤的红色,满脸淌着大汗,嘴里却仍是嚼个不停。这店里坐着的就我和周姐年龄显大,我便觉得有点拘谨,可周姐却不管这些,她兴奋地到处张望,一脸的高兴样,被她感染,我也渐渐放松下来。
    一锅熬得红红的蟹端了上来,周姐“哇”地叫了一声,接着就见她伸出筷子,一个大蟹马上就躺在她碗里了。我叫了一扎生啤,又从锅里捞起一块蟹壳啃了起来。这儿的锅底是骨头熬出的老汤,再添上花椒辣椒,那蟹便格外鲜美,比大酒店里的青蒸或是爆炒出来的味道来劲多了。就着香辣蟹的美味,一扎啤酒很快见了底,余味未尽之下,第二扎啤酒又被请上了桌。
    周姐坐在桌旁辣得大张着嘴哈气,手仍在锅里翻起一块红红的蟹腿,她剥了腿边的壳,将蟹肉递到我嘴边非让我吃下,顺手端起我的杯子喝了口啤酒,却又把剩下的蟹腿在辣辣的锅汤里点一下再拿起放在嘴里吮吸,那里面透露的开心让我眼睛湿了几次。我知道她在李文面前绝不会有这种神态,却不知她何以会在我这个比她小几岁的弟弟面前将那种女人的天真展现得如此淋漓尽致?
    八十九
    从小吃店出来,我说咱们打个车回酒店吧,她却摇着我的双手要和我一起走回去,幸好这儿离酒店并不算太远,便与她一路说笑着步行往回走。
    回到酒店,她先钻进厕所忙活了一阵,待我再进去时,只见她的牙刷已湿,分明是漱过口,我也赶紧漱了一下,出了卫生间,却见她呈“大”字躺在那张大床上,两只皮鞋已被踢往两个方向。
    “哎哎,怎么不洗澡就上床?你不知道你身上多脏啊。”站在床边,我假意正色责备她起来。
    “我走不动了,你去给我放水,再来给我脱衣,抱我去洗澡。”周姐那娇弱之声并未让我觉得别扭,相反还生出一种要呵护她的情怀来。
    将浴盆放了水,给她脱裙子时她红了下脸,不过只是闭上眼睛并未阻止我,待剥得一丝不挂抱起她时,她才将脸埋在我肩旁□□□□□□(此处删去一百二十五字)
    将她擦干抱出来放到椅子上,尽管下体仍高昂着,但见她头发还是湿湿的,又想到良宵还长不急于这一时,便拿来电吹风光着身子站在她面前给她吹起头发。我在她头上忙碌着,她的双手也没闲着,于是那头发便吹出了阵阵风情。
    给她吹干了,她非要给我吹,于是两人来了个角色换位,她在我头上忙碌,我的双手便一时摸摸那俩小汤包,一时数数下面的细毛,逍遥了一阵,却感觉那电吹风总往一个方向吹,接着又有几滴水掉在我肩上。我抬头一看,周姐怔怔地站在那儿,脸上已是泪水滂沱,吓得我赶忙站起来拿过电吹风丢在一旁,伸手扶在她肩上安慰起来:“怎么了你?又乱想了。”
    “我没乱想。我今晚上好幸福,只是我想到这种幸福不长久,心里就难受。他怎么就不象你这样对我?上次回去后我一直压抑着自己,强迫自己不再乱想,可他为什么非逼我?”说到后面她竟嘶叫起来。
    我知道她又联想起中午所见的场面了,不知道怎么劝她才好,慌乱中紧紧搂住她,身体却反应强烈了,便不顾她满脸泪水亲了上去,亲着亲着两人就滚到了床上,待我进入她体里运动一番,周姐就没有再哭了。她用手擦了擦脸,让我边做边亲她,说多年没有这样让人激动的亲吻了。我知道李文有了小黑妹的小嘴,肯定很久顾不上亲她了,我便不断地亲着她以满足她的愿望。其实我进入她的体里后便没了亲嘴的欲望,也许是这阵子从赵燕霞那纯情的小嘴中吸收了太多的唾液,再去亲吻别的女人就有了一种自然的排斥吧,可为了照顾她的情绪,我只能装出激情在她口中乱搅乱拌。不过,这晚与周姐做爱倒是很畅快,与上次来省城最大的区别是,周姐并不象上次一样压抑自己,而是在激情难抑时大声地叫了出来,因了她的叫喊声,这晚自是比上次更要销魂。
    “周姐,你怎么不干脆离婚?”清理干净,两人相搂着躺在床上,我突然冒出这个疑问。
    “离婚?嘿,我不是没想过。可离婚了我怎么办?我一个四十岁的女人,再找什么样的人?你说你要是单身你会娶我?我知道不会。让我找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我本来就在变老,找个老头子只会让我老得更快。再说,和李文快二十年了,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了,真让这个家散了我舍不得。”
    周姐的话倒让我想到了自己。阿琼那样了,我为什么还不离婚?真是仅仅为了小孩吗?现在与阿琼除了在床上还能凑合,真正的交流好象早已没有,有时侯自己都觉得两人形同陌路了。我似乎与周姐一样,还有着对这个家的眷恋,对,家,一个组建十来年的家,一个我不忍心拆散的家!当然,我与周姐有所不同,只要我与阿琼离了,与陈红或与赵燕霞都能马上再组一个家,在外人眼里我应该是大赚了。可我总觉得再组一个家有太多不可确定的因素,有时侯竟让我觉得恐惧!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似乎也不愿意知道应该怎么办。
    第二天上午快十点才醒来,睁眼一看,周姐还枕在我手臂上,不过她正大睁着眼睛看着我呢。
    “骚姐姐,是不是早醒了?”我伸了个懒腰,见她神情大好,便拍拍她的脸开起了玩笑。
    “早醒了,可我又怕弄醒你,昨天你大老远赶过来陪我,晚上又走了那么远路,肯定很累,就想让你多睡会儿。”边说着话边把我拉到她身上,我担心把她瘦瘦的身子压坏,手脚撑着想担点重量,却被她使劲一抱,于是我整个身子便压在了她身上。
    “好姐姐,我全压你身上你受得了?”身上有了点反应,手便开始在她身上游走。
    “不要紧,我喜欢这种感觉。哎,你今天要不要赶回去?”
    “你不回去我就不回去,这次是专门来陪你的呀我的好姐姐。”说着说着突然想起这似乎是陈红对我说话的口气,脑子里陈红那光洁的下身闪动了一下,身体的兴奋度便开始升高。
    “真不回去?那就好。这时侯先不做了吧,别把你太累着,那里的东西留着晚上用吧。”
    “那,行吧。哎,起床了咱们去逛街?”感觉似乎力度不够,便没再坚持。
    “逛街?不行,别碰到认识的人了不好。咱俩这样尽管我很喜欢,可这毕竟是见不得人的,咱们都这么大了,就别学那些小青年了,干脆就不出去吧。”
    “嘿嘿,这么大又怎么了?我就是要比小青年还要疯。干脆,咱俩去河西的西山玩好不好?那里不会碰到熟人,我们去看看那里的大学校园,重新体验一下读书时的感觉。”
    于是两个大龄男女便在西山及周围的大学校园疯狂了一天。
    我们到大学的教学楼去过,门卫以为我们这么大年纪了一定是学校的老师,我们便得以观赏到正在自习的男学生看一阵书便将手伸进女同学屁股里摸上一阵的情色场景;我们在大学的小湖边漫步,迎面走来的学生很有礼貌地冲我们说着“老师好”,让我们感受到现在尊师的传统确实又在回复,同时也涌上了青春不再的苦涩;我们在伟人们曾纵论时局探求真理的亭子边徘徊,重温着伟人们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风采,又疑惑伟人们会不会坐在亭子下色迷迷地品评一个个路过的女学生胸部或臀部的丰满度;我们还在山上的密林中不顾夏日的炎热来了阵激情碰撞,只为了探究“停车坐爱枫林晚”中“坐爱”二字到底可不可以改为“做爱”。
    …………
    幸福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
    周日的上午,我们鼓起最后的激情完成了最后一次撞击,我们不舍地离开了彼此的身子,我们在一阵紧紧的拥抱和亲吻后告别了那间情色的小房,我们义无反顾(更是无奈)地踏上了返回江都的直通车。
    九十
    八月的酷热非常难奈,可再难奈日子还得过着,只是随着天气的变幻,生活的情趣也与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儿子在暑期围棋培训班学起了兴趣,已不屑与初知一二的外公下了,于是我常常被叫到老岳父家陪他下几盘围棋才准离开。看来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小子的兴趣很广,前年暑假学绘画,去年学电子琴,今年学围棋,只怕明年得让他学书法,一个琴棋书画样样都学过的全才将要横空出世了。
    陈红已淡出歌厅,那个小李与任小彬的关系已经明朗化,陈红便放心地将那小子推上前台,她成了幕后指挥。现在她迷上了服装,一堆堆时装杂志被她运回家里研究着,有次我到省城出差一下子给她带了七八本回来,给她送过去时喜得她抱住我啃个不停,当然也乐得我通体舒坦不已。
    赵燕霞的工作越来越顺手,刘方益还专门给我打电话夸赞了她,还说将会重点培养一下。只是这丫头给我打电话的密度越来越大,我去她那儿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没法呀,她那身体实在迷人。自上次靠那药丸助阵大获全胜后,也许是心理障碍消失了,后来没再带药丸可应付起她来照样得心应手。只是她那小房子实在太过闷热,每次都是大汗淋漓,情绪上便难免有些影响,赵燕霞感觉到了,便想安个小空调,可那儿的线路不能用空调。在我的坚持下,也可能是感觉到两个人在那小房里确实不太爽,赵燕霞同意另租个房子,这阵子看中了一套两房一厅的房子,每月租金三百五,我已给房东交齐了一年的租金及押金,只等着粉刷好了就能入住。
    与廖卫东到东盛房地产公司看了一次。李静的情绪已有好转,任小彬在业务上也已熟练,房地产公司的业务开展得很正常,两人还把部分精力转到三江机械公司,三江机械公司的业务也开始走上了正轨。见两个女子干起事来不让须眉且又能同心协力,我与廖卫东都放下心来。
    身体的欲求越来越强烈,强烈得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了。有天大清早我就出了门,偷偷溜到陈红家里大干了一场,中午时分又跑到赵燕霞住处颠銮倒凤,晚上回到家里还拉着阿琼行了番夫妻礼仪,纵情声色的生活倒也悠哉游哉。
    市工商局特地在盛夏组织员工前往西藏,考查西藏工商人员如何在恶劣的环境下出色地完成工作的。阿琼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她每天都与我通话半个钟头以上,每次通话都介绍自己站在世界屋脊觉得人生太过渺小的感想,每次通话最后都说很想很想孩子,很想很想家,倒让我感受到了浓浓的亲情。
    阿琼不在家的日子,我把赵燕霞带回家里睡了两晚,丫头说真正做了这个家的女主人因而感觉很幸福。本想带陈红回去一次,可她说怕自己控制不住因而坚决不去,我只得做罢。
    可惜,生活中某些方面的得意总难以遮掩其他方面的失落。就在盛夏的八月,我与李维全大闹了一场,我现有岗位的轮失便不可避免了。
    事情的起因源于蝶江二桥收费权划转给市里那家农业上市公司以偿还市府占用上市公司资金一事。
    市里修建蝶江二桥时曾由市路桥公司在城区支行贷了八千万,收费权属市路桥公司,本在商议是否将其抵押给江都分行。尽管我们从未派人到那收费站收过费,尽管二桥收费站上“贷款修路,收费还贷”的标语用不脱色油柒醒目地刷在收费站旁以提醒过往车辆不是政府要收费而是为了给银行还贷款,尽管修了二桥后市府以帮二桥还贷为名把财政拨款修建的一桥也拦起来公开地收取过桥费,尽管这几年收取的过桥费已够再修几座二桥而应给银行的贷款利息却一拖再拖,可毕竟还有收费权在那儿摆着,江都分行的这部分资产便不用划入不良资产之列,我们的帐面数字看起来便不会那么差。突然间政府却要将二桥收费权划给粮食局下面的那家上市公司,这将使江都分行的工作面临被动局面:突然新增八千万不良资产,在省行那儿怎么也说不通啊。
    原来,证监会这几年城头变幻大王旗,市府以前花大价钱打通的关系一个个都已调离,市府挪用上市公司几亿资金的事终于在证监会那儿挂了号,证监会的新领导们正在整治挪用上市公司资金的事,发现江都市府挪用资金太多,便勒令江都市政府必须立即归还上市公司欠款,否则予以停牌。其中的内情据说相当复杂,我作为局外人,只能知道个大概情况。
    市府急急兴建江城广场,据说便与要归还上市公司的资金有关,江城广场边的步行街那黄金地段划给上市公司下属的房地产公司,通过财务数字的精巧转换,资金问题便解决了一大半,可还是没能完全填平窟窿,毕竟江城广场那一大片地全给上市公司的房地产公司于政府面子上不大好看,还容易引发后遗症。不过政府部门还真是精英所在之地,情急之下有人便想到银行是国家的,上市公司是地方的,亏亏国家补补地方的漏洞合情合理尽管不合法,于是二桥收费权划给上市公司一事的提议便摆上了书记市长们的办公桌,焦头烂额之中的书记市长们见到这份“合理化”建议,焉有不许之理?
    经办这笔贷款的营业部获知内情时,划转已进入实际操作阶段,营业部赶忙上报到分行机关,李维全责成我一定要想法阻止。
    到了这种地步,我能有什么办法?找有关部门几乎谋破了嘴皮子,可与虎谋皮其结果可想而知,其间还曾在国资局拍起了桌子,结果被经警给强行请了出来,经警们还得到指示“此人以后不得再准入内”。好不容易找到主管副市长,副市长答应研究研究,可再去找时便没能进得了门。李维全也曾给书记市长打电话要求汇报,书记市长们以公务繁忙为由婉拒了李维全的盛情,同时对江都分行对江都市经济建设给予的大力支持表示了真诚的谢意并希望江都分行继续给予更多的支持。
    在各部门的推委之中,二桥被纳入上市公司资产的计划已进入了尾声,上市公司的报表马上就能变得漂亮了,停牌是不可能的了,若能好好公关一下,再发新股也不是难事。
    李维全新官上任便被扇了这么大一耳刮子,在一次行务会上盛怒之下对营业部经理破口大骂,骂到得意之处竟连我也捎带进去了。那笔贷款是在前任经理手上办理的,本来为这事我在外面就受了不少气,现在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平白无故骂到我头上,是可忍熟不可忍?当下便反唇相讥,斥责他“猴子刚爬上树就不可一世”,建议他“有本事去那些衙门发发火试试,在自个家里上窜下跳算什么本事”,争吵的结果让李维全越发恼怒,行务会也因次不欢而散。
    后来蝶江二桥划转上市公司一事因遇到政策性障碍未得到省里批准,江都分行免遭一劫,倒让我为那阵子的瞎忙乎并因此得罪李维全而不值,不过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事已至此我倒无所顾忌了,反而懒得去向他道歉。
    月底分行的轮岗方案在行长办公会上通过了,我离开信贷部,离开工作了十来年的岗位,下一站地点是审计部。以信贷部经理的身份转任审计部经理,估计在全国银行系统我算是开了个先河。
    收拾办公桌这天我很平静。我将所有的资料都移交给暂时主持工作的金经理,就如徐先生诗里所说的“不带走一片云彩”。收拾到放有我自己私密物件的抽屉,我拿出那张信用社开的十万块存折,淡淡地看了一番,又冷冷地笑了几下,顺手将存折收进了我的裤兜。待拿出那盒还有七片未用的藏药,本想拿到外面找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丢掉,可又担心哪天再碰到不适的红颜丢人现眼,便放进了袋子里。
    正式滚蛋这天信贷部给我弄了个欢送晚宴,只是我听着“欢送”二字总觉得扎眼,似乎我离开信贷部他们便送走了瘟神因此都很高兴似的,尽管我明知他们不会有这想法(金经理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晚宴的气氛很热烈,同事们一个个怀着真诚的心愿祝福着我,朱俊伟马涛们不用说,那个没什么背景又长相平平的小孙在敬酒时竟拉着我放声哭了起来。她在我手下凭真本事赢得了现在的位置,她知道自己长得不漂亮,也许她担忧我的离去会使她的位置受到那些靓妹的冲击吧,要知道前阵子城区支行一个储蓄员直接从储蓄岗位调到市分行办公室工作,不就是凭着那充满风情的脸蛋和魔鬼般的身姿?
    周姐也与我喝了杯啤酒。当着众人的面,她说着大众化的祝辞,可我分明从她那平静的脸上看到了真切的关心,我知道以后与她很难再有机会重温鸳梦,可我们肯定会是江都分行对彼此最为真诚的同事,也许那种真诚将伴随着彼此一辈子。
    九十一
    正是九月秋高的时节,我踏上了新的岗位,我的生活翻开了新的一页。
    审计部是个费力不讨好的部门,工作辛苦不说,关键是不被人理解。支行行长们最欢迎的是计财与信贷部门到他们那儿去,若听到是审计部要去,行长们无一例外都是一句话:“他们来干什么?是给我们带来了费用指标还是信贷指标?”在支行行长们眼中,计财与信贷等部门去了是帮他们解决问题,审计部门去了是找茬的,以前与支行行长们喝酒时我就常听到他们的这种论调,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我现在由“解决问题的人”摇身一变成了“找茬的人”了。
    尽管心中一万个不愿到审计部,可作为一个国企的老员工,我除了服从“组织”的安排以外别无他法。唯一让我宽慰点的是审计部的工作归江凌分管,凭两人多年的交情,以后碰到问题至少他能出面鼎力相助。
    与刘莹到了一个部门,原以为已有一个月没有什么接触的两个人会欲火重生,没想到我与她距离近了可从身体到心里却非常平静。履新的第二天她到我办公室说了会话,刚进门见到我时她还红了下脸,不过在我平静的语气中她也平静下来,后来还给我详细介绍了一通审计部正在做的一些事及碰到的问题。这天的谈话让我知道我们将成为很知心的同事,至于性爱方面,不排除还有上床的可能性,不过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欲望,这阵子赵燕霞不断地索要正让我有点招架不住呢。
    何其伟听说我调部门了,担心我过于郁闷,这天晚上特地拉我去江南的孤山公园吃西部农家风味。他先给阿琼打电话帮我请假,又让我叫上赵家姐妹或者陈红,考虑到他不是外人,陈红与他也熟,便给陈红打电话,陈红当即一口答应,于是下班后何其伟开着他那辆富康接了我和陈红直奔孤山而去。
    孤山公园是这几年市府为争创国家级旅游城市而修建的景点之一(还有一个就是前面提到的柳条湖)。孤山上有一大片森林很是茂密,乍一看好象很有些年代了,据市府邀请的专家考证,那还是原始森林呢,是否属实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离市区十来里路就有一大片原始森林,我总觉得这种情况也太玄乎了。
    孤山脚下有一大片凹进去的地方,以前每年蝶江涨水时都要灌进河水,市府为建公园在江边入水口筑了一个大堤,这片水凹竟因此变成个美丽的小湖。市府为了到省府要钱兴建旅游设施,特请某主管副省长顺便考查孤山,副省长在孤山重重树林里转来转去正头昏眼花,突然眼前现出一片幽静的小湖,副省长因此真切体会到了“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意境,不免对着小湖大发了一通感慨,市长趁机请副省长为此湖命名,副省长沉醉于小湖的幽雅环境,思之良久,觉得不以“静”字不足以表达出他当时的心境,于是特将此湖命名为“静湖”并亲笔题写了湖名,好象当时电视里都曾报道过副省长赐墨的盛况。孤山公园有了静湖一大片湖水,就如一个脸蛋漂亮的女子有了个隆起的胸部,风景便显得格外动人。
    孤山农家风味酒楼就建在公园里面的山脚,面向静湖,是一座两层小竹楼,其主打菜是各类野畜野禽。由于国家对野生动物加大了保护力度,江都市便严令各类餐馆不得经营野味,不过市府充分体察民情因而未搞一刀切,考虑到大家吃惯了野味一时改不过来,便特许孤山西部农家风味酒楼经营,于是这家酒楼的生意便格外红火,常引得各界人士光临。
    何其伟将车停在酒楼前混凝土铺就的停车场,马上就有人过来开了车门,待何其伟将车锁上,又有人提着水枪洗起了车子。我心里暗说这儿的老板真会做事,到他这儿吃饭的一般都会来车,他免费洗一下,花不了多少钱,却因此显出对客人的尊重,客人有了面子,下次请客肯定会想到这里,他的生意也就不用发愁了。
    三个人走上二楼,路过一间包房时,那门正开着,我无意间往里面一看,却是锦城公司的蔡总,蔡总正往外看呢,两人目光一对,蔡总只好与我打了招呼:“陈经理,你也在这儿啊。”
    我对蔡总点头笑了笑,发现内面坐着锦城公司的副总、刘进财,有一个却是上个月大吵一架的市国资局常务副局长林凤梧,另一个我不认识,看样子也是个政府官员样。
    我与林凤梧其实是老相识了,他是区劳动局丁健的同乡,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就通过丁健与他相识,那时他还在市财政局预算科当科员。
    认识他时他结婚不到三年,迷上了一个酒店的服务员,那服务员长得很漂亮,高挑的身材,又圆又黑的大眼睛,三围都很显眼,看起来非常圆润非常性感,与赵燕霞有些相似,只是比赵燕霞略高,但没有赵燕霞那般水灵,不知是不是早期开发过度所致。服务员开始对林凤梧很冷淡,他便三天两头去那酒店请客,实在找不到请客的理由,他就把丁健拉上,丁健顺便也把我叫过去,两人就这样认识了。
    当时恰逢马俊仁带出了几个长跑世界冠军,马先生便有了资本睁着眼睛说瞎话,在电视报纸上公开骗人说能出成绩是因为给运动员喝王八血王八汤,各级领导们还真就信了马俊仁的瞎话,于是在领导层中便兴起了学习女子田径运动员大吃王八肉大喝王八汤的热潮,一时间全国各地的王八身价大涨,连给领导送礼都曾流行送鲜活的王八。林凤梧在那酒店吃饭都是以财政局请客的名义签单,他为了在服务员面前显出气派,大部分时间都点了王八,喝的酒也是当时流行的用毒蛇泡的药酒(酒店里摆一大玻璃瓶,里面有一条五步蛇或是其他毒蛇泡着酒,至于那蛇是不是泡过几百斤酒我就不知道了),酒后还每人发一包烟,那挥洒自如的气派让我和丁健钦佩不已。
    三个月之内林凤梧签了八万多的单,献了无数的殷勤,功夫不负苦心人,他终于在一天晚上把那服务员弄到了宾馆的床上。把服务员弄到手了,他后来就没兴趣去那酒店吃饭,那服务员也许以为碰到了真爱,也许以为一辈子有了依靠,便辞了那酒店的工想一心一意做他的外室,可惜她那时已不是处女,不是处女林凤梧就不那么珍惜了,经过半年的仔细品味,林凤梧觉得那服务员身上的一切也不过如此,后来便找了个借口给点钱打发了她。
    林凤梧后来升了预算科副科长,再往后又到国资局做了常务副局长(正科级),据说近期有可能升任市财政局纪委书记呢。
    林凤梧看到我时愣了一下,不过常在官场上混的人不光变脸快,反应也很快,他马上起身笑着向我伸手:“陈大经理,半个月不见,没想到在这儿有幸见到你啊。”
    见林凤梧这样,我心说政府官员真是大人有大量啊,我当然不能不识抬举,于是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呵,林局,我也没想到。上次的事真对不起啊,我们行里的头儿把我逼急了,我那是狗急乱跳墙,实在抱歉。”
    “嘿嘿,我也是没办法,不是不给你面子,是上面非要那样做。哎,还有女陈总何老板同来,你们就三个人?蔡总,不如干脆一桌算了?”林凤梧与陈红及何其伟都认识,便给蔡总“请示”,蔡总当然没理由也没胆量不从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恭敬不如从命,我们便加入了蔡总这一桌。
    饭桌上另一个我不认识的男子是市工商局的殷科长,他与陈红何其伟都认识,他们打了招呼并给我作了介绍,我注意到何其伟介绍我时用的仍是“信贷部经理”,看来“信贷部经理”在外还是要比“审计部经理”要吃香啊。
    坐下寒喧了一阵,晚餐进入了酒楼设定的程序。
    先是上茶。一个男子提着个长嘴茶壶,那长长的壶嘴离茶杯大老远的就飞出一条水线,直飞入面前的茶杯中,倒让我想起小时候与同伴比谁撒尿撒得远的场景,那男子手法很适中,几杯倒下来,仅有少量茶水溅出。
    茶水上好,立即进来两个年轻姑娘,这两个姑娘一身打扮象电视里见过的少数民族姑娘,一个苗条一个丰满,只是皮肤都有点黑,估计是进城不太久。她俩一进门就端起旁边的茶杯举过眉头,嘴里唱起了《请茶歌》里的一段曲调:
    “同志哥~~
    请喝一杯茶呀请喝一杯茶……“。
    两个姑娘的嗓子都不错,唱得很动听,殷科长带头鼓掌叫好,为示鼓励,我们每人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接着便开始上菜。先端上来的是三个大钵,钵里是这儿特有的野猪野鸡野兔外加一钵蛇,揭开钵盖,一股浓浓的香味飘了出来,在座诸人口中顿时充满了馋津。在满室的飘香里,两个姑娘又唱起了一首老歌:
    “………
    姑娘们赶着白色的羊群,踏着晚霞她们要回来,要回来,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
    ………”
    听到这首歌的歌词我有点疑惑:留客人就留客人吧,何必非以姑娘们就要回来做诱饵?莫非没有姑娘客人们就不会留下来?看来男女之事是人间永恒的话题,即使在那个禁欲的年代,也总会有一丝情色不经意间表露出来。
    九十二
    菜上齐了,蔡总又让服务员叫上来一大壶蛇酒,两个姑娘给每人面前倒了一杯酒,又端起酒杯唱起了《祝酒歌》。看来这些姑娘都经过训练的,知道来这儿喝酒的人大都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专挑些我们熟悉的歌曲,让我们边喝酒边回味逝去的岁月,不由得感叹现在的商人真会揣摩客人的心理。
    互相敬了几杯酒,桌上的几个男人都放开了,殷科长与蔡总说着什么事,我与林凤梧便谈起了上市公司的那件事,听他说后来市府通过其他方式解决了挪用资金的问题,今年的年报肯定是一片大好,估计这只股的股价会有一个上升,他还劝我买这只股票,说到明年一定有得赚,还说是朋友才会对我透露的。
    又是几杯酒下肚,工商局的殷科长便成了个红关公,嗓门也大了很多,他让两个唱歌的姑娘站在他旁边唱,两个姑娘便分立在他左右唱起了《小背篓》,那清纯的唱腔让殷科长摇头晃脑起来,倒似他就是那晃荡的小背篓一般。摇过几下,殷科长顺势摇出两只手分摸两个姑娘的屁股,姑娘扭了扭,殷科长却并不放手,她们也就没再挪动,仍继续唱着歌。也许殷科长觉得隔着裤子摸屁股不过瘾,他那手竟从衣服后面伸了进去,两个姑娘不敢再唱了,要从殷科长身边离开,殷科长却趁着酒兴一把将那胖姑娘抱到腿上,一只手很快伸进那姑娘前胸,姑娘尖叫一声,两手使劲推开他,跑到门边站着,从眼角边的泪水就看出吓得不轻。
    殷科长见姑娘们都跑开了,也许觉得失了面子,拍着桌子大叫:“让你们老板过来,不过来老子让他这店子明天就开不了门。”
    林凤梧们正在劝慰殷科长,酒楼老板进来了,他一进门就给在座的上了支烟,上到殷科长面前时,殷科长推开他敬烟的手:“马老板,你这里的小姐很拽啊,架子大得很啊,是不是不想开~开了?”
    马老板似乎认识殷科长,站在他面前低声下气地陪着笑:“殷哥,对不起对不起,几个小丫头刚来不懂事,等会我一定好好批评她们,扣她们这个月工资。”
    “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有后台就了不起,我们工商尽管成事不足,败事还是有余的。”
    “那是那是,请殷哥多多包涵,多多包涵。”马老板那谦恭的神态让我觉得现在的商人真是不易。
    在大家的劝说下,殷科长也许觉得面子捞回来了,便没再与马老板纠缠。马老板下去后,接着就有人送来一包芙蓉王烟及几包槟榔,见此殷科长得意地咧嘴笑了:“这些奸商,不给他们点脸色看看他们还真以为自己上了天呢。”
    经殷科长一闹,那两个姑娘惊魂未定不敢再唱,蔡总挥一挥手让她们出去了。
    殷科长边喝边吹嘘了一通,又转过脸来与陈红开起了玩笑:“陈老板,你可了不起啊,任总走了,你那歌厅的生意更红火了。”
    “殷哥,还不是搭帮你们,要不是你们帮着我,我一个小女人哪有那本事。”陈红和他说着场面上的话,哪知道殷科长竟因此真觉得自己了不起了:“那是,只要是你们金色年华的事,我殷永德二话不说,还不是冲着你陈红的面子啊。”
    “多谢了殷哥,以后多去我那里玩啊,我让下面安排最会唱歌的小姐陪你。”
    说了几句闲话,殷科长要陈红猜迷语:“陈红啊,给你猜个迷语,说有一个女人光着屁股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打一成语。”
    见殷科长让陈红猜这种迷语,我心里便有了不快,同时发现蔡总和林凤梧都皱了皱眉头。
    见陈红不语,殷科长大笑:“这都猜不出来?告诉你,‘因小失大’,哈哈~我再给你猜一个,说有一个男人光着屁股坐在石头上,也打一成语。”
    陈红面有不悦,不过为不激怒他,她还是忍着说猜不出,其实这类东西我和她早就猜过了,可在这种场合猜这种迷语,这殷科长也未免太过下作了。
    殷科长可不管这些,他见陈红猜不出,又大笑起来:“哈哈,‘以卵击石’你都不知道?罚你陪我喝一杯交杯酒。”说完他倒了一大杯白酒放陈红面前,端起他的酒杯站起身来,一只手竟搭到陈红肩膀上要她喝酒。
    陈红与别的男人开开玩笑我无所谓,可另一个男人当着我的面向陈红动手,这就不是我能容忍的了。我快速站起身来拨开殷科长搭在陈红肩上的手,一手端起陈红面前的酒杯:“殷科,陈红不能喝酒,我代她敬你一杯。”说毕不由他回话我一口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殷科长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倒愣了一下,不过片刻后便露出他的霸道来:“陈经理,你与陈红是什么关系?不行,就是他亲哥哥在这儿也不行。陈红,平常让你陪跳个舞你都不愿意,喝杯酒你也不给面子?”
    殷科长如此相逼我喜欢的女人,我心里陡然冒出一股怒火,眼睛死死盯着他,拿着酒杯的手握得紧紧的,要是殷科长现在做出什么出格动作只怕他脑袋马上就会开花。
    何其伟见势不妙,赶忙站起来拍了我一下,又走到殷科长面前搂着他低声说着什么。这时陈红站了起来,拿过杯子倒了半杯酒举到殷科长面前:“殷哥,我今天确实有点不便,不过你殷哥的酒我再有难处也要喝下去。”说毕一饮而尽。
    殷科长见陈红已喝,加上何其伟在一旁搅和,也不好再要求喝交杯酒,只好顺势将杯中的酒喝掉了事。
    林凤梧看出殷科长再喝会乱来,便挪到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殷科长听后脸上露出淫邪的笑容,从他脸上的神色我就知道他们晚上还安排了其他节目。
    走出酒楼,那殷科长却快步跑到湖边蹲下,看那情形只怕是不胜酒力了,刘进财赶忙跑过去服侍,于是大家的耳边传来连续不断的“哇~哇~”之声,倒让我担心湖里的鱼儿明天会不会浮上来一大片。
    趁殷科长呕吐之机,林凤梧拉我到一边说了阵话。
    “老弟,别和老殷一般见识,他喝酒了就那个样,其实人很好的。”
    “林哥,我没怎么啊,你的意思是?”
    “嘿嘿,老弟你就别和我打马虎眼,我从刚才你那眼神里看出来了。哎,你和陈红有一腿吧。”
    “林哥,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好了好了,我才懒得管你这些B事呢,不过你老弟得注意,你这个人太过随意,这是好事也是坏事,怕就怕有人搞你的鬼,毕竟是在国家单位,别象我那时候一样乱张扬。两个人单独吃饭没问题,人多的场合就别在一起了,兄弟,小心行得万年船啊。”
    我心说这些政界人士真能琢磨人,竟一下就猜出我和陈红的关系不一般。不过林凤梧说的一番话也是为我好,我倒有些感激他了。
    与林凤梧蔡总他们几个握手告别后钻进车里,何其伟并未启动汽车,却笑眯眯地盯着我看了很久。
    “其伟,你怪模怪样的笑些什么?”我知道这小子只怕没好话了。
    “飞哥,没想到你这么有性格啊,还真没看出来,我印象中你一直是个很温和的人呢。”
    “我怎么有性格了?”我故作不明白。
    “嘿嘿,飞哥,看你刚才两眼血红对着殷永德那样子,好象要杀了他似的。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作‘冲冠一怒为红颜’,陈红,飞哥的心思你明白了吧?”
    “其伟,你又乱嚼舌头了,开车吧。”嘴里骂着,可我却从反光镜里看到了陈红甜甜的笑容。
    “其实殷永德人倒不坏,除了喝酒后有点乱来。呵呵,没听他刚才那口气,明天就让这酒楼开不了门,他喝酒了就忘了这酒楼为什么能开起来了,那马老板是不屑与他计较,真闹翻了,他殷永德没几根手指头供人砍的。”何其伟边开车边调侃起殷科长来。
    “这些人可能平常在领导面前装多了孙子,在其他人面前就想充老大,殷永德这种人永远成不了大气侯。”刚说完我心里便一咯噔:我说别人干嘛,我自己又能成得了大气侯?
    车停到陈红家附近,待我和陈红下车了,何其伟却又把陈红叫过去:“陈红啊,能让飞哥在外萧洒,也只有你陈红有这本事了。哎,以后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嫂子’了?”
    “何其伟,你少给我嚼舌根,快滚吧。”陈红笑着给了何其伟一记粉拳。
    “哈哈,就嫌我碍事了?好了好了,我不当你们的电灯泡了。飞哥,玩好啊。”何其伟话音未落,车已跑出了很远,让我在一旁摇头苦笑。
    何其伟一离开,陈红便全身无力地靠在我肩上,两人搂抱着走到楼梯边,陈红说喝酒了她爬不动,非让我背她上楼,我自己也醉意朦胧的哪有劲背她?于是一男一女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爬上了三楼。
    一进门两人就倒在谢谢上,陈红酒后满脸红晕,那醉态展露的风情煞是诱人,看着她那诱人的脸蛋我就联想起她那光光的下面,身体便有了反应,可白天出了一身臭汗总得冲洗一下,我便抱起她进了洗手间□□□□□□(此处删去二百一十五字)只是今天我在陈红身上总不能达到高潮,不知是那蛇酒真有壮阳的作用还是怎么的,似乎比那天吃了藏药还要厉害,到最后陈红几乎是求我从她身上下来。
    离开陈红家里时她抱着我很是不舍,我告诉她儿子刚开学,我早上得送送他才行,她便没再留我。
    回到家里,儿子已经睡了,阿琼还在看电视,她见我头发洗过的样子,一脸疑惑地问我在哪儿洗过澡了,我说是陪何其伟洗了个头,撒完谎我就钻进卫生间重新冲洗了一下,待洗完所有罪证出来时,我发现阿琼坐谢谢上有点走神,我心知她疑心未去,正好刚才在陈红那儿没做完,便拉起她上床睡觉,很快她的疑惑都烟消云散了。只是在陈红身上都不能完事,在生过孩子的阿琼身上便更难完成,最后想起刚才酒楼里殷科长把唱歌的胖小姐搂着乱摸的场景,她那惊谎的眼神让我没来由一阵兴奋,借助这兴奋劲我在阿琼身上才完成了最后的冲刺。
    九十三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审计部偏偏就不能多火,只能按相关的规定按部就班地干着,不过我这“新官”上任总得拜拜码头,于是我花了一周的时间先到各支行转了转以表示我这审计部经理已正式到任。以前在信贷部时各支行行长与我的关系都不错,我刚离开信贷部,他们自然不会马上打我的脸,在表面上都给了我与以前一样热情的接待,弄得陪我下去的审计部的小王感慨不已,说他这几年下支行从没见过这样热情的,他直赞跟着我有面子。我内心清楚这种面子的时效,心中打定主意每年到支行最多两次,再多了会惹人心烦,我何苦讨那没趣?
    上任半月后,我带着小王专程到省行审计部“汇报工作”,其实真实目的也不过是要与省行审计处的领导们认识认识。
    审计处陈处长因为同一个祖宗的缘故以前就熟,两人在一起就没了那么多客套,他把小王支开,于是我们说话便很随意了。
    “小陈啊,从信贷部到审计部,跨度很大,是不是有些不适应?”
    “有点吧。以前审计部负责人一般都是从财务部门调任,我这样来审计部倒感觉有点别扭。”
    “呵呵,都一样都一样,你来了更有利于加强审计部门在信贷审计方面的力度。”
    “陈处,刚到审计上,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小陈啊,以后与我不用那么客气,工作上有什么问题有什么难度直接跟我说就行了。哎,我得提醒你啊,与领导还是得搞好关系,毕竟审计工作没有领导的支持是很难搞好的。李金华这两年那么牛气,不是温总支持他哪有这个胆?”我知道他听说了我与李维全吵闹的事,不过他的话也确实有道理,领导不支持你哪有本事审计别人?
    两人接着又聊了很久,无非是认识的人知道的事。后来陈处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我:“哎,小陈,你刚到任,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很有想法的,毕竟审计与信贷没法比,不如你先出去散散心如何?”
    “出去散心?去哪儿散心?”我有点不解。
    “是这样,今年上半年全国不是发生了几个大案吗?总行审计部从各省抽调人马组成几个审计组到各省分行搞信贷与财务审计,省行派了几个人参加。前几天河池分行抽调的那个因为家里有些变故已提前回来了,总行要求另派一个人去,我这儿正考虑从哪儿抽调呢,不如你帮我这个忙吧,地方是河南、青海。信贷业务你就不用说了,这次审计的重点就是信贷,对你来说轻车熟路,还有一个多月时间,你也正好借此调整一下心态。”
    “谢谢陈处为我考虑这么周到,只是不知道江都分行的领导会不会批准。”我知道陈处是真心让我开心一下,再说出去逛逛倒确实不错,便有点动心了。
    “这个你就别管了,你只告诉我愿不愿意去?我们两个就别那么客套。”
    脑子内急速转了几下,以前考查去的地方都是沿海或是京沪,河南青海都还没去过,还以为一辈子都难有机会了呢,没想到马上就有了机会,还能趁此机会清理一下混乱的思路,当下便答应陈处长愿服从他的安排。
    见我愿意去了,陈处长马上拨了个电话:“江行长,我审计处老陈啊。”原来他直接给江凌打了电话,心说省行机关办事拖拉,没想到审计处长却这么干脆。
    与江凌在电话里寒喧了一阵,陈处长便说到了正题:“是这样江行长,总行审计组在我们省分行抽调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因家里有变故中途回来了,总行要求马上再派一个人过去,我正发愁到哪儿去调人呢。你们行的陈经理不是刚到任吗?我看不如干脆让他去一趟算了,你看怎么样?”
    两人再说一阵,陈处长将电话递给我,江凌的声音便从话筒传了过来:“飞哥,我看陈处长那想法不错,你刚到任,反正也不急于干活,出去散散心再说,审计部的工作先由林经理代理,你觉得怎么样?”
    我知道他们都是为我着想,尽管我本人并无太多想法,可不用花钱就能出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别人还求之不得呢,我别给脸不要脸,当下便在陈处长办公室敲定此事。
    中午陈处长在省行办的酒店给我弄了个接风宴,吃的档次很一般,比我在信贷部时来省城吃的差多了,不过他一片盛情倒让我很是感动。
    下午回到江都,先给江凌汇报了一下,接着按陈处长给的电话号码给总行审计部的孙处长打了个电话。那孙处长是个女性,一口地道的北京腔让我听起来格外舒坦,有一霎那我竟有躺在床上听她在我耳边呢喃私语的感觉。孙处长告诉我还有一个人一起去宁夏,让我到北京汇合,听她说会一同去,心里暗喜了一通。
    下班后到市工商局与阿琼汇合,先到超市买了两瓶好酒,再买了点小孩喜欢的垃圾食品,打车去她妈家里吃饭。老岳母见小两口到了,喜得嘴都合不拢,儿子让外公接回来后已做完作业,正与外公下棋,见我去了马上让我接替外公,嘴里说着“外公的棋臭得要命”之类的话,我瞪了他一眼,让他说话要有礼貌,可老丈人听了这话并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倒让我醒悟不能长久将孩子放这儿,要是惯坏了再改就难了。
    晚餐陪老丈人干了半瓶白酒,饭后儿子不愿回家,我只好又陪儿子下了两盘棋才离开。回到家里,我把要出去审计一个多月的事给阿琼说了一下,阿琼听后很久没出声,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唉,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去散散心也好。”
    九十四
    第二天又到了周末,我借好差旅费,又让后勤管理中心订了周一的机票,一天的工作基本上就告结束了。想起这一去有一个多月,这个周六周日得好好陪陪儿子,今天得跟陈红赵燕霞告个别,当下便给陈红拨电话,陈红老家来人了,她正陪着逛街,中午得在她舅妈家陪客人,我只好说明天再和她联系。接着给赵燕霞打电话,告诉她中午一起出去吃饭,让她先回去等我,不知丫头正有什么事,只是随口答应了一下。
    见时间还早,我到不远处一个超市逛了一圈,买了点肉鱼之类的,又买了一小箱丫头爱吃的咖啡冰激淋,坐上出租车直奔金湖花园那租来的房子。
    这是一间五十多平米的房间,里面本就有床、谢谢之类的简单家俬,空调、冰箱、洗衣机等家电也齐全,只是都有了些年代。赵燕霞搬过来后按自己的喜好布置一下,看起来倒真象个温馨的小家了。
    一阵忙碌,做好饭菜时已过了十二点,给丫头打电话问她到哪儿了,她说进了小区就要到家了,还催我快点过来,说是有事要找我。挂了电话,我急急将饭菜端上桌,暗笑着躲进了卧房里。
    听到她开门的声音,听到她走了进来,却并未听到期待中的惊喜的尖叫声。我在房门口偷偷望了望,发现丫头愣愣地看着桌上的饭菜,眼睛里却满是泪水。我心说不就是亲手给你做了顿饭菜,用得着这么感动吗?不过她这样子倒让我感动了,轻轻地走过去伸手搂住她,正想自谦几句,没想到她却推开我,自己坐在谢谢上,那眼泪就如断线的珠子一颗颗往下掉。
    见她这样子,我心知有异,可又不明白今天她为何这样,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坐在她旁边轻声安慰着:“小霞,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在公司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丫头并不回答,却打开小包拿出一张纸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吓了一跳:她竟有了四十多天的身孕!
    “我可怎么办?我还怎么见人?呜~~”见我很久都不出声,丫头竟大声哭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子?我不是叫你买避孕药吃的吗?”记得第一次在滨江酒店与她度过一夜春情早上走出酒店时我要她买事后避孕药,当时我给她钱让她去买药她还生气地说我看不起她,没想到她竟然没买药吃。
    “呜~~你叫人家怎么好意思去买那种药?呜~”丫头的话倒让我意识到自己真是欠考虑:一个黄花闺女,还真不好意思去买避孕药呢,要知道买药与卖药身份不同,考虑的角度就不一样了。
    见丫头哭个不停,我只好搂过她来柔声呵哄着:“别急小霞,天塌下来有我呢。”其实天真塌下来了我哪有那本事顶着?只是这会儿病急乱投医,只要能哄住她,就是让我明天就带她坐火箭上天的谎话我也能说了。
    呵哄一阵,丫头的哭声渐小,不过仍是抽泣不停,把她的头抬起来,脸上满是委曲的泪水,我伸手抹了一下,又一口亲上她的小嘴。这丫头不知咋回事,现在见面就喜欢亲嘴,尤其喜欢我伸着舌子在她口中使劲乱搅,弄得有时侯我自己想想便很不好意思:一个老男人肮脏的口水不断地掉进她那纯情的嘴中,我总觉得玷污了她似的。不过这一招此刻很管用,这不,亲着亲着丫头就只剩了轻微的抽泣,那身子又软了下来,我使劲将她抱到我们共有的床上,待进入她的身体便闻不到她的哭声了。
    丫头的身子真是令我迷恋,那销魂的滋味不光是阿琼刘莹这班生过孩子的女人难以比肩,就是与陈红也难达到这般境界。在她身上运动时我打定主意明天就带她去做人流手术,可又担心做了人流手术后下面不再会这般紧凑,要是那样就太可惜了,不过随即便痛骂了自己几声“禽兽”。
    清洗干净后丫头偎在身边问我:“哎,到底该怎么办嘛。”
    “怎么办?别急嘛。我猜这个肯定是个女孩子,一定和你一样漂亮,你说干脆生下来好不好?”突然想听听她的打算,便故意说道。
    “我也感觉是个女孩子,我也好想生下来。是你的女儿,她的命一定会比我好。”丫头眯着眼睛答道,那眼中透露的母爱让我很是感动。
    “那当然,我和我亲亲的小霞宝贝生的孩子命能不好?”
    “唉,我才二十岁,怎么能生?再说,我生了那我就得辞了工作,到时侯你养我?我才不要你养,等我自己能养的时侯我会生的。”
    “那该怎么办?”
    丫头并不回答,却爬起来光着身子走了出去,那一身紧绷的白肉让我慨叹不已。丫头的腰并不纤细,可也不显得臃肿,总是很有型,使得她从胸部到臀部的过渡很是自然,而且搂上去总是那么柔若无骨,尤其是那腹部总是圆圆的煞是诱人。低头一看自己的身子,腹部不经意间已有了许多赘肉,皮肤也有了松弛的前兆,两相对比,岁月的差异便成了冷酷的现实,我就是再装青春年少也是枉费心思啊。
    丫头进来时手里拿了份报纸,她将其中一则广告指给我看,却是某门诊部无痛手术的广告,心里明白她想去那门诊部做手术,当下断然否决了。我告诉她那些小门诊部不正规,可能会弄不干净,会有后遗症,我决不能让她冒险,明天我就带她去人民医院,丫头见我如此坚决便不再说了。
    吃饭时我告诉她下周就要出差,她一听有一个多月,脸上的珍珠又开始往下掉。我知道她刚尝到男欢女爱的甜头,恨不得我每天晚上都和她在一起,正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时侯,突然有一个多月不能见面,丫头不免难受,我只好又呵哄起她来。
    “小霞,别哭啊,也就是一个多月嘛,又不是不回来了。”
    “我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我搬到这里来,你晚上从不在这里陪我一次,我晚上好无聊的,不过你白天还能经常来,我总有个盼头。可是你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我一个人怎么办?”
    “你可以找你那帮同学去玩啊。”
    “同学?留在江都的几个女同学我都玩了几次了,那几个男同学又老是想追我,我哪敢找他们去玩?”
    “有人追你是好事嘛,你不可能和我这老头子过一辈子吧。”
    “又说你老了,”丫头伸手在我脸上拧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对他们就是提不起兴趣。在这个城市,只有两个人最值得我信赖,一个是我姐,一个是你。只有和你们在一起我才觉得最真实。其实我也晓得和你是没有什么结果的,可我就是心里喜欢,起码我知道你是不会伤害我的,和你在一起我很踏实,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别这样说小霞,以后你会有你自己的生活的。哎,干脆让你姐过来陪你吧。”
    “不行,搬这里来没敢给她说的。住公司里她都经常问我和你的事,要是她晓得我搬这里来了,她不骂我才怪。”
    “要不等会我去给你买台电脑,以后你没事就能上上网。”
    “电脑以后再买吧。租这房子你花了不少钱,参加函授班又是你出的钱,那些不必要的东西暂时就不买了。再说,我没事得看书,真有了电脑我就没心思看书了。”经我反复动员,丫头已报名参加某大学的函授班学习,马上就要参加成人高考了。
    “那好吧,等你考完再说。哎,明天上午我来接你。先吃饭。”
    吃完饭收拾完毕,两人又在床上缠绵了一会,想到明天手术后不知她下面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忍不住又进入她内面仔细品味了一番。
    九十五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了床,告诉阿琼得回行里准备一些东西,中午不回家,她让我下午早些回来,晚上一起去她妈家接儿子,我当下随口答应了。
    赶到赵燕霞那儿,丫头还没醒呢,全身上下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我暗暗好笑:这丫头,倒学会我单身时光身子睡觉的习惯了,只是那时侯别人叫我“飞机婆”,我该给丫头叫个什么混名才好?
    玩弄了一会她那对大乳,见她还是不醒,一只手忍不住又摸到她的下身,丫头在兴奋中醒了过来,顺手把我拉到她身上,不过我担心留下秽物等会医生做手术会嫌脏,只是在她身上揉搓了一阵。
    到了医院门口,我让丫头等着,自己跑到对面小卖部买了个红包,往里塞了三百块钱,然后拉着丫头挂了号,到医生那儿重新检查,待确认是怀孕了便开单交了手术费,就等着叫号进去做手术了。
    手术室门前的座位上有不少女性,估计都是等着做人流的,其中只有一个女人由一个瘦小的男子陪同,看样子是附近郊区的,其他的女人竟都没有男人相陪,心中不免鄙视起那些混蛋来:上床时图快活不想穿雨衣,出事了怎么都不管了?真是些王八蛋。
    女人们一个个满脸忧愁,只有两个打扮前卫的年轻女子一脸满不在乎,看那样子只怕是人流常客,倒让我担心她们以后会不会失去做母亲的机会。
    从手术室走出来的女人一个个神态疲惫就如死里逃生一般,丫头见了一脸紧张,双手紧紧抓住我,我明白她从未经历过这种事儿心里恐惧,只好安慰她别怕,告诉她这是医院里最简单的手术,一会儿就好。突然想起结婚前陪阿琼上医院人流的情景,阿琼开始也是这样紧张地抓住我,不过我给了医生一百块红包,阿琼出来时好象不太痛苦,倒是我那时候一直紧张着,直到她顺利来了例假。
    终于叫到丫头了,我扶她走到门口,叫号的小姐把我阻在门外,看来红包是没机会送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待丫头再出现在门口时,只见她脸上泪痕未干,脸色苍白,走路有气无力,我赶忙上去扶着她,她抱着我突然哭了起来,尽管术后无力因而哭声不大,可在寂静的手术室前听起来便有点刺耳,一时间引来走廊上众多目光。一个老男人和一个妙龄女子站在人流手术室前相搂,傻子都能看出是怎么回事,我脸上便马上收到了很多鄙视的眼神,不过这时候我也没心思在乎这些了,我轻轻劝丫头在旁边先坐一会,她却哭着说要马上回家,我只好硬着头皮去医生那儿开了些药,扶着她慢慢走出了医院,待钻进出租车关好门,我暗暗庆幸今天运气好没碰见熟人。
    回到住处,把丫头放到床上躺下,丫头却又拉着我哭诉了一会,那委曲的样子令我肝肠寸断。
    原来刚才在医院手术室丫头躺下后不久那个额头上布满雀斑的女医生就拿个钳子之类的东西使劲从下面捅了进去,丫头痛得大喊大叫,那女医生用鄙夷的口气吼道:“喊什么喊?这不是那些骚JB,搞进去没那么快活。年纪轻轻的不学好,怕痛以后就别乱发骚。”丫头被吓住了,可那医生手上的粗鲁没有分毫减弱,丫头只能委曲地忍受着,她说那一刻就象进了地狱一般。
    没想到人民医院也有这种变态医生,看来那女医生是好久没有男人滋润了以致心态不平衡,心里便诅咒了她若干次,当然我没有说要操她之类的,我怕见了那满额头雀斑会生出男性病来。
    等丫头情绪好了点,我到附近菜市场买了只老母鸡回来给她炖了一锅鸡汤,又简单地做了点饭菜。等汤熬好,我盛了一碗端到床前,一口口喂丫头喝,丫头柔柔地看我吹着勺子上的热气,眼里那幸福的神情让我真想一辈子就这样伺候她。
    汤喂得差不多了,又给丫头喂了碗饭,待收拾干净,上床搂着丫头说了阵话,丫头让我晚上一定要陪她,我看看她那虚弱样便没忍心拒绝。
    正考虑如何给阿琼撒谎晚上不回家睡觉,手机不识趣地响了起来,一看是刘莹的号码,心说莫非胡来那小奸夫出去了她想和我重温旧梦?为免丫头不快,我走到客厅接了电话。
    “刘莹,怎么了?”
    “雨飞,你知不知道周胖子被车撞死了?”
    “什么?周胖子?”我眼前浮现出一个满脸笑容的胖大汉,却怎么都没把这胖大汉与死神联系到一起。
    “是啊,他昨天回县城,不知怎么被车撞死了。我刚听到消息,晚上城区支行准备去一拨人,你去不去?”
    “去去去,该去。这么着吧,五点钟再联系。”
    这周胖子比我早两年进行,是个复员军人,据说他在部队时的主要工作就是养猪,也不知是真是假。他复员后顶替父亲的工作到城区支行,开始几年在营业部做出纳,因文化水平不高,后来不做出纳了便一直干保卫。做出纳时一些单位来进帐提钱的女人被他那英俊的面孔吸引,便找很多借口与他套近乎,他便有了一些桃花之运,不过周胖子很老实,没结婚坚决不碰女人的身子,只是花儿一多他有点忘乎所以,有心在多中选优,于是一脚踏多船的事儿便免不了。有次一个女孩子从他老家县城来看他,晚上这周胖子不敢留宿,将她以表妹身份介绍到另一个正谈得正欢的女孩那儿去住,两个女人睡在一起闲聊,周胖子脚踏若干只船的事儿便暴了光,第二天两个女人找到老行长办公室揭露他的不道德行径,老行长当时很恼火,问他到底要哪个,他愣了好久指了一个,结果两个女人都离他而去。后来周胖子终于找了个与他同县在市棉纺厂工作的女工结了婚,那女人为人不错,长得也还可以,周胖子格外珍惜,只可惜红颜多薄命,那女人生了孩子便害了怪病,从此下身瘫痪。周胖子倒是不离不弃,城区支行大院里下班后便常见周胖子推着轮椅带老婆散步的动人场景。
    以前周胖子与我的关系不错,他既然早逝,我没理由不去看看。躺床上想了想,又给城区支行信贷部李刚打电话问了问具体情况,他说自薛成仁出事之后周胖子怕老婆在行里担心,就把老婆送到丈母娘家去暂时住两个月,这个周末回去正准备接回来呢,没想到飞来横祸,不知道那孤儿寡母以后怎么办。他告诉我城区支行今晚去一辆中巴,分行机关的大客车也借了一同去,我要是去他给我留个位置,我告诉他不用了,我自己找车去。
    放了电话,我给丫头说了一下,她倒没什么意见,只是问我晚上回不回来陪她,我也不知道晚上究竟会怎样,只能含糊地说要是回来了一定来这儿。
    从丫头那儿出来后,我打电话告诉阿琼周胖子的事,问她去不去。阿琼那一拨女孩子刚进行时周胖子曾教她们数过钞票,也算是有些师徒之谊吧,阿琼有意去一下,可她晚上得陪孩子,明早又得送孩子上书法班,怕赶不回来,她便让我自己去,又问我晚上回不回来,我说也许在那儿陪陪周胖子。
    给阿琼打过电话,我又向廖卫东借车。自从他出了那场车祸后他就请了个司机给他开奥迪,别克已经报废,保险公司赔钱后他买了辆奇瑞QQ给朱玲玲在城区开着玩。今天小两口都没出去,他答应马上让司机开奥迪送我。
    别人的司机跟我出去总得有点表示,便要回家拿烟,却想起家里高档存货已经没有了,只好到路旁一个烟酒店花二十三块钱买了包“芙蓉王”,服务员让我交钱时我竟愣了片刻,回过神来便想起似乎有好几年没掏钱买烟了,心里不免涌上了一丝苦涩。
    九十六
    周胖子老家所在县城离市区也就一个小时路程,五点钟在分行机关接了刘莹,六点就到了县城,司机在县城有亲戚,听说我们没有其他地方要去,他把我们送到殡仪馆就到亲戚家去了,让我们回去时打他电话。
    殡仪馆里面有城区支行派过来的人安排着,看来城区支行新任领导还是不错,起码对员工藏书吧的生死看得不淡。我和刘莹上前敬献了花圈,对着周胖子鞠了三躬,周胖子穿戴整齐端详地睡在那儿,仍象平常见着的一样,只是那没有血色的脸上似有一丝愁绪,不知是不是周胖子仍担忧着妻儿老小今后的生活?
    周胖子的老婆坐在轮椅上,这会儿没有哭泣,只是两眼无神地望着躺在冰棺里的周胖子,我与她打招呼她也只微微点了下头。周胖子的儿子今年十五岁,个子已比我高出半个头,这小子除了来客人时上去回拜几下,其余时间都直挺挺站在他妈身边,脸上是坚毅的神态,似乎是在向他逝去的父亲保证会照顾好他残疾的亲娘,我不由得为周胖子稍感欣慰:尽管他英年早逝,但至少他留下了这么懂事的儿子。
    我在殡仪馆竟没觉得有什么悲哀,尽管以前与周胖子也算是比较亲近的同事按理我应该有点哀伤之情,也许是老肖任飞扬的猝死让我知道了人的渺小和生命的轻贱,反正人都是要走到这一步,他只不过早走了一步而已,古人不都说过“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憾”吗?再说除了结婚前一脚踩多船有点对不住那几个女子外周胖子可说没有什么对不起人的,尤其他老婆瘫痪多年两人仍感情如一更让人钦佩。
    我唯一为周胖子感到遗憾的是他没能成为什么大官或大款,殡仪馆里便不太热闹,对比任飞扬那排场就差得多,当然更不能与八宝山那些人相比了。
    城区支行的人还没到,刘莹又不愿在殡仪馆里吃饭,坐了一会我便陪刘莹出了殡仪馆找吃饭的地方。
    县城不大,可吃饭的地方不少,看来江都市各区县的餐饮行业在政府机关的大力支持下都有了蓬勃发展。我们在一个餐馆找了个小包房坐下,待服务员上菜时,刘莹反常地要喝啤酒,于是服务员给我们拿了四瓶啤酒。刘莹默不作声,两人喝酒的气氛便很沉闷。
    “怎么了莹莹?今天好象很不高兴啊。”与她有过肌肤之亲后私下里我一直这样称呼她,一时间还改不过来。
    “雨飞,人这一辈子到底怎么回事?周胖子这样有良心的好人怎么都得不到好报?”看来周胖子的死令她很意外,她想不到周胖子这么好的人也会有飞来横祸。
    “人死与好坏没关系,也无所谓报应不报应,你做好人那是你自愿的,你想心安理得,已经给你‘心安理得’的报应了,坏人不求心安理得,你怎么报应他们?周胖子的死是个意外,你别太往心里去。”我只能乱七八糟地安慰她,因为我也一直纳闷为什么好人得不到好报坏人却总是那么逍遥。
    “周胖子死了,他老婆以后不知道怎么办。”
    “活着的人都会有活着的办法,这个你就不用过多担心了,城区支行也会考虑的。”
    “周胖子对他老婆可真是好啊,这世上不知还有几个男人会象周胖子一样对老婆一心一意不离不弃的?”
    “这世上对老婆一心一意的不多,可不离不弃的还是不少。要是没有你,我对周淑琼也会一心一意。”说这话时我竟然没有丝毫脸热的感觉,我发现听了这话刘莹的脸色好了一些,看来女人还是喜欢听些养耳的话,可惜这类话我学得不多。
    “雨飞要是当初咱们两个在一起,你会不会象周胖子一样对我?”刘莹两眼直直地问我。
    “阴差阳错啊,当初要是和你在一起,只怕这辈子再也没有女人能让我动心了。”我知道这是她期待的答案,胡来在外面乱七八糟她管不着,她要知道这世上还是有在乎她的人以求心理平衡。不过我这话倒没说假,要是与她在一起她肯定不会首先去偷人,我也会象以前对阿琼一样把她当成一个宝。
    “雨飞,我发现你变了,我常回想这几个月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你在我身上只是在发泄,我没感觉到你对我还有什么感情。”刘莹这话倒让我很意外,有人说女人是用心来做爱,看来这话真是不假,“这么多年了,变肯定是要变的,毕竟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又经历了很多东西,只是我和你在一起并没有发泄什么,要说发泄也是发泄当初没得到你的郁闷,只有在你身上的时侯我才知道其实我心里一直忘不了你。”心说以前那朦胧的感情怎么能当真?不过我还是挪到她边上伸手抱了她,见她没反对,又伸进她衣服里面轻轻抚摸了一阵,正待下探时服务员敲门送菜,赶紧回到原座。
    “唉,不知道这一辈子活着到底为了什么?”再喝一阵,刘莹又感叹起来,她的感叹声让我疑惑阿琼是不是也常思考人活着到底为什么这个问题?看来我还是对女人的内心研究不够。
    “人活着就是为了活着,其他的都是瞎JB乱谈。周胖子,老肖,他们稀里糊涂就死了,我们活着的人就得清醒点,要活得轻松,要活得洒脱。”说这话时慷慨激昂,说过后却是一愣:好象任飞扬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呀。
    后面刘莹流了些泪水,我知道她还是没想通人活着的意义,也许她永远都不会想明白就连她那曾做过市委副书记的老子只怕都没想明白,因而我除了抱抱她没有过多地劝她别哭。
    走出餐馆刘莹就清醒了,我随手搭在她肩上让她晚上别回市里,她抖开我的手说:“还是回去吧,胡来劝我别多和你在一起,只怕他知道了我们的事。”
    我嘴里只是哼了一下。我知道胡来心怀鬼胎,怕我与刘莹到一个部门后为报复而勾引她老婆,其实他怎知道我和他老婆早就睡过了?当然这实情我不可能告诉刘莹,要是她知道我与她在一起是为了报复胡来,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呢。
    “雨飞,我们总得现实点,都有家有室了,以后我们还是少单独在一起为好。”见我不说话,刘莹忙开导起我来。
    听了她这话我心里略有不快,却又想起丫头一个人在家里不知道吃饭了没有,又想起还没告诉陈红我要出差的事,心说等会还是先去陈红那儿与她当面说说,完了再去陪陪丫头,毕竟丫头今天刚刚手术,而那手术的罪魁祸首就是我。如此想着,便忘了与刘莹说话,刘莹以为我一直在为她的话不高兴而她主意已定因而不再劝我,于是一路上两人竟没再说话。
    走回殡仪馆,给司机打了电话,与城区支行及县支行熟悉的人打了招呼,稍等片刻便告辞出来。
    上车后我与刘莹都没多说什么,待把她送到文化局家属院,我便让司机直接开到了陈红那儿。
    陈红正坐在客厅里研究着各色衣服款式,茶几上摆满了服装类的杂志。她见我去了很是高兴,拿着书上的图样在我身上比个不停,那股兴奋劲弄得我莫名其妙。待我告诉她要出差一个多月,她眼神暗了暗,不过只是片刻功夫便恢复了正常,我知道她不想让我太为她揪心。她从衣柜里拿出两套内衣裤要我带上,让我在外面穿她给的短裤,要是在外熬不过想乱来时我一脱裤子就能想起她。我说我肯定会想起她因为她是我唯一见过的下面一丝不挂的女性,她听了我的话很不高兴,问我是不是只因为她下面光溜溜一毛不染才对她感兴趣,我只好扇了自己两嘴巴同时向她表白我对她的深情,为了更深刻地论证我对她的深情我又把她脱光了以实际行动表白了一番。
    从陈红家里出来后,我看了看提着的两套内衣裤,觉得很难办,陈红给的东西我又不可能扔掉,只好在路上猜测赵燕霞可能问的问题并预先想出了答案,这才放心地向赵燕霞那儿走去。
    丫头还躺在床上看电视,见我进去她便要我抱她,亲嘴时她感觉到有异味,问我是不是和别的女人亲过嘴,她这问题我在路上可没设想过答案,不免有点慌神,同时也暗地里吃了一惊:她怎么这么敏感?按说我刚在陈红那儿洗了个澡(但没洗头发)还漱了口,只是临走时陈红抱着我亲了几下嘛。不过丫头既然已问我也不能不答,我只好装糊涂说哪有时间和别人亲嘴,丫头说我嘴里的味道不对劲,我说可能在殡仪馆呆久了被那些香薰的吧,丫头可能还没到殡仪馆去过,听我这么说也便做罢,随后问起手上提的内衣内裤,已预设答案的问题当然难不住我了,于是丫头很高兴地让我伺候她洗了个澡。
    九十七
    第二天很早就醒了,丫头已滚在一边侧睡着,她毕竟与我通宵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不象阿琼早上起来总是偎在我身边。丫头侧睡着时那起伏的曲线煞是诱人,要不是她昨天才做手术,我这会儿肯定已扑了过去。可现在没办法,只能伸手轻轻摸了摸,不过又怕影响她睡觉,只好自己先起床洗漱。
    洗漱完毕,看到桶子里丫头换下的衣裤,担心丫头刚做手术的身体沾着冷水不好,便要给她洗掉,见那对包二奶的家伙很大,心里一动拿起来穿在身上,感觉还算合身,只是胸前有点空荡荡的感觉,对着镜子看了看里面那人妖样,暗暗地摇头笑了笑。
    洗过衣裤,再把各个房间通通拖了一遍,忙完这些再到卧房时我发现丫头靠在床头正默默地淌泪呢,赶紧过去安慰她。她哭着说你要这样对我一辈子,我说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她说不让你做表哥要你做老公,我说我早已经是你老公了咱俩孩子都有了,说到孩子她哭得更厉害了,她说陈雨飞你要记着我给你怀过孩子你不能甩了我,我说我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把你拴在裤带上我还怕把你弄丢了呢怎么会甩了你……
    卿卿我我一阵,我便伺候她起床,伺候她洗漱,伺候她上厕所,又给她做了些吃的。估计儿子那培训班快要放学了,便与丫头告别,丫头眼里滚着泪花要我在外面注意身体,要我天天给她打电话,要我别在外面找其他女人,那场景就如妻子叮嘱远行的丈夫一般,感动得我搂着她啃了好久才放嘴。
    儿子上的书法培训班设在文化宫的一楼,我到那儿时阿琼正踮着脚尖往里面张望,臀部因此便显眼格外诱人,我偷偷溜到她身边突然抱住她,吓得她尖叫了一声,待看清是我便笑着伸拳在我肩上捶了几下,那一刻我们都忘了一切,心中想的只是儿子下课出来后站在中间拉着我们蹦蹦跳跳的那种温馨场面。
    下课铃响了,儿子出来见我们一起接他,自然是兴奋不已,他将装纸笔的袋子丢给我便拉着我们往文化宫里那些游乐设施走去,我们只得陪他在那儿玩了一阵。待我们叫他回家时,他却非得去吃肯德基,否则就在这儿一直玩下去,没办法,我们只好又陪他吃了顿垃圾食品。
    回到家里告诉儿子我要出差一个多月,他只是“嗯”了一声,不等我交代他“要听妈妈的话”之类的废话便去摆弄他那些玩具去了,我不由得慨叹“少儿不知愁滋味”,同时也理解了“可怜天下父母心”那句话中“心”的真正含义便是“伤心”。
    晚餐在阿琼她妈家里吃的,老丈人开了瓶好酒为我饯行,酒桌上老丈人以他多年的经验劝我正确对待人生的起落,这些老生常谈的东西我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不消细表。饭后丈母娘将儿子留在那儿睡觉,我知道她想给我和阿琼夫妻俩留个单独话别的机会,毕竟这一去有一个多月。
    回到家里阿琼便给我收拾行李,从洗发水沐浴露到刮胡刀指甲剪,从毛巾到袜子,从外衣都内裤。看着阿琼展示她给我买的两条内裤,我想起陈红给我买的内裤丢在赵燕霞那儿忘了拿,心说明天还是得去拿着,不能辜负了陈红的一片心意。
    袋子越装越鼓,我说那外衣有一套就行了,要是天气变了我再买就是,她说你会买什么东西?要是忘了买到时候在外面感冒了怎么办?
    看着阿琼为我忙碌,我心里很是感动:再怎么着,她也是我老婆,再怎么对我不满,她也会真正关心我,再怎么偷人,她心里的老公还是我。就如周姐,我和周姐在床上再怎么和谐,她最关心的还是李文,也如刘莹,胡来再怎么在外面乱来,她还是舍不得离开。看来夫妻久了就是一家人的亲情了,就如兄弟姐妹一般,尽管偶尔也会争吵,可那亲情总是抹不了的。
    晚上与阿琼的告别仪式非常隆重。阿琼的眼睛还是那么迷人,尽管没有赵燕霞那般晶莹剔透;阿琼的身子还是那么柔软,尽管没有赵燕霞那般鲜嫩;阿琼在床上还是那么令人兴奋,尽管没有陈红那般风情万种;阿琼的叫喊声还是那么秀气,尽管没有陈红那般婉转动听。
    这晚的亲嘴充满了深情,这晚的撞击发自内心,这晚我在她身上没有想起别人,这晚我紧搂着她发泄的是对自己妻子的怜爱……
    九十八
    第二天上班后我给行政管理中心打电话要车,中心经理说不好意思车已派完了,后来也许是觉得不好意思,又说下午两点国际业务部有车去省行,让我搭他们的顺风车去。
    心里一阵郁闷:以前要车随时都有,现在怎么推三阻四的了?妈的你行政管理中心有很多猫腻你也不怕老子狠狠地审你们一通?不过随即想到要是领导不批准行政管理中心就能拒绝你审,那念头也只能随风消散了。
    马涛打来电话,知道我在办公室,马上放下电话跑上来。
    “老大,今天才知道你下午要出差,一去就是一个半月。哎,中午请你吃饭,一定要赏脸。”马涛小朱们见了我一直是以前的称呼,我担心以后的领导会给他们小鞋穿,劝他们只能私下这样叫我。
    “呵呵,这就没必要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老大,是这样,我准备十一结婚了,那时候你又不能回来,我和张婷想单独请你喝酒,嫂子那儿我十一另请,你看怎么样?”
    “呵,那可得祝贺你了。行吧,去哪儿?”
    “东方海鲜城吧,怎么样老大?”
    “没必要去那儿,要说海鲜我这次出去肯定会少不了吃的。咱们在一起主要是聚一聚,我看还是吃鱼吃鸡去吧,‘味正浓’那儿怎么样?我下午两点就要去省城。”
    “好吧听你的,就这样定了,我十一点半就过去,十二点开始。”
    “好的,等会见。”
    马涛刚走赵燕霞又来了电话:“哎,你的短裤还在我那儿,我给你送过去吧。”
    “不用,我现在就去拿。”
    等我赶到赵燕霞那儿,丫头已经到家了。我说你刚做手术的可别乱跑,她说已经不痛了,没问题。拿了裤子正要离开,丫头一把搂住我,我只好安慰了她一番,同时双手顺便在她身上游走了一遍。
    从丫头那儿出来时已是十一点多,我打了个车直奔“味正浓”农家餐厅。
    “味正浓”处于市外环线边,从外环沿铁路桥洞穿过去不远就是一片水塘,味正浓就在塘边,这儿的特色是从塘里捞起活鱼现煮,或从园子里抓鸡现杀现炖,味道很不错。
    我到“味正浓”时马涛小两口已经到了一会,他们坐了个小包间,桌上已炖了一锅鸡和一锅鱼,我一进门便闻到那浓浓的香味。
    就我们三个人,便只喝啤酒了。马涛说张婷不能喝酒,只好由他单独敬了。我笑着看了张婷一眼,这女孩脸红了红,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便笑对马涛说:“小子,你不错啊,奉子成婚。”
    张婷一听这话脸更红了,我哈哈大笑起来,马涛也笑了:“老大,瞒不过你啊。”
    说笑一阵,马涛站起身来正经地对我说:“老大,谢谢你,不是你我和张婷也走不到这一步。我要说我现在感到非常幸福。谢谢你了。”说完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张婷站在旁边也将杯中的白开水喝光了。
    看着情意绵绵的小两口,心中有些感慨:当初我和阿琼何尝不是如此?可随着岁月的流失,世俗的东西就会侵入,有些东西就会变质,爱情也不例外。马涛的性格与我类似,也是“不思进取”一类的,不知张婷会不会染上世俗的色彩?以后他俩真出了问题,到时候我怎么面对马涛?看来我得和马涛好好谈谈,让他学得更圆滑些,别象我,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惹得老婆都有了别的念头。
    喝过一阵,觉得有点内急,便出门找厕所,这饭店的厕所修在后面,急急进去爽过,再走出厕所时我仔细看了看后面的景色,那里是一片围起来的空地,内面养着一大群鸡,还有一群小猪也在里面放养,真是一副农家乐的场景。
    一只母鸡正低头啄食,来了一只红冠大公鸡,那公鸡长得一表鸡材,也许正因如此它很是自信,走到母鸡身旁假装低头寻食,寻了一阵见母鸡没走开,以为母鸡对它有了意思,便展开双翅绕着母鸡转起来,不知这是不是鸡特有的求欢方式?只是那母鸡贞节观念很强,见公鸡意图不轨,未等公鸡转上一圈便跑到了一边。公鸡求欢受挫,却并不气馁,又转到另一只母鸡身旁,照旧是假装低头觅食的老套路,这只母鸡也许生性风流,公鸡绕着还未转上一圈,母鸡便迫不及待蹲了下来,于是公鸡顺利跳到母鸡身上,一场交欢自是不可避免。
    待那公鸡跳下来,我回过神,暗暗地笑话了自己一番,转头却见另一番场景:一只出生只有个把月的小公猪正骑在一只小母猪身上,屁股还一拱一拱的,那小公猪还未发育成熟,瞎拱一番并无成效,被骑的小母猪后腿一蹬,小公猪便被摔了下来。见此情景我倒暗里吃惊:怎么会这么巧,鸡和猪的情色场面竟都让我看到了?
    回到房间再喝一阵便结束了,出了酒店我又给他俩说了更多的祝福之语,至于那些祝福是不是如放了个屁便烟消云散那就得由他两个以后去证实了。
    下午赶到省城的国际机场,离登机时间尚早,可又一时无处能去,只好交了五十大洋的机场建设费(这玩艺好象交了十多年了都还没停收,看来国家机场建设的经费还是很紧张而且还将长久紧张下去),办了登机手续,在侯机厅无聊地坐着看对面屏幕上的垃圾广告。看过一阵觉得乏味,便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却浮现出中午在“味正浓”所见的情色场面,心说看来两性之事是动物生就的本能,而所谓性爱便是男女由性的吸引产生的依恋,“人”这些高等动物将性爱换了个叫作“爱情”的名词,偷换了概念还自欺欺人骄傲地宣称爱情只能是人才拥有的,还胡说什么性是爱的产物,真他妈的见鬼了,性都没有哪来的爱?后来却又想到阿琼与胡来小奸夫,他们也做过不少两性之事,相信他俩也迷恋过两人贴身的感觉,那是性爱还是什么?我与陈红与赵燕霞倒似有爱的成份,可周姐和我呢?我和刘莹呢?
    正稀里糊涂地瞎想着,肩膀被一只手重重地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却是张洪涛。他旁边站着经侦支队马支队长,另一个是上次见过的林警官,她正扬着那对好看的眉毛对我笑呢。
    九十九
    与马支队林警官打过招呼,张洪涛说时间还早,干脆去咖啡厅坐坐,于是四人便往一旁的咖啡厅走去。
    在我印象中的林警官一直是穿着警服的样子,今天她脱了警服,一身新潮的打扮:一头温软的黑发随意挽在脑后,细长的脖子便显出秀美之态;下身一条紧身牛仔裤,两条腿也因此显得格外修长,圆鼓鼓的臀部在牛仔裤的作用下更显得性感十足,让人见了就有摸上去的欲望;上身的牛仔衣没扣上,里面一件淡黄色短衫向男人们展示着胸部坚挺饱满的轮廓,她摆手走动时胸前就似有两只兔子在上衣里焦躁不安地跳动,似乎比丫头胸部那两个圆物规模还要庞大,倒惊讶上次我怎么就没注意到如此诱人的风景,又暗暗庆幸今天幸好有机会重逢,还想着若由林警官打入犯罪集团内部,不用拿出手拷,犯罪分子头目准会乖乖地在她胸前束手就擒。真没想到人民公安里也有如此性感的尤物。
    尽管惊叹于林警官胸部规模的巨大,可想起赵燕霞,心说丫头的胸部肯定比生过孩子的林警官更要坚挺,皮肤的水灵滑腻林警官肯定是不可能有了,那满身洋溢的青春活力林警官更是难以比肩,如此一想,心中涌上一丝得意,对林警官胸部的垂涎不免淡了许多。
    在咖啡厅张洪涛特地示意马支队与林警官坐另一张桌子,他自己与我同桌,边品味咖啡边开导我。
    “雨飞,听说你从信贷部调去搞审计了?”
    “老大,你消息倒很灵通啊。我这次出差就是去青海河南搞审计呢。”我调部门后还没与张洪涛在一起聚过,倒真对他消息之灵敏由衷佩服。
    “你小子,你以为你什么都不对我说我就不知道了?告诉你,你们江都分行其他人都与我无关,你的事我可不能不留心,尽管你从没真正把我当过老大。”
    “嘿嘿,老大,你这话是从何说起?我碰到难事不对你说,是怕影响老大你的工作嘛。”
    “少跟老子来这套。你呀,毕业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放开,连我这里你都不常走动,更别说给你那边的领导了。可惜你们是直管部门,我帮不上忙,你那老丈人一样只能干着急。”
    “老大,你说的也对,只是我可能没那种天赋,只能干点实事。”
    “屁话,什么天赋不天赋,难道我真就有那天赋?你看你嫂子,光凭她那长相那时侯我真能看上她?没办法呀,咱们农村出来的,在这城市无依无靠,不找靠山,凭真本事?哼!给你说实话,我大学那女朋友比你嫂子长得漂亮多了,在大学她就什么都给了我,为了你嫂子,我狠心跟她断了,你不知道我多痛苦,可要是我不能屹立在这世上,我能算得上男子汉大丈夫?不过还好,你嫂子尽管生于官宦之家,性格倒好,我也没什么不满意了,毕竟夫妻久了,再丑的也习惯了,再美的也就那回事。其实当你有了身份有了地位,你以前所有的委曲都只是一种手段了,男人只要达到目的,手段又算得了什么?别人又能说什么?你呀你呀,还是一根筋没转过来,只要你走出了第一步,后面的都会顺理成章。”
    张洪涛的话令我无语。我也知道他的话有道理,可我更知道我这辈子是不可能有他那么放得开了。
    上了飞机张洪涛特地让马支队将座位让给我,两个小时的飞行途中他又对我开导了很久。他听说我还没安排住宿,便让我下飞机后跟他走。
    飞机在首都机场降落,我们刚到机场出口,便见几个人快步迎了上来,张洪涛介绍说是烟厂驻京办的刘主任等人。上了烟厂安排的两台车,很久以后到了东城区离的一个酒店,本已订了三个房间,我正想谦逊几下,张洪涛一个眼神制止了我,于是烟厂驻京办又开了个单间。
    洗了下脸,马支队过来坐了一会。马支队也许认为我是张洪涛的朋友无所谓,随口谈起他们此次来京的目的。
    原来他们此行主要目的是为烟厂出口退税的事到公安部等部门打通关节的。烟厂这几年每年都有不少出口,可中国的烟老外不喜欢抽,要真出口到老外那儿就只能变成一堆肥料了。不过在中国什么事情都有个变通的法子,烟厂便与境外公司(也许那境外公司就是烟厂弄的空壳)签订出口合同,待报关出口,船上的烟拖到公海打个转旅行几天又偷偷拖回来在国内销掉,国家根据烟厂已报关出口的金额按出口退税政策退税给烟厂。每年烟厂仅此一项就能从国家财政弄回至少八千万。当然烟厂每年为此也得开支个几百万到处打点海关、公安边防的有关人员,
    和马支队闲聊一阵,就到了吃饭的时间,一行人分乘两台小车到了一家酒楼,看那门牌,却是“毛家饭店”,走进大厅,生意格外红火,不知是食客们臣服于伟人的魅力还是这湘菜确实对人口味?
    进了一个大包房落座不久,又进来几个人,经介绍知道是中纪委郭副主任、公安部贾副局长、海关总署黎处长,具体是哪个部门的他们没介绍,有两个还是同省之人,我与他们八杆子打不上也就没去仔细打听了。
    酒桌上的气氛很不错,烟厂刘主任不断地以各种名义提议举杯,连我这个局外人都成了一个举杯的理由,一会儿功夫八小杯“五粮液”便进了肚,林警官林小君竟也不例外。
    酒过若干巡,酒桌边的人都开始随意聊起来,北京三位首长便谈起上面的一些趣事,什么锦涛同志如何挥洒自如,家宝同志如何有条有理,官正同志的工作习惯如何严谨,庆洪同志的儿子如何有霸气,乃至前几天去长安俱乐部的所见所闻,去乡村高尔夫俱乐部打球的得失,反正都是我们这些小地方的百姓都不可能知道的,我们都理所当然地露出“崇敬”的神态。
    林小君作为唯一在座的女公安干警,给首都的领导们敬酒成了她义不容辞的责任,三位领导都很和蔼,分别与她干了一杯,放下酒杯时都不经意地瞟几眼林小君高高耸起的胸部,我发现那郭副主任似乎连咽了几下口水。
    酒席到晚上九点多散席,北京几位领导与烟厂刘主任一起来到我们所住宾馆,一起进了张洪涛的房间,也许是要安排明天的行动,我识趣地回到了房里。
    回房间不久,烟厂的一个司机送了包东西进来,里面还有一条高档烟,推辞太显虚伪,我只能随口谢了两句。
    简单地冲洗了一下,打开电视,里面正播放着一个广告短片,说的是一俊男一美女大清早出门跑步,女的不小心要摔倒,被男的一把抱住了,这一抱就抱出了火花,于是花前月下乱爱起来,于是两人成了家,可惜所谓的爱情都很虚伪,幸福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不知谁的原因两人撒下无数的种子却颗粒无收,昔日的恩爱就因久未下蛋变了味,眼看小家庭面临破灭的危险,这时冒出个北京新兴医院,医生们高超的艺术将腐朽化为神奇,一个小生命不久就呱呱坠地,那一男一女久违的爱情又回来了。画面至此,着名影星唐国强冒出头来,一本正经地为新兴医院唱起了赞歌。见唐先生啰嗦许久没有住口的意思,我换了个台,却是一个女影星因纵欲过度导致月经不调要喝什么口服液的广告,再换台,赵本山因娶了个年轻媳妇引起肾亏在喝蚁力神并有了显着疗效。看了一阵觉得好笑:现在的影星们咋就这么多毛病?电视上整天只见影星大腕们或不生头发或吃不进东西或拉不出屎来,还有什么痔疮皮炎胃炎肠炎阴道炎,从头到脚各类毛病都有,只是咋就不见他们犯性病?按说在影视圈混的人都喜欢滥交,犯性病的机遇比我们多得多啊。
    一零零
    正兴致勃勃地观赏明星们借电视广告袒露的隐私,房间电话响了几下,我心说首都的小姐咋这么早就要上门了?拿起电话正想调戏几句,没想到却是林小君打过来的,她问我在干啥,我说没事在看电视呢,她便说到我房里坐坐。
    林小君还没洗澡,不过看得出刚洗过面,脸上便显得很光滑。她穿的是高跟鞋,近距离比较觉得她这时似乎比我高了一点,空气便没来由地有些压抑,幸好她刚落座不久张洪涛刘主任等人就敲门进来,见林小君也在我这儿,便说大家一起去找个地方轻松轻松,于是一行人便下了楼,两台车又驶出酒店。
    车行不久林小君说她要找个地方洗头发,不陪大家去玩了,更没想到她下了车并不关门,却笑着请我陪她去,我不好推辞,又有点尴尬,正不知该怎么办,张洪涛笑了起来:“陈雨飞你走桃花运了,今天我们的警花竟请你陪她去洗头,我们好多干警做梦都想着的事让你小子给碰上了,还不快去护驾?”
    “哟,张局,你又笑话我了,我是什么警花?陈经理是你朋友,你没时间陪我,我只好请你朋友陪了。”听了张洪涛调笑的话,林小君在车外吃吃笑了起来,胸部随着笑声一抖一抖,那风景让我明白了古人发明“花枝乱颤”这个词本意说的是女人胸脯的颤动。
    既然他们这样说,我只好下了车,车开出几步又停下,张洪涛向我招了招手,待我到他面前,他低声在我耳边提醒道:“这女人是带刺的,她怎么说你都别胡思乱想,更别乱动,否则断胳膊断腿我就管不了啦。”这时林小君已走了过来,我站起身,张洪涛却又高声叫道:“陈雨飞,林小君我就交给你了,你得把她给我安全护送回去,晚上回去了我会检查的,她要少了根毛毛我都要找你算帐,哈哈。”他最后的笑声却是挤眉弄眼对着林小君的,林小君正要说话,那车已开走了。
    只剩我和林小君站那儿,我又有点拘谨了,毕竟和一个不太熟的美女在一起,那感觉总有点不上不下的,很是别扭。
    “林警官,想去哪儿洗头?我请客。”毕竟是个男人,我总要装得大气点。
    “哎哎,你真想请客?那好呀,请我去三里屯喝酒。”
    “你不洗头发了?”我有点吃惊。
    “我才不用洗呢,中午在家里洗过的,刚才那样说只是因为我不想跟着去,那些地方我去了大家都玩不好。哎,别因为我叫你陪我你不高兴吧?”
    “呵呵,林警官这等俏佳人,就是赴汤蹈火本人都在所不辞。”
    “哈,陈雨飞,我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也长了个嫖嘴。哎,别叫我林警官,听起来总觉得刺耳,叫我小君得了。”
    “好好好,就叫你小君。小君啊,咱们现在就去三里屯?”
    “OK,你既然要充大方,今天我非得让你大~出~血。”说毕林小君腰身一扭便去招出租车,那性感的屁股让我身上某些部位动了动,我心说她还要我大出血?把她按在床上几小时不知这圆圆的屁股下面会不会大出血?
    “三里屯”离酒店并不太远,出租车拐过工人体育馆不久就停下,司机告诉我们前面就是三里屯了。
    下了车往前走,只见大街上有各色美女游荡着,那些美女身段儿都很诱人,夜色朦胧中她们的脸蛋也很有风情,有这么多美女养眼,我心情舒畅了很多,与林小君说话就随意了一些:“小君你看看,毕竟是首都啊,大街上的女人一个个都这么漂亮,首都的男人真是生活在天堂之中,令人羡慕。”
    “嘻,陈雨飞,流口水了吧?谁叫你命不好不在北京呢?其实江都大街上美女也很多呀。”
    “屁,江都确实是出美女的地方,可象你这样的美女都在机关坐着办公室,还有些美女早就去当南下干部了,大街上哪还有几个美女?”
    “嘿嘿,没想到你陈雨飞是个色鬼。唉,算我看错人了。”林小君很做作地摇了摇头。
    街两旁有很多酒吧,有的酒吧里面还有歌手在唱歌,每个酒吧都有不少人,我们找了很久才找了个安静点的酒吧,进去一看,却有很多老外在场,与一些老外在一起的还有一些漂亮的国产女子。老外在中国的待遇真是羡煞我等俗人,人家一个外国老头子就能有一个妙龄女子主动舍身相陪,看来不光我们男人喜欢异域风味,女人对异国情调的追求也毫不逊色。
    我和林小君找了个靠墙的座位,叫了一包点心,林小君却开口就让老板上了四瓶啤酒。
    “怎么,舍不得酒?还是怕我喝醉?”林小君见我有点诧异,边倒酒边笑着说。
    “呵呵,哪会舍不得?你喝醉了也没什么,我扶你回去就是了。”
    “哼,还说不定谁扶谁呢。”说话间林小君已喝了大半杯。
    边喝酒边观赏旁边那对跨国忘年交。那女子脸蛋秀气可身材娇小玲珑,那老头子却身材高大且肚皮格外突出,我不由得想起看过的外国A片,想起片中老外那令我惭愧不已的东西,我倒替那娇小女子担心了,不知她能否承受得住?不过随即想起网上说的女性的包容性特强,倒觉得自己真是庸人自扰了。
    “哎,你眼睛望哪儿去了?看你色迷迷的。”见我神态有异,林小君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呵呵,我是看那老外的大肚皮。”我自嘲地笑了笑,却又想林小君这样的个头陪那老外还行,那娇小女子陪我正恰当,可一想到现在艾滋病横行便打消了那念头,正了正身专心陪起林小君来。
    一零一
    喝过两杯,林小君看着我笑了起来,弄得我莫名其妙:“哎,是不是我身上有什么好笑的东西?”
    “嘻嘻,不是,是我想起上次你的样子。”
    “上次?你说在你们局里那次啊,那次我怎么了?”
    “那次你有点气急败坏呀。哎,我发现你去参加辩论赛肯定差不了,看你那天说的话,听起来还很过瘾呢。”
    “呵呵,我那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美人如此夸奖,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啊?你把我们公安人员比做鬼?太差了吧。”
    “嘿嘿,你以为你们公安的是神仙?老百姓都把你们看成是鬼呢,是魔鬼!”
    林小君愣了愣,却又叹了口气:“唉,怎么说呢,公安里面确实有些人不象话,可那毕竟是少数啊。”
    “呵呵,当然,象我们的林大警官就不是魔鬼,是个仙女呢。”我笑着打趣她。
    “你这人,又说风凉话了。”话是这样说,不过能看出我那话她很受用。
    两瓶酒很快就喝完了。这儿的啤酒都是小瓶,很不过瘾,我们只好又叫了四瓶。
    “哎,小君啊,你这么漂亮的女人竟也能做警察,真是难得啊。”
    “怎么难得了?漂亮点就不能做警察?哼,”林小君有点不高兴,伸出右手,“把你的右手伸出来。”
    我依言伸出右手,她一把握住,那手软绵绵的很是舒服,我心说这绵绵的小手在身上游走那该多么畅快啊,当下不由得使劲握了握,哦,应该算得上“捏”了。
    “哎,咱俩比手劲,让你看看我能不能做警察。你先使劲。”
    握着她的手有点舍不得放,可又不好意思不又有所动作,只得握紧她的手向一边轻压,没想到那软软的小手突然变硬,我竟压她不动,再使劲,仍未压动,最后她稍一用力便将我的手压在桌上,弄得我一下子颜面尽失。
    “怎么样?我能不能做警察?”林小君脸上满是胜利者的微笑。
    “能做能做。哎,你怎么这么有劲?倒看不出来呢。”
    “嘿嘿,你知道我哪儿毕业的?公安大学,那时候我们班的男同学都很少是我对手,你手无缚鸡之力,当然只能是我手下败将了。”
    “失敬失敬,没想到小君竟是公安大学的高材生。”这下我还真对她刮目相看了。
    “别说客气话了,来,喝一杯。”两人又碰了一杯。
    “哎,小君你在公安大学毕业,怎么分回了江都?至少你也能留在省公安厅呀。”
    “呵呵,还不是为了所谓的爱情?我老公是我高中就相处着的对象,他从省师大毕业后就分到了市一中,我舍不得钓了这么久的大鱼,只好要求回江都了。”
    “哈,算你老公有福气,有你这么漂亮能干的老婆。”
    “嘿,什么福气不福气的,不过我俩的感情倒还一直很好。他很有才气,长得又秀气,应该说能迷倒不少女中学生,可他从没动过邪念。我常常出差,有时侯工作忙起来没日没夜的,女儿都是他管着,尽管他只是个小小的教师,可我觉得这辈子我也知足了。”林小君说起她老公来满脸幸福的神情,倒让我心里暗暗嫉妒起那小子来。
    “小君你这么漂亮,又这么有劲,只怕你老公不敢管你,是个妻管严吧。”我有心调侃她几句,便故意问道。
    “呵,两人只要感情好,还用得着谁管谁?这么多年来,不管是在两地读书还是在各自的工作单位,我们都能保持着相互的忠诚,我相信我们能保持一辈子。你也知道,公安系统男的多,我呢也算长得有些特点,工作这么多年了,明里暗里打我主意的不少,市里有些领导也打过我的主意,可惜我这人对官途不是很感兴趣,要换了人,只怕早让他们得手了。哼,这世上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色狼,有的人你对他好点他就以为你对他有意思了,害得我连很好的男性朋友都没有一个。哎,陈雨飞,我发现你这人还不错,是个做朋友的料,怎么样,咱俩做个好朋友?”
    “呵,好呀,有这么漂亮的女性做朋友,求之不得啊。哎,你怎么发现我是个做朋友的料?咱俩只见过一次啊。”
    “呵呵,我在大学时心理学学得很好,有阵子简直是痴迷了,所以看人我是有一套。上次你进了局里别看我没笑,可我心里却觉得你这个人很有趣,不象个花花肠子很多的人。”
    “嘿嘿,这么说我在你面前是个玻璃人了?”
    “哪会呀,现在的人都知人知面不知心,对你我也主要是凭感觉。哎,咱俩先说好,你可不能有别的想法,否则咱俩朋友就没得做了。告诉你,前几年局里有个男的本来关系很好,可有一次晚上蹲点,几个人在一个房里轮流守着,我睡着了他竟敢摸我,被我打掉了几颗牙齿,我希望你不会是那样的人。”林小君这几句话吓了我一跳,脑子里的邪念倒少了很多。
    “好吧小君,我也就实话实说了,第一,你这么漂亮我要是没有一点邪念那是不可能的,男人要是把一个女人当成纯粹的哥儿们,那只能说明那女的长得引不起男人的兴趣;第二,我会压抑住邪念,和你在一起我尽量不朝邪处想,更不会伤害你(我哪敢?)。以后你有什么高兴的或不痛快的都可以同我说,我也一样,咱俩就做一对特殊的男女朋友吧。”
    “那就这样说定了,来,干杯。”林小君高兴地一饮而尽,“哎,你什么时侯走?”
    “明天可能就得走吧。”
    “可惜可惜,我还想去长城再看看,你陪我不了,我一个人就懒得去了。”
    “呵呵,我可不敢陪你去,陪你出去我还得带个板凳,太累。”几杯酒下肚,一些顾虑没了,便与她开起了玩笑。
    “带板凳干什么?”林小君不解。
    “呵呵,你长这么高,咱俩一起出去,情到浓处你要和我亲个嘴什么的,我不带板凳怕够不着你呀。”
    林小君一愣,待回过神来,“噗”地一口酒喷到了一边,她边咳边笑着嗔骂了我一下。
    一零二
    几瓶酒喝完,时间已到十一点半,我说小君我们该走了吧,她没有反对,我便买单后与她走出了那个酒吧,北国秋日的夜晚有点寒意,不过我身旁有林小君这么个美少妇相伴,走在秋夜的大街上便感觉格外有情调,一时间倒觉得自个身价倍增。
    只是,温馨的情调没能让我有过多的体验。正漫步街头,迎面走来两个高大的男子,看他们那手臂上鼓鼓的肌肉就知道或是练过健美或是练过拳脚的。这两人可能是喝多了,说话声音很大,走起路来横冲直撞的,经过我们身边时还故意使劲撞了林小君一下。我不满地咕哝一句“走路小心点嘛”,结果让那两人听到了,他们转身拦在我面前,故意把手上的肌肉鼓得高高的:“哥们儿,怎么了?不开心啊。哎哟,这么正点的女人在旁边,难怪难怪。”其中一个伸手往林小君脸上摸去,被林小君闪掉了。
    尽管心里直打鼓,腿也有点软,可在漂亮女人面前总得装出点男人的气魄来,于是我挺身站在林小君前面:“哎哎,别动手动脚的。”话音刚落,被那俩小子一人提一只手如扔小鸡般往后一扔,在空中我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身子以便落地时能摔得舒服点,就在我屁股着地的同时,只听得两声“啊~”的惨叫,接着一双柔软的手将我扶了起来。回过神来我才看清是林小君在扶我,那两个男子正捂着下身躺在地下嚎叫呢。
    “你怎么样?能走吗?”林小君急急地问。
    “还好,没问题。”
    “那就好,快走。”说罢林小君拉着我急急上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开到王府井她就叫停车,下车后她说要和我步行回酒店,还说这样安全点,弄得我莫名其妙。
    “哎,小君啊,不是把那两个人打趴下了吗?你那么急干嘛?”尽管她占了上风,可我还没好好出出气呢。
    “我们出来是办事的,要是等会围的人一多,派出所就会来人了,尽管问题不大,可我们一时还得解释一番,麻烦。再说,嘻嘻,我看他们动手了,怕把你摔坏,心里一急,脚上就没留意轻重,真把他们踢成废人那麻烦就大了,还是一逃了之的好,不到酒店下车是免得那两人真出事了会找到酒店。”听了她的话我想起那两个男子的惨叫声,心说他们就是不变成废人,只怕也会常常来个功能性休克了。
    “唉,看来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刚才要不是你会拳脚,后果真难以想象。”说这话时我倒是挺诚恳的,毕竟我还没动手就稀里糊涂让人给扔一边的感觉很是不爽,要不是她力挽狂澜,不说断胳膊断腿,鼻青眼肿肯定是免不了的。
    “这有什么?怪只怪这里的公安部门,那地方那么多人,也不说多派些人巡逻。好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啦,我老公个子比你高,真碰到这种事,只怕还没你那么有气势。哈,今天真是爽快,好久没这么用劲打人了,痛快痛快。”兴奋之余,她伸手拍到我肩上,就如多年的哥们一样,只是她拍过来时胸前的东西就擦到我另一边肩上,让我有了伸手试试真假的欲望,不过想到她那厉害的拳脚,我只得死死压住邪念了。
    回到酒店,她进房前拍着我的肩膀说了声谢谢,又道声晚安便笑着关了门,倒让我站在她门前愣了一阵。
    进房洗了洗,一时睡不着,又打开电视,里面正上演一部不知名的枪战片,施瓦辛格那隆起的肌肉令我羡慕不已,却又想要是我有这等身子,林小君不知会不会委身于我?胸部那大大的东西靠在我胸前那感觉是怎样的销魂?
    正想得身子发热,电话响了起来,我一听是林小君的声音,心里狂跳起来:“莫非今晚老天开眼要赐我陈雨飞艳福?”
    可惜林小君并不知我此刻的期盼,她只是大咧咧地说:“老兄,明早六点起来陪我去看升旗好不好?”
    尽管有点失望,我还是爽快地答应了她。
    放了电话,有点空荡荡的感觉,心说还是睡了吧,便将电视关了,刚躺下手机又叫了起来,我一看是陈红打来的。
    “哥……你在干什么呀?旁边是不是有北京妞陪着呀?”我一接电话陈红便嗲声嗲气地叫起来。
    “呵,红儿,你还没睡啊。我刚喝完酒回来,正犹豫是不是要给你打电话呢。”
    “和谁喝的?是不是找小姐了?”
    “嘿嘿,有了你红儿,其他的小姐还能让我动心?”这话倒也不假,我确实没找小姐上过床。
    “哼,就会哄我开心。哎,你在外面得注意点身体,毕竟比不得在家里。”
    “知道了宝贝红儿。我明天就去青海,哎,给你带什么回来?”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把你自己完整地带回来就行了。哎,在外面不准找别的女人啊。”
    “唉,一个多月不找别的女人我怎么熬得过来?这会儿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想和你做了,可惜你又隔了那么远。”
    “哼,你敢找别的女人我把你那XX割下来。”
    “好好好,我肯定不会乱找啦。”
    两人又说了阵情意绵绵的话才挂了电话,这时候再想起林小君来却没了什么感觉。我明白林小君毕竟是别人的女人,与陈红这等贴心贴肉的女人相比,林小君只能是匆匆过客,若在陈红与林小君之间选择,我肯定不会舍了陈红,再说这么烈性的马也不是我这劣等骑手所能驾驭的,我也受不了她那厉害的飞阴脚。回想起刚才那两个倒霉的男子,我心说林小君的老公只怕惨了,他要行房事而林小君不愿时只怕他不敢用强,不过有林小君这等一心一意且又长期免费的贴身保镖,却也算那小子运气好了。
    一零三
    正睡得香呢,电话嘀铃铃响个不停,迷迷糊糊拿起电话,林小君爽朗的声音传进耳朵:“老兄,该起床陪我看升旗去了。”
    我含混地应了一句,转头却又睡过去了,毕竟昨天玩到那么晚,回来了又与陈红鬼混了一阵,身子一下子还没恢复过来呢。
    待得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我知道躲不过这一劫了,只得起床急急洗了个脸,陪林小君打车赶到天安门广场,旗杆那儿已黑压压围了一大群人,一个个都虔诚地等着那激动人心的时刻的来临。
    我和林小君挤进人群,过不多久,一片白晃晃的刺刀从桥边浮起,众人兴奋地叫了几句“出来了出来了”便鸦雀无声。护旗队走到长安街上,脚步声突然变重,耳边只听得整齐划一很有节奏的“唰唰唰”的声音,煞是威武。护旗队员走到旗杆边散开,一个队员把旗与杆连好,接着象平常新闻联播里见到的一样萧洒地将旗角一挥,伴随着雄壮的国歌,国旗缓缓地升了上去。
    无心中看了看林小君,发现她对着国旗敬着标准的军礼,眼睛坚毅地追随着国旗,感动之余我连忙专心随着国歌用眼神护送着国旗……
    回酒店的路上很难叫出租车,加上时间尚早,两人便一路闲聊着步行往回走。
    “哎,陈雨飞,看升旗你有什么感觉?”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反正很特别,听着国歌看着国旗往上升,脑子里什么也不想,好象那一刻人特别纯洁特别庄重。”
    “是啊,在学校读书时我每个周末都要来看一次,现在每次来北京我都得看,我觉得每来一次对我的灵魂都是一种震撼,国旗升到顶峰,看着迎风飘扬的国旗,我心里都会默默地发誓:”祖国啊,我林小君将为你战斗终身‘。哎,不许笑话我呀。“
    “怎么会笑话你?小君,你真让我感动,你是一个真正的人民警察。”我真诚地对她说道。
    “自我感觉应该算是一个吧。其实公安队伍里好干警还是绝大多数,也许在平常的日子里大家都会想到一己私利,这是人的本性,可真正需要流血拼命的时侯,一个个都不会含糊。就象现在的部队一样,大家平常都骂部队的人是兵痞,可真要为国上战场了,一个个都会是好汉,抗洪时侯的表现就能说明这点。再说说咱们共产党吧,别看常出些贪污腐败的事,可现在真正撑起中国的脊梁还是共产党,靠那些民建民革之类的?笑话,没有共产党中国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看看苏联咱们就知道了。网上常有些网友鼓噪要打下台湾实现统一,真要打台湾了他们除了瞎起哄还能做什么?到时候真正站出来的绝大部分都是共产党员,真正起作用的也是这几千万共产党人。”
    看着林小君激动的神情,我知道她刚看过升国旗还沉浸在一种对祖国的虔诚之中,其实我们每个人在看升国旗时都会有一种神圣的感觉,都有为祖国奉献一切的决心,只是一回归现实,所有的一切都会被生活和工作上面临的琐事所淹没。
    两人边走边聊,回到酒店已将近八点,我又在床上躺了一阵,直到张洪涛打电话叫我起床吃早餐。喝过早茶,因他们上午还有事,我也得去总行报到,几个人便就此告别。临别时林小君很大方地与我握手并让我回江都了就给她电话请她吃饭,倒让张洪涛马支队吃惊地望了我一阵。
    一个人兴冲冲赶往总行审计部,待见了那孙处长,我差点笑出声来:她比我高大半个头,大脸大嘴塌鼻梁,膀大腰圆,就象那些搞柔道的女运动员一般,真不敢相信话筒里那充满情色诱惑的声音便发自这具壮硕的身子。不过孙处长为人很好,对我们这些来自基层的审计人员很热情,让我真正感受了一番大家庭的温暖。和孙处长寒喧一阵,她接了个电话便叫我一起下去迎接山西分行派来一同工作的同志。
    到得大门前,一个身高一米八几很有派头的中年男子提着个行李包站在那儿,我心说这么标致的男人做审计工作实在是太可惜了。正自感叹,大厅里走来一个女子和孙处长打招呼,那女子看起来三十多岁,穿着高跟鞋个头就与我差不多平行了,长相一般,显得较粗壮,很有在电影电视里见过的北方大嫂的味道。孙处长给我们做了介绍,这便知道她的名字也叫李静,不过从外表看起来比任飞扬那女秘书李静就差远了。
    站在门口的那气派男人是李静的老公,他来北京办事,顺便就送老婆过来了。那男子与我和孙处长打过招呼,又说了通“多多关照”之类的屁话,再交代李静在外要注意身体,便钻进一辆倭寇产的“佳美”车走了。
    孙处长把我和李静带到她的办公室便出去了,我与李静坐那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那李静老是眯着眼睛笑着盯住我看,弄得我很不自在,心说这李静别是个花痴吧,尽管自上次在陈红办公室被强奸一场后我一直幻想着在哪个场合再让美媚强奸一次,可一路上要让个粗壮花痴老盯住不放,那滋味肯定不会好受。不过这李静笑起来还是挺温柔的,一排牙齿尽管不太白但很整齐,尤其她那一口山西腔的普通话听起来很是养耳。
    过得一阵孙处长回来了,她给我们简单交代了此行的任务,随后带着我们下楼坐车赶往飞机场。审计部的车竟是辆很旧了的普通桑塔纳,我不由得想起总行信贷部那辆漂亮的别克商务车,心说不光在基层,就是在总行,审计部门也一样是后娘养的啊,别人吃剩的东西才会有你的份,老吃别人剩饭的人哪还有心思去好好干活?难怪这些年从总行到基层行一直是大小案件不断呢。
    在机场侯机室我发现那李静看电视时也眯着眼睛,这才明白她有些近视。我开玩笑说怎么不戴眼镜,你老眯着眼睛盯着我小心我有不正当的想法,她笑说平常不喜欢戴眼镜,工作时侯才戴一下,又说她已经是老姨妈了还怕我能有什么想法。
    上了飞机我坐在孙处长身旁,她那魁梧的身材让座位变得拥挤,也让我感受到莫大的压力。我心说要是旁边坐着的是林小君多好,她一睡着就靠我身上,平常跳个不停的胸部安静地压着我的手臂,那是多么销魂的情景啊,不过随即想到林小君是个拳脚不认人的“哥儿们”,只得断了那念想。斜眼瞧了下孙处长,只盼她千万别睡着,睡着了也千万别靠我身上,毕竟泰山压顶可不是闹着玩的。
    两小时后飞机降落到了西宁机场,走出机舱,突然觉得到了另一个世界,眼中只见一片黄色,飞机跑道边是黄色的土,附近的山上也是黄色的土。见惯了江都的山青水秀,西宁机场这萧瑟的场景让我一下子为西北人民难受不已,我心说西北人民怎么能忍受如此恶劣的环境?又想着中央搞的西部大开发在这片黄色的荒凉土地上难道真能开发出什么样的新天地?东想西想就到了机场出口,只见一个男子高高举着一块牌子,牌上写着“欢迎总行孙秀英处长”,旁边一个戴着眼睛满脸皱纹的老头子装出欢喜的脸色“欢迎”着我们这群不请自到的瘟神。
    一零四
    那笑眯眯的老头是青海分行审计处的王处长。待我们走近,王处长先是与孙处长热情地握手寒喧一阵,又与我和李静握手表示“欢迎”,旁边那小伙子接过孙处长小小的行李包,一行人便走出机场上车。
    望着车外灰蒙蒙的风景,体味着比北京还要干糟的气候,回想起江南秋天里的春色,真有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车开到青海宾馆,在那里我们与先期到达并已开始工作的部队会合了。
    先期带队的邓处长脸庞黑黑的,个子不高,带一幅金边眼睛,一脸和善相。在邓处长房间里,他介绍了先期开始工作的一男三女,三十多岁的男子吴少球来自江西,另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曹影来自江苏,还有两个女士来自浙江和湖北。邓处长告诉我们这个检查组已得到总行授权,对拒不提供资料或有其他抵触行为的人可以就地免职,鼓劲我和李静大胆工作。邓处长说话时孙处长只是听着,我便明白邓处长是实职处长,孙处长只是处级干部,当然按规矩我们这些下级还是称之为“处长”。
    此前半个月他们一直在省行机关审计,这天上午已经交换了意见,也即是说对省行机关的审计已经结束,明天将开始对直属支行的审计。邓处长对前期的审计情况作了小结,对下一阶段的工作提出了要求。邓处长谈完话,孙处长补充了两句,检查组第一次全体大会便结束了,几个人各自回房休息。
    我与吴少球同住一个标准间。这吴少球是江西某市分行的审计部副经理,个头与我差不多,比我只大两岁,正因为年龄相差不大,两人很快就变得亲热起来。听说我会下围棋,吴少球让全程陪同审计组的省行审计处张科长找了副围棋,两人真刀真枪杀了两盘竟不分胜负,吴少球连说真是想不到此行能碰到棋力相当的棋友,高兴之余他非请我到附近一间发廊洗头以给我接风洗尘,拗不过他的热情,我只好随他了。
    出宾馆后拐过两个路口便到了一间发廊。这时候发廊里并无客人,只有两个女子坐在里面,其中一个长相一般却拥有巨型胸部,那规模此前未曾见过,俄罗斯高妹、赵燕霞乃至林小君与之相比都逊色不少,其间的差距几乎相当于我的胸部与那个演紫微格格的着名影视女星林小姐胸部之间的差距,进门后我不免朝那地方多看了几眼,还有了将手放进去试试真假的冲动。
    吴少球可能已多次光顾,一进门那两个女子就站起来与他调笑,那大胸老板娘还责怪他都有两天没来看她了,见吴少球只来半个月便找到如此风骚的女子,估计他在江西时只怕是风月场所的常客。吴少球很慷慨地要老板娘亲自给我洗,他自己则让另一个既无长相又无身材的女子伺候,由此可见吴少球待客之诚恳。
    头发洗完又做头部按摩,老板娘很大方地把我的头部放在她那软绵绵的两个肉球上,手上一使劲,我的头部便与那两个肉球亲密地摩擦着,那感觉异常舒服,我便知道吴少球这半月只怕有一半时间都会来这发廊靠在老板娘胸部逍遥,他如此忍痛割爱地迎接我,倒让我有点过意不去了。
    头部按摩完后,老板娘要拉我进去来个全身按摩,吴少球也极力赞同,我觉得刚来西宁还没开始工作就过度享受于情于理不合,再说那里面看起来似乎不太干净,便笑说下次再按吧,吴少球只好买了单,出门时他还不经意地捏了捏老板娘的大胸。
    回宾馆的路上我观察了一下西宁的风景,据吴少球说,这儿便是中心区,可我觉得这儿的马路比江都的都要窄很多,大街上小汽车也不如江都多,街边的高楼也比江都要低,在我看来西宁这个省会城市比江都市还要差了很多,我心说难怪中央要搞西部大开发呢。
    回到酒店睡了一会,直到邓处长来电话催我们起来去吃饭。因第二天检查组将进驻直属支行,直属支行已摆下盛宴以“热烈欢迎”我们前去指导工作,邓处长是个爽快人,略作推辞便带着我们随张科长前往赴宴。
    包间里已坐着直属支行的郑行长和省行审计处王处长,直属支行的审计部经理、计财部经理也参与陪同。我们一进门,王处长就给郑行长介绍邓处长,郑邓二人亲热地握手寒喧,久久都没有松手,倒似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待邓处长与直属支行审计部财务部二位经理握手后,邓处长又将我们一一引见给郑行长,郑行长很热情地与我们握手致意,只是握手时他那手是软绵绵的,一点劲都没用,我便知道他与我们这手一握过,转头就会忘了我们是谁了。
    服务小姐开始上菜了,令我惊讶的是首先上来的竟是基围虾之类的海鲜,我心想从沿海运到西宁至少得转一次飞机,那些海鲜被运到这儿还不九死一生?如此一想,那些海鲜我便没敢动筷子。
    郑行长向邓处长说了声“邓处长,边喝边等菜吧”,邓处长点点头表示首肯,酒宴便开始了。服务小姐已将西宁产的鹿茸血酒倒上,郑行长端起杯子言不由衷地说了些“欢迎总行领导前来指导工作”之类的客气话,除了张科长,其余在座的均一饮而尽。这种酒有五十多度,喝进去却很是爽口,印象中高度酒除了五粮液,似乎没有其他酒有这么爽口过,心说不到高原哪会知道世上还有如此好酒?看来这次上高原真是不虚此行啊。
    接下来王处长、直属支行审计部经理和财务部经理与我们检查组的三位男士各喝了两杯,气氛很是热烈。这时服务小姐已将菜上完,郑行长一一做了介绍,什么鹿肉、驼掌、驼峰、牦牛肉之类的,很多都是我没吃过的,一见之下不免大喜,只是还没等我举筷子迎接我从未吃过的好东西呢,门口却进来了三位女士。
    那三位女士最高的不超过一米六,长相确实不敢恭维,望之很难增加食欲,正不知直属支行让她们来干啥,郑行长给我们介绍了一番,却是直属支行办公室主任、个人银行部经理等人。那几个女士只怕早已得到郑行长的授意,说了些场面话就开始对审计组的三个男子展开酒宴攻势。
    西宁人喝酒不象在江都,尤其是女人敬酒。三位女士拿个托盘,每个托盘上放六个小杯,那酒杯倒满也就五钱左右的酒吧,本不在话下,可她们端着盘子敬上来后非得让你将六杯酒连续喝下去,说这是青海女人敬酒的规矩,我们不知道青海到底是不是真有此规矩,可又怕在这荒蛮之地真坏了规矩会引起严重后果,于是除了邓处长只喝一位女士的六杯酒,我与吴少球均将三位女士敬的三六一十八杯九两高度酒喝了下去。
    这么多高度酒灌进肚里,我们都没感觉到什么不适,此后我们还主动敬了郑行长及几位男士每人一杯,要不是邓处长阻止,只怕我们还会继续敬个不停。只是我们喝了这么多酒,倒忘了品尝那些鹿肉、驼掌、驼峰、牦牛肉之类,此后在西宁除了牦牛肉,其他几样却再也没有机会得以品尝,这成了此次西宁之行的一大憾事。
    酒后郑行长又安排我们去唱歌,邓处长说了声“那怎么好意思”便没再往下说,于是一行人又乘车去唱歌。
    没想到西宁的夜总会如此气派,远远望去,夜总会那大大的霓虹灯在夜色中散发着情色的诱惑,夜总会门口不时有高矮胖瘦不一可都显得气宇轩昂的男性走进去,看来尽管西宁的经济发展水平没上去,男人的好色程度却早已跟上了时代的步伐。
    可惜夜总会的小姐姿色太次,要是在江都她们在大街上拉客都不配。见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门口迎接一个个熟客,我突然想起何其伟说过的“男人关三年,母猪赛貂婵”那句话,我在西宁还有不短的时间,她们要是免费陪我上床我会不会勉为其难地来个半推半就?却又想我是不是干脆从南方组织一批小姐向西宁进行劳务输出?江南的小姐到了此地,西宁的男人只怕一多半都会夜不归宿,宾馆招待所都会人满为患,那些有钱有权的还会在外租房买房包上几奶,说不定还能由此引发西宁房地产业的火爆,对西部大开发也是一大贡献呢,真是利国利男又利己的大好事啊。转念一想,要真是那样,本地小姐肯定大都会失业,小姐们一怒之下学印尼那些王八羔子到处袭击江南小姐从而引发骚乱,不利于社会的和谐稳定,算啦,我还是不当这个罪人吧。
    一零五
    直属支行早已订好了一个能容纳二十来人的大包房,包房装修的豪华程度丝毫不亚于江都。
    待服务生打开音响,服务小姐上好茶和果品,郑行长让邓处长先来一曲,邓处长却开玩笑说陈雨飞今天才赶来得先罚歌一首,在鹿茸血酒和露肩小姐的强烈刺激之下我正需要个发泄的场所,当下也不推辞,点了首《北国之春》狂吼起来。没想到我这次竟能轻易地将嗓音提上去,自我感觉唱得很不错,唱完后小歌厅里掌声雷动,曹颖给我敬献了放在柜台上的塑料花,其他人还高叫“再来一首”,当下我就有了张学友在舞台上接受狂热的粉丝们欢呼般的飘飘然之态,不过我总还明白我毕竟不是张学友,接下来的一首歌就让给其他人唱了。
    听他们唱了一轮,我发现除了邓处长、郑行长、财务部经理及吴少球,其他审计部门的人员都有点五音不全,一听就知道他们几个都缺少在这些场合的锻炼,由此也可见我们的审计部门一直都很廉洁。我们有如此廉洁的审计人员,为何却总是大小案件不断?真是令人费解。
    回到酒店,我先给阿琼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接着随便冲了个澡就躺床上看电视,只是还没等我看清电视里到底演的是什么便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再醒过来时已到了凌晨两点,旁边吴少球的床铺仍叠得整整齐齐,人却不在床上,我心说这小子莫非外出找小姐睡觉去了?胆子也太大了吧。
    起床倒了杯茶,走进卫生间褪下裤子正待小解呢,眼中的余光却瞥见浴缸里躺着一个光身子的人,刹那间我全身一震惊恐万分,连正待喷出的水液也被吓了回去,可再仔细一看,躺那儿的却是吴少球,这小子流着口水正睡得香呢。
    将吴少球叫醒,他对自己躺浴缸里莫名其妙,连说不可思议,他只记得进了卫生间,后面怎么爬进浴缸的却已没了印象。
    两人感叹一阵那鹿茸血酒的厉害,却再也睡不着了,吴少球便拉我下到宾馆三楼的按摩室,每人挑了个小姐进里面的包房按摩。这儿的小姐身材还行,只是脸蛋不出色,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正好能享受一番小姐正规的按摩服务。
    按摩过程中小姐的两只手不断地在敏感部位进行挑逗,而且因了那酒的作用小姐的挑逗卓有成效,可我对压在她身上确实没有兴趣,小姐见我被挑逗起来了却又老不进入实战阶段,只好扫兴地给我乱按了一通。
    到钟点后小姐没留我加钟,我只好出了房间在大厅里等吴少球。等了很久这小子还不出来,我让服务小姐带我找到吴少球按摩的房间,在门口只听得里面两个人似乎在争论着什么。敲门进去,那小姐仍喋喋不休地诉说着,却原来是抱怨吴少球不给小费,吴少球争辩说并未做什么干嘛要给小费,那小姐说吴少球摸了她的胸部还舔了她下面的东西至少得给一百块小费。听了小姐的话,我心说这吴少球可真是不怕脏不怕累的好同志,那种公共痰盂他也敢用嘴去舔。见他两个一时间难以争出个胜负,我忍住笑掏出五十块钱塞给那小姐,拉着吴少球走了出来。
    晚上光顾着喝酒没吃什么东西,此刻肚子有点饿了,两人在外面买了点吃的,回到房间,吴少球也不漱口,抓起饼干就往嘴里塞。见他津津有味地咀嚼着,我心里暗暗好笑:那小姐下面的东西这下可全进他肚子里了,只怕那里面还有别的男人的东西呢。
    吴少球边吃边大骂那小姐,说她享受了却还要收费,太不合理,我笑说谁叫你不生为女儿身,否则你这一舔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吴少球要把那五十块钱还给我,被我拒绝了。
    吃完宵夜,两人说道了一阵泡妞的经历,见还是睡不着,只好又摆开棋盘大战了一通,没想到吴少球大失水准,直到天色大亮都一盘未嬴,令我不由得感叹“情场得意赌场失意”那句话确实不虚。
    第二天早餐后赶到直属支行,直属支行专门开了个小型欢迎会,支行正副行长及各部门负责人都参加以示重视。会上郑行长介绍了直属支行的业务情况,当然主要是表白他们工作的难度,接着相关部门也对各自的业务作了简介。从他们的介绍中了解到身处省城的直属支行才几个亿的存款,真是令人意想不到,要知道江都城区支行都有十几个亿存款呢,看来西宁的经济发展水平确实太落后了。
    这天的主要工作就是看看各种报表,根据审计的侧重点统计相关数据,为后面几天的审计工作打基础。
    上午正工作着,周姐给我来了电话,她说刚知道我要出来审计一个多月,她抱怨我出来这么久也不给她说一声,最后她叮嘱我在外要保重身体。周姐说话的声音还是象以前那样平和,只是里面多了一丝亲切。
    接了周姐的电话,想起两天没给赵燕霞电话了,赶忙拨了过去,电话通了,却等了一会才听到丫头的声音,我知道她肯定是从办公室出来接听的。丫头先是抱怨我才给她电话,说着说着却又哭了起来,我呵哄了好久并答应晚上给她电话她才止住了哭声。
    挂了电话,一时间竟觉得脑子空荡荡的。
    省行审计处的张科长受派全程陪同审计工作组。这张科长五十来岁了,很老实的样子,话也不多。中午吃饭时与张科长闲聊,得知他单身一人在西宁,老婆孩子都在老家河北,他是当年支边过来的,干了二十来年,前几年为了儿子能有个好的工作和生活环境曾调回河北,回到河北他却已不适应当地的水土了,整天老是无精打采的,身体也常出毛病,不到一年他实在忍受不住H只好又一个人调回了西宁。张科长告诉我们,人在一个地方尤其是青藏高原这种地方呆久了,再换个环境就很难适应,他也不知道这种两地分居的生活以后到底该怎么办。
    听了张科长的话,我不由得想起前些年大肆宣传过的孔繁森,据说孔繁森曾二进西藏,期满后不回山东陪妻陪女而是一个人留在西藏继续支援西藏人民的建设事业并为之殉职。以前读孔繁森的事迹时我曾感动不已,可现在听了张科长的话,我却想莫不是那孔繁森在西藏呆久了,再回山东身体机能调整不过来了,没办法只好就留在了西藏?若果真如此,那又与践行“三个代表”有什么关系?随即我暗骂自己可恶,怎么能亵渎我们的英雄人物?他孔繁森毕竟是死在那片高原上,这肯定是没假的了,再说人死为大,他人都死了我又有什么理由怀疑其他呢?
    不过我还是为张科长可惜,这么好的材料居然无人挖掘,否则又会有一个典型人物横空出世了。他支边那么多年,调回老家却一直深深怀念着青海这片热土,寝食难安之下毅然回到西宁,以实际行动支持中央的西部大开发政策。与某些空口高叫要“践行三个代表伟大思想”而实际上整日只想着搜刮民财欺压百姓的王八蛋相比,张科长是多么高尚啊。
    一零六
    在直属支行已检查两天了,除了些鸡毛蒜皮的事,其他竟一直没能查到什么大问题,看来直属支行真有做假的高手。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
    周五这天上午核对直属支行的单位存款帐,发现有一笔两百八十万资金有疑问,顺着线索往下查,这么大一笔资金竟被转往一个储蓄所!我知道只要钱转到了储蓄所,十有八九都是有问题的,只要去那储蓄所核对一下,与此相关的问题都会暴光,拔出罗卜带出坑也说不定。
    查出这么大的问题,我一下子兴奋不已,就如公安干警现场逮住了一个正光着身子趴在小姐身上的嫖客,又如检察官们发现了某得意忘形老不给检察院好脸色看的官员贪污受贿的铁证。
    我不动声色地记下这个问题,又装模作样翻起其他帐本,待直属支行的陪同人员出了门,我便将问题悄悄向邓处长汇报,邓处长听了也很兴奋,将我提供的东西抄下,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小陈不错,眼光很尖,继续努力。这个问题我下午就找直属支行落实。”
    邓处长的话给了我极大的鼓舞,心说还得查出更多的问题才行,此后的干劲便更足了。
    下午邓处长去落实那两百八十万,由孙处长带着我们继续查帐。下午又查出了一些问题,其实这些问题在江都是普遍的做法,在我眼里本不算什么问题,可为了说明审计工作有成效,我不得不将这些东西记在审计底稿上。
    晚餐仍由直属支行安排,直属支行郑行长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亲自陪同。酒席上邓处长谈笑风生,郑行长不时拍手赞同着邓处长的话,审计部经理则在一旁附和着,于是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酒席上的场景让我明白那二百八十万的问题不用追问了,后来的结果也证明了我的想法,因为直到对直属支行的审计结束邓处长都没再提过这件事,当然我也没傻到非要寻根究底,毕竟邓处长一句话就能让我滚出这个检查组,那多没面子。
    考虑到周末总行检查组的男女们出门在外有些无聊,晚上直属支行便在他们行里的小舞厅举办了一场舞会,直属支行派了些俊男靓女陪同。按理说各个地方的银行都有不少美女,直属支行的男员工都一表人才,可派来的这些女员工身材一般,而且都圆滚滚的,在舞厅霓虹灯的照射下一个个还满脸油光,与江都城区支行的女员工相比,二者相差了几个档次。想起在夜总会见过的那些小姐,我这才明白由于西宁特殊的气候和山水,很难养育出江南那细皮嫩肉的美女。
    不过这场舞会我倒没闲过,毕竟那些女员工都很热情,而且来了就应玩得开心。开始一接触她们的手就有种触电的感觉,不过那是真正的触电,并不是男女接触后心灵颤抖的那种“触电”,后来请舞时便慢慢与她们的手接触。有个女员工见我小心翼翼地去牵她的手,哧地笑了起来:“哎,总行领导,怎么你们还这么害羞?”听她这样一说我倒好笑起来,把我的担心说了一下,她告诉我:“西宁这儿可能是太干燥了吧,带有静电,你适应了就好了。”见这女子善谈,身子也轻盈,我便与她多跳了几曲,转圈时特地在她胸部感受了一番,再搂上去时又故意将手错搂到她屁股上摸了一下,灯影下只见她在暗自偷笑,我知道她并未生气,却弄得我心里痒痒的,有心挑逗她,可碍于我“总行领导”的身份不敢造次,再加上她的长相很一般,只好压下了那股欲望。
    周六这天休息,青海分行安排我们去参观藏传佛教胜地塔尔寺,为让我们真正了解这座藏传佛教古寺,青海分行还特地请了个导游给我们解说。
    据导游在车上介绍,塔尔寺距今有六百多年历史,是藏传佛教黄教创始人宗喀巴的出生地,我对佛教没什么兴趣便没用心去听。
    车停在寺外的停车场,一行人正待进去,却见有一辆黑色奔驰驶了出来。导游告诉我们那是塔尔寺方丈的座驾,据她眉飞色舞的介绍,这方丈是个得道高僧,还是政协副主席,很有地位,我却想一个出家之人咋还有这等权贵思想?佛教总告诫大众“世上万物皆空”,可就连这些得道高僧都难以看穿功名利碌,何况是普通的苍生?既然出家做和尚,就是要通过自己受苦受难来普渡众生,这方丈整天坐着奔驰他修练个屁呀,要说是为了出行方便你用台国产车就够了,何必浪费善男信女的供奉去坐奔驰?你塔尔寺真有那钱怎么就不去施舍给那些穷苦的牧民?如此一想,对这塔尔寺不免有点不屑了。
    往里走得一阵,便来到了大金瓦殿,导游介绍这是塔尔寺最主要最古老的建筑,大殿中央的屋顶是用数吨黄金白银建成的金顶,连檐口的滴水也镀了金。我看了看,确实显得金壁辉煌光彩夺目,只是我总觉得作为佛教胜地似乎不必如此浪费,要是佛祖见了金银才会显灵的话,如此贪财的佛祖又能给信徒们带来什么福音?不要也罢。
    步入大殿,迎面便是一座大银塔,塔上缠裹着各方信众送来的白色围巾,也就是所谓的“哈达”,只可惜要想佛祖如这哈达般纯洁那是痴人说梦。塔上一个小小的盒龛里,那个宗喀巴大师面带微笑俯瞰着长跪不起的人们,我总觉得那大师笑得有点虚伪,且笑容里似乎带有讥讽的意味,好象是在讥笑信众们竟会如此敬仰他这座什么也带不来的泥菩萨。
    走出大金瓦殿,我们参观了小金瓦殿、大经堂以及其他难以记住的殿堂,导游又特地把我们带到一个专门拜佛的地方,那儿正好有一个女人在虔诚地叩拜着。那女人穿着藏袍,长长的头发结成一根根细长的小辫子,五官端正,身段纤秀,只是皮肤晒得黑黑的,我心说这女人真是个美人胚子,放在青藏高原上日晒雨淋,真是浪费了上苍的恩赐。那女人的叩拜方式为我此前所未见过,但见她双手举过头顶,全身直扑下去,触地后手掌向前一滑,全身便直挺挺地伏在地上,如此反复。我一见之下大为好奇,便按她那方式试了一下,爬起来便觉得喘不过气,倒引得那女子笑了起来,她那一笑便露出白白的牙齿,更让我为之遗憾了。
    据导游介绍,这些善男信女大都是牧民,只要农忙一过,便从家里带着一年的收成三步一叩五步一拜地赶往塔尔寺还愿,有的路上都要走几个月。很感慨这些藏民的诚心与毅力,尽管那毅力用错了地方,却又觉得欺骗这一片诚心的那些和尚实在该杀,难怪古人都说秃驴没一个好东西呢,更为这些藏民的愚昧而悲哀,他们总希望通过他们的虔诚来求得佛祖保佑,其实佛祖都忙于收金拾银去了,哪有那份闲心去照顾他们?求人都不如求己,何况去求那个谁知道是什么鸟玩艺的佛祖?看看那个所谓的活佛达赖,咱们中央政府不准他回来他就只能干着急,他还得整天象个乞丐般求那爱管闲事的霉国帮忙,讲究实际的霉国见了这等只知道花钱却总不显灵的无用的活佛,当然是爱理不理的了。嘿嘿,自身难保,还想保佑信众?见他娘的鬼了。
    出得塔尔寺,看着塔尔寺那浪费无数钱财垒起来的无用的建筑,我心说这鬼地方作为文物保存尚可,但若太把它当回事了,只会愚弄更多的民众。但愿通过西部大开发,藏民生活好了后思想上也能与时俱进,要是哪天这寺庙断了香火只靠政府拨款维持,那才是藏民真正的福音呢。
    一零七
    周日安排的仍是游玩,游玩的地方是黄河上游的龙羊峡水电站。
    龙羊峡离西宁大约一百五十公里左右。出西宁不远,间或还能看见一群绵羊在已被沙化的薄薄的草地上吃草,再往外走,沿途便荒无人烟了,正无聊间,车两旁已是一片大沙漠,我们这些人从未到过沙漠,一时间惊喜不已,非要停车看看。赤脚站在沙漠里一眼望去,除偶尔有隆起的不知名的植物,全是起伏的沙的海洋,四处一片寂静,我们正要惊叹大自然的力量,司机老李却说这儿的沙漠根本不算回事,他开车去海西州路上几百里路全是沙漠戈壁沿途见不到人影,那才叫大沙漠呢,至于塔克拉玛干大沙漠那就更不用说了。
    听了老李的话,想起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传说,还有那个彭家木脑子发热不自量力独闯沙漠结果尸骨无存,心情不免有些沉重:沙漠确实震撼人心,可要是到处都是震撼人心的沙漠,我们人类只怕就要成为濒临灭绝的动物了。
    在沙漠里打闹了一阵,上车后再往下行,一路上都是差不多的沙地或是灰蒙蒙的山包,面包车上上下下也不知经过了多少类似的单调而无聊的景色,一个个正昏昏欲睡,老李告诉我们马上就要进入龙羊峡电站区了,我们一个个又如冬眠的虫子迎来了春风般活跃起来。
    汽车爬上一个山包,再往下就要驶入龙羊峡了。远远望去,一块宽阔平坦的盆地里,一片绿茵茵的湖水在灰色的群山脚下格外显眼,刚刚习惯了黄色的眼睛突然见了那片绿色,竟还有点难以置信:黄河上游的水竟是绿色的?
    车子进入库区,迎面只见一个高大的石碑,上书三个气势恢宏的大字“龙羊峡”,走过石碑就标志着我们已踏入进入龙羊峡了。
    龙羊峡是黄河进入黄河峡谷区的第一峡口,一座雄伟的水库大坝就在峡口拦腰锁住了黄河,于是在青藏高原这一片峡谷上平地而起一座中国最大的人工水库,看到这高原上的水库便想起伟人诗中所言的“高峡出平湖”,其实葛洲坝乃至三峡水库都不能体现高峡平湖的美妙境界,唯有这龙羊峡水库才能真正道出高峡中平地垒起大湖给人带来的震撼。
    站在大坝上向库区极目望去,苍穹之下,黄土之边(到处灰蒙蒙的,似乎又不能称之为黄土),但见水阔连天、碧波映日,令人心旷神怡。远处的湖面还有几艘渔船,有渔民在那儿忙着捕鱼。湖上偶尔竟有鸟类上下翻飞,一会儿盘旋高空,一会儿在水中觅食,据同行的司机老李介绍,那些鸟儿有的是海鸥(似叫河鸥更贴切点),有的是鸬鹚或是赤马鸭,寂静的湖水中有了这些鸟类,隐隐有一丝世外仙境之惑。遗憾的是,库区除了水库里这一洼清水和居民区零星的树木外,其他地方几乎是光秃秃一片,山顶上似有一层稀薄的绿色,可展露出来的主要还是一片灰蒙蒙的沙土颜色,如此便只有绿水没有青山,只有苍穹没有碧野,较之江南湖边的绿树葱珑春色荡漾总是差了一层说不出的味道,当然这种景色也还能体现一种美,只不过那是一种无奈的残缺之美,这种美看上去还有点凄凉的感觉。真不明白,有这么一大片湖水,附近光秃秃的山上怎么就不能种些树木?怎么就没人管这些事?总是处于一片光秃秃的山下,青海的风沙又多,只怕过得几年便再也难见今日的碧波荡漾了。
    从峡口的护栏往下看,但见峭壁陡立,两岸距离仅有二三十米,清清的黄河水从百米下的闸口喷出,犹如脱缰的野马奔腾咆哮而下,更象一条束缚已久的绿龙,一旦逃离,便在峰崖陡壁间横冲直撞,硬生生地在高山中冲撞出一道道峡谷,那绿龙跃进远处峡谷,融入那一片黄土里便再也看不见了。当初的龙羊峡只怕全都是这种景观,在这荒无人烟之处垒起如此雄壮的大坝,我们人类还真是不简单,由此想起昨天在塔尔寺诚心朝拜的藏民,藏民们对佛可是够诚心了,可拜佛拜了那么多年,佛能在黄河上的大峡谷中凭空赐给信众如此雄伟的大坝吗?看来别的都不可信,可信的还是人类自己啊。
    游完大坝,我们去龙羊镇吃午饭,一路上到处是空荡荡的商店、居民区、厂房,据司机老李介绍,在龙羊峡建设的鼎盛时期,龙羊镇的人口曾达到十多万,有段时间这里还是周围几百里的中心,学校、医院、商店、餐饮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工程完工后,施工单位撤出了龙羊峡,只留下建设单位的部分管理人员,而这些管理人员的家大都安置在西宁,现在该镇仅有不足一千的常住人口,大量房屋空置,与几年前判若两地。
    听说龙羊峡库区还有很多农牧民居住在生活极不方便的山顶上,我说反正这些房子也没用,为什么不把这些人安置在龙羊镇?那样既解决了农牧民的居住问题,也能使龙羊镇看起来更象个城镇。老李一听我的话笑了,他说陈科长(邓处长给青海分行介绍我们时都冠了科长的称谓)要是你管这事就好了,现在的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农牧民住好住坏关他们什么事?这儿闲置也就闲置了,反正是国家的财产。
    尽管有点心痛,不过一想到我现在连自己都管不了竟还想管别人的事,倒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午餐吃的是羊肉和水库产的什么虹鳟鱼沼公鱼,尽管不太合口味,不过能吃上这里的特产,心里倒是很满足了,还与老李一起喝了瓶青稞酒。
    酒后精神焕发,待车开到高地,几个人要下车照个远景,我趁着酒兴与四位女士各来了张合影,其中与李静照相时还突然搂住她的粗腰,尽管感觉不很销魂,可毕竟聊胜于无。
    上车前我最后看了一眼龙羊峡,这时便觉得那一片场景很象是一个魁梧大汉抱着个纤弱女子,却又想要是打篮球的姚明搂着个女子体操运动员,不知会不会有这种美感?上车后将这疑惑说与几位女士听,结果招致一片“色狼”的痛骂。
    一零八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在直属支行检查,不过没查出特别出格的问题,比我们江都分行差远了,看来还是西宁不发达的经济水平限制了直属支行领导们贼心的膨胀。
    其间曾想去那巨胸老板娘的发廊再体味一番,考虑到人生地疏出了问题回去不好看,还是强忍着没去,当然吴少球去过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每天三个电话一个不漏,听儿子讲学校里的趣事,听阿琼诉说儿子越来越不听话,听陈红充满风情的思念,听赵燕霞的娇嗔声和哭泣声,身在千里之外竟觉得更为温馨更为浪漫。
    检查组的男男女女都已混得很熟了,每日工作之余或一起玩玩扑克,或一起逛逛街,或一起跳跳舞,倒也不乏乐趣。我与李静最先认识,她又与我同年同月只是比我大了两天,两人的关系便比其他人都近,她已改称我为“小老弟”,我私下里也开始戏称她“老姐”了。
    待将直属支行审计完毕不知不觉就到了月底,审计结案前郑行长听说我们还没去青海湖看看,非要安排我们去一趟,说不到青海湖就等于没到青海。邓处长去过青海湖,可考虑到我们都没去过,他也就没好反对。
    一大早吃了早餐上车,路上仍是人烟稀少,那车就开得飞快,司机老李已与我们都混熟了,现在已能很随意地显出西北人的豪爽,他边开车边给我们一行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以及特有的民间笑话,再加上众女士叽叽喳喳的嘈音和夸张的笑声,本该寂寞的路程便显得热闹非凡。
    沿途仍然是已经严重荒漠化的草地和不长树木的光秃秃大小不一的山,草地上偶尔会有牧民留下的歇宿痕迹,当然也不时会看见成群的牛羊在找吃的。问老李这儿已经没有什么草了那些牛羊又吃什么?老李回说牛羊现在吃的都是草根,越吃草根越不长草,所以现在草原的沙化非常严重。再问他为什么政府不限制放牧?老李笑说不让牧民们放牧他们怎么生活?
    说笑间就到了日月山口,这个季节的日月山上竟有大片的积雪,令我们这些南方来的男女欢呼雀跃不已。那雪没有结冰,我们得以顺利爬上山顶,再望望来路,这才发现我们一直在往高处走呢。山顶有一个亭子,老李说这日月山口是当初文成公主进藏时的歇息之地,山上这亭子就是她停留着回望长安的地方。走进亭子,觉得这亭子不大,也不显得豪华,就如南方公园里普遍存在的那种亭子,很难相信文成公主会在这里留宿,却又想莫非文成公主当时内急了又不好意思说,只得以歇驾的名义让自己放松了一下?毕竟公主也是人,也需要大小便,就如现在常说的“书记也是人,也喜欢美女”一样。只可惜斗转星移,在这日月山上再也闻不到文成公主的丝毫气息,只能感受一下从长安远行而来的公主面对绵绵不断的群山时那落寞的心情。
    从日月山口往西大都是平坦之地,当然那是高山下的平坦。车过处不少地方还是有些绿色,毕竟是草原嘛,偶尔还能看到远处一片片金黄色,那金黄色的花在落寞的群山之下格外显眼也格外艳丽,老李告诉我们那是青海湖附近的农民开恳荒地种上的油菜花,倒让我们惊异这高原之上竟还能种油菜。
    再走得一阵便到了青海湖,老李将车停在湖边,我们下车后便直扑青海湖,却发现青海湖不同于在龙羊峡水库所见的那种绿色,这儿的水是蓝色的,是一片深深的蓝色,是闪着柔和的光茫的蓝色,一眼望去,远处也是一片蓝色,只是分不清那到底是天的蓝还是湖的蓝。湖边是广袤平坦、苍茫无际的草原,而烟波浩淼、碧波连天的青海湖就象是一座翡翠玉盘镶嵌在四周的高山草原之间,蓝天、白云、高山、湖水、草原相映成趣,那么的融洽,那么的和谐,真是难得一见的壮丽景色。我们面对着青海湖大叫几声,那叫声落入湖水中便没了回音,留给我们的仍只是那一片天水两茫茫的蔚蓝,这时我突然体会到了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在一片尘土黄沙中正张皇失措,忽然见到这一片蓝色,与陶先生所描写的场景不正是殊途同归吗?
    只可惜四周的草原仍是沙中一片薄薄的草皮,全没有小时学过的那首古诗说的“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醉人风情,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只是“天苍苍野茫茫”的无奈,不免给人美中不足之感。
    上车后在相似的风景中再行得一段时间,我们终于到了青海湖西边有名的鸟岛。鸟岛其实是与湖岸相连的一个半岛,这时已是秋高时节,岛上除了偶尔有几只鸟飞来飞去,其他的就只剩一片沙石,还有在这个季节一无用处的观鸟台,全没有想象中的众鸟高飞争奇斗艳的风光。
    据老李介绍,鸟岛在二十多年前还是完全孤立于湖中的名副其实的岛,也不被人们所熟知。后来土地沙化越来越严重,慢慢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三面临水的半岛。这时候已是秋高天寒,大部分鸟类都到南方越冬去了,只有等到四五月份时这里才会重新热闹,几十种各式各样的鸟儿到时候又飞回来在此栖息,那时若来这儿,成千上万只鸟就会盘旋在头上,有的拉屎,有的俯冲,一不小心就会搞得浑身鸟粪,如果有兴趣,在沙地上随便一翻还能翻出不少鸟蛋呢。听他这样一说,不由得有些神往,竟有些抱怨总行为何不在四五月份派我们来这儿搞审计,不过一想到四五月份来这儿可能我就没机会了,只得作罢。
    离开鸟岛往回返的路上经过一个小镇,老李把我们带到一个小饭店,说是要请我们吃青海湖的特产湟鱼。他解释说湟鱼是青海湖特有的鱼种,近年来,由于生态恶化加上人们大量捕食,湟鱼资源正面临枯竭,当地政府因此下令禁捕,如果不是很熟的人,饭店都不敢弄湟鱼给你吃。
    其实湟鱼的味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倒有点红烧鲈鱼的味道,当然毕竟是当地特产,吃进去的感觉还是不大一样,只是我们成为了加速青海湖唯一水生物灭绝的帮凶,不免有点惭愧。
    就着湟鱼,我又与老李共享了一瓶青稞酒,喝酒时我问老李能喝多少,他说现在年纪大了只能喝一斤半左右(他不到五十),倒吓了我一跳:十几年前他岂不能喝个两三斤?看来书上写的高原上的人能喝酒倒真不是虚谈。
    离开青海湖我竟没有在龙羊峡时的那份留恋,也许在青海湖所见的只是上苍赐予的自然景色以及人们对这片景色的肆意破坏,而龙羊峡则是人类依靠自己的力量改造自然创造美景给人类自己造福吧。当然,我更知道在我与青海湖道别时,我不可能融入这片广袤的湖水,尽管这片蓝色的湖是那么的博大,那么的深邃。
    第二天在省行交换了审计意见,回到宾馆邓处长又召集我们作了总结,并宣布到了北京后放假七天,八号再集合去河南,国庆节期间自由活动。
    既然国庆节不好回去,我们几个只好另想办法。李静的老公会接她回去,剩下几个便在那儿商量在北京后怎么样一起逛遍北京城。
    青海分行为了感谢我们对他们工作的指导,给我们每人赠送了一对鹿茸血酒、两件牛绒衫以及虫草牛肉干等特产,我们来一趟也不容易,一个个便没有推辞。见那牛绒衫穿起来很暖和,我又让老李带我去买了七件,爹妈和岳父岳母加上儿子各一件,陈红赵燕霞各一件,尽管现在不很流行了,可毕竟我来了一趟得有所表示。除了陈红赵燕霞的牛绒衫,其他东西我都通过邮局寄给了阿琼。待做完这一切,我松了一口气,却又长叹了一声:“唉,做男人真是不容易啊。”
    终于要离开西宁了,这天送我们去机场的路上王处长显得非常兴奋,一路上只听到他的哈哈大笑声,看得出那是心里由衷的舒畅。王处长送我们到安检口,待我们通过安检后,一个个都回头与王处长道别,王处长笑着挥动双手,那手势就象农村里赶鸡似的,估计王处长心里正说道:这帮瘟神终于送走了。
    一零九
    飞机又到了北京上空,感受了十几天西宁的萧瑟,现在再俯瞰北京,竟觉得北京的秋天也似是春意盎然了。
    出了机场,李静那个很有气派的老公便露出头来,这家伙接过李静的行李,又用一脸迷人的微笑跟几位女士打招呼,几位女士被他的假象所迷惑,不约而同地嘀咕“李静的老公好帅”,倒让我脸上挂不住了。我心说这家伙一看就知道是情色阵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只怕是泡妞的高手,当然我也只能嫉妒一下了,谁叫人家比我长得帅又在政府部门掌握实权呢?
    李静的老公这次带的车仍是那倭寇“佳美”,只是没带司机,看来这家伙当了个局长倒挺体恤下属的,宁肯自己亲自开车劳累点也要让司机过个安稳的国庆节,政府机关这类领导有不少,那些给他们提供服务的司机们真是有福气啊。
    李静两口子走后,邓处长与孙处长将我们送到宾馆也急着回家去了,我们南方来的两男三女都懒得回去,只好商量着一起安排北京的行程。
    考虑到反正可以公款报销,我与吴少球便各开了个单间。进房后给阿琼打电话让她带小孩来北京玩,阿琼说她表妹一号结婚得帮忙,她们局长的老爹生日也得去一趟,来不了。陈红十一期间要与李静任小彬几个人一起清理帐目,也没空。试着给赵燕霞打电话,丫头一听就高兴了,说她做梦都想上北京看看,当下满口答应二号她就来北京陪我。本想让廖卫东或何其伟的车送她,可又觉得过于张扬不大好,只得让她买飞机票后坐民航班车去机场,又仔细给她交代了到机场后该办的手续。
    既然丫头要来,我便以有事为由不参加他们几个在北京的统一行动了。
    十一这天去天安门广场看了看,广场上已是花的海洋,只是人太多了,且都是成群结队的,我一个人在那儿就显得很孤单,只好转到王府井书店逛了逛,回头又去了西单购书中心,见了那些服装方面的书便大肆采购一通,顺带着还给赵玉环买了几本裁剪方面的书,加上给儿子买的,回宾馆时竟提了满满两大包。考虑到带着这么多书去河南不方便,再说赵燕霞明天要来别让她看出什么不对劲的,便找了个邮局将给陈红买的书先寄了回去。
    二号上午十点多赶到机场,飞机晚点一个多小时才到,丫头提着个大包随着人流走到出口东张西望地找寻着我,待我走到她面前,丫头愣了片刻,她怔怔地望着我,眼框边泪花在转动,我怕她做出什么不雅之举令我难堪,赶忙提起包拉着她出了机场。
    一进了宾馆的房里丫头便扑了过来放声大哭,边哭边诉说着她一个人在那房里的冷清孤寂,哭完了又打开提包掏出大包小包江都的小吃,说是怕我在外面口味不适特地带给我解馋的。
    我拿出给她买的牛绒衫让她试了试,那衫子配以下身的牛仔裤,更衬出她饱满身子诱人的曲线,久旱的身子怎经受得住如此诱惑?当下就控制不住扑上去将她放倒在床上,待扒光衣裤要往里冲时她伸手护住那儿:“不行不行,还没满一个月呢。”听她一说我清醒了一下,只是美色当前憋得难受,便要从后面进,丫头很坚决地拒绝了,我说我受不了啊,丫头让我躺下,她红着脸□□□□(此处删去六十五字)。
    待丫头漱了口回来,两人又乱啃了一通方安静地躺下。
    “报表都做好了?”丫头急匆匆赶北京来,可别误了正事才好。
    “做好了,李经理还表扬我说我办事效率高呢。哎,昨天刘总对我说要请你吃饭呢,让你回去了抽空去我们那儿看看。”
    “回去再说吧。哎,你来北京给你姐姐说了没有?别让她担心啊。”
    “说了呀,她知道你在北京,有什么好担心的。”丫头的话让我心惊了一下。
    “她知道我在北京?那她肯定会猜到我们的事了。”我这心里倒有点担心了。
    “她知道了怕什么。我带她去那房里看了,这几天她天天都住我那儿,我不能总瞒着她呀,不过你放心,我姐姐又不讨厌你,还让我好好对你呢。”丫头说这话时很轻松,而且是一脸幸福的神态,我眼前却浮现出赵玉环那安详的眼神,还有那眼神后面的忧虑,一时间竟有了难受的感觉。
    此后的几天陪着丫头到处逍遥,天安门看升旗、故宫看皇帝宝座及后宫起居场所、长城看那什么也挡不住的城墙,这些特定项目当然是必去不可的了,随后又带丫头去颐和园划船,去园明园凭吊,去北大清华体验最高学府的庄重。最令我回味的当然是在石景山游乐园里玩过的过山车,既让丫头体验了一番惊险刺激,又让我享受到软玉温香投怀送抱的惬意,从过山车下来时丫头已浑身无力,我却遗憾地想起上次走得太仓促没能有机会带林小君坐坐这惊险玩艺否则便可趁她晕头转向上下其手,随即想起林小君那可怕的烈性,心中的遗憾便不是很强烈了。
    毕竟住在同一层楼,丫头免不了与吴少球他们碰面,我介绍说是我表妹,吴少球一笑置之,三位女士竟也并未露出惊讶之态,我心知他们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也许他们对这种事都司空见惯了吧。
    丫头的身子尚未复原,晚上两人在一起脱光了便不能尽兴,不过能搂着丫头即是一种享受,更何况她经我两个月的调教已非当初欲却还迎的青涩少女,其间的乐趣不消细表。
    在她口中我的身份早已变成了“老公”,她说她那些女同学都叫男朋友“老公”。尽管心中得意,可听起来总觉得别扭,尤其是在那些景点她也高声叫我“老公”时更是听得我耳根发热,只是丫头不愿改口,我也只得作罢。
    也许是曾有过身孕的缘故,丫头说话的口气变了很多,也大方了很多,这几天对我说了很多次“我爱你”、“我是你的”之类的情话,她这些话我没太当真,我知道她对我只是一种依恋的情感,即使真有爱,那种爱也是有时效性的,阿琼当初不能说不是真心爱我吧,可结果呢?在这物欲横流情欲泛滥的年代,连老婆都不可信了,我还能凭空相信谁?丫头给我时还是个处女,我也只是在进了她的身子后才会确信那是真的。
    一一零
    十月四号这天下午接到了一个久违的电话。
    电话是读大学时班上的团支部书记老大姐打过来的,她告诉我与老公一起专门飞到我们那省里一些着名的景区游玩了一趟,为了见我这个老弟,她专门把江都市作为一站,马上就要到车站了,让我快快前去接驾。
    听了老大姐的电话,我心里一阵苦笑,我说大姐你要给我惊喜的心情我知道,可我出差在北京一时回来不了啊。待问清老大姐的行程后,我把阿琼的电话告诉了她,接着又给阿琼打电话让阿琼叫上她哥开车去接老大姐。
    老大姐在江都住了两晚一天,阿琼她哥开车带他们游玩了江都的主要景点,阿琼当然全程陪同。返程那天老大姐在省城机场打电话告诉我在江都玩得很开心,说阿琼知书达礼儿子活泼可爱,我这小老弟的家庭生活她很满意。最后谈起我的工作情况,她已听阿琼说了一些,她说银行系统的改革力度可能会加大,按我的性格,在国企只怕混不出太多名堂了,如果我实在是觉得不开心,可以先去她所在的证券公司,她现在是那家公司管人事的老总,只要我决定了,给她一个电话就行。
    老大姐的话令我很感动:毕竟同窗四载,同学之间的那份情谊并未随时间的流逝而淡薄,反而在经历过许多事情后更觉珍贵。
    丫头是七号下午离开北京的,送她去首都机场时两人自然是依依不舍的,不消细表。
    八号中午检查组重新集合,下午便直飞郑州。孙处长另有要事,换了个男性的林处长,这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倒让我感慨还是在首都好,人家一提就是处级干部,我陈某混了十几年才好不容易弄个科级呢,处级只怕是遥遥无期了。
    在郑州机场迎接我们的是省行审计处李处长,他接了我们到宾馆住下,晚上当然是洗尘酒,省行行长亲自陪同,看来这次总行派出的检查组权力比以前大了很多,接待规格相应的有所提高,毕竟要是不伺候好检查组让检查组龙颜不悦现场免掉几个人行长们的面子上不会好看。
    省行行长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也姓李,想起这一路上所见之人中李姓居多,不由得感叹李姓毕竟是百家姓中排名第四的大姓。
    第二天省行举办了规模庞大的专场欢迎及汇报会,省行几个正副行长及各部门负责人外加郑州市几位支行的行长出席会议。李行长亲自汇报,无非是先说说财务及信贷方面的数据,再抱怨现在基层工作的难度,听来乏味,幸好那会议室的服务员很正点,穿一身套裙,长得白白净净又很挺丰满,特别是她在走来走去添茶时胸部便一颤一颤,臀部扭动时更是撑出那里的圆鼓,很容易引起色男们无边的遐想,对比在西宁所见,真是天壤之别。我光顾着欣赏她,行长处长们说了些什么倒没注意去听了,反正多半都是假话听了也白听。
    首先接受审计的当然是省行机关了。我们在省行翻了几天报表,看了看相关的档案,大小问题也弄了一些,不过省行毕竟是管理部门,很出格的问题倒是不多,于是第一个星期的审计工作就很轻松地结束了。
    这期间刘莹给我打了个电话,先是问侯了一阵,又说了些分行的动态,她告诉我省行的减员政策已经下来了,主要是买断,不过还没人报名。尽管刘莹没说什么情意绵绵的话,可她能想到打个电话问侯我,却也让我感动了好久。
    周末在黄河游览区看了看,除了感受一下黄河水在这儿与在龙羊峡截然不同的颜色,其他便没有什么令人振奋的东西,无际无涯浩浩荡荡汹涌磅礴一泄千里之类的词语在这段黄河上竟无法安置,太白先生描述的“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意境也没能很好地感受到,印象最深的只是这儿的黄河宽大的河床以及河床中间那条比江都蝶水河还要狭窄的水道,至于游览区那些人工刻意修建的所谓“景观”就引不起我的兴致了,不过毕竟人多,与几位女士开开玩笑打打闹闹的,倒也不无乐趣。
    到郑州后便发现吴少球与江苏来的曹玲之间似乎有点不对劲,周日晚上我陪邓处长逛街回来进房时正好碰到曹玲还在我们房间里,床上似乎是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后的混乱,我便明白经过北京那几天吴少球无微不至的关怀曹玲终于芳心大乱了,这与我无关我也就没多嘴,只是等曹玲出去后笑话了吴少球一阵并因受了他精骚味的污染罚他请我吃了宵夜。
    一一一
    接下来审计的是省行XX部。照例是先看报表再翻信贷档案,还去了一两个贷款单位,除了一些不值一提的小问题,XX部竟然做得非常正规,尤其是那些调查报告,连错别字都很难找出一个,倒让人惊讶。
    过得两天,眼看对XX部审计结束的时间就要到了,我却什么问题都没弄出来,这就象公安人员查了很久的发廊洗脚城竟没发现一起嫖娼案没罚到一笔银子,令人脸上很是无光。
    这天正翻看三月份的凭证,无意中发现有两本凭证的封面颜色与其他的不大相同,而且那封面挺新,装订线也很干净,再看那几本帐簿,好象也是新装订的,我这才明白他们在帐本凭证上做了手脚,当下不动声色地专门核对那些有问题的凭证和相关帐本,翻来翻去的终于让我发现少了几张单位付款凭证。
    揪着了狐狸尾巴,我一下就有了底气,将那个等着看我们笑话的财务上的邹经理叫过来,板着脸低声对他说:“请你先把这几本凭证给我补齐订好了再拿来。”问题没查清,我不好贸然让邓处长知道。
    邹经理一听我的话脸上就有紧张的神态浮现出来,他想说什么又忍着没说,拿了凭证就走藏书吧了出去,过得一阵李处长接了个电话也出去了。
    等了很久财务经理还没有回来,倒是李处长进来了,他走到邓处长旁边,一脸谗笑着和邓处长说了什么,邓处长就起身跟他走了出去。
    又过得一阵,李处长进来对我说邓处长让我去一趟,我跟他走到一个房间,却是一间小会议室,省行李行长、XX部蒋经理及财务上的邹经理坐在那儿正说着话呢。
    见我进去,邓处长示意我坐在他旁边,继续着他的谈话:“这个问题相当严重,你们把总行审计组当小孩儿来对待啊。先不说到底还有什么问题,光凭你们给审计组提供虚假会计资料,我看您这XX部经理就甭做了。”
    “邓处长说得很对。我不管你们出于什么考虑,给总行审计组提供虚假的资料就是个极其严重的错误。有些事情是为了省行的利益而做的,这都可以向邓处长解释求得邓处长理解,可你们怎么能这样呢?我给你们交代多次了,总行审计组是自家人,是来帮助我们纠正错误解决问题的,你们倒好,把自家人当外人,弄虚作假来糊弄自家人,你们想想这样对不对?你们要马上纠正错误,同时要作出深刻检讨。”李行长接过话头义正词严地训斥着蒋经理,我明白那只是做给我们看的,他真正怪罪的是XX部怎么这么不小心,连做假帐都让人看出来了。
    蒋经理当场向邓处长承担领导责任做了深刻的检讨,并责成财务经理马上纠正过来。
    李处长也批评了XX部的错误行为,不过他与邓处长是老熟人,其中就插杂了不少解释说明及对邓处长的吹捧言词。
    省行领导们的态度令邓处长脸色变好:“总行这次同时派出几个审计组,是在全国大小案件不断、金融风险居高不下的形势下做出的决定,目的就是要督促各分行在以后的工作中牢固树立全局观念,不要各自为政弄得一盘散沙样儿的。现在我国已加入WTO了,银行对外资开放的时间日益临近,要是各分行再光顾着自己的小算盘,对总行的规定还是阳奉阴违,我们怎么能拧成一股绳去应对外资银行的挑战?”
    邓处长正言厉色作完了指示,又当场给我作了交代:“小陈啊,等XX部提供了完整的资料,你继续跟踪查一查。李行长,这次的事先放那儿,要是以后再碰上这类问题,那就甭怪我们不客气了,新帐老帐一起算。”
    第二天顺着新提供的帐本清理了一整天,初步查出了两个小金库,让邹经理把帐外帐本拿来一看,一个小金库入帐五百多万,一百多万用于买车,几十万发了各类奖金及按政策不能列入成本的补贴,还有余额两百多万,从票据上看,这个小金库应该是省行的。另一个几十万的小金库估计是XX部自己私设的了,不过除了背着省行发些奖金,倒没什么特别出格的东西,尤其是看不出有个人贪污的迹象。
    邹经理一直紧张地陪在我身边,我将那个五百万的小金库写入审计底稿时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在弄那个金额少点的时他便很紧张了,在我出来上卫生间时他跟了进来,又把我拉到一个会议室,解释说那个小金库是XX部背着省行设的,主要是用于拓展业务的开支,希望我别弄上去,要是让省行知道了他和蒋经理会很麻烦的。后来蒋经理也进来说了一通,我只是说会考虑考虑,并未当场答应他什么。
    下午再看了看那金额小点的,似乎不是太难看,又想起在西宁时那个没有下文的线索,心说算了还是穷寇莫追吧,毕竟大家都不容易,于是我笑着对邹经理说:“邹经理,我也得有所交待,这个帐面还比较干净,其他的我就不查了,大家都是干事的,相互理解一下,你自己以后得注意点。”
    “是是是,陈科长,谢谢谢谢。”看来邹经理是个明白人,一点就透。
    又到了周末,李行长又带着几个部门负责人陪同吃了晚餐。经过十几天的相处,大家都已经很熟了,晚上喝酒时邓处长还与分行的陪酒人员划起了拳,我不会划拳,只好按他们说的“老虎、杠子、虫、鸡”的规矩来玩,到最后几位女士见我们斗得有趣竟也控制不住加入了,这顿晚餐便吃了三个钟头。
    因第二天要去少林寺,酒后便没搞什么活动。我们回到酒店后李处长给四位男士每人一条“金芒果”烟,给女士们带了不少好吃的。李处长走后邹经理又来了,说是XX部上次搞活动买的衬衣还有剩余,给我们几个每人送了一件“金利来”,邹经理趁人不注意给我外套里塞了两个小盒子,我徉装不知,不过他离开时我还是替邓处长将他送到了电梯口,他紧紧地握了握我的手真诚地说了几声“谢谢”。
    回到房间,吴少球还在邓处长那边,我将房门反锁上,拿出两个小盒子一看,一个盒子装的是一个玉镯子,另一个竟是一条项链。再看看发票,那项链三千八,玉镯子竟也要两千多,我心说只怕XX部还有很多猫腻,不过既然审计已差不多就要结束,我也没必要再去给人找麻烦了。考虑到他们给我送的不是现金,便心安理得地将两个盒子放进我那个大袋子里牛绒衫下的最底层。
    一一二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邓处长叫起来了,吃过早餐便赶往少林寺。
    很小时就知道中国有个少林寺,那还是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上映的电影《少林寺》中了解到的,这部片子现在看起来仍觉得相当精彩,至少比张纪中纯属糟蹋原着的那几部武侠电视要真实了很多。十三棍僧提着僧棍救唐王、觉远与王仁则的生死大战、觉远与牧羊少女的眉来眼去,现在回想起来仍历历在目。《少林寺》在国内外都掀起了一股少林功夫热潮,加上后来金庸的小说流行了,一部《射雕》分成很多小册子在男同学中传来传去,就如女同学间传递着琼瑶阿姨的世外爱情小说一样,我们对少林寺的了解也更深了些,至少从中知道了少林寺不光是少林武术的发源地,更是天下第一名刹,是禅宗祖庭,今日得以亲去瞻仰,真是何其幸运哉。
    车行一个多小时便到了写有“天下第一名刹”几个大字的牌楼,进了牌楼,迎面走来走去的是一群群穿着金黄颜色类似僧袍的服装的小孩子,李处长说那都是少林武术学校的,我问是不是少林寺办的学校?他笑说这儿有几十所少林武术学校,少林寺哪有那么多精力去办?我不由得想起江都市前几年很红火的XX少林武术学校,那学校的广告说教功夫的是少林寺的某某大师,一时间吸引不少少年去送钱,那些少年好象也学了不少功夫,据说有不少还成了横行霸道的恶棍,看来现在的所谓少林武术学校之类的只怕都是贴牌学校,就如当初全国知名的五星啤酒一样,到处是联营厂到处给别人贴商标就是不去加强管理,弄得一个好品牌的啤酒现在不见了踪影,当然更象现在的大学里的独立学院,纯粹挂个牌好捞钱而已,只不知以后的少林武术学校会不会成为一堆狗屎?
    由于是周末,在少林寺的游人特别多,到处可见导游操着河南腔的普通话给一群群游客讲着听起来象是影视剧情的少林故事,游客们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显然无意去考证导游的话中有多少杜撰的成分,毕竟大家都知道现在的导游没几句真话,只要能娱乐一下,是假的又有何妨?就如那《獾猪哥哥》,都知道是假的,可只要大人小孩都爱看就行了。
    在少林寺山门口竟“碰巧”遇到了省行XX部的蒋经理和邹经理。蒋经理似乎是偶然看到我们一行,装出惊讶的神态向我们跑来,一把握住邓处长的手:“哎呀呀邓处长,真是幸运,今天竟在这里见到你们。”
    邓处长不知是没想清楚还是明知而不说,脸上也现出笑容:“哈哈,蒋经理,咱们真是有缘啊。您今天怎么也在这儿来了?”
    “我是登封人,今天陪政府部门几个人来看看。我不知道你们还没来过少林寺,要不我早就陪你们来了。哎,小邹,”蒋经理对那财务部经理说,“你去通知他们,就说我有老朋友在这儿,今天不陪他们了,明天再专门请他们。”
    邹经理答应一声就不见人影了,不久又跑了回来,也不知他是真去通知什么人还是做做样子。
    邓处长见蒋经理一片诚心,倒也没好意思多作推辞,于是蒋经理邹经理便加入了我们的行列。
    李处长没为我们请导游,他说蒋经理曾在旅游局工作过,就由他来为我们解说。估计这家伙是九三年前后银行票子发得最多时想法调过来的,不知现在银行这个样子了他会不会有些后悔?
    蒋经理口才极佳,少林寺的历史经他解说就显得通俗易懂,我们便听得很入神。据蒋经理介绍,少林寺始建于北魏,当时北魏国推崇佛教,政府便修建了这所寺院。后来印度名僧菩提达摩(就是达摩祖师)来到少林寺传授禅宗,据说曾面壁修行多年,从此寺院逐渐扩大,僧徒日益增多,影响也渐渐增大。少林寺在唐朝初年开始扬名海内,十三棍僧在李世民讨伐王世充的征战中,助战解围,立下了汗马功劳,李世民即位后,朝庭对少林寺便大力支持,少林寺发展成驰名中外的大佛寺,博得“天下第一名刹”的称号。在鼎盛时期,少林寺有七进院落,规模很大,清朝中期以后开始衰败,尤其是在军阀混战时期北方军阀石友三火烧少林寺,把天王殿、大雄宝殿、法堂和钟楼等主要建筑统统毁之一炬,现在仅存的建筑只有山门千佛殿等,其他建筑都是后来修复的。七十年代蒋经理还是个小学生时到少林寺玩过,那时一共只有十来个和尚,寺庙一片破败,直到拍了电影《少林寺》,少林寺才重新兴旺起来。
    少林寺的山门上有个匾额,上书“少林寺”三个烫金大字,蒋经理介绍这是康熙御笔亲题的真迹。一听说是天子亲赐,我立马又瞻仰了几眼,果然是龙蛇飞舞气宇轩昂,看来这康熙的国文学得不错,书法也用心练过,不愧为真龙天子。估计当时少林寺很有地位,应该是康熙尊重少林寺因而主动题字,而且肯定没要润笔费,不象时下一些官员,字写得不咋样润笔费却动不动就是几万。
    进了山门,到得大雄宝殿,大雄宝殿前立有一块功德碑,上面记载着十三位少林武僧护驾扬名的光辉事迹,只是我看了很久却未发现觉远的名字,正要问蒋经理,发现他已陪邓处长进了大雄宝殿,只得跟了进去。
    进入大雄宝殿便有一种庄重的气氛。大殿里金碧辉煌,浓郁的香火环绕四周,更增添了凝重气势。大殿正中供奉的是仪态万方的观世音菩萨,右首是气定神闲的达摩祖师爷,左首一个看起来很粗鲁的持棍者没能记住是谁了。据说观世音是个女士,在男士成堆的寺庙中她能心不浮气不噪,且从未听说她曾春心荡漾过,倒真让人钦佩了。
    周末的香客众多,无论男女老幼一律手擎三柱高香顶礼膜拜,不知他们是为儿女祈福还是希望观音显灵给自己一个有钱的老公或是漂亮性感的老婆。我心里纳闷:这些善男信女们的要求各异,观世音女士真有那么大能耐一一记住给她敬香的是谁以及要求的是什么?如果她真有灵,大家回去了坐家里等菩萨显灵就是了,还用得着辛辛苦苦出门谋生活?却又想起老家的伯母,伯母老两口一生为善,临老了伯母对佛痴迷,每年观世音女士诞辰之日便坐十来个小时的汽车去临县一个大山上的观音庙朝拜,年年朝拜后观世音给了她什么好处?嘿嘿,去年老太太上山时不知是过于激动还是怎么的,一脚踏空便滚往山下,那观世音也不显灵救救这虔诚的FANS,让我老伯母直摔到山脚一命呜呼了。要不是去拜那观音泥菩萨,伯母她肯定能多活几年,不知伯母去了阴间会不会质问观音?更不知观音又会以什么谎言去敷衍她?
    自我伯母过世后我就知道我不可能成为一个虔诚的佛教信徒了,这会儿也就懒得烧香,见几位女士要去买香,便一个人退了出来,在旁边却看到一口直径两米左右的大铁锅,一个导游正唾津四溅眉飞色舞地介绍那是少林寺厨房烧菜做饭的大锅,原先它被吊在半空,伙房的和尚倒挂金钟般用大铁锹翻炒菜肴,久而久之和尚们功力大增,功夫也水到渠成。金庸的小说里似乎也写过这类传说,既能炒菜又能练功,倒确实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只是不知道以前的少林寺是不是真有和尚如此练过,若是真的这种事也太难了吧,要不为啥今天的和尚不练了呢?当然现代的和尚不用砍柴不用提水只怕烧菜都用了微波炉呢,他们只消打着招牌让游人来掏钱就行,何苦再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离了大雄宝殿继续前行,经过藏经阁,再往后就到了方丈室。听蒋经理说,现在的少林方丈释永信才四十来岁,年纪轻轻就有了很高的道行,据说能知一个人的前世今身后事,不过一般人很难得到他的指点,倒是省长书记们常找他算命驱邪。此刻方丈室的大门紧锁,我问蒋经理方丈身栖何处,蒋经理笑答如今方丈可不比以前的方丈,他不光是少林寺方丈,还是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河南省佛教协会会长、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全国青联委员,社会活动本来就多,每年还有两个多月在国外与国际友人交往呢,真正在这方丈室打坐研究佛学的时间只怕不多,偶尔呆在里面也只能处理寺里的杂务了。我心说眼见着寺庙里人来人往嘈杂喧哗,方丈岂能置若罔闻?只怕这高僧也起了凡心了,毕竟一代高僧也有我们凡夫俗子的一身臭皮囊,也得吃饭拉屎,一得要脸要皮,真正能做到心如止水了无他念,在当今这个喧嚣的时代何其难哉。
    转得一阵便到了电影里见过的少林塔林。塔林是历代少林高僧安息的墓地,那些有名望有地位的和尚死后,把他们的骨灰或尸骨放入地宫,上面造塔以示功德。塔的高低、大小和层数的多少,据说主要根据和尚们生前对佛学造诣的深浅、威望高低、功德大小来决定,因此那些塔便种类繁多,大小高低粗细各有不同。有几个妙龄女郎正爬到塔上摆出风情万千的姿态拍照,其中有女子还穿着裙子,一想到她们是站在老和尚们的坟墓上喧闹,地下的老和尚若睁开眼睛便能看到女郎们的小裤头,我一时倒不知是该为和尚们高兴还是该为少女们悲哀。
    从塔林出来再往回走,少林寺山门对面也是一些庙宇,蒋经理说那就是罗汉堂,里面有五百尊罗汉像。邓处长说不用进去了,可几位女士兴致很高想进去看看,邓处长便让我陪她们去。
    少林寺的罗汉堂与其他寺庙的罗汉堂差不多,都是神态各异的罗汉,至于是不是五百个只怕没谁去数过。
    在罗汉堂转了一会,前面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白净和尚端坐在那儿,旁边放一个箱子,上面写着“功德箱”三个醒目大字,里面五十一百的大钞不少呢。江苏来的曹玲问那和尚算不算算命,和尚说可以,曹玲便说出生辰八字让他算,算了一会和尚要小曹跟他到一个布幔后面去给她指点,待曹玲出来便拿出钱包抽出一张五十的钞票往“功德箱”里放,那和尚脸露不悦之色,说应该捐一百“功德”,曹玲脸红了一下,只好换了一百。我们悄声问小曹算得咋样,她说算得很准,另一女士便接着算。我见那和尚对五十块钱都不满意,心里有气,故意在旁边大声对李静说:“少林寺自己让人一把火烧了都算不出来,还有脸给别人算命?”李静也看不惯那和尚,附和我说:“是呀,算个命给五十块都不够,肯定是骗钱的。”两人一唱一和说了许久,我发现那和尚脸色变得难看,担心他一怒之下使出少林功夫我们吃不消,赶忙住口不说了。
    待三位女士送完三百大洋,我们便走出罗汉堂赶上邓处长他们,蒋经理把我们带到一个餐馆吃午饭,菜的味道很一般,只有一门叫“猴头菇”的菜吃起来很爽口。吃饭时说起几位女士送钱的事我心里有点不平,蒋经理却笑着说现在的少林寺紧跟时代潮流,其主要方向就是发展,要发展就得有钱。少林寺现在有了网站,和尚们大都有手机,还有电脑,和尚们出国也要花钱,和尚们现在满脑子只怕都是钱了。你没见少林功夫很少在国内表演而都喜欢去国外演给洋鬼子看?首要的原因就是在国内举办这样的演出没有经济效益,而到国外走一趟则能够有大把大把的美元,没钱这些和尚们凭啥给你演出?市场经济嘛,总得有市场经济的做法,至于弘扬佛法,扩大少林寺的影响应该也算是弘扬的一种做法吧。
    对蒋经理的说法我不以为然,我总觉得修持才是和尚们的本业,尤其作为少林寺更不能舍本逐末。按说少林寺这样的名寺应该不存在经济上的压力,和尚们怎么就和芸芸众生一般的皆为利来呢?几十块一张门票(好象是四十吧)迎来的只是我们这类观光之客,要是真正的信徒,仅凭这门票钱他们就只能望门兴叹了。在现在浮燥的中国,佛教应该大有用武之地,可要是按少林寺这种做法,佛教又能为我们提供什么呢?
    离开那“天下第一名刹”牌楼时,我突然有一丝遗憾,因为我没有体会到“深山古刹”的凝重、“禅院钟声”的寂静,也许,那种感觉只会存在于历史的迷雾里,只会存在于书本上一厢情愿的想象中吧。
    一一三
    面包车在嵩山转了不知多久,在停车时就到了“四大书院”之一的嵩阳书院。这书院是一所历史悠久、规模宏大的官办书院,据说是中国古代着名高等学府,在历史上以儒家的理学着称于世。嵩阳书院与我们那省的书院一样处在群山丛林之中,环境清幽,确是个读书的好地方。印象最深的是院里两株高大无比的古柏,据说树龄已有几千年,是中国现存最古老的柏树,那柏树苍翠茂盛枝繁叶茂,若是在这古柏下吟诗诵文,倒真是一幅动人的风景呢。只是现在的嵩阳书院早已无人在里面穷研苦读,只不过是供人观赏的场所,给人的感觉便不那么神秘也不那么诱人了。
    从嵩阳书院出来后又转到嵩山南麓的道教宫观中岳庙,中岳庙给人的印象是大,规模大,庙宇大,神像大,气魄大,建筑布局谨严,规模宏伟且金碧辉煌,据蒋经理说是河南省规模最大最完整的古代建筑群,里面的古柏造型奇特,苍翠葱郁,加上这儿的游人稀少,令人有世外桃源的感觉,倒是个修行的好场所,只是里面道人无几,更无人修行,可惜了这么好的地方。
    从中岳庙出来,嵩山的主要景观算是游完了,几个地方一联想起来,心说这不大的嵩山佛家道家儒家样样俱全,倒真是很有包容性呢,也不知当初佛家道家打过架没有?
    汽车带我们继续前行。由于逛了这么久人也累了,在车上便都闭眼休息,待将我们叫醒下车时,却已到了古城洛阳的古墓博物馆,洛阳分行的行长与审计部经理已恭侯多时了,这又让我感受到了审计组权力增大的好处。
    古墓博物馆占地面积很大,由一组仿古建筑群组成,规模宏大,古朴典雅,从外观看倒很有气势。博物馆的地下展厅复原了古代的几十座古墓,既然是复制品,加上又是死人墓,我便没了兴趣,导游给我们说了一大通瞎话我都没印象,倒是女导游那随着连珠话语上下翻飞的性感嘴唇令我垂涎了很久,当然我知道我毕竟只是个游客不可能享用那嘴唇,离开古墓群时便没觉得有多大遗憾。
    虽然号称是九朝古都,洛阳却没有什么古式建筑,也没有大都市的感觉。车行处,感觉洛阳这个城市平淡井然,让人觉得很亲切,可惜此时不是牡丹花开的季节,不然倒能看看那么多“国色天香”拥挤在一块时的别扭样。
    晚上自然是盛大的欢迎晚宴,宴后又一起去唱了会歌,有女士相随,自是少了风花雪月之事,不消细表。
    没想到从不信鬼神的我这个晚上在古都洛阳倒是“见鬼”了。
    午夜正睡得香甜,突然觉得有什么压在我身上令我喘不过气来,睁开眼睛借着室外照进来的微弱光亮看了看,我身上并无异物,这下倒慌了起来:莫非我陈雨飞乐极生悲要丧生于这古魂弥漫之地?
    挣扎良久(实际上手脚并不能动,只是心里挣扎而已),那压在身上的东西突然消失了,赶忙起身开了床头灯,大大地喘了口气,去厕所看了看,又试了试窗户是否关紧,再把门反锁了一下,这才躺到床上,不料我背部刚沾到被子,那异物又压了上来令我动弹不得呼吸困难,眼珠四处转了转,仍看不到什么东西,倒看见同睡一房的吴少球翻身将床头灯关了倒头又睡,我有心向吴少球呼救喉咙却发不出声来,无奈之下心里一横:妈的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大不了一死。如此一想,身上的束缚却解脱了,起身打开床头灯,吴少球睁开眼惊讶地问道:“小陈,你怎么又开灯?”
    我把刚才碰到的场景给他说了一下,他不以为然地告诉我睡觉时别把手放肚皮上,说完这小子翻身又睡了。我知道他吴少球不会相信这等怪事,以前若有谁跟我说这事我也不会相信,只得作罢,所幸我再躺下后便没了那怪事。
    第二天早餐时我给李静说了这事,李静满脸惊讶:“你也碰到怪事了?我晚上做了几次梦,梦里有很多怪物向我扑来,吓得要死。”问其他人却都没事,觉得奇怪,不过正是白天,加上要去龙门看风景,便淡忘了此事。
    龙门石窟没有想象中的雄伟壮观,不过龙门的环境很好,一条清清小河从中流过,河边满山翠柏,郁郁葱葱的景色很是宜人。龙门石窟的看点就是从北魏到唐朝,随着时代的不同,佛像的神情、姿态、服饰迥然各异,经过导游添油加醋的解说,倒确有欣赏价值。只是石窟景区很多佛像毁坏严重,令人痛惜,导游却胡说那些缺了胳膊少了腿的石窟反而有维纳斯之美,真是可笑:我可从没看出维纳斯到底美在什么地方,缺胳膊少腿的女人再怎么美也没有四肢健全的女人美啊。不过这龙门石窟一片原色倒让人感怀,后人并未刻意去修补石窟,看起来便不像有些粉饰一新的假古迹那样别扭。
    从龙门石窟出来后又去了关林、白马寺,这些地方见多了也就那回事,它们的传说也许比那些现代修建的仿古建筑本身更值得关注,可惜我对传说的东西从无兴致,只是无聊地随他们走马观花了一阵。
    离开白马寺,洛阳分行的人便与我们告别了,我们钻进汽车,在平坦的高速公路上走了很久,再下高速时却到了开封。
    出了高速便有开封分行的人迎接着直接到了一间酒楼,那里已有开封分行的行长们在座了。邓处长此行到处都是高规格的接待,自然是很有面子,午餐时也就趁兴喝了一些白酒。
    中午在酒店午休时又有了昨晚的奇事,而且比昨晚更奇,奇就奇在我刚与吴少球开了玩笑,正待上床便感到有一股力量把我往床上推去,倒在床上我就动弹不得了,眼中倒能清楚地看见吴少球去了卫生间再出来脱衣服睡觉,他的嘴皮对着我动了动,我却没听到他说什么,挣扎了很久我才摆脱窒酷,回过神来与吴少球一说,他也大为惊讶,说难怪他和我说话不见我回话,原来碰到了这等奇事。
    下午集合后与李静说起此事,她告诉我中午也梦到怪物了。两人一合计,心知根源就是昨天在少林寺说了怪话,不知是神灵怪罪还是那和尚使了什么法术,蒋经理便告诉我们去了那些地方尽量少说怪话,毕竟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在开封游玩的第一站是包公祠,蒋经理建议我们去了包公祠好好拜一下包公,说不定包公一出面晚上就没事了。
    到了包公祠,我和李静只顾着持香在蟒袍冠带正襟端坐一身正气的包公像前跪拜,其他地方倒没去观赏了,只是不知这铜塑的包公是否真会显灵?
    出了包公祠,下一站就是清明上河园了。据开封分行的人介绍,开封由于地处黄河边,古开封早已被洪水毁灭,现在的开封是在古代开封城的上面建造的新城市,开封的景观大都是人造景观。听他这么一说,在清明上河园我便觉得那些景观异常做作,见了那些锁呐吹鼓手在大红花轿边卖力地吹奏便感觉可笑,一路无趣,只是在卖书画的店里买了几幅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
    晚上去了开封的“天下第一楼”,这第一楼地处闹市中心,环境优雅,古香古色,最令人开心的便是里面的小笼灌汤包子,那包子用料考究,制作精湛,皮薄馅多,咬之满嘴流油,软嫩鲜香,肥而不腻,堪称中原一绝,吃了这包子,桌上其他的东西除了酒外似乎都没了兴趣。
    这晚睡得非常安稳,不知是少林和尚的法力散了呢还是下午去包公祠祭拜包公他老人家后确实见效,只是经此一劫,以后我再去寺庙便没敢乱说乱动了。
    第二天吃了早餐已是十点多了,毕竟是来工作不是来游玩的,我们一行没接受开封分行的盛情挽留便赶回郑州。由于蒋经理不辞辛苦陪我们游玩了两天多,下午与XX部交换审计意见时气氛便非常融洽,交换意见后审计组又开了个小会,会上确定下一步兵分两路,邓处长在郑州继续审计,林处长带着我、吴少球、李静赶赴濮阳。
    一一四
    濮阳位于河南省的东北部,与山东河北交界。很小就从《三国演义》里知道有个濮阳,里面有一节“吕温侯濮阳破曹操”,说的是曹操与吕布濮阳大战之事,当时吕布手执方天画戟,胯下一匹追风赤兔马,杀得“汉贼”曹操落荒而逃。没想到今日能有机会得以光顾此地,只可惜战地尚在,战迹早无,当年吕布所向无敌的风采只能从古书中去回味了。
    濮阳是中原油田总部所在地,车子进入濮阳境内便能三三两两见到一些高高的铁架子,司机告诉我们那是油井,还特地带我们转了中原油田的部分地方,我们这些从未见过油田的便知道了所谓的“油田”并不象稻田,油井也不似水井一样,光凭这点都觉得真是不虚此行。
    濮阳城区的风光倒是不错,马路宽畅,绿树成荫,而且挺干净,尽管没有南方城市的秀丽,不过在北方来说也算是一座人居环境很不错的城市了。
    有了前一个月的操练,在濮阳分行审计起来已是得心应手了。
    我们审计的重点是XX部,XX部吕经理是个矮胖的汉子,整日满脸红光,为人很是随和。
    这天晚上吕经理请客吃饭,他拉了两个女部下来陪酒,加上他很会把握喝酒的节奏,这晚便喝了不少。酒酣之际吕经理吹嘘说他是吕布的后人,我笑问他莫非是貂婵的后代?他说他是原配的后人,而貂婵是没有生育能力的,跟了董卓那么久生不出小孩,跟了吕布也一样不下蛋。不过我看他矮胖的样子,哪有当年吕温侯横戟立马的英雄气概?八成是个冒牌货了,当然我也没说破,只是一笑置之。
    喝完酒吕经理送我们几个回到宾馆,待李静去了她那房间,吕经理却又拉着我们下楼洗了个桑拿,洗完又安排小姐按摩,林处长没反对,我们只好一起陪同。北方的小姐身子丰满,手法又好,手指到处令人通体舒坦,只是这儿的小姐按了一通后便喜欢乱摸,久旱之人怎经得住她的百般挑逗?情急之下我一个点没做完便偷偷溜了出来,也不管林处长吴少球他们是怎样销魂了。
    回房冲洗一下,吴少球还没回来,估计是加点了,一时无聊,便想去李静房里聊聊天。
    敲门进去时李静已洗了澡,她穿着睡衣在看电视,里面演着一部外国影片,我一看,竟是我曾在陈红家里看过的,也就是那老男人老女人在农场里偷情的那个片子,这次我看清了,叫什么《廊桥遗梦》。
    广告出来时我说这片子拍得不错,李静说是啊美国的大片就是震撼人心,我笑说李静你什么时候也来上这么一段,李静笑着说自己老太太了哪还会那么浪漫,我说你看里面那女人四十多满脸皱纹了都那么有激情,你脸上还这么光滑怎么就没了浪漫?李静说人家那是外国我们是中国而中国国情不允许的。
    闲侃了一会,我故意到处嗅了嗅:“咦,哪儿来的香味?”嗅来嗅去嗅到了李静身边,她刚洗完澡身上沐浴露洗发水的香味尚未散去,那香味便嗅得我身子开始发热,偏偏李静这时候笑着伸出手指点了一下我的额头:“你这个小老弟呀~~~~”话没说完我一把握住她点过来的手,另一只手搂到她腰部顺势压到她身上,嘴也趁机亲了上去,李静脑袋摇来摆去不让我亲,我却又一只手伸进她的睡衣里面,那儿竟然没有内裤包裹,于是不等她展开实质性的抵抗我就已轻而易举地杀入了战略通道。
    这么容易就得了手,我倒一下子不知所措了,我不敢相信我竟然会这样。
    李静也没想到会这样,她大睁着眼睛盯着我,那里面不知道是惊讶是疑惑还是恐慌,也许还有其他的什么。
    事已至此我也顾不得其他,只能压上去使劲动了起来,李静没有再做无谓的反抗,只是侧头将眼睛闭上,我发现她眼角渗出了泪水,不过这泪水让我的身体更加亢奋,亢奋得我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结果三下五除二就草草完了事。
    待我充满歉意地从她身上下来,她仍闭着眼睛,我拿来毛巾给她擦了擦,顺手在她下面摸了几摸,她一直闭着眼睛,不过似乎已没了泪水。弄干净后我正要再爬上床与她温存,她突然睁开眼睛低声吼了声“滚”,我愣了片刻,还要说点什么,见她脸色不善,只好匆匆穿了衣服仓皇逃离。
    回房后心里一直跳个不停。
    没有任何有心于她的先兆,没有任何情绪培养的前奏,甚至找不出引燃欲火的导火索,没想到这种事说发生就发生了。
    尽管想起来并不恶心,可确实有些无聊,刚才不知是什么因素让我变得那么疯狂?
    后来想起李静那个身材高大风度翩翩的老公,我一下子豁然开朗:只怕在见识到她老公的萧洒时我内心深处便有了给他奉送一顶绿帽以解我心头妒意的想法,只不过是今晚天赐其便我没有浪费罢了,心中便有了一丝快意。
    给李静那边打了个电话,正要给她道歉,她一听是我就把电话挂了。将话筒放下,心里突然一冷:只要李静拿电话拨通110,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公安人员奋勇赶来,中国的刑事档案里只怕马上就会增加一名新的强奸犯了。都二十一世纪了,我竟然还有机会成为强奸犯?那可是比嫖客被抓都还要丢脸的事呢。据说在所有罪犯中强奸犯是最为人鄙视的,更何况又不是强奸任飞扬那人间极品的女秘书李静,只怕江都分行的人知道了真相会笑掉大牙吧。
    眼前闪过阿琼的羞愧、陈红的心酸、赵燕霞的惊愕、周姐的迷惑乃至刘莹的不解,真进了监狱我将何以去面对这一切?
    隐约听到开门的声音,我全身一激棱,回过神来才知道是隔壁房间的响声。
    老担心会有穿制服的人来敲门,这一晚便睡得极其难受睡得心惊肉跳。
    一一五
    早上下楼吃早餐时仍是心神不宁,偷眼看看李静,她似乎显得有点憔悴,不过一直没有穿制服的人走进来,我便心静了一些。
    一整天她几乎没有笑容,吴少球与她开了两回玩笑结果自找没趣,弄得这家伙很郁闷。他昨晚没回房间睡,说他睡觉有点打鼾怕打扰我睡觉就让吕经理另开了个房,我明白他找了小姐做陪,倒佩服他真是色胆包天,只愿他别在小姐身上沾些淋病梅毒之类的好东西带回郑州传给曹玲,要真是那样曹玲回江苏可就惨了。
    这天担心着李静,翻看资料时便很难集中精力,可无心插柳偏偏就能柳林成荫,我无意之中乱翻资料竟翻出他们搞鬼的几条线索。
    先是正无精打采地翻看上年一个贷款单位的存款帐户时,发现那单位有一笔两百万贷款刚到帐就被以货款的名义转给了一家贸易公司,几个月后贸易公司将两百万还了,还给了一年的贷款利息,贷款到期后这两百万已全部归还。发现了猎物,我便将李静之事暂且放下,专心研究起这笔贷款来。翻来复去看了几遍,弄清楚这笔贷款肯定有问题,当下不动声色,继续翻看其他资料,又发现一笔八十万的利息没入帐,找了半天原来已划入储蓄所去了,再查下去,又查出几笔小额资金划到了不同的储蓄所。没想到一下子发现了这么多问题,兴奋之余倒忘了李静之事,不过还没彻底查清,我没有向林处长汇报,也暂未惊动吕经理,如此一天就过去了。
    晚上照例是喝了些酒,酒后林处长没同意安排活动,毕竟他是总行领导,老是搞活动影响不好。
    回房洗完澡后将查出的线索清理了一下,又想了想次日的计划,待心里有了底气有了番计较,这才想起李静的事,心里的内疚感又强烈起来,便穿了衣服过李静那边。
    李静开门一看是我马上就要关门,却被我使劲挤了进去,她低声骂了句“不要脸”,只是她这一骂倒骂得我放下心来,要知道我最怕的就是她对我不理不睬,那样太让人难熬。
    关门后她坐在床头,我坐椅子上,电视上正放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尽管脸对着电视,可上面是什么我却没看清。无声地坐了一会,我鼓了鼓劲走到李静身边,真诚地给她道起歉来:“老姐,昨晚的事真是对不起。”
    “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沉默了好一阵子,李静还是开口说话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那样,尽管我喜欢你很久了,可从来没想到会那样对你,都怪我昨晚昏了头。”我可真不知道我喜欢她多久了呢,这时候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我结婚十几年了,从没有~呜~”说着说着李静哭了起来,不过她的哭声不大,看来她不愿让人知道。
    听了她的哭声我心里越发轻松了,只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可她又低声哭个不停,我只好一本正经地倾诉起“衷情”:“李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被你迷住了,昨晚真是有点身不由己,对不起对不起。”
    “我一个老太婆了,还有什么好迷的。”尽管还带着哭腔,可她的问话一出,我更是松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你第一次对我的笑容太迷人了,也许是你全身散发的韵味让我着迷,反正我就是喜欢你这种女性。记得在龙羊峡那儿搂着你的合影吗?我天天晚上都拿出来看几下,晚上做梦都梦见你。老实说吧,昨天对你那样是我不好,不过能和我喜欢的人有那么一次,我死也值了。李静,该怎么处罚随你吧。”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这时侯我说起谎话竟脸不热心不跳,后来还在李静身前蹲下,抬头直直地盯着她那已少风韵的脸,大有性情男人面对痴迷已久的女人时奋不顾身的英雄气概。
    李静看了我一阵,似乎是在辨别我说的话的真伪,过了很久她摇摇头叹了口气:“唉~`,我们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你呀你呀~”
    我就是再笨也清楚她已被我说动了,见机不可失,我适时抓起她一只厚厚的手掌贴在我脸上闭眼摩挲着,摩挲中我想起赵燕霞的手掌也有很多肉可那感觉咋就绝然不同呢?李静却不知我此刻心中所想,也许她被我陶醉的样子所感动,竟伸出她另一只手在我头上摸了摸,这一摸让我知道所有的危机都烟消云散了,当下集中精力腾出一只手去搂她,她扭动身子推挡了一下,可那推挡动作却象是专门为了调整好身子以方便引狼入室,我便得以轻而易举地噙住她的嘴,事已至此她只好张开嘴任我的舌子在里面乱搅一番,间或还伸出舌尖配合着,我知道她已经彻底臣服,下面的行动就变得很从容了。
    仔细观赏李静的身子,胸部很厚但乳房不大且已下垂,腰部很粗,臀部很鼓,整个身子显得很健壮,倒象是干惯了农活的农村大嫂,只不过由于长期坐办公室少了日晒雨淋,她身上的皮肤倒还算白。也许她确实没偷过情,在我身下她张开腿一动不动地随我抽送,只是在极度兴奋时嘴里“嗯”了几声,于是我便做得很辛苦,远没有与陈红在一起时的癫狂,没有与丫头在一起时的销魂,也没有与周姐在一起时的轻盈,不过毕竟是头一次与身材庞大的女人干这种事,总有一种想征服她的欲望,攻击她时我便使出了全身力气,直到她红晕满脸“嗯”了若干次方才完事。
    从她身上下来时我已筋疲力尽,只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闭眼养神,李静很自觉地拿过毛巾给我擦洗,享受李静的事后服务时我想起在丫头那儿每次我都出了大力可完事后我都得伺候她,不由得感慨还是与成熟女人做爱既方便又省事。
    等李静忙完,我说李静你要累死我啊,她脸红红地笑说谁让你使那么大的劲,活该,说毕她却要要赶我回房睡觉,说别让人看见了不好,我说吴少球另开了房间我就不回去了我要好好享受与你在一起的时光,她一听吴少球没和我同住一房就没再坚持,两人便光身子相搂着关灯躺下了。黑暗中李静不停地说我“坏”,说她从没这样和别的男人做过我会带坏了她,我问她是不是我弄得不舒服,她并未回答,却在我下面摸了一把,我又问她老公在床上怎么样,她顿了顿,没好气地说了句“别提他”,我知道这也是一个深闺怨妇,倒对她有了心疼的感觉,心说这几天得好好伺候伺侯她才行。
    有女人在背后光身子抱着睡觉的感觉很特别,似乎是一个小孩躺在母亲的怀抱里般令人安逸,这一晚便睡得很是香甜。
    一一六
    第二天上班后趁林处长不在时我把昨天查出的几个问题向吕经理挑明,让他把相关帐目拿来,否则我就给林处长汇报后再去储蓄所核实。吕经理一听慌了神,暗暗地求我先别给总行领导汇报,接着又让财务经理将相关帐目悄悄拿来。
    看了看几本帐外帐,倒对“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有了深刻的体会:与在省行XX部查出的问题类似,金额较大的是分行用的,金额小的是吕经理他们自己的小金库,尽管有几笔支出不尽合理,可金额不算很大,这些问题我都分类一一记入审计底稿了。
    晚餐后吕经理特地到我房里坐了一会。
    他先将那两百万贷款的事给我作了说明,原来有个朋友给他透露了几只股票的内幕消息,他便以他小姨子单位的名义贷了两百万,那两百万转给他小舅子的公司里,再以他小舅子的名义去证券公司炒股,尽管目前股市低迷,可他三个多月一转手还是赚了十几万(到底多少我就不清楚了)。他说他都五十几岁了,一辈子没多拿公家一分钱,只是在快退位时利用点便利给自己留点积蓄以安度晚年,而且这笔贷款已经归还了没造成损失,求我千万别把这笔贷款的事捅出去,要不然他就完了。
    问起几个小金库的事,吕经理诉说了现在基层行工作的难度,又请我高抬贵手放过一些东西。
    临走时,吕经理故意忘了将提来的袋子拿走,我见了也没有提醒他。
    待吕经理离开后,我打开袋子,里面有一条“帝豪”烟,两个盒子,一个纸袋。打开那盒子一看,不由得笑了起来:河南人送礼咋都这一套啊,又是一条项链一对玉镯,只不过这项链比在郑州收的那个大了很多,玉镯子也更为精致。再打开纸袋一看,里面竟是两扎百元大钞!
    吕经理花了这么大的本钱,看来还是怕我汇报上去他乌纱不保。我到底要不要全部上报?心里犹豫很久,给吕经理打了个电话约他喝茶,吕经理以为我要送还他礼物,推辞了一阵,我说吕经理有些话咱们今天不说明天就不好说了,吕经理只好答应就到酒店接我。
    到了一间咖啡厅,这儿已没有多少人了,我们便找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
    悠扬的钢琴曲伴随着咖啡的浓香,真是个情男色女们聚会的好场所,尽管对面坐的是个矮胖汉子少了份情调,却总比呆在宾馆呆在会议室要神清气爽许多,我不由得好好地品味了一番。
    坐了一阵,吕经理憋不住了,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陈科,那些问题您能不能多包涵一下?”
    沉默了一会,我不经意地反问道:“吕经理,我只问您一句,那些小金库您个人有没有问题?”
    “陈科,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我姓吕的在银行二十来年了,从没有将公款往私人腰包里揣过。要真是从这上面捞钱,我还费那么大劲冒那么大风险搞那笔贷款去炒股干嘛。”吕经理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着。
    “那就好,吕经理,只要您个人没问题,我看这样行不行,您那笔贷款,反正已经归还了,我就不上报了,不过请您以后别那样弄了,太危险,可别晚节不保啊。小金库方面呢,分行的那个是肯定要给林处长汇报的,我做了几天的审计工作总得有点成绩是不是?您那三个小帐户,我只汇报两个,毕竟我已经查出来了,要是不汇报似乎不大好。我给林处长汇报后你们分行再好好做做他的工作,问题应该不大。”
    “谢谢了陈科,您这样我真不知怎么说才好了。我看,干脆您连那两个小的也不汇报了吧,真让市行领导知道了,我吃不了兜着走啊。其实也就是想有点私房钱用着方便点,毕竟现在很多开支都不能进大帐,基层工作难做啊,陈科您就多为老哥哥担当点行不行?”
    “吕经理,我知道您的难处,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样吧,您让我晚上再考虑考虑。”
    “陈科,真是麻烦您了,不好意思啊。”吕经理倒没再多说。
    在充满情色的咖啡厅里谈着这类事情,我突然觉得很可笑了。
    离开咖啡厅,经不住吕经理再三盛情相邀,我随他到了濮阳迎宾馆,正要上楼时李静发来短信问我怎么不在房里,我笑了笑,回短信说一会儿就回去,让她脱光了等我。
    在迎宾馆三楼(四楼?)的桑拿房,两人光身子薰蒸时吕经理又苦苦求情,他那一身肥肉几乎要挨着我了,尤其他下面那东西在我面前晃荡,倒担心他会将我强暴,难受之下我终于答应他那三个帐户只汇报尚未动用的那个金额最少的,吕经理这才高兴起来。
    冲洗完毕换了睡衣来到大厅,吕经理非要给我安排个小姐按摩,在他的推搡下我只好半推半就进了按摩房。
    给我按摩的小姐穿了个短裙,身材高挑,曲线诱人,令人见了便有将她放倒在床上的欲望,当然刚进门我还是老老实实地躺在按摩床上,一本正经地准备接受小姐的正规服务。
    那小姐一双玉手在我头上随便摆弄几下,再转到身边按上身时就忍不住开始对我进行挑逗,看来这是全国各地的按摩小姐固定的套路了:知道你们这些色狼按摩之意不在按,在乎老娘的身子,老娘何苦还要做那白功?
    尽管昨晚已与李静极度纵欲,尽管我极力不想淫邪之事,可经不住性感小姐在房间情色泛滥的灯光下不断的诱导,下身不听使唤地竖了起来。小姐见她的挑逗卓有成效,便指着隆起的部位笑问大哥这里是什么东西呀,我笑说你吃吃看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小姐伸出一只小手探了进去,那竖起的东西碰上小姐柔软的小手便越发坚硬。小姐套弄了一阵,顺手将我的睡裤脱下,尔后竟一口含住那东西,仔细品味一阵后,小嘴移开硬物,舌尖又往下舔去,直移到废物排泄的出口那舌尖便不再移动,却停在那儿使劲往里拱动,从未体验过此等销魂的服务,一时间我飘飘欲仙几欲昏迷。
    正倾心享受之际,小姐却又将嘴移向那硬物,还拉着我的手塞进她下身,她里面竟没穿短裤,让我摸到了毛绒绒热烘烘一片狭窄地带,下身便有喷勃而出的欲望。我一把将小姐抱住,手伸进上衣,小姐却主动将衣服脱了,顺带着将短裙也除下,于是一个曲线玲珑的肉体便展示在我面前。小姐断定我已控制不住,此刻便低声浪笑着将两个坚挺的大奶送到我面前让我享用,摸着那两个大家伙我想起李静胸前的两个已下坠的并不饱满的东西,心说年轻真是女人的资本,这小姐的乳头又黑又大,还是有不少男人前赴后继在上面吮吸,李静那乳头只怕已长久闲置无人使用,竟显得比这小姐的乳头还小。这时候却又想起李静的短信,我知道她正在房间里焦躁地等我过去,我真在这儿泄了,等会回去怎么给她交代?赶忙坐起身来将小姐推开。
    那小姐忙活这么久却等来这个结果,立时就变了脸色,我只好说老婆在家等着,我回去了老婆会检查身体的,下次白天来一定找她。小姐拿来一个单子让我签小费,我签了五十,小姐不干了,说给我弄了这么久,而且我还摸了她的XX,五十肯定不行,两人为她的皮肉讨价还价一阵,最后我签了一百五才得以脱身。
    回到大厅时吕经理已经在那儿等我了,稍坐片刻吕经理便去买单,见那小费单上只有一百五,他奇怪地望了望我,不过还是没出声。
    回宾馆的路上我说濮阳的小姐也太贵了,她摸我却让我给她这么多小费,吕经理笑说这儿的小姐全套五百,贵是贵了点,技术可是一流的,不知道陈科你怎么控制得住?我当然不能告诉他宾馆里还有李静等着我,只是说昨晚自摸了几次今天没了劲,下车时我又告诉他审计的事请他放心,我要不这样说只怕他今晚会睡不好觉,于心不忍啊。
    回房后先把那些“礼物”拿出来看了看,心说濮阳这地方今生只怕不会再来了,主人的盛情我还是领了吧,便将“礼物”放回大袋子里面。
    简单冲洗了一下,换掉沾了点秽物的短裤,这才去李静那房间。李静边看着无聊的电视边等着我,待我一进门她就把我扑倒在床上狂吻不已,只是她的亲吻动作太过笨拙,倒弄得我满脸都是她的口水。
    没想到才两天的功夫她就象换了个人似的,看来女人都有偷情的天性,只是欠挖掘而已。
    她那结实的身子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只好翻过身来,将刚才小姐挑逗我的动作拿来活学活用,也许她在老公那儿从未享受过如此高规格的待遇,一时间被我舔得全身乱颤,嘴里也憋不住地“嗯”个不已。
    都说男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看这话用到女人身上才贴切,这不,这晚上李静几乎没离开过我的身体,一只手总在我下面轻轻揉搓,待有了点反应便起身套进去玩弄,一晚上将我盘弄了三次,直到我弹尽粮绝再也无力支撑方才罢手。
    一一七
    一夜无话,第二天起床后,感到从没有的疲乏,看来连续作战的能力还是不行,加上又碰上如狼似虎的李静,可能她好久也没有被滋润了,她老公也不是省油的灯,这是他们的家务事,不需要我管,呵呵!古代的采阳补阴也许有道理,大清早的李静却是容光焕发,精神百倍!靠,我怎么堕落到这种地步?居然对熟女感兴趣?有了陈红,有了丫头,还要尝试大姐?忙对自己BS一下。
    第二天见了处长,将这几天的检查成果汇报了,将曹经理的事情也是按照承诺汇报。其实审计这事情,千万不要当真,审计肯定要查出来问题,还没有那个单位没有,但是,也一般不会有大问题,真的出了大问题,要牵涉许多人,事情还没有完全暴露出来,就会有许多人来灭火,毕竟都是公家的,有了问题还不是有人填窟窿,前几年填了几万亿,可以买几个银行了,现在只是账面上好看,本质上变化不大。郎咸平的话对,可是也不完全对,为啥?他是用外国的条件来考虑,为海外的企业可以不私有化?因为他们有好的职业经理人,我们也可以请阿!但是,注意但是!如果请了,正规了,要影响多少既得利益集团的利益阿!所以,他们不会请,即使请也是假的!所以,就是目前的状况。
    处长也是性情中人,当地银行自然也是做了工作的,所以将这些问题适当处理,审计就结束了,结论自然是有问题,但是不属于非常严重的问题,以后注意……等等。结束后银行为了表示感谢,就安排活动。
    活动自然又去当地所谓的风景区,吃喝游玩自是不提,在曹经理提出来之后,处长同意了,反正没有事情,不玩白不玩,我也是一个腐败分子,觉得不去对不起自己的工作。可我一看李静,她没有说话,眼睛中似乎有话,找到机会问她,她沉默了一会,然后有点不好意思,脸居然红了一下,说,我不想去,你也不去行不?
    我蓦然知道了她的意思。这是久旱遇到及时雨啊!靠!我成了龙王!不过看到她渴求的眼神,也就默许了,但是要找到什么借口?才能够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和李静一商量,她就说自己有点不舒服,不想去,我就说自己以前去过,没的多大意思,不如自己在市区观光。他们也没有勉强,有没有怀疑也就不知道,管它的,顾不了那么多了!
    等他们一走,李静就将我拉到房间,对我说,谢谢你!废话,当然要谢谢我!不过这只是我心内说,我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我怎么能够吸引那么多女人在我身边,包括陈红丫头什么的。我对她说,没有什么的,大家都是朋友,都是过来人,我理解你!
    李静就迫不及待脱去衣服,露出她白皙也有健壮的身体,我知道她已经如饥似渴,但是,觉得应该上升一个层次,让她感受到另外的境界,估计她老公也没有给过她,加上休息了一下,精力也有所恢复,何况居然在我强行上弓的情况下也没有报警,看在这个份上,也要让他舒服一下。便来了一些小技巧,让她充分暴露人的本性,加上她经过这几天的融合,早已经没有羞涩,代之以人的本能。所以自然是娇喘微微,高潮不断,已不是“嗯”所能够解决的,害的我赶紧用枕头塞住她的嘴。事后,她无限情迷的对我说,原来还有这样的境界。
    我看关系已经到这步了,忙问她,第一次的时候你为啥没有报警?她告诉我,开始也有这个想法,可是考虑到自己也是有身份的人,一旦报警不好收拾结局,看我也不是坏人,估计是一时冲动,就算了。我继续看她,不说话,她被我看毛了,说,没有了。我还是继续看她,她才说,你厉害,我都告诉你吧!
    原来她表明看起来风光无限,夫妻关系和睦,其实这都是假象,她老公在外面有情人,可是为了小孩,也只好假装不知道,维持目前的假象,他们夫妻已经半年没有做了。不过,我是她第一次出轨,但是,她绝对不后悔,放心,她不会当第三者,也希望能够和我做一个知己,但是不会干扰我的生活。
    一一八
    说笑间就到了宾馆,邓处长那一组的人却不在,原来省行安排他们到南阳看玉器去了,要到晚上才能回来呢。
    中午吕经理请客吃饭,下午没什么事,吕经理兴致又高,免不了陪他喝了不少白酒。吃过午饭,吕经理在林处长房间里坐了很久才来我们房间与我们告别,临别前他拿出两个小盒子递给我们,打开一看是一根细细的项链,比他在濮阳时送我的那根细了很多。吴少球假意推辞了一阵便收下了,我没多说,只是在送吕经理到电梯门时两人紧紧地握了一下手。
    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吴少球懒得出去,我只好应李静之邀陪她去“二七广场”逛商店。
    两人既已上过床,又身处异地,在大街上在商场中李静便无所顾忌地挽着我的手。从未与个大体粗的女子挽手逛过街,那感觉有点怪怪的,欲待脱离接触可又于心不忍。后来不知怎么想到她那气派老公,她身边的人从那气派的老公变成我这个瘪三老公,我便有点替她不值,走起路来却又神气了很多,倒似我变成了她那个局长老公。
    “二七广场”是郑州最热闹的地方,这里商场林立,车来人往,很有点大都市的风味,那气势不说盖过了北京的王府井,至少也不输北京的西单。
    小时侯看连环画便知道有个“二七大罢工”,也知道罢工中被杀害的林祥谦和大律师施洋,“二七纪念塔”正是为了纪念那些先烈而建,而且一建就是两个塔,那两塔有十多层高吧,据说双塔的高度根据两位先烈身高的综合倍数确定的,不过那两塔的高度看起来似乎一样,不知两位先烈是不是长得一样高?
    估计塔里没什么好看的,而且李静的兴趣只在塔旁那些商场,我们便只在纪念塔边转了一圈,转到塔底边那个不伦不类的小庙似的建筑时,塔顶的大钟上飘出一阵熟悉的旋律,却是小时侯每天必听的《东方红》,心里对这“二七纪念塔”便有了一种亲切感,当然毕竟是来陪李静逛街的,那旋律没听完便被她拉着走向大名鼎鼎的亚细亚商场。
    亚细亚商场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因挑起郑州的商战而声名鹊起,“中原之行哪里去?郑州亚细亚!”当时中央台曾反复播放的那句广告词如今还有很深的印象。据报纸上看到的消息,亚细亚因扩张过度资金周转不灵碰到了很大的麻烦,没想到现在还开着门,估计是地方政府不愿二七广场商圈里少了这样一个曾经的“大腕”因而还在力挺吧。
    亚细亚商场的构物环境不错,尤其是那巨大的天井衬托得里面越发开阔,只是里面的东西与附近的几个商场一样并没有什么特色,价格与北京及我们那省城都差不多,我没有多少兴趣,可李静非要一个个都逛,我有愧于她,只得舍身陪相好,在卖玉器的柜台还花了近千块钱买了四只玉镯子。
    趁李静看东西时偷偷观赏一阵美色,也许是河南的山水好吧,郑州的女人一个个竟长得水灵灵的,既有北方女子的高挑,也有南方女子的秀气,审计组马上就要结束工作,看来我是没机会享用了,不免留下一丝遗憾。
    逛完几个商场和一些商铺,又转到一个不知名的小街,这边却是另一番风景:街上摆了不少地摊,其中一个地摊还摆上了久违的“雪山灵芝”,当然也有虎骨羚羊角之类的。李静很惊奇地看着那些东西,我笑着将从刘方益那儿听来的中药材常识给她说了一通,李静边听边对着标本比较,我正得意着,这傻大姐拿起“羚羊角”看了看,突然问那摊主:“哎,老板,你这个羚羊角是不是骨粉做的?”那摊主听了这话脸红了片刻,接着恼怒地回道:“您这大姐怎么这样,不买您也别坏我的生意啊,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见那摊主脸色不善,我赶忙拉着李静离开,走得一段,却又见路边摆着个象棋残局,几个人围在一旁正脸红耳赤地争个不休,要搁平常我肯定懒得去看,可这天心情不错,便站那象棋盘边看了一会,又听了那几个人的走棋思路,越看越觉得走红棋是绝杀。
    这时侯那摆局之人正数落旁边看棋的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令我心中不忿,便挺身问他:“哎,老板,你这棋怎么个下法?”
    “随你挑红黑,输家拿五十块钱。”
    “五十就没必要了,二十怎么样?不下就算啦。”我觉得我走红棋赢定了,让他出五十还是有点于心不忍,毕竟他摆个棋摊也不容易。
    话音刚落,旁边一四十多岁的大汉叫了起来:“好好好,每人就二十,大家一起图个好玩。来来来,我做个证人,都把钱给我。”
    那摊主很爽快地拿出二十块前交给大汉,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一下子又想不起哪儿不对劲,尽管李静劝我别下,可箭在弦上,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跳马将,对方老帅归位,我又提车直捣龙门,眼看他走投无路了,没想到他将炮拉了回来,那炮既挡了我的车,顺手又对我的红棋叫将,转眼之间形势逆转,我的败局已定。
    几招之内就稀里糊涂败下阵来,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证人”大汉将手里的钱给了摊主,转头又要我给十块钱“证人费”。这下子我反应过来了,他们几个是一伙的,串通了诱人上当呢。
    棋输了,那二十块钱不要也罢,谁叫我本事不济?“证人费”我无论如何是不会给的了,当下冷着脸告诉那大汉:“谁请你做证人了?你要钱就去找摊主拿。”那大汉不依,横身站在我面前不让走,李静见势不好,走上来紧紧挽着我的手,那样子倒象是要保护我似的,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两个警察,心里一安,依然口气强硬地说:“怎么,要扣人?嘿嘿,要不咱们去派出所解决?”这时几个同伙可能也看到了警察,纷纷过来“劝解”:“算啦算啦,你就当一回好人吧。”大汉半推半就的被拉到一边,嘴里仍骂骂咧咧的,我也不敢多惹事,拉着李静就走,边走边看远处那两个警察,心说尽管警察里面有些人乱来,可真有什么事时只要有警察在旁边你就觉得这世界还是安全的,当下对警察的亲切感多了不少。
    走不多远李静就数落我,说我在外面不该惹事,见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笑了:“怕什么,大不了被他们打一顿,可有你在旁边还能照顾我呀。这辈子让你照顾一次,那是多么的幸福啊。”边说边装出幸福状,李静一见不高兴了:“你还说,真让人打坏了怎么办?照顾你事小,你身上受苦事大呀。”她眼角隐隐有一丝湿润,眼圈也似红了一点,感动之余我赶忙陪了不是,又讲了个笑话呵哄她一阵,直待她神色转好,两人才上了辆出租车往回赶。
    一一九
    回到宾馆,邓处长他们几个已经从南阳回来了,一个个都带回一只大玉雕,另有若干玉佩玉镯之类的,看得我们没去的几个人眼花缭乱。
    天下皆知河南南阳的独山出美玉,而且南阳独山玉的开采和利用有着上千年的历史,据说战国时代蔺相如完璧归赵的“和氏壁”就是独玉呢,由此可见独玉的价值。独山玉质地细腻,致密坚硬,他们在南阳玉雕厂里买的玉雕,玉质正宗自是不说,更让人称道的是那一个个玉雕工艺精美,栩栩如生,真是难得的好东西。
    回到房间,想起他们带回来的玉器,心说那玉雕十有八九是省行指使南阳分行买单,没能去一趟真是遗憾,不由得有些懊恼。待得要洗澡了在包里拿衣服时,手指碰到了那堆“战利品”,心中一下子释然,又觉得自己很可笑: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第二天在省行交换审计意见,我发现林处长并未将濮阳分行的几个大问题告诉邓处长,心知濮阳的人只怕做了一番大动作将林处长摆平了,倒暗暗庆幸自己的英明:这人情反正他林处长会做,我自己做了又有何妨?本来残存的一丝愧疚之心便荡然无存了。
    下午省行又给我们每人送了一对玉镯子,那镯子看起来还是挺不错的,只是拿回来与我既有的几个一比较便知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句话是多么的正确,估计省行送给我们的只是一百多块钱一个的呢,至于他们给总行领导邓处长林处长两人送的是不是与我们的一样就不好意思去打听了。
    经过审计组全体成员两个月的努力工作,审计组圆满地完成了总行领导交给的任务,邓处长非常满意也非常高兴,这晚便让李处长专门安排了一个歌厅,审计组全体成员一起唱歌一起跳舞一起喝啤酒。大家在一起工作了两个月,相互间还是有了一些感情,马上就到了分手的时刻,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情到浓处几位女士还痛哭了一场,场面煞是感人。回到酒店后吴少球拿了东西出去,他说已单独开了个房间,我知道他要和曹玲来个依依惜别的良宵,本来两对苟且之人正好使用两个房间,只是我不好意思告诉他我与李静之间的事,目送他离开房间时我只能对让他花了冤枉钱表示遗憾了。
    吴少球出去不久我便打电话给李静,她说曹玲已经出去了,我偷偷溜到她房里,她这才知道曹玲与吴少球早已勾搭到一块了,看来这北方大嫂还是缺少心计,不过她那吃惊的憨厚神态倒让我忍不住搂着她使劲亲了一阵。明天就得南北分飞了,两人有了若干次肌肤之亲,本没有爱的两个人经过数次磨合已做出了一丝爱的韵味,两人相搂着便说了一大堆言不由衷的情话。可惜欢娱时光苦短,她恨我不早动手,我笑说早动手只怕你真会去报警了,李静想想也确实如此,只好又抱怨审计时间太短,我知道她这一回去老公只怕十天半月才会兼顾她一次因而有点失落,只得说出一大通鬼话呵哄了她一阵。两人都没有说有机会再聚之类的话,我们都清楚在一起的这一段经历只不过是生活中的调味品,她不可能离开那么优秀的老公,我即使不与阿琼在一起了也不可能与她共度一生,可毕竟曾经有过,在记忆的深处我们都会在某个时刻拿出来品味一番。为了给她留下一个更值得回味的印象,这晚我使出十八般武艺耍出三十六种招式玩出七十二套花样说出一百零八句淫声浪语另搭上吃奶的劲头好好地伺候了她一场。
    一二零
    回到江都已是周六下午。
    我先去了趟办公室,将给陈红的毛衣、给赵玉环买的书放在了办公室,吕经理给的那两万块钱在河南不敢去存,一直随身携带,带回家又怕阿琼寻根问底,便塞进办公桌里,过两天有空再存到信用社算啦。至于那两根项链我早有考虑,三月给阿琼买的那一根项链后来不知去向了,不知当时是不是盛怒之下扔进了蝶水河?既然我自己花钱买的阿琼都无福消受,别人买的她就算了,还是给陈红和丫头每人一根吧。
    回到家里,儿子在伺候他那些家当,阿琼正在电脑上玩游戏,一家人团圆了自是一阵亲热,晚餐去老岳母家里酒足饭饱后三个人还在大街上逛了很久,又去肯德基陪儿子小坐一阵。
    尽管在河南被李静盘弄得够呛,可好久不见阿琼了,对阿琼的身子还是有了些新鲜感,这晚的家庭作业倒还能保质保量地完成,所谓久别胜新婚,其中的乐趣不用多题。
    周日上午儿子非要我带他出门去玩,没办法,只好与他在大街上到处闲逛,在一个衣店门口碰到两个与弯弯差不多大小的黄毛蓝眼小孩子,弯弯平常没亲眼见过外国人,这会儿便很好奇地站在旁边看那俩小孩玩耍,过得一阵来了个高大的洋女人,见弯弯盯着那俩小孩,便拉着弯弯的手叽里咕哝说了一大通,弯弯不解地望着她,她明白弯弯听不懂,就抬身朝我又说了一通,我只听明白“HELLO”,其他的便云里雾里了,那女子见我只笑不说,知道刚才只是对牛弹琴,脸露失望之色,一声“BYE~BYE”便带着小孩飘然而去。
    望着老外母子的背影我有些愣神:我的英语似乎早还给老师了,要知道当初高考英语满分一百我可考了九十五分呢,看来十几年银行舒坦的生活让我褪化了。
    感慨一阵,又给儿子买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想起好久没见到廖卫东了,便带着儿子到了金叶茶楼。
    廖卫东正在办公室与朱玲玲商量着什么事,见我推门进去,免不了一阵寒喧。朱玲玲给我倒茶时我发现她的身子有点异样,忍不住“哧”地笑出声来:“玲玲,才一个多月没见呢,怎么就养胖了?”
    朱玲玲脸红了红,嗔笑着瞪了廖卫东一眼:“都是你,连飞哥也笑话我了,到时侯我看你怎么办。”
    “嘿嘿,飞哥,我和玲玲正商量着准备元旦节就把事儿办了,再不办就来不及了,我姐也同意了,到时候你可得来给我当伴郎啊。”
    “呵,卫东,恭喜你呀,终于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女人了,还是我们玲玲厉害啊。不过,我一个老男人给你当伴郎?不行不行,你还是另请高就。不过呢,到时候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我绝不推辞。”
    说笑一阵,朱玲玲带弯弯到隔壁办公室去玩电脑游戏,给我与廖卫东留下了闲聊的机会。
    “飞哥,这一趟出去得久啊。”
    “是啊,很无聊,查别人的问题总不是讨人喜欢的事。”
    “那倒是。不过呢,去大西北看看也不错,我还没去过呢。”
    “确实如此,去大西北体会一下那边的风土人情,看看在江都难得一见的景色,倒算开了眼界了。不过,那些地方要我自己掏钱,是决不会去花钱买罪受的。”
    对廖卫东说了说在青海河南的见闻,着重说了在塔尔寺和少林寺的经历。见我愤愤不平样,廖卫东笑了:“飞哥,你想想我们国家的一些事儿,中央出台的那些政策,哪样不好?可都让下面的人乱七八糟执行,自然达不到效果了。再看看我们的党章,写得多好,可有几个党员完全按那上面去做了?其实,宗教不就是政治吗?都是一个道理,不是佛教教义本身有问题,是和尚们念经念歪了。有时间你可以看看佛经。”
    “呵呵,那玩艺我就懒得去看了。哎,这阵子忙了些啥?”
    “瞎忙了一些,主要是十月份林山县的”柑桔节“,朋友非拉着我做,找一些关系拉来了一些大腕助阵,今年的林山柑桔节可是搞得红火啊。”
    “呵呵,卫东啊,林山人民得谢谢你才对啊,柑桔节一红火,柑桔就更好销了。”
    “操,感谢我?不骂上我娘我就很幸运了。你知道节前的柑桔多少钱?四毛五,现在呢?一毛五。那狗屁节一搞,宾馆房价都上去了,真正做柑桔生意的客商反而住不上,那些客商都不是很显眼,政府那些人就没把他们当回事,结果那节一过,客商们都去邻近的江北省了,没人收林山的桔子,价格一下子就下来了,那些桔农害惨喽。靠,都是县政府花钱搞的政绩工程,这几年的柑桔很不好卖,也卖不起价来,可桔农们又不能把树砍了种其他的,县里统一搞的柑桔工程嘛。嘿嘿,桔农辛辛苦苦的,能得到几个钱?倒是政府一帮人年终都有东西可以总结了。市里的刘副市长你知道的,不就是在林山当书记时烧了不少钱把柑桔节搞出了影响才提拔上来的嘛。他倒好,屁股一拍就走了,弄得后来的不得不跟着加大投入。说起来柑桔节应该能扩大影响吸引客商,不过就凭政府那帮人搞?书记县长们只看造的势大不大能不能捞政绩,下面管事的那些人则趁机猛往腰包里捞,他娘的这样能搞好事?”
    “哎,你姐夫是书记啊,你给他说说,他能不管这事儿?”
    “嘿嘿,是书记不错,可他这书记想动真格的阻力太大了。李市长本土起来的,圈子扎得牢,而且政府那边的事市委也不能插手太多,两边真较劲,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柑桔节搞了几年了,不可能在他这书记手上就不做了吧?要真是那样,不光县里政府部门会骂,就是老百姓没热闹看了也会骂。算了不说这个,一说我就有气。本来,车祸后我一直心平气和的,都是那些混蛋非拉我去参与柑桔节,搞得我几个月的修行都白修了。”
    “哈哈,那是那是,都要奉子成婚了,你还修个屁的行呀。”
    “哎,飞哥,中午一起吃饭,叫上何其伟,把嫂子也叫上,好久没热闹了。”廖卫东嘴里说着,手指已在电话机上按了起来,何其伟听说我回来了便叫我听电话,自然是说了一通废话并约定了中午的饭局。
    放了电话,再瞎聊一通,等阿琼过来了,几个人便到茶楼不远的紫金城酒店,待落座不久何其伟就到了,只是他这次竟破天荒地带了个女子同来,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那女子看起来有些眼熟,年纪估计比陈红要大几岁,身材高挑,眉眼带笑,兼有当初阿琼的媚眼与刘莹的巧嘴,尤其那走路的姿势,倒象是专业模特似的,更令她全身上下透出一股成熟女子的风韵。
    一望之下,我不由得暗暗喝采:好一个俏丽女子!
    一二一
    “哈哈,飞哥,好不容易把你给盼回来了。”何其伟一进来便快步走过来与我来了个熊抱,接着又转身向阿琼做出拥抱的姿势:“嫂子,好久不见你了,怎么越来越年轻了?看起来倒象是我妹妹似的。”
    “其伟,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这么油嘴滑舌呀。哎,这位怎么不介绍一下?”阿琼笑着指了指那女子。
    “哦,对不起,见了飞哥太高兴,这倒忘了。现在,我给大家隆重推出我亲爱的女朋友—肖又佳小姐,肖小姐在市工行个人业务部任副经理,与飞哥是同行。又佳,这就是我常给你说的飞哥,这是嫂子,这是东哥,这是东嫂。”
    肖又佳很优雅地与我们一一握手,我这才想起她就是那个毕业于师大艺术系的江都市银行系统有名的歌手,曾听过她唱歌,确实很不错。只是据说她眼界挺高的,三十来岁的人了还待字闺中,不知何其伟使了些什么招数撬动了她的芳心?
    “飞哥,常听何其伟说起你,他说要没有你就没有他的今天,今日得见,真是荣幸啊。”肖又佳落落大方地与我闲聊起来。
    “哈哈,小肖别听其伟胡说八道,这主要是他人聪明,他要是个二百五,你看我会不会支持他?小肖你可是金融系统的名人啊,我听过你的歌,确实唱得好,什么时候有机会可得给我们献上几曲呀。”边说边往她胸部瞟了一眼,很可惜近距离观看才发现那儿有些平坦,比阿琼那儿都扁了很多,有点美中不足之感,不过随即收了收神,并暗暗地责骂了自己的龌龊。
    “飞哥见笑了,只不过是山中无老虎我这猴子才有机会做了大王,哪天有机会一定让飞哥指正。”
    说笑一阵菜就上来了,何其伟非得喝白酒,于是三个男人便坐在一起碰杯,阿琼与肖又佳边吃边闲聊着,朱玲玲则一直照顾着弯弯,看来她很想生个男孩,只怕是想沾沾弯弯这童子的仙气吧。
    酒桌上免不了又说了一通此行的见闻,几个女人听了我在洛阳开封的奇事,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态,只有廖卫东脸色平静,看来经历过生死的人就是不一样。
    酒足饭饱后,何其伟邀请我们去他那儿坐坐,说有点事要商量商量,三个女人却不愿喝咖啡,一起逛街去了,倒让人感叹女人在一起总会有她们天生的共同爱好。
    何其伟把我们带到他办公室,吩咐手下上了咖啡,我的那份照例是个大杯的。有人说喝咖啡得用专门喝咖啡的小杯子,只有这样才能品出咖啡里那细腻的香味,才能慢慢地用心灵去感受咖啡里飘出的生命的旋律,我也曾用专用小杯慢慢品过多次,可总觉得喝咖啡没有喝浓茶过瘾,更别提感受咖啡中飘出的什么旋律了。偶尔有一次在何其伟这儿玩时因多上了两杯咖啡,我将两杯咖啡倒入一个大茶杯里再喝,尽管没有速溶咖啡的清香,可那浓郁的咖啡原味却让人更加陶醉,当时不由得大声叫好,后来何其伟便吩咐手下用大杯给我泡咖啡了。
    “其伟,怎么两个月不见变化就这么大了?还玩起了一心一意了?你真和卫东一样要改邪归正了?”
    “飞哥,我也就比你小三岁,你家弯弯都八岁了,我的还没影呢。我也该定下来了吧,要是再拖下去,以后生个女儿想和你打亲家可就难喽。”
    “哈,其伟,你要和飞哥打亲家?靠边站去,还有我呢,我那个要是儿子了你再来谈。”廖卫东笑着插了一句。
    我笑了笑,见何其伟一脸幸福状,便随口问道:“小肖是银行系统有名的才女,眼光很高,不知其伟用了什么迷魂大法将她搞定了?”
    “还能用什么呀。有一次吃饭看到她了,魂就被她勾走了,搞得我几天茶饭不思,后来心一横写了封信,跑到工行找到她办公室交给她,让她当面看完当面回复有没有可能,嘿嘿,当时真是豁出去了,没想到一招致敌。”
    “那天腿打颤了没有?”廖卫东听得哈哈大笑。
    “呵呵,老实说腿没打颤,一直硬挺着呢,不过心里一直在打鼓,怕她拒绝。男子汉大丈夫,破财事小,失面子事大啊。”
    “哈哈,何其伟呀何其伟,没想到你也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了,难得呀难得。哎,你不会是拉我和卫东来商量你们结婚的事儿吧?”
    “嘿,哪儿的事呀,才一个多月呢,明年再说吧。有一件大事今天想请二位老兄帮老弟我拿个主意。”
    原来,何其伟想投资临水县的鹤山陵园。
    鹤山陵园公司由临水县民政局下属的殡葬所与几个私营企业合资组成,殡葬所控股,现在的业务主要是正在修建的陵塔,也就是通过出售塔墓盈利。由于殡葬所是县民政局所辖的公益事业机构,民政局正在闹改革,下属单位不愿放弃事业单位的名号,只得放弃在陵园公司的控股。十月初肖又佳去临水工行出差与临水民政局长在一起吃饭时得知这消息,回来后与何其伟一说,何其伟马上来了兴趣,数次赶到临水现场查看并与民政局长商谈,已敲定由何其伟出资两百万买断县殡葬所在鹤山陵园公司的控股权。
    “其伟,两百万的资金落实没有?”
    “资金没问题了,手中的现金还有一些,咖啡厅准备卖给别人,资金除买断股权外还有些剩余用于建设。”
    “你把这咖啡厅卖掉?太可惜了吧?要知道这可是稳赚的买卖呀。”听他说要卖咖啡厅,我吃了一惊。
    “呵呵,飞哥,等那陵园弄好了,一年就能赚回几个咖啡厅呢。”何其伟笑着说。
    “鹤山陵园我也听说过,据说很有前途,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其伟啊,你说一年就能赚回几个咖啡厅,能从哪儿赚这么多钱?”廖卫东毕竟是商人,说出的问题一针见血。
    “是这样,县政府正在搞殡葬改革,而临水的陵墓不够。鹤山陵园的优势在于,一是那地方风景不错,紧临国道,依山傍水,自古就被人视为风水宝地,曾有不少达官贵人在此下葬;二是政府支持,你看,”他拿出几份政府的文件,“县政府全力支持兴办鹤山陵园,要求各部门全力支持呢;三是塔位的升值潜力。鹤山陵园整个项目占地七十多亩,能容纳四万多个穴位,陵园将建成休闲区、祭祖区、安息区为一体的陵园景观。现在在建的是九层骨灰存放主塔,已经开始预售塔位,价格在两千到一万不等,预售一个月就有一百多人购买了,只要加大宣传力度,以后的销售会更红火。民政局已经答应,等我控股后,民政局将会下发一些促销文件,这更有利于塔位的销售。我的计划是,先销售五千个塔位,其余的留在那儿增值,只要先期销售到位,我的投资就能翻几番。”
    “其伟,民政局那边你得搞清楚,要让他们下红头文件同意你参与这个行业。”廖卫东提醒着。
    “这个没问题,民政局那边我都搞定了,要不他们怎么会两百万就让我控股呢?至于其他的,嘿嘿,都有他们的好处的,他们怎么会不卖命去干?”何其伟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其伟,商场上的事我不熟,不过我总觉得你把咖啡厅卖了太可惜了,毕竟这儿是你发家的根基呀。”
    “飞哥,没办法,一来以后我没精力管这边,二来我需要资金周转,现在你又不管信贷了,就是管信贷我也不会再找你了。有句老话说得好,人生难得几回搏?只要这个项目搞成了,以后二十年我都可以蒙头睡大觉了,一个咖啡厅算得了什么。”
    我总觉得有点不妥,可又说不出到底哪儿不妥,而且何其伟明显已拿定主意,便没有继续劝说,只是提醒他注意防范风险:“其伟,得随时注意别弄出问题来,也别太贪,见好就收。”
    “飞哥,放心好了,风险基本上是没有的。”
    “可还是小心为妙啊,别闯了红灯弄进去就不好了。”我也只能这样劝他了。
    没想到我的担心倒成了真,当然这已是很久后的事儿了,暂且不表。
    一二二
    周一很早就赶到了办公室,先与审计部的同事寒喧一阵,将带回的特产分发了,碰上其他部门的同事照例是一阵乱七八糟的招呼,接着便是给主管领导江凌汇报。
    江凌见我回来了大喜,忙说我回来得正好,我正疑惑他见了我为何这样轻松,却原来是我出去这段时间市审计局根据审计署的安排专程对市行下属的城区、南河及三个县支行做了番审计,上周已初步交换了一下意见,审计局准备“从轻”罚款二十五万,江凌正为这事儿着急呢。
    一听要罚款那么多,尽管不是罚我的钱,而且我也没参与,可身为江都分行的一员总觉得心里不太爽,当下与江凌商量了一阵,决定下午先去一趟审计局,一方面再说明情况,另一方面做做工作争取少罚一点。
    从江凌那儿出来时正好碰上李维全要出门,他见了我竟是一番热情的问侯,倒似两个人从无过节。李维全将我带进他办公室,先简单地问了问这趟青海河南之行并道了辛苦,接着也说起市局审计之事,说我回来了就好,希望我回来后重点抓抓这个工作,争取有一个理想的结果,如果需要他出面时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
    看着李维全满脸的热情,我突然想起在少林寺罗汉堂大发谬论后遭受的捉弄,心说佛祖都听不得反对意见,何况是人呢?他李维全没找个借口给我免了就算对得起我了,正如佛祖没让我全身长疮或干脆让我从世间消失一般。佛祖捉弄我一番后不知是不是躲在暗处窃笑?而李维全暗中给我颜色看现在又不计前嫌很热情地与我打招呼并且给我指派工作,这不也是他胜利者的大度吗?
    回到办公室,林经理过来与我商量工作。林经理今年五十多了,是个老好人,只知闷头干事,从不与同事发生口角之争,只是他这种人在时下的银行里很难行得通,不过,有这样的人做副手,倒是我这审计部经理的福气。
    林经理先是介绍了我出门这一个多月来审计部的工作动态,当然研究的主要问题仍是市局审计罚款的事。据林经理介绍,这次审计局罚款涉及的问题主要是三个方面:一是南河支行与另一个县支行六万多的白条报帐,按所得税税率计算应收缴两万多(也不知财务部门是怎么审核凭证的,这种问题竟也会让审计局查出来),还加罚了一万多;二是几个支行多发的补帖及业务奖励之类的,收缴五万多(其实有些补帖是正常的,可没有政府部门的东西,审计部门自然不会认可);三是收入不入帐的问题竟也被查出来了,又弄去了几万。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可铁证入山,想从制度上去翻案是不可能的了,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去审计局求求情了。两人最后商定,下午去市局由他主讲,我在一旁附和,江凌做总结,目标便是力争减少一半罚款。
    商量完工作,我又与他谈起这趟青海河南的审计之行,对比总行审计部的派头,想想下面审计部的无奈,两人不免感慨了一阵,后来我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玉镯子和一条烟递给他,说那镯子是我没事逛街时专门给他女儿买的,烟是不花钱的,林经理推辞了几下,我说才两三百块的东西他要不收就是打我的面子,林经理只好收下,口中自是称谢不已。
    林经理走后我又去江凌的办公室,将与林经理商量的意见汇报了一下,江凌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说到时候见机行事了。
    从江凌办公室出来时已是十一点多,我清理了下午去市审计局的思路,便将一根项链两只玉镯加上给赵玉环买的几本书塞进提包,给林经理打了声招呼便下楼打车往赵燕霞那儿赶去。
    丫头这会儿肯定还没下班,我心说还是去她那儿了再给她电话吧。尽管国庆节丫头在北京陪了我几天,可毕竟她那时候身子还没康复,过了这么久应该没问题了,我又能享用那美妙的身子了,如此一想,走进小区时我心里便开始激动,一路小跑着上楼,开门走进去时我的身体更是一阵颤动。
    屋里仍是那股清新的气息,只是直觉告诉我卧室有人,走到卧室门口一看,没想到丫头这会儿竟还睡在床上呢。她身上盖着一床薄被子,向里侧睡着。莫非她病了?心里不由得一紧,赶忙走近前去要伸手摸她额头,只是手伸了过去却未敢再落下来:枕头上靠着的是一个清秀安逸的小脸,那不是赵玉环又是谁?
    一二三
    似乎梦中感觉到床边有人,赵玉环突然醒了过来,见我站在床边,一只手居然还伸在她上面,一副图谋不轨的样子,自然是吃了一惊,只见她掀开被子一下就坐了起来,露出只穿着胸罩和短裤的身子,两手护胸,两眼慌张地望着我。没想到她身上竟如此之白,加上她那吃惊的神态,小巧的身子因此便展露出了一抹诱人的春色。
    赵玉环如此模样,尽管身体上的一些器官跳动了数下,尽管我既好笑又留恋,不过更多的是有些不知所措,心慌意乱中说了句“我不知道是你”便赶忙退了出来。
    坐在谢谢上,心里仍有点慌张,慌张的原因却是等会她要是问起我与赵燕霞的事我怎么好意思向她解释?那次还对她有过不轨之举,转头却与她妹妹亲密接触,她会不会觉得我这人太过随便太过下流?心静一阵又觉得赵玉环就象电视剧《玉观音》里那女主角一样,脸蛋儿还秀气,可惜屁股不大,远不如赵燕霞那肉感的身子带给人的生理冲动,不知上次我怎么会鬼使神差地轻薄了她?随即明白我与丫头已是这等关系,赵玉环已在我心里升格为“姨姐”了,对丫头的热情还未褪去,对“姨姐”暂时就不可能有更多的非份之想了。
    正胡思乱想着,赵玉环已穿好衣服出来了,却是一身浅灰色套装,穿在她那玲珑的身子上倒显出一丝职业女性的韵味,看来几个月小老板的经历使她的眼光有了很大的提高。
    赵玉环匆匆地洗了把脸,再出来时脸色便很平静了:“陈哥,什么时侯回来的?”
    “回来一天了。哎,今天怎么这么晚还在睡觉?是不是事儿多累着了?”赵玉环的坦然令我安心了很多。
    “是啊,有一个公司定做了两百条裤子,这阵子那些零散做裤子的也来赶热闹,又不好不接,挤在一起忙得要命,只好天天晚上赶工,那批定做的裤子昨天半夜才做完呢。”
    “呵,玉环,没想到业务这么好了,这么多你怎么忙得过来?”听说她业务这么好,倒真是替她高兴。
    “就是忙不过来啊,我又请了个人,还叫了以前厂里的同事过来帮了几天忙呢。以前还说天凉了就做些衣服卖的,没想到连裤子都做不过来了。”说起店里的事,赵玉环满脸生动起来,后来竟有点神采飞扬了。
    “呵呵,赵老板,那么大的业务你也能接得到,真是有本事啊。”
    “陈哥你别笑话我了,我有什么本事啊。那个单是工商所的马所长给我介绍的,我哪有那么大本事。”
    “钱都预收了吧?这么大的单,交货可别出什么问题啊。”
    “钱已经付了一半,另一半交货就给,今天下午就去交货,到时侯马所长一起去。”赵玉环竟微微红了下脸,见此情景我心里一动:“哎,那个马所长是不是城西工商所的,叫马进平?”
    “是啊,你认识他?”
    “呵,知道这个人,不过不太熟。”
    她说的马所长其实就是马涛的堂哥马进平,曾经一起吃过饭。马进平三十一二了吧,人很不错,还是个单身。他个子不高,比我好象还低了半个头,牙齿似乎有点外突。上次马涛想将城区支行那个长得较丑的女储蓄员介绍给马进平,考虑到我在支行呆过便把我也拉上,没想到那女孩吃了饭就找个借口走了,弄得大家都很尴尬。
    马进平如此相帮赵玉环,不知是不是看上了她?仔细想想,倒不失为一桩美事呢,不知道赵玉环心里是什么想法?
    “哎陈哥,店里还有事,我得先过去。小霞下班了就会回来,冰箱里有菜,陈哥我就不陪你了。”赵玉环说要走,倒让我松了一口气,否则我还真不知怎么同时面对她姐妹俩呢。我拿出那几本书递给她,说是逛书店时正好看到了就给她买了几本,她红了红脸,接过书去说了声“谢谢你陈哥”就出去了。
    赵玉环走后,我一时无聊,又走进卧室,赵玉环残存的气息引起我的兴趣。摸摸床上,似乎她身体留下的热度尚未褪尽,想起她那短裤包裹着的小巧的屁股,心说将那裤儿扯脱,里面不知是什么风景?马进平三十多了还能找比他小十来岁的赵玉环这样的黄花闺女做老婆,真让人嫉妒啊。上次摸到赵玉环的胸部,似乎是很小巧的那种,感觉怎样好象已记不清了,若是上次干脆顺势做了她,我不就和马进平成了“连襟”了?
    东想西想的下体便有了些反应,鼻子在床单上嗅了嗅,却并没有什么特殊味道,正暗自嘲笑自己,开门的声音传了进来:丫头回来了!
    只听得丫头开门后叫了声“姐,我回来了”,接着就是换鞋的声音,待我在卧室门口一现身,她不相信似地大睁了眼睛望了我好久,随后便□□□□□□(此处删去二十八字)
    “哎,你也不怕你姐在这儿,让她看到了象什么话?”伸手抹了下她眼角的泪痕,假装责怪地拍了拍她的脸。
    “我哪想到那些呀。不过反正我姐也知道了,关系不大,她可从没说你有什么不好的呢。”
    “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我从包里拿出那两个盒子递给她。
    丫头拿出玉镯,惊喜地戴在手上,左看右看的,两只玉镯戴在她那肉感的手腕上确实增色不少,看来东西不在好坏,关键是得放对地方。吕经理送的镯子比这个要精致得多,可戴在阿琼手上似乎就没了这等神韵,毕竟阿琼那双手已不如丫头这般充满了水色。想起阿琼的双手我愣了愣,突然有了一些歉意:她毕竟跟我在一起十几年了,大好的时光都是和我一起消磨掉的。
    这时丫头已打开项链盒,眼睛里似乎放了阵亮光,再抬头时却嗔怪道:“叫你别买,你还买了个更大的回来,你有钱也别乱花呀。”上次在北京逛商场时我曾要给她买一根标价三千多的项链,可她坚决不要,吕经理送的这根比那根要粗不少呢。
    “呵,在河南与别人一起逛商场时,别人给他老婆买了一根差不多的,当时我就想啊,他老婆能戴,我的小霞就不能戴?小霞脖子上不能总戴一根假的吧?就不顾一切买下这根了。又不是戴别人脖子上,怎么叫乱花钱?来,我给你戴上试试。”回过神来,我隐瞒了吕经理所送的事实,拿过项链给她戴上,只可惜这会儿毛衣还没脱,显不出项链荡在乳沟上的韵味。
    “走,去照照镜子。”见丫头还愣着,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却反身扑过来紧紧地搂着我,嘴里喃喃地说道:“不用照镜子,你买的东西,不管怎样都是最好的。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算什么,你对我那么好,还为我上了医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你才能让自己安心了。”她的反应这么强烈,倒让我激动得忘了其他,边在她耳边轻言细雨边将手伸进她衣服里面,丫头身上的热气加上身子的扭动很快让我冲动起来,在她脸上略亲数下便将她拦腰抱起走进卧室,待将她的衣裤剥光,看着一对大乳上的那根项链和手上的玉镯,我竟无耻地想道:我已给她套上了手铐脖链,下次得买根脚链,她就会被我牢牢地拴住了。
    在她体里抽动一阵,感觉变化不大,里面仍很紧凑,当下便肆意享受起来,间或还想赵玉环若是同在床上我该怎么动作,又想起李静那粗壮的身子,心说曾享用过丫头这等美妙的身子,我怎么在李静身上也能充满干劲?想起李静那被岁月销饰过的脸,再看着丫头闭着眼睛布满红晕能弹出水来的俏脸,又感慨了一番岁月的无情,不过很快心中的杂念便没了,因为丫头的身子已开始扭动□□□□□□(此处删去八十五字)。
    从丫头身上滚下来,一时间有些头晕的感觉,便闭目休息,也顾不上去擦拭下体。朦胧中见丫头光身子走了出去,听得卫生间水响,接着丫头拿了热毛巾进来,待那温热的毛巾在我下体轻轻动作时我便满足地沉睡过去了,只是那满足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得意:一个生涩女子让我培养起来了。
    一二四
    被丫头叫醒时已近两点,她已做好饭菜,两人匆匆吃了一些,想起等会上班后就得陪江凌去审计局,当下不敢久留,待丫头收拾完毕两人便一同往外赶,路上她还亲热地挽着我的手,我竟没顾得上考虑碰到熟人了该怎么解释。
    市审计局办公大楼在江城大道北端,是一幢十三层的大楼,在这一片也算是比较显眼的建筑了,不过比起不远处市劳动局那幢大楼便显出了政府部门手上有钱与无钱的差别。劳动局那幢楼高度与此楼差不多,可厚度就大为不同了,粗粗估计只怕有审计局这幢楼的两个厚都不止,装修之豪华更是审计局这楼难以比肩的了。仔细想想,不如此怎能显出劳动部门地位的重要性?毕竟审计局不直接管钱,他们只有审计别的部门的权力,而这权力又不能多用,否则别的部门给你审计局一律按政策拨款,审计局还想修这么好的办公楼?妄想吧。劳动局就不一样了,社保基金就是他们管着呢,这年头管钱的部门哪个不会顺手揩点油?社保基金被劳动局挪去发奖金或挪做他用乃至被管事的挪给自己所用的事儿屡见不鲜,就是被某些人吞掉一些也是常事,更何况挪点钱修办公大楼?现在不是说社保基金可以进入股市或投资其他领域吗?到时侯以投资损失的名义一报了之,自有国家买单,就如同四大国有银行屡核不止的不良资产一般。
    呵,又扯远了,还是说正事儿吧。
    我与江凌及林经理三人来到七楼,一个与我年龄相似的男子出来迎接,林经理介绍这是财金审计科的苏科长,又将江凌介绍给那苏科长,待要介绍我时,那苏科长拉着我的手大笑起来:“陈雨飞,你可真是大忙人哪。这次去你们行,满以为可以和你聚几天,没想到你却跑到总行去当钦差大臣了,等我们弄完了你倒跑回来,是不是故意躲着兄弟啊?”
    “哈哈,哪会呀,要是晓得你苏有贵去我们那儿,我肯定哪里都不会去了,专门陪你拱几天猪,把你这头猪拱得无处可逃才会罢手。”故人相逢,心情一下变得轻松起来。
    原来这苏科长名叫苏有贵,是江汉财院毕业的,当初读大学时我们一帮穷老乡常聚在一起,主要娱乐项目就是拱猪,苏有贵的技术最差,常遭我们奚落。后来毕业分配到江都,我们一帮同县的周末仍聚在一起,那时每月只有不到一百块钱的工资,不可能有钱玩其他花样,主要娱乐项目仍是拱猪。九十年代伟人南巡后大家的思路都活了些,包里也渐渐厚实了,玩的花样也多了,我们一帮同乡竟没有再好好聚集过了。苏有贵以前在工交科,倒不知道他何时到了财金科,更不知道他何时混到了科长之职,我不由得为自己这些年安于平淡的生活致使信息闭塞而自责起来。
    江凌和林经理见我与苏科长如此亲热,自然是既惊又喜,还大大地恭维了我们两人一番。待进了会议室,苏有贵让我们稍坐,他去请他们崔科长,我这才明白“苏科长”正确的叫法应该是在中间加上一个“副”字。
    苏有贵再进来时是跟在另一个男子后面,那男子看起来五十多岁,稀疏的头发往后梳理着,满脸和善。林经理认识他,见他进来赶忙起立,满脸谗笑地说道:“崔科长您好啊,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行的江行长。”
    那崔科长一听,立即大步上前紧紧握住江凌的手:“哈哈,早就听说江都分行有个年轻有为的江行长,今天我老崔看到你真是很荣幸啊。”在崔科长一片豪情的感染下,江凌也热情地说了一番“久仰”之类的废话。
    几个人再说得一阵闲话便进入了主题。江凌首先说明来意,介绍了江都分行今年的多灾多难,并介绍了江都分行从制度入手规范经营行为的一些做法,林经理也就审计出来的问题作了一些说明,我不了解具体的审计情况,只能在一旁插科打诨一番以营造一个较好的气氛。
    笑着听完了汇报,崔科长便一本正经起来:“江行长,首先我说明一下,这次我们对江都分行的审计,是遵照审计署的统一部署进行的,你们省分行也是审计的重点,所以并不是我们有意去你们行找茬。通过这次近一个月的审计,我们了解到,江都分行近两年的业务发展迅猛,存贷款增长速度在几大商业银行中位于前列,可以说,江都分行为江都市的经济建设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江都人民,确切地说,是江都市政府应该感谢你们。当然,在审计中我们也查出了一些问题,有的问题性质还很严重,象白条报帐,这是严重违反财经纪律的,收入不入帐,更是违反国家财税法规的行为,对这类非常明显的违纪违法行为,希望江都分行的领导要引起注意。”
    崔科长又说了其他一些问题,总的来说就是这些问题的性质都很严重,市局的处罚意见是正确的。
    崔科长说完,我们一时都不知怎样去说,场面冷了一阵,江凌又说了一阵江都分行面临的困境,崔科长边听边点头,可就是不说什么,我知道今天这个场面是不可能弄出什么结果的,除了闲扯几句,其他的也懒得去说。
    苏有贵见场面不太和谐,赶忙出来打圆场:“刚才崔科长已经说明了这次审计出来的问题的严重性,这方面我就没什么补充的了。审计出的问题我们已经上报市局有关领导,局长们表态要严格按照国家财税制度处理,我们财金科根据领导的指示做了这个初步的处罚方案。我们这次来江都分行审计,得到了分支行各级领导的大力支持,在此我再次表示感谢。江都分行今年除了业务增长速度还行,其他方面确实不太顺,尤其是连发大案,影响到了相关工作的正常开展,对这些我们都很理解。崔科长我看这样行不行,江都分行就审计出的问题再写一个详细的说明材料,到时侯我们可以根据江都分行的说明材料再向市局领导反映反映?”
    崔科长毕竟是领导干部,听了苏有贵的话便赞赏地点了点头:“苏科长说的有道理,那就请江都分行再写个说明,我们再参照你们的材料给市局领导汇报。”
    随后大家言不由衷地说笑了一阵,告别时崔科长恢复了他的和善,不舍似地一直将我们送到下面的车上并亲自给江凌关上车门,如果不是因为公务,倒让人觉得崔科长这人真够朋友。
    “妈的,这崔科长老奸巨滑,一些话说得滴水不漏。”车一出审计局大门,江凌就骂了起来。
    一听江凌骂人我笑了:“嘿嘿,江行长,这些人处理类似问题早有经验了,不经几个回合他们是不会给你让步的,还是慢慢磨吧。”
    江凌没再说什么,只是指示林经理先把说明材料弄好。
    我刚回办公室,江凌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
    “哎飞哥,你不是和那个苏科长熟吗?是怎么认识的?”我一进办公室江凌就问。
    我把与苏有贵的关系简单地说了一下,特别说明了我与苏有贵久疏联系的事实。
    “既然有这层关系,飞哥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私下与苏科长接触一下,看看怎么样才能妥善解决,争取只罚个几万,我们也好向上面交代。你先去财务上领五千块活动经费。”
    “这个,江行长,根据我对江都政府机关那些官爷们的了解,我就实话实说吧,现在处理这些问题,不送点钱是不可能的,希望你给李行长说说。”光五千块经费只够吃喝玩乐呢,而靠吃喝玩乐哪能真正摆平?要办不好反惹来闲话,我便给江凌将话说透了。
    江凌沉思了一阵,接着就下了决心:“这个问题不大,送个一两万,罚个四五万,大家都过得去,李行长也会同意。”他毕竟是与李维全一道从省行下来的,估计有些问题李维全不会打他的脸。
    “那,我就先试试。”有了江凌的话,我心宽了很多,当下便先应承了。
    到计财部借好钱,再回到办公室便给苏有贵打电话。
    “呵,陈雨飞,有什么指示?”苏有贵对我打电话的目的肯定心知肚明,便只顾左右而言他。
    “操,我还敢对你大科长下指示?咱们一帮子也有好久没聚过了吧,我就明说了,本来是因公请你,干脆趁这机会弄几个兄弟一起聚聚,你看怎么样?”
    “呵呵,这个嘛……~”苏有贵仍耍着官腔。
    “我的苏大科长,你就别给老子摆架子,就这样定了算了,东方海鲜城,喝完酒再去吼几首歌,人由你招集。哎,什么时候去接你?”
    “哈哈,行行行,晚上五点四十在楼下接我就行了。”半推半就中苏有贵终于答应了。
    苏有贵应承了,倒让我松了一口气,那些问题我就没必要了解那么深了,先探探风声再做下一步计划吧,反正有江凌顶着,真办不好他也会担肩。
    一阵无聊,却想起回来后还没给陈红打过电话,赶忙拨通了她的手机。
    “哥,你什么时侯回来了?”陈红那养耳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进来仍让人通体舒坦不已。
    “回来两天了,有一些事情忙着,也就没给你打电话。红儿你还好吧?”
    “还好啊,你回来了就更好了。”
    “呵呵,那就好。哎,晚上一起去吃饭吧,几个同乡聚会。”
    “你同乡聚会我还去干什么,哥你怎么这么傻气呀,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嘿嘿,几个以前老在一起玩的家伙,他们敢说我的闲话?”陈红的话倒让我想起上次请刘天明时赵燕霞似乎也说过同类的话,心说女人怎么都这么胆小?莫非她们自己也认为这是见不得人的事?那她们怎么还愿意和我在一起?
    “算了哥,你先去吃饭,吃饭了要是有时间再来看看我就行了,要是去唱歌就先给我个电话,我去歌厅等你。”
    “那,好吧,先这样说着。”
    放下电话,想起陈红的话心里便一阵温暖,尽管中午在丫头那儿一通发泄后这会儿身体并无冲动,却有一种要紧紧拥抱陈红的欲望,且那欲望愈来愈强烈,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便到其他办公室找些少妇们开了一通玩笑方才作罢。
    一二五
    晚餐共聚集了六个曾在武汉读大学又一同分配回江都的同乡:市公安局的肖明、市报社总编室主任赵刚、市国土局土地储备中心经理王栋、城区教育局周明亮、审计局的苏有贵加上我。
    除了我和苏有贵是江都分行的车接过来的,其他几个人都自己驾车,看来尽管行政级别差不多,可待遇上就有天壤之别了:肖明与赵勇在单位是实权人物,王栋管的那土地储备中心差不多就是国土局用土地换钱的小金库,单位的车就如同他们的私家车。我和苏有贵就不同了:市审计局是清水衙门,估计除了几个局长有专车,剩下的车平均每个科室够不上一辆,科长们都很难自己开到公车,苏有贵更没什么份了;现在的银行年年改革,先把小车改掉一大半,行长们都不准自己开车,我等之辈就只能干瞪眼。
    几个人见面后一阵寒喧一阵打闹,头一个话题竟总结出我们几个里面日子过得最滋润的是周明亮。尽管周明亮在区教育局只是个享受副科级待遇的干部,可为人挺豪爽,尤其对歌舞厅的小姐格外豪爽。有一次他到歌厅唱歌时为伴唱小姐的动人歌喉及甜美笑容所诱惑,突然之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责任感,自觉如此小姐在歌厅让那些臭男人摸来捏去的未免埋汰了,竟要拯救小姐于水火之中,据说当晚就将小姐救出了歌厅救到了江烟大酒店,两性相悦之下第二天他还专门为小姐租了套房子。那小姐被他崇高的责任感所打动,自此一心为他而改过自新,据说还当着周明亮将手机里存着的一百多个熟客的电话号码全删掉了,晚上陪歌挣点轻松钱的事儿再也懒得去做了。小姐投了桃,周明亮更是报之以李,为了让小姐过上不再孤寂不再卖笑卖身的生活,周明亮利用相关资源以那小姐的名义办了个培训中心,除了做做相关政府机关的培训,还是国内两所不知由什么学院改名而来的大学网络学院的教学基地。说是网络教育,实际上与那些函授班差不多,大家先交学费,每两个月集中学习几天,其余时间自学,考前再辅导一番也就是讲讲考试重点,时间一到就能给大家发个国家认可的文凭。也不知道为什么时下的国企和政府机关还有那么多人需要文凭,第一期就让周明亮收了一百多个学生,所收学费除去应交给大学的以及一些费用,估计每年仅此就能弄个十几二十来万。今年周明亮堂而皇之地买了部私家车,给那小姐买了套两房两厅的房子,那初中只差八九个月就毕业的小姐顺便还弄了个某大学文秘专业大专文凭,据说马上就要换本科文凭了呢。
    看来找个小情人也并非坏事,会让人想方设法去赚钱以维持与情人苟合的额外开支,至少能激发男人脑子里的财商,当然象薛成仁那样公开拿着公款跑便是愚蠢之人,象袁云斌那样危险性也太大,最好象周明亮这样行走在红线边缘弄钱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几个人好久没聚在一起了,这次都有点怀旧。除了我,他们都是酒场高手,不过大家都不愿喝白酒,而是象十几年前一起聚会时一样抱瓶子喝啤酒,只是这时的啤酒已不是当初在武汉喝的几毛钱一瓶的“东西湖”“行吟阁”或是刚参加工作时的“江城”之类的了。
    为了说话方便,我们让服务员开了啤酒在外等着。毕竟时代不同了,现在喝酒不象刚毕业时那般还吟诗做对,取而代之的是讲各自生活中碰到的闲言趣语尤其是场面上的黄色话题。大家早没了二十来岁时的诗情,十几年光阴过去,大家都已明白所谓的诗歌只不过是诗人们无病呻吟用来勾引女人的道具而已,当然也并不排除还有少量衣食无忧的同龄女性仍会不时陶醉在诗情画意的虚幻之中。
    由于是我做东,便先说了个听来的笑话:一个老太太拿了张银行卡去自动取款机上取钱,老太太按错了几次密码,结果“嗍”的一下那取款机将银行卡吞了进去,老太太大惊道:“想不到这机器的两片东西骚得这么厉害,连个根儿也没留全吞进去了。”
    这笑话以前听朱副行长讲出来时觉得特好笑,可我天生不会讲笑话,这段东西讲出来,自己都觉得没有幽默感,其他人也只是礼节性地干笑了几声,看来笑话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讲的啊。
    接下来肖明的笑话自然离不开抓赌抓嫖:有一次,一个嫖客被当场抓住,在派出所录完口供,派出所说要罚五千,嫖客说我刚进去一半你们就进来抓我了,是不是罚款也得减半?派出所长大怒:你那玩艺比别人长了一倍,进去一半就与别人全进去了差不多,当然得全额罚款,幸好你只进去一半,否则起码罚你一万。嫖客不敢再吱声,交完钱感叹道:这玩艺儿真是害死人,都说一寸短一层险,没想到我却□□□□□□(删去若干字)。
    王栋说的是他出差时的事儿。有次去县里出差,住在县里一宾馆。楼层服务员接单时签了下名,他看了看,这女孩名叫“焦桂芬”,晚上服务员给他送开水,他想和服务员打招呼,却又忘了她的姓名,只隐隐记得她似乎是姓焦,可还是难以确定,便问那女孩:“小姐,你姓焦吗?”那女孩一听脸红了红,没答话便出了门,弄得王栋摸头不知脑。到了晚上十二点左右,那服务员悄悄开门进来,王栋正脱得只剩短裤从卫生间漱口出来,看到那小姐大惊:“你怎么进来了?”服务员一脸通红:“不是你要我来的吗?”王栋莫名其妙:“我叫你来的?”服务员说:“你开始那样问我……性交吗?”王栋这才明白过来。他没说后来的事儿,不过我们都明白王栋见那服务员一脸红得可爱,一定没忍心将她赶出房去,当然事后肯定给了不少钱。
    说笑一阵,每人两瓶啤酒都已灌了下去,又叫服务员拿来一件,待小姐开瓶时赵勇笑了起来,我们问他笑什么,他说想起了他老总的事:“前几天,我们副老总从北京出差回来,家也没回就去喝酒,那天他喝太多了,我只好送他回家,他老婆一打开门,他大吃一惊:”老婆,我几天没回来,家里怎么就重新装修了?客厅的霓虹灯还挺漂亮呢。‘估计他醉眼朦胧中将客厅的灯看成好几层了。我扶他在谢谢上坐下,他却站起来去上厕所,他老婆正对我抱怨着,又传来副老总的惊叫:“老婆,家里的厕所装修得好啊,门一打开灯就自动开了。’接着却清晰地传来尿液溅到什么地方的声音,我和他老婆赶过去一看,呵呵,他开着电冰箱门,正对着内面撒尿呢。”
    再喝下去就很随意了。王栋和我碰了下酒瓶:“哎,陈雨飞,你们银行现在可真是越来越神了,以一级法人为由,想找你们办个事特别难呢。”
    我一听,心说只怕他们去哪家银行贷款碰了壁,便回道:“呵呵,王总你是政府部门的官儿,有什么事用得着找银行?”
    “妈的前阵子我们储备中心找建行贷一笔款,我这里以土地作抵押,请他们几个与贷款审批有关的部门都吃了饭,到最后竟敢不贷,真气死我了。”
    “嘿,说到底你们还是政府部门,按规定是不能贷的,你说现在有几个地方政府部门会讲信誉?谁敢贷给你们啊,你们不还,银行就是打赢了官司,谁敢去执行你们?”
    “妈的你少给老子说什么规定,规定是人来执行的。他建行敢不给老子贷款?最后还不是乖乖地贷了?”王栋满脸的不屑。
    “你肯定使了什么法术,他们不敢不贷。”
    “嘿嘿,他建行不是有一块空地吗?空几年了都不建房,以前我们给建行面子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这次他们不贷款,我们就去查了,按我们的规定得收回,通知书一发,建行行长还不得找上门来?哼,给脸不要脸,还敢跟我们讲规定?”王栋摇了摇头,似乎为建行的不知趣而遗憾。
    “呵呵,银行说起来是一级法人,不受地方政府干预,可银行那些员工吃喝拉撒都在地方上呢,银行的房子也建在地方上,真要斗,哪能斗得过你们?在咱们国家,打政府部门脸的能有好果子吃?政府机关找上门来,银行暗地里恨得咬牙切齿,可表面上也只有装笑脸的份。”
    “四大银行的钱反正是国家的,不要白不要,反而是商业银行的钱我们不敢去弄,逼急了他们就直接找市长,麻烦。”
    “建行贷给你们,那是肉包子打狗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有土地作抵押呢,每年利息肯定是还一部分的。”王栋的话中带着一股调侃的语气。
    “屁,你们用那土地抵押,建行真敢去执行?唉,中国的几大国有银行就是让你们这些政府部门给弄得要死不活的,只要有你们这些衙门使坏,再怎么改革,最终都是死路一条,幸好还有国家财政最后买单。好了,不管那么多了,喝酒。”王栋那语气令我心里有些不爽,可又不好再说什么话打他的脸,只好招呼大家喝起酒来。
    一二六
    趁苏有贵和周明亮喝酒的当儿,肖明挪到我身边笑着问我:“陈雨飞,你行啊,我们局里刺儿最尖的警花对你的印象可不是一般的好啊,说,你使了什么歪招?让哥哥我也学学。”
    “呵呵,敢情你这家伙一直想打她的主意啊,那我就没办法了。告诉你,和她打交道,得以和尚的心态,即使你对她胸前活蹦乱跳的两个家伙日思夜想,当她的面也只能假装视而不见。这种女人,嘿嘿,是只能远观不能近视的,更别说一亲芳泽了。”说起林小君她那两个“活蹦乱跳”的东西便在眼前闪动了若干下,嘴里竟也是湿湿的沾满了口水。
    “妈的,老子就不信你对她不感兴趣,除非你陈雨飞是个阳萎。”
    “嘿嘿,这等女人,哪个男人不想伸一腿?不过你比我更知道她的脾气,关键是她与她老公青梅竹马感情过深,加上她对官运财运没有特别的追求,想引得她上钩只怕比登天还难啊,我劝你小子别打她主意。”
    “呵呵,我哪敢打她主意,随便问问,随便问问。”肖明自嘲地笑了笑,却又转头问起了赵勇:“哎,赵总,那组报道准备怎么个发法?”
    “这个星期开始,准备连续五天正面报道。”赵勇回道。
    “怎么,公安的又要树立什么先进典型了?”我笑问道。
    “呵呵,你这阵子不在江都,江都天下大乱呢。城东派出所所长和卖淫女勾结设套,弄了不少冤枉钱,你在江都时小姐都不敢说,你一离开江都,小姐就醒悟了,跑到南方某报把这事儿给捅出去了。市里那个女巨贪在看守所把一个副所长勾上了床,你一离开江都,那女人肚子就现了形,这下判不成死刑了。临水县公安局审犯人时把人给打死了,死者家属到处上告。公安的形象现在不怎么样啊,在省里都挂了号,肖主任急得要命呢。”苏有贵笑着说。
    “嘿嘿,光在《江都日报》报道顶个屁用,没听见大家都说,你们《江都日报》拿来擦屁股都嫌脏呢。你们那破报纸,好象除了假话就是废话了。”这倒不是虚话,《江都日报》除了政府机关,只怕还真没什么人看,尽管我们江都分行也迫于压力订了不少。
    “唉,说起来我们自己也惭愧,总是脱离现实生活,光报道书记市长哪天去了什么地方放了什么屁,这样的报纸我们自己看了都觉得无聊。没办法呀,很多东西我们报社做不了主,就说上次东城房地产纠集黑社会打伤拆迁户那件事吧,当时我们报社主编听了很气愤,当天就派去了两个记者采访,写的报道都排版了,准备给老百姓说说公道话,可上面来了个电话,只好又撤下来。什么无冕之王,都是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呢。他们公安的那些事,我们也不敢去报道真相。”
    “肖大主任,听说开发商那次把拆迁户打得够呛,你们公安介入了,后来好象又不了了之?”我转头问肖明。
    “嘿,不那样又能怎样?上面有人发话了,那些拆迁户影响市里的城市建设,本就该严肃处理的,而且那些打手又不是东城房地产的,那次事件与东城房地产无关,让我们别因此影响江都市创建‘国家文明卫生城市’的大局。后来开发商一方面暗地里威胁拆迁户,一方面又给被打伤的几户赔了点钱,拆迁户都不告了,你说我们还能怎么样?只能不了了之。”
    “哎,肖明啊,上次刘英的事最后怎么处理的?”苏有贵转过来问道。
    “呵呵,还能怎么样?他也不可能翻上天吧?最后给点钱了事了。”肖明笑道。
    “嘿嘿,肖明,你们公安的又干了什么好事?”我有点不明就里。
    “妈的是我们局张局长外甥的事。那小子不知怎么认识了几个吸毒的,上个月和那几个人在一起,被派出所的逮住了,把他也当成吸毒的一起送到戒毒所。戒毒所是什么地方?那是吸血不眨眼的地方!戒毒所通知他家里人送钱,家里人心想他不可能吸度啊,便对戒毒所说他不是吸毒的人,在那儿大闹了一阵,又到派出所闹了一通,后来还找到有关部门。可过几天再到戒毒所,戒毒所把那小子送去检测,却查出是个吸毒者。家里人这下没办法了,只好交了钱戒毒,过阵子那小子出来了,家里人将他大骂一通,那小子赌咒发誓说从没吸过毒,还说要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家里人糊涂了:检测报告可是说他是个吸毒的呀。那小子也不笨,将进了戒毒所后的经历回想了一下,说在里面有人给他抽过几支烟,看来问题就出在那几支烟上面,他让人给算计了。张局长听说这事,很是气愤,便联络了几个人大代表去找戒毒所的麻烦,当然也动用了其他关系,戒毒所也不是吃素的啊,死撑着不认帐,这下两方就一直僵着了。妈的明显是戒毒所使了手脚,可你又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做的,真是没天理。”苏有贵说起来还是愤愤不平。
    “嘿嘿,现在竟还有这种事?真是没了王法了。”尽管喝了很多啤酒,可听得这些事心里还是发凉。
    “算啦算啦,别说这些晦气的事。”周明亮叫了起来,“现在啊,还是趁机会多吃点多拿点才是正道,其他的,都睁只眼闭只眼,反正与你们无关。”
    又一瓶啤酒灌进去后感觉有点内急,便出来上了卫生间,回头正要推门进去,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接着传过来一个粗大的嗓门:“陈雨飞,稀客啊,你也在这儿喝酒?”
    一二七
    我回头一看,却是国际业务部的钟经理!
    “呵,钟经理,你也在这儿呀。”
    “是啊,几个朋友聚聚。老弟,什么时侯回来的?”
    “周六到家,今天才上班,上班就处理审计上的事儿。”
    “屁,回来了也不休息几天,那么卖力干什么?老弟呀,生命是有限滴,党国的事儿藏书吧是干不完滴,对党国的事,随便过得去就行了。”钟经理一脸不在乎的神态倒让我有点疑惑:这人平常说话干事不是这种态度啊。
    “没办法,正好赶上了。哎,你那一摊子最近怎么样?”
    “我那一摊子?你还不知道?”钟经理满脸惊讶。
    “怎么了?我刚回来,行里这阵子的事还真不了解呢。你那儿又出什么事了?”
    “嘿嘿,你一上班就忙于国家大事,也难怪你不知道。告诉你,我早就交了买断工龄的报告,已经批下来了,这几天应该会拿到那几万卖身钱吧。为党国辛苦了二十年,也得为自己干干了。”
    “你买断了?准备自己开公司了?”钟经理买断工龄了,倒真让我吃惊。
    “自己开个屁,我是个开公司的料?只怕让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告诉你,我到鸿运集团去了,那边副老总的位子给我留着呢,你老弟要是哪天不想在银行混了,给哥哥我说一声就是了,肯定有好位子等着你,钞票也多得多。”
    告别钟经理回到包房,仍和他们调笑着,心里却老想着钟经理的话:他竟然说买断就买断了,以前别人传言说他与鸿运集团的老板关系很不一般,在鸿运集团贷款时给了很多帮助,还有人猜测他得了多少回扣,我听了一直没太在意,毕竟搞信贷的与客户关系好点也是应该的,我也与一些公司老板关系不错嘛,只要不违背常规就行,可我倒真没想到他买断后竟敢堂而皇之地去了那老板下属的公司。看来钟经理早留退路了,今年的副行长没当上,政策一来他立马抽身走人,我怎么就从没想到这一层?上次筹划任飞扬那项目我还战战兢兢的,任飞扬出事后贷款申报撤销时我竟还心情轻松了一阵,我陈雨飞可真是个傻B啊。
    “陈雨飞,你们行里现在是什么意见?”苏有贵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
    “呵呵,还没形成具体意见,领导们当然是想罚得越少越好,从我个人来说,要是罚得少我也有面子啊。哎,你看看崔科长那儿该怎么应付?”说着我又凑近他耳边低声说,“你这儿我已有所准备,崔科长那边该怎么做你教教我。”
    “我这里你就先别管了,你的事我还不用心?崔科长有个儿子在你们城区支行,这个你不知道吗?”
    “他有个儿子在城区支行?你说的莫非是崔鹏举?他老子不是在工交科吗?”苏有贵的话倒提醒了我,崔鹏举进行时我还在城区支行,只知道他老子当时在工交科,据说是个很正直很严肃的人。
    “嘿嘿,我以前不也在工交科吗?”苏有贵露出一脸讥笑。
    “那倒是。哎,听说他老子很不好说话呢,不过从今天下午的情况看,好象不是那么回事啊。”
    “嘿嘿,崔科长平常是不好说话,他也不喜欢在外面吃吃喝喝的,正派得很呢,有时都弄得我们下不了台。要不是总坚持原则,他不早就当局长了?今天下午是你们去了,当然不一样,他儿子在你们行里啊。你看他对你们江行长的亲热劲,他可从没有把被审计单位的人送到楼下的习惯。”
    “那,我该怎么做?”
    “呵呵,你陈雨飞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儿子现在好象还在你们城区支行下面的一个分理处憋着吧,他一直为这个心急呢。你说你们该怎么办?”
    “哦,我明白了,那就把他调到支行,不知怎么样?”
    “这个是你们行里的事,我就不太好说了,最好明天你们找找他。只要他那儿做通了,我这里你放心,不会打你的脸。”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一大半了。”
    几个人又东西南北瞎扯一阵,这酒便喝完了。我问苏有贵吃饭了搞什么活动,苏有贵说看看大家的意思,肖明说他得回局里去有点事,下次有机会带大家玩个好地方,赵勇说晚上得回去看看几篇稿子,王栋也说有点事儿,周明亮估计要去陪那小妞,苏有贵只好说那就下次再聚。
    我让司机送苏有贵,与他们告别后,自己一个人沿江边往回走。一路上想起钟经理的事,不知触动了身上哪根神经,竟是异常的烦躁。爬上防洪大堤坐了一会,望着江南的点点灯火,再看看沿江大道边的霓虹灯光,心说南河区那边怎么也配叫城市?再望了望,这才明白是路灯闪闪的蝶江大桥将南河与老市区连接到一起,南河区便也有了市区的味道了。
    突然明白心中烦躁的缘由了:我现在就处在南河区的位置上,可就是找不到一座明亮的大桥将我引入流光溢彩的市区。钟经理凭他多年的摸索,早就为自己搭好了几座桥,一座桥断了,他便通过另一座桥踏入了另一种生活,而我的那座桥在哪儿呢?
    一百二十八
    从防洪大堤上下来,迎面慢慢走来了一男一女,两人竟隔了很远的距离,正感到好笑,却觉得灯光下那两人很眼熟,再仔细一看,呵呵,原来是工商所的马进平与赵玉环。
    马进平也认出我来了,他有点尴尬地露出大部分牙齿对我笑了笑:“陈经理好啊,这么晚你怎么一个人逛街?”
    “呵呵,是马所长啊,我刚喝完酒,一个人走走,清醒一下。怎么,和女朋友一起逛街?”我故作不认识赵玉环,打趣了马进平一下。
    “嘿嘿,没事出来走走。”他转头对赵玉环招呼了一下,“小赵,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堂弟的上司陈经理。陈经理,这是小赵。”
    见赵玉环有点窘迫,我不由得笑了:“哈哈,好好好,不打扰你们,你们逛吧,我得回去了。再见。”
    待离他俩远了,我倒有些醋意涌了上来:何其伟曾笑话我想将姐妹俩一起收了,看来这辈子是不可能了。转念一想,马进平这人倒真是个正人君子,赵玉环在江都无依无靠的,她以处子之身嫁给马进平,以后马进平肯定会很心疼她。也幸亏我放过了她,毕竟越是马进平这种人越会在乎老婆是不是处女的。却又想起赵燕霞,丫头一心与我相处,可随着她年龄增大,以后该怎么办?现在看来我与阿琼尚能相处,经过与几个女性的亲密接触,捉奸事件留下的阴影似乎已渐渐淡化,好象很久没想过与阿琼离婚的事儿了,再说我离婚了和丫头结婚似乎不大合适,两人年龄相差太过悬殊了,而且还有个陈红呢,我会舍陈红而就赵燕霞?想起我真娶了赵燕霞后陈红那伤心欲绝样,心里竟莫名地痛了几下。
    正想着陈红,她的电话就来了:“哥,你还没喝完?”
    “呵呵,刚吃完出来呢。你在哪儿?”
    “我在家里呀。你们准备去哪里?”
    “现在还没决定呢,等会告诉你。”我没告诉她实情,想给她来个突然袭击。
    赶到陈红那儿,没想到她买了台电脑,正在练打字呢。两人久未见面,自然是一通拥抱亲热,本以为中午在赵燕霞那儿一通发泄后这会儿会有问题,没想到陈红纤腰几扭我就来了兴趣,当下也不多说,抱起陈红就要进她那闺房,陈红却一扭身下来了:“你刚喝酒,满身酒气,快去洗澡。”边说边将我扒得光光的,我说你得陪我,不然我就不洗,陈红说了声“讨厌”便任我搂着进了浴室,待将她脱光,见了那片光洁地带,身体的某些部位更不正常了,她给我搓澡时也不时在某些部位摸摸捏捏地挑逗我,弄得我欲火缠身,待放水冲掉泡沫,也不等揩干便提起她一只腿弄了起来,她倒没失去冷静,顺手扯了条干毛巾在我身上擦了一遍,方才伸手搂着我的脖子,双腿缠在我腰间,这个动作让我很是吃力,只好使劲将她抱到卧房□□□□□□(删去三十三字)。
    我推了推陈红:“哎,红儿,也该先擦干净了吧。”
    陈红在下身摸了摸,返身在我胸前打了一下:“哼,是不是昨晚都倒在周淑琼身上了?留这么点点东西,你打发叫花子啊。”话未说完她倒自己笑了起来,下床去洗了洗,又拿毛巾给我擦了擦。摸着她胸前晃荡着的两个东西,想起一事,起身将衣服拿了过来,掏出带来的东西:“红儿,平常不好给你买东西,这次在外面也不知道买什么好,好象你有项链了,可我那天看一个男人给他老婆买项链,我还是没忍住就给你买了,另外还给你买了两个玉镯子,你看合不合意?”
    陈红打开盒子拿出项链,眼睛亮了亮,嘴里却抱怨道:“你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干嘛,别想歪点子哦。”
    “呵呵,放心好了,我这次出差补助都有几千块钱呢,买这项链可是绰绰有余了。”
    “傻瓜,那钱你留着自己花嘛。”话是这样说,她却凑上来紧紧抱住我,脸埋在我肩上,“哥,你在外出差都想起给我买那么多书,我已经很高兴了。答应我,以后别为我乱花钱了,好不好?”
    “这怎么叫乱花钱?又不是给别人戴的。”
    陈红却不再出声,只是更紧地抱住我,她感动成这样子倒让我自责给她说了假话。
    躺了一阵,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没理清,把她放下,一个人光身子在客厅抽了阵烟,这才想起钟经理的话对我的触动。他能买断,我为什么不能?只是他早就留好了退路,而我现在真买断了似乎无处可去。去廖卫东那儿?去何其伟那儿?总觉得不大妥当,真和他们在一起,别闹得连朋友也没得做呢。突然想起上次老大姐说的话,心说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去上海呢?如此想了一阵,心中有了主意。这时陈红已给我泡了杯咖啡,我心里一阵轻松,将她搂过来亲了好几个嘴。
    “哎,哥,你怎么了?”
    “红儿,有件事你给我拿拿主意。”
    “什么事?”
    我把想买断的事说了一下,又给她分析了我的处境,还有以后的出路。
    听了我的话,陈红愣在那儿好久都没说话,“哥,我知道你在那儿心里难受,你确实想从银行出来我也支持你,可你没必要去上海啊,你到那么远的地方,我以后怎么办?干脆你到我们那房地产公司去吧,你去了对公司也会有帮助。”
    “算了红儿,我想换个环境,换种生活方式。”
    “哥,是不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尽管我做梦都想和你生活在一起,可我没逼你离婚啊,你千万别因为我跑那么远的地方去啊。”
    “不是你的问题红儿,我觉得我在江都混十几年了,好象失去了锐气,整天什么事都不想,人都变得懒散了。我想去外面再闯闯看,刺激一下自己,也许能对自己有个更大的提高吧。”
    “哥,真的不是因为我?”
    “我也不知道,红儿,你还年轻,也得成家。尽管现在我和周淑琼在一起总没有与你在一起随意,可我和她总有孩子在那儿,暂时不可能离婚,我不能总拖着你。尽管我去上海与你没多大关系,我也确实舍不得离开你,可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恢复正常的生活。”
    “你还是别走那么远好不好?”
    “红儿,这里毕竟是内地,有些东西我们还得现实点。再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每年我总得回来几次,咱们还能见面啊。”
    “可我知道你真出去了肯定就不会要我了。”
    “怎么会?我真想一辈子拥有你呢。”想起我若真出去了肯定难再享有她,不由得紧紧地搂了搂她。
    “哥,你还是别离开这里。毕竟你也这么大年龄了,再出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闯会吃很多苦头的。”
    “呵呵,你急什么,八字还没一撇呢。先别想这事了,真要买断时再说吧。”
    这一晚在迷糊中又感觉到陈红总在身边翻来覆去的。
    一二九
    第二天一上班就给城区支行打电话询问了问崔鹏举的情况,据城区支行说,那小子表现还可以,人很老实,也挺上进,现在城西分理处做营业会计。知道这些情况后我松了口气,接着就去江凌那儿将与苏有贵在一起的情况汇报了一下,又把崔鹏举的表现说了一通。
    “那就让他去城区支行计财部?”江凌说了他的想法。
    “江行长,我看不如送佛送上天,既然崔鹏举表现不错,干脆调他到分行计财部或其他部门,这样以后市审计局那边的工作就不成什么问题了。”
    “也可以。其实只要他表现确实不错,提他到分行也是应该的,现在分行占着位置不干事的人太多了,还真需要这些年轻人冲击一下才行。”毕竟做了行长,看问题的眼光就是不一样。
    “另外,苏科长那儿您看是不是表示一下?”心说苏有贵那儿不能白忙乎,还是表示一下为好,毕竟现在是市场经济,有金钱做铺垫,那面子会更起作用。
    “你看表示多少为好?”
    “我和他因公事是第一次打交道,倒不知道他的胃口,送少了怕他瞧不来,送多了又怕他不敢收,我看就送个五千吧。”
    “那行,这些情况等会我给李行长汇报一下。崔科长那儿你先去约一下,晚上请他吃饭。”
    从江凌那儿下来便给苏有贵打了个电话,他让我稍等,过得一会他回话敲定了晚上的议程。
    看了几份报告,突然想起一事,便拿起电话拨了个号。
    “周姐,是我,雨飞。”
    “你回来了?”
    “是啊。周姐,你能不能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有个东西给你。”
    周姐在电话里愣了片刻,不过还是答应了。
    周姐进来后先闲聊了一阵,我拿出一个玉镯子和一条“帝豪”烟递给她,没想到她还红了下脸:“雨飞,还给我带什么东西啊。”
    “这有什么,正好去了河南,他们都买,我也就给你买了一个。这条烟不花钱的,就给李哥抽吧。”
    周姐顿了顿,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最后只细声说了句“谢谢你啊”就出去了,那苗条的身子令我想起与她一起颠峦倒峰时的场景,细细品味,似乎几个女人里和她在床上最轻松,看今天这情形,只怕以后我再也无福消受了,不由得有了点遗憾。
    晚餐仍安排在东方海鲜城,审计局崔科长与苏有贵二人赴约,我们这边由江凌、林经理和我陪同。
    “江行长,搞这么客气干什么。”崔科长一进包房就与江凌亲热地握了会手。
    “难得请到您崔科长,只是一顿便饭而已。”江凌的神态倒挺大气,不知那神态是他在省行练就的还是当了副行长后自然而生的?
    头几杯酒照例是在座的互敬,林经理不能喝酒,只是表示了一下便在一旁观战。
    “崔科长,家里孩子都参加工作了吧。”江凌与崔科长碰了一杯,似不经意地说道。
    “江行长,您不知道啊,崔科长的公子崔鹏举在你们城区支行呢。”苏有贵很识趣地插话道。
    “崔鹏举是崔科长您的儿子?”我故作惊讶地问崔科长。
    “是啊,参加工作后就一直在城区支行。”崔科长似有些不大自然。
    “江行长,崔鹏举我知道,他进来时我还在城区支行呢。小崔现在是城西分理处的会计,很上进,工作也做得不错,城区支行对他的反映很好,好象今年还通过了会计师资格考试吧。”我给江凌来了个“现场汇报”。
    “哈哈,没想到崔科长还是江都分行的员工家长,是一家人啊,来来来,这一杯咱俩一定要喝。”待将酒灌了进去,江凌又“诚恳”地说道,“崔科长,小崔既然通过了会计师资格考试,表现又不错,我有个想法,干脆把他调到分行计财部,给他压压担子,不知崔科长您有没有意见?”
    “哦不不不,我哪会有意见?他在你们行里,就得服从领导的安排。他现在长大了,我这个当父亲的连生活都管不了了,工作上的事更是鞭长莫及,只能靠你们多管教管教。这小子人很老实,不过还是挺好学,领导多给他压担子,对他也是一种锻炼,我怎么会有意见?来来来,江行长,我敬你一杯,我这儿子就交给你多教导了。”崔科长脸色泛红,不知是酒精刺激还是听了江凌的话后兴奋所致,那红脸中似乎还有些谗样了。
    看着传说中一身正气的崔科长此刻的样子,我突然有点心酸: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崔科长为了儿子能有个好前程,终于要放下他坚守多年的原则了。又想到现在李金华能铁面无私,那是他在那个位置了不用求什么了,而下面这些审计人员的生活以及家人的前程都捏在地方手上,他们又哪有底气真正拉下脸来去审计那些政府部门或是垄断企业?
    此后几个人只是边喝酒边说笑话,并不提审计上的事,在酒席临结束之际崔科长似不经意中提了一下:“江行长,你们行审计上的情况说明与苏科长沟通一下,这次主要是苏科长负责。”接着又转向苏有贵:“苏科长,江都分行补交的情况说明你先把把关,没什么问题了再交给我。”
    酒足菜饱,该谈的也谈得差不多了,江凌便问崔科长:“崔科长,咱们难得聚在一起,晚上安排点什么活动?”
    崔科长笑说:“我一把老骨头就别折腾了,要搞活动请苏科长去就行了。”
    苏有贵却说晚上家里有事,于是一行人便出了包间,崔科长与江行长在前面亲热地说着话,我故意与苏有贵走在后面,趁人不备将那装钱的信封塞进他衣袋里,苏有贵一只手无力地虚挡了一下:“你这是干什么?”那神色似有点不自然,我知道这只是因为我与他关系不一般他有些尴尬而已,当下一拍他的肩膀:“没什么,这次的事就多谢你了。”他没再推辞,很坦然地与我说起其他的事,倒让我准备下的那些劝说之词成了没用的垃圾。
    一三零
    上午分行机关开了个全员大会,县支行正副行长也赶来参加。会议的主题是关于人事改革的,也就是号召大家主动卖身的动员大会。
    与旁边座位上的同事闲聊中得知,减员方案已开始实施一个多月了,主要方式是自愿买断,每年工龄五千。省行给江都分行下的是八十个指标,目前全行只有三个人买断,其中一个是买断后要去广东陪老公的女储蓄员,一个是城区支行早就开了自己的公司平常很少在行里露面的司机,还有一个便是国际业务部钟经理了。上面的指标完不成,李维全很心急,只要写了申请的一律批准,便是钟经理这样业务上的好手也没例外。
    李维全在主席台上唾沫乱飞,无非是说这是一个大好机会,以后改革的力度将会更大,现在不买断,以后想买都不可能了,而且以后还会强制下岗,到时侯一分钱也得不到,所以他号召全行广大员工要抓住这个机会赶紧把自己给卖了。
    听了李维全的话,我心说别站着说话不腰痛,真要是好机会你怎么不带个头?莫非你想的真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因而宁愿自己亏点也先在行里硬挺着?一分钱都得不到?我就不信到时侯会把我们都赶到大街上去。随之想到这种事儿李维全也做不得主,上面一刀切下来,他也没办法,只能编些谎话来哄人了。
    李维全的话让我想起两年前上一任总行行长许下的诺言。那行长说不管怎样改革,总行对全行员工不会丢下不管,让大家都安心工作。总行行长说过这话不久就被中央提拔到南方某省当省长去了,他说的话似乎也被他带去了南方。接手的行长是从另一个行调来的,新行长思路不一样,他自己的日子过得滋润,却觉得全行这么多人是个包袱,便想方设法为难下面的员工,先是让全行员工拿了两年干巴巴的工资,现在则干脆趁上市改制的机会扔掉一批人。嘿嘿,难怪古人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哪一个国企老总会管前任许下的诺言?(后来那行长以前受贿之事东窗事发,据查往自个腰包里弄了几百万,看来在中国的国企中,那些装得一本正经不把员工当回事的领导大都是私下已捞到好处的)
    开完会心情有点不爽,回到办公室,林经理拿出他写的审计说明找我商量。没想到林经理看起来是个含含糊糊的人,做起事来却雷厉风行,倒让我意识到人真是不可貌相。
    我看不出太多不妥,两人便一起去审计局找苏有贵沟通了一下,苏有贵说基本上可以,只是要求将困难写得再严重些,他们给局领导汇报时好开脱一些。离开审计局时苏有贵悄悄问我心理底线是多少,我说当然是少少益善,苏有贵最后说就罚个两万吧,倒让我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吃完午饭,和人说笑一通,回到办公室还是心情不大好,在抽屉里胡乱翻腾了许久,看到两张我过生日时请客吃饭的发票,有三千多,没填日期呢,心里一动,将发票夹在笔记本里,又在谢谢上躺着乱七八糟想了很久。
    下午上班后去江凌办公室,李维全正与江凌商量什么事,见我进去很热心地给我丢了支烟。
    我把上午去审计局的情况说了一下,李维全一听只罚两万喜得眉开眼笑,我趁机拿出那两张发票,说是审计局苏科长的,李维全连说“应该应该”,还亲自给我签了“同意报”三个大字。
    从江凌那儿出来,先到计财部领了钱,又去保卫部闲聊了一阵。从李经理口中得知薛成仁仍杳无音信,公安检察两家却又在行里领了十万办案经费,袁云斌的案子则马上就要开庭了。
    回办公室给老行长打了个电话,问了问袁云斌的情况。其实老行长在市区那么多年,关系还是很多,上次只是一时心急才乱了方寸,这段时间冷静下来他便找了些关系疏通,效果不错,市检察院已准备移交给区检察院起诉,由区法院审判,而由区法院审判就说明不会判得太重,不由得为老行长松了口气。
    一三一
    回来一个多星期了,可我总是难以进入工作状态,不知是那次审计之行令我心野了还是我根本就不喜欢审计工作,幸好日常事务有林经理顶着,我倒有点悠哉游哉了。
    这天上午接到山西李静的电话,她问了问我的情况,我当然说了阵“很想她”之类的瞎话,尽管我回江都后还真没怎么想起过她。问她想我了没有,她说不想我她怎么会打电话给我?她抱怨我这么久都不给她电话肯定是忘了她,我当然说不可能会忘了她,又问老公在她身上时她会不会想到我,她扭捏了一阵才说“会”,倒让我心里一阵得意:小子,你长得一表人材又如何?你老婆在你身下却想着是我在弄她呢。
    放下电话,回味起与李静在一起的时光,那笨拙的亲吻,那粗壮的身子,那压抑着的“嗯嗯”叫声,竟格外令人留恋呢。她今天给我电话,不知是不是想起了我压在她身上时的快感?不知她回去后这段时间老公享用了她几次?要是她老公知道她此次出门被我强弄之后竟心甘情愿与我夜夜笙歌,不知其感受若何?
    突然想起阿琼与胡来的第一次也是被强迫的,阿琼被强迫后也没有大闹,反而令她感受到了尝试另一个男人时生理上的快慰,而生理上的快慰只怕也让她对胡来有了依恋因而欲罢不能,那些日子我在她身上运动时不知她是不是想着是胡来在弄她?要不是我撞破现场令她清醒过来,不知她在那肉欲的泥潭里能不能回头?
    越想越烦躁,中午跑到丫头那儿狠狠地弄了她一次。
    下午的行务会重点研究信贷工作。由于上半年基础打得好,今年的存款任务已经完成,贷款本息的回收却还差了很多。金经理表态会利用最后一个多月抓紧回收,同时又出主意请李维全利用在省行的关系再争取一些贷款指标,这样若那些贷款大户若实在不能按合同归还本息,便能发放一部分新贷款来归还老贷款,如此从回收率来说就肯定没问题了。
    看着金经理在会上侃侃而谈,我倒发现自己看人真是走眼。以前金经理算个什么东西?在我面前他敢说什么硬话?没想到他取代我的位置后却似变了一个人,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现在的行务会越开越没劲,毕竟自己远离了分行的决策圈,整天做的是一些擦屁股的事儿,在行务会上的发言就如同放了个屁,放的这屁还不可能有什么响声,尽管有点臭味尚能引人皱一下眉,可那臭味也只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了。
    会议中间阿琼给我来了个电话,说她们科里一个同事请客去孤山公园吃饭,都带家人,让我晚上一起去。我说会议不知开到何时才会结束,让她先去,我自己打车过去。
    这天的会却散得很早,回办公室收拾一番便打电话问阿琼出发没有,她说已快到了,让我自己打车过去,我只好匆匆下楼上了辆出租车直往孤山公园驶去。
    正在车上闭目养神,车却停了下来,原来是交警查车。司机下去了一会,回来时嘴里咕哝着:“妈的,神气个JB.”
    车还没启动呢,一个交警跑到车前,在引擎盖上使劲拍了一下,接着另一个交警来到司机面前:“把证件拿出来。”
    “刚才不是看过吗?”司机有点不解。
    “叫你拿出来就拿出来。”交警一脸不耐烦。
    待司机将所有证件递给那交警,交警脸上生动起来了:“你刚才说什么?神气个JB?你还敢骂人?”说毕拿着证件就走。
    司机急了,赶忙打开车门追了出去:“大哥大哥,我没骂人啊,我是说我自己呢。”
    “没骂人?你以为我们耳聋呢?我们是没什么好神气的,明天去队里拿证件吧。”
    两个交警推开司机就要离开,司机越发急了,追到他们前面:“大哥,是我不好,我混蛋,我该死,求你们饶了我这一回吧。”
      “饶你这一回?有一回就有第二回,不给你点教训你还以为我们是吃素的呢。”
    这时我已下了车,有点看不过了,便在旁边给司机帮腔:“刚才这位师傅并没说什么出格的话,他也没有违反交通规则,你们就这样随便扣人证件,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什么不讲道理?我们说他违反交通规则就是违反了,你想怎么样?”其中一个交警气势汹汹地站在我面前吼道,他那粗壮的身子倒逼得我退了一步。
    “你们是执法人员,应该依法办事,怎么能这样没有一点原则?”
    “什么原则?我们就是原则。你想妨碍公务?你再说就把你抓起来。”
    “抓起来?好啊,”心中有气,口气也硬了起来,向那交警伸出双手,“现在就把我铐起来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司机正跪在另一个交警身边抱着他的腿哀求:“大哥,你行行好吧,我下岗了,就靠跑车养活一家人呢,求你高抬贵手。”
    围观的人都看不过,开始起哄了,其中一个白发老头站了出来:“你们太不象话了吧,共产党的天下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人?就算他骂了你们,只要他没违规,你们也没权力乱扣他的证件嘛。”
    这边的交警可能是俩人里面负责的,见众怒难犯,便对另一个交警说:“小张,还给他算了。”接着一手指向那司机:“哎,告诉你,以后识相点,别动不动就嘴里不干净。”转头却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出门在外少管闲事,别跟自己过不去。”
    待重新上车,司机揩了揩眼睛,又对我道了谢,说了一大通出租车司机的辛酸,弄得我心里也难受了一阵。
    这晚上阿琼她们科里的人都带了或男或女的家属,聚会很热闹,可我心里总有什么堵着似的不太舒畅,当然表面上我还是装了笑脸应付了一通。
    聚会完毕,因车少人多,我和阿琼主动说要在外走走,待和他们告别,俩人便手挽手往公园门口走去。
    真是无巧不成书,我和阿琼正在亲热地说着话,迎面却走来了胡来,一个年轻女子挽着他的手,显得亲热异常。灯影下看去,那女子脸蛋很一般,不过身段可真是好,既显苗条某些部位又很有些货色,尤其是看起来年纪不大,而年轻正是女人最大的优势。胡来一见我和阿琼,赶忙挣脱那女子的手,四人交错而过时都装作不认识似的。
    阿琼回来后一直脸色不好,弄得我心里也有点不快,忍不住嘲讽起来:“怎么,是不是那奸夫找了个小妞你心里不平衡了?”
    “陈雨飞,你~~~你怎么这么无聊?”阿琼一脸涨得通红,“我在后悔当初为什么那样糊涂你还嘲笑我?你又好哪儿去了?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个姓赵的小骚货,那么小你还好意思?还有那个陈红,不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嘛……”
    “啪……”的一声,我一巴掌打上她的脸,连自己都愣住了:我可从没打过她呀,就是被我捉奸在床后我也没舍得动她一下呢。
    “你……”阿琼吃惊地捂着脸,“你竟为了她们来打我?你你你……”话没说完她便跑进卧室关了房门,估计是去大哭一场了。
    我没跟进去劝她,我知道劝也没用,我也没心情去劝她。
    草草洗了个澡,到书房坐了一阵,心说我今天怎么还动手了?刚才的冲动是为了谁?似乎就因为她骂陈红“婊子”,莫非我在乎陈红竟甚于阿琼?又好象是掩饰自己出轨之事突然暴露后的恼怒,可在阿琼面前我似乎没必要恼怒到动手的地步呀。
    想了很久没想出个究竟,打开电脑,脑子却空空的什么都看不进去。在网上找人下了盘棋,本是大好局面却因一步失误弄得满盘皆输,再也没心思去下了。坐那儿却又想起自己的处境,以前一直是很好的局面啊,就如下围棋,我的布局一直不错呀,怎么到了中盘就一塌糊涂了?我是哪一步走错了?是老肖那一步?还是布局时本就存有隐患?又或者是进入中盘后我只顾守住优势却忘了主动出击导致被人翻盘?我该放出什么胜负手去扭转这种局面?……
    一三二
    第二天心情仍不见好。上午上班后翻了翻当天的报纸,头版是书记发表了重要讲话和省长视察洪灾区灾后重建的新闻,从照片看得出省长身边的灾民一个个笑得嘴都合不拢,不知是他们灾后的生活确实过得不错还是因看到来了省长这么个活宝他们有热闹可看而开心?当然也许还有很多当着省长的面为这个冬天怎么度过而愁眉苦脸的,不过那些照片是不可能上报的了。第二版是为灾民捐款捐物的报道,电力系统钱多便捐了不少,某国有企业也拿那些不是自己掏腰包的钱捐了一些,某暴发起来的民营企业更是慷慨解囊,记者采访时这些单位的代表无不对灾民的处境深表揪心并悲天悯人地号召人人都来献上一片爱心,其后的报道中还有个退休老工人一下捐出一个月退休工资(估计是个旧社会苦大仇深的老共产党员),更配了一些诱惑大家继续往外掏腰包的煽情评论。看来灾民这个冬天的生活确实不容乐观,不过我总觉得那是政府该管的事,只要少搞那么一两个政绩工程,或只要我们的政府官员一周不去酒店大吃大喝不去其他高档场所尽情萧洒,灾民们的生活就会有保障了,又何必非要麻烦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奉献几个干巴巴的工资和为数不是太多的旧衣旧裤?
    看了几篇新闻仍是无聊,见上午没什么事,一个人打个车到江边转了一圈,在公园里看了会两个老头子下象棋时面红耳赤的争吵,再转到步行街买了双皮鞋,正提着鞋走着,肩膀被重重地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却是久未碰面的市局警花之一林小君。
    “老兄,怎么上班时间一个人跑来逛街了?什么时侯回来的,也不说一声,太不够意思了吧。”
    林小君今天将头发披散开来,更显出女人的神韵,外面的风衣竟没能遮住胸部的起伏,正待垂涎一番,却看到她旁边站着个男子。
    “呵呵,是小君啊。我才回来几天,事儿一多,倒忘了向你报告了。这位是?”不经意地打量了那男子一番,那男子带一副眼镜,比我高了大半个头,面庞白净,身材匀称,有一种读大学时见过的我们学校那位惯常以谁也看不懂可却能把女人看得春心荡漾的“现代诗”哄女人上床的着名校园诗人的风度。
    “哈,这就是我老公。老公,这是银行的陈经理,我一个朋友。”林小君大大咧咧地介绍着。
    “呵呵,早听小君说起她有一个好老公,今天倒是幸会了。”尽管有些自惭形秽,我还是仰视着伸手与那小子打了招呼。
    林小君说她妈今天生日,特地请了假,正要买东西了过去呢。既然他们有事,我们只好先行告辞。
    偷望着两人亲密的身影,心说林小君这等美人,也只有如此风度翩翩的男子才与之相配,也唯有此等男人才令她不会生出二心。却又想那小子三十多了没一丝身材发福的迹象,床上功夫一定不错,不由得暗叹自己这辈子是没机会一亲芳泽了,我这等瘪三还是少痴心妄想算了。遗憾了一会,又幻想着要是她老公出个车祸离开人世就好了,那样我就有机会去她家里安慰她,待将她安慰得伏我肩上哭泣之时我便好就中取事,不过随之就骂了自己若干遍“猪狗不如”,最后还暗斥自己再也不得胡思乱想了。
    回到分行机关已到下班时间,草草吃了几口饭,回办公室看了会没看完的报纸,再出门上卫生间时正碰见刘莹进她那边办公室,待我小解一番回到办公室,刘莹却在我办公室坐着呢。见我进去,她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我:“陈经理,上午你不在,这儿有个文件你看看,签个意见,办公室那边下午等着呢。”
    听了她生疏的语气我有点不爽:这才多久没行苟且之事?女人的热情竟也消逝得这么快?又想起昨天碰见她老公泡妞后回家与阿琼的打闹,心中便有些烦躁起来。
    今天刘莹上身穿了件绣花毛衣,下身是牛仔裤,这身打扮撑出了她的丰满,以前她在我身下扭动着的光光的身子便在我眼前浮动,让我焦躁的身体开始发热。借拿毛巾揩手之机将门轻轻关上并暗暗地反锁起来,再走近刘莹身边时便一手接文件夹一手搂她的腰,不料她一闪身便脱离了接触。
    既已开了头,我当然不会放过,丢了文件夹便一把将她搂过来亲了上去,刘莹一边躲闪一边低声说道:“陈雨飞,别这样,这样不好,求你了。”这时我哪还会听得进这些废话?她叫我名字时竟加上了我的姓,如此见外的口气就似我俩从没有过什么事的普通同事一般,却让我在愠怒之中更多了份刺激,当下不由她多说,双手一使劲便将她掀倒在谢谢上。
    见我铁心要霸王硬上弓,她也不好意思大声呼叫,只是使劲挣扎,待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脱了她那难脱的牛仔裤,刘莹便知已不可避免,身体一松突然放弃了反抗,只是闭着眼睛任我动作。见她不似以往般的热情,我大感无趣,身体的快慰却尤胜以往,抽动不久便趴在她身上完成了冲刺。
    事毕,刘莹从茶几上扯了些纸胡乱擦了擦,提上裤子冷冷地对我说了句“陈雨飞,我鄙视你”便开了门出去,看样子她真是生气了。
    经过这番折腾,心情似乎平静了一些,自我收拾一下,躺在谢谢上自问刘莹为何要鄙视我?以前和她疯狂时她怎么就不鄙视我?不就是两个多月没在一起了嘛,怎么一下子就这么生疏了?犹记得激情之中她还曾狂呼过“我爱你”呢,难道那“爱”的时效就如此之短?
    一时间想不明白,正要惭愧一番,却又想起张洪涛曾说过的话:“男人只要达到目的,手段又算得了什么?”是啊,我达到了在她身上发泄的目的,是强奸还是诱奸又有什么区别?如此一想,倒有“豁然开朗”的感觉,这个午觉竟睡得很是香甜。
    一三三
    下午醒来仍是无事,走到隔壁办公室看了看,林经理正研究报纸上那些哄人的养生之道,其他人也只是在电脑上玩游戏。已近年终,领导们都在一心一意抓业务,审计部门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去添乱,又没有其他事可干,倒乐得清闲。
    刘莹沉着脸假装没看见我,倒让我暗暗好笑:果然不出我所料,她根本就没想过去哪儿告我强奸呢。
    说笑一番,再回办公室打开电脑看了会新闻,伊拉克战事早已结束,伊拉克人民并没有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偶有几个霉国佬所称的“恐怖分子”乱扔了几颗炸弹,可仍影响不了大局。看来伊拉克有没有萨达姆都没关系,就如同江都分行信贷部没了我陈雨飞仍运转得很好一般。
    无意中看看谢谢,想起中午刘莹在上面无谓的反抗,想到在她身上喷射时的快感,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下体,正要得意一番,却又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心里不面黯然。
    十五年的生活,就如过眼烟云,曾经的青涩,曾经的欢乐,曾经的意气风发,曾经的舍我其谁,怎么都离我渐行渐远了?
    这十五年的生活越过越悠闲,而悠闲的生活不断地消磨着自己身上的锐气,什么宏大的理想早就抛到九霄云外,我似乎就在这种生活中慢慢地褪化了。想起上次与弯弯上街时那外国娘们和我说话的场景,当时我并未听懂她说的话,但见她离去时大大的臀部很有节奏的扭动,我心中除了一阵迷茫,还暗想说不定错过了一段跨国婚外情呢,由此遗憾了若干天。现在看来,那又能怨谁?不就怨自己在灯红酒绿之中迷失了自我?
    我也曾与其他各行各业各单位的所谓“精英”一样,努力地追寻过出人头地的途经,就象精囊骚动时那千千万万精子中的一个,往外冲时只盼能捷足先登得到与卵子结合的机会,可千千万万的精子前赴后继却只有一个卵子等着,而避孕套避孕药之类的科技手段使得那唯一的机会都成了不可能,就如同我快要提升之时被人踩了一脚,倒是江凌这小子渔人得利了。
    更可怕的是,我明知道只有一个卵子在前面等着,偏偏还懒懒地不去争取那会合的机会,总以为自己是精子中最优质的,那卵子会主动钻进来和我会合,其实这等好事哪会轮得上我?
    曾经是整日忙碌的生活,曾经为自己的日理万机而自豪,可现在一下子没人打扰了,工作上似乎过于清闲,心里老是空荡荡的,总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我现在的状况就如同那些副市长副书记们被逼退后去人大政协挂职一样,级别不变待遇不变(实际待遇当然不一样了),也就是给个地方让你拿钱休养,只要别来添乱别来坏事就是了,阿琼她爸现在政协不就整天闲得没事因而非让弯弯住他那边供他没事取乐?
    想起刚毕业时张洪涛的教诲:“你改变不了这个世界,那你就得适应这个世界。”十几年过去了,我没有能力改变世界,可我真适应了这个世界吗?我似乎并未能象张洪涛那样真正地融入这个世界,我只不过是适应了现实的虚浮,并已逐步被现实的平庸所同化罢了。
    李维全刚上任,估计得干个四年,这四年之内我是不可能东山再起了,难道我就这样空耗下去?
    脑子里闪出“人工授精”这个词。是啊,我不能就这样等着有下一个卵子的机会,我也得找个“人工授精”的机会,尽管成功率不是太高也不太保险,可那毕竟是另一种希望。
    想到最后心里一动,拿起电话试着拨了上海老大姐的号码,没想到一打就通了。
    先寒喧了几句,接着说了一下现状,问她:“老姐,上次说过的随时去你那儿的话是不是真有可能?”
    “没问题啊,我那儿正好缺几个职位呢,每年拿个十几万,收入应该不比你在银行差,只是你家里有阿琼那么好的老婆弯弯那么伶俐的儿子你得好好考虑,你真舍得离开他们?”老大姐毕竟是女人,想得挺周到。
    “老姐,我现在的工作环境让我整天烦闷,老这样下去我会发疯,不如换个工作环境换一种生活方式,也许那样对我好点。”
    老大姐沉默了很久,最后问:“老弟,你考虑清楚了?”
    “是的,已想了好久了。”
    老大姐叹了口气:“你要是真想出来,那就把手续办了吧,办好了马上来我这儿,现在正好有空缺,职位我会给你安排好的。”
    打完电话,呆坐着想了想(又似乎啥都没想),回过神来便写了张申请卖身的报告,交给人事部时,人事部经理很奇怪地看了看我:“陈兄,你可别冲动啊。”
    “呵呵,我早过了冲动的年龄了,现在都有点阳萎呢。想了几天了,就这样弄吧。”
    江凌听说我交了报告,特地把我叫了上去:“飞哥,你怎么也交了报告?我还有好多事倚仗你呢。”
    “呵,江行长,我觉得在银行呆腻了,想出去转转。”
    江凌说了一大通劝我的话,可他也知道他现在没有权力给我承诺什么,说出的话便失去了吸引力。
    “要是现在买断,飞哥你有什么打算?”
    “有个同学在上海一家证券公司当分管人事的老总,我想先去那儿看看。”
    “飞哥,你再考虑考虑,报告先放我这儿。”
    “江行长,谢谢你替老哥我着想,不过我已决定了,你就别为难了。”
    “再想想,再想想。过两天再说吧。”
    交了报告,心里竟一阵轻松,却想起昨晚刚和阿琼打闹过,心说晚上还是不回去算了,我和阿琼都冷静一下再说,便给丫头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晚上一起在外面吃饭。她问我去哪儿吃饭,我心说还是带她去吃海鲜吧,便告诉她下班后直接去东方海鲜城。
    下班后打车接了丫头一起赶到东方海鲜城,那里已是人潮涌动,就如同在其他大大小小的城市所见过的一般,只要是餐馆,没有生意不红火的,看来中国人别的都不讲究,可对吃的就绝不会含糊,饮食根基牢靠,中国餐厅在世界各地便总能所向披靡了。
    和丫头两个人在大厅靠窗边找个座位坐了。既然阿琼已经挑明,和丫头一起吃饭时我便不再顾忌碰上什么熟人了,这顿晚餐便吃得悠哉游哉的很是轻松。
    上卫生间时碰到了锦城公司的蔡总,俩人很热乎地说了阵废话,估计他早知道我去了审计部。两人从卫生间出来时他说等会过来给我敬酒,结果我买了单也没见他的人影,我知道现在的人都很现实,也没往心上去(往心上去有个屁用,凭空给自个找不痛快?)
    饭后去歌厅听了会歌。现在的演歌厅,大都象我上次与阿琼听的“二人转”似的,台上的男女都说着或隐讳或公开的情色之语,台下的观众照例是一片哄笑之声,丫头也听得哈哈大笑,见她大笑我心里也暗笑:失了处女之身,女人就象变了一个人,要是当初与她刚相识时就看这等东西,还不把她羞坏?
    晚上在丫头那儿自是免不了要行房事,没想到丫头正来例假,可我却抑制不住身体上的勃勃兴致,便□□□□□□(此处删去一百八十五字)
    待丫头清洗干净躺下来时,她抽抽答答地哭了一阵,问她为啥要哭,她说我一点都不尊重她,只知道藏书吧折磨她,我只好谎说是爱她过深因而想与她经历一切,哄来哄去便把她哄得笑了起来,我心里却说:难怪男人们都在乎处女呢,要是陈红哪有这么容易哄?当下便比较陈红与丫头两人的长短:丫头是以处女之身伺我,感觉自是不一般,尽管没什么技巧,可她的身子确实让人回味不已;陈红不是处女,可与她在一起很轻松,而且善解人意。比来比去的觉得各有千秋,食之都有味弃之皆可惜,真舍了哪一个都不会令我称心,暗想要是陈红做老婆丫头做妾,那日子才叫美呢。
    与丫头说起买断离职之事,丫头听说我要去上海,并未劝阻,反而显得很高兴,还说要跟我一起去上海生活。她的话倒让我暗暗心惊:莫非她真想跟着我一辈子?
    一三四
    第二天一上班李维全就打电话将我叫了上去。
    “陈雨飞,怎么你也交了报告?”
    “呵呵,李行长,我这是响应你的号召啊,我怎么不能交报告?我也觉得我该换换环境了。”
    “陈雨飞,说实话,咱们是争吵过,可那都是为了工作。以后江都分行的工作你还得挑起重担的,你看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李维全的话令我感觉很突然,也让我有些犹豫:也许,我陈雨飞对江都分行来说真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呢?
    回到办公室反复想了很久,后来想到信贷部离了我照常运转,李维全那样说只怕是客套话吧,当下心里一横:大丈夫朝令夕改三心二意的,能成何事?既已决定,为何还要反悔?何不去体验一下另一种生活?
    中午和廖卫东喝酒说起这事,他没多说什么,只是说我自己决定怎么走是我自己的事,多一重经历也并不是坏事。趁着酒意他对我这人做了一翻品评:“飞哥,你这个人,为人正直,讲义气,不会主动去害人,看起来什么都不计较,其实心思缜密。不过呢,你这人做参谋是一流的,可要掌管一个企业,那可不行。就象诸葛亮,只能当参谋不能主事。刘备在世时诸葛亮有多厉害?袭荆州,夺西川,取汉中,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简直是神人一般。可刘备一死,阿斗只知吃喝玩乐,蜀国实际上是诸葛亮当家,结果呢?蜀国每况愈下,还比东吴早亡了几十年,这是诸葛亮当家的失败。飞哥你也一样,只能当当参谋的角色,真要主事肯定不行。”
    廖卫东把我与诸葛亮相提并论,倒让我受之有愧,不过却也觉得他对我的有些分析很是中肯。
    谈起我从银行出来以后的事,廖卫东说可以先去上海看看,他也在找新项目,要是在外混得不爽就回来与他一起做做,也可以去何其伟那儿给他把把关。说起何其伟的项目廖卫东透出了一丝担忧:一是政策上的问题,二是资金上的问题。“现在他这样预售塔位,我担心会与非法集资挂上钩,别犯了事儿可不好。”
    回到家里,阿琼尽管不搭理我,可饭菜还是做了两个人的。吃饭时我给她说了买断的事,她愣了好久,待反应过来便大声质问:“陈雨飞,你凭什么自作主张?你问过我的意见吗?我不同意。”
    “算啦阿琼,别那样,你也知道,我在银行再弄下去也很无聊。我憋得难受啊,这样下去我会发疯。我已下了决心,反正离开那儿也不可能饿死。”
    “弯弯都这么大了,正需要你好好教他,你却放弃安稳的工作,以后你哪有时间去教他?你就忍心把他耽误了?你也太自私了吧。”
    “阿琼,你也别激动。我要是在外老受气心里不舒服,在家里我哪还有心情教儿子?只怕给儿子带来的影响更不好。”
    “陈雨飞我弄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要不想和我过咱们就离婚,儿子咱们还是一起抚养,又何必非要出去?真要出去,儿子你也带出去。”
    这一晚阿琼很晚才睡,只怕她一直在心潮起伏吧。我却很平静地在网上玩了很久,连下了五盘围棋,每盘都能很痛快地屠杀对方大龙,这倒让我觉得我买断的决定是绝对正确的了。
    一百三十五
    此后的几天便懒得管事了,主要是工作移交。幸而我刚到审计部不久,而且也一直没有进入角色,与林经理的移交也只是形式而已。
    分行科技部几个入行没几年的大学生听说我交了买断报告,可能觉得我这么大年龄了都敢出去,他们更没理由不出去了,有三个便写了申请买断的报告,害得科技部经理在行长室叫苦连天。
    老丈人听说我已交了报告,倒没怎么反对,只说先出去闯两年也行,不行了再回江都。老岳母想起我要真出去了阿琼一个人太孤单,暗暗地掉了几次泪。阿琼尽管心里还是不高兴,可木已快成舟,她也只好随我了。
    陈红见我已铁心离去,倒没再劝我什么,只是两人在一起时她变得沉闷了,不似以往的娇情。
    赵燕霞则不断地憧憬着以后的二人岁月。毕竟年龄还小,某些压力她暂时还没有深刻的体会。
    接下来就是等着省行下批复了。
    同事朋友听说我已决意离开,纷纷请我喝酒请我唱歌给我饯行,一个个都恭喜我去上海发财,还让我发财了别忘了兄弟们。每日里花天酒地的,倒有点乐不思去了。
    可人一倒霉,喝凉水也会塞着牙缝。
    这天信贷部小朱请客,行里几个同事一起作陪,先是喝了不少白酒,接着就去陈红那儿唱歌。桃子这天有事请假,另一个领班不太熟,我只好自个去找小姐陪唱,见一清瘦小姐脸蛋儿不错,便让那小姐陪我。
    唱得几首,大家手脚都不老实了,我也趁着酒兴将手伸向小姐高耸起来的胸部,没想到小姐扭捏着死活不让进,我很生气地说你这么保守来这儿干嘛?要不就换一个。那小姐怯怯地说大哥你别生气啊,你要摸就给你摸吧,你摸了别生气呀。
    小姐如此,我也有点于心不忍,不过一只手仍控制不住地从她衣服下游走进去,却摸着她胸前厚厚的一堆海棉,那海棉后面呢?原来是一马平川,没有一丝起伏,比我自己的胸部都逊色不少。
    身上陡然凉嗍嗍的,一惊之下抽出手来,定定地望着她,见她眼色中的胆怯,我沉身问道:“你是不是女人?怎么连胸部都没有?”
    “我是女人啊,我也不晓得为什么胸部老是那样。”小姐轻声回道。
    心里还是有些隔阂,伸手便去拉她的裤链,小姐慌了,一双手僵硬地抓住我:“大哥大哥,别拉那里好不好?”
    “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我只看看你到底是女人还是男人。”不由分说拉开拉链伸手进去,先是摸着一层整齐的细毛,顺毛下去,摸到了与我不同的构造,那里并未如以前见过的小姐般摸上去就是湿湿的,当下便对小姐笑道:“还真是如假包换的女人呢。”那手却并未抽出,而是在下面轻轻抚摸起来,心说今天摸不出水来我绝不抽手。
    小姐见我并未嫌弃,安下心来,却又要我别将手指伸进去,她还没做过那事的。我笑问真没做过?小姐说是真的,她是师院的学生,才出来干没几天。我问怎么现在就开始陪唱了,学校里不管你们?她说看别的同学来这些场合并未出事,还能挣钱补贴家用,就跟着一起来了。
    小姐这般一说,我并未如周明亮般产生拯救她于水火的责任感,一者我马上就要离开此地,已无时间管这些事了;二者这小姐尽管脸蛋儿还不错,可胸部没货,我也没时间去培育了;再者陈红赵燕霞们我都忙不过来呢,这样的小姐国内有千千万,我能一个个都照顾到?
    手上刚有湿润感,电话响了起来,我一看是老大姐的,赶忙从小姐裤裆里抽出另一只手来,走出包房找了个偏僻之处接了电话。
    “大姐,是我,有什么指示?”还以为老大姐催我过去呢,心里很是轻松。
    没想到老大姐带来的是个噩耗。
    “老弟,我们公司出了点事儿,公司几个老总被一锅端了,只有我还算幸运没被弄进去,不过我也不好再呆那公司了,已经辞职出来了。老弟,你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也就是说,大姐你也失业了?”
    “是啊,不过我正准备去一家保险公司,那边的老总是我一个朋友。”
    最后老大姐充满歉意地告诉我:“老弟,实在对不起,我这儿不行了,你先想别的办法吧。”
    挂了电话,脑子一片空白,心中涌上来的,却是一股难言的苦涩。
    回到包房,不忍扫他们的兴,也不好意思给他们说出真相,可心里总似有什么东西压着,当下拿起一瓶啤酒灌下去半瓶,抢过小姐的话筒,一个人声嘶力竭地吼了起来: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
    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还有我的自由
    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
    一三六
    尽管上海之行已经无望了,可分行这边的手续仍在继续。
    碍于面子,我跟谁都没说起这事。
    眼见着省行的批复即将下来,我不知以后该怎么办。去廖卫东那儿?去何其伟那儿?总觉得拉不下这个脸来,尽管我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在意。
    这天下午李维全让我去他那儿,说法院要执行深圳一家单位,而那家单位我以前去过,希望我能最后为江都分行做做贡献,让我带他们去一趟。
    公款旅游的事儿我从没好意思推辞过,再说我沾江都分行的光也只有这一回了,当下满口答应。
    深圳的事儿办得挺顺,那家公司还没散,不过也就是办公室的一些电脑之类的还值个几万块钱吧,两百多万的贷款看来是泡汤了,当然这已不关我事了。
    回返时法院那几位说要在广州住两晚,我也只能随了他们。到得广州,广州法院来了几个人,请我们去一个场面很大的海鲜酒楼吃了顿很丰盛的大餐,席间得知广州几位法官曾去江都办过案,江都法院的人不光工作上很好地配合了他们,业余生活也让他们相当满意乃至回广州后一直念念不忘,不忘的既有江都山间的野味,更有江都女子如水的肌肤。
    酒宴散场后,为免我们几位远来的客人夜间寂寞,广州法院的同志又热情地将我们带到一个歌厅。这歌厅的场面比江都的“天上人间”要宏大许多,只是装潢的档次似乎并不比江都的高档多少,不过歌厅的小姐倒是一个个清爽怡人,只要你荷包充实,全国各地的风味都能品尝。广州法院的同志先给我们几位客人每人“上”了一个小姐相陪,当然他们也没忘了给自己每人安排一个,看来拿小姐的肉身待客已是全国上下一个不约而同的风俗了。
    好不容易忍受完歌厅里五音不全的嚎叫,广州法院的人又要请我们去洗桑拿,我怕一个外人和他们在一起反而弄得他们都放不开,便先行告辞回到了宾馆。
    洗过澡,拿过当天的《南方都市报》看了看,不经意中发现里面有一家科技公司在招聘金融部经理,里面的条件似乎是按我量身定制,想起上海之行的无望,便有了在广州落脚的心思。
    第二天法院几个要去广州的法院“考察”,我只好独自呆在宾馆,看了会电视,想起昨晚看过的报纸,便按上面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里面传来的是一个小姐清脆悦耳的声音:“您好,这里是XX科技公司。”
    “您好。昨天看到《南方都市报》上你们公司的招聘信息,自我觉得符合你们那上面的要求,我在银行工作了十多年,正办理离职手续。现在我在广州出差,不知道能不能去你们公司面试一下?”
    “请问先生您贵姓?”小姐的问话倒令我不习惯:我们那儿很少称“先生”的。
    “免贵姓陈。”
    “哦,陈先生您好,您能不能先发个简历过来,我给我们老总看看,再决定是不是和您面谈。”
    “那行,我马上就传过来。”
    放下话筒,在抽屉里找了张纸胡乱写了一个简历,当然免不了给自己脸上贴了些金,再到下面的商务中心打印并传了过去,末了又打电话告诉那小姐已发传真的消息,还顺便夸奖她的声音真甜就如同正宗的京腔并由此知道这个老总助理的芳名叫“刘芳”。
    临近中午时分刘芳小姐打来电话,说她们老总请我下午去面试。没想到他们的工作效率如此之高,心说莫非那老总求贤若渴见了我这等贤士便迫不及待地想纳入毂中?
    法院的人在广州法院有正式的接待餐,我只好一个人吃了午餐,饭后按照面试的需要整理了一下思路,照镜子时见脸上油光满面,便出宾馆找了家美容院洗了阵脸,洗过后再照镜子,发现里面的那半老不老的小子神采飞扬,当下信心满满地出了门。
    那家公司在广州的软件园里面,规模不小,一到三层都是公司的办公室,里面似乎都坐满了人,总共只怕不下两三百人吧,这等场面倒让我有了马上加入的欲望。
    走到四楼,前台一个体型丰满面容娇好的小丫头拦住了我:“先生,请问您找谁?”
    “哦,我和刘芳约好了的,是来面试的。”偷偷看了看她的工卡,知道她叫周小眉。
    周小姐拨了个电话,随即满面春风地带我到一个小会议室,让我在谢谢上稍坐,还给我泡了杯茶。她将茶杯放下时我瞥见她领口里面那一线深沟,心里不由得一动:这小妞长得真不错,身材更是合我口胃,我要进了这家公司,这个周小眉小姐倒值得一泡,随即暗笑自己真是色胆包天:八字还没一撇呢。
    一个人无聊地坐了一会,一个笑眯眯的秀气女子走了进来,我连忙起身问道:“你是刘小姐吧?”
    “是啊,欢迎您陈先生。”
    接下来刘芳给我一张表填过,拿表出去一会,再进来时便是满脸笑容:“陈先生,我们老总请您过去谈谈。请跟我来。”
    跟在刘芳后面,我发觉这女子身条倒不错,只是个头不高,估计也就是一米五五左右吧,体重八十斤上下,暗想如此小个子女人,不知能不能承受我的体重?
    进了老总房间,大班台后面一个戴眼镜的矮胖的男子笑着站了起来,刘芳介绍说是公司的沈总,沈总很和气地伸出手来与我握了一下。
    具体的面试倒挺简单。沈总没问我业务上的问题,只是东拉西扯,主要是以前我工作上的一些事,偶尔他也说说现在公司的业务情况,如此竟谈了两个多钟头,到最后沈总问:“陈先生在广州呆多久?”
    “明天晚上就得坐火车回江都,法院的几个人得回去呢。”
    “不用那么急吧,陈先生先在广州玩几天再说。”
    “呵呵,沈总,我身不由己啊。陪他们几个出来,事办完了我得把他们护送回去,再说车票都已买好了。”
    “那,行吧。有事小刘会同你联系的。”
    与沈总和刘芳告辞出来,我心说看刘芳那眼神,只怕和沈总的关系不一般呢,当然这也难怪,秘书老总长年在一起,有那层暧昧关系也属正常。只是,怎么面试就是这个样子?莫非那沈总觉得我不合适,只为了消遣而随便和我聊聊?
    郁闷地回到宾馆,法院的人已经回来,与他们开了通玩笑,很快就忘了面试过后心中的不快。
    晚餐后法院的同志说身体不太舒服,我只好请他们出去找了家按摩的地方。正躺在床上享受小姐的贴身服务,来了个陌生电话,却是刘芳的。
    “您好陈先生,我是XX公司的刘芳啊。”
    “呵,是刘小姐啊,你好。这么晚了还在公司?”
    “是啊,公司中层晚上在开会呢。是这样陈先生,我们沈总觉得您很适合我们这个职位,您看您愿不愿意来我们公司呢?”
    “这个,没问题。”心里一下子很是轻松:天无绝人之路啊。
    “您什么时候将那边的离职手续办完,再来我们公司办理入职手续?”
    “两周之内吧。谢谢你了小刘。”
    两人在电话里商定了入职的手续及时间,待放下电话,兴奋之余将坐在旁边的小姐拉过来在她脖子上狠狠地啃了几口。
    一百三十七
    终于要离开这座生活了十五年的城市了。
    走的这天何其伟开车送我。阿琼本来要送我上车,我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就当我出了个长差,阿琼可能也怕控制不住,加上何其伟说有他去送就行了,便没再强求。
    去火车站的路上何其伟仍在劝我:“飞哥,我说的话你再想想。”
    “其伟,不用想了,我心已决,先换个环境换种生活方式,真混不下去了再找你们讨饭吃。”
    “飞哥,既然你铁心要离开一段时间,我也不强求你。在那边碰到什么好项目,或想回江都发展,随时来个电话,咱兄弟们联手,肯定能做好。”
    “谢谢你其伟。家里有什么事你多关照。”
    “放心吧飞哥,嫂子那儿有什么事只要来个电话就成,我也会常打电话过去的。你自己在那边多保重,有时间我会过去看你的。”
    “你那个项目谨慎点,别出什么漏子,你可得给我准备好退路。”
    “放心好了飞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何其伟信心十足的话让我也安心了不少。
    一声铃响,火车开动了。何其伟与江都车站都往后慢慢移去,就如我这十几年的生活一般都成了脑后的影子。
    前方迎接我的,是一个新的环境,新的群体,新的空气。
    我不知道前方到底会怎样。也许还有鲜花,也许只有坎坷,可我已无退路,只能义无反顾大踏步地朝前走去。
    车厢里的广播正放送着刘欢的歌,我一直不太喜欢刘欢的歌,不过现在放送的这首歌却正映着我此刻的心境: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总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
    混沌的本命年即将过去,新的生活将出现在我的人生历程中。没有了以前的灯红酒绿,没有了以前的安逸悠闲,也许此一去艰难无数,可不论怎样风吹雨打,不论多少恶浪滔天,至少,我还有梦想。只要有激情在心,就如刘欢这首歌里所唱的,一切皆可“从头再来”。
    如此一想,心里顿时轻松起来,安心躺在铺上听起了歌。这时广播里放的歌已变成无病呻吟的情爱歌,朱铭捷先生凄婉地给女人们倾诉了一会《曾经的最美》,接下来赵咏华小姐很神往地给男士们描绘起她想到的《最浪漫的事》,这两首歌听得我好笑起来:那个朱先生,嘿嘿,每糟蹋一个漂亮女孩,成功抽身之后都能“痛彻心扉”般假惺惺挤出几滴鳄鱼泪诉说那女孩是他“曾经的最美”;那个赵小姐呢?不知她这一路上收藏了和多少男人“点点滴滴的欢笑”?她真会相信最浪漫的事是与同一个男人慢慢变老?那还不把她给憋死?
    一眼瞥见靠窗那儿有小妞一个人坐着,尽管那小妞长相一般,可身材还是挺不错的,尤其她凝望窗外田园风光时小脸蛋上那副专注神态惹人怜爱,我不由得精神一振,从铺上爬起来,整整衣冠走上前去,努力装出绅士风度装出磁性声音装出自认为很迷人的微笑问道:“嗨,您好,我能坐这儿吗?”
    尾声
    却说我来到南国后,白天为生计到处奔忙,晚上便常在网上打发过剩的精力,修身养性的生活倒也悠哉游哉。
    你问我与几位女性的结果?告诉你,现在什么结果都没有,也可以说什么结果都已经有了!
    陈红把歌厅交给任小彬的男朋友小李打理,不过她并未去房地产公司或是机械厂,而是按自己的兴趣开了间服装店,专卖高档女装,请几个小丫头看着,生意很不错。这两年陈红曾多次过来看我,第一次劝我回江都,第二次说要来南国陪我,每次我都坚决回绝了她,第三次她就不敢提了。每次看着她哭哭啼啼离开,心里总似刀割。后来我换了手机号,强忍着没有告诉她。唉,没法呀,正是盛开的花朵,让她陪我慢慢枯萎?那也太残忍了吧。
    赵燕霞仍在益民大药房财务部,我曾给刘方益打过几次电话,请他多关照一下我这“表妹”,刘方益倒挺够意思,赵燕霞现在成了财务部的业务骨干,有时公司中层开会她都能列席了。我让刘方益别告诉赵燕霞我的行踪,刘方益没问我原因,他本就是个人精,应该早已知道这“表兄妹”的真实关系了。有次回去我偷偷把赵玉环叫到廖卫东那儿问了姐妹俩的情况,赵玉环还真和马进平在一起了,已在谈婚论嫁,而赵燕霞现在下班后则很少外出,一门心思考各种证书,让我既伤感又欣慰。记得那次赵玉环叹着气说了一句话:“唉,这样也好。”
    与周姐联系过一次,知道李文与小黑妹分手了(不知他打发小黑妹多少钱?),两口子现在过着平静的夫妻生活,也许暴风雪过后的平静才会真正达到平静的境界吧。
    李静仍没有离开江都,她还掌管着那家房地产公司,也许时间会抹平一切,尽管她仍没结婚,连对象都没找。任小彬专门打理三江机械公司,据说做得风生水起,毕竟是学管理的高材生,只要给她一小块空间,就会打出一片灿烂的天地。
    至于阿琼,她现在一个人带着小孩,小孩大了开始调皮了,她很是不易,不过她从未劝我什么时候回去,不知她习惯了两人不在一起的平静生活还是默默地等着我心静了主动回去?与她不常在一起了,倒常常想她,几乎每天都得与她通一次话,谈谈近况,说说小孩,只是都未提有关感情方面的事。每年回去几次,阿琼偶尔也过来住几天,小聚的日子倒让人期盼,不知是不是空间的距离渐渐抹去了情感的伤痕?偶尔有胡来小奸夫在脑海里跳过,不过那已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了……
    你问我几个女人中哪个最好?这就难以回答了。
    与山西的李静只是一个偶发事件;与周姐在一起也是机缘巧合,我总觉得她仍只是个大姐;刘莹曾是我暗恋的对象,后来一偿宿愿,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赵燕霞的第一次交给了我,这让我歉意不小,对她的疼爱自是多了一些;陈红善解人意,而且风情万般,此生与她有那么一段,我总觉得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偶尔倒觉得林小君或赵玉环最好呢,不是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吗?
    一个人无聊时曾做过白日梦,盼咱们国家什么时候象某些阿拉伯国家一样改为一夫多妻制,我也能娶那么几房,多惬意啊。阿琼还是大老婆,毕竟与她磨合了十几年,镙丝镙帽已很吻合了,尽管那镙帽曾套错过地方;陈红自然是二老婆了,此等善解人意的女子,与她在一起我会永远没有烦恼;赵燕霞呢?就做最小的老婆吧,我当然会好好地疼她的。
    考虑到我这并不算硬朗的身体,三个老婆还不够我折腾?
    顺便说说我两个朋友的现状。
    廖卫东家的玲玲生了个女儿,廖卫东又开始扩大他的生意了。回去聚会时我笑话他那些佛经白看了,他笑说没办法,为了女儿以后的生活过得更好,他只能想法多捞钱,我却想恐怕只是任飞扬去世在他心中的阴影已经散得差不多了的缘故罢了。
    这两年何其伟倒是受了些磨难。他一心想把鹤山陵园公司办成江都市第一流的陵园,项目规划得过大,资金便跟不上,曾找过几家银行,可银行不敢贷,他就想了些歪点子,将他那些还没建起来的塔位的升值潜力吹得天花乱坠,民政局那边也挺配合,一时间预售塔位竟供不应求,何其伟也确实弄了不少钱进来。不过还不待那些塔位建起,何其伟便出了事,据说被确认为非法集资,何其伟是法人代表,当然就被弄了进去。这何其伟倒挺够意思,不管审问人员如何威逼利诱,他就是不说出幕后的一些东西。也幸得他如此,那些没被供出来的便拼命为他活动,廖卫东一帮朋友也使了不少劲,何其伟在内面没吃什么亏,关了一年多就被放了出来。没想到的是肖又佳与他仅相识数月,可这一年多却一直在外面等着他,他一出来两个人就正式结婚了,倒为何其伟这小子此生能有这么好的女人相伴而高兴。
    何其伟出事后那鹤山陵园便交由民政局处理后事,何其伟出来后没再管那边的事,也就等于是放弃了那边的控股权,现在正准备专心搞他的老本行呢。据何其伟说,他早就将那两百多万连本带息加上红利都捞回来了,具体拿了多少“红利”我也没好问清楚,看来害苦了的只是那些花高价买了塔位等着发上一笔横财的人了,当然这只怪他们财迷心窍,也不想想自己有几斤几两,天上掉陷饼的好事哪轮得着他们?
    本命年的骚乱生活就记述到此吧。
    生活还得继续,因为我们还活着。
    工作还得好好做着,毕竟咱们这一辈子是看不到共产主义实现了,不可能想喝五粮液就到下面的商场去拿(不知共产主义社会还有没有商场?也许那时候商场都改成供应处了吧),也不可能想和刘亦菲欢爱就直接进她的香闺(您看我这人龌龊的,共产主义社会人都变得很高尚了,哪还有这些低级趣味的东西),劳动还只是弄钱维持生活的手段,还得靠自己给自己弄点养老的花销。
    烦心事多了晚上睡不着怎么办?那就默默地从一数到一万,忘掉烦恼好好睡上一觉,因为我们还有明天,不管明天是乌云翻滚雷雨交加或是天高云淡风和日丽,那里面都有我们的梦想,有我们的希望。
    最后,引用我回复一个朋友的指责时说过的一段话来结束这篇帖子吧,尽管不太贴切,却也比较现实:“人有各种各样的活法,你看了我这贴子不必悲观;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所以你也不必鄙视这种生活。大千世界要包罗万象才会多姿多彩,各自过好自己的生活走好自己的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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